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小说文学 -> 《张丙乙的仇人》 没案件没凶手的追凶小说 -> 正文阅读 |
[小说文学]《张丙乙的仇人》 没案件没凶手的追凶小说[第4页] |
作者:ty_豆腐780 |
首页 上一页[3] 本页[4] 下一页[5] 尾页[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山茅2018 2022-05-21 17:45:08 支持文友佳作 ----------------------------- 谢谢支持,问好 |
张莉似乎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能听到。但不远处那两个吃饭的女孩儿显然是听到了,赶忙扭头朝这里看,搞得黄信忠尴尬无比。 黄信忠放低声音:你老公是不是很少回家? 张莉声音却如常:没有啊。最近一直在家。昨天才走,又要出差一个多月。 黄信忠:怪不得呢。 张莉:怪不得什么? 黄信忠:怪不得忽然就没什么音讯了。 张莉:神经病。我叫你你敢来? 黄信忠笑着摇摇头:借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 这时候锅底端了过来,张莉起身去调蘸料,黄信忠跟着站了起来,他同时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两个女孩子,仍旧在不时地看他们。 黄信忠准备往自己的蘸料碗里弄了一勺蒜泥,这是他最喜欢的吃法。张莉看到了说:不许吃蒜。 黄信忠:不吃蒜还能叫吃火锅。 张莉:你随便,反正你吃蒜了今晚就别碰我。 黄信忠听了立即把勺子放回去:别说不吃蒜了,不吃饭都行。 坐回位子上时,服务员过来开啤酒。黄信忠给张莉浅浅倒一杯,又给自己倒得满满的。张莉看到笑笑:挺绅士嘛。不怕我喝不醉? 黄信忠:不怕。酒不醉人人自醉嘛。 张莉哈哈笑笑,自己将酒倒满举起来:来,绅士,干一杯先。 黄信忠举起酒杯说:干,庆祝咱们久别重逢。 张莉也一脸坏笑说:干,也庆祝你久旱逢甘霖。 黄信忠忍住笑,将一杯酒喝完,看见张莉早就把杯子放下了,酒杯里空空如也。 ======= 黄信忠感慨:我发现,其实女的喝起来,比男的能喝。 张莉:你老婆呢,能喝吗? 黄信忠心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为了不破坏气氛,就做出不屑状,道:她?切!估计一杯啤酒就倒了。 说完,黄信忠扭头看了看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儿。 张莉:我老公估计也这么认为我的。 黄信忠一下子哑口无言,只好不自然的笑笑。 张莉看了说:你跟我老公不一样。别多想。 黄信忠:对了,你老公应该挺有本事的吧。天天不着家,肯定外面事业大。 张莉叹口气,说:那又怎样。他的事业是他的事业。说是为了家为了老婆,事业做得越好,老婆就越不重要。你给他打十个八个电话他可以不接,又是忙又是开会的。要是上司和客户来电话,就算正干那种事,也分分钟接了。 黄信忠:那时候也能停下来?我可不行。 张莉:能。立即停,接完电话穿上裤子就走,怎么样! 黄信忠吐了口力道足足的烟,说:怪不得能挣钱,这事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张莉笑笑:别老说挣钱挣钱的。都一样,都是不挣钱就得死。 黄信忠:男人现在都是金钱的奴隶。女人都是奴隶主。 张莉一脸不屑:没出息。 |
不知什么时候,那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儿走了。黄信忠说:刚才那俩女孩儿一直看我们,会不会发现我们俩的关系啊。 张莉用纸巾抹了抹嘴巴:你管人家怎么想呢。再说现在的学生,玩得比你嗨,我们这算什么。 黄信忠点点头,陷入沉思。 张莉就把纸巾扔向黄信忠:想什么呢?是不是看上人家年轻的,嫌弃老娘了。 黄信忠连忙摇头:哪里,她俩生瓜蛋子的,哪能跟你比。 张莉哼了一声:嫌弃不嫌弃,今天都得把我伺候好。走,别吃了,干活去。 在旁边擦桌子的服务员听到抿嘴笑着。 黄信忠一脸尴尬的站起来:我去埋单。 张莉:买什么单,我有会员。 |
中部:张莉啊张莉(22) 大约五分钟后,张莉和黄信忠来到隔壁的酒店大堂。黄信忠说:吃饭你请的,房钱我来付。 张莉从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镶着金边的卡说:我有会员。 办完手续,在酒店的电梯里,黄信忠说:你会员挺多嘛。 张莉:都是经常要用的,办会员方便实惠。 黄信忠点点头:可以可以。 张莉:好好表现,我可以办一张你的会员。 说完呵呵笑。 黄信忠:办我的会员? 张莉:嗯,做你的VIP会员,你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黄信忠哈哈笑笑:在我这办卡可不便宜。 德行,表现不好我还不办呢。 张莉一脸不屑地说完,扭姿做轻佻状。 黄信忠就一把把张莉抱住,手在张莉身上乱摸,嘴巴在脖子上乱啃,边啃边说:小样,还整不了你了。 张莉和黄信忠就这样在电梯里就激烈啃咬起来,弄得电梯咚咚响。电梯门一开,两人急切的找房间号,然后开门进去,啪一声,狠狠把门拍住。 |
经过一番鏖战后,两人又开始吸事后烟。 黄信忠问:办卡不? 看你这可怜样,就办张吧,来帅哥,先加个微信。 说完张莉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让黄信忠扫。张莉打趣说: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的大号,二十四小时全开。这个号我不给你发消息,你可不能乱发,被看到小心我老公找你麻烦。 黄信忠呵呵一笑:你放心,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要不你把我名字改成卖保险的吧。 张莉哈哈大笑起来:你够狡猾啊。 张莉说:看来得想个暗号了,我要问你有没有意外险,就是让你在外面等我。要是问你有没有住院险,就是来家里。哈哈哈哈。 黄信忠跟着说:那我给你发一条:要不要买终身险呢? 张莉说:我回“你想得美”。 黄信忠这时候已经加好了张莉的微信。他看了看微信说:这是你的名字?张莉? 张莉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黄信忠:名字听起来挺正经嘛。 张莉冷冷问黄信忠:你的意思是我人不正经,配不上张莉这个名字? 黄信忠发现张莉的表情变得凝重,眼神里似乎透出一股怒气,这让他隐隐感到不安。于是他连忙解释:瞧你说的。我就是觉得这名字吧,挺清新的,还有点土,跟你的气质不太匹配。感觉你人很前卫,但这名字像七八十年代的人的名字。 张莉大声说:你就是这意思!你就是觉得我配不上这名字! 黄信忠知道张莉真的生气了,忙赔不是:我错了错了,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 张莉没有理他,转身背对着黄信忠躺着。黄信忠就动手动脚去搂抱着哄,张莉却一把把他推开,力气很大。 |
黄信忠没想到这个女人也有脾气怪异的时候,暗自感慨:女人啊,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黄信忠正愣神时,张莉说:你走吧,我现在心情不好。 黄信忠就爬过来纠缠:真的,别误会啊,我没有别的意思。 张莉似乎不耐烦了:我让你走。啰嗦什么。 黄信忠只好先爬起来找衣服,边穿衣服边给自己解释。张莉只是闷头不说话。黄信忠意识到现在只能先走,免得弄得下不来台。走到门口时,他想回头跟张莉道再见,看到张莉躺着,紧闭着眼睛,但泪水哗哗往下流。 这一幕简直震撼到了他,他从来不会想到,如此“不拘一格放荡不羁”的一个女人,居然会因为一句话而伤心流泪,他慌得也不知道说什么,赶快关门走了。 |
黄信忠走在凌晨两三点的大街,得而复失的失落感隐隐随行。黄信忠想,这他妈跟做了个春梦忽然惊醒有什么区别。 他怅然若失地走过酒店停车场,去骑自己赖以生存的电瓶车,看见了张莉闪闪发光的豪车,忽然就有点释怀:这东西贵得很,她压根就跟你没关系,能坐一次就行了,别指望着跟自己的车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自己已经不错了,有的人还只能看看呢。于是自嘲般的冷笑一声,嗖一下开着电瓶车走掉了。 在楼下停车时,黄信忠看到自己的手机一闪一闪,心想这半夜三更的,谁发的信息。打开一看,名字叫“张莉Lily”的微信发来了第一条信息:刚才想到点事情不开心,跟你无关。 黄信忠一下子浑身轻松,心情大好的他忍不住喊了声:欧耶。 黄信忠心情激动,思绪万千,想了至少三分钟,终于回了一句:那就好。别想那么多,早点休息。 张莉立即回了个笑脸。 黄信忠:常联系。 张莉立即回了个:常联系。 黄信忠已经有点心花怒放了。这时候张莉又发来一条:下次记得带你们公司的保险套餐,你个卖保险的。 黄信忠笑得合不拢嘴。他太畅快了,终于忍不住就地躺了下来,尽情享受着此刻的舒爽,于是唱起了一首欢快的歌: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要高兴! |
张莉是说话算话的。 张莉很快就多次以VIP会员的身份,要求黄信忠立刻出现在某家酒店的床头。黄信忠毕竟是做快递送外卖的,从来就没有晚过一分钟。 在后来的某一天,某一家烧烤店旁边的某一家酒店的床上,黄信忠完成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的,荡气回肠的表现。他相信他和张莉都同时达到了人生巅峰。于是他觉得今天自己有资本问一下当天的事情。张莉已经软成一滩肉泥,黄信忠不急,默默注视着这个尤物渐渐恢复体力。 张莉的身体就像一滩白嫩稀软的牛奶慢慢变成了柔软有型的奶酪。张莉终于活过来了。黄信忠霸气十足,信心满满:感觉怎么样? 张莉舒服得眼泪横流,擦了擦眼泪,转身抱住黄信忠的脖子:我操,你太猛了。 黄信忠笑笑,觉得时机成熟,问道:你那天到底咋了啊?咋还哭呢? 张莉迷迷瞪瞪,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欲仙欲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支吾了句:什么? 黄信忠:就是那天,我说你名字的时候,我发现你哭了啊。这里头肯定有故事,说来听听呗? 张莉不做声,慢慢转过身,等了至少半分钟才说了一个字。 张莉说了一个简短有力的“滚”字! 黄信忠以为自己把这个女人彻底征服了,没想到人家来这么一句,忙说:得,我又错了,再也不问了。 张莉就靠着床头坐起来,有点严肃的看着黄信忠: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咱俩什么关系?有必要问这些么? 黄信忠:就瞎问问,你怎么又生气了? 张莉:咱俩就是这关系。谁也别深入谁那么多。没好处。 黄信忠只好默默的点根烟,笑笑说:也挺好。 心里却一万个不是滋味。 于是以后黄信忠再和张莉约会,就有了自己的指导原则:在肉体方面要大胆妄为,肆意发挥;在灵魂方面则要小心翼翼,点到为止。黄信忠认为这是跟张莉能长久的相处之道。 然而张莉却再一次让黄信忠大跌眼镜。 |
@李八师2022 316楼 2022-05-24 11:49:00 ??˙?˙??支持佳作,周二愉快??˙?˙?? ————————————————— 谢谢支持,晚间问好。 |
有一次,张莉几杯红酒下肚,开始大吐苦水。张莉忽然开始敞开心扉地谈论起自己的生活,说了自己的老公,自己的家人朋友,自己的期待和感受。仿佛她的生活,那种在黄信忠看来烧高香都过不上的生活,形容得水深火热一般。 黄信忠大概总结了下张莉的生活,有诸多不如意的地方。 首先是她老公,典型的理工男,除了工作卖命挣钱还行以外,别无它长,既不懂浪漫也不解风情,很是乏味。除此之外,身体也不太行,个把月才来那么一次,还蜻蜓点水,非常不解乏。 二是她的父母,重男轻女,无论自己多努力多优秀,都不如自己那个不争气没出息的弟弟。 三是她的公婆,除了催自己生娃,几乎没有别的事情做。但生不出娃明明是他们儿子的问题,非要赖到她头上。最后就是自己的同学朋友们,也没有几个真正交心的。当年都是觉得能过一辈子的闺蜜,现在有了家庭有了事业,一下子就变了,你过得不好,她们就显摆,就瞧不起你,明里暗里话里话外的打击你。你过得好了,又好像欠她们似的酸不拉几,一个个开始疏远你。总之,也就是吃火锅和喝红酒时有点滋味,再不就是找个像黄信忠这样的猛男约个会有点快感,除此以外这生活简直是太无聊,太没劲,太煎熬。 黄信忠觉得这都是屁事,但有点骚钱的人都矫情,姑且听之,姑且附和之。 张莉说了半天,也觉得自己一个人说没劲,就问:别光让我说啊,你也说说,你们到底咋样啊,从来没听你提过你家那位,我看照片不是长得还挺好嘛。 黄信忠切了一声:就一村姑而已。跟你比,都到不了你脚后跟。 张莉:别跟我比啊。跟我比那范冰冰都发憷。 说完呵呵笑着。 黄信忠:不开玩笑的,我真觉得你比范冰冰好看。 张莉:少来!你别是看不上你老婆了吧? |
黄信忠:我哪敢看不上她啊。我在她眼里,屁都不是。我们除了钱,就没别的话题。打个电话就是问挣了多少钱。挣得还行,就还有几句人话。要是没挣着啥钱,那话就不能听了,把你说得屁都不是。 张莉:现在送外卖不是挺挣钱呢嘛。 黄信忠:区区小钱不足挂齿。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张莉有点吃惊:现在农村消费这么高了? 黄信忠:那可不。她要买衣服买化妆品,要钱吧。她妈要买衣服买保健品,要钱吧。他爸要抽烟,要喝好酒,要钱吧。他随便是个亲戚买个车修个房,也得出钱。我这点钱哪够她显摆的。 张莉:那,这个女人有点过了啊。 黄信忠:这不,半个多月不理我了,你知道为什么。是她舅舅家一个弟弟考上大学了,又不是什么好大学,听都没听说过的学校,非要让我拿五千块钱。哪有这么弄的,别人给一千,她非要出头拿五千,我不给,就生气了。这种事多了。她自己又不是没出来打过工,吃不了那个苦又回去了,好像不知道这钱多不好挣一样。我辛辛苦苦挣钱,就是为她在她娘家出风头呢。 张莉:虚荣。 黄信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不错了。 张莉:切,说半天到我这里了。 黄信忠呵呵一笑,点了根烟抽。 张莉问:你们为什么不要小孩子,有了小孩子,她也许就变了呢。 黄信忠:人家早就说了,养小孩花钱,现在我还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呢。其实,我看她是憋着劲准备跟我离婚呢。我那时候送快递不景气,动不动要离婚。我是没松口,我但凡有一点松口,估计早就离了。现在送外卖还不错,提得就少了,但只要你说累啊苦啊的,马上就来一句:嫌养家难结婚干啥,离了你自在。 张莉静静地看着黄信忠,一声不响。 黄信忠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多了,就把烟头拧在烟灰缸里,说:哎,说得有点多。 张莉微微一笑:你知道吗,你刚才边抽烟边说话那样子,那种略带坚毅和隐忍的表情,特有味道,有点像哪个电影里的角色。 黄信忠愣了一下:什么?谁? 张莉想了想,说:像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真的,特酷! 黄信忠呵呵一笑:酷?酷值几个钱?要是内裤,我还能卖点钱。 张莉听了并没有笑,仍旧看着黄信忠良久。 张莉忽然来一句:你到底离婚不离婚?要不我跟你过得了。 |
中部:张莉啊张莉(23) 黄信忠当然知道这是句玩笑话,就也说了句玩笑话:离不离婚还不是您老一句话的事。就怕你老人家受不了这份穷。 张莉呵呵一笑:穷日子谁没过过,瞧不起谁呢。告诉你,我当年吃的苦可不是你能吃得了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黄信忠:你这话我信。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张莉:谁奢侈了?我也就一般日子。我算过,我跟他离婚,得分我一半财产。光房子就够了,我们现在上海一套小房子,这里一套大的,杭州还有一套不大不小的。我分一半吧,一个人住个小房子,剩下的钱开家火锅店,将就将就,这后半辈子就过去了,是吧。 黄信忠一脸懵:想法倒是不错。不过,我一男的,这样吃软饭,不太好吧。 张莉听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黄信忠就一脸尴尬。 笑完张莉抹抹眼泪说:艾玛,笑死我了。你想得挺美嘛。 黄信忠脸就通红,不知道是羞愧还是生气。 张莉看了就说:我呢,当然不能破坏别人家庭。但我可以包你嘛。小样。到时候我嫖你,保你比送外卖挣得多,哈哈哈哈。 黄信忠刚刚燃起的小小希望之火马上被扑灭了,不得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那挺好,到时你再给我多介绍几个富婆,我给你回扣。 张莉就一把扑在黄信忠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你个鸭子…… 黄信忠任由这个女人在自己怀里笑,他自己也一起笑,内心深处却升起一股悲凉。 张莉似乎感受到了这份悲凉,笑声戛然而止。 张莉猛的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黄信忠:我靠! 黄信忠问:怎么了? 张莉:你刚才……带套了吗? 黄信忠:没有啊,你不是不喜欢…… 话没说完就被张莉一拳捶在胸上:哎呀,完了,完了。 黄信忠一脸懵:怎么了,以前不都这样…… 张莉:哎呀。今天是人家危险期,你怎么不戴套啊,真是的! 黄信忠一下子也慌了:我,我不知道啊。 张莉面色紧张了一会儿,忽然轻松下来说:还好,我老公要十来天才回来,现在吃药还来得及。 说完,继续躺在黄信忠肩膀上:你呀,真抠门,连个套套都舍不得买。这下我要受苦了。 黄信忠摸着张莉的头发安慰:别紧张。你想想,跟你老公十来年了都没怀,哪能跟我一次就怀上? 张莉听了一下子坐起来:什么呀!你怎么跟我婆婆一个样子!以为我不能生呢。不是告诉你是我老公的问题嘛。我可怀过不止一次呢。他妈的,我还特容易怀呢,搞得我现在偷情都提心吊胆的,哼! 说完,又一头砸到黄信忠肩膀上,做撒娇生气状。 黄信忠:不止一次?跟谁呀? 张莉依旧做撒娇语:要你管!反正,这次要是怀了,肯定是你的。要是没怀,说明你没有前面那两个人厉害呗。 黄信忠琢磨琢磨这话,就说:那你别吃药处理了,过几天看看,到底我有没有前面的人厉害。 张莉拿大眼睛看黄信忠:我呸!你是没机会了。出门我就买药去。想知道自己厉害不厉害,找你老婆弄去。 黄信忠摇摇头,叹了口气:曾经沧海了,哎。人比人得死啊。 黄信忠说曾经沧海是发自内心的。那个脾气不好的老婆原本在他心中还是有点分量的,也正是能忍让她的原因。张莉的出现,让这一点点分量也几乎消失殆尽。他不得不感慨这句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这天以后,黄信忠脑子里开始琢磨一件事情。他反复琢磨了很多天,终于打电话给她老婆,想探讨了一下要孩子这件事。 |
他老婆还记着前不久不开心的事情,当然没有好话给他。黄信忠只好一个劲的道歉解释,这件事情才算过去。 于是黄信忠开始了自己真正想说的: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要小孩。跟我们一样年龄的,小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她老婆:又提这事。我烦着呢。 黄信忠:我没说现在要。你总要给个时间吧。没有时间,你给个条件也行。老说没钱养不起,那你说,我挣够多少钱可以? 他老婆:我心里有数。 黄信忠: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但你别光想着钱,趁现在我们都年轻,拖太久了,小孩子不是你说要就要的。要孩子可不是往超市买东西那么简单。 她老婆听了更加生气:你烦不烦,你烦不烦。生不了正好! 说完把电话挂了,留给黄信忠一连串忙音。 黄信忠对着电话骂咧了句,准备接着送自己的外卖。同时,他心里暗暗发誓,哪天有钱了,把这个女人给蹬了,让她后悔都来不及。 这时黄信忠忽然看到张莉发朋友圈,图片上一片雪景,地址显示在日本北海道。 黄信忠就在下面点了个赞。他想,点赞也无所谓,反正没有张莉的共同好友,谁也看不到。况且,显示点赞的是“平安保险小赵”。 刚点完,张莉立即发来一张惊恐的表情。然后又来一条愤怒的表情加几个字:靠靠靠靠靠靠! 黄信忠问:怎么了? 张莉发来:他妈的!忘记吃药了。 黄信忠一时还没缓过来,心想吃什么药这么重要。但才几秒钟,他忽然就恍然大悟。同时,张莉打来了语音电话。 张莉在电话那头一个劲说:都怪你,都怪你!这下麻烦了。 黄信忠:别着急,说不定没怀上。我有预感。 张莉:别老说说不定说不定,你能不能靠点谱,现在需要想的是,怀了怎么办。 黄信忠:放心,如果怀了,我陪你去医院,打胎的钱我出。 张莉:服了你了。我差你那点钱啊。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老公两个多月没在家。 黄信忠想想也是,除了身体要受点创伤,她老公那里不好打发。 黄信忠支支吾吾起来:要不,你去外地做了,我陪你? 张莉:算了算了。跟你讲也是对牛弹琴。我再想想,不管怎么办,反正你得帮我,谁让是你造的孽。 黄信忠:一定肯定必须。 张莉叹了口气:哎,好不容易跟朋友来趟日本,一点没心思玩了。 黄信忠:该玩玩。 张莉:过两天就回去,到时候你去机场接我。我们商量商量 黄信忠:好。 |
两天后的傍晚,小雨下得稀里哗啦的,有点小冷。黄信忠第一次去机场接人,生怕接错了,有点忐忑不安。 张莉出来时戴着墨镜,拉着行李箱。她一眼就看到了黄信忠,微笑着朝他招手。 黄信忠接过张莉的拉杆箱,又要帮忙背挎包。张莉说不用,然后一把拉住黄信忠的胳膊,说:那边,停车场在那边。 张莉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很轻快地走路。黄信忠自然就没有提怀孕的事情,而是跟着张莉的指点,向机场停车场走去。 黄信忠问:怎么不打车?车子停这里挺贵的吧。 张莉:不高兴打。打车也贵的,我那里那么远。 黄信忠:也是。 张莉略带关心口吻:等多长时间了? 黄信忠:个把小时吧。你眼真尖,一眼就看到我了?那么多人。 张莉笑笑:因为你鹤立鸡群。 黄信忠:鸡立鹤群吧。一个个打扮的都挺有钱的样子,只有我一看就是一个农民工。 张莉仔细看看黄信忠,哈哈一笑:你别说,仔细一看还真挺土。啥意思啊?让我给你买衣服啊? 黄信忠:那可不敢。 张莉:是要买一身好衣服了。认识这么长时间,都没给你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 黄信忠:我就说说玩笑,你还当真了。 张莉:出口那么多人,就你高人一头,又帅又霸气,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你了。这要是再穿身好的,那还不迷死个人啊。 黄信忠鼻息里笑笑:那还用你说。 张莉就给了他一拳头:德行。 两人说笑着不一会儿就到了车子旁边。张莉打开车门坐在主驾驶,黄信忠就往后备箱放行李。放完行李,黄信忠乐呵呵的坐在了副驾驶,准备说一些开心的事情,似乎忘记了今天是来探讨一件糟心的事情。 黄信忠坐上车,说:走吧,我的专职美女司机。 张莉并没有回应。黄信忠一看张莉,她已经摘掉了墨镜,眼睛红红的,似乎有点肿,此时正一脸严肃和茫然的看着前面。 黄信忠一下子就回到了该有的状态,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问:你哭了? 张莉:嗯,昨天晚上哭了一夜。 黄信忠:为什么啊? 张莉:我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 黄信忠一下子沉默了,半天才说了句话:真是对不起。 张莉: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原因。 黄信忠狐疑:你自己? 张莉:上次我做人流,医生就跟我说过,不能再做掉了,再做就可能再也不能要孩子了。 说完张莉开始抹眼泪。 |
黄信忠陷入沉默,眼前这个问题,似乎比他见过的所有问题都难以裁决。他哪里有资格要求这个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而改变人生。他又哪里有权利要求这个女人不生孩子而毁掉自己的一生。 张莉抽泣了一会儿开始说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伤心吗。我是想到了自己以后几十年的生活。我跟我老公,你也看得出来,早就没有当初的感情了。他可以十几天不来一个电话,我也可以十几天不接一个电话。我们现在日子还可以,就盼着家里多个小生命来改善一下生活气氛。但现在忽然这点希望也破灭了。 张莉说到这里,又有点动情起来。黄信忠点点头:我理解,我理解。 张莉含泪笑笑:老公这个人其实挺苦逼的。虽然挣点小钱,但身体都坏了。我早就知道是他的原因,因为我早就怀孕过。他可能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所以换了部门,不再接触那些可能导致不孕不育的辐射和化学品。我一直等他调理好,准备要个孩子。但他还是那么拼命,工作起来没日没夜,从来不着家。我有时候真的恨他,甚至觉得只有绿了他才解恨。但现在想想,如果我真的也不能生了,他还有什么盼头,他这么努力还有什么意义。我想他肯定对我充满怨恨吧。我不能想象以后的日子,面对一个没有希望的人,面对一个早就没有感情的人,甚至是面对一个彼此怨恨着的人,还要过一辈子。太可怕了。 黄信忠仍旧说着:我理解我理解。 张莉:你理解不了。 黄信忠:我怎么理解不了。我也想要孩子,我家那位她也不愿意生。 张莉:你是个男人。你理解不了女人。 黄信忠无话可说。 张莉:你们男人,再弱势,再唯唯诺诺,跟女人比还是强者,无论是感情上还是体力上。我们女人,再强势,再咄咄逼人,其实骨子里就是弱者。这是天生的,你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要想改变这个的,都悲剧了。你看那些动物,雄的交配完拍拍屁股就走了,它们是强者,可以一个人打拼,一个人呼啸山林。而雌的却要苦命地生娃,辛苦地带幼崽,这是上天给的魔咒。 黄信忠想了想说:你是想把孩子生下来? 张莉陷入迷茫:我不知道。走吧,我再想想。 |
中部:张莉啊张莉(24) 汽车开出机场地下停车场,大雨就猛地泼了下来。雨声很大,张莉手忙脚乱的开音乐,想掩盖一下这嘈杂的雨声。张莉不停的调换着音乐,以至于压了线,差点被临道的车撞上。张莉显然情绪不稳,直到调到了一个舒缓的民谣,她才开始稍显平静。但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开启了疯狂模式,拼了命的摇摆,但车窗仍旧瞬间就被大雨掩埋。张莉似乎马上又烦躁起来,骂道:这他妈什么雨刮器,刚刚换的都刮不干净。 黄信忠说:雨太大了,这路上车多,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这样挺危险的。 张莉:前面有个加油站,我正好加点油。 加油站里,服务员对张莉说:两百八十块,您是现金还是刷卡,可以微信支付的。 张莉说:微信吧。 这个时候黄信忠拿出三百块现金给了服务员。然后跟张莉说:先找个车位停一会儿吧,雨小了再走。 张莉停好车,忽然笑了起来。黄信忠不解:笑什么?怎么又笑了? 张莉笑完说:你是不是觉得特内疚啊。怎么主动付钱了? 黄信忠尴尬地笑笑。这还真是他第一次为张莉埋单。 张莉说:你别多想。我就是想吐吐苦水,说说就完了。 黄信忠:我不信。你刚才情绪那么不稳。都开不了车了。 张莉摇着头说:还不是你气的?你怎么连句话都不会说。光会我理解我理解,对不起对不起的。 黄信忠:我真的是替你难过呢。 张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是真不会说话。我该说你是老实人呢还是渣男呢。你就不会说,你生下来吧,我娶你,我养你之类的话?谁还真会生下来让你养?真是的。 黄信忠:你也喜欢听这些虚情假意的?不像你的风格啊。 张莉拿手指黄信忠的额头:傻子。我都提示多明显了,女人是弱者女人是弱者,你都没反应。难道要我写个剧本给你,才会说句贴心话? 黄信忠噗嗤笑了:女人啊,真是…… 张莉:你呀,白长这么帅的脸。 黄信忠想了一会儿说:我要是真离了来娶你,你还不吓跑了。 张莉:你离啊,你敢离我就敢嫁,我一大妈捡一小鲜肉,求之不得呢。 张莉这话说得轻松,却隐隐听出了点认真的狠劲,这让黄信忠不知道该当做玩笑还是试探。只好装作开玩笑:去你的吧,估计跟我过不了两天就又跑回去了。你哪吃得了这苦。 张莉哼了一声:哼,没种。 |
今天停更一天,抱歉。 |
说完张莉启动了汽车,冲进了暴雨里。张莉边开车边说:看不起谁呢。你以为我想嫁你啊,你老婆好好的,我把人家赶走,我才不想做第三者呢。要不是这孩子是你的,就这么提了一句,否则你想都别想。 黄信忠发现张莉虽然轻描淡写,但句句似乎都在探索可能性。 黄信忠:还真不敢想,想了,那不成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张莉:我呸。 张莉用我呸来揭示黄信忠的言不由衷,揭示他只是在躲避话题的实质。 张莉接着说:虽然你姐我没有你媳妇年轻漂亮,但我告诉你,我当年也是校花连中三元。你知道什么叫连中三元吗,就是初中高中大学,你姐我都是校花,瞧不起谁呢。 黄信忠:谁敢瞧不起你啊。我媳妇跟你比,提鞋都不配,我实话实说,就她那样的,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呢,以为自己是公主呢,天天臭着个脸发脾气。 张莉:你嘴上这么说,心里才不这么想。 黄信忠只好摇摇头,心里却有个念头一闪:要是真能娶了张莉,倒是能气气他老婆一家。 张莉接着说:知道你离不开你老婆。不过要是娶了姐,你也不亏。至少不用这么辛苦了。 黄信忠:你要是真心这么想,我分分钟就能把那个母夜叉给蹬了。 张莉:你别干傻事。 黄信忠只好尴尬地笑笑,心里一凉一热的来了这么几次,早就一片空白了。 过了一会儿,黄信忠:那你到底怎么办?生下来还是打掉? 张莉沉吟了半天,叹口气说:再想想吧。现在一团乱麻。 |
终于下高架了,在第一个红灯前面,雨忽然就停了。虽然天已黄昏,世界一下子清亮了起来。 张莉问黄信忠:今晚还做不做了? 黄信忠:看你。我都行。 张莉:你可真行,这点事你都不做决定。 黄信忠语被这句话噎了几秒,说:你要是心情不好,今天就算了吧。 张莉就楼主黄信忠的脖子亲了一口说:那亲爱的,你今天忍忍。我们回去都好好想想。 黄信忠心中忽然充满无限希望,使劲的点点头。他似乎觉得张莉在暗示他,一切由他做主。 张莉问:你住哪儿啊,我送你回去。顺便看看你的猪窝。 黄信忠懒懒的躺在座椅上:小心看了会吐。 张莉把黄信忠送到他的出租屋楼下,犹豫了下没有上去。张莉说:看到这样的老新村,就想起刚毕业那会儿奋斗的日子,还挺凄凉的,今天就不看了,下次再看吧。 黄信忠亲了下张莉,跟她告别。 几天后,张莉用微信发了张图片过来,图片上有一根棒子,上面两条红红的杠杠。黄信忠看了不知所以然,就问:什么东西? 张莉:这都不认识?操。 黄信忠:少先队中队长? 张莉发来了愤怒的表情:你要当爹了。 黄信忠喜出望外,心脏砰砰直跳,他想:这几天都在莫名兴奋,原来是真怀了!太好了! 张莉却冷不丁来一句:别高兴太早,我还没确定要不要呢。 黄信忠一下又凉了半截。 大约过了两分钟,张莉打来电话:是不是在哭? 黄信忠强颜欢笑:那是,你再晚打一会儿,我就哭晕在厕所了。 张莉笑得花枝乱颤。 黄信忠问:还没想好? 张莉停止了笑,长出口气:没呢。生出来跟谁? 黄信忠:跟我啊。 张莉:鬼才信。你现在有老婆有家庭的。别我生出来了,孩儿他爹找不到了。 黄信忠:我现在就离婚。 张莉: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大事。 黄信忠:我当然想清楚了。就等你一句话。 张莉:你想清楚个屁。我问你,小孩儿出生了,落户到哪里?哪里的医疗条件好,哪里的教育质量高,哪里考大学分数低,你想过吗? 黄信忠哑口无言。 张莉:什么都不想,生出来跟你受苦啊,跟你一样没头没脑的瞎跑? 黄信忠除了哑口无言以外,还没凉的一半心又凉了十有八九。 于是黄信忠就揣着这一丝丝的希望弱弱的问了那么一句:你是什么想法? 张莉想了想说:我也没想呢,这些事情我家那位倒是天天筹划,可就是生不出来。反正你得先离婚,否则我可不打无准备之仗。 黄信忠犹豫了半天:你家那位什么想法,咱们按照他的规划来。 张莉:头疼。算了,不想那么多,反正看你表现,你要是态度不坚决我立马打掉,我可不能拖,拖久了对身体不好。 黄信忠:那是那是。别想太多。 |
中部:张莉啊张莉(25) 在黄信忠的出租屋里,黄信忠将这些事情娓娓道来,听得刘大江咬牙切齿:真不要脸,你俩货! 张丙乙却显得异常平静,默默吐了一团烟,说:后来呢? 黄信忠:后来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微信聊天记录里都有。我们掰了,这女人一天一个样,变来变去,把我拉黑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张丙乙冷冷一笑:你小子挺厉害啊,没见到人,就把人给弄死了。 这话再一次让黄信忠急躁起来:大哥,我说多少遍你才能信。靠一只狗杀人这种事你也信?我打个比方吧,这就像买彩票,你天天买,确实是侥幸想发财,但真没敢想会真发财,只是觉得能中个小奖就不错了。但偏偏就中了大奖,我也没想到。 张丙乙给黄信忠轻轻拍了拍手:精彩。这个比喻真贴切。所以你天天给那条土狗喂食就是在买彩票。那条狗把张莉咬死了就中了大奖了。 黄信忠:我真没敢想那条狗会把她咬死。我甚至不知道她在不在那个小区。我本来想着,那条狗能咬她一口就不错了,也算是解气了。最不济,朝她叫唤叫唤吓她个半死也行。没想到,阴差阳错就死了。我也挺后悔。可能她作恶太多,该死了。 张丙乙听了沉默了。好半天说了一句话:作恶太多,呵呵。是作恶的人太多了。你,那个物业经理,堵门的陈东,还有他,没这么多人作恶,她死不了。 张丙乙说的他,指的是刘大江。刘大江立即显出惭愧状:张哥,我…… 张丙乙忙摆手:我没怪你。确实是她自作自受。这些人,除了那条狗,堵门的陈东,都是她得罪过的,积水成渊,积恶成灾。 黄信忠:对,还有那个把狗扔掉的人。 张丙乙默默摇摇头。 刘大江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终于问了一句:我就是有一点想不通。黄信忠是读了《金瓶梅》才有了用香水喂狗的想法,我刚才第一次读《金瓶梅》,感觉有点像红楼梦什么的,你黄信忠一个土打工的,怎么会读这种书? 黄信忠自嘲地笑了下:我哪有那么高的悟性。是张莉教我的。 张丙乙和刘大江同时一惊。 黄信忠开始笑:没想到自己把自己弄死了。真是该。 |
张丙乙:怎么回事。 黄信忠说:这是一次我跟她聊天,瞎聊八聊,就聊出这么一个办法。 黄信忠回忆起了他和张莉之间的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对话。具体什么时候他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那次他有点微醺,看着街边的高楼一晃一晃的。张莉忽然问他:你老婆知道我们的话该怎么办? 黄信忠想了想说:能咋办,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女人就这点本事。 张莉呵呵笑笑:别小看女人哦。女人发狠了,比男人厉害。 黄信忠:我不怕。大不了离婚,我求之不得。 张莉:你不怕我怕。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的。 黄信忠:你怕她个毛啊。一没有你个高,二没有你有钱,她这里连个人都不认识,你怕什么。 张莉:我说了,女人的嫉妒心一但爆发,那可是很可怕的。你看过《金瓶梅》这本书吗? 黄信忠摇摇头:书没看过。看过香港的三级片。 张莉:我看过。西门庆有个老婆叫李萍儿,嫁给西门庆时带来很多钱,后来给西门庆生了个儿子,因此非常得宠。潘金莲也是西门庆的老婆,本来挺得宠的,但自从李萍儿生了儿子之后,她的嫉妒心就膨胀了。你知道她怎么害李萍儿的吗? 黄信忠:怎么害?下毒? 张莉:那太低级了。潘金莲才不会落下把柄。她的办法既明目张胆,又让人无话可说。我给你看看。 |
张莉送了黄信忠一本《金瓶梅》,书签夹在某一页,正是潘金莲设计害死官儿的一节:读读这一段。 黄信忠不明就里,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书,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读完黄信忠大吃一惊:我去,毒啊这个潘金莲。 张莉:女人嫉妒心一上来,个个都比潘金莲毒。 黄信忠笑了:你害怕了? 张莉不语。 黄信忠觉得张莉想多了,轻蔑道:切,现在又不是古代。猫啊狗啊的,哪有那么邪乎。难不成她会天天用你的衣服颜色裹肉喂猫? 张莉:我是举例。人家会想别的方法,类似的。 黄信忠:啥方法?我看根本没有啥办法。 张莉:你这驴脑袋能有啥办法。我随便想想就有,你比如说,用我常用的化妆品拌肉喂狗,狗见了我还不上来就咬? 黄信忠听了哈哈大笑:真牛。但狗也咬不死人的,最多叫叫。 张莉:什么就叫叫。香水会让人兴奋,狗就不兴奋?要是狗兴奋了,咬起人还不往死里咬。 黄信忠:狗的嗅觉那么灵敏,一点点香水在它们闻起来估计能呛死。怎么会吃? 张莉:有什么不会的,放少一点呗。反正想干坏事还会怕这点麻烦。 黄信忠还是笑:你那香水啊,人闻着是香的,狗闻了说不定是臭的。你看狗还吃屎呢吧。 张莉就一拳打在黄信忠胳膊上。黄信忠捂着胳膊狂笑不止。笑完,他对佯装生气的张莉说:你放心,她敢放狗咬你,我就自己上去咬她。 张莉:那也不行。我告诉你,反正你不能让你老婆知道我,知道了我跟你没完。 黄信忠:怎么没完? 张莉忽然声音放低,眼神带着奸笑:我就骟了你。 黄信忠哈哈大笑:那你是真狠,她后半辈子幸福没有了。 |
黄信忠的出租房里,已经洒进来一点点蒙蒙亮的朝阳。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早晨五点了。 黄信忠把张莉的事情讲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看了看张丙乙,似乎也被这事给触动了,陷入呆滞状态。 于是他问张丙乙:这位大哥,你说这人命,是不是天注定的?我怎么越想越蹊跷。她居然是自己把自己的死法说出来了。 张丙乙不语。 黄信忠接着说:一开始,我往骨头上滴香水,我知道那个香水很淡,以为狗会吃的。谁知道没有一条狗吃。我猜对于狗来说,这味道一定是太浓烈了。于是我就减量,这小区附近的几条流浪狗还是退避三舍。最后我只是用喷过香水的手拿一下那些骨头,没想到那条瘦骨嶙峋的老黄狗居然吃了。后来只要我自己吃排骨,我就留着,用喷点香水的手把它们拿进一个袋子里过来喂它。时间久了,居然成了习惯。能不能起到作用我已经无所谓了,关键是那条狗,那么瘦,可怜的,我只是想喂它而已。 刘大江怒道:呸!说得你自己还怪善良呢。真不要脸! 刘大江指着黄信忠的鼻子说:什么狗屁天注定。就是你要人家死的。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人家不理你就不理你,你居然放狗杀人! 黄信忠一听这话激动起来: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刘大江:你经历啥都不能杀人。 黄信忠依然激动:你懂个屁!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郭德纲都这么说! 刘大江不屑:你都经历什么苦? 黄信忠:她一开始说干脆离婚了,跟我结婚养小孩。但生下来有风险,必须我先离婚了她才放心。我就去离婚。我那个前妻,闹了个全村轰动。又是跳河,又是喝农药,虽然都是演戏,搞得我很不愉快。我这正闹离婚呢,张莉忽然给我发条微信,说她决定了,想通了,就这么办!孩子的教育很重要,她先不离婚,让这位张大哥做冤大头,帮我抚养孩子教育孩子,等孩子上小学稳定了,她再找借口离婚,到时候再跟我。你知道我看到那条短信时在干什么吗?在挨打!我老丈人先是打了我一顿,我一手鼻血,也回不了微信。我这刚回家洗好脸,我那个小舅子又找人打了我一顿,直接把我打到医院了。我赔了钱挨了打才把婚离了,这时候才想起那条微信。我赶紧给她回,说已经离婚了。你猜她说什么? 刘大江:说你太莽撞了呗。她决定要打掉这个孩子了。这些微信的聊天记录里都有。 黄信忠几乎哭了:你说说,她什么东西。我都跟她说我已经离婚了,她居然怪我。说我只顾自己,不顾她的感受,居然离婚也不跟她沟通。更可恨的是,第二天她就去医院把小孩子流掉了。是你你气不气! 刘大江:不就是一套房子一个店铺嘛。不是你的就不属于你。 黄信忠一愣,半天才说:大哥,关键是我离婚了啊,她把我搞离婚了,自己轻飘飘一句话就消失了! 刘大江仍旧不屑:不就是离婚嘛。我不是也是,老婆绿了我,还跟我离婚了,我也没怎么嘛。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人,太狠,太坏。就惦记着人家那点房子财产,还有你离婚赔钱的事! 黄信忠被这话气得够呛,要不是被捆着,早就一拳打在刘大江脸上了。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就开始哈哈笑起来。 刘大江见他笑,就很恼怒:你笑什么笑,还有脸笑! 黄信忠止住笑说:我笑你。我笑你为了给自己开脱就狠命攻击我,恨不得把责任都给我扣上。你说你离婚了没怎么样?你他妈见人家被狗咬了见死不救,不就是为了让你那个经理难堪嘛,不就是为了嫁祸于人嘛。这事谁不知道!你可比我狠,比我坏,为报你的绿帽子之仇,让人家跟你没有瓜葛的女人去死,还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卑鄙啊! 刘大江听了激动起来:我跟她没瓜葛?她打我一巴掌你又不是没看到! 黄信忠就跟着吼:打一巴掌就要人家死!你真狠!你真坏!哈哈哈哈…… 黄信忠狂笑起来,而刘大江却无语了。刘大江越是沉默,黄信忠就笑得越是张狂。 等他不笑时,却听到了哭声。张丙乙终于再一次嚎啕大哭起来,声震四方。 |
中部:张莉啊张莉(26) 运河饭店里的人已经不多,四周变得安静起来。 张丙乙讲到这里,又自己喝了一杯白酒。白酒似乎很冲,张丙乙龇牙咧嘴的,看不出是哭还是笑。 张丙乙喝得有点多,眼神开始迷离,虽然在发愣,但目光却游移起来。他目光落在那叠两万块钱上时,忽然一严肃,是那种喝多的人才能做出的严肃,指着钱说:收,收起来。 他并不知道我此刻心有多痛。我没有动,眼睛死死的盯着桌上的一块蟹黄豆腐。 张丙乙看出来了,就做出嗤之以鼻的声响:你是不是不相信?他妈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现在,不相信也没辙,事实摆在眼前。 我说:死无对证,就凭黄信忠的话和他手机上的聊天记录?一面之词。 张丙乙听了,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机,打开微信,扔在我面前:看看吧,我在家里一个角落里找到的。 我问张丙乙这是什么。 张丙乙说:这是张莉的另一个手机,里面的微信叫香水有毒。是张莉的小号,用来撩汉的。上面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都有,大部分聊天记录都删了,但跟黄信忠的聊天记录还在。你不信可以看看。 我说:你怎么知道手机怎么解锁? 张丙乙:你还记得那个金金吗?我问了很多次,她终于承认她多多少少知道张莉有一个备用手机,解锁她也大概看过,试了几次就出来了。 我把手机推回去:不必看了。 我说:所以你让我去上坟,是你不想见她对吗?你嫌弃她对吗? 张丙乙愣神良久:你可以这么说。你去不去? 我恨恨地说:可以。我会留着发票的,剩余了还你,钱不够你补。 说完,我把两叠钱放进背包里。然后自己倒了一大杯白酒,一口喝下,马上觉得满肚子火辣辣,脑子也跟着成了一团浆糊。 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脑子有点清醒起来。我抬头看,发现张丙乙趴在桌子上了,像是烂醉如泥的样子。他刚才虽说有醉意,但似乎还有几分清醒,没想到说不行就不行了。于是我喊他:张哥,张哥? 张丙乙哼哼着,不省人事的样子。 张丙乙你给我起来! 一个女人厉声喝道。 吓得我赶紧转身看。一个高大的女人站在我背后,眼含怨恨,死死盯着张丙乙。 |
女人走得更近了,几乎就站在张丙乙的旁边,又说了句:你别装,你给我起来。 张丙乙仍旧烂醉如泥。女人就摇他:起来,起来,给我起来。 我连忙说:张哥喝多了,你找他有事? 女人看看我,说:是你啊。我问他点事情。 看来这个女人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她。但我看她有一点点面熟,也仅仅是面熟,毕竟长得漂亮的女人,总有点相像的。 女人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说话:行,你不起来也行,但我就问你几句话。 说到这里女人有点哽咽: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故意躲我,发朋友圈说在深圳,其实在上海。发在成都的朋友圈,其实在杭州,是吗?你是只发给我一个人看得吧。 我连忙打开微信,看了看张哥的朋友圈,发现没有任何信息。女人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看,冷笑起来:还真是,只有我能看到。 女人笑完就哭了,但很快又止住了,继续说话:我是不是真的配不上做她的替代者?不管她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还是不如她好?对吗。 张丙乙默不作声,但也没有睡熟的鼾声和鼻息声。连我都看出来,他在装醉。 女人抹抹泪: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我给你发那么多微信,你都不回。我就当着你的面问,问最后一次,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我等你三分钟。 女人说完,看着我。我连忙收拾一下背包和手机,离开座位,走到前台结账。结完账,我看张丙乙仍一动不动地趴着,女人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我就走到酒店外面,站在运河边抽烟。 这个时候,运河边上的绿化带和步道上人已经很少,偶尔会有几个年轻的学生嬉闹着飞奔而过。即使他们走远,这些男孩女孩的浪笑和脏话仍然能顺风而来,在我看来,他们是学生,这样的言行有点过分。 我一转身,看到运河饭店的玻璃幕墙里,张丙乙仍旧一动不动趴着,女人仍旧怒目而视。服务员走过来,低头问问什么就离开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于是我又抽了一根烟,于是又有一群年轻的男女跑过,伴着尖叫声和狂骂声。于是我又一次转身又看到了那副似乎定格的画面。于是服务员又一次走过来,低头问着什么,然后又离开。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女人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愤怒地走了。 我赶紧跑回去,服务员正在叫醒张丙乙。张丙乙烂醉如泥,哼哼唧唧不知所云。我赶紧把他搀扶起来,跌跌撞撞往住处走。 刚走出饭店大门,张丙乙忽然起身就走,冲到一颗树旁边,一手扶着树,开始猛烈的呕吐。我连忙上去给他拍背。 张丙乙吐完,接过我递给他的纸巾,说了句:见笑了兄弟。 我不明白他说的见笑是指那个女人的事情还是他呕吐这件事。 张丙乙擦拭干净,去找垃圾桶仍掉。扔完纸巾,就沿着运河边往回走,显得很消沉。我没有跟上去,远远的在后面走着。 张丙乙忽然停了下来,倚着栏杆点了根烟,又拿出一根在手上,向我挥了挥。我走过去,摆摆手,表示不抽了。张丙乙就把烟别在耳朵上,这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你是不是好奇这女的是谁?张丙乙问。 我点点头:他是谁啊。 |
我点点头:她是谁啊。 她是我们家房子的上一个房东。我就是从她手里买的房子,叫金金。 我恍然大悟:是她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她比以前稍微胖了点。 张丙乙诧异:你认识她? 我说:以前你们刚买房子时,我不是去你家帮忙修东西嘛,见过她。那时候她好像还没有搬走。 张丙乙拍拍额头表示恍然大悟:哦,对了。刚才你说过的。她那时候自己买的房子没装修好,我们也不急着往里搬,就返租给她大半年。她只住上面阁楼,所以楼下我们可以先修整。 我想起来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就说:她好像跟嫂子挺好的。 张丙乙冷冷一笑:女人啊,都是戏精。 什么意思?我有点不解地问。 张丙乙:你的好嫂子,平时跟她打成一片,白讨了好多化妆品香水什么的,但其实内心特别看不起金金,嫌她做过小三,男女关系混乱,没少在我面前diss她。其实自己呢,又怎么样,比金金好到哪里了? 我说:黄信忠讲的事情,可能是一面之词,嫂子可能没那么不堪。 张丙乙苦笑着,陷入悲伤。 我又问:嫂子跟黄信忠说,她用私房钱入股了朋友的化妆品店,就是她吧? 张丙乙点点头:这个女人不容易的。自己一个人,搞那么大一摊子。当时她卖房给我们,也是为了扩大经营开分店。跟张莉混熟后,也问过我们要不要入股。我当时让张莉做主,她私下跟我说,金金作风不好,不定哪天会惹祸端,就没有入。你看看,她倒是私下里用私房钱入股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愣了好半天,跟着一起叹气起来。 张丙乙:我现在也不想跟金金有什么瓜葛了。张莉死后,金金也没提过退股的事情,我也不会要。现在我和张莉缘分尽了,她的钱是她的,跟我一分钱关系没有。 但你说女人都是戏精。应该不止说嫂子吧,金金肯定也是。 黄信忠点点头。 我接着说:你跟她有故事吧。 张丙乙长长的叹口气:反正你都看到了,告诉你也无妨。你去给张莉上坟,想说给她听就说,我不管你。 黄信忠看看远处的灯光,又挠了挠头,酝酿半天,才开始讲这个叫金金的女人,他先说了一句:金金这人其实还不错,没有张莉说的那么不堪。 |
下部:张丙乙的仇人(1) 当初买房子,张丙乙只在签合同前去看了一次,把了把关,其余都是张莉在做主和操作。因此他并没有和金金怎么接触,唯一的印象是:这么大的房子,居然是一个单身女人拥有的,而且这个女人既漂亮又风韵十足。于是这个房子怎么来的,引起了他的一点点兴趣。 签完合同,金金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阁楼上,暂时租住在那里,楼下就交给黄信忠和张莉改装。 黄信忠和张莉当时还住在上海,毕竟张莉在上海上班。但张莉开始着手在这个城市找工作,随时准备离开上海。每到周末,张莉都会驱车来到这个房子里,量量尺寸,走访各个家居城。由于对这里的装修市场不熟,金金每次都帮忙指导,一来二去,两人变得无话不谈,成了所谓的闺蜜。 按照张莉的性格,她是不太喜欢黏糊人的。也就是说,有一个经常黏在一起的闺蜜对她来说是一件很违和的事情。然而张莉和金金就这么真的成了闺蜜。她们真的似乎好到了无话不谈,三天两头要见面的程度。张丙乙觉得,这应该是金金使然,金金自带亲近感,热情如火。别说张莉,就是张丙乙自己,也会觉得这个女人很好相处。 张丙乙对此感到欣慰,毕竟在一个新的城市,多一个朋友总归是好的。 然而也是这时候,张丙乙第一次领略了女人的复杂性,即便简单如张莉这样的。 那是一次在泰合广场吃火锅。聊到高兴处,金金拿出手机,给张莉看她第一家店最近的营业额。张莉看了惊叹不已,说:哇塞,你要发财了啊。 金金说:发财不发财的,顾着自己的温饱就行。 张莉羡慕得直摇头:我们两个辛辛苦苦上班,还没有你一个人赚得多。 金金忽然说:姐,要不别上班了,跟我一起弄吧。 张莉连忙摇头:我倒是想啊,可我不是那块料啊。 谁天生就会做生意?再说,你只要入股就行,咱开第三家店,真的,地方我都看上了。 张莉连忙看看张丙乙,面带幸福问:老公,咱做老板吧? 张丙乙看着张莉,觉得她似乎很中意,就问金金:开家店不少钱吧? 金金摆摆手:没多少钱,就是交个房租和装修钱,货我大都是先提货后付钱,很容易就周转过来的。 张丙乙看看张莉,张莉似乎眼含期待,就说:那挺好。我们两个都上班,没精力顾店的,不会拖累你吧。 金金斩钉截铁:哪里会。做生意其实就是做人品,这是我悟出来的。你人品好,不用做什么,生意自然就来。你人品不好,累死也挣不了大钱,最多挣个小钱,挣不了长久。真的,张哥。我就觉得你们两口吧,人品特好,供着你俩,我就有好生意。 |
金金一席话说得张丙乙不好意思地直摆手。 张莉趁机拉着张丙乙的胳膊:考虑考虑嘛,张老板? 张丙乙比划着数钱的姿势:这财政大权不是在你手上嘛。 金金趁热打铁:一会儿吃完饭,到一楼我新店看看,装修差不多了,也给点指导意见。 参观完金金的工地,张丙乙两口子就和金金分手,金金不忘提醒一句:开店的事情,考虑一下哦。 在车上,张丙乙问张莉:是不是特开心? 张莉反问:为什么? 要当老板娘了呗。 张莉听了冷冷道:要当你去当,我才不当。 这让张丙乙吃了一惊:我看刚才你很中意的样子,还拽我胳膊让我考虑考虑,怎么现在反悔了。 我是怕你立即就答应了。故意说让你考虑考虑,缓兵之计。 你不想挣钱? 上班不能挣钱?干嘛一定要做生意。再说了,钱多少算个多啊,没头的。 张丙乙听了呵呵笑:你这人真是,以前不是总想开家什么店,就不用辛苦上班了。现在机会摆在眼前却退缩了? 张莉想想:开店嘛,有机会还是要试试的。但我是不会跟她一起开的。 你们不是闺蜜嘛,一起开不好? 张莉沉默了,半天忽然气呼呼来一句:反正我不会跟她一起开。 又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也别太当真,她可能只是在我们面前炫炫而已。我昨天不小心说了我们除了上海有套房子,杭州还有一套,她的表情很复杂。今天吃饭就来这么一出,给我看营业额。我想她是想压我一头。 张丙乙摇摇头:女人啊,哎。 张莉呵呵一笑:就知道,你会往性别上说。 张丙乙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你还别说,别看她一个女人家,其实不简单的。你看她说的话,做生意就是做人品,人品不好,挣钱也不长久,多有道理。比很多大老爷们都明白。 张莉听了笑了:这是你夫人我跟她说的。没想到她记着呢。我当初说这些,是希望她好,能够别一心想着赚钱,怪累的。把人品修好,做生意也没那么累。 张丙乙伸出大拇指:还是我媳妇见识高。 张莉沉吟片刻:我说给她听,希望能起到好的作用。就怕她以为我说她人品不好,别记恨我就行。我看她今天故意把这话一字一句说出来,八成是记恨上了。 张丙乙听了这话,仔细一琢磨,好像金金说这话时,是有那么点话中有话的感觉。他说:也许是。不过你也是多此一举。我看这个金金人蛮好的嘛。热情,开朗,看起来也没啥心机,挺好一人,你干嘛教导人家? 张莉切了一声。在张丙乙的印象中,张莉很少有这样不屑的表情,更何况是针对刚才还说说笑笑的闺蜜。 张莉说:她刚才把人品论这几句话说出来,说明她记着呢。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且记着这句话呢。我不小心透漏出我们杭州有房子,她马上就晒她的营业额,还要让我们入股,分明是想给我们看看颜色。这也叫没心机?你看吧,我要是过两天告诉她说我们拿不出钱,她就开心了。 |
女人嘛,总归有点小心眼。跟人品没什么关系。 张丙乙说这话时,觉得金金心眼小不小姑且不论,她老婆张莉的心眼倒是不太大。 是嫉妒心。人品好的哪有这么强的嫉妒心。张莉补充道。 那就算了,不管她人品怎么样,咱不跟她开了。 张莉点点头:嗯。 张莉又说:要是你觉得这不算人品问题,那孝顺应该是了吧。百善孝为先,她不孝就是不善。她挣这么多钱,从来不会给她爸妈买东西,过年过节也不回去看看。天天在我耳边叨咕叨咕的,把她爸妈说得一无是处。把她养这么大,好像处处都对不起她。更让人不可理喻的是,他爸妈想让她早点结婚,为了气老人,偏偏不结婚。说她多少次,就是不听,老拿那些毒鸡汤来辩,我也是无语了。 张丙乙不想听了,就支吾说:嗯,你说的对。 张莉没有听出张丙乙的口气,接着说:万恶淫为首。她淫乱,就是恶了! 张丙乙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头磕到方向盘上。 张莉问:干嘛呢,没看到红灯! 张丙乙心跳砰砰的。说:精力要集中,先不说话了。 张丙乙是万万没想到,张莉居然用恶毒的语言来形容闺蜜,这让他心情不佳。 |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莉坐在床头看书,似乎又恢复了温柔优雅的模样。张丙乙无聊刷着手机,心情仍久久不能平静,终于按捺不住问道:你说金金淫乱? 是啊,怎么了?做别人小三,不是淫乱是什么。 张莉说完继续看书。张丙乙却惊呆了:你管这叫淫乱?切! 由于张丙乙的嗤之以鼻,张莉立即有了反应:怎么?你认为小三很合理。我看你是想要个小三吧。老实交代,是不是养了一个? 张丙乙不屑道:不敢不敢,怕淫乱。 张莉就一脸坏笑,说:让你夫人我验验。 张丙乙也一脸严肃道:真金不怕火验。 说得张莉哈哈大笑,但还没笑完,就被张丙乙压在了身下。 按照张丙乙的记忆,那是他第一次跟张莉亲热时,老想着金金。 那也是张莉第一次事后显露出一点点忧愁。张丙乙不解问:怎么了?没做好? 张莉哼了一声:不理你,我洗澡去了。 张莉边起来边说:男人啊,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哼。 张丙乙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就问:你什么意思嘛。 张莉哈哈笑了起来:心虚了吧。然后把卫生间门关了起来,自己洗澡去了。 张丙乙第一次领略到,张莉似乎有难以捉摸的一面。这种感觉,除了让他吃惊以外,还有一丝丝恐惧。 张莉洗完澡出来,钻被窝里继续看书,张丙乙继续看手机。 张莉忽然说:你不去洗澡? 张丙乙叹口气:不想洗,想静静。 张莉瞪着大眼睛看他:静静是谁?然后噗嗤笑起来,她以为这句话很幽默,自顾自地合不拢嘴。 张丙乙知道张莉笑点低,就等她笑完说:好端端的被你说这么一句,心里毛毛的,不想动。 张莉又笑起来,揪着张丙乙耳朵说:那你老实交待,刚才是不是胡思乱想来着?金金几句话就把你弄得五迷三道了? 张丙乙做无语状:你别冤枉好人。 张莉:我还不知道你。切。 张丙乙正准备辩解,张莉接着说:相信我,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敏锐的。你别多想,人家就那么说说,你听听就完了。 张丙乙更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了。几乎用崩溃的口气说:谁想多了,你什么意思? 张莉:还装?你刚才是不是满脑子都在想开店的事情? 张丙乙惊掉了下巴:你说的是这个?这就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张莉:反正我是看出来了,你觉得机会难得。 张丙乙哼了一声,起身准备去洗澡。 张莉仍旧说着:别不相信,她就是说给我听呢。看到你尴尬得投不起,她不要太开心。 张丙乙也不说话,关门洗澡去了。 |
下部:张丙乙的仇人(2) 大约过了几天,张莉给张丙乙打电话问:李谦在不在B市。 李谦就是我。 张丙乙纳闷:我问问他,你找他什么事? 张莉说楼上的卫生间水管漏水了,问题不大,什么时候李谦有空了过去修修,她现在先用楼下的。 张丙乙说知道了。 张莉又补充了句:不能让他白干啊,不要仗着人家跟你学技术,就占这点小便宜。 张丙乙只摇头:你老公是那样的人? 张莉:我怕你学坏了。我看干你们这行的,都猴精猴精的。 张丙乙无语冷笑,挂了电话。 但那次张丙乙并没有让我去,而是自己去了。他忽然有点好奇,想趁机了解了解金金,是不是真如张莉所说,是个那样的女人。 张丙乙去房子里时,金金大吃了一惊,说:张哥,你亲自动手? 张丙乙说:我看看,小毛病我没问题的。 金金连忙去倒了杯水给张丙乙,说:哎,家里没个男人是真不行。 张丙乙呵呵笑笑:张莉老说,你比男的厉害,巾帼不让须眉。一般男的你看不上。 金金连忙自谦:看她把我说成男人婆了。谁看不上了?我是没人要,敢看不起谁啊,我现在想男人都想疯了。 说完,金金捂嘴笑笑。 金金捂嘴笑笑,表明这是句玩笑话,但还是听得张丙乙尴尬了一下:净说笑。 金金似乎看出来张丙乙的尴尬,说:话是这么说。但这都怪张姐,天天夸张哥多好多好,幸福得不要不要的。搞得我都不想单身了。 金金仍然捂嘴笑笑。 张丙乙似乎听出点什么,就说:张莉这人最没脑子了,就不知道话该怎么说,你别听她瞎说。 不过我觉得张姐说的很对啊,你们两个真的都很好的。 |
说完张莉从储藏柜里拿出一大盒工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东西买来就没用过。 张丙乙看了看,着实吃了一惊,金金的工具箱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有些连张丙乙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很显然,这些好看的工具还没有被用过。张丙乙说:不用,我拿工具了,我的趁手。 张丙乙走到楼上,正准备往卫生间里走,金金忽然叫住了他,说:哥你等一下。 说完金金急速走进卫生间,把门关住。两分钟后门打开,金金满脸通红:太乱了,我收拾一下。免得吓到你。 张丙乙这才知道她进去干嘛了。说:这有啥,我们家卫生间那么乱,我也没有被吓到。 金金不相信:怎么会,莉姐肯定收拾得好,肯定比我会打理多了。 张丙乙笑着摇摇头,就进去检修起来。 很明显是三角阀外面的金属软管漏水了。张丙乙就用扳手把软管拧下来,缠了厚厚一层防水带:管子是好管子,可惜没装好。 金金有点纳闷:这个管子刚换过没两年,居然这么不耐用。 张丙乙就解释:主要是没装好,每开一次水,这个水管就震动一下,正好磨到它最薄弱的地方,磨着磨着就破了呗。另外水压也太大了,一开水冲击力比较大,加上水管装的不好,震动就比较剧烈。我把阀门稍稍关小一点。 金金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每次打开龙头,那水冲的是有点猛。 金金过来蹲下来看,说:当时我不懂,就让项目经理给我选质量好的。没想到装得这么差。 张丙乙点点头:要有个懂装修的看着才行。 张丙乙抬头看时,发现金金就蹲在面前,宽松的T恤领口处,显露出两团嫩白嫩白的肉。同时一股浓香扑鼻而来,张丙乙赶紧低头接着缠胶带。他有点尴尬,只好不停地缠。 金金不解地问:要缠这么多啊? 张丙乙连忙住手:有点多了。 于是又撕掉一些。 金金补充道:多点好,越多越保险。 张丙乙开始往上拧时,金金仍蹲着看,张丙乙能够想到,她这样蹲着,那个短裙必定是走光的,因此张丙乙丝毫不敢看金金这边。 张丙乙拧了几圈,感觉越来越吃力,于是又用力继续拧,直到拧不动。这时候金金一拍手:紧了!这次真紧了。 |
张丙乙说:把水阀打开,我试试。 金金这才站起来。张丙乙终于也送了口气。他用毛巾把三角阀及其周边擦拭得干干净净。然后打开水龙头,把水开到最大:流一会儿,要是还是干的,说明不漏了。 金金马上蹲下来去摸,开心的说:干的!不漏了啊! 张丙乙笑笑:等一会儿,多流一会儿。 金金使劲点点头:对! 于是金金又站起来:张哥,你做过水电? 张丙乙摆摆手:哪有。这个是最基本的,是个男的都会。 金金不无感慨地说:怪不得莉姐老夸你。真的是好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哈哈。 张丙乙也被逗笑了。 金金又问:以前都是莉姐带着你的那个小跟班来的。他也蛮会修的。 张丙乙哦了一声:你说李谦吧。他是真的学过水电。后来也是机缘巧合,进了我们这行。小伙子人不错,别看学历不高,头脑很灵活,有悟性,有眼力劲,以后肯定是个人才。 金金听了脸居然红了:张哥你不会也是来说媒的吧?根本就不行,光年龄就差远了,我今年都三十了,人家二十出头。我早就跟莉姐讲过了。 什么?! 张丙乙没想到张莉把我李谦介绍给金金过。何止张丙乙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台盆里的水还在哗哗的流,张丙乙蹲下来看看接头处,用手又摸了摸。站起来说:看起来是不漏了。要是再漏,你打我电话。 说完就提了工具准备下楼。金金跟着,说:最近莉姐怎么很少来了? 她最近工作忙。再说,装修的事情也都差不多了。这多亏了你。 金金摆手:哪里哪里,都是举手之劳。莉姐的这边的工作还没找好吗? 张丙乙叹口气:她现在是选择综合症。 那好啊,说明莉姐优秀。要找就找个好点的,不能将就。 张丙乙呵呵冷笑下:资本家有几个好东西,到哪儿都是打工。她就是不明白这一点。 来到楼下,张丙乙把工具放回自己的工具袋里,跟金金道别。金金一个劲道谢:真是麻烦你了,还特地大老远跑一趟。 我正好在B市出差,住的也不远,就顺便来趟。 金金有点吃惊:你在这里出差?那干嘛住外面啊? 反正公司报销,不住白不住。 金金显得不开心起来:酒店再好,能有自己家好?肯定是因为我住这里所以你不方便来。要不那样吧,我今天住朋友那里,你住过来吧。 张丙乙连忙摇头:真的不用。 金金:你要是这样,我就退租了。搞得你们自己有家不能回,我住着也不开心。 张丙乙哑口无言,半天终于想到一句话:我今天最后一天,明天就回上海了。真的不用了。 金金叹口气:好吧。但你们可不能这样啊,再这样,我就当做是撵我呢,我分分钟搬走。 |
张丙乙到地下停车场时,正好张莉来电话。 修好了? 张丙乙吃了一惊,说:你怎么知道的? 张莉说:金金说的。 张丙乙叹口气:哎,早知道不来了。 张莉:那你就住那里呗。谁让你傻,说了实话。你说自己特意跑一趟多好,搞得现在好心落个驴干粪。她倒是生气了。 张丙乙哈哈笑笑。 张莉:那能怎么办?都打电话到我这里了,你晚上就委屈一下,跟美女同屋共眠一下? 张丙乙不耐烦:这女人有毛病的。我不去。 张莉:她说了,她明天本来去广东进货,干脆提早一天,省得你尴尬。 张丙乙更不耐烦:她都不住了,还管我住不住!你就跟她说我去住好了,真麻烦。 张莉:那我跟她说了啊。我说你就去住住也行,体验一下我们的新家,看看你夫人我挑的床怎么样。 张丙乙:再说吧。挂了啊。 张莉告诉金金张丙乙今天晚上住房子里时,金金很开心,说:这我就放心了,这么好的房子不住,去住酒店。哪里的酒店有家里舒服啊。 张莉:他就那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金金:他呀,是怕你。怕你多心,所以我搬走了呗。本来就在考虑要不要提前去一天,在那边玩玩,嘿嘿。 晚上八点多,金金给张丙乙发了条微信:张哥,我走了。你几点来,我空调就不关了吧? 张丙乙看了只摇头,犹豫半天回了句:我今天赶工,估计会很晚,你把空调关了吧。谢谢哈。 金金发了个OK的手势。 张丙乙骂咧了句:事儿妈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确实可以去住一次了。那个房间是他和张莉精心打造的,早就想感受一下了。于是张丙乙驱车就去了翡翠公馆。 |
这天晚上,张丙乙第一次住进自己精心设计的房间。他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反复看着这个房子里的每一块瓷砖,仔细审视墙布上的每一个花纹。客厅新换的真皮沙发他摸了有摸。后来他躺在卧室里的实木大床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金金赶紧搬走吧,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搬进来了。比上海那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住着舒服太多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金金看似多事敏感,其实是善解人意的,她或许真的是想让他好好住一次自己的房子。 第二天下午,张丙乙早早地回了宾馆,他看到金金正在办退房手续。 这实在是尴尬的一幕。张丙乙想赶紧躲开,但还是跟金金的目光相遇了。金金也满脸通红:哎,昨天广东那边刮台风,飞机都停飞了。只好回来了。 张丙乙只好应付:那边经常台风的。 金金拖着行李箱,边走边说:刚才通知可以起飞了,我要去机场了,再见啊张哥。 张丙乙跟她挥挥手,也匆忙离去。 张丙乙心想:金金真是心事很重的人。 张丙乙说到这里。又补充道:其实金金还是蛮善良的。 我不知道这句话意欲何为: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说这个?你是在告诉我,张莉的判断是错误的? 张丙乙不说话。 |
下部:张丙乙的仇人(2) 张丙乙说这些,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并没有说多少金金的事情,还是在说张莉,无非是想告诉我,张莉是个口是心非,隐藏很深的人。 我问:何以见得? 张丙乙问:什么? 我说:她善良? 张丙乙:考虑别人的感受。故意说假话说自己有事要走,其实是为了给人减少心理负担,这不是善良又是什么? 我听了直冷笑:你还没说,你俩是怎么勾搭上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张丙乙说话的口气开始不那么客气,甚至有点轻蔑了。 我对自己的变化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张丙乙似乎对此也没有什么反应,似乎理应如此。 他开始回他我的话:就在几天后。就在…… 张丙乙似乎欲说还休,但还是努力的抬起了那只拿着烟的手,指着不远处的酒店说:就在这里。 我纳闷:在这里? 嗯。张丙乙点点头。 张丙乙陷入思绪,沉默了好久,才开始向我讲述,他是如何和金金勾搭上的。 |
那天他结束任务,刚回到上海,跟张莉好吃了顿饭。这是难得的惬意时光。 但饭还没吃完,老板的电话就来了,说要他立即去一趟杭州。有一个故障非常棘手,非常重要,涉及到能否续单的大事。而且客户点名要张丙乙过去,现在就得出发。 张丙乙打电话的时候,张莉已经开始叹气,并且做出挥手的动作,意思是去吧去吧。 张丙乙打完电话,气不打一处来。说了句:点名要我!妈的,把老子当青楼的头牌了? 张莉本来很不开心,听到这个却噗嗤笑了:你刚才电话里怎么不这么说? 张丙乙:有些人,仗着自己是甲方,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有钱真是大爷啊。 张莉:好了好了,吃完饭走吧。你们这行不一直都这样。 张丙乙叹口气:再干两年退休。也开个店,做小老板去。 张莉:那我得好好干了,你这样的去开店,不得赔死。 张丙乙告别好久没见到的张莉,驱车两小时来到客户处。 那个尖嘴猴腮的小主管还没有下班,看到张丙乙赶到,满脸假笑:大神,你可算来了。你们的机器坑爹啊,我快被上面干死了。赶紧的吧! 张丙乙了解了下具体情况,就在夜班工程师的带领下,准备进入无尘室。那个小主管问:问题不大吧?今天晚上可一定要搞定。搞不定我小命不保。 张丙乙一笑:你这么一说,我死里面也要给你弄好。 小主管哈哈一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张丙乙大概了解了下,基本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甚至能估算出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完工。他知道要搞一夜,就干脆说:你回去睡觉吧,睡醒就好了。 张丙乙说完就走开,匆匆去无尘室。小主管仍然大惊小怪叫喊:我靠,不会要一夜吧。那可不行!前半夜必须搞定,否则我死了! 张丙乙没有回话,继续向无尘室走去。 大约凌晨五点钟,张丙乙刚刚把事情做完,小主管就来了电话:大哥。到底好没好? 张丙乙正在换无尘衣,有气无力地说:好了,已经交付生产了。 小主管非常失望地叹气:大哥,你让我怎么报告!这么重要的设备,大几千万一台的设备,停在那里一夜不能生产!我会被上面骂死的。 张丙乙:这已经是很快了。一般这个问题,要24小时。 小主管继续叹气:那样吧,要不你先留一下,等我开完早会你再回去吧,要跟上面解释清楚。 张丙乙心中虽然奔腾了一万只草泥马,但还是答应了。 |
他只好先去办公室外面的抽烟处休息一下。 凌晨五点,天还没亮,灰暗的野草地上似乎附着着一层雾。最东边的天空刚刚泛起一片暗淡的黄色,一朵朵奇形怪状,犹如一条条奔腾野马一样的云沿着地平线飞快飘着。张丙乙想,那飘云的地方,大概是海了吧。 他忽然诗兴大发,就把手机摄像头上面的封条撕下,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配上了几个文字: 风高,云野,雾大! 活多,钱少,人乏。 干到这个点,我尼玛! 几根烟抽完,天已经大亮。小主管忽然发来微信:你走吧,我自己搞定! 张丙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小主管的第二条微信就来了:维修设备是你分内的事情,别整天叽叽歪歪。 张丙乙噗嗤一笑,骂了句傻逼,就开车去了宾馆。毕竟,他要休息一下,才有精神开车回去。 张丙乙洗洗弄弄已经快十一点了,趟床上看了会儿手机便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他感觉饥肠辘辘,起来准备吃点东西再回去。他走出大堂时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连忙折回,慌忙朝大堂的沙发上看。 张丙乙所说的不该看的一眼,就是这一眼! 金金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看手机。 她似乎察觉到有人看她,抬头一看,张丙乙正站在那里。金金微笑着:张哥,你也住这里? 张丙乙一脸吃惊: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参加一个品牌的供货会。你在这里出差? 张丙乙点点头:怎么坐在这里? 金金有点害羞地笑道:我就是个吃货,听说附近有家餐馆特别火爆,我打了滴滴,准备过去尝尝。这不,等车呢。 张丙乙哦了声,道了声再见,就准备走。忽然他想起什么:对呀。我开车来的,我送你去吧。 金金很开心:那太好了。我请你吃。 那哪儿行,哪有男的让女的请客的。 说完,张丙乙掏出车钥匙按了下,他的凯迪拉克就鸣笛两声,像是开心的声音。 在去饭店的路上,张丙乙接到了上司的电话,由于在开车,张丙乙用了车载蓝牙。 上司第一句就是:搞了一夜? 张丙乙嗯了声。 上司笑笑:看来身体还行,回头补补肾。 张丙乙考虑到金金在旁边,便没有搭这个茬。 上司:不过今天还不能回去,他们打电话,让明天上午介绍一下DSB的原理,又点名你了。 张丙乙切了一声:我什么时候成做training的了? 上司:没办法,人家就看上你了。我本来说派Benson过去的,但他们知道你还没走,你让我怎么回绝。 张丙乙叹气:不是看上我了,是想整我还差不多。 上司沉默了一会儿说:你那个朋友圈是不是没有屏蔽他们? 懒得屏蔽,怎么,都反应到你那里去了? 上司:跟我说什么,人不能光有智商,还要有情商。人家说你没情商呢。 张丙乙听了哈哈大笑:他说的?他还知道情商? 上司也笑笑:可不咋地。当时我以为他自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呢。 张丙乙:他呀,没救了。 上司:不跟他一般见识。好了,没别的事。明天给他们做个training再回,后天我去B市找他们采购谈谈,你陪我趟。 张丙乙:好的。 电话挂完后,金金感慨:张哥果然优秀,怪不得这么忙。 张丙乙:不是我优秀。把男人当牲口用,是我们这行的特色。 金金笑着说:把女人当男人用? 张丙乙想了想:我们这行,还真没有女的。 金金:同命相连。我们这行没男的。 说完两人都笑了笑。 |
首页 上一页[3] 本页[4] 下一页[5] 尾页[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小说文学 最新文章 |
长篇小说《程咬金日记》寻出版、网剧、动漫 |
亲身经历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转载) |
噩梦到天堂——离婚四年成长史 |
午夜咖啡馆 |
原创长篇小说:城外城 |
长篇小说《苍天无声》打工漂泊望乡路底层小 |
郭沫若用四字骂鲁迅,鲁迅加一字回骂,世人 |
原创先秦历史小说,古色古香《玉之觞》 |
北京黑镜头(纪实文学) |
长篇连载原创《黑潭》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