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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官坟——当官的必看,不当官的更要看[第3页] |
作者:沉没的高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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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话,呵呵 |
李可突然来电话:“肖大建死了。”“怎么死的?”张子明忙问。“被车撞死的。”张子明一下子没了酒性。陈寒山他们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说:“张县长有事,就到这吧。”张子明说,就这样吧。他本想和于曼珂说几句的,可心里闹得慌,不知说什么。说句“对不起”之类好像又不符合常规。倒是于曼珂说了句什么,没听清楚。 对方真是行动神速啊。张子明又给李可打了个电话;“会不会是那个张庆山?”李可说:“不会的,他一直和我在一起。”张子明有一种恐惧感,很失落的恐惧。时间就是权力,明天必须去会会苗若亭。 也许是昨晚没睡好,张子明到了办公室还有点头晕。还没做好呢,安岳就来电话:“张大县长,我们开发的那个钢材批发市场竣工了,想请你去坐坐。”张子明说:“我最近太忙,你找别的人吧,再说出席这样的场合上面也不允许。”安岳说:“我就知道你得推,安然也来,她好像有事找你啊。”张子明问:“什么事啊,没见她给我打电话。”安岳说:“你下午来吧,来了再谈。”其实张子明也是想去的,而且出场费肯定低不了,不过现在没这个心情,就说:“那就看看,下午有没有空。” 张子明有个习惯,只要没事就喜欢站在窗前看看。原先当副书记时,空闲多,有时一站就是一上午或一下午,现在忙了,不过一有空就习惯性的往窗前一站。这应该不叫偷窥吧,可张子明只要一站在哪儿,就有一种兴奋感。司机小秦还没来,就先看看吧。昨晚临分手时,于曼珂说了句什么呢?好像是“下次吧”,下次再倒酒吗?张子明突然兴奋了,不是因为记起了于曼珂说的话,而是因为他看到了苗若亭!这个女人正向办公楼走来,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戴了一顶黑色无边软冒,不过嘴唇肯定是红色的,而且是很性感的那种红,这个可以想象。正想找她呢,她竟然来了,来干什么呢?显然不是找自己的,因为值班室没打电话来。找谁呢?于笑天?吴萍?还是其他人?张子明太兴奋了。张子明记起,在康次步被杀的第二天,她来过,找李昂;那次竟然听到了他俩的谈话,这一点张子明很有成就感。这次,那个肖大建被杀,她又来了。这个女人真有死人缘啊。 小秦来电话说,在文海路看到了那个张大全师傅了。张子明说,你让他到我家去,他可能走迷路了。小秦说,我跟他说了,可他不听,现在在街上唱什么歌呢。张子明说,知道了,你先看着,我待会儿过去。 苗若亭来会是找谁呢?打个电话问问值班室就可以的,可张子明不想这样,他想考考自己的判断力。无论怎样她不是来找自己的,那种失落感又加深了。一个和别的男人上过床的女人,我为什么也不能得到呢?征服,必须征服,让她过来和自己上床,然后一脚把她登下去。二十几分钟后,她出来了,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她竟然回头望了望,望什么呢你? 张子明还没从兴奋中走出来,吴萍推门进来了,说:“苗若亭刚刚到我办公室了。”“什么事情?”张子明忙问。吴萍浅浅的笑了笑:“还能有什么事?女人之间的事啊。”张子明闹了个红脸。上回她说回文殊拿“日用品”,张子明记得她好像把第一个字说的很重,害的自己琢磨了好几天;这次她说女人之间的事,所以张子明脸红。吴萍又说:“当个女人,干点事不容易啊。”张子明说:“像吴秘书长这样的,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啊。”吴萍没回答,张子明笑着,一直盯着她。“你要多支持她。”吴萍突然冒出了一句。“谁啊?”张子明问。“苗若亭。”吴萍很认真的说。 |
张子明焉了,被一个叫苗若亭的女人搞焉了。李昂暂离清泉,张子明原想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想不到被人家打了一闷棍,还得说声谢谢。看来依靠苗若亭这座“危楼”来搞垮李昂这招不太管用。案子的事情,得让李可抓紧办,也许是三年五年,也许是永远的命案高悬。政治上的事情,还得用政治手段来解决。吴萍虽帮苗若亭说话,也许是有苦衷,也许只是被利用,不一定和他们一个圈子。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找一个突破口,正好也看看其他人得立场怎样。 张大全双腿盘地,有三三两两的行人驻足观看。只听他唱到:何知人家贫了贫?山陡山斜水返身。何知人家富了富?员峰磊落皆如护。何知人家贵了贵?文笔秀峰当案起。何知人家出富豪?一山高了一山高.......小秦见张子明来了,叫了声张县长。张子明摆手制止。走过去说:“四叔,你这是干什么?”张大全站起身,说:“你沉了吗?你一定要沉啊,沉了之后祖山之气才能蕴聚,然后才可以蓄势待发,一冲到顶啊。”要在平时这也没什么的,可张子明今天太心烦,转身对小秦说:“把他弄上车,送回安西去。”再一回头,张大全竟已走出十米之外,边走边唱:何知人家女淫乱?门对坑串水有返。何知人家不旺财?只少源头活水来。仔细松柏并相间,断山祸福灵如见,千行万象在其中,不过此经而已唉...... 安岳来了,后面跟着安然。张子明问:“活动搞完了?”安岳说:“你这大县长没去,场面可不盛大。”张子明笑着说:“这与职务有什么关系?组织好就行了。”安岳说:“那可不,你这正县长没去,新闻就报道说是热烈的开幕式,你若去了,就是盛大而热烈的开幕式。”安然坐在一边捂着嘴笑,张子明真想过去抱一下。张子明问:“安然有什么事啊?”安然说:“我想在清泉开个连锁,不过......”张子明说:“这是好事啊,支持清泉经济发展,看好位置了吗?”安然说:“位置选好了,就怕......”“这个你放心。”张子明打断了说:“只要报上来,我就给批。”临走时,安岳放下了一个红包,凭经验,张子明知道是多少,只说了句别这样。还没走出县委大门,安然短信就来了:你今天很正经啊。张子明回:下回你自己来。安然:偏不。张子明:那我就夜半偷袭。 丛俊晓上任好几天了,有事没事爱往张子明这边跑。张子明本想说他一顿,要注意影响,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俊晓啊,没事不要乱走,要考虑考虑怎么工作。”丛俊晓说:“县长的意思是......”张子明说:“木青集团你知道吧?群众上访的比较多啊......”丛俊晓说:“那我怎么办?”张子明笑了笑:“这样吧,明天的办公会上,你提一下,记住,提一下就可以了。” |
工作会讨论的都是老调重弹,不痛不痒的问题。什么时候开什么会,什么会上讲什么话,这些人都知道,就和演员背台词差不多;就像小溪流入大海,照着上面的意思说肯定没错。轮到丛俊晓发言时,都以为他是“新人”,发言肯定是微不足道,只会说些“同意”啊,“赞同”啊之类的谦虚之词,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就一言不发。除了张子明之外,其他人都没想到丛俊晓竟放了一枚炸弹:“木青问题很严重,我看得处理一下。”话不长,完全按照张子明的布局,只是提一下。洋溢着融洽气氛的会场突然安静了下来,静了好几分钟,没有一个人说话。这一点张子明早就料到了,他知道在场的每个人在想什么,就凭你丛俊晓提出的问题,让我们这些元老级的来议一下,还不够格;再说了,主要是问题太棘手。张子明知道自己该出场了,说:“既然俊晓同志提出了这个问题,我看咱们就说一下,谈一下,有什么好点子就说出来,集思广益嘛。”县长发话了,就不能在沉默下去了,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果不出张子明所料,于笑天第一个发言:“这个问题是老问题了,群众为木青上访的事件就有好几起,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我完全赞同县长的观点,集思广益啊。”这话等于放了个屁,很响但不臭。和张子明想的差不多,不过还是要感谢这个屁,已经点着导火线了。张子明说:“刚才笑天同志的发言很积极,谁还有什么要说的,请继续啊。” 张子明想看看吴萍的反应,可她一直低着头,好像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人大主任孟爱国也在低着头,政协 方佑同坐的笔直,两眼目视前方,仿佛前面有人在和他斗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座的就像寺里的十八罗汉,表情动作各异,共同点是沉默,如泥像一般的沉默。其实都知道,今天这个场合必须表个态了,态度好表,可关键是李昂的结局是个未解之谜,这就有点难度了。吴萍突然抬头说:“俊晓提的这个问题很好,具体怎么解决我看是不是这样,先让木青赔偿附近居民的一部分损失,对于不想要钱的,可以安排他们到木青里面上班。总之就是减少摩擦,然后尽快督促木青引进无污染生产线。”对于这个发言,张子明没料到。原想班子成员有三分之二的会倾向于自己,形成一个党委决议,到时吴萍也扭转不了,苗若亭肯定会发慌,来求自己,来和自己上床,可是......果然,吴萍的话刚说完,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赞同吴书记的观点。”张子明很清楚,这些人何止是赞同,简直该感谢,因为吴萍替他们解了围。丛俊晓真是个勇士,又说了一句:“可据我所知,木青附近的居民常年有恶心,呕吐的症状,学前儿童有三分之二的患有皮肤病,这可怎么解决?”张子明心说,没用错人啊,可他知道这话肯定像鸡蛋碰石头。吴萍笑着说:“俊晓同志刚上来不久,责任心很强,可看问题要有高度,要有大局意识,往后要加强学习啊。”在座的有很大一部分都发出了笑声,虽然这笑是对丛俊晓的,可张子明脸上感到火辣辣的。他感到了一种空前的压力,这种压力来子远在文殊的李昂,虽说虎落平川,可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虎威犹存,虎威犹存呐...... 散会后,吴萍说:“:子明,你留一下,我们谈谈。”谈什么呢?张子明简直感到了一种恐惧。 |
她给他倒了一杯水。他说谢谢。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望着他。她想要捕捉到他的目光。他却在回避,并不是因为怕她,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与她单独相处时总是有点慌。她就那么的望着,望着,很安静。他感到自己又失败了,说:“我不喝水。”她呵呵笑着:“那喝什么呢?”他怎么也想不通,在很多人面前能长篇大论,唯独在她面前放不开。应该不是很陌生,却像隔了一层什么。他说:“我是不渴。”说完这话,他却感到嗓子有点发干,倒是有点渴了。他又说:“其实关于这次会议,我也很同意你的观点。”他明白,自己这是招了。她却不笑了,眼圈红红的,仿佛一眨眼眼泪就会掉下来,说:“我不是来和你谈这个的。”他感到很囧,说:“那是......”她说:“人这一辈子是用心去死还是用心去活呢?”他踌躇了一下,说:“这是个字谜吗?”她说:“我也不知道,可这是我的感受。”她等着回答。他却不知说什么。她站了起来:“就到这儿吧。”她走了。他愣在那儿。她到底在和自己谈了些什么呢?他不知道。她好像对自己很了解,能把自己看穿。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呢?把这个东西弄破应该会好一点吧? 丛俊晓说:“上午的会,好像对咱们不利啊。”张子明笑:“俊晓啊,不要这样考虑问题,都为工作嘛。”“可是......”丛俊晓压低声音,“外面都在传言,散会后你被她留下,挨了一顿批。”张子明吸了口凉气,这个问题还真没料到,说:“工作上的事,不要乱猜,就算她批我也是应该的。”她也许不是这个意思吧?张子明想,用心去死是个“忙”字,用心去活该是个“性”字吧? 这次会,使张子明认识到事情的危机和紧迫。既然不能用墙倒众人推这招,就要想想挖墙角了。挖之前,要请一把“尚方宝剑”才有力度。请哪一个呢?刘丙辰还是牛鹏?他思索着......越是阴暗的事情,越要办的光明正大,要光明正大就要有一个好的理由和借口。 张子明还是买了个果篮,还是带了上次带过的那五万元的卡。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一个习惯,只要到领导家去,就要带一张不低于五万元的卡,以备急用。再说,这五万元以下只叫空炮弹,五万到十万之间叫手榴弹,十万到二十万之间叫火箭弹,二十万到三十万之间叫装甲弹;依次类推,杀伤力最强的是原子弹。他知道像牛鹏这样的领导认事不认人,不过为预防万一,还是带了个空炮弹。 张子明说:“牛市长,有件事想向您汇报一下。”牛鹏说:“什么事啊,在电话里讲不行吗,你看你又浪费个果篮。”张子明说:“是想亲自听到牛市长的指教啊。”牛鹏笑道:“子明也学会讲这种话了。”“什么事啊?”牛鹏问。“是这样的。”张子明很认真的说:“上次您让我看的那个帖子,回去后我找人调查过了,这种现象确实存在,对此事已做了处理;牛市长您对此也说过不能就事论事,我想依次为契机,在清泉搞一次干部自检活动,树立执政为民的新形象。”牛鹏思付了一会儿,点头说:“构思不错,关键是落实,要当作一个民心工程来做。”张子明知道“尚方宝剑”到手了,说:“只要牛市长点头,我心里就有底了。”牛鹏说:“好好搞,市委这边我来说,搞好了,让全市学习借鉴一下。”张子明说:“我一定不让牛市长失望。”牛鹏点头不语。张子明想,是不是该走了呢?“上回关于群众上访的事处理的怎样?”牛鹏突然问。张子明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问题,心里一阵暗喜。 |
呵呵。我不说话 |
张子明说:“这件事牛市长您不会......”牛鹏说:“我知道李昂同志已主动接受处分,那有没有给群众一个答复呢?”张子明说:“当时杜副市长并没有给群众一个答复。”牛鹏点点头,说:“李昂敢于承担责任,还是不错的。”张子明想都没想,把当时牵扯到苗若亭非法放高利贷,以及李昂主动找自己谈话的事说了一遍。听完后,牛鹏默默不语。半晌才说:“原来是这样。”张子明一心想知道市委对李昂的最终态度,便问:“牛市长,这次搞干部自检活动要不要和李昂说下?”牛鹏说:“不用了,他现在是停职嘛。” 从牛鹏家出来后,张子明感到了事情的复杂。牛鹏对群众上访案的处理结果好像不太满意,但却存在着什么顾虑。对李昂的态度好像也没说出个一二三,他现在是停职,那三个月后呢?是官复原职还是一抹到底?如果李昂本领通天,学习完后再升任市委的什么领导,那就更可怕了。一切皆有可能啊。张子明疑虑重重...... 身在文殊,又想到了安然,就拨通了她的手机:“你在天启吗?”安然说:“没,在清泉搞市场调查呢。”他说:“真不巧啊,我现在在文殊。”安然笑着,小声说:“想偷袭我?大坏蛋。”他说:“偷也没的偷啊。” 挂了手机,张子明心里感到了一种伤感。有些看似很有把握的事,却常常在意料之外。原想安然肯定在文殊,她却在清泉。那三个月之后的事呢?白云苍狗,变幻莫测啊。他回头看着怡海花园的四号楼,还真有点桔黄色之气呢,又看三号楼,光线有点暗,应该是紫气吧?那现在谁在三号楼呢?党校离这里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他李昂不会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好好学习吧?他肯定不止一次的来过刘丙辰家,肯定的。哪一个菩萨能帮忙还不一定呢,我为什么不去一次?可带点什么东西呢?这个问题很令张子明头疼。有专门的送礼咨询公司就好了。不远处有一家银行,他进去取了两万元的现金,想反正是空炮弹,就少一点吧。 他拨通了刘紫超的手机:“刘姨吗?我小张,刚从省城我那个同学家回来,在文殊;听我同学讲,像派派这种情况有间歇发作的可能,时间一久会患忧郁自闭症,我想过去看看派派。”那边的刘紫超显得很高兴,说:“小张心可真细,过来吧。”他又在离怡海花园不远的一个拐角处等了十多分钟,看看没什么人,就走了进去。一进屋,刘紫超就说:“这几天派派总是没精神,我正好想给你打电话呢,离高考不到一个月了,得抓紧。”刘紫超招呼着张子明坐,又让保姆沏茶。张子明说:“刘姨客气了。”落座后,张子明把那两万元放到茶几上,说:“给派派卖点营养品。”刘紫超一笑,说:“小张太客气了,走的时候带走。”张子明知道她这也是客套话,表示已知道;像上回来拜年时,那两万她连看都不看的。张子明问:“刘市长在家吧?”刘紫超说:“在书房里呢。”张子明说:“市长真忙啊,下班也不休息。”谁想刘紫超竟是一脸的不屑。 |
张子明说:“这件事牛市长您不会......”牛鹏说:“我知道李昂同志已主动接受处分,那有没有给群众一个答复呢?”张子明说:“当时杜副市长并没有给群众一个答复。”牛鹏点点头,说:“李昂敢于承担责任,还是不错的。”张子明想都没想,把当时牵扯到苗若亭非法放高利贷,以及李昂主动找自己谈话的事说了一遍。听完后,牛鹏默默不语。半晌才说:“原来是这样。”张子明一心想知道市委对李昂的最终态度,便问:“牛市长,这次搞干部自检活动要不要和李昂说下?”牛鹏说:“不用了,他现在是停职嘛。” 从牛鹏家出来后,张子明感到了事情的复杂。牛鹏对群众上访案的处理结果好像不太满意,但却存在着什么顾虑。对李昂的态度好像也没说出个一二三,他现在是停职,那三个月后呢?是官复原职还是一抹到底?如果李昂本领通天,学习完后再升任市委的什么领导,那就更可怕了。一切皆有可能啊。张子明疑虑重重...... 身在文殊,又想到了安然,就拨通了她的手机:“你在天启吗?”安然说:“没,在清泉搞市场调查呢。”他说:“真不巧啊,我现在在文殊。”安然笑着,小声说:“想偷袭我?大坏蛋。”他说:“偷也没的偷啊。” 挂了手机,张子明心里感到了一种伤感。有些看似很有把握的事,却常常在意料之外。原想安然肯定在文殊,她却在清泉。那三个月之后的事呢?白云苍狗,变幻莫测啊。他回头看着怡海花园的四号楼,还真有点桔黄色之气呢,又看三号楼,光线有点暗,应该是紫气吧?那现在谁在三号楼呢?党校离这里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他李昂不会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好好学习吧?他肯定不止一次的来过刘丙辰家,肯定的。哪一个菩萨能帮忙还不一定呢,我为什么不去一次?可带点什么东西呢?这个问题很令张子明头疼。有专门的送礼咨询公司就好了。不远处有一家银行,他进去取了两万元的现金,想反正是空炮弹,就少一点吧。 他拨通了刘紫超的手机:“刘姨吗?我小张,刚从省城我那个同学家回来,在文殊;听我同学讲,像派派这种情况有间歇发作的可能,时间一久会患忧郁自闭症,我想过去看看派派。”那边的刘紫超显得很高兴,说:“小张心可真细,过来吧。”他又在离怡海花园不远的一个拐角处等了十多分钟,看看没什么人,就走了进去。一进屋,刘紫超就说:“这几天派派总是没精神,我正好想给你打电话呢,离高考不到一个月了,得抓紧。”刘紫超招呼着张子明坐,又让保姆沏茶。张子明说:“刘姨客气了。”落座后,张子明把那两万元放到茶几上,说:“给派派卖点营养品。”刘紫超一笑,说:“小张太客气了,走的时候带走。”张子明知道她这也是客套话,表示已知道;像上回来拜年时,那两万她连看都不看的。张子明问:“刘市长在家吧?”刘紫超说:“在书房里呢。”张子明说:“市长真忙啊,下班也不休息。”谁想刘紫超竟是一脸的不屑。 |
难道问错什么了吗?张子明脑中迅速旋转着,又问:“派派在家吗?”刘紫超说:“天天在外面疯呢。”“哦......”张子明说:“要不麻烦刘姨你问他一下,看要不要再去趟省城。”刘紫超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真是麻烦小张了。”张子明说:“刘姨客气了。”张子明想,看来这次白跑一趟啊,刘丙辰在家,竟然见不到,还是回去挖墙角吧。“陈寒山最近找过你吧?”刘紫超很随意的问。张子明一时反应不过来,倒是想起了那次饭局,想起了于曼珂的那对可爱的小鸟,说:“上次他请我吃过饭的......”“这个陈寒山,还说你点过头了呢。”刘紫超打断了他说。张子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说:“他是说过关于清泉一小搬迁的问题,当时我让他先打个报告的。”刘紫超说:“这个陈寒山。”这话是贬还是褒呢?张子明听不出来,就问:“刘姨的意思是......”刘紫超笑了笑,说:“你们清泉政府的事儿,我无权干预,不过如果此事可行,我倒可以推荐个开发商的。”张子明明白了,说:“那到时得多谢刘姨的帮忙啊。”刘紫超笑着,转移了话题:“上次那个张师傅说阴婚的事,找好日子了吗?”张子明想,现在张大全整天疯疯癫癫的,到处乱跑,还不知在哪儿呢,就说:“刘姨放心,到时我催催他,他现在人不好找。”刘紫超说:“张师傅可是有真本事的。”刘紫超又招呼张子明喝水,张子明知道该告辞了,就说:“刘姨别客气,我回去了。”临出门的时候,张子明说:“刘姨回去吧,市长还在忙呢。”刘紫超说:“哼,他们还早呢。” 他们是谁呢?在回清泉的路上,张子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还有那个陈寒山,就是很深啊。清泉一小搬迁的事,说不准是陈寒山和刘紫超早就设好的一个局,或者是陈寒山早就准备谄媚刘紫超的一个礼物,怎么钓上岸都准备好了,却躲不开自己这个看大门的,只好让知道一下。陈寒山的报告早就送去了,只是一直没看。今天刘紫超的问话,是不是向自己施压呢?无论怎样,这事也得先放一放,挖墙角才是最主要的。 这次张子明把开展干部自检活动的事向吴萍说了一下。吴萍一听就明白了,说;“这事我支持你,我是总要回文殊的,有些事是不能等的。”这个女人什么都明白,仿佛腰带突然被她撕断了,张子明有些不好意思,说:“牛市长说过,主要当做一个民心工程来做的。”她没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她的皮肤很白很白,穿了件灰白色休闲西装,里面是悦白衬衣,上面的两个扣子敞开着,如果站起来的话,应该看得很深。她的眼神仿佛在遥控他,他却站不起来,说:“吴秘书长真是高啊。”她却答非所问:“那你站起来,咱比一比?”他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说:“我......不是指......”她笑出了声:“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好了,我还要回文殊开个会,这边你就看着办吧。”她走了,原来裤子也是灰白色的。他一直盯着看,她没走几步,猛然一回头笑了笑,向他摆摆手。他感到了自己的失态,把手抬起时,她却转过了身,扭啊扭得真是好看。 在以“搞好干部自检活动,服务人民群众”为主题的大会上,张子明做了重要讲话;“这次活动是经市委批准的,牛副市长是点过头的,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干部都要好好想一想,查一查;不要以为群众的眼睛是瞎的。”喝了口水,指着前面一摞摞材料说:“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特意从信访办调来的上访信,看看吧,这最高的一叠是揭发检察院的,第二名是揭发财务局有关人的。”张子明的声音不高,一字一句,但很有震撼力。下面出现了一阵阵骚动,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继续说到:“这下面的几叠,我就不说了,谁要不相信,我可以当场念一念。”下面声音更大了,都是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张子明说:“你们在座的有某些人,可能不怕丢人,可能有靠山,靠山很硬!我就不信,愚公可以移山,我张子明也可以移!在这次活动期间,可能有上面的电话来压我,那是没用的,我和孟爱国同志,方佑同同志,还有吴萍同志,都通过气的,这次一定要抓几个出来,弄几个下去。这也是县委的决心,决定!给清泉的群众一个交代!散会后,感觉有问题的,直接找政法委庄书记交代,别往我家里跑。 到家,袁雪正陪滔滔看电视。张子明问:“吃过饭了吗?”滔滔说:“妈妈说有人请客。”张子明问:“去哪请?怎么还不走?”刚说完,门铃响了,袁雪过去开开门。张子明看到,是陈寒山,后面是赵蒙生,最后面站的竟是于曼珂。 |
谢谢 |
袁雪说:“这么巧,子明刚回来。”陈寒山走到张子明身边说:“张县长.......”张子明假装没听到,却见赵蒙生抱了个大纸箱,好像很重,于曼珂左右两手都提着青菜,便问:“你们这是干什么?”陈寒山说:“上次张县长走得急......”袁雪打断说:“我想找机会回请一下的,赵校长说还不如咱提供地方,他们提供东西,吃火锅,也方便,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呢。”赵蒙生不会想出这样的招吧?张子明不好说什么。赵蒙生对袁雪说:“我特地叫小于老师来帮忙。”袁雪笑道:“本想我自己忙活,家庭主妇嘛,这下倒辛苦小于了。”于曼珂笑道:“袁校长客气了,我正好没什么事。”袁雪领着于曼珂到厨房择菜了。这边张子明像想到了什么,说:“陈局长,赵校长,你们来吃就是了,还带什么东西。”陈寒山笑着说:“主要考虑到上次张县长没吃好,过来弥补一下。”张子明说:“你这个陈寒山啊。”赵蒙生在忙着摆放东西,不一会儿肥羊肉啊,猪肚啊什么的摆了一桌。陈寒山说:“今天张县长的讲话很有震撼力啊。”张子明想,你陈寒山今天来不会是吃顿饭这么简单吧?还有清泉一小搬迁的事,竟通到刘夫人那儿了,今天我倒要试试你这潭水有多深。就说:“吃饭不谈工作。”菜都弄好了,袁雪和于曼珂走了出来。袁雪问:“赵校长,你准备好了吗?”赵蒙生说好了。袁雪说:“都过来做吧,在家里没那么多规矩。”于曼珂说:“我不吃了,也忙完了,我回去吧。”她穿了件很小的白衫,洗菜时挽起的袖子还没放下,白白的手臂竟是那样的细。张子明想挽留却是不能说的,他也明白陈赵二位让她来的目的也不单是择菜。他们三个男人都明白什么,却什么都不说。陈寒山说:“你走不走我们说了不算,得听这家女主人的。”袁雪笑:“小于你怎么这么放不开?有人想找这样的机会还找不到呢。”于曼珂说:“不了,我还是回去吧。”声音很低,仿佛挨了什么批。袁雪说:“你看你,我让滔滔过去拉你啦。”滔滔一听马上小跑过去,把她拉了过来,在袁雪旁边坐下,和张子明斜对面。袁雪说:“都是你们三个男人把小于吓的。”滔滔说:“不对,我也是男人。”都笑了起来。有白酒,果汁,王老吉。陈寒山问:“张县长,咱喝点什么?”张子明说:“肉差不多了,先吃点吧。”陈寒山讪笑着:“对对,先吃点。”各自往自己的小碗里夹着。袁雪低头喂着滔滔。张子明夹得很慢,于曼珂只夹了一点点。咕噜噜的热气里只有他和她的筷子,他把一块大的向她那边推了推,她放下了小的夹起了大的。很默契,谁都没注意到。“寒山啊,咱来的白的吧。”张子明突然高兴地说。陈寒山当然高兴,说:“我就等县长这句话啊。”赵蒙生说:“吃肉喝酒,当官长久。”袁雪说:“在家吃饭,别讲规矩,想要什么自己来。”陈寒山说:“我们跟县长混饭的,得和县长一个口味。”张子明说:“我怎么闻到你的口味比我高啊。”陈寒山笑着:“县长这是说哪里话?”张子明说:“刘市长夫人怎么知道一小搬迁的事?”陈寒山脸通红,说:“我......我是说漏了嘴。”袁雪说:“你们吃饭呢还是谈工作?”张子明笑道:“我也是随便问问。”陈寒山说:“我这颗心......”张子明说:“来来干了这杯。”赵蒙生说:“小于老师,快给张县长倒酒。”于曼珂站起身,先给张子明倒满了,又要给陈寒山倒。陈寒山忙说:“我自己来。”张子明看到,她还是穿了那双印着卡通的红色运动鞋,心不禁猛跳了几下。袁雪招呼着:“快捞捞肉,待会儿放菜了。”于曼珂的筷子很慢,仿佛在等待什么,张子明注意着,把她夹得一块肉给夺了过来,蘸了下酱放到口里,说:“我喜欢这个。”陈寒山不知内情,附和道:“是不错啊。”赵蒙生忙说:“这是正宗的内蒙小肥羊。”于曼珂很灿烂的笑着,问:“袁校长,放菜吗?”袁雪说放。 门铃响了。袁雪说:“你们吃,我去。”问:“谁啊。”门外答:“我找张县长的,姓范。”张子明想,他果然来了。” |
官场与情场就像一个硬币的两面,少了任何一面就不能流通。官场上的情,绝不是说几句话,上几回床那么苍白。智慧很重要。 |
进来的是清泉检察院院长范起先。袁雪一一做了介绍。张子明问范起先吃饭了吗,没吃一块吃点。范起先说,谢谢县长,早就吃过了。张子明故作糊涂,问:“起先有什么事吗?”范起先支吾着:“没什么事,过来看看小滔滔。”领导家几口人,孩子叫什么,作为下属都应知道,这也是业务范畴。张子明说:“哦,我以为你有什么事呢,有事就直接找政法委庄书记好了。”这个范起先是李昂的死党,如果不是在大会上点了名,他是不会来的,这次来肯定是急了。张子明故意让他难受一下。滔滔早吃好了,在玩电动玩具。范起先很热情的问着滔滔这叫什么那叫什么,好像也很喜欢电动玩具。张子明吃饱了,陈寒山和赵蒙生跟着站了起来,陪领导吃饭就是这样,不管自己的胃同意不同意。陈寒山看出什么了,说:“张县长,你先忙,我们回去了。”张子明说:“没事没事,起先同志也是过来玩的,一起坐坐。”陈寒山说,下次吧。又对赵蒙生说了句什么。赵蒙生说:“小于老师,我们先走一步,你帮忙收拾一下吧。”于曼珂说:“我知道了。”袁雪送他们二位到门口,说:“刚吃完就走,也不喝点水。”滔滔又缠着袁雪到卧室里去看他画画。袁雪说:“这孩子真是的。”于曼珂说:“袁校长你去吧,我自己来。” 张子明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看。范起先也盯着电视。过了会儿,范起先说::“张县长家房子不错啊。”张子明想,想直接进入正题,没那么容易,眼睛依旧盯着电视,很随便的说:“还行吧。”隔了小片刻,范起先说:“张县长,我这次来......”张子明似乎没听到他说什么,说:“你这是第一次来?”范起先笑着说:“哦......是第一次来。”张子明想,时间差不多了,便转过脸,说:“这电视真有意思。”范起先笑着:“是很有意思。”张子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范起先说:“张县长,我这次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认个门。”说着把一张卡放到了茶几上。张子明很清楚这张卡最低也是手榴弹级别。张子明微笑着,很慈祥的样子,没拒绝也没说同意。他以为张子明默许了,轻轻舒了口气,笑着:“张县长,这是十万,如果以后......”“起先同志。”张子明突然严肃的说:“你来我家玩,我高兴,可如果是带钱来,那是走错门了。”范起先的紧张一下子写在了他那张白胖的脸上,说:“县长,我是真心的呀。”张子明没说话,又在笑着:“喝水,喝水。”范起先双手端起杯子,说:“张县长,我......”张子明没有打断,等着他说;他却说不出什么。张子明呵呵笑着,说:“老范啊,别紧张,有错就改就是好同志啊。”范起先忙点头,说:“还是县长了解我啊。”张子明说:“把卡收起来吧。”范起先说:“张县长,这......早知这样买点什么东西。”张子明笑道:“起先啊,现在是自检活动期间,再说了,我不需要钱。” 张子明在考验着范起先的智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袁雪和滔滔还在卧室里画画。那边的于曼珂正在厨房里收拾着。 范起先终于说话了:“张县长,我就是一个土炮,老虎级别的打不了;也就是能打个兔子什么的。” 张子明说:“那就打几只兔子给我看看。” 沉思了一会儿,范起先像下了决心,说:“听群众反映,城西镇的党委书记高度栓问题很严重。”“哦?”张子明问:“问题有多严重?”范起先说:“去年给李昂拜年时,曾出钱延长时间的就是此人。”张子明笑了笑,说:“你们检察院的事,我可不能干预啊。”范起先说:“张县长你就看我的行动吧。”张子明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叠材料,说:“这些都是检举你的材料,有的群众可能不明真相,你拿回去吧。”范起先双手接过来,弯着腰,说:“张县长你就看我的行动吧。” |
谢谢一人行 |
自己看一下 |
今天休息,呵呵 |
谢谢王雨老师 |
范起先回去行动了。 于曼珂还在厨房打扫。张子明轻轻走了过去,站在门口看。她发现了他,抬头看了看,没说话。他走过去问:“收拾好了?”她说:“差不多,再扫扫地就好了。”他说:“累坏了吧?”她没说话,笑了笑,拿起扫把扫地。她是穿了件白色小衫的,紫红色的裤子看上去很厚,有点像牛仔裤。一弯身,细腰就露了出来,她知道他在看,就用手往下拽了拽,其实是盖不住的;她就又转过身来扫,领口太低了,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她就用一只手捂着。扫到了他脚边,他却没动。厨房里很静很静,只有他和她的轻微的喘息声。他想问一下,上回她说的“下次吧”是什么意思。她却突然说:“袁校长......”他一回头,看见袁雪正向这边走来。她说:“袁校长,收拾好了,我回去了。”袁雪笑着:“今晚把小于当保姆用了。”于曼珂说:“天天涮羊肉,这样的保姆我喜欢。”袁雪问:“复习的怎么样了?”她说:“只是稳固了一下。”袁雪说:“好好复习,面试的事儿好说。”张子明一直站在那儿。于曼珂好像没感觉到张子明的存在,和袁雪谈的很热情。临走时,只是和袁雪说,袁校长我走了,再见。闭门后,袁雪问:“你又站在那儿琢磨什么?”张子明说:“你和她说的面试,是怎么回事?”袁雪说:“小于有野心,想考公务员,这事儿能帮就帮呗。”张子明哦了声,又不说话了。袁雪说:“这事儿也值得你琢磨?你累不累?”其实张子明没在琢磨这事,他在想,刚才于曼珂弯腰时好像没系腰带的,那裤子好像也不是带松紧的啊。 这次干部自查活动的火烧得很烈。张子明感觉到了。他更希望的是这火越烧越大,烧毁某一部分,然后烧到某个人,这才是终极目的。可据政法委书记庄友光说,这几天没有干部来反映什么。本来嘛,像这种事一年都要搞上一两次,都习惯了,麻木了,不过是走走过场,搞搞形式。等着瞧吧,等范起先打掉几只兔子,那时老虎肯定也睡不着觉了。 康次步的夫人焦姨竟然来到了张子明的办公室。张子明是很吃惊的,问:“焦姨有什么事吗?打个电话就可以了。”焦姨说:“现在的清泉是你说了算吗?”张子明说:“焦姨是不是关于康 ......”焦姨从下衣口袋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交给张子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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