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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热血骑兵团抗战：《马刀所向》[第3页] |
| 作者:何方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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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演兵场上 1942年的春天到来了，对于中国战场来说，抗战形势正在悄然逆转。因为日本是个岛国，它本身缺乏资源，为了攫取铝、铜、橡胶等战略物资，它不断向东南亚原英美的势力范围开战，并且利令智昏，于1941年12月7日偷袭了美军珍珠港，导致了美国对日本的正式宣战。 “上帝要谁灭亡，必先让其疯狂。”这句西方谚语，预示了中国独立抗战的困难局面将很快结束。事实上，一个针对德日轴心的28国同盟迅速形成。 在这种大的时代背景下，骑兵团的技、战术训练，被提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因为在平原地区作战，我军既无飞机、坦克，亦无重炮、汽车，唯一可资倚重的，就只有这支小规模的快速骑兵部队。 邹团长为了加快训练节奏，把原来师骑兵连有经验的指战员组建成教导队，分散安排到各班指导训练。派到三大队一分队一班的，是一个叫武德的老骑兵。 武德是湖北人，在加入骑兵之前没骑过马，进了骑兵连也没像模像样地打过仗，但好歹对骑术和技战术有一定了解。他下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训练大家的骑术。 武德上了三天课，讲解、演示和训练了牵马方法、牵马前进，地面上马、人工辅助上马、利用台阶上马等三种方式，以及不借助马镫下马、借助马镫下马两种方式，再就是教大家正确地使用马鞭，要做到一挥马鞭，就要让坐骑领会自己的意图。 到了第四天，这课就上不下去了。因为最重要的两课，一是卧伏上马，马儿做不到；二是运动中飞身上下马，人做不到。 汪班头这时祭出了他的杀手锏：“哈哈，我们班里有高手，老程，你来当这个教官！” 程惊雷倒也不客气，他牵马出列，对车轱辘说：“车轱辘乖啊，我需要你卧倒，因为我受伤了。”说完，他轻拍了马脖子两下，然后自己躺倒在地。只见车轱辘也卧倒在地，然后他爬过去，跨上了马，车轱辘一挺，就站了起来。他腿一夹，一扯缰绳，车轱辘迈步就走开了。 程惊雷所演示的这些动作，谁都明白意义重大，那就是在战场受伤的状态下，骑手与战马的配合问题。如果配合不来，骑手的小命就悬了！但是看着容易做来难，全班只有三匹马，能够配合做这个动作。战士们骂骂咧咧，纷纷怨恨自己的马不听话。 程惊雷大声喊：“够啦！你们不要怨马了，要怪，只能怪自己。我平时怎么说你们来着？养马要爱马，你爱马，马自然会爱你，才可能听你指挥！你们没注意吗，马连睡觉都是站着睡的，牠怎么可能轻易躺下？就像你们都是站着拉尿，肯定不会轻易蹲着拉，这叫习性，所以你们不能责怪马。” 程疯子这番话，大家都听懂了，武德连连点头。汪班头问武德，你平时怎么驯自己的马的？武德说，没什么啊，也就是跟马交流，慢慢的，它就能领会我的意图了。 汪班长说，现在是集中训练，慢不来啊，老程，你能不能想个好办法？ 程疯子过来跟武德商量：“武教官，马是非常合群的动物，牠如果看同类做动作，模仿起来也许会比较快，这比单纯由人来教牠，会不会效果比较好呢？” 武德说：“可以试试。”又对汪班头说：“你让炊事班准备一筐大饼来，我有妙用。” 过了一阵，炊事班将一筐热腾腾香喷喷的大饼抬到。战士们将战马列好队，队伍前是会做卧倒动作的车轱辘、花二皮和武德的直布罗陀。为了让这些马匹能够看清楚，那三匹马都横排演示。 战士们都手里拿着大饼，给自己的马闻了一下，马儿想吃，东西却被拿开了。他们说：“学卧倒动作，学会了，就给你吃饼！” 前面的人和马做完了动作，后面的马当然看得清楚，反应快的，已经有一部分学会了。学会了的马立即得到奖励，吃上了葱油大饼。于是紧接着来第二轮，又有一批马学会了。再来第三轮，全部马匹都吃上了饼。战士们虽然没吃上，却个个都眉开眼笑。 看来激励机制非常重要，而且不能画饼，必须是看得见摸得着吃的到嘴的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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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马与人的协同这种基础科目练了个把月，邹团长亲自下来检查，觉得效果比较满意了，这时他提出来，要把马上的技战术科目切实搞起来。他指挥在训练场200多米的通道两旁，设九个目标，两边各三个半人高木桩，木桩上插上芦苇，表示敌人的步兵；第七个目标是用木架做了个一人高的平台，上面放一土坷垃；第八个目标是在一根木杆上挂个一人多高的铁环；第九个目标是在地面上置放一个30多公分的草绳包裹的铁皮球，表示在地面卧倒但依然顽抗的敌人。 训练动作要求是：放马奔驰，在冲击达到最高速时，骑手弯身挥刀，先把通道两侧木桩敌人轮劈，然后对第七个骑兵“土坷垃”拦腰平砍，对第八个骑兵“铁环”平刀直刺，最后伏身马上将腰大弯，用刀劈砍卧倒在地敌人，然后随手将草裹铁球用刀高高挑起。 这种接近实战的模拟训练虽然辛苦，但战士们都很带劲。训练场上杀声震天，很快，像汪班头这种步兵，或像程惊雷这样的新手，也能达标了。 眼看大家的马上功夫已经有了基础，一分队队长石柱，向邹团长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向日军骑兵学习，练习马上射击、马上开炮、马上投弹。 他有这想法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那次他亲眼目睹了日军骑4旅的进攻。其实邹团长在新疆的骑兵连也主要是练的刀法。他想了一阵，以刀对步兵，或以长刀对骑兵，优势是有的。可是若面对日军的骑兵，他们用远距离炮击，就能打乱我方的队形，若在百米以外开枪射击，也能给我方造成杀伤，这样我方的优势将完全被化解，甚至会相当被动。 “练为战，战为赢”，虽然难度很大，但一切辛苦和付出，都是值得的！邹团长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却说马上射击，难度固然大，但古人能练得一手骑射的好箭法，说明只要掌握了运动平衡的要点，要练成百步穿杨的枪法，也是完全可行的。 而程惊雷因为没有射击的基础，他和另外五个枪法较差的士兵，竟然被选定为马上炮手。他们的武器，就是从运河边陈圩集那次伏击战所缴获的六门89式小炮。 89式小炮真名掷弹筒，俗称小钢炮，是日军在战场上用得最顺手的重火力之一。口径5厘米，全炮长43厘米，炮筒身长26厘米，全炮重4.7公斤，有效射程500米。 邹团长说了，远距离给敌骑兵或步兵放上几响，那种震慑效果绝对呱呱叫。没有人怀疑他的说法，但在平地上开炮，这些士兵也未必能准确命中目标；如何在马上架炮？如何提高在运动中的命中率？成了两个关键性的问题。 拿在手上的高级货成了烫手山芋，程惊雷和他的炮兵战友们急得茶不思饭不想。大家因为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时也想不出好法子。 这天夜里程惊雷照常起夜给马喂饲料。洪泽湖畔现在长出了茂密的高苗草，这种植物叶细茎长，能有一尺多高，马儿最爱吃。马吃寸草，太细嚼不烂，太长影响进食速度，所以程惊雷把高苗草铡成一寸左右喂马。他边忙碌边想着马上炮的事情，不由得叹了两口气。 汪班头悄悄来到他身后，用手顶住他的脊梁，喊了声：“不许动！举起手来！” 程惊雷愣了一下，旋即说：“亮晶晶，你好歹算个干部，妈的半夜这样吓人，会吓出人命的。你不睡觉，跑来干啥？” 亮晶晶嬉皮笑脸道：“我看你成天愁眉苦脸的，这不是在替你想办法嘛！” “想到办法了吗？” “哎，说起来好复杂，其实好简单。程咬金师傅不是铁匠吗？” “你是说——？” “是啊！都忘了这茬事了。” “太好了，伯父一定能把小炮固定在马鞍上的！” 第二天一大早，程惊雷就带着几个炮兵去找伯父。为搜缴油渣的事，程咬金师傅还有点记恨程疯子，但想到自己给新四军干了两个月的活，挣了一匹马，不好意思在其他同志面前驳侄儿的面子，就答应帮他们改装小炮，但有个前提，要收两元钱的物料和工时费。 这些兵都没钱，而且也都没权决定付多少钱。大家商量了半天，决定集体给程师傅打一个欠条，过后由程师傅的徒弟去部队找邹团长兑现。 程师傅的办法是取消掷弹筒的底盘，而将马鞍改装为可以直接架设支架。考虑到马在奔跑时，前蹄扬起，必然马首抬高，所以，开炮的最佳时机，只能是当战马后臀提起、马首下垂之时。 记得张震同志表扬程师傅时说过：“劳动人民是真正的英雄。”有经验的人，凭经验就能解决很多问题。回到部队，大家一看程师傅的设计，纷纷叫好，都说这活干的漂亮，两块大洋，千值万值！ 为了准确击发，邹团长还请来了旅炮兵连的的熟手，一个一个地教骑炮手目测和确定射击诸元。当然演练是成百上千次地演练，但实弹射击只有一次的机会——话说炮弹实在是太宝贵啦。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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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其实是一种性格胆小的动物，牠由于白天的视力差，加之自身的防护力有限，所以全凭人的驾驭，要驯好马，这完全取决于牠对骑手的信任。比如跨越障碍这类训练，难度就非常大。遇到较高的障碍物，或较大的鸿沟，马的本能反应就是拒绝前进。这时候鞭打，效果只会适得其反，需要的是耐心和鼓励，只能是循序渐进，一点一点地增加难度，直到马的自信心培养起来了才行。 对马而言，最恐怖的障碍恐怕还在于爆炸声和燃烧的战火，非常容易受惊，再就是不敢穿越吧火线。然而邹团长下了死命令，过不了这两关的马，只能拉去使劳役！为了制造逼真的战场效果，他还让人故意开枪扔手榴弹，训练场上篝火熊熊。 经过这一轮强化训练下来，骑兵团真淘汰了一小部分战马，尽管没有战士舍得把自己的坐骑让人牵走。淘汰的马只能用去给首长们当脚力，再选各种马来参与训练。“磨刀不误砍柴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骑兵团最后的演练科目，主要是练习各种对敌阵型。邹团长又亲自指挥各分队按横一字阵、雁字阵、方阵和圆形阵进行操练。这几种阵法，分别对应正面冲锋、战场突击、迂回包抄和防守。若打埋伏战，人马均需卧伏，至于追剿敌人，那当然得采用一字长蛇阵了。 而骑兵不管采用哪种阵型，自古以来冲锋时都要把部队分为三个批次，以达到最佳的冲杀效果。一千骑足以包围一万步兵，但一万步兵绝对包围不了一千骑，这就是骑兵的威力所在。 听邹团长汇报说骑兵团的训练已经完成，可以请战了，彭师长非常高兴，他说：“赶的早不如赶的巧，来来来，新四军总部正好下达了洪泽湖剿匪的任务，我们四师要和二师、三师配合，平定洪泽湖匪患，你们骑兵团，这次可要打出威风来！” （第8节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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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洪泽湖剿匪 洪泽湖是我国第四大淡水湖，面积约2000多平方公里，盛产各类鱼虾、大闸蟹，芦苇十分茂密，其莲藕、芡实、菱角在历史上即素享盛名，曾有“鸡头、菱角半年粮”的说法。 洪泽湖当时坐落在安徽和江苏交界处。泗洪、盱眙二县原本属安徽（解放后国务院拿江苏萧县、砀山将安徽泗洪、盱眙二县换给了江苏，这主要是为了加强淮河治理——作者注）。烟波浩渺的洪泽湖，自古是淮河的重要航运通道，自然也是日伪重点把守之地。 却说这洪泽湖上有两股伪军水匪，对我抗日根据地造成了严重骚扰。 第一股匪首叫作高铸九，他本来是当地的一个乡长，抗战爆发后我党搞统一战线，他依然当他的乡长。后来有段时间，韩德勤跟新四军搞摩擦，新四军撤离了洪泽湖地区，高铸九随即拉着杆子投靠了日军，手下有一百多号人马。日军供给他们武器，却不能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于是他号称“九路军”，名为巡湖，实乃湖匪。 高铸九手下有十几只快船，船上加装了半人高的钢板，这就变成了“铁甲船”。他对贫苦渔民和过往客商大肆盘剥，对我党军民极其残暴。为什么他敢这么嚣张呢？因为他喜欢挂在口头的话是：“土八路都是旱鸭子，八路军干不过九路军！” 另一股水匪头目叫作陈佩华，原来在国军的正规部队是个营长，打残后，带着残部三百多人游荡在洪泽湖上，手下有二三十只船，也学着改装成了铁甲船。他与高铸九不同之处在于，他还是穿国军的军装。但他俩一明一暗，都是受驻扎在洪泽湖西南老子山的日军大队长龟田一郎指挥，这在当地，人所皆知。 这些湖匪不仅欺压人民，还常到根据地抢粮。他们最万恶的地方，是竭力破坏我淮北苏北一带的地下交通线，和残杀抗日军民。交通员、农会干部一旦落入匪手，往往被沉塘喂鱼。鉴于不打掉这两股水匪，我根据地就难以连成一片，新四军军长陈毅同志，决定让三师派一个团和特务营做主力，驾船由北往南攻；二师派一个团，在西南岸阻截日军的增援；四师派一个团，在洪泽湖东南岸的蒋坝和高良涧两个避风港之间围歼敌人，同时监视韩德勤的部队。 邹团长看着作战地图听彭师长讲解完毕，他说：“这两股敌人总共才五百余人，经过湖里的追击战，逃上岸还可能分两个方向，落到我嘴里的不多了，都不够我骑兵团饱餐一顿。这样吧，请首长不用派其他部队了，我包场！” 彭师长说：“保险起见，派步兵是为了防备韩德勤，毕竟那边是他的防区。” 邹麒麟真急了：“首长啊，您叫我打造红色哥萨克骑兵，是拿来做摆设的吗？慢说他韩德勤在附近只有一个团，就算他能出动一个师又怎么样，骑兵团会怕他一个师吗？不是开玩笑吧？” 彭雪枫眼睛一亮，抚掌笑曰：“请将不如激将，你这话，我喜欢！就这样定了。” 师作战命令很快就下达了。骑兵团各级分解任务：一大队负责清剿高良涧镇，三大队负责清剿蒋坝镇，五大队负责监视韩德勤的蒋军。 听说要到蒋坝清剿湖匪，程疯子、汪班头、唐三和董平等人立即来劲了，因为他们曾经到蒋坝镇侦查和打捞过钢材。若没有那批好钢，大家手上怎么会有雪枫刀呢！ “班头啊，要打仗了，我还不清楚我该打炮呢，还是舞刀呢？”程疯子问。 “当然是打炮”，唐三嘴快，“一刀难以劈两个敌人，一炮轰死二十个也说不定，嘿嘿！你程疯子的马后炮，肯定吓死人。” “唐小三，我警告你，别叫我程疯子。再说，那叫马上炮，不叫马后炮。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这是在问班头，你少插话。” “我也警告你，我叫唐三，不叫唐小三，我不是畜生。” “你。。。。。。” “哎，我说你俩好莫名其妙，说打仗，也能顶上嘴？这次嘛，我们又不是对付骑兵，我看用不上炮。再说，港口、集镇附近人多，也怕误伤群众。老程啊，你手上拿的可是咱们团第一把雪枫刀，这次你可得露两手，给雪枫刀开光呀！” 程惊雷把雪枫刀哗地一下拔出来，看看刀，又插进去。他说：“唉，从小杀鱼杀鸡，看人杀过猪和羊。一想到自己要亲自杀人，这心里蹦蹦乱跳。这会手心都冒汗了。一刀下去，人的脑袋飞了，好吓人嘛！可能打炮还好一点，看不到人是怎么死的。” 唐三一听他的话风，感觉接话的机会又来了：“我说疯哥，你的疯劲去哪儿了？怕死不当兵，怕杀人更不能当兵哟！你不如去生娃坐月子算了。” 程惊雷听了这话，眼见得脖子上的青筋开始鼓胀了，他是真的要发火啦！董平见状，忙当和事佬：“算了算了，第一次上战场，谁没紧张过？你唐三未必天生就敢杀人？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嘛，我不杀敌，敌人会杀我，这是你死我活的搏斗，实际上不存在敢不敢的问题。到时候程大哥你跟在我马后，我第一轮冲过去了，你第二轮再冲，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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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惊雷脸色缓和下来，汪班头说：“如果需要开炮，老程你铁定站第一排。其他时候，你就站第三排吧！” “我听说，自古以来骑兵的最高荣誉，是当排头兵，也就是站第一排冲锋。为什么我就不能站第一排呢？” 唐三闻言笑了，汪班头也笑了，看董平，也在笑。程疯子当下又不自在起来。汪班头劝他道，第一排是留给最有经验和最勇敢的骑士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没关系，你以后会有机会的！ 1942年5月2日黎明时分，清剿湖匪的战斗准时打响。洪泽湖北部是高铸九的地盘，他的“九路军”平时住在船上。他没想到，旱鸭子的土八路早已偷偷练了两个月的游泳和驾船术，并且针对铁甲船已经研究出了专门的战法。 战斗打响后，高铸九的人马依赖日军给他装备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向我方的众多小船进攻，迫使新四军不敢靠近攻击。这时，三师的特务营开出两只体型较大的渔船，他们用四根长竹竿同时插进湖底，对船起到一定的固定作用；然后用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两挺高射机枪改为平射，弹雨哐哐地朝铁甲船砸去。那些所谓的铁甲，无非是二三公分厚，哪里抵挡得住高射机枪的扫射，没打多久，敌人死伤惨重，立即驾船往南逃去。 新四军的这一招战术，叫作“赶鸭子上岸”，所以任凭湖匪逃跑，他们只是慢悠悠地追赶。沿途的渔民不断向他们报告湖匪的位置。这样追了一天，双方都在船上歇息下来。第二天天刚亮，赶鸭子行动又开始了，这时两股湖匪已经合兵一处。他们商量后，决定将兵力分散开，因为新四军的重火力只有那两挺高射机枪；他们利用己方船大、铁甲有一定防护作用和重机枪较多的优势，对新四军形成包围之势。 然而新四军这几个月的练兵可不是白练的。敌人不知道的是，他的船有铁甲，新四军却使用了“泥甲”。所谓“泥甲”，是用厚实的黄泥坯把木船的内侧给堵了起来，临战时浇上水。在试验时，一百米的距离上，轻重机枪都很难把船打穿。 自然，船加重了，想跑也跑不快，这也是追不上敌人的原因。 双方就这样噼噼啪啪地打了近两个小时，敌人只见到自己的铁甲破洞累累，却发现居然打不沉对方的小木船！而他们更没想到，新四军是有备而来，后面又一批木船前来增援了。陈佩华一看大势不好，赶紧指挥开溜。他溜，高铸九溜的更快。他们这时只想快点上岸，去跟老子山的日军汇合，方可保住小命。 老子山，因中国道教始祖老子在此炼丹普救民疾而得名，位于洪泽县西南，地处淮河与洪泽湖的交汇处，水路交通十分便捷。但二师派的一个团扼守住登陆点，并警戒日军的救援部队。湖匪登不了岸，日军又只是远远地打炮，所以高铸九和陈佩华，只好从西南转头向东南的蒋坝、高良涧两个港口码头驶去。 当两股敌人分别到达码头时，新四师骑兵团的人马早已等得不大耐烦了，因为此时天已快黄昏。如果不能在天黑前结束战斗，那就麻烦了。夜战是步兵的强项，骑兵不行。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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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蒋坝码头是一道弯月形港口，三大队蒲俊将兵力分别放置在新月的两头，再就是月弓的位置。这样布阵的意图很明显，一头是阻止敌人溜进集镇，另一头是防止逃跑。月弓的伏兵，就是为了斩杀敌人，或者把敌人赶进湖里喂鱼。石柱的一分队运气不错，担负的恰好是攻击任务。 陈佩华指挥把27条铁甲船在港湾拢好，然后迅速带着人马撤上岸来。他的打算是徒步顺着洪泽湖大堤往西撤，这样也能向老子山的日军靠拢。 眼见得敌人向集镇开来，执行阻击任务的二分队利用街垒开火了。密集的火力顿时打乱了匪兵的队形。双方交火持续了一阵，陈佩华觉得去路已阻，决定绕过蒋坝集镇，向麦田穿插前进。 埋伏在田野沟渠边的一分队近90骑人马，等的就是就是这个机会！见敌人排着长队从田埂上直行过来，石柱命令：“上马！半圆形阵包抄！” 骑兵的冲锋号吹响了！只见一匹匹战马从沟渠里跃起，分三个批次朝自己的队伍扑来，边跑还边开枪射击。这些湖匪平日在湖里称王称霸，哪见过这种阵势，一下子都蒙圈了。最初，他们以为是日军的骑4旅，后来一想不对，又以为是国军骑兵第三军9师。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是新四军骑兵团！ 等他们能看清是新四军的番号时，汪班头、唐三和董平等第一梯队的马刀已经晃过了他们的头顶！手起刀落，人头纷飞，鲜血四溅，有的连一个“啊”字的尾音也来不及喊完。被砍掉了肩膀手臂的人在地上打滚。 第一波战马冲过去，惯性很大，要冲出三四十米才能勒马回头，就在这个空档，第二轮冲锋袭到，这时躺在地上的人十有八九会被战马踩死，正在抵抗的敌军再次遭受血洗。恰好此时第一波骑兵回头，与第二波相向擦肩而过，对残敌继续劈砍！ 当第一梯队杀回来之际，正是第三梯队奋勇冲锋之时！此时战场上敌人早已哭爹叫娘，四散逃命，骑兵们只好各自为战，自己寻找砍杀目标。 程惊雷此时照着一个身形高大的敌人冲了过去，他的本意是想劈了他，末了心里一紧，提了一下马缰，他的车轱辘真是匹灵马，竟然扬起前蹄，狠狠地把那个高个子踩到了蹄下。他来不及看那高个儿的死伤状况，车轱辘已如旋风般冲了出去。 等程惊雷打马返回，发现了一个紧急情况。原来，匪首陈佩华被十多个卫兵掩护着，正在突围逃跑，唐三最先发现这个情况，立即冲过去朝陈佩华砍了一刀，可是由于他的警卫员舍命用刺刀格挡了一下，导致唐三的马刀砍偏了，只削掉了陈佩华的一只耳朵。唐三的黑牡丹冲了出去，陈佩华倒地，另一个卫兵开枪击中了唐三的肩膀，唐三在马上摇晃了两下，差点跌下马来。 说时迟那时快，汪班头、董平和程惊雷见形势危急，纷纷拍马赶到支援唐三。程惊雷觉得自己的脑海已经是一片空白，他发疯似的挥刀乱砍，每一刀下去，都带起一股血雨腥风，那些被砍的人，叫声比杀猪还惨！ 而唐三也真算一条汉子，他回过马来，对准匪首陈佩华的脑袋再次劈了下去。陈佩华戴着美制钢盔，这种钢盔在百米距离上，各种枪弹是难以击穿的，但在雪枫刀的劈砍下，只见陈佩华的脑袋被劈成了两瓣！这还是在唐三已受伤的情况下，可见雪枫刀的威力，的确不一般。 这一幕，被程惊雷和汪班头他们看在眼底，莫不深感震撼。 面对这种不对称的战斗，醒过神来的湖匪们纷纷放下武器，跪在麦田里举手投降。其实，能否投降成功，还要靠几分运气，比如，祈求冲过来的战马千万别踩踏着自己。 经过打扫战场，一分队此战耗时约6分钟，以87骑的兵力，共斩杀221人，俘虏34人，缴获各类枪支260支，弹药无数。额外收获是11000多大洋，都是湖匪抢来的。而追赶湖匪的三师的同志们，缴获了27条铁甲船，大量粮食和弹药枪支，收获也非常大。只有负责阻击和打援的二师，啥也没落着。 此次包围战，一分队仅三人受伤，而且均是轻伤。 撇开一大队在高良涧剿灭高铸九的战事不说，负责监视韩德勤所部的五大队，这边的麻烦事还真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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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镇战事一打响，密集的枪炮声岂有不惊动韩德勤部队之理，他们立即派出一个营前来观察情况。话说在自己的地盘上，是谁跟谁在干仗？好像交战的双方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成何体统！ 负责警戒的骑兵团五大队大队长叫赵本河，他把骑兵营的人马呈半圆形散开，摆放在蒋镇与高良涧之间的必经之路上。蒋军的带队营长叫何伟，他老早就从望远镜里发现了这一情况，心里暗暗叫苦，但囿于上峰有令，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走着走着，自然是被新四军骑兵给堵住了去路。 还是上次到王家塘阻拦打捞钢材的那个于连长出面前来交涉。他打马过来，凶巴巴地发问：“你们怎么回事？上次我不是说过，叫你们不要偷偷摸摸进入我的防区，再来老子就不客气了，让开！” “龟孙子，你娘没教会你说人话？你想过去，得问问我手上的马刀，它同意吗？”骑兵连朱连长哗的一下拔出了马刀，回应道。 于连长拔出手枪，吼道：“你别牛逼哄哄的，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 朱连长冷笑了一声，把刀插进鞘里，挖苦道：“收起你那烧火棍吧，就你们一个营，要想对抗我骑兵营，灭你，都不需要十分钟，你信不信？” 于连长是老兵油子，他其实挺懂的。他只好把枪收起来，放低身段问话：“我说兄弟，你们过来也不打个招呼，到底蒋镇那边打的稀里哗啦的，是怎么回事呢？你们不让我们过去观察，我们对上峰怎么交代？” “现在蒋镇、高良涧一带已经军事戒严了，你们不能再去观察。我部奉命清剿高铸九、陈佩华两股湖匪，战斗正在进行中。你回去就这样报告。” “湖匪？你们把高铸九唤着湖匪还说的过去，陈佩华穿着国军的服装，怎么就成了湖匪？”国军的那个陈营长也策马赶上前来，厉声责问。赵大队长见状，也赶了过来，他说：“我是骑兵营的赵营长，有事你问我。” 陈营长皮笑肉不笑地问：“赵营长啊，你们这偷鸡摸狗的活干的不错呀，在我眼皮下悄悄地扩大势力范围，这都剿起匪来了。你给我解释一下，陈佩华穿着国军的服装，他怎么就成了湖匪？” 赵本河回答：“穿着国军的服装，当汉奸卖国贼的人，多了去了！我们不认他穿什么服装，我只问你，你说陈佩华不是湖匪，也就是说他不是汉奸，请问，他受你部指挥吗？你们给他发放粮饷吗？他的武器弹药是驻扎在老子山的龟田一郎发的，是龟田一郎授权他和高铸九在洪泽湖巡湖的，他盘剥人民，屠杀抗日军民，这些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陈营长悻悻地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要去察看实况，赶快让路，不然我真不客气了！” “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我党我军历来的政策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敢开第一枪，我想你这个营今天一个也活不出去！” 赵营长这句话说到了陈营长内心的痛处，他当然清楚骑兵的厉害，无奈面子上有些下不来，他说：“我不跟你瞎扯淡，叫你们的长官过来，我们好好理论理论！” “我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你我平级，你有什么资格见我的领导？” 双方的嘴仗打到这个程度，算是僵持住了，谁都拿对方没办法。双方许多士兵坐在地上，开始抽烟、喝水，明显是耗时间。 这情况通过电报反映上去，还别说，邹团长和蒋军的王团长，他俩都赶过来了。原来他俩是熟人，曾经在一起抗过战。二人一见面，倒是显得几分亲热的样子，下马握手寒暄。 “王团座，气色不错呀，看样子官运亨通嘛！” “哪里哪里，邹团长，如今是骑兵团的团长了，按实情，你这位置拿个师长也换不来呀！兄弟佩服。对了，你跟我一样都是步兵连长出身，怎么突然就当骑兵团长了？” “哈哈，志和过奖了，仁兄有所不知，我当过几次步兵连长，而在其中有一段时间，我在新疆盛世才的部队，当了两年多骑兵连长。” “原来如此！我说邹兄，今天可是你的不是，你们悄悄地跑来我的防区剿匪，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到现在还把我的人马拦着，这不大好吧，喧宾夺主嘛！” “志和兄，不是我说你哈，这洪泽湖就摆在你的面前，你却放任高铸九和陈佩华与日寇一明一暗勾结，祸害了多少抗战军民？我们这是为国为民除害，你不对我说声谢谢？” “谢个屁，”王志和哼了一声，“妈的动了我的蛋糕，得好还要卖乖。” “你这话不好听。这样吧，我们的剿匪战已经结束，按说蒋坝和高良涧是我军收复的，我们完全有资格驻扎，看在咱俩的缘分上，咱撤，对得起你吧？但是我要告诉你，从此后洪泽湖将由我军组织部队巡湖，这个你不能乱插手。再说了，我希望我们再见面，是在剿灭老子山龟田一郎的战场上，好不好？我们已经在策划了。” 王团长想了想，无话可说，只好苦笑。 眼看三大队和一大队的人马远远地过来了，邹团长最后道：“快叫你的人马撤走吧！今天杀的都是穿黄军装的人，要是战马认错了你的兵，待会我可控制不了场面哟！” 这话王志和立即听懂了，他朝邹团长拱拱手：“后会有期！”然后扭过头命令：“吹撤退号，快！” （第9节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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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麦收时节 淮海平原位于苏北及皖北一带，这里日照充足，土地肥沃，自古乃鱼米之乡。 1942年淮海地区的战场布局，自北往南是：日军15师团驻扎于徐州，新四军军部驻扎于盐城，韩德勤89军军部则驻扎于扬州兴化。话是这样说，若打开军事地图，却会发现谁都没有一块完整的防区，三方的领地犬牙交错，而且有很多“飞地”，就是孤零零的一块，根本连不成片。日伪军的主要对手还是韩德勤，因为他代表着国民革命军，手上有89军，而且还另有10个保安旅。 其实在苏北战场还存在着第四股势力，那就是被称为“土顽”的地方军阀势力，比如李光明。他曾经是陈立夫组建的税警总队的军官，后来担任挺进28支队司令。他的原则是，谁也不能动他的“蛋糕”，所以，对于日伪、国军、共军，他是无差别对待，见着谁就跟谁干。其部后来被新四军剿灭。再如何克谦，名义上是保安第4旅旅长，实则流氓军阀，被新四军痛揍后，最终被韩德勤所杀。 在没有大的军事行动的日子，上述各方相安无事，然而一旦起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新四军的补给一直很困难。与各方势力大肆巧取豪夺不同，我党的政策，历来是保土安民，对根据地的人民只征收薄税，努力促进经济发展。这就导致军需往往跟不上。为此，全军上下利用空闲时间，帮助百姓修造海堤、湖堤，开荒种地。至于瓜果蔬菜，甚至养猪养羊，新四军都要靠自给自足。 所以骑兵团除了养马，还得兼养其他牲畜。汪常晶从小当过羊倌，自然是养羊，唐三和董平则成了养猪专业户。外人一到骑兵团，只见人欢马叫，猪拱圈，羊吃草，还以为进了苏维埃集体农庄。 然而春夏之交的日子非常难熬，老百姓没有什么存粮，大家都眼巴巴地盼着新麦成熟，野菜、榆钱、豆粕、麦麸，凡是能吃的，弄到碗里都是菜。 这样苦逼的日子又过了个把月，淮海平原的麦子终于熟了。放眼望去，田野漫延着一派金黄，空气中似乎散发着浓郁的麦香，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然而麦收时节，也是最有战争气氛的季节。各方围绕粮食都在摩拳擦掌，谁都不甘心只盯着自己地里的那点收成，一是要保粮，二嘛，能抢的话，绝不会客气！毕竟人是铁饭是钢，有了足够的粮食，何愁不能招兵买马？ 新四军早在半个多月前就作了保卫夏收的总动员，各部所有人马被全员放置到农村一线，严防死守，誓死不让根据地的一粒麦子流入其他人手里。除此之外，鉴于骑兵团有着突出的机动能力，被命令随时待命，根据情报采取特别行动。 “端午节，嚼新麦，包粽子，喝雄黄酒，插艾叶”，这是大多数地方的风俗。部队自然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但是这一天，炊事班已经拿新麦做出了第一锅很新奇特的饮食：新麦粥。说白了，就是拿刚收割的活麦粒熬粥。略放点盐，吃起来比大米有嚼劲，那种久违的粮食香味，直冲脑门。 正当大家吃得满头冒汗之际，紧急集合哨吹响了。大家顾不得吃完，把碗一搁，顺手抹了一下嘴，就跑去拿刀牵马，旋即集合。 三大队蒲大队长亲自整队，他说：“同志们，刚刚得到可靠情报，沙李集来了一批日伪军，正在抢粮食。沙李集本来是韩德勤的防区，但他们没防住，人跑了。上级命令我们三大队立即出动，消灭这三百多日伪军，并将他们抢夺的粮食运回来。大家听明白没有？” “明白！” “这样的，这个任务并不简单，”蒲营长顿了一下，“据情报，这批敌人有二百四十多个伪军，但还有一百个日军骑兵，我们今天免不了要和日军骑4旅的人马接战，上级要求我们重点全歼日骑兵，对伪军要多留些活口抓俘虏。”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话说伪军虽然可恨，但毕竟是中国人，只要他肯放下武器投降，能不杀尽量少杀，中国人的这点恻隐之心，大家都是有的。 听说交战对象有日军骑兵，程惊雷自然更带劲了。他现在当着骑炮组长，还未曾真正开过马上炮，都说炮兵很拽，不打炮，拽什么？ 沙李集是个大集，处于鱼米之乡，属于灌云县（解放后划归灌南县）。此地离骑兵团驻地约有五六十里。若说要派步兵吃掉这股敌人，至少要出动一个团以上，而且未必能包他们的饺子。敌人也是这样想的，看看周围，都在防备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谁手上还能抽出一个团以上的机动兵力呢？ 没想到，新四军骑兵团出手阔绰，一下子就秘密调派了一个骑兵营前来对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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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军交汇的电光火石之间，马速不够的，出刀慢的，刀短的，劈杀力度不够的，即刻会被斩于马上！ 实际上，上面的四条不利因素，日军已占二条，所以他们注定了要吃大亏。然而最致命的是，真正仓促发起反冲锋时，战力只有不到七十骑，这使新四军的人数优势扩大到了三倍以上。这个致命真要命，当顶住首轮攻击、突出刀阵的骑士刚冲出来，迎面而来的第二波马刀已经晃过了头顶。还能侥幸冲出去的人，坐骑正要回头，第三轮血洗却又到了。 疾如风，快似电，，当马的势能与刀的动能相结合，战场形势堪称完美！ 却说程惊雷他们几个炮手放完炮，先得用最快速度拆卸装备，收捡好工具，这才得以抽出马刀，开始冲锋。然而，他们这六个人，只能算第四梯队了。他们的原则是作为支援力量，看到哪里危急，就去哪里增援。 无疑的，围绕在渡边小队长身边进行负隅顽抗的人，一定是最多的。程惊雷他们瞅准目标疾驰过去，这一轮劈砍，决定了最后的胜利。 要说程疯子就是程疯子，他的目标恰好正在拍马转身，这时对象几乎有个瞬间相对静止的空挡。本来他把马刀举得高高的，一刀劈下去，把敌人腰斩，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却临时改成了用刀一挑！就像平时训练时联系刺铁环那样。那么，这个动作到底有什么后果呢？ 后果是，许多人惊讶地看到，那个鬼子本来是坐着的，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腹；程惊雷这一挑，把他挑站起来了，不，是要把他挑飞起来了！然而他的双脚夹在马镫里，人飞不了，惯性和重力如此之大，所以他被狠狠地砸向马头，那匹马狠狠地摔了倒栽葱！ 击杀效果，果然十分完美！ 当骑兵们在奋力冲杀之际，还停留沙李集上的二分队，在干什么呢？原来他们不急于追赶，是为了躲炮。他们当然知道会开炮。等收拾完残敌，前面的炮声早就停了，这时他们才拍马开始追击敌人。 首先追上的自然是伪军的步兵了。很多步兵未曾亲眼见过骑兵的厮杀场面，看的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几乎忘记了自己尚且身处险境。就在这时，二分队的人马再次杀到。这一股风过去，还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反应超级快、动作特别灵的人，因为他们及时跳进了路边的水沟。 二分队继续往前冲了一段，把停留在路上的日军伤兵挨个斩杀，然后回过头来，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去追杀伪军，一路前来增援骑兵。 见到又一路骑兵杀到，渡边小队长不由得哀叹：“今日小命休矣！” 最后的战场，寂静无声，因为日军只剩下五骑，包括渡边在内。新四军大队人马围成半圆形，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蒲大队长盘算着，要是能抓几个日军的骑兵俘虏，不光是给新四军长脸，还能给国民政府长脸呢！所以他喊话：“放下马刀向新四军骑兵团投降，我们优待战俘，执行日内瓦共约！任何顽抗都已经失去意义，投降吧！” 谁知渡边小队长回应道：“我大日本帝国军人，宁可玉碎，岂有投降之理？我要求你们公平对决，派出你们最佳的五名骑士前来决斗，生死有命，骑兵死于马刀之下，是无尚荣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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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大队正在沉吟，石柱说：“营长，对鬼子还要讲他娘个什么礼节吗？他想顽抗，老子对他绝不客气！一连跟我上！” 在他的带领下，汪班头、程惊雷、唐三、董平等众多战士包围上去，稀里哗啦地把这几个顽固的敌人剁成了肉泥！ 战斗结束了，共歼灭日伪军245人，俘获伪军87人，缴获战马67匹，重机枪3挺、轻机枪7挺、掷弹筒12具，山炮二门，各类枪支若干。在沙李集缴获粮食五十余万斤（含水）。但不排除有少量日伪军逃掉了。 而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从程惊雷发射小炮开始，至斩杀渡边，前后所有时间加起来，仅有短短的9分钟！ 战况汇报到师里，首长们很高兴，邓子恢说：“前面我们勒紧裤腰带搞骑兵团，现在开始得到回报了，很值得啊！”张震讲：“谁说不是呢！说不定其他师也想搞骑兵团了呢，眼红嘛！” “打的真解气！邹麒麟是好样的，歼灭日军骑兵106骑，我方仅牺牲12人，伤9人，损失战马11匹，却缴获了67匹东洋马，干的漂亮！” “这说明，只要突出战略战术，不打无准备之仗，小日本他也不咋地！”张震笑道。 邓子恢政委点点头，他说：“我看得赶快派部队去接应，把东西弄回来。老彭啊，日伪军把老百姓的粮食全抢光了，你看怎么处理为好？” “分两步走吧，一是完全失去了口粮的农户，登记造册，发还他们一部分，这是争取人心的好时机。第二，对有余粮的农户，适当补助钱财。当然了，对那些土豪劣绅，就别理他们了。” 新四军的政策一出台，对于那些在国统区和敌占区备受煎熬的小民百姓而言，是多么大的温暖和鼓舞！没几个人不说新四军好的。 最不说新四军好的，是那些伪军。不知怎么，各地伪军迅速传开了新四军骑兵团的故事，而且越传越离谱，简直把新四军骑兵说成古代李元霸那样的传奇人物了。而伪军们最恶毒的诅咒则是： “妈拉个巴子的，你跟老子过意不去，哪天你一出门，就遇上新四军骑兵！” （第10节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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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乃第块内容，需插入本节第1块与第2块之间，不知为什么发帖老是被吞） 午后三时许，沙李集上一派忙碌景象，农民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有的背着泛着潮气的麦粒，有的推着独轮车，里面也是半干半湿的麦子。更多的人被伪军驱赶着，用牛车、骡车、驴车拉着麦穗往集上赶。这些人个个如丧考妣，可是刺刀之下哪有道理可讲，不纳粮，小命就得交待啊！ 按照蒲大队长的部署，二分队负责策马冲击沙李集街道，其目的是打乱敌人的队形，把日伪军往集镇外驱赶。毕竟在场镇里开战，老百姓容易遭殃。而第一和第三分队，负责守候在集镇之外旷野，全力围歼这股敌人。 一声令下，二分队的一百骑成三路纵队，边开枪边朝集镇飞驰而来，只见烟尘滚滚，战马嘶鸣，马蹄声似战鼓雷鸣，听的人惶然不知所措。无关的百姓自然是往房下躲，日伪军也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面对这股潮水般的攻势，大股的敌人不得不往场镇外逃跑。奇怪的是，二分队的人马并不追赶他们，大部分反而回过头来，清剿在集上残留的敌军。该补刀的补刀，该击毙的击毙。老百姓虽然痛恨日伪军，却很少有人亲眼见过杀人，那些血淋淋的尸体和杀猪一样的惨叫，有吓得尿了裤子的，也有被吓晕过去的。胆子最大的人，至多是躲进了屋里，至于说敢撒开脚丫子跑走的，全场一个也没有。 却说程惊雷和他的马上炮组，确实被安排在第一排。他们从两侧的袋子里取出89式小炮的各种部件，快手快脚地在马鞍上组装好，并且分配好各自的射界，每人拿出三发炮弹。 眼见得敌人从场镇里逃了出来，程惊雷大喊：“专打骑兵，预备，放！”只听轰轰轰的一阵炮击后，日军骑兵阵型大乱，有的战马狂跑起来，有的被炸得东倒西歪。 炮击甫停，蒲大队马刀一挥，喊了声：“同志们，跟我冲！”于是所有的两个分队分三排，以方形阵势，惊涛拍岸般向敌人的骑兵席卷过去。 鬼子之所以派出这样一支骑兵分队前来抢粮，目的就是防范中国军队大规模袭扰。以皇军对国军正规部队的军力配比，日军一个大队的步兵（合计1058人，作者注）对抗国民军一个师，往往也能打个平手。所以，就算那些皇协军都是饭桶，渡边小队长对于自己所带的这106骑，顶住土八路一至二个团的进攻，他完全有信心。 然而刚才的一轮炮火急袭，让他看清了土八路这次出动的可不是步兵！而且一看他们的阵型，边冲锋还能边射击，简直差点亮瞎了他的铝合金狗眼——是的，他戴着铝合金边框的金丝眼镜。 来不及多想，他把手上的指挥刀一挥，大喊：“进击！进击！” 是的，骑兵必须借助战马的冲击力，站在这里，那无异于等死！ 要说日军的军事素质，那真的很高。就在新四军冲到距离还有一百多米之际，只要还能骑马的鬼子，都基本上自动排成了进攻阵型，发动了反冲锋。就这么短的距离，当两军相交时，他们的坐骑已经获得了一个不错的初速度，至少，坐骑不至于被敌人冲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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