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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金沙江系列第三部《皓月之光》中国水电百年起落[第2页]

作者:山茅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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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深山放洪

    一天上午,上山后不久,老瞿指着他们伐木旁的一条山沟说:“老肖,你带你们班的人修滑道。”又转身对张济夫和姜雄华说:“你们两个也跟老肖一起干。”

    他们明白伐木到一定数量时,需要往山下运。这些工作程序,在前老瞿对他们都讲过。张济夫和姜雄华都参与过串坡的活路。串坡只是在短距离内进行,距离长了就通过滑道,一是林间就没有路,二是原木又重又长。

    囿于场地的原因,那时的山场作业都是以手工为主,用各种办法把木头顺下山。林区的伐木工,采取最简易的方式,利用山沟等地势,修下山的滑道。利用木头自身重量和滑道的坡度往下滑,到达下一个集中点,再把原木送到山下。伐木工把这活路叫“放洪”。

    因地制宜,山势陡峭的地方修槽形土滑道,在一些山势不太陡的地方,为了加大滑动的速度,就利用山上的一些小径树木或大树枝丫修建木滑道。

    老瞿对他们说,木头沿滑道下滑时,已经不受人力控制,有时会蹿出滑道几十米远,如果有人员不知情或躲避不及,就会发生危险。所以按作业要求,在作业区两旁100米外和下面都要设置明显的警示标志,严禁非作业人员进入,在滑道两侧30米内和滑道终点也禁止有人停留和作业。为了怕一些不知情的人误入作业区,专门派人当哨工,负责警戒。开始前要吹哨,停下来也要吹哨,中间要是出现了意外情况,就必须停下来,排除险情后再接着干。

    木头开始下滑前,工人们都大声喊“洪——来——喽!洪——来——喽!”那意思就是提醒两侧和下面的人员注意避让,以免被木头误伤。要等到有关人员躲至安全地点,上面的人才可以作业。

    张济夫说:“你这一说,倒真让人觉得像山洪暴发一样可怕了!”

    老瞿一脸严肃地说:“济夫,你们不要看采取了这样多的措施,危险还是有发生的。危险性确实很大,你和雄华在干活路时,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大意不得。出了安全事故哪个都不好交待啊!”

    姜雄华看老瞿那付严肃的模样,晓得不是吓唬他们,也很认真地点点头:“瞿队长放心,不会让你为难。”。
    看着下面的那条山沟,老瞿仍然继续叮嘱:

    “一旦出事,后悔就晚了。所以规程都很严格,像这同一坡道上。严格禁止上下两节或多节同时串坡滑运。两个相邻坡的横向距离不到100米时,也不准同时串坡滑运。一般也禁止放‘敞洪’或一洪到底的方法,在没有索道、距离又长的情况下,采取分段分批进行滑动,既是为了安全,也是减少木头损失和对植被的破坏。”

    张济夫问瞿峻峰:“表哥,你说减少对植被的破坏,我看这也够厉害的了。放洪经过之处,地皮就像铲过一样。”

    瞿峻峰哼了一声:“厉害?!那你说咋个办?这树木都得往下运,不这样能咋样!其他方法更麻烦更恼火,再说这点破坏算不了啥,慢慢自己就会恢复的。对森林来说,最怕的是火灾,一遇到就没办法。好啦,不说这些,先干活路吧。”

    老瞿交待完后,又特意要老肖照顾张济夫和姜雄华,说他们是新手,不熟悉。才放心地离开。

    他们这条滑道,就在老肖的带领下开始串坡滑运。工作进展得很顺利,他们利用手中的斧头、撬棍,把一根一根原木,串进滑道,让它们滑行下山。到有索道的地方,再通过索道运到山楞场。

    老肖说当初控制树倒方向,尽量靠近滑道这边,也是为了这下一步归楞方便一点,省时省力。滑道“放洪”时,都按照小头朝下的方式。

    张济夫和姜雄华在木场干活路时,干过类似的用撬棍把木头归位或拆开的活路,所以对放洪的一些环节不算太陌生,很快也就掌握了放洪时的基本要求,不久后就熟练了,这让老肖很佩服。

    更让肖彪心服的是他们的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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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放洪时,一直很顺利,不料进展到一半时,一根木头被后面的木头一顶,受力发生改变,突然蹿出滑道,向横斜方面飞出去。老肖习惯性的用眼睛一扫,这也是他多年的工作习惯,怕有啥意外。

    这一扫不要紧,顿时脸色刷青,眼睛瞪得比牛眼珠子还大,大喊一声:“拐了!拐了!快停下来!”

    老肖话未落音,人也蹿出去了。

    其他人立刻停止手上的活路,张济夫和姜雄华随他跑的方向看过去,也是大吃一惊。那里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正蹲在坡上,不知干啥。要是被飞蹿的木头击中,恐怕小命难保,难怪老肖吓得一脸铁青。

    老肖连滚带爬跑到小孩跟前,抓起他胳膊就往侧面树后躲,那小孩不晓得发生了啥子事,本能地跟老肖挣扎。那直径几十厘米粗的木头,借着惯性和自身重量,像出膛的炮弹,直扑老肖和小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雄华首先赶到,用肩膀一撞,把老肖和小孩顶向树后。而他因为反作用力,人偏向一侧,没等他反应过来,紧随赶来的张济夫推他一把,就地一滚,两个人都滚到树后。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几个人都感到身上一震,脑壳顶上的树叶纷纷震落而下。

    原来是横飞过来的木头,拦腰撞击在树干上,改变了方向,往坡下直飙过去。他们小心地探头一看,木头所经之处,沿途的灌木纷纷折断或压趴。

    他们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铁青、一脸冷汗。其实不只是一脸冷汗,三个人的身上的冷汗已经把衣服浸湿了。半天,老肖望着姜雄华才长出一声:

    老——弟,亏得有你哇!

    老肖的声音细得来像张不开喉咙,跟他过去的大嗓门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显然还在惊恐中。

    姜雄华也是后怕得很,要不是张济夫推他一把,不要说被木头击中,就是侧面扫到一下也不得了。缓过气才回答:幸得我们命大。

    他这样说是因为他们离小娃儿近,蹿出滑道的木头离小娃儿远,否则他们的速度无论如何是赶不上的。

    三个人这时才回过神看那小孩,一看,三个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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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认识,原来是猎户老马的儿子。

    这娃儿已经明白刚才发生啥子事了,一脸泥,全是被泪水冲出的道道,可能是刚才吓哭了。

    顿时,老肖勃然大怒,恢复了那天生的大嗓门:“龟儿子,原来是你个狗日的哇!你跟老子跑到这里来干啥子?”

    “我……我来……挖……天麻。”小娃儿扬起一张糊满泥的脸,晓得自己惹祸了,嗫嚅着回答。

    山上有很多名贵的中药材,都是野生的,而且生长年头长。这类野生药材卖得起价,附近有些专靠采药为生的人,就常在山上晃悠,但一般不会到采伐区来。

    老马的儿子就是上山来挖天麻的,搞不清哪些地方是采伐区,只顾一门心思地找,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伐木人设立的警示标志,也没有听到“洪——来——喽!洪——来——喽!”的喊叫声。

    “你个狗日的小杂种!挖你妈个×……”火冒三丈的老肖被张济夫拽了一下,把后面一大串骂人的话硬生生吞回去,终觉不解气,改口骂道,“跟老子,你这是找死哇!看老子不告诉你老子,让他捶死你个龟儿子的!”

    小娃儿又流出眼泪,却咬着嘴,没哭出声,还恶狠狠地瞪了老肖一眼。好像老肖不是救了他,而是害了他,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姜雄华仔细看了看小娃儿身上,有几处擦伤,不碍事。低头看旁边那个竹篓子,早被几个人压成了扁平状。再看他们三个人,也是一身擦伤,老肖身上最多。

    姜雄华问小娃儿,要我们送你回去吗?小娃儿一抹脸,脸上更花了,摇摇乱蓬蓬的脑壳。

    老肖毫不客气地在小娃儿屁股上踢了一脚:

    “送他个屁!这山上的路,龟儿子比我们还熟。快滚!等哪天老子有空了,找你老子,让他教训一下你这个龟儿子,跟老子好长点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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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工后,看他们一身伤痕,老瞿心头有数,就问老肖咋个回事。老肖把情况说了后,老瞿平静地说,幸好老马的儿子没出事。你们的那个哨工是哪个?干啥吃的?咋个这样大意,把人放进来。

    老肖一脸难堪,没说话。张济夫晓得他不好替自己辩解,就说:

    “表哥,范围太大,林子太密,看不过来嘛。那小娃儿鬼机灵似的,你晓得他从哪个地方爬上来的嘛。”

    老瞿不满地看了张济夫一眼,意思是这事跟你没关系,不要跟着掺和。老瞿想真要出了伤人死人的事,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四个人都没事,他心头就稳当了,所以开始说话时很平静,但不能当啥事都没有发生,就马着脸对老肖说:

    “规矩当不得儿戏,没出大事也要引以为戒,回头好好批评你们那个哨工!让他在你们班好好作检讨!肖三虎,当着大家的面,你也得说自己两句,当班长的,不能啥子事都推到别人脑壳上。”

    老瞿回头又对他们说,你们也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别让伤口感染了。

    “队长,那要不要报上去?”肖彪看着瞿峻峰严肃的脸,有点吃不准。

    “肖三虎,你是真缺脑水还是假缺脑水!啥事都没有,报个球啊!”瞿峻峰骂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八、      大小凉山

    一次,张济夫问老瞿,过去总听说大凉山、小凉山,但在地图上却只看见标注大凉山。我的一位朋友对地理熟悉,他跟我解释说,大凉山小凉山就是一个山脉,只是对不同区域的称呼。表哥,真是这样一回事?还听到过一种说法,说“大凉山不大,小凉山不小”,这又到底是咋个一回事?表哥清楚吗?

    老瞿说,这个我晓得是咋一回事。这些年上班就不用说了,空闲时到处拍摄,把凉山都跑熟了,尤其是这小凉山。他说,你那位朋友说得对头。

    这凉山就是一个大山脉,是整个横断山脉中的一个山脉,从东北方向贯通到西南方向。山脉的正中是黄茅埂,是一条分水岭,把凉山分成东西两个区域,黄茅埂以西是大凉山,以东是小凉山。大小凉山就是这样来的。

    为啥又有“大凉山不大,小凉山不小”这种说法?

    我想这就是跟大小凉山的地形不同有关系了。大凉山那方四千米以上的山峰有好多,一般海拔在二千米至三千米,山脊都是缓坡而且宽阔,有点像高原的味道,书上说这就是山原地貌。山峰跟山谷的高度差只有几百米,看起来山峰显得不那嘛高。

    而小凉山这方,海拔不如大凉山那方高,只有二千米左右,但由于金沙江、马边河常年的冲击、切割,谷地被淘得越来越深。一般山峰跟山谷的高度相差都有五百米至一千米左右,看起来山峰就很高耸陡峭。

    “大凉山不大,小凉山不小”这句话,我觉得是就两方山势相对高差来说的,换句话说,就是根据人的视觉感观来说的。

    张济夫点点头,表哥,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走的小凉山这一方,一路上都是穿行在峡谷中,好多路段就在悬崖峭壁上,往下看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姜雄华说,老瞿,啥时候带我们去黄茅埂看看。

    老瞿说,行啊,你们要是有兴趣,找个天气好点的星期天,我带上相机,陪你们去转转。这些地方我熟悉得很,但你们千万不要单独去。这原始森林中,没有熟悉道路的人带路,很容易迷路,一般人也不会辨方向,一旦迷了路,就走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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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天清晨,老瞿带着张济夫、姜雄华、姜二娃一起上路。

    出发时,一听说要出去转耍转耍,姜二娃就坚决跟上来了。昨天傍晚时分,老瞿观察了一下说这两天天会很好,明天早点动身。

    坐了一段林区公路上的运输车,他们开始步行。一边走一边摆龙门阵,随带介绍地理位置,老瞿说,三国时候的诸葛亮南征孟获时,就是沿金沙江而上,从雷县小谷堆翻越黄茅埂,进军到美姑、昭觉一带。这是最近便的路。现在从戎州到西昌的公路基本上是沿着这个方向走的,在雷县境内经过西林、桂花、滥坝子、山棱岗、谷堆,翻过黄茅埂去西昌的。

    老瞿肚皮头的龙门阵不少,一路上,给他们摆了不少。

    黄茅埂属大凉山山脉中段,在雷县、马县、美姑三县交界处。山势由北向南延伸,从大范围讲,北起大风顶,南至龙头山,南北跨度近100公里。横卧在大小凉山之间。

    而小范围的黄茅埂则指北起美姑境内井叶特西乡的黄茅岗,南迄柳洪乡的龙头山,东至雷县的谷堆,西到美姑县的西甘萨,东西宽约20公里,南北长约45公里,总面积800多平方公里的范围内。

    他们的林场就在黄茅埂范围内。

    当他们走到一个视野比较开阔的地方,老瞿指着前面的山峰说,那就是黄茅埂最南端的山峰——龙头山。

    他们一看,果然巍峨雄壮,眼前的黄茅埂山脊一字排开,就像一条横卧着的巨大无比的龙身,龙尾向北逶迤而去,隐没于云雾缭绕中,在南端,突然向上翘起一角,如龙头昂起,有腾空飞去之势。

    姜雄华不禁大声说道,取名龙头山真是太形象了。

    张济夫问老瞿,那“黄茅埂”是啥意思?

    老瞿挠挠脑壳说,黄茅埂是啥意思我也搞不清楚,是汉语的地名,说不清它的来历,有人说是由于山埂上茅草生长显黄色而得名。这种说法可能是后来的解释,茅草秋天才黄,春夏也不黄呀!

    黄茅埂彝语为“井叶硕诺”,意思是“井叶家族居住地畔的黑色湖泊。湖泊后来消失,名字传下来了。大小凉山大大小小有许许多多山峰,而只有黄茅埂的名气最大。

    民间有“凉山第一山”的美誉,是彝族人心目中的一座神山。
    老瞿说,凉山州的县都很穷,小凉山这方有几个县还算好点,雷县是其中之一,雷县森工局的主要任务是开发利用小凉山国有森林资源,为国家建设提供木材。

    雷县这个地方工业不发达,整个经济发展也落后,是一个林业大县。

    雷县县城不在西林镇,西林镇人口是雷县四个镇中最多的,因为森工局在西林镇,有大量的林业职工。

    森工局是省属企业,在雷县是最大的企业,在雷县的经济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雷县的财政素有“木头财政”之称,你想想这个分量。我们的局长一提起这个,就昂首挺胸地自豪。

    老瞿带着他们走公路,说这样好走一点,遇到公路绕大弯时,就带他们走小路,说这样可以节约点时间。

    一路上,姜二娃总是落在最后,他只要一看见有野兽和野鸡就来兴趣,总跟着想追过去,抓住它们。林间栖息、飞动的山鸡很多,姜二娃一种也不认识,统统叫为野鸡。经常有野鸡扑棱着翅膀,从他们头顶上掠过,停在不远处。

    姜二娃立马追过去,抄起当拐棍用的树棍像标枪一样投出,野鸡一看有人追它,扑棱着翅膀又飞了。有的野鸡并不惧怕人,飞过两棵树,又不慌不忙地停下来,转动着头,很感兴趣地盯着人。

    姜二娃又抄起树棍扑过去……林间路崎岖不平,姜二娃根本追不上,树木密集,飞出的“标枪”都被枝叶挡住。野鸡像晓得优势不在他们一边,“戏耍”了姜二娃几次后,悠然地飞走了。

    每次,姜二娃都垂头丧气地拐回来。相比之下,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在人前从不逗留,还没有等姜二娃反应过来,就在眼前一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让姜二娃追逐的机会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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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雄华把姜二娃看得很紧,生怕他去追逐野物,追远了迷路。因为老瞿来前就再三打过招呼,千万不要一个人走,一旦离开了路,你就可能找不到回来的路。这类事过去发生过,后果很严重。

    老瞿一看姜二娃对野物很着迷,就说,二娃要是对打野物感兴趣,我可以找人带你去体验体验,打猎也是很累人的一件事。

    姜二娃一听,立刻由垂头丧气变成兴高采烈,忙问:瞿哥子,到哪里去体验?

    老瞿说,当地还有一些彝胞和汉人是靠打猎为生的,他认识几个。猎人现在打猎也不总是满山转了,那样吃力不讨好。猎人都是挖坑、下套子。他们吃这碗饭的,熟悉野兽的活动规律,晓得野兽的活动范围,在野兽常出没的地方挖坑下套,以逸待劳。

    姜二娃听得很高兴,心痒痒的,急忙说,那回去后你就带我去。老瞿一笑:你太着急了,这事要找机会。

    正说话间,一只羽毛颜色非常鲜艳的山鸡从前面不远处飞过,那漂亮耀眼的尾巴长长地拖在后面。姜二娃又徒劳地追了一阵,蔫纠纠地回来。问老瞿:

    这是啥子鸟?这样好看。

    老瞿说,这是红腹锦鸡,很稀少的一种鸟,只有这横断山老林子里还有。西林那边的原始森林区和马县的森林连成一片,是自然保护区,不让采伐,野生动物很多,还有不少珍稀类的动物,熊猫、金丝猴、红腹锦鸡、血雉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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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黄茅埂

    穿过深山老林之后,他们达到黄茅埂。在老林子里闷了几个钟头,空气湿度大,加上浓厚的腐殖质味道,好像胸腔里都是湿漉漉的,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一出老林,大家眼前一亮,山风刮过,沉闷的空气飘散,草的清香、花的芬芳,伴着空气立即扑过来,精神为之一爽。

    几个人上了黄茅埂,视野顿时开阔起来,放眼四周,林海景色美极了。远处一个一个的山头被森林覆盖,像绿色的波涛,一波一波地向天边逶迤而去,近处的山峰像涌浪一般向两侧荡漾开去。眼前的高山草场,有一望无际的壮阔,绿草和各色野花铺满山岗,缓坡起伏,像碧波微澜。

    张济夫对姜雄华说:“不到现场,难以想象大山深处还有如此广阔的草原。一眼看不到边。”又问:“表哥,这草场有多大”

    老瞿早已见惯,并不惊讶,看张济夫感到吃惊,平静地回答:“听说有20多万亩。你看,那边就有彝胞在放羊。”

    张济夫随着老瞿手指方向看过去,果然,那方羊群散落在草地,星星点点。

    姜雄华说:“我听说黄茅埂的主峰硕诺木尺合,彝语就是‘硕诺养马养羊之地’的意思,看来是一个天然牧场。他们是靠放牧为生,还是靠种地为生?

    老瞿往他们背后方向一指“对,主峰在美姑县合姑洛乡境内,海拔差不多有四千米,也是凉山的主峰。种地还是主要的,再咋个说,还得解决肚皮问题。不过这些地方产量低得很。”

    这时,他们往放牧人那方走过去。原本躺在草场上的人,见他们走近,也站起来,迷惑地看着他们。放牧的男子三十来岁,光着脚,披着一个毡子,怀中抱着一根放羊的鞭子,旁边的羊有好几十只,一边吃草一边往前挪动。

    老瞿懂几句彝语,给他打招呼,又递给他一根烟。他接过烟,冲他们友善地一笑。两个人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阵,放羊的彝胞就不慌不忙地追羊群去了。老瞿转回来说,他是给生产队放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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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天白云下,草场起伏、绿草如茵、野花似锦、林海掀涛、远山拥黛。

    老瞿和姜雄华坐着抽烟,很舒服的样子。一路过来,老瞿说林区一定不能抽烟,憋了很久。张济夫很惬意地躺在厚厚的草甸上。望着放牧人远去的背影,问老瞿,一个生产队有这样多羊,应该还算不穷吧?

    老瞿眯着眼看天空,晃晃脑壳:

    “穷。凉山这些县都穷得很。尤其是农村更穷,你没有看见他穿的,跟衣不蔽体没啥两样。凉山东边这几个县,居住的汉人多一些,穷得好一点,西边那几个县,彝族人为主,穷得叮当响。他们都不善种庄稼,地头出的东西少,光靠几只羊不管用,年年都得吃返销粮。也不完全是钱的事,他们的生活习惯和劳动方式很难改变。”

    张济夫说,过去我们的教科书上说,这些地方是从奴隶社会进入到社会主义社会。照这样说,差距啊、习惯啊、恐怕不是短期内能够改变的。

    姜雄华接过话说:“嗨,哪个地方的农村都穷,好点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同学有到岷县当知青的,回城探亲摆龙门阵说,都是一些屙屎不生蛆的地方。话虽说得难听,但都是实情。这些大山里头,光靠种点庄稼,要过好日子,没啥指望。”

    张济夫也说:“是啊!我同学去的那些地方也差不多。搞了几十年,农村还是一贫如洗,我看这方法上还是有问题。幸亏我们没有下乡去。”

    老瞿也很有感慨地说:“唉,别看林区工人的生活恼火,跟农民比起来,我们就算好到天上了。农民些都羡慕我们,说我们是吃公家的、穿公家的、住公家的,还有劳保,就是耍也是耍公家的,指我们有假期。”

    他们摆龙门阵时,姜二娃已经在草地上忙开了,勾着腰杆,全神贯注地在草地上寻找兔子,因为他听老瞿说过黄茅埂上野兔多得很,一窝一窝的,不过靠徒手是不可能抓住的。

    姜二娃把前半句话听心头了,后半句却没有听进去,还在那里满头大汗地追赶兔子。他有自己的算盘,靠两条腿自然追不上兔子的四条腿,但可以把兔子逼进洞去,然后来一个“瓮中捉鳖”。狡猾的兔子们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坚决不往洞里钻,只往深草笼里蹿。

    姜二娃毫不气馁,心想总会有被逼进洞里的。姜雄华没再管他,在这宽阔草场上走不丢,随他去疯。
    在黄茅埂呆了不久,姜雄华就发现了黄茅埂两边自然气候的明显不同,黄茅埂以西美姑这边,空气干爽清晰,能见度极好,而以东雷县这边,空气湿润,山头上云蒸霞蔚,山壑间云流奔涌,时时跃起,继而弥漫在林梢间。

    他惊愕地对张济夫说:“老张,这景象很奇特啊,感觉上是两重天地一样。”

    张济夫若有所思地说:“我也感觉到了。过去学地理时,就晓得横断山的气候是垂直式地分布,同一天中,一山之间就有四季的变化。不晓得是不是这种状况?表哥,你肯定有体会吧?”

    老瞿很熟悉这种气候现象,解释道:“黄茅埂是金沙江和马边河的分水岭。在气候上也是两种气候的分界线,东边是湿润亚热带气候,你能明显感到温润,西边就有不同了,有时候是温润,有时候就干燥,总的来说比小凉山这方干爽得多。”

    张济夫说:“我刚才就注意到经过的那些地方,苔藓很多,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不单地上爬满了苔藓,树干上也爬满了。”

    老瞿说,原始森林都是这样,林下有很多不同的灌木、草本植物互生,经过多年的砍伐,原始森林的面积缩小了很多,现在凉山的原始森林主要集中在小凉山这方。
    天边的火烧云像浓墨重彩的油画一般,厚重得很,又不像油画,因为它总在不停地变化着形态。晚霞漂亮得来如梦如幻。

    姜雄华情不自禁地说真是不虚此行。

    老瞿拍了好几张晚霞的照片。张济夫想晚霞如此漂亮,那早霞也会更漂亮,就说还想看看日出,姜雄华也表示赞同。老瞿说,今天天气不错,明天看日出没问题,就是得早点起来才行。

    他们正说话时,姜二娃蔫纠纠地回来,对他们说,我明明看见那只兔子被撵进洞里,咋个就愣掏不着啊?

    老瞿看着二娃灰头土脸,没说话,只是轻轻一笑,觉得他年青可爱。姜雄华一看兄弟一身脏兮兮的,像个泥猴,说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嘛。张济夫却哈哈大笑:

    “二娃,你没有听说过‘狡兔三窟’这话吗?你只堵一个洞口哪行!早从另外洞口跑了!”

    姜二娃不服:“啥子三窟二窟的,真要是三窟的话,你张哥子就该早给我说嘛!”

    “二娃,这咋个能怪我嘛,你也没有早给我说要抓兔子嘛!”

    “算啦,算啦,只怪老子运气不好!” 姜二娃一脸沮丧。

    一听姜二娃沮丧的话,大家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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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茅埂上有伐木人留下的简易棚子。当晚他们就宿营在工棚里。

    姜二娃听说要住下来,他对看日出没啥兴趣,叽咕着说,一个太阳升出来有啥子看头嘛。不过,见他哥要留下,他也就没有坚持反对。再说,左右都是耍,说不定明天还可以照老张说的,堵它两个洞口试试。

    第二天,果然如老瞿说的那样,是一个大好晴天,这在林区也是很难得的。老瞿带他们到山冈上,说这个地点看日出最好,过去他也带朋友来过。他们把带的厚外衣都穿上,仍然感到裸露在外的肌肤仿佛浸泡在冷水中,不禁一阵一阵打冷颤。

    他们没有料到清晨如此冷,临来之前,老瞿说林区内地势高低悬殊,气候差异很大,有“十里不同天,一山分四季”的说法。这时才相信老瞿提醒他们至少要带一件毛衣的话,是一点都不夸张。

    姜二娃抱着双臂说,太冷了,我先回工棚,太阳出来时再叫我。一边说一边急忙往工棚走去。

    晨风凛凛中,远处尚不很清晰,分辨不出山脊在哪里,似乎跟天际连成一线。只见一片黛色,渐渐化为一片淡青,继而像在淡青的底色中,滴进了胭脂,使淡青中慢慢渗出了若有若无的绯红。天际越见明亮,晨曦把天地间的帷幕划开,地面部分是云雾莽莽,上面的云彩像上色了一般,通体明亮瑰丽。霞光万道,把云层穿透,朝阳跃出云层,亲切和蔼,不让人眩目。

    近处的景物因为逆光,反倒成了朦胧一片。山谷中的云流若无旁人,相拥相亲,肆意地涌动。山峦现身了,浮动在流云上,流动的、静止的、清晰的、朦胧的、浅色的、深色的都在互换,万物都沐浴在金色的霞光中,流云仍任意奔涌,不知从何处聚集而来,又不知飘逝于何处,像姜二娃追逐的野兔,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济夫和姜雄华都赞叹、感佩于这大自然壮美的景色,自然之壮丽、自然之绚美,是那种人工雕琢亭台楼阁无法比拟的,自然景色那种气势,更是小桥流水庭园不可能有的。

    老瞿听了他们的话,在一旁说,他来过多次,每次看日出都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

    归途中,只有姜二娃不太高兴,因为他擒拿兔子的美梦没能圆,空手而归。

    张济夫和姜雄华都像满载而归一样,一路上谈笑风生。除了欣赏到大自然的壮美,还看到了大森林资源的丰饶,感触却略有不同。

    姜雄华感叹这丰厚的资源没有物尽其用,当地人这样苦,往宝山却空手而返。

    张济夫感叹的是人前进一尺,森林就退后一丈,人对自然是在竭泽而渔。自然的自我修复能力,不是以年为单位,是以N年为单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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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猎户老马

    姜二娃总缠着老瞿带他去猎户家,要认识猎户,好跟着去打猎。

    他曾经拎着一根木棍,试图去抓野兔、野鸡之类,结果一次都没有成功过。因为森林里灌木、藤蔓太密,野物一发现有人靠近,立刻消失得不知去向。他的眼前,除了树木外,找寻不到踪迹。他希望能有一支猎枪在手,在心头对自己说:哼!老子就不信了,你龟儿跑得再快,还能快过枪子?

    终于等来那一天,老瞿提着一罐烧酒,带他们三个去猎户老马家。他对姜二娃说,二娃,你不是总想去猎户家吗?老马是这方圆几百里最好的猎手。上次你哥他们救那个娃儿,就是他的儿子。出门没走两步,他又返回去,拿了两盒火柴递给张济夫:

    “去了,你给老马。别看这火柴才2分钱一盒,城头人得凭票买。农民只有去供销社买,也不好买,对他们来说稀罕得很。打猎的人用得多。”

    老瞿说老马叫马山林,是他好朋友。为人豪爽,有吃的,宁愿自己不吃,也要招待朋友。婆娘已经去世了,女儿叫马山雨,儿子叫马山风,都在森工局子弟校读书,离得远,平时不回来。

    张济夫好奇地问:表哥,这还真有点意思,老子叫山林,儿女叫山雨、山风。这肯定不是按字辈的叫法,是不是有啥子讲究?

    老瞿笑着回答:我刚认识老马时,跟你一样,觉得好奇,也是问老马有啥子讲头没得?老马乐呵呵地说:山沟沟头的人哪来啥子讲究。他说他出生时,他爹说出生在这山林头,就叫马山林吧。等到女儿出生赶上大雨天,就给女儿取名山雨。后来儿子出生赶上大风天,干脆也叫山风,这样叫挺顺口的嘛!

    张济夫听后一笑:这老马还真是一个实在人。
    老马家在一个山窝窝里头,周围没有其他人家。刚看到那年头陈旧的木板房的房顶时,就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

    老瞿说这是老马的那条杂种狼狗“黑子”,闻到生人的味道后提醒主人。随后,他们听到主人的吆喝声,猎狗静下来。

    他们走到门前时,果然看见一条背黑腹黄的猎狗趴在门边,黑毛油亮,尽管是趴着,两耳尖挺,眼神中透出凶悍。

    老马,四十出头,挺精干的一个人,眼神很锐利,看人如锥子般扎人。张济夫把火柴给他,他果然很高兴,接过后连声道谢。他对老瞿说,老远看见你和别人,我晓得是你带客人来喽。

    老瞿一笑,把酒罐往桌子上一放,还没有说话,老马就豪爽地冲着张济夫他们三个人说,我这里没啥好东西招待新来的朋友,不过野味还有一些。说着用手一指,张济夫和姜雄华随着他手势看过去,灶台后挂着不少熏的黢黑的肉。都是没毛没皮的,他们也认不出是啥,回头望着老瞿,老瞿说都是老马打的野鸡啊野兔啊狗獾啊。

    姜二娃没有去看那些东西,却先到木板墙边,取下猎枪来观摩。一把是打铁砂子的,一把是打单发子弹的。他原以为少数民族居住区的猎人,还会用弓箭,结果没有发现弓箭。

    另一侧墙上,挂着一些皮子,还有几张没有干透的皮子,用篾条绷着,散发出浓浓的腥臊味。

    姜二娃用眼睛打量着,想看有没得虎皮,没有发现,除一张金钱豹皮外,其余都是一些小的或中等大的兽皮,也不认得是啥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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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没有女主人,老马自己到灶台上取下熏的一大块肉,差不多有五六斤,丢进锅里煮,一会儿就飘出了肉香味。

    趁老马去忙的时候,姜雄华仔细打量了这两间木板房,房内几乎一无所有,没啥家具,空荡荡的。自己家从父母去世后,也是越来越简陋,但跟马家一比,还是要好得多。

    其实马家的寒碜,张济夫也注意到了,比前几年他们在金沙江边劳动时,见到的农民家庭还要差得多,木板墙由于变形,到处都是缝隙,能够明显地感到山风不请自来。房顶上既不是瓦也不是草,而是树皮,由于潮湿和渗水,那树皮的边缘处都是青苔和水渍。

    他低声对老瞿说,老马家够穷的了。老瞿点点头没说话,因为凉山地区的穷是一种普遍现象。

    这时老马宰了两大碗熏制的野味,端上桌子,然后往几个土碗里倒满酒。又从房角的箩筐里捧出几大捧干花生,堆在桌子上,又从一个木盆里抓出七八个熟红苕放桌子上。姜雄华一看,晓得红苕、苞谷是当地人一年中的主食。老马端起碗说:

    “老瞿是我好朋友。你们是他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既然是自家兄弟,我就不劝酒喽,随意喝。不过,这第一碗酒,我马山林得敬两位兄弟,不为别的,就为你们相帮救了我儿子!”

    说完,一仰脖子喝干了,一抹嘴巴,随即把碗亮给他们看。大声说道:你们随意。

    老瞿自然晓得他的酒量,他们三个人一看,也猜到老马酒量不会小。老瞿把酒喝干了。姜雄华一犹豫,也把酒喝干了。张济夫只喝了三分之一,就把碗放下。

    姜二娃现在的酒量跟他哥差不多了,不过,他多了一个心眼。他惦着跟老马摆龙门阵,不想一上来就喝得这样猛,喝了一半。

    喝酒摆龙门阵时,老瞿跟张济夫、姜雄华摆龙门阵。姜二娃就缠着老马问他感兴趣的话题:

    “老马,这森林里头哪种野物最多、最好打?”

    老马回答:唉,跟老子现在打猎不好打喽!哪种野物都不多喽!尤其是大的野物少了。说着放下酒碗,用手一指老瞿,他们森工局的人一来,野物还呆得住哇?他们的机器一吼,锯子一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啥子野物都吓跑喽!过去都是人怕猛兽,现在是猛兽怕人喽,躲得远远的。别的不说,这老林子里头,我有好多年没有打着金钱豹喽!

    老瞿听出老马话中埋怨的意思,他一点不生气。他跟老马熟得很,这话老马过去也常说,是抱怨森工局。他在一旁插话:

    “二娃,老马说的主要是猛兽少了,像熊啊、豹啊这些。吃草的大型动物还有不少,光是鹿子一类就有好多种,青鹿、草鹿、马鹿,白臀鹿最好认,它的屁股颜色是一块白的。块头大,一两米长,一米多高,母的有三百来斤,公的有四百来斤。你说大不大?二娃。”

    老瞿去年参加过雷县森工局、营林处、谷堆林场、县林业局等单位组成的调查大队,七八十号人,还有不少专家,跑了几个月,对雷县的森林资源做了详细调查。单是珍稀野兽有十多种,包括大熊猫在内,珍稀禽类也有十多种,包括红腹锦鸡在内。

    老瞿一边说,一边掰着指头说出那些珍稀动物的名字:大熊猫、小熊猫、羚羊、鬣羚、斑羚、狸豹、云豹、林麝,刚才提到的几种鹿子,还有好几种猴子。话一停顿,老瞿又掰着指头说,还有天上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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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5-15 12:34:33  更:2022-06-04 00:5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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