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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小说连载:《失忆者和他的女人们》[第3页] |
作者:罗锡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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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松了口气,道:“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人?父母是干啥的?你是什么职业?什么文凭?对了,是事业单位的吗?有职称吗?” 二头歪着脑袋,说:“我叫二头,今年老子二十四了。其他的,我不知道。” 少妇说:“居然跟老娘玩幽默。二十四岁对于一个练网球的人来说,有点老了,这个你应该清楚。不过,能跟一个世界级的女球星逛街,摸屁股,拉小指头,这个年龄正好,肉也正嫩呢。以后也跟老娘逛街吧,老娘绝对不会亏待你。” 二头将信将疑地望着少妇,意思是说,你谁呀? 少妇觉得这小子其实都还是嫩尖,没长心子呢。她说:“你还没回答我,你哪儿人呀?父母是干什么的?” 二头有些着恼了,说:“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什么都不知道,鬼才知道老子从哪儿来,老爸老妈是干什么的。” 少妇惊讶地连叫了几声:“这这这,这不对头嘛,一个大小伙子,居然连自己是哪儿人都不清楚,甚至不晓得自己的父母,可能吗?你把老娘当傻瓜了吧?幽默可不是这么玩的。” 二头站起来,走到先前练习的场地上,那个一直希望二头能跟他打几盘的男人兴奋得赶紧道:“帅哥,来几盘?” 少妇站在场边,双臂抱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二头不停地挥着拍子,意识到他脑子可能出问题了。这么一想,让她吃惊不小。二头有时也回头看看她,一脸平静,让她无法断定他身体哪个地方确实出了问题,相反,她越来越喜欢二头。但一想到刚才的对话,她就疑惑丛生,最后,她还是决定先让他代表她的俱乐部参加那场网球比赛。 |
比赛前,少妇走到二头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说:“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想也没用,也没意思,有老娘在,你就是胜利者,你尽管放心去打。”随即又捏了几下二头的肩膀,“瞧你这肌肉弹性,不赖。” 少妇这天穿得非常少,上身是一件紧身衣服,下身是一条咖啡色的宽大的裤子,看起来极有艺术韵味,既有个性,又性感十足,根本不像一个业已三十好几的女人,倒像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妙龄女郎。她丰满的胸部是她最为骄傲的资本,又高又弹又软又圆又活泼,配上长长的脖子,小巧的模特般的脑袋,瓜子脸,修长的双腿,竟让二头感到有些眩迷了,肚子里涌着一股暖流,下面竟然有了反应。二头的对手也被她吸引住了,练球时把球都击到观众席上去,惹得教练冲他瞪眼睛大喊 少妇将二头的神态看在眼里,心里也喜滋滋的。但她迅速冷静下来,推了一把二头,说:“该你上场了,放松,注意呼吸,再放松。听老娘的,准没错,你所有的对手都是外强中干,别看他们都烂着一张脸,是吓唬你呢,他们都不如你,你得给我把他们全灭了!” 二头忍不住又瞄了瞄少妇高高隆起的胸部和修长的双腿,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他朝女人点了点头,意思是说,灭那几个糙哥,小菜一碟。其实,他因为突然发现这少妇如此眯人而有些支撑不住了,嘴里分泌出比平时更多的唾液,几乎吞咽不赢,只好趁女人不备,吐在垃圾桶里,但新的唾液又迅速分泌出来。 二头战胜了所有对手,获得冠军。 |
晚上,少妇带着二头去了市区最豪华的饭店,将他介绍给了她的各路朋友。但二头坐在一群陌生人中间,使他感到不自在,他完全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少妇看在眼里,却也理解他的心思,也装模作样地与那帮人吧唧一阵后,便带他出来,到一家著名的川菜馆子里,说,今天晚上,咱俩必须得海吃一顿。 二头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川菜?” 少妇嘴角下拉,诡秘地说:“老娘可是啥都知道。” 二头说:“神仙呀你。” 少妇瞅着二头的脸,还有想狠狠地亲几口的冲动。她装出什么都了然于心的神态,懒洋洋地说:“神仙嘛,算不上,但半仙还是算得上的,世上之事,还能瞒了我?小时候,家人和同伴叫我半仙,说我天上事知道一半,地上的事情全部晓得,厉害。” 二头笑着说:“仙女。” 少妇嘴角上翘,也在脸上堆上笑意,说:“你小子嘴巴甜,蜜蜂屎养大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来,喝!” 二头举起酒杯:“仙女!”将酒干了。 少妇道:“仙男仙汉,干!”也将一杯酒干了个底朝天。 |
二头吃惊地瞪着女人和她手中的空酒杯,道:“果然是天上来的,真能喝!” 女人乜了二头一眼,说:“酒,水也。你别把你杯中之物当酒,就当水,就什么事都没了,保你喝出长江黄河,一个浪头一口酒。” 二头说:“我明白了。人,也不要把嘴巴里的口水当唾液,而是当成水,生命之水,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有爱情。” 女人与其说是两眼放光,还不如说是两眼发直,过了一阵才说:“我真还没看出来,你有文学细胞,嘴巴很会说。” 二头说:“我只会打网球。” 女人说:“说你有文艺范儿就是有文艺范儿。” 二头说:“球星范儿。” 女人说:“你嘴巴够利索。” 川菜吃高兴了,酒也喝尽兴了,二头有些头晕,竟稀里糊涂地跟着少妇,到了她的住处。 二头躺在少妇的床上,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伸手在腋窝摸了摸,说:“身上脏了,都发臭了,我去洗个澡。我睡觉前都要洗澡的,然后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 少妇坐在沙发上,摆出一个挑逗的姿态,说:“拿破仑每次征战凯旋时,都要排人回宫通知他婆娘,要她不要洗澡。” 二头迷糊糊地问:“为啥呀?” |
少妇说:“那狗男人喜欢女人身上的天然味道,如果洗了,那味道就没,他就没兴致了。我这个人,也喜欢你们男人身上的味道,比如汗味,当然,是新鲜汗味,叫花子和穷人身上的味道,足以把我毒死。” 二头说:“你只不过有点钱,算是个有钱人呗,可不是贵族,你那是贵族吗?装什么呀装!” 女人心里一咯噔,想,这小子嘴巴还真厉害呀,嘴上却道:“老娘说的是体味,你听不明白?” 二头极度困乏,脑袋又疼得厉害,便想睡觉,少妇的话他似听非听。 少妇慢慢地将二头的衣服剥掉。二头一惊,酒也也醒了大半,他一个激灵,抓住被子,将下身盖住。 少妇不慌不忙地下了床,一件一件地将衣服脱下。 二头被眼前这具美妙无比的女人肉体给吸引了,眼神直直的,嘴巴也微微地张开了,好象一个小孩子看见了自己喜欢的美食一样,唾液又恣肆分泌出来,几乎就要流出来了,他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将它们吞下肚去。 少妇不失时机地坐到床上去,轻轻地将二头的脑袋拥在怀里。 快活之后,二头清醒过来,暗地里恶毒地骂道:“你妹!老妖精,老子要死在你手里了。” 少妇抓过二头的两只手,将它们放在自己脸上,说:“冠军奖金都归你,老娘分文不取,除此之外,我还要给你一笔钱,作为奖励。” 二头大感意外,问道:“多少?” |
【第223楼被弄掉的部分。】 颁发奖时,少妇像二头的亲妈似的,更像一只巨大的母鸟一般,扑喇喇地飞上了奖台,抱住二头的脸又是亲,又是啄,观众都以为她是在啃二头的脑袋,更像是啄木鸟啄树干似的。最后,肆无忌惮的女人含住了二头毫无防范的嘴唇,他感觉到了少妇甜滋滋的口水味道,粗重的呼吸吹乱了女人的头发。比赛场沸腾了,欢呼、喝彩、尖叫、嘘声、谩骂声混杂在一起。三个颁奖的官员一脸煞气地望着他们,其中官衔最大的那个最组织人员说:“胡闹,简直就是胡闹!这种行为有伤风败俗之嫌,有失体统,必须严厉制止!”组织者脸都吓白了,赶紧说一定严加批评,杜绝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回头,组织者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钥匙交给了几个官员,说那里的服务可是超五星级的,尤其是新到的姑娘,专门从东南亚引过来的。官员抱着肚子,爽朗地笑了笑,谦虚地说,不要客气嘛,哈哈,不要客气嘛。接过钥匙,上了专门几辆豪华轿车,直奔酒店。 风波平息下去了。组织者一边鄙夷地朝官员乘坐的豪华轿车撇嘴,一边对走下颁奖台的二头和女人说,以后不得在这样的场合啃嘴巴嚼舌头喝口水,太没规矩,太不文明,太伤风化,领导都发火了,要下指示的,必须杜绝这股歪风。 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潮流,时尚,有什么奇怪的? 组织者拉着脸说,下不为例。 女人附和道,下不为例。 组织者说,本市大小报纸和电视台的记者都在,要是他们把刚才的情形都写出去,播出去了,影响可就大了。看来我得给他们打招呼,不得将你们亲吻拥抱的情形报道出去。 女人道,小题大做了吧,现在这时代,亲一下嘴巴,不算事吧。不过,估计那些刁钻的记者早就将我们给报道出去了。新闻自由嘛。 组织者严肃地说,所以,我再说一遍,下不为例。 女人立即黑了脸,道,吓唬谁呢? 组织者也不想将事情闹大,见女人一脸凶光,赶紧敷衍几句,处理比赛的后续工作去了。 二头还处于获胜的亢奋状态之中,没在意两人在一边说了什么。要是女人不再过来,他就会将她忘记,一个人离开。 |
女人佯装一怒,用手指戳了一下二头的额头,翻白眼嘟小嘴,道:“没良心的,你除了钱,还关心什么?哼,都不晓得关心关心老娘。”然后伸出五根指头。 二头道:“五百?” 女人一嗤:“你以为老娘是叫花子?” 二头嘴角一撇,说:“随便。” 少妇扑哧一笑:“随便?哈,什么叫随便?随便就说随便,那么随便呀?你小子居然随便都说出来了,不高兴了吧?哈哈,五百,五百还不够塞老娘牙缝。五万,可以了吧?” 二头双眼瞪成了牛眼,却立即缩回了身子,将信将疑,道:“猪八戒有九齿钉耙,你这是五齿钉耙吧,要倒打我几耙,心术不正,狠毒莫过妇人心,都这么说,没说错。” 少妇又是一笑:“我倒是想看着你长膘,比过猪八戒,抖着大肚子,挥舞着九齿钉耙上球场打网球呢。再说了,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好人难做,我得悠着点。不爱听了?我就知道你耳朵比脸打,一个劲地扇,不爱听就拉倒。这世上,好人可是没好活头,尽遭人整,这人要是心不狠,与人为善,那可是全完了,真没得说。这人心,真他娘的怪,你不做好人倒也罢了,怎么老往好人身上撒气,将他们往死里整?老天爷那老东西也是没长眼睛,老让好人短寿,坏人王八蛋长寿,你说说,老娘不狠心,玩得过别人么?说不定玩你这个青瓜蛋蛋,都玩不过。” |
二头想了想,说:“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昨天在2路车上,我给一个老人让座,老人没说一个谢子,拉着脸坐下了,我也没说啥,坐就坐吧,可旁边那几个人都拿眼睛瞪我,好像我让迟了似的,还说我是年轻孔雀。人有时候看来,也真不是东西,老天爷不仅没长眼睛,而且没长屁眼。”说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少妇道:“孔雀是什么意思?” 二头道:“这个你都没听说过?还老娘呢,我看你就是一只老孔雀。孔雀,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呗!” 少妇大怒:“你妈才是老孔雀!” 二头大笑:“母孔雀不开屏,只有公的才跷羽毛。傻老妞!” 少妇本想一脚踢过去,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便说:“从认识你开始到现在,我只要一看你那样子,感觉就怪怪的。我问你,你是不是脑袋被什么东西撞过,得了失忆症?” 二头抬头看着少妇,收敛了笑容,一脸鄙视:“我不认识你,你是什么东西。” 少妇说:“你有种的就再喊一遍!” 二头大声道:“你是谁?” 少妇盯着二头的眼睛看了好一大阵,猛地揪住二头的手,二头惊叫了一声。少妇说:“你的意思是,到现在,你都不记得我,不认识我?或者这么说吧,今天我们做了什么,一转身,你都不记得了?” |
二头朝四周看了看,说:“我们做什么了?你被人干了?” 少妇道:“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二头又朝窗户看了看,道:“我一直觉得防盗窗外面吊着一具女人的尸体。” 少妇看也不看窗户,只是死死地盯着二头的眼睛,失声尖叫道:“我的天,你小子真的是得了失忆症。”顿了顿,又说,“老娘说了也是白说,说什么都是白说,做什么都是白做。你脑子不行了,真不行了,你就是一个白痴!” 二头更加茫然地望着少妇,眼睛里弥漫着一股雾霾,又像是蒙着一层纱。 这让少妇大喜过望。对于她来说,最安全的,也是她最希望的,就眼下这个浑身英气、身材匀称的男人的过去是一个零。如此而来,一切都是新的,没有历史的,也就是说,她要做的,就是和这小子创造“历史”,按照她的意图干她想干的事情。她需要这个年轻的男子和他的身子,需要他来排泄自己的孤独,或者说,因为这个年轻男子的存在,她真切地感受了生活的某种乐趣和意义。是啊,对于她来说,有了二头作陪,就等于做无本生意,怎么做都是赚。 女人的占有欲远甚于男人,要是再做无本生意,那她们可是真的占据着世界了,也就是说,占有了男人的世界,足以让她们发疯,得到极大限度的满足,那快感比刀子雕刻木头深刻,即使到头来她们眼睑下的眼袋像两只灰色避孕套一样醒目地悬挂着。 |
少妇由于过度兴奋,手脚竟然动弹很大,膝盖不小心砸在二头私处,痛得他嗷嗷叫。 少妇心疼地抱住他,一个劲亲着他的脸和耳根,哄道:“不痛了,啊不痛了,宝贝,咱们都不痛了,咱不是有意的嘛,你得原谅我,啊。” 疼痛中的二头肚子里骂道:“骚货,婊子,你撞老子,当然不痛了,要不,我两刀割了你奶子,你不喊痛,你就是房东那杂种的妈。” 少妇不完全是婊子,在二头这种不更事的年轻男子跟前,犯不着因为面子折腾着给自己竖贞节牌坊。但二头也不完全是君子,却也不至于虚伪得像诸多自命不凡的读书人一样,负心,伪善和怯懦。 就这样,相差六七岁的两个人,通过一次网球比赛而走在了一起。这在女人看来,是缘分,是福气,但在二头看来,是运气,更像是喜剧,充满了偶然和幽默气息。他喜欢这样的好运气,希望越多越好,而且一个比一个好。他更喜欢这样的女人,不做作,不伪装,不矫情,不仅在做快活之事时直接切入主题,而且把世间人事都看得极开,不仅她们自己放得开,也让和她们真假难辨地绞在一起的人也放开了,大胆了,果敢了,真实了,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恣肆放旷地快活着。 【本章完 稍后继续】 |
第三章 二头成了少妇的摇钱树,在当初那一段时间里,他一点察觉都没有,懵懂间,不仅以为少妇对他还不错,而且还对她姿色产生了兴趣,跟所有那个年纪的年轻男子一样,无法对一身性感好肉的女人不流口水。某天,他失忆前的一个球友在市体育中心网球训练场看见他和那个漂亮妖野的少妇在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时候,便盯着少妇看,当即就意识到了什么。出于好意,那朋友在少妇上卫生间的时候走到二头身边,将他拉到一边,说这个女人眉毛粗黑,眼角斜沉,颧骨高耸,额面宽展,眼珠黄里透明,唇薄牙尖,不是善类,你小子得多长个脑袋。二头见一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家伙居然在自己跟前对自己的女人指手画脚,脸色就不好看了,说:“算命的?”见少妇从卫生间里出来,便指着那小子对少妇说:“他是谁?他是来捣乱的吧!”转身当胸推了那小子几下,道,“你谁呀?咱们是谁跟谁呀?老子不稀罕看相算命。”那人满脸困惑,说你小子喝了忘情水,不认识老子啦?二头道:“你妈才屙忘情水,你是谁?敢在我跟前说她?”那人眼珠都快蹦出来了,道,嗨嗨嗨,二头,你怎么啦?怎么骂起我来了?你,你还是二头吗?二头道:“你到底是谁?”少妇见状,立马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便来了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将那人拳打脚踢地赶了出去。那人挨揍倒没什么,让他感到惊诧的是,以前这个和自己曾经配对打过双打的家伙,要么天生就是一头白眼狼,现在傍了一个有钱又漂亮的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人都不认了,要么就是他身体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脑子,神经,或心脏,都损坏了,不是人的东西了。在他印象中,二头可不是这种德行的人。他并没有立即走掉,在少妇喊来的几个年轻人走了之后,他又走进体育场,跟几个熟悉的人说话,一个人闲了时,就茫然地望着二头那边,嘴巴不停地嘟囔着,让那个体育场的上了年纪的工作人员一直用狐疑的目光死瞅着他,以为他是一个来路不正的人。 |
少妇的俱乐部因为二头获得了一个级别不低的冠军而声名鹊起,慕名而来要求学打网球的人越来越多,各个年龄阶层的人都有。由于实行的是注册制和场地租赁制度,少妇的俱乐部营生看涨,乐得她一看见来俱乐部注册或参与各种活动的人,都恨不得叫他们爹妈,抱着他们亲几口。 晚上,两人不是去豪华的饭店进餐,就是到市区商业中心去,闲逛,购物,旁若无人地手拉着手大声说笑,引得路人好奇地朝他们打量,二头感觉异样,说这些看人的眼睛总使他想起仇人或野兽。少妇说,他们是嫉妒你长得帅气。二头说,他们要是野兽,吃的肯定是你,男人是泥巴做的。少妇说,你小子嘴巴就是甜蜜蜜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你这张嘴巴给亲过啃过。二头说,你不觉得人的眼睛比野兽还凶残吗?少妇说,少说这种没名堂的话,吓我啊?人总比动物好,人不吃人。二头说,老子讨厌他们看人的样子。少妇说,回头率高,不是坏事,但也不是好事,就怕其中有心狠手辣的人惦记。二头说,你怕?要是怕的话,花钱雇一个保镖。少妇说,是你怕了吧?二头说,真不怕你说我爱说大话,长这么大,我真没怕过人,从小我就是打架王,谁让我不高兴了,我就揍谁,专打脑袋。少妇说,看不出来,你这又好看又文质彬彬的样子,竟然也下得了手。二头说,打架算啥?拿刀子捅人肚子,那才叫快感,但我最想做的是用斧头把那些看我们的野兽的脑袋劈开。少妇说,你别吓我啊,虽说老娘啥人没见过,啥事没经历过,但可不想看到你拿刀犯法,犯法不好,真的不好,好端端的一个人,脑袋一热,转眼间就成了犯人,挨枪子儿。二头道,是铁花生米儿。少妇道,你不喜欢回头率,就不要瞅那些人,可老娘喜欢,你小子该不会干涉老娘喜欢别人欣赏自己这个嗜好吧?二头道,随便你。少妇看得出,这没有记忆的小子是真喜欢上了自己,街面上那些冒着火或装着铁钩的眼光,更让她心情舒畅,颜面生辉,真觉得自己年轻无比,精力充沛,貌美无双,气质优雅,高贵无比了。两人就像干柴遇到烈火的初恋情侣,被烧得就要熔化在对方的嘴里、怀抱里和下面那宝贝里。 |
有时,两人去KTV包间,要死不活地唱一个通宵,尽管他们的嗓音并不如他们感觉的那样美妙,但唱歌原本就是人的天性,只是他们远没有达到歌唱的境界,权当是消遣了。吃饱喝足,玩得也尽兴了,两人便开车出城,在郊区某农家乐包下最好的房间,说是要体验体验农民的生活,在空气和水都干净澄澈的乡村里洗洗肺,淘淘心子,忘掉光怪陆离灰尘飞扬的城市,做一回隐居者。云雨之欢后,再点几盘价钱不菲的农家菜,即使味道欠佳,也要拿出跟文化人一样的派头,温文尔雅地说,菜品好,食材好,手艺好,味道好,美食呀,这里是真正的农家乐呀。但两人最乐意去的,还是城里那些星级豪华酒店。他们放下了在一般人面前端着的架子,抹掉满脸装出来的矜持和冷漠,将衣服悉数脱光,扔得遍地都是,也不管洗没洗澡,身子有没有异味,便急不可耐地,像几百年都没品尝过男女肉体滋味的人一样,猛地朝对放扑去,或者二头一伸手就将女人拉进怀里,嘭地一声倒在床上,或者女人疯狂地扑向二头,两块橡胶一样迅速粘在一起,或者两人同时猴急猴急地同时张开手臂,同时将对方抱在怀里,其实是胸脯撞胸脯肚子碰肚子地啪地一声拍在一起,或者同时飞也似的跳上床,在柔软又富有弹性的床上弹了几下,装着十分享受的样子,等着对方扑将上来。总之,两人都是迫不及待地折磨、享受着对方的肉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在对方身上胡乱急切不分轻重地试探着抚摸着。 |
他们时光中作为重要的内容。 没过多久,一场省级网球比赛在市里举行。尽管在第二场比赛中,他撩起衣服擦汗,被一只虫子咬了肚脐眼,一整晚上又痛又痒,但他还是轻轻轻松松地进入决赛。 少妇戴着一只墨镜,打扮得婀娜多姿,坐在包厢里,微笑着,一次次朝二头点着头,时不时地一个飞吻,然后兴致勃勃地向旁边的熟人介绍二头,说,这小子人长得帅,打球更帅,只要他愿意,一二名都是他自己定,只要不出大的意外,没人能从他手里夺走冠军。有个熟人不以为然,说,我咋觉得他长得难看,球技一般呢?妇人不恼,道,这场比赛他的制胜分最少都是四十,没有双误,十五ace球,你再瞧瞧他对手,至于长相,没有讨论的必要,他一出场,太阳都躲起来了,你瞧那几个大婶,一直没闭过嘴巴。那熟人不言语了,却不停地偷偷瞄妇人。妇人佯装不知,侧身跟另一个熟人讨论找男人,是看脸蛋好,还是看钱好。那人道,人心好,才好。刚才那熟人道,三样,样样不缺,才是好。妇人笑眯眯地说,这小子就是三样都不缺,那几个大婶才被迷住了,瞧她们那蠢样,跟没吃过腥臊的老猫似的。熟人们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比赛结束,二头获得冠军。少妇和几个熟人没有离开球馆,饶有兴致地看着主持人对二头的采访。 |
但二头对眼前这个比少妇还漂亮的女主持人的提问无法给出满意的回答,主持人也对他的一问三不知先是感到极为惊讶,随即便露出满脸不快,以为他在耍大牌,故意不回答问题,闪烁其辞,是一个不诚实的选手,是对自己和现场观众的不尊重。但主持人很快就冷静下来,开始提另外一些问题。 主持人道:“赢球的感觉如何?” 二头被主持人的美貌所吸引,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感觉当然好极了,特别是有你这样的美女采访我,我的感觉比赢球更爽!”说罢,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但美女主持人看不来他因为是真的欣赏自己的美貌而笑,还是比赛的疲惫还没过去,在喘气,但她保持着优雅的姿势,满脸平静,但心里确实开心得不行。 全场被二头的话逗得哄堂大笑,他们都以为这是冠军的机智和幽默,一个男子鸡啄米一般不停地点着头,道,情商高,话得体,却又不失诙谐,再努把力,搞明白了人情世故,这小哥哥前途无量。旁边一女人白了他一样,暗地里想,有病,你怕是玻璃,只吃男,不啃女。采访仍在继续,二头被美女主持人刺激得更加兴奋,俏皮话一句接一句,观众一次次以掌声和欢呼声作为配合,惟独少妇脸色铁青。她清楚这不是机智,幽默,诙谐,俏皮,二头没有任何幽默天赋,他分明是在巴结那个美女主持,说不定已经喜欢上了她,跟着就要向她要联系方式了。少妇几乎要气炸肺了。她想,既然这臭小子可以轻易跟着自己走,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在一眨眼的工夫中看上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年轻好多的骚货呢?咱女人是狗,进了哪家的门,就一辈子呆在那里,心甘情愿,不离不弃,傻乎乎地,而男人则是猫呢,阴险,狡诈,多变,下贱,谁给好吃的,就跟谁走,看见太阳就眯缝着眼睛,看见月亮就睁大眼睛到处偷情,老娘呸死你妈! |
越这么寻思,少妇就越是气得不行。她几乎要将手中的扇子朝那女主持扔去,戳不死她,也要戳烂那张狐狸精的脸。她想起了梅超风,便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一看更让她怒不可遏,她因为崇尚西式文明,天天修剪指甲,没有梅超风那十指上又长又锋利又魔法无边的指甲。她气急败坏地想,不是梅超风指甲长,指甲厉害,是杨丽萍的指甲长,就那么抓拉一下,这个拿着话筒,像吸血虫吸二头嘴唇里的血液一般的狐狸精的脸,立马被划得稀烂。 女主持笑吟吟地说道:“谢谢,谢谢大帅哥的恭维,今天我好开心呀。显然,你是我们市百年一遇,至少是二十年一遇的天才选手,极大地丰富了本市的体育文化,推动了网球运动在我市的蓬勃发展。你觉得网球带给你什么?比如,快乐,金钱,地位,名声,幸福,健康,或者爱情,友谊什么的。” 二头想也没想便说:“把你带来了。” 球场上立即笑成一片,几个少女将双手圆成喇叭状,卡在嘴两边,尖着嗓子朝二头大喊:“我爱你!”但那声音很快被球馆的嘈杂声吞噬。二头没听到那几声尖叫,他感觉好象根本就没在球场,眼前身后没那么多花钱来看球赛的观众,而是只跟这个漂亮的女主持单独相处。 女主持说:“你真会说话,谢谢!还有几个问题。你有经纪人吗?” 二头说:“不懂。” 全场又是一阵大笑。 少妇不屑地撇撇嘴,鼻子里抽了几下。 |
女主持忍住了,没有笑出来,她扫视了一下满场观众,带着职业的、极有分寸的微笑,然后回过头来,对二头说:“所谓经纪人,就是帮你打理收入、参加比赛、拉赞助、签约等事情的,具有专业性质的人,你充分信任他,愿意将钱财、合同、签约、新闻采访等事情交给他,由他全权处理。职业化体育的一大特点,就是球员大多有一个经纪人,明白了吗?” 二头说:“我是单干户!” 女主持一愣:“单干户?” 二头说:“现在有了你,就不单干了。” 女主持赶紧岔开话头,道:“凭你的才华和能力,将来进入职业网球选手行列,没任何问题,但最好整一个经纪人,你也能心无旁骛,全身心投入比赛。现在,你知道什么是经纪人了吗?” 二头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经纪人。有你就行!” 女主持捂嘴,轻轻地笑了。 二头却严肃起来,两眼直直地盯着女主持的眼睛。 |
少妇简直要晕倒了,她气咻咻地跺了几脚,但由于球场太过嘈杂,她的愤怒和跺脚声,无法传到球场中心去。倒是认识她的那些商人朋友,本身早就妒忌她的生意红火,更恼火她还居然稳住了一个年轻帅哥,人前人后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见那年轻冠军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便乐坏了,纷纷拿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瞥她,女人咬耳朵,男人则一脸鄙夷。她渐渐明白了这些人眼神中的意思,顿觉面子尽失,一怒之下,腾地站起来,迅速离开了球场,噔噔噔地走到车库,开走了那辆银灰色的宝马,比赛前,她跟二头可是先说好了的,她在体育馆门口等他,俩人到城里最最最西式的餐厅吃西餐,洋气洋气一回。二头问,为什么要洋气洋气一回?少妇说,你傻呀你,网球可是西方人发明的,职业化水准最高,影响忒大,号称贵族运动之一,你球打得好,就算是贵族的一分子吧。二头道,那就洋气洋气一回,让我打到大满贯赛场去。少妇,说不一定哦。二头说,说一定哦。少妇说,到时候满贯满贯一回。二头说,把尿拉在奖杯里,满灌满灌一回。两人便是一番哈哈大笑。 由于生气,脑袋发胀,注意力不够集中,少妇几次撞红灯,但她不以为然,一直不管不顾地朝前疾驰,最终被交警抓住,被罚四分,还交了罚金。这更让女人想跳出汽车,窜到马路中央,朝天大吼大骂一停,才解恨。但那交警当时的理解是,这妖冶富贵的女人,一定是想趁我不备,开车将我撞死,不行,我得再罚她。但见女人满脸黑云,两眼凶光地跳进车子,交警赶紧跳到一块几十公分高的坎上,笑眯眯地望着那车喷着黑乎乎的怨气,飞驰而去。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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