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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张丙乙的仇人》 没案件没凶手的追凶小说[第3页] |
作者:ty_豆腐7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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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听了这话纷纷点头称赞。这称赞绝不是因为刘大江是副队长就奉承他,而是因为刘大江老婆周管家被经理杨楚生睡了这事儿,就真的是“有心人事竟成”的典范。经理杨楚生对周管家早就有心,大伙都看得出来,唯独周管家老公刘大江看不出来。当然,刘大江后来也看出了点什么,但他学会了装瞎,直到头上的绿光都亮瞎了大伙的狗眼时,才终于离了婚。所以保安们深知,别人说这话就是在胡侃,但刘大江说这话,必须乐呵呵的给他点赞。 有一次开会前,大伙儿闲聊,有人提了这个事情,跟经理说:人家外卖员福利太好了,经理你也给我们弄点福利啊。 经理杨楚生就哈哈大笑,说:给你们的福利,让人家外人给撬了食,只能怪你们没本事啊。 有人就又起哄:经理传授点本事啊。 经理还是笑:你们又年轻又有体力的,问我?我告诉你们,是你们胆子小,有心人事竟成! 大伙听了轰一声全笑翻了。经理觉得这反应有点过度,但不明所以然,只是发现刘大江笑得不太自然。经理是聪明人,知道刘大江想到了什么,无非是他睡了刘大江老婆的传言。但这事情只要没有抓到现行,就还只是个传言,反正他是死活不会承认的。 开完会,杨楚生和刘大江一起上厕所,杨楚生撒完尿边晃着自己的家伙事儿边问:那个外卖的那个事儿,是哪一家啊? 杨楚生意图很明显,想知道哪家女业主这么好勾搭。 刘大江呵呵一笑:10号楼701. 杨楚生本来还一脸坏笑,咯噔一声就收了起来,暗骂了一声:他妈的,果然是她。 刘大江马上涌上来一脸坏笑:怎么了经理,遇见竞争对手了? 洗完手的杨楚生边甩手上的水,边嗤之以鼻:切,他一送外卖的也配?吃我的剩饭都不配。 说完走出了厕所,似乎有点生气。刘大江还在洗手,看着他走了出去,笑容也咯噔一声收住了,暗暗朝他背影骂了句:狗东西! 刘大江洗完手,又洗了洗脸,对着镜子用纸巾擦了擦干净。戴上帽子之前,他还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好像确实看到头上泛了绿光,于是又骂了句:不得好死的东西。 这才悻悻走出厕所。 没想到经理杨楚生还站在厕所外面抽烟。看见刘大江出来,就说:过来。 刘大江走了过来,看到杨楚生作忧虑状,连吐的烟圈也呈现深谋远虑的样子:我跟你讲啊,这事儿可不能儿戏。你也是马上要升队长的人了,要有警觉性的。要采取措施的,搞不好会出事情的。 刘大江点点头:我也觉得。 杨楚生又吐了个欣慰的眼圈:想想办法,不能再让他进小区了。 刘大江呵呵一笑:老办法,跟他吵一架,以态度恶劣为名通知他们公司,禁止他进入小区,要求换人。然后把它列入黑名单,反正以后就盯着他。 杨楚生:可以是可以,要周全。多想想怎么防止他偷偷混进来。 刘大江点点头。心想:他要是穿着便服进,这还真不好办。 |
中部:张莉啊张莉(14) 听到这里,张丙乙又插嘴了:你们经理管得够宽的! 刘大江叹口气: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这就牵扯到另一件事情了。我老婆周小斐,之前跟经理有一腿,后来被人在网上曝光了。我这辈子最丢人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了。其实我早就有怀疑了,只是没有抓到证据。但一个人把事情传到群里,搞得满城风雨,你说可恨不可恨。后来有人说,就是这个女的。 刘大江指着茶几上张莉的相片,一脸愤怒。 张丙乙:有证据吗? 刘大江:没有。但可信度很高。是她就对了,经理对这件事这么上心,说明跟她也有瓜葛。 然后刘大江又把自己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讲: 当年经理跟刘大江老婆周小斐一起进酒店一起出酒店的视频已经满天飞时,他居然还蒙在鼓里。人人都说他是冤大头,做了王八还不知道呢。其实周小斐跟杨楚生可能有事情,刘大江是早就有察觉。他苦恼的时候还找过队长聊这个事情,队长就问:你想不想跟她过?不想过我帮你抓奸!刘大江听了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当然要过。我不跟她过我还能跟谁过。队长说那你就忍着,旁敲侧击一下就行,她要是收敛了,你就当没发生过。她要是变本加厉,我看你也过不下去。刘大江想了半天,于是问:怎么个旁敲侧击!队长甩了句“自己琢磨”就没再理他这事。于是刘大江就绞尽脑汁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一句话。 他那天下夜班,发现周小斐还没有去上班,于是鼓足勇气准备说出来那句话,忽然发现他老婆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一夜。就问怎么回事。周小斐尽管说没说,但眼泪却一直流。刘大江知道事出有因就不停问。周小斐说她辞职了,今天开始不再去上班了。刘大江这才松了一口气,顺便就把那句旁敲侧击的话说了出来:不去就不去。正好。那个杨楚生不是个好东西,跟他干,咱光吃亏。 刘大江以为这句旁敲侧击的话应该能引起一点涟漪的,毕竟是自己反复斟酌出来的。但他没想到引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这滔天巨浪除了可以形容周小斐的情绪变化外,还能形容她随即而来的巨大哭声和眼泪。周小斐嚎啕大哭一阵后平静下来,对被吓得胆战心惊的刘大江说: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刘大江不语。周小斐就说:事情都这样了,咱们离婚吧! 刘大江万万没有想到,也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句话怎么会导致周小斐要离婚。而且她说事情都这样了,这样了是怎么样了?他不明白! 周小斐看刘大江一脸迷茫,越发觉得刘大江这人城府太深,装得太过,于是嚎啕大哭起来:都这样了,你还装糊涂! |
@宣娇2018 2022-05-09 10:31:26 哈哈,很有意思,跟读支持 ----------------------------- 谢谢支持,问好。 |
后来刘大江才知道,两天前有个业主在群里发了周小斐和杨楚生勾勾搭搭去开房的视频,引起了轩然大波。对物业有意见的业主纷纷转发,闹了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然,这人里面不包含刘大江,他不是人,是个绿毛龟。他不知道还有一个原因是人性的善良,人们怕伤害了他,转发这个事件的时候都绕过了他。 但周小斐以为事情都这么大了,你刘大江还在这里装糊涂,不知道你这憋的是好呢还是憋着坏,反正就是要离婚。就这么拉拉扯扯一个多月,最后刘大江觉得僵持着也不好,不如来个缓兵之计,暂时先把婚离了。就在刘大江每日琢磨着如何破镜重圆时,周小斐回老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嫁了。刘大江后知后觉,听说这事后,急不可耐地赶回老家,想要挽回。 刘大江终于在老家县城的妇幼医院找到了刚刚做完检查的周小斐。周小斐身材并没有变化,只是脸蛋稍显圆润。同时她穿着防辐射的孕妇装,跟一个又黑又壮的男人开开心心地从他身边走过,看也没看他一眼。刘大江在妇幼医院旁边的河堤上坐了会儿,跟一颗树说:来,干了这瓶,咱爷们儿就又是孤家寡人了! 刘大江将两瓶十六块钱的双沟大曲空瓶子丢在了河堤边,回到B市,继续当他的保安队副队长。 讲到这里,刘大江就不再讲了。叹口气说:算了算了,过去的都是云烟,说多了都是泪。 那有张莉什么事?张丙乙质问道。 刘大江说:很多事情不需要证据,感觉很重要。 张丙乙:你感觉到了什么?难道你认为是张莉拍了周小斐的视频? 刘大江点点头:肯定是她! 刘大江说着,再一次恶狠狠地指了指电视柜上张莉的照片:看着人模狗样的,净干缺德事! 张丙乙无语地叹口气,摇了摇头:说吧,接着说吧。 要说这件事情,还是要靠消息灵通的队长。队长那天问他关于如何阻止黄信忠进小区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刘大江说还没想好。 队长就急了:经理很急,先别让他进来再说,后面的事情后面想办法。 刘大江一听,开始唉声叹气。队长就更烦了:你他娘的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天天哎哎哎哎哎的,哎你娘呢。 刘大江冷笑一下:可不是嘛。连个娘们都不如呢。人家给咱戴了绿帽子,咱还得给人家做事,切! 这时候队长又不耐烦了,骂道:别他娘的阴阳怪气了!你过来! 刘大江就把耳朵凑过去。队长说:你娘的听好了,小斐的视频,就是杨畜生以前的相好的传出来的。本来是杨畜生跟这个女的开的房,这个女的有事不来了。畜生觉得这房钱不能浪费,就叫了小斐。结果这个女的走到半路没打招呼又回来了,正好撞见他俩狗男女进去,一气之下就拍了下来。你要是真有那个心,这件事你就好好谋划谋划。 刘大江忽然警醒。 刘大江还知道一些其它的事情,再结合这个事情,事情就能说圆了。周小斐曾经跟他抱怨过,她跟10号楼701女业主不对付,每次说不了两句话就冲起来了。 而外界广为流传的故事是这样的:小斐有一次在群里跟女业主交流,用词不善,显得有点不耐烦。那女业主似乎也有点脾气,就吵了起来。吵到高潮的时候,这两段视频就石破天惊而出,震动了整个小区!这件事除了把周小斐和刘大江震离婚了,还把杨楚生两口子也震分居了。 至于吵架的女业主是谁,刘大江清楚的记得周小斐跟他说过:那个10号701的女业主她给我等着,每次都故意找茬,下次再这样,我非跟她大吵一次不行。 显然,周小斐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早就想跟她大干一仗了。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是何许人也,拿了鸡蛋去碰了石头。 刘大江想了想一下子来了劲,打开对讲机,气势汹汹说道:全体都有,全体都有,到南门外面集合,到南门外面集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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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张莉啊张莉(14) 晚上黄信忠来送外卖,滴滴按喇叭。保安没有开门,而是朝他摆摆手:过来登记! 黄信忠不耐烦的走过去:就你们小区事儿多! 保安:名字? 黄信忠。 电话! 黄信忠就报电话。保安就用手机打了下这个电话,听见响声才记下来。黄信忠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神经病。 保安又问:送到几栋几零几? 黄信忠简直无语,但也没办法只好报了门牌号。 然后问:完了? 保安:完了。 黄信忠吼了句:赶紧开门! 保安并没有马上开门,而是慢腾腾地说:送完赶紧出来。在小区逗留时间不能超过十五分钟,超过我们会记录在案,如果被记录两次以上,将禁止进入小区。 黄信忠听了火冒三丈,啐了一口才发动电瓶车。保安立即呼叫了刘大江:进去了。 刘大江问:送到哪一家? 保安看了看门牌号:15号103. 刘大江:哦,没事,别管他。 刘大江来到南门岗楼,跟那个保安说:只要不是10号楼701,就别管他。要是登记的是10号楼701,超过十分钟立即打电话,打电话不接或者还不出来,立即通知我,我去敲门。 保安笑眯眯的说:咋了?10号楼701的业主跟他有矛盾? 刘大江只好顺坡下车:对!时间太长了,肯定不对,万一发生危险就不好了。 保安点点头:我说呢,咋只对他一个人搞特殊服务。明白了。 刘大江走的时候感觉豁然开朗。觉得事情正在自己的掌握中,这种成功的感觉是他人生中难得的一种体验。 刘大江回到自己的岗亭,翘起脚搭在桌上,哼起了小曲儿:我本是老天爷他老舅…… 一曲没唱完,就接到了南门保安的呼叫。 南门保安说:这个黄信忠进去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打电话也不接。 刘大江一下子来了精神,带着小崔立即去15栋103,这是黄信忠登记的房号。他们在外面就发现这家里面黑洞洞没有开灯,再仔细一看,窗户上连窗帘都没有,完全是一个空置的毛坯房。刘大江一跺脚:遭了,赶紧去10栋,别让他完事跑了! 到了10栋门口,黄信忠的电瓶车果然在楼下。刘大江说:你先上去在门口看着,我去拿把锁,先把电瓶车锁了。 刘大江匆匆拿了把车锁,将电瓶车上了锁,又急忙一路飞奔向电梯口跑去。两人到了701门口,互相谦让了一下。刘大江说小崔你敲。小崔说刘哥,这事我没办过没经验,还是你来。刘大江说:谁他娘的还天天抓奸? 就在这时,701的房门打开了,黄信忠从里面出来,跟两人来了个面对面。黄信忠头发湿湿的,散发出一股女式洗发水的香味。刘大江一眼就看出来他刚刚洗了澡,不禁轻蔑地笑笑。黄信忠知道这两个人来者不善,就装作没看到,挺胸抬头,目中无人地大踏步从两人中间走过,把小崔的胳膊还撞了下,径直进了电梯。 两人站着互相看了看,刘大江心里不忿:娘的,偷奸的还这么横!走! 说完,两人按了另一台电梯,追黄信忠去了。 到楼下,看到黄信忠站在电瓶车前,正在仰头挥手。往上面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7楼的阳台上正在飞吻。这个动作做完,黄信忠骑上电瓶车,只听咔嚓一声巨响,轮子被锁死死卡主了。 黄信忠一嘴流氓腔调:他妈的!谁他妈的干的! 刘大江大声说道:先别走!我们要检查一下。 黄信忠一看是刘大江,怒吼道:检查你妈!赶紧给我解开! 刘大江:别急,例行检查。这么晚了,你在小区呆这么久,你干什么呢? 黄信忠呵呵笑笑:干什么要告诉你?你算老几? 刘大江等的就是这样的话,也笑笑:那没辙了。咱们只能按规矩来,先检查一下,然后交了罚款再走吧。 黄信忠一听交罚款,立即发作起来,拿出玩命的架势:敢!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刘大江不听他的,打开黄信忠电瓶车的保温箱,一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瓶香水,正准备拿出来看,被黄信忠一把推开。 小崔立即上来推开黄信忠,指着他鼻子说:别动手啊!动手没你好果子吃。 刘大江被推了下,却笑了:动手打我们保安。我明天就去你们公司投诉,这个地方的外卖,你是别想送了。另外我告诉你,你明知故犯,已经进入我们黑名单了,这个小区你送不送外卖都别想进来了。 这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们干什么!神经病啊! 按照刘大江的回忆,这来的便是张莉。 |
忽然被隔离,匆忙忘记带笔记本充电器,估计剩余的电量只能发一到两次,欲哭无泪啊! |
@宣娇2018 2022-05-10 12:50:58 欣赏,支持 ----------------------------- 谢谢支持,问好。 |
中部:张莉啊张莉(15) 张莉穿着贴身性感睡衣,扭着气势汹汹的屁股走到刘大江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有完没完了!有完没完了!老娘招你惹你了? 虽说刘大江确定这来的就是张莉,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笑笑说:您是哪位啊?我们在按规矩处理外卖的事情,跟您有什么关系?您是业主吗? 张莉更加气恼了:给谁在那装呢!装什么糊涂!刚才是谁去我家门口了?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晚了去业主家门口?你他妈的想看老娘倒是进屋看啊?躲门口干什么? 刘大江一拍脑袋做恍然大悟状,长长的哦了一声:哦————!您就是701业主啊?对不起您,刚才我们也是找不到送外卖的,也是担心小区的安全问题,所以就到处找…… 张莉:那来我家找算怎么回事?我的安全呢?凭什么来我家?谁给你的权利! 刘大江等张莉说完,不紧不慢道:我们不也是一直找不嘛。时间长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呢。他登记了15号103,结果到15号103一看,他不在。我们也急啊。就病急乱投医,随便找一家看看,真的就这么瞎猜的。嘿,也巧了!还真的在你家里。你说这大半夜的,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 刘大江还惊叹地拍巴掌,拍完双手一摊,又说了句:你说巧不巧! 刘大江同时将脸上诡诞的坏笑展示在脸上,得意忘形起来。 但他脸上这个精致的恰到好处能气到张莉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秒钟,就被张莉一个响亮干脆的巴掌打散了。 刘大江满眼金光,金光瞬间消失后他气急败坏起来:你怎么打人?! 张莉没有回答他,而是又劈头盖脸打上来。刘大江没想到张莉看起来身柔肉软的,巴掌却铁硬铁硬,打在脸上力道十足。相比之下,他前妻小斐就差劲多了,那巴掌打的跟蚊子叮一样,你还得挠挠才能解痒。如此想来,幸好当初小斐没有和张莉正面交锋,否则小斐真的不是对手。 刘大江想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忘记躲巴掌。张莉几下没打到刘大江,气得手发抖,指着刘大江:你躲什么躲? 刘大江:你再打我一下,信不信我一巴掌脸给你打歪? 刘大江其实说的是气话,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动业主一根汗毛的。但这气话偏偏就把张莉给吓住了。张莉先是一愣,然后眼泪差点没出来,哆哆嗦嗦的说了声:你敢! 然后张莉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电话一接通,张莉的底气又恢复了,嚣张跋扈地骂道:杨楚生,你个畜生! 杨楚生以为老相好又打电话给他,本来挺高兴。被骂后虽然心里有点数,知道好戏上演了,但还是用无辜的口吻说:怎么了你?怎么了我? 张莉像机关枪:什么怎么了怎么了!别他妈的给我装糊涂。你现在立马来小区,就在我家楼下。你的那些狗仔也在,你给我说清楚,你不来咱们没完! 杨楚生:姐,你说什么呢?什么狗仔?我听不懂! 张莉:听不懂是吧?要我告你纵容下属骚扰业主你就懂了是吧?上上新闻你就懂了是吧! 说完狠狠地挂了电话。然后指着刘大江:你等着!一会儿跟你主管说去。不把话说明白咱们没完! 刘大江哼了一声。 这哼的一声让张莉非常不爽,但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眼神说咱走着瞧。 张楚生那时正好还在小区的办公室。与其说在准备新门禁的资料,倒不如说是在等着看看这帮保安如何整外卖员。张楚生在办公室里安心等待一场好戏上演,却没想到自己被701女业主的电话一下子拉倒了舞台中心,成了第一现眼之人。 张楚生甩着一身肥肉,颠颠地跑到人群中间,一边喊道: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张楚生先是语调柔和的问张莉:怎么了? 张莉怒目不语。 又转头厉声问刘大江:怎么回事! 刘大江欲言又止。 于是杨楚生向张莉靠近一步,开始解释:这个这个……是这样的。最近呀,小区里不太平,业主丢东西,公共设施被破坏呀之类的事情频繁发生。有很大的安全隐患呀。业主们也是怨声载道。你说我们作为物业,心系业主,能不着急吗?所以,我们最近就采取措施,严厉管控外来人员。也是为业主人身安全着想嘛!怎么就惹到您老人家头上了? 杨楚生的解释略带官方,但最后那句却嬉皮笑脸起来,暧昧十足。 张莉的眼神也不一般,绝不是看一个物业经理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死鬼。其口气也非同寻常,上来就一句不见外的国骂:你他妈的……你倒是挺明白怎么回事啊!你们早有预谋了吧,王八蛋。 |
杨楚生并没有生气,仍然嬉皮笑脸: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说脏话啊?多影响形象! 刘大江站在旁边,早已心领神会。又看看外卖员黄信忠就站在杨楚生旁边,其高大精干的形象和杨楚生的油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中默想:这701女业主果然不是一般人,口味挺宽泛,什么人都可以,来者不拒嘛! 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戏谑的笑,但马上就收敛起来,因为他看到黄信忠正用同样的谑笑和略带痞坏的眼神看他。 这时候张莉发话了:怎么办吧,物业人员骚扰业主? 杨楚生立即严肃起来,对着刘大江说:怎么搞的!还不快给业主道歉? 刘大江用为难的表情说:我没…… 还没说完,张莉就把他打断:等一下! 然后指着高大的黄信忠说:这事跟他没关系,让他先走! 杨楚生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这…… 这什么这!我说了,跟他没关系! 张莉吼了起来。 杨楚生叹口气:走走走走走! 黄信忠面带嘲笑,看看杨楚生,又得意地看看刘大江和另一位保安,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的电动车,喊了一句:开锁呀,还愣着干嘛! 小崔只好上去开锁,刚把锁拿下来,黄信忠一溜烟走了。 刘大江恨得牙痒痒。但事情没完,杨楚生又命他道歉。 他这时已经有点生气,说:我没有骚扰女业主,我就是去找人! 张莉:找人?找人就该往我家找?凭什么?站我家门口半天,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刘大江:谁鬼鬼祟祟了?别血口喷人! 张莉:我血口喷人?我他妈的还没说你刚才阴阳怪调呢!要不我把我家门铃的视频调出来看看,或者发网上让网友们评判评判,看看这个保安趁女业主洗澡时在人家门口干嘛呢? 听到这里,杨楚生倒是发怒了,跺着脚指着鼻子骂刘大江:你搞什么搞!赶快给人家道歉! 虽然嘴上骂得凶,眼睛却使眼色,意思是别跟这个娘们纠缠,道个歉了事。 刘大江没办法,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话音刚落,杨楚生立即眉开眼笑:诶,这就对了。这才是对待业主的态度。 然后对张莉说:我的姐,这下满意了吧! 张莉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而是狠狠地对刘大江说了一句:跪下来! 这话让杨楚生一惊,吓得嘴巴都打颤:别,别,别这样啊?没必要吧。 张莉冷冷说:骚扰我可以说对不起。含沙射影侮辱人,就得跪下! 刘大江也哑口无言。心想这娘们真不是个东西。 然而张莉并没有让他想几秒钟,忽然歇斯底里地吼起来:我让你给我跪下!听见没!跪下! 这一句把刘大江惹恼了,他恶狠狠的把帽子往地上一摔:老子不干也不会给你跪!你算什么东西,骚货! 刘大江转身走了,小崔只好跟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只剩下杨楚生和张莉两个人,杨楚生叹气道:你这是何必?姑奶奶! 张莉冷冷道:老娘乐意。 说完,张莉把脸上的黑色面膜一撕,随手狠狠扔到了地上,转身扭着屁股走了。 于是只剩下杨楚生一个人了。他呆了一会儿,捡起刘大江的帽子,又看了看张莉曼妙的身姿,于是追了过去。 张莉刚把电梯门关上,杨楚生一个健步冲上去又把门按开。张莉在电梯里看都不看他一眼:滚,小心我告你骚扰。 杨楚生把电梯门按住:没完没了了是吧? 张莉又说:滚。老娘现在对你没兴趣。 杨楚生:上去喝口水,给你道个歉。 张莉把电梯门再一次按开:不需要。请你下去。 杨楚生:要得要得。说完把电梯门关住。 保安小崔远远透过10栋的玻璃门看到电梯的门没有再打开,门边的数字显示到7,再也没有变过。 小崔啐了口唾沫:真恶心! |
中部:张莉啊张莉(16) 张丙乙家里的时钟指向2点。凌晨两点的这个城市仍然灯光璀璨却寂静无声。正如张丙乙家中,灯光刺眼,但已经十分钟没有声音了。 刚刚讲完这件事情的刘大江神情沮丧。他看到张丙乙低头捂脸,微微颤抖。他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残忍,不该把事情这么仔细地讲给他。 张丙乙慢慢抬起头,问:你保证,你讲的都是真的? 刘大江早猜到有这么一问,预先就准备了答案:千真万确,说假话死全家。 张丙乙不语。 一段沉默过后,刘大江说:哥,我还有事情给你说。 张丙乙又摆摆手:不用了,说到这里,就都明白了。你恨她,是她该。 刘大江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谅解,却仍旧感觉做了亏心事,心中还是忐忑。他犹豫了一下说:张哥,我今天来并不是想说这些的。我是想说,导致你老婆被狗咬死的,另有其人,就是那个…… 张丙乙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流泪:又一个?谁啊?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跟她过不去? 刘大江被这一笑吓唬住了。愣了半天才颤颤巍巍地说:就是那个黄…… 张丙乙立即又喝止了他:别说了!他妈爱谁谁!这事以后跟老子没关系!我现在要是找到黄信忠,只想把他俩的事情问个明白。 刘大江:就是他!我感觉他喂狗这件事,有蹊跷! 张丙乙不知是哭还是笑着:又怎么样!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我现在不关心狗,也不关心死亡。我只关心一件事,她为什么这样对我! 刘大江没想到张丙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有点愧疚,说不出话来。 张丙乙:你先走吧,我想休息了。 刘大江走后,张丙乙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半天,一件事情一直在他脑子里回放,等他想清楚了这件事,一股无名之火忽然涌出,他一脚把茶几给踢翻了。 这时候六楼的阳台传来了声音:楼上的,他妈神经病啊!大半夜的大喊大叫还摔东西,有完没完了! 张丙乙想的那件事情是这样的。大约是几个月前,张丙乙出差回家,发现张莉不在家。张丙乙就给张莉打电话,张莉听说张丙乙提前回来了,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叫了一声:呀!你咋不早说!搞突然袭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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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丙乙切了一声:我们出差不就这样,顺利的话提前好几天就结束,不顺利拖个把月也正常。又不是第一次。 张莉:你早说啊,我给你准备午饭。现在倒好,我自个儿出来吃饭了。 张丙乙:哟,不容易啊。今天不点外卖了? 张莉:吃腻了。你要不要过来下,在泰和四楼。 张丙乙:跑那么远。你也是闲的。 张莉:好吃呗。难得改善一次还被你撞见了。 张丙乙:好吧。那我现在过去……对了,玄关鞋柜上那一塑料袋衣服是干嘛的? 张丙乙看到玄关鞋柜上有一个大塑料袋子,里面塞满了衣服。张丙乙大概看出来,都是一些好些年不怎么穿的旧衣服。 张莉又哎呀叫了一声。 张丙乙问:怎么了? 张莉说:没什么。你不说我都忘了。出门前整理了一下旧衣服。那些都是不穿的。我看小区里有个旧衣服回收站,说是捐给贫困地区的,我就整理了几件准备捐了。 张丙乙知道那个旧衣回收站,就说:哦,那我下去时顺便送过去。 张莉:不用不用,你赶紧过来吧,别浪费时间,那个又不急。 尽管如此,张丙乙还是下楼开车时顺便把这一包旧衣服丢在了回收站。 旧衣物回收站就是一个巨大的邮筒一样的东西。张丙乙想一股脑塞进去,但那个投递口不够大,只好一件一件往里放。张丙乙每放一件衣服,就打开看看。很多衣服的袖口已经磨得发亮,牛仔裤已经洗得发白,于是记忆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每一件分明都是一段辛酸而幸福的历史,都是一段拮据而美好的青春回忆。于是张丙乙不禁将每一件衣物打开好好看看再丢入回收站。但其中一条黑色休闲裤张丙乙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他记忆里,多年以前自己是几乎只有牛仔裤,从来不穿这样的裤子。而且那条裤子明显偏长,比自己一般的裤子要长个两三寸。张丙乙没有多想,随手扔进去,找张莉吃饭去了。 晚上出门散步,张莉发现那袋衣服不见了,就问:那些旧衣服你送过去了? 张丙乙:反正顺路,我就拎过去了。 张莉:小区弄个这东西挺好的。那些衣服吧,没啥毛病,但感觉永远也不会穿了。 张丙乙:是挺好的。断舍离嘛。 走过回收站时,张丙乙想起那条无主的长裤子,就说:里面有条黑色的休闲裤是谁的,我怎么想不起来自己有条那样的裤子。 张莉:黑色休闲裤?反正不是你的就是我爸的。 张丙乙:肯定不是你爸的,那裤子比我的还长,你爸比我还低呢。 |
@新红楼 230楼 2022-05-12 20:42:00 弄墨交良友 舞文学佳作 ————————————————— 谢谢支持 |
@李八师2022 236楼 2022-05-13 07:30:00 早间问候,支持佳作 ————————————————— 李大师早。 |
张莉陷入疑惑,想了一会儿忽然作恍然大悟状: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送外卖的。 张丙乙一头雾水:送外卖的?就那个给你代取牛奶不收钱那个?买一送一,还送条裤子? 张莉就呵呵直笑:什么呀。不过这个外卖员是挺好的。前几天下雨,他给我送外卖,我看他裤腿开了,浑身是水,小腿上还在流血。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路滑摔了一跤。我就拿碘酒和纱布给他,让他包扎一下再走。我问他干嘛这么着急,他说怕投诉。 张莉说到这里看着张丙乙说:你看我像投诉人的人吗? 张丙乙:不像。你除了对老公挺凶,对其他人都挺好的。 张莉捶了张丙乙一下,接着说:我也这么问他,他说习惯了,总是匆匆忙忙的。还说投诉了扣钱,不过早知道就慢点了,这条裤子报废了,也百来块钱呢。我就想到你不是有些旧裤子不穿嘛,就找了条给他。他开始不要,我说这裤子尽管旧但至少裤腿没开,你好歹先穿着,别让纱布湿了,回自己家了再换嘛。他就穿了,其实挺不合身的,应应急。你不介意吧。 张丙乙:那有什么介意的,反正捐了也是给别人穿。 张莉:就是。要不是这个,我也想不起来还有好多旧衣服可以捐。他那条裤子我洗了洗顺便也捐了。 张丙乙:破裤子你也捐? 张莉:顺着裤缝破的,我给缝上了。 张丙乙:你还会针线活? 张莉:怎么,你不知道?我告诉你,我初中就会打毛衣,从小就会针线活。我妈教我的,我水平很高的。 张丙乙用将信将疑的语气:看不出来呀。 张莉:别小看我,告诉你,现在这些手艺都用不上了,搁在以前,我绝对是个贤妻良母! 说完这句话,张莉忽然沉默了。张丙乙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张莉说:良母不良母的,贤妻咱是妥妥的。 张丙乙抱了抱张莉的肩:又多想。我前几天在浙江,休息时去了普陀山,遇见一个半仙,人家一下就看出来我现在还没有小孩子,你说准不准。说我不用着急,最多一年半就有了。而且是两个,应该是个双胞胎。 张莉:又算卦。你说你一大学毕业生,整天算卦。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
想到这里,张丙乙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翻箱倒柜寻找,终于在床头柜的最下层,找到一盒针线。这是一次逛超市时张莉买的,当时张丙乙还纳闷她买这个干嘛,张莉的回答:是总归有用的。 但让张丙乙心里一凉的是,这套针线的包装如此结实,大概只能用剪刀才能拆开。显然,还没有人拆过它。张莉骗了她。她根本就没有给什么人缝过裤子。 张丙乙闭眼长叹,然后继续翻箱倒柜寻找,把放药的抽屉恨不得拆碎了,却也没有见到一瓶碘酒和哪怕一片纱布。总不会家里的碘酒和纱布正好给外卖员用完了吧!结婚这么多年,家里哪有过纱布啊! 张莉的面目在张丙乙心目中进一步变得陌生,无情,甚至多了一丝丝阴险。 张丙乙进而又想起另一件事情。 那天张丙乙工作了个通宵,回家时张莉已经上班去了。睡到中午,他迷迷糊糊醒来,听到门开的声音,以为张莉回来了,但半天没有看到张莉回卧室。于是张丙乙就爬起来,从客厅找到阁楼房间,并没有看到张莉。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才两点钟,张莉这个时候是不会下班的。于是他给张莉打了个电话。 张莉声音温柔,满含关怀:醒了?睡好了吗? 张丙乙:嗯,还行。 张莉:饿不饿。 张丙乙:饿了,一会儿下去吃点。 张莉:我给你点了个外卖。点了你最爱吃的那家牛肉饭。 张丙乙忽然看到门口的玄关上放了一个外卖盒子,里面除了日式牛肉饭,张莉还加了点小点心和一瓶咖啡饮料。张丙乙正饿着,就放低声音:老婆你真好,谢谢你。 张莉在电话那头鄙视道:去你的吧。 张丙乙是吃完饭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就发信息给张莉:外卖的怎么能进我们家。 张莉迟迟没回。 张丙乙就打电话过去,张莉直接挂掉了。然后来了一条信息:在开会。 又过了十几分钟,张莉终于回复了:我怕他敲门打扰你睡觉,就让他直接进来了。放外面也不好,不安全。 张丙乙那时候并没有想别的,只要不是外卖员擅自进屋就好,至于怎么进来的,张丙乙完全不需要考虑,当时他百分百相信张莉。 但现在的张丙乙不得不怀疑,那个外卖员也许有自己家的钥匙或者密码,可以随时进入。想到这些,他简直崩溃了。 几分钟后,张丙乙打电话给刘大江:大江,我问你,你说那个外卖员,他多高? 刘大江:很高。感觉比你还要高半头,快一米九了。 张丙乙想到那条长长的裤子,感觉一阵眩晕。 |
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张丙乙一看,刘大江就站在门口,而大门并没有关。张丙乙强忍住悲哀,说:进来。 刘大江坐下来,仍旧拿着一个手机。刘大江压根就没有走,他在楼下被扇过巴掌的地方沉思良久,觉得自己想出了个好主意,能够将黄信忠一举拿下。 刘大江说:张哥…… 不可能!假的!不可能!你骗我的!不可能!她不是这种人! 张丙乙开始语无伦次,又笑又哭。 刘大江没法说话,只能深深叹口气。默默的想到:一直以为自己挺悲哀,但没想到张哥这样表面光鲜的中产,其悲哀就像其财产一样,不知道是自己的多少倍。 刘大江忽然有点释然了。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倒霉,没有那么不幸了。除了张丙乙比他更加悲惨外,黄信忠的不幸也是超过了他。他至少知道,黄信忠想跟着张莉暴富的幻想毫无征兆地破灭了,这种被命运高高举起然后痛摔地上的感觉,他刘大江暂时无法体会,但想必非常痛苦。黄信忠的另一个不幸他却能感同身受,那就是,黄信忠也离婚了,几乎失去了一切。 |
中部:张莉啊张莉(17) 黄信忠最近几天更加不太开心了。除了失去老婆这件事情以外,最近又多了一件烦心事,他的手机也丢了。 然而最让他不开心的是,他好不容易弄到了前妻的电话,就在那个手机里存着。他觉得自己错过了最佳的复婚机会。 他跟往常一样,凌晨两点收工,回到出租屋里,打开猪头肉和花生米的盒子,边刷视频边喝白酒,一直到三点多,才迷迷糊糊睡了。 黄信忠的出租屋在九十年代的老新村,是一个五十多平的两室,他租的是比较大的主卧,而次卧已经空置几个月了。次卧不好租出去的原因之一是因为黄信忠是个快递员,经常昼伏夜出。但黄信忠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主要原因还是这个房子太破了。房子里的家具家电都非常老旧廉价,只有床又新又贵。这是他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买的,代替了原来房东的那个吱吱作响的破床。好床结实稳重,睡起来就是香。翡翠公馆狗咬人事件后他一直睡不好,有了这张床,他的睡眠改善了好多。 但他这一觉似乎并没有睡好,总是隐隐听到似乎有人在耳边谈话。他醒来时候才四点多。 这时候外面雨特别大,还刮起了风,窗帘呼呼作响。黄信忠想,昨天怎么能忘记关窗呢,早就知道后半夜有暴雨啊。他们这些送外卖的,对天气最关注了,因为天气越不好,他们挣得就越多。 于是他就准备起来把窗户关上。但他无论如何用力,都抬不起手也抬不起脚,而且手脖脚脖都很疼,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样。 这时候床边的椅子上的人说话了:你要干嘛? 他迷迷糊糊说:去把窗户关上。 这个人就说:大江,把窗户给他关上。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大喊:你是谁?干嘛的? 与此同时,开始拼命挣扎,但手脚被绑得死死的。黄信忠人高马大,力大无比。不幸的是,这个床很结实,他的手脚都被被牢牢地绑在这个无比结实的床上。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如果是以前那个廉价的床,他早就弄散架了。 这时候刘大江已经把窗户关上了,外面的嘈杂声小了很多。刘大江对着大喊大叫的黄信忠说:别喊,再喊嘴巴给你塞上。 说完这人开了灯,到处找着什么,边找边说:臭袜子在哪儿,看我不塞了你的嘴。 黄信忠吃惊:是你!刘大江? 刘大江:是我。 黄信忠:你要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刘大江:我不干嘛,张哥找你有事。 张哥就是坐在床边的那位。这位张哥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白发丛生。 黄信忠看了看他说:你谁呀,我不认识你。 这个人笑了笑说:不认识没关系,今天就认识了。 黄信忠忽然又想起了点什么:我看着你面熟。你到底是谁? 这人说:我是谁不重要。张莉你认识吧? 黄信忠恍然大悟,马上就摇头冷笑:你就是她老公啊。你可比照片上老不少,拍照时开的美颜吧? 刘大江一脚就踹了上去,怒叱道:你还有脸说。张哥就是知道了你俩的勾当,一夜白头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黄信忠看看张丙乙,哈哈大笑:张莉老公!张丙乙是吧?听说你老婆死后你可伤心了,我就想问你一句,值吗? |
张丙乙不动声色,说:你问我值不值,你值吗? 黄信忠听了,笑容收敛了一些,眼睛里漏出了几分恨意:不值。为她搞得我现在家都散了。你老婆真不是个东西啊,他害了多少人!现在可好,遭报应了! 张丙乙仍不动声色:家都散了?那还能复合。要是杀了人,就得偿命了。 黄信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显得惊慌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老婆是被狗咬死的,跟我什么关系! 张丙乙看到他惊慌起来,心里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跟你没关系? 黄信忠:跟我有屁关系。我就知道你听这些保安的。刘大江当年就跟我过不去,我去你家送外卖,他们就各种刁难,各种监视。但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你老婆跟物业经理有一腿,后来跟他俩闹掰了,吹了。就把气撒我身上。栽赃诬陷我,他妈的,现在还不放过我! 说完恶狠狠的看着刘大江。 刘大江骂道:你吼什么吼,吼就有理了?以前是杨畜生下的命令,我们执行,也没有抓过现行。现在可是证据确凿。 说完刘大江拿出黄信忠的手机,说:这里面的聊天记录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黄信忠一看到手机,一下子被点爆了:日你妈!偷我手机!我弄不死你! 刘大江操起板凳就砸在了黄信忠头上:我弄不死你!你还弄我? 黄信忠被这当头一棒砸得懵了,额头上起了个大包,还有一些擦破,血丝就出来了。刘大江指着他鼻子说:我草你妈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他妈骂娘。再骂小心我动手!妈了个逼的,嘴巴真他妈臭! 黄信忠喘着粗气,强压着怒火,心想你嘴巴可比我脏,而且你不是已经动手了吗。但这些不重要,他问:干嘛偷我手机?亏我当时不计前嫌,还告诉你怎么送外卖赚钱,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偷我手机,你知道耽误我多大事情吗。搞得我联系不上我老婆,我要是复不了婚,跟你没完! 刘大江:不就是离婚嘛。谁还没离过!能有多大的事,自己做了亏心事就得遭报应。多大点事,再大有人命的事大? 黄信忠听了一脸无奈:咱别老人命人命的好吧。 张丙乙在旁边:不说人命说什么?说偷奸?奸近杀。 黄信忠听了又是一惊。他看着张丙乙毫无表情得冷脸,说:哥,我承认我跟你老婆有点什么。而且我也恨她,因为她骗了我。但你说,我有必要杀她吗?明明是狗咬死的,这个谁都知道,为什么非要说是我杀了她呢?那狗又不是遥控机器指挥的,我就不明白了! |
张丙乙不动声色,说:你问我值不值,你值吗? 黄信忠听了,笑容收敛了一些,眼睛里漏出了几分恨意:不值。为她搞得我现在家都散了。你老婆真不是个东西啊,他害了多少人!现在可好,遭报应了! 张丙乙仍不动声色:家都散了?那还能复合。要是杀了人,就得偿命了。 黄信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显得惊慌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老婆是被狗咬死的,跟我什么关系! 张丙乙看到他惊慌起来,心里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跟你没关系? 黄信忠:跟我有屁关系。我就知道你听这些保安的。刘大江当年就跟我过不去,我去你家送外卖,他们就各种刁难,各种监视。但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你老婆跟物业经理有一腿,后来跟他俩闹掰了,吹了。就把气撒我身上。栽赃诬陷我,他妈的,现在还不放过我! 说完恶狠狠的看着刘大江。 刘大江骂道:你吼什么吼,吼就有理了?以前是杨畜生下的命令,我们执行,也没有抓过现行。现在可是证据确凿。 说完刘大江拿出黄信忠的手机,说:这里面的聊天记录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黄信忠一看到手机,一下子被点爆了:日你妈!偷我手机!我弄不死你! 刘大江操起板凳就砸在了黄信忠头上:我弄不死你!你还弄我? 黄信忠被这当头一棒砸得懵了,额头上起了个大包,还有一些擦破,血丝就出来了。刘大江指着他鼻子说:我草你妈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他妈骂娘。再骂小心我动手!妈了个逼的,嘴巴真他妈臭! 黄信忠喘着粗气,强压着怒火,心想你嘴巴可比我脏,而且你不是已经动手了吗。但这些不重要,他问:干嘛偷我手机?亏我当时不计前嫌,还告诉你怎么送外卖赚钱,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偷我手机,你知道耽误我多大事情吗。搞得我联系不上我老婆,我要是复不了婚,跟你没完! 刘大江:不就是离婚嘛。谁还没离过!能有多大的事,自己做了亏心事就得遭报应。多大点事,再大有人命的事大? 黄信忠听了一脸无奈:咱别老人命人命的好吧。 张丙乙在旁边:不说人命说什么?说偷奸?奸近杀。 黄信忠听了又是一惊。他看着张丙乙毫无表情得冷脸,说:哥,我承认我跟你老婆有点什么。而且我也恨她,因为她骗了我。但你说,我有必要杀她吗?明明是狗咬死的,这个谁都知道,为什么非要说是我杀了她呢?那狗又不是遥控机器指挥的,我就不明白了! |
张丙乙:我说你杀了她吗? 黄信忠:那你老提人命人命的。我听着话里有话。 刘大江嗤之以鼻了一下:做贼心虚。 张丙乙示意刘大江别打岔,然后问:你能认出我来,说明你见过我? 黄信忠:见过照片。在张莉手机里。你们出去玩的,还有床照。 张丙乙吃惊。 黄信忠看出来张丙乙吃惊,就诡异地笑笑:别误会。是你睡着了,张莉跟我聊天,她自拍发给我,把你也拍进去了。估计你不知道有这样的照片,她都是拍完就撤回并删除的。 刘大江:为什么? 黄信忠蔑视刘大江:因为是裸照。在老公身边拍裸照给别人看,是谁都会阅后既删。当然,这个你这种人不会懂。 张丙乙苦笑并摇头:你跟张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选她? 黄信忠听了又张大了嘴巴:我选她?大哥,你是真不知道你老婆是什么人吧,我怎么会选她!我一送外卖的,我哪有资格选她?我跟你说,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耍我。 张丙乙:说吧。我就是来听你说的。 黄信忠有点无奈:我就纳闷了,你就那么想知道别人跟你老婆怎么上床?有意思吗? 张丙乙: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你生了杀心! 黄信忠苦笑:又来!又来!没玩没了了。我还不说了呢! 黄信忠让表情和口气由苦笑变成恼怒,似乎能够吓到面前这个人。 张丙乙不为所动,只是轻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本书和一瓶香水,往柜面上一放,也不说话,直直盯着黄信忠。 黄信忠立即就傻眼了。他惊恐地看着张丙乙。愣了半天才说话:你厉害,这都被你猜到了。 张丙乙:你也挺厉害,这一招都想得出来。 黄信忠苦笑:我哪里想得出来,我是被逼的没办法。这不是我的本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丙乙:好吧,你尽管说,我看看你是怎么被逼的。 黄信忠态度大变,再也没有刚才的倔强和不服。他唉声叹气起来,忏悔一样的口气说:你猜的没错,事情是我做的。但我把我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你一定也会理解我,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是你,估计也这么做。 张丙乙似乎胸有成竹:说吧,我洗耳恭听。 刘大江却不解。黄信忠为什么会在看到这本书和香水时大为震惊,为什么看了之后就俯首认罪。太不可思议了。仔细看看那本书,居然是《金瓶梅》,而那瓶香水,他倒是见过。他被张莉打巴掌的那天,他搜查黄信忠的保温箱,曾经看到过一瓶香水,那瓶香水的瓶子外观很特别,因此他印象深刻,如果他没有记错,应该是一模一样的一瓶。 然而黄信忠开始讲他的事情了,刘大江只好先听着,暂不去想书和香水的事情。 黄信忠感慨道:都说桃花运就是桃花劫,这话一点不假。 |
中部:张莉啊张莉(18) 显然,黄信忠的桃花运,指的是张莉。 刘大江很想听听他是怎么勾搭上张莉的。但黄信忠却从多年前开始说起。他先说自己小学时学习很好,被人们当做天才。上初中时候跟几个学习不好的关系好了,结果被带坏了,落了个没考上高中,否则自己今天也是大学毕业,何至于送外卖这么辛苦。 刘大江听了不耐烦:说这些屁话有啥用,说你桃花运的事情。 黄信忠不再说自己上学的事情,却仍旧不说桃花运的事情。黄信忠把事情扯得有点远。 他说,在他的桃花运到来之前,一直在走霉运。 黄信忠首先承认自己有点好吃懒做。但由于长得好看,又身材高大,倒是讨了个不错的媳妇,娶上了邻村的村花。 结婚前对方主要看人才长相,结婚后就只能看表现了。然而黄信忠的表现并不好,好吃懒做的问题暴露无遗,经常被丈母娘嫌弃挖苦。挖苦的次数多了,他就有点烦躁起来。终于他有点不想受窝囊气了,于是准备闯一闯。他听了朋友的话,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考了个卡车驾照,成了一名物流公司的卡车司机,开始在全国各地没日没夜的跑。那时候物流生意还挺好,挣得不少。不过他花得也多。他爱呼朋唤友,不少钱花在了请客吃饭唱歌洗澡上了。对此她老婆颇有微词,但怎奈能挣钱,倒没有闹过大的不愉快。 黄信忠毕竟攒了点钱,在丈母娘的逼迫下,在县城买了房子。因为买了房,和老婆以及丈母娘的关系大为改善。那段时间,他仍偶尔喝酒请客,并没有受到和之前一样的谩骂和讥讽。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一起买房子的人都入住了,他的房子还没攒够装修的钱。这一下子家里又开始鸡飞狗跳了。黄信忠挣一百花八十的作风成了众矢之的,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黄信忠在狐朋狗友的高利贷资助下,终于凑够了装修的钱。不想装修公司发现他的新房子裂了大缝。同时发现他的房子有个大缺陷,由于是一楼,后面不远又是个水塘,潮气很大,蚊子苍蝇就很多,刚刚刷好的白墙,没几天喷洒了一层蚊子尿。再后来就更严重了,水塘没人管理,开始发臭,娘家人每次去看房子,总会捏着鼻子指责他:怎么办事情这么不靠谱,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出这么多问题。他想找开发商理论,但房子早就交付了,开发商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他跟物业闹了闹也是个无果而终。于是他再一次成了娘家人们的千夫所指:要是攒了钱,早点装修,问题早就发现,说不定早就解决了。 面对如此情景,黄信忠也顶不住生活的压力,暗自下决心痛改前非,努力工作攒钱。 黄信忠大干一场之前,决定先跟朋友好好玩几天。一次酒至三旬,一个司机哥们发感慨:以后这行就不好办了,现在这环保风暴整得可严了,我自己准备去大城市打工,保险一点。后面看看再说。 这哥们说的环保风暴确有其事,政府开始对各种涉及环保的行业严加规范,开大货车没有那么景气了。黄信忠打过工,苦他能吃,就是受不了那份约束。不去打工,守着一个月也出不了一趟车的老本行,只好开始在花销上有所收敛,以便能攒钱还债。钱攒起来慢的很,老婆说话的难听程度却与日俱增。除了老婆的微词,一项不喜欢他的丈母娘公开了和他的矛盾。丈母娘一向认为他这人不靠谱,女儿被他的外表欺骗了。以前在背后说他长得人模狗样就是不干人事,现在当着他的面就说开了。 由于心情不好,他出了一次事故,把一车货翻到了河沟里,赔了个底儿朝天。 他决定也去大城市打工。 别人去打工,都是大包小包,吃的穿的用的。他出门前,家里连个人都没有,只是匆匆拿了几件衣服,喝了口凉水。 他打电话给老婆,想跟她道别一下,接电话的是丈母娘,丈母娘冷冷道:老打电话干嘛,电话费不是钱? 那时候黄信忠暗暗下决心,要是不挣他十万八万的,坚决不回来。 黄信忠甚至在考虑,如果挣了大钱,应该怎么说话,把那两个婆娘怼得哑口无言,甚至羞愧难当。 想到这里,黄信忠看着大巴车外面的无尽田野,忽然觉得过去的事情不算什么,而未来是可期的。 |
黄信忠来到这个城市,跟着几个老乡进了工厂。黄信忠原来是开大卡车的,现在要拨弄电子元件。 黄信忠想,十几吨重的大卡车我都游刃有余,这跟豆子一样大小的电子元件那还不信手拈来。但没过几天,他就被这豆子一样大小的电子元件搞崩溃了。 与其说是被小豆子搞崩溃的,倒不如说是被刁钻刻薄的线长搞烦躁了。线长是个说话刻薄的小个子,天天来挑他的毛病,似乎他的每一个产品都有问题,而这问题居然不是因为技术不熟练,而是因为天生懒惰。几天下来,黄信忠大概一算,就觉得这活不能干, 照自己的返工率来看,这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扣呢,于是马上就心灰意冷起来。由于算了钱,线长的面目就显得更加可憎起来。线长骂骂咧咧又挑毛病时,他终于忍不住挥了一记老拳,把那副尖嘴猴腮的丑脸打得更加歪扭。线长天天吆五喝六的,哪受过这种打击,于是没有考虑自己的实力,就要反击。线长打起架来还是有点气势的,他咬牙切齿,似乎用了天大的力气,但就是无法近黄信忠的身,还三番五次的被打爬在地上。周边的工友看到如此情景,纷纷面带蒙娜丽莎的微笑。有的也面带微笑过来拉架,劝两人冷静,君子动口不动手什么的。但没有人拉黄信忠,倒是都在拉线长,于是线长更加施展不了拳脚。黄信忠见此情形,忽然有了一种为民除恶的豪情,就打得更加兴奋起来,直到两个保安过来才把他按住。 黄信忠收拾了铺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工厂大门,心里想的是爷虽然没在这里呆几天,也没挣到一分钱,但留下了英名,估计要传颂好久。 黄信忠彻底焉下来是在几分钟之后。 他看到工厂外面还是工厂,工厂门口还是保安。一群群工人走过去,后面来的还是工人。路上的卡车客车小汽车,仿佛没头没脑,不知道从哪儿来也不知道往哪儿去,反正都是匆匆而过。他一下子就迷茫起来。 他蹲在公交车旁边的垃圾桶抽烟,公交车一辆一辆来了又走。他就抽了一根又抽一根。还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黄信忠越想越觉得世界灰暗,于是天色就显得灰暗起来。但站牌的大广告牌子却忽然明亮起来,上面的几个大字非常醒目:翡翠公馆盛大开盘,给您一个安稳的家! |
黄信忠觉得这几个字非常讨厌,明明是卖,非要说给。 黄信忠之所以知道是卖不是给,是因为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至尊高层,9000元/平起。 黄信忠在老家县城的房子不到两千元,已经是最贵的了。而这个广告实在是气人,仿佛九千一平很便宜似的。 黄信忠将最后一个烟屁股吐掉,骂了句:鬼才买呢。 十几天后,黄信忠站在了翡翠公馆的售楼处门口。他在一个圆形的台子上,穿得像一个英国皇宫里的仪仗队成员。他能站在这里,完全得益于自己的好身材和还算英俊的脸庞。太阳很大,虽然有一个遮阳伞,但那更像个装饰品,丝毫不能阻挡阳光照在他厚厚的制服上面。他热得难受,不得不考虑自己是得益于好身材还是被好身材推到了坑里。这简直就是个哲学问题。 他站得笔直,看着空旷的大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心里默默想到:这么贵的房子,鬼才买呢。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依旧艳阳高照,黄信忠依旧站在这个台子上,显得高人一头。 之所以显得高人一头,是因为 这里到处都是人,人头攒动。这一幕再一次让黄信忠傻眼了。这些人都是来买房子的,但看起来像是来菜市场买菜。几十万上百万一颗的白菜啊,就这么一天被哄抢一空。 黄信忠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几个问题: 一,这房子没有镶金子,也没有装宝石,是砖头盖的,为什么这么贵? 二,为什么这么贵的房子还有人买?买房子的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但为什么他们看起来不像脑子进水了? 三,为什么买房子的人能拿出那么多钱? 四,为什么能拿出那么多钱的人有那么多? 这些让黄信忠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困扰了黄信忠整整一天。但也就是一天,到了晚上下了班,黄信忠就不再思考这些问题了。 他思考了另一个问题,几乎思考了一个晚上,这就是第五个问题: 五:我一辈子挣的钱,能不能买一套这里的房子? |
中部:张莉啊张莉(19) 黄信忠用上了自己所有的数学知识来解答这道题,但得出的答案他始终觉得不对。 有一天,一个送快递的老乡给他算了算这道题,他觉得答案是对的。 那个老乡说,天天送快递,一年挣十万,花五万,二十年就存一百万,那时候也就四十多岁,就可以买房了。 而他自己的算法是,在售楼处做保安,一年挣五万,花三万,攒够一百万,需要五十年。 于是他毅然决然脱下了那身华丽的仪仗服,穿上了申通快递的工作服,每天开着电动三轮车,穿梭于巷陌之间,像个快乐的小驴驹。送快递虽然辛苦,但钱真的不老少,跟以前做售楼处的保安相比,至少翻了一倍。 几个月后,春天要来了,虽然还在零度左右,但他在三轮车上被迎面寒风拍打,却如沐春风。现在人少了,商场里竖起了中国结,小区大门都挂上了红灯笼,大街小巷都在播放那首恭喜发财的音乐。黄信忠心想,这是要过年了啊。 |
@春光辉耀 269楼 2022-05-17 17:38:00 支持问好! 拜读学习! ————————————————— 谢谢支持,问好。 |
大年三十那天,他早早地送完了最后一单。每个人都跟他说:新年好啊,你辛苦了!黄信忠被骂了几个月,被催了几个月,只有这天,所有的话语都是温暖的,都是友善的。 他在三轮车停车场旁边的厕所里蹲着,想想这几个月来受到的辱骂和委屈,差点哭了出来。 现在好了,每人都和颜悦色,每人都温柔友善,因此他很想要听听老婆的话,不知道这天她能不能说些温暖的话。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老婆至少有一个多月没有跟他通过电话了。微信里他们最后一段对话是十几天前的,他说年前单子挺多,过年就不回去了。她老婆回了句:哦。 黄信忠是在最后一笔钱到账后,留了十来天的饭钱,将其余的钱,大概三万多,一股脑打给了他老婆。等了好一会儿,黄信忠期盼的反应并没有来,就发了个微信:给你打点钱,过年用吧,买点衣服化妆品啥的。 这时候老婆的电话立即打了过来,但没有人说话,只有抽泣声。 大过年的哭啥? 黄信忠有信心,老婆应该是被这一笔巨款给吓哭的,三个多月攒三万,别说老婆,自己都吃惊。看来他震慑老婆的目的达到了。 别哭了,不是给你打钱了嘛。买点年货。 电话那边终于发声了:年货?你还知道今天过年?你还知道有个家?现在往哪里买年货?买明年的吗? 黄信忠被问得哑口无言。确实是打钱太晚了。但他只是想让那个数字尽量多点,震慑效果更强点。 我忙啊。今天才发最后一笔钱,我不是想多给你点。 电话那头冷笑一声:你的好意心领了。 电话挂了。黄信忠傻眼了。然后气得牙痒痒,本来是想出口气,报复下老婆当时的冷言冷语。没想到换回来的仍是嘲弄。难道自己无论多努力都不会被认可?想到这里,黄信忠忽然觉得自己这三个多月的苦白吃了。 几秒钟后,老婆又打来了电话。 刚一接听,电话那头批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到底再那边干什么? 送快递啊,跟你说多少遍了。 送快递能赚这么多钱?一个月一万? 怎么了?我这算少的了,明年业务熟练了,更多。 他老婆仍然充满狐疑:你别骗我。你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吧? 黄信忠简直无语:你说什么呢!我辛辛苦苦的,起早贪黑,千人唾万人骂的,才挣了点钱,到你这里,成犯罪分子了? 那送个快递能挣那么多? 黄信忠其实也纳闷怎么那么多人网购,但还是像个高人指点江山一样说: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出门买东西。人家都网购知道吗。现在都是在手机上下单,方便的很,城里连老头老太太都网购。要不要我把清单打给你看看? 黄信忠老婆的口气已经有点轻快了:他们都是傻子,网购的假货多。 黄信忠觉得他老婆不可理喻:人家都傻,就你精明?京东知道不知道?天猫知道不知道?亚马逊知道不知道? 这个女人甚至开始撒娇:哟哟哟。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就你知道的多!知道不知道给你老丈人丈母娘打电话拜年啊? 黄信忠听出来这是和解的口气,就说:还用你说。趁现在还早,赶紧去超市,用我打的钱,买点好烟好酒,就说是我孝敬的。 女人说:等你?黄花菜都凉了。我早就买过了,还说是你买的。你个没良心的。 黄信忠轻松了很多,感觉长长出了一口气,压力一下子没有了。同时他心中暗暗嘀咕:女人啊,都是见钱眼开。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黄信忠打电话给丈母娘,听到了这个老女人有史以来最热情的话语:那边冷不冷?买新衣服了没有?该吃吃该喝喝,身体最重要! 接电话时,黄信忠唯唯诺诺,很尊敬的样子。挂了电话后,他对着已经挂了的电话狠狠地说:等着!等我挣更多的钱,我看看你说些啥! 为了能扬眉吐气,黄信忠年后更加卖力的送起了快递。 |
然而好景不长,送快递的收入与日俱减,一路就没有回头,直到跟普通打工没有差别。 黄信忠再一次感到力不从心,毫无希望。老婆隔三差五就要打电话来问营业额,他有点招架不住了。 然而转机也再一次出现在最黑暗的时刻。外卖时代到来了! 送外卖让他再一次月入过万。但这并非真正的转机,真正的转机是外卖这个职业让他遇上了张莉。在他看来,张莉是个小富婆。 当然,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个频频点外卖的女人叫张莉。那天深夜,张莉搔首弄姿的摇着手机屏幕的二维码说:加个微信? 加过微信,他才知道她叫“香水有毒”。这是一个多么平庸的名字啊,完全配不上她的绝美姿色。后来他知道,这只是张莉的小号,而张莉的大号,就叫“张莉Lily”,听起来是个贤惠单纯的女人,这简直匪夷所思。 但当时,黄信忠完全没有心思去想“香水有毒”这个名字是不是庸俗。他刚刚从张莉的家里走出来站在这栋楼不远处,陷入了迷幻之中。他仍旧如在梦中,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有点小懊恼:刚才自己的表现似乎不太好。如果自己最好能打一百分,刚才估计连四十分都不到。 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毕竟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更何况是个电影明星一样的女人。谁会不紧张呢。 他同时思考另一个问题:自己是否还有弥补遗憾的机会。这个女人会不会对他不满意,再也没有机会了? 黄信忠骑在电瓶车上,迟迟没有发动,而是点了一根烟,让自己的心思平静一下。但手机没有平静,“香水有毒”通过了他,并发了一条微信:小哥哥很棒哦。 黄信忠回了条:不行,今天没有表现好,不好意思。 很快有了回复:那下次努力! 黄信忠看到下次努力几个字,不由得兴奋起来,握拳使劲摆了个“欧耶”的动作。 信息很快又来了:傻样! 黄信忠看到傻样俩字,不禁嘿嘿笑了笑,确实有点傻傻的。 下一条微信又来了:抬头往上看,我家阳台。 黄信忠赶快抬头看,“香水有毒”一席丝质睡衣,优雅的扶着栏杆,手指上夹着一根细长的烟。看到黄信忠抬头看她,就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然后面带迷醉的微笑。那姿态柔软,性感,却自然而然。 黄信忠哪里见过这样的女人! 连忙也飞了一个,摆出一副僵硬的笑容。 女人显然是开怀笑了下,是笑他傻。然后轻轻挥手。 黄信忠觉得这再见的姿势都是如此迷人,连忙也挥手,然后依依不舍开了电瓶车,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
中部:张莉啊张莉(20) 在深夜的城市街道,飞驰的黄信忠尖叫了起来,像一只看到猎物的孤狼! 回到家里的黄信忠,抱着枕头,反复回味着今天晚上如梦如幻的一切。 要说今天晚上的艳遇,也不是完全不能预料。 很多天前,他就发现,10号楼701的女业主是个骚货。他觉得自己似乎有机可乘,似乎又无懈可击。从她家的装修来看,这女的应该挺有钱。一个既漂亮又有钱的女人,怎么会缺男人。但女人说话的口气和眼神,分明像是在暗示自己。 今天又是晚上十二点,这个女人准时下单。 女人开门时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睡衣也是贴得紧紧的,似乎没擦干就穿上了。 伴着扑面而来的水汽,是一股浓郁而特别的香味。 女人接过外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天天挺忙的嘛。最后一单? 黄信忠呵呵笑笑:还有一单。 女人倚着门框,也不进屋:你这一单能挣多少啊? 黄信忠:挣不了多少。 女人:那别送了呗。 黄信忠呵呵笑笑:不送会罚钱的。 女人仍旧倚着门,仍不进屋:真的,给我修修电灯,罚多少钱我出。 黄信忠:修灯啊,有备用灯泡吗,我帮你换换看,很快的,换完再去送。 女人噗嗤一笑:真是个财迷啊,进来吧。 女人扭着腰肢转了身:把门带上啊。 黄信忠跟着进了屋,不禁感慨了下:哇。挺大啊。 女人说:哪里大?屁股吗? 女人轻轻拍拍自己的髋关节:都说我将来生男孩。看来真的要瘦臀了。 然后怅然叹了口气,这简直让黄信忠无所适从,只好支支吾吾说:臀……不大。我是说房子大。 女人捂嘴笑到:这就太尴尬了。我以为男人只会盯着女人身上看,没想到你看房子呢。 女人说自己尴尬,貌似很害羞,但脸却一点也不红。倒是黄信忠脸红得像个勃起的话儿。 黄信忠问:哪个灯不亮了? 女人指了指楼梯:楼上,我带你去。 |
黄信忠就跟着女人上楼,说:你家好像有股香味,挺特别的。 女人只是呵呵笑笑。 就这样,女人走在上面,黄信忠在后面跟着,处在下面。如果有把尺子量一量,就会发现,黄信忠的脸和女人的屁股在同一个水平线。女人走得很慢,但摆臀的幅度却并不小。黄信忠起初不敢看,后来却盯着不放松了。他敢保证,这薄薄的一层布里面裹着的东西,绝对没有内衣裤。 女人似乎在故意放慢脚步,短短的一段楼梯,仿佛走了十分钟。当她意识到一对灼热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臀部时,轻轻的揪了揪睡衣,将本来就刚刚好裹住的两坨白肉露出一小片来。 黄信忠心中那团火终于无法扑灭,熊熊燃烧起来。女人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窘迫,眼神就迷离起来。她站在阁楼房间门口,看了看房间里明亮的灯光,扭头就撒来欲火燃烧的眼神:怎么,怎么又亮了,是你太厉害了吧,你一来它就亮了。 黄信忠终于想起了一句适合推进氛围的话:说明咱俩来电…… 说完,伸出大手,一把揽住女人的腰,轻轻一拉,女人就像软绵绵的一坨肉,紧紧贴住了他。 女人先是娇羞的一叫:干嘛? 黄信忠居然哑口无言。 女人立即笑起来,用指尖碰着黄信忠的鼻子说:怎么来电啊? 黄信忠喘着粗气,不知如何回答,看了看女人的大眼睛说:眼神来电。 女人边笑边亲亲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眼神怎么来电啊,呵呵? 黄信忠被女人身上的香味和温暖的鼻息弄得如醉如痴,几乎没有心思去想怎么回答。 女人的嘴巴终于来到了她耳边,仍旧轻声细语,仍旧略带娇喘:傻瓜,摩擦生电…… 如果说刚才黄信忠心里燃烧着一团火的话,那么此刻,这句轻描淡写地“摩擦生电”就是在他身上扔了颗炸弹,他不爆发都不行了。 黄信忠的爆发方式简单而粗暴。他将这个个子高高的女人一下子端起来,走到床前一扔,将女人扔在了床上。女人哈哈大笑:我靠,你力气好大。 他没等女人笑完,就扑了上去。 黄信忠和女人摩擦了一阵子,并没有生成电,却生成了一滩湿漉漉。 女人从床头拿出一包细长的烟盒,问:来跟事后烟? 黄信忠笑着接过烟:真讲究。 又问:这是什么烟啊,这么细。 女人不说话,给他点上,然后又自己点上,吸一口后也不回答,只是看着他笑。 黄信忠一抽上烟,北方农村汉子那种粗犷豪气立马就上来了,声音开始大了起来:我去,就是不一样啊,事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啊。 他摆动着那根烟看:这烟味道很特别啊。你家的味道,你身上的味道也很特别啊。 女人说:怎么特别? |
黄信忠:反正就是特别,让人想弄那个。 女人哈哈笑笑:香水本来就是催情的嘛。尤其是我的这种。 黄信忠的老婆几乎从不喷香水,就想道:怪不得自己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问:感觉你这香水不一般啊,那味道,何止是催情,简直…… 女人:简直什么? 黄信忠呵呵笑笑:不行,文化水平太低,没词了。 女人抽了口烟:我这香水确实不一般,一般人买不到。 黄信忠:很贵? 女人:贵嘛还是蛮贵的。关键是渠道,国内没有,是一个朋友从阿联酋一个贵族那里弄一些。这种香水叫沙漠皇后,很少有人知道,在那个地方,也就是贵族在用。 黄信忠:我去,你是富婆啊。 女人:去你的。我朋友是做名贵香水生意的,做得挺大。 黄信忠呵呵一笑,一股自卑油然而生。 女人接着说:看来没有白花钱,这不把你勾引到手了。 黄信忠回想了一下,深深地点点头:是啊,这香水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然后又想起来一件事:你说那些贵族哈,天天闻这个,岂不是天天干,他妈的不累啊? 女人大笑:别说什么贵族了,就是那些猫啊狗啊的,一闻我身上有这味道,一个劲往身上蹭,哈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黄信忠听了不禁打了个寒战:我靠,狗?你不会吧? 女人一巴掌打在黄信忠胸口:想什么呢你!怎么这么龌龊。 黄信忠:你不是说阿猫阿狗…… 女人把烟丢进烟灰缸:我从不养那些玩儿意尔。尤其是狗,我跟狗犯冲。 跟狗犯冲?黄信忠不解。 |
@李八师2022 279楼 2022-05-19 11:23:00 [xyc:赞]铺采摛文 [xyc:打卡]支持佳作 ————————————————— 谢谢支持,问好。 |
女人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一脸疑惑,居然显得很可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从小看到狗就害怕。关键是,那些狗吧,好像知道我害怕它们,就故意欺负我。一个个都好像跟我有仇似的,见我就叫,每次都把我吓哭。 黄信忠听了点点头:跟我一样。我小时候啥都不怕,老鼠蜈蚣臭虫都不怕,就怕狗。 女人:你肯定没有我邪乎。我不是怕狗那么简单,关键是老被狗咬。有些狗,见我就追着叫,气死我了。 黄信忠:现在呢? 女人:现在好了。可能狗狗们看我这么高,不好对付,都不叫了。但我的心理阴影算是形成了,只要有狗没有栓狗绳,我就不敢动,真的。 黄信忠抱抱她的肩:也是个小可怜。 黄信忠就这么跟这栋大房子的女主人勾搭上了。 此后他三天两头的半夜过来这里幽会,直到被刘大江发现。他是很长时间后才知道,她叫张莉,还有个丈夫叫张丙乙,工作忙,从不着家。知道张丙乙这个人时,黄信忠居然有点震惊,他此前从来没考虑过张莉会有丈夫,尽管这理所当然。 |
讲到这里,黄信忠对张莉的丈夫张丙乙说:主要就是这些。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们分了,不再联系了。 刘大江上去就给了一巴掌:让你讲,谁让你讲这么细!故意气人是不是? 黄信忠:我只是说实话而已,让这位大哥知道,她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丙乙问:你去了我家几次? 黄信忠:没几次了,估计四五次吧!后来不是被物业发现了嘛,闹过那一次后,就没再联系了。 然后他看了看刘大江,说:哥们,那天你不是也在场嘛,她还扇了你巴掌…… 刘大江:那能说明什么呢?说明你们分了? 黄信忠:那我问你,你后来见我再进过你们小区吗?没有嘛!她都把我删了好友。 刘大江冷笑了一声:那后来怎么又勾搭上了,搞到最后还杀了人! 黄信忠激动起来:你什么意思,不要血口喷人! 刘大江指着他鼻子说:你给我闭嘴!声音给我小一点! 黄信忠平静了一下,说:你们凭什么说我杀人了? 刘大江就把手机拿出来,用黄信忠的手指头解了锁,翻开微信,给黄信忠看他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我非弄死你不可! 这句话是在张莉发给他那张医院的证明,证明她已经打胎了之后,黄信忠发的狠话。 黄信忠大笑起来:你个沙雕,我说我弄死谁,谁就是我弄死的? 刘大江忽然凝重了起来。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黄信忠笑得更加放肆了:你刚才还说气死我呢!我要是哪天死了,你要枪毙的哦!哈哈哈哈…… 刘大江被他笑得目瞪口呆。 黄信忠笑得快结束时,张丙乙忽然开始大笑,比黄信忠笑得更加张狂放肆。 黄信忠一下子止住笑:你笑什么! 张丙乙拿着那本《金瓶梅》,冷冷的问:这个是她送你的吧! 黄信忠:是的,你老婆给我的,我哪会买这种书。 张丙乙问:讲的什么? 黄信忠哼了下:西门庆,潘金莲,李萍儿。是个中国人都知道。 张丙乙翻着书,说:其它地方都干干净净,就这个地方被读了好多次?看来挺用心的。 黄信忠不说话。 刘大江却懵了:啥意思?哥? 张丙乙接着说:其实我半夜三更的爬你家窗户,也不是特别确定就是你害死了张莉。刘大江怀疑那狗是你放的,但我也想不通,人怎么能指使狗去咬人?到你家一看,我恍然大悟。先是看到了这本《金瓶梅》,然后看到这个东西,我基本确定,张莉就是你害死的! 张丙乙手里拿着一瓶香水,他慢慢旋开瓶盖,一股不易察觉的诡异味道弥漫开来!张丙乙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说:沙漠皇后! |
黄信忠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墙都不服,就服你! 在一旁的刘大江如坠云雾,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搞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张丙乙就把书递给刘大江,说:读一读,这一页。 刘大江就读道: “却说潘金莲房中养的一只白狮子猫儿,浑身纯白,只额儿上带龟背一道黑,名唤雪里送炭,又名雪狮子。又善会口衔汗巾子,拾扇儿。西门庆不在房中,妇人晚夕常抱他在被窝里睡,又不撒尿屎在衣服上,呼之即至,挥之即去,妇人常唤他是雪贼。每日不吃牛肝干鱼,只吃生肉,调养的十分肥壮,毛内可藏一鸡蛋。甚是爱惜他,终日在房里用红绢裹肉,令猫扑而挝食。这日也是合当有事,官哥儿心中不自在,连日吃刘婆子药,略觉好些。李瓶儿与他穿上红缎衫儿,安顿在外间炕上顽耍,迎春守着,奶子便在旁吃饭。不料这雪狮子正蹲在护炕上,看见官哥儿在炕上,穿着红衫儿一动动的顽耍,只当平日哄喂他肉食一般,猛然望下一跳,将官哥儿身上皆抓破了。只听那官哥儿“呱”的一声,倒咽了一口气,就不言语了,手脚俱风搐起来。慌的奶子丢下饭碗,搂抱在怀,只顾唾哕与他收惊。那猫还来赶着他要挝,被迎春打出外边去了。如意儿实承望孩子搐过一阵好了,谁想只顾常连,一阵不了一阵搐起来。忙使迎春后边请李瓶儿去,说:“哥儿不好了,风搐着哩,娘快去!”那李瓶儿不听便罢,听了,正是: 惊损六叶连肝肺,唬坏三毛七孔心。 连月娘慌的两步做一步,迳扑到房中。见孩子搐的两只眼直往上吊,通不见黑眼睛珠儿,口中白沫流出,咿咿犹如小鸡叫,手足皆动。一见心中犹如刀割相侵,连忙搂抱起来,脸揾着他嘴儿,大哭道……” 刘大江读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把书丢下,看着黄信忠说:真他娘的阴险啊!读书人的好你不学,净学这些乱七八糟的!妈的,我说你怎么那么有爱心,天天来小区附近拿肉骨头喂狗!原来有阴谋!这事你也能做得出来,呸! 黄信忠说:即便如此,这也真的是个巧合。我完全没有想到它会奏效,你知道吗。我是侥幸,真的没想到这个能奏效。我就是玩玩,反正从外卖里拿出一两块排骨,谁也发现不了,顺便喂喂狗,哪怕能朝她叫叫,吓吓她,也算是解点恨。 黄信忠停顿了一会儿,小声道:谁让她说她跟狗犯冲的。 张丙乙点了根烟,又递给刘大江一根。黄信忠也要。张丙乙就给他也点上:说说吧,哥们。后来怎么就恨上了,恨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
中部:张莉啊张莉(21) 张莉和保安队副队长大闹小区的那天晚上,黄信忠觉得以后再勾搭起来估计不太方便了。他想大不了出来开房,但想了想着就心里发凉:就算开房,这钱总不能老让人家女的出吧。 花钱是个大事情。黄信忠觉得以后不好办了。 但张莉把这个事情完美解决了。张莉把他删了,再也不联系了,他一分钱也不用花了。虽然这让黄信忠不用为房费纠结,但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直接删人,他还真有点气不过。 他总在琢磨,自己到底在这个女人心中算个什么东西。他琢磨来琢磨去,得出的结论是,自己什么东西都不是。 虽然他当时觉得自己在占这个女人的便宜,此刻却有种吃了大亏的感觉。于是他拿出那瓶精致的沙漠皇后把玩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幸亏顺了这么个玩意儿,还算回点本。于是心里终于平衡了点。 然后他被翡翠公馆的物业举报,再也不能送翡翠公馆的外卖了。 他搬到了离这里二十多公里的西工区送外卖,跟这段梦幻般的生活做了诀别。一转眼,几个月就过去了,生活变得很没劲。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空闲之余,总会不经意的开着电瓶车到翡翠公馆附近转转,似乎期待点什么,但总是怅然而归。回去的时候,大街总是空荡荡的,深夜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透明,在纷繁的灯光之间,他甚至能瞟见久违的月影。 他把电瓶车开得飞快,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惆怅。他甚至开始瞧不起自己,为一个不把自己当回事的骚货,居然久久不能释怀。这时候他忽然发现,旁边的一辆车子似乎不太对劲,已经慢悠悠的跟着自己很久了。 一辆亮闪闪的mini copper在他边上闪着双闪,一直以跟他一样的速度,在最边上的车道上不快不慢的开着,偶尔还滴滴两声喇叭。很显然,这个车主是有意引起他的注意。于是他停了下来,摘掉头盔,看到mini也停了下来,车窗玻璃慢慢降落,漏出一张美丽的脸庞。 黄信忠喊了声:香水有毒? 张莉款款看着黄信忠,说了句:好久不见哦。 就在黄信忠和“香水有毒”偶遇的地方不远,有一家维也纳国际酒店。酒店旁边是一家火锅店,据“香水有毒”张莉说,这家店口味很好,她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特意过来吃一次。 久别重逢的两个人认真地点菜。 张莉看着菜单做流口水状:哇塞,看着哪个都想吃。 黄信忠看看周边,人并不多,只有两个学生样子的女孩儿坐在不远处。也许是太晚的原因吧,不像生意很好的样子。 张莉把菜单递向黄信忠:就这些,不再看看? 黄信忠摇摇头:够了,你以为我多能吃。 张莉就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再来两瓶啤酒。 黄信忠似乎感受到了重温旧梦的味道----火锅,酒店,啤酒……于是问:晚上不查酒驾吧? 张莉:这还是个问题?叫代驾呗。大不了就睡旁边酒店,反正也近。 黄信忠呵呵一笑:有钱真好。 张莉有点不开心似的:去! 然后叹了口气:哎,你说这人吧就是这样。吃的时候吧,没觉得多好吃。吃不到了,又想得慌。人什么时候能控制自己的食欲就好了,可惜总是反被欲望控制。 黄信忠:控制干嘛。想吃就吃,我就这样。 张莉表示鄙视:你当然不怕了,你一男的。你哪知道女人。 黄信忠不明白张莉为何要强调男女。但似乎也没有功夫去想,他听到欲望二字时就已经凌乱了,满脑子都是吃完饭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张莉似乎看出来了,轻轻一笑,媚态百生。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烟盒,问:来根? 黄信忠直摇头:算了,消受不了。我自己有。 黄信忠掏出打火机,给张莉点上。然后也点了一根自己的红南京。问:最近忙什么呢? 我能忙什么。我一家庭主妇。 黄信忠听到家庭主妇几个字,有点不敢相信:你?家庭主妇? 张莉吐了口烟:怎么,不允许? 黄信忠:哪敢。只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老公呢。 张莉一脸无语状:大哥,你能不能别二!你是来我家搞我的,难道还要见我老公? |
今天有事,停更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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