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长篇小说连载：《失忆者和他的女人们》[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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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小说连载：《失忆者和他的女人们》[第15页]

作者:罗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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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

但现在，二头不得不数数口袋里还有多少票子，显然，票子是不多的，他不得不将钱夹扔在一边，转动着脑子，如何能以最快的速度挣到票子。
当二头看到“捐 JING”二字的时候，他不仅脑袋上突然一热，全身的血液突然涌上了脑袋，将整个脑子给搅得昏胀晕眩，似乎闹细胞要么全部死亡，要么挣扎着冲出脑壳，摆脱血液的挤压。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去，但裤裆里立即被人灌了冷气，或者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抓了那根棍子一下似的，令他姿势不雅地用手按了下面几下。这感觉确实太奇怪了。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了，二头是不擅长有事没事就脱掉裤子，闭着眼睛，吭哧吭哧地搞那快活运动的男子，也厌恶女人一个人独自快活，甚至张果他们在他面前提起女人比男人更自恋自己的身子，更容易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开垦自己的肉体，自我享受能力比男人还强的时候，他就难受得要死，叱骂他们嘴巴里塞着大便，嘴巴每张都臭不可闻。他就喜欢跟业已爱上了的，或者有利用价值的，或者妖冶霸道风姿绰约的，或者开放大方不拘泥小节的女人上床，不管女人想怎么快活，他都完全满足她们，他都从不觉得不妥，乐此不疲，惟独厌恶打手锤。

少妇在得知他这个习性后，觉得莫名其妙，便问他原因，他没好气地说：“不知道，老子就是恶心那样。”少妇说：“这社会上的人，都爱干那事，都不稀罕哪，你倒是嫌上了。”二头不搭理少妇，盯着电视机的眼睛里冒着火，少妇确认，这小子确实不喜欢在自己的身子上做文章。但少妇仍然不甘心，凑上去问道：“到底是为什么呀？总该有个原因吧。”二头指了指下面，道：“那东西是专门给你生的。”少妇激动得抱住二头的脑袋，嘴巴就狠狠地啃了过去。但因为吸不吸粉粉儿的事，两个人彼此二欣赏了，就你给我一拳头我给你一脚地打起架来。此乃后话。

    二头感觉四周异样，头皮一麻，扭头一看，几个男人也在看关于捐精的广告，其中有两个看起来像大学生，或者是研究生，尽管他们看起来保持镇定，但二头看出他们很紧张，脸色发灰。他们没料到二头突如其来地转过头来，眼光鞭子一样朝它们扫去，让他们猝不及防，几双目光突然碰到一起，触了电一般，好象冒出了一股股青烟，但那触电的部位好象粘在电线上一样，几个男人在几秒钟之类都这么粘在一起，嘴巴里的唾液突然猛增，被他们强行吞下肚子里去。但时间不长，他们迅速心照不宣地，装出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都是那么一回事的样子，将双手插进裤子口袋中，耸着肩膀，窝着胸脯，缩紧脖子，作鸟散状了。
    二头等几个人走开了，才迅速记下了那家捐精中心的地址和电话，一转身，刚才那几个男人正在不远处看着他，当他朝他们看去的时候，他们又立即将脑袋掉转开去，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两个还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话，那自然是废话。
    二头肚子里嘲笑道：“你妹，真能装！”转身便走了。走了几十米远，他忍不住回头看去，刚才那几个男人正齐刷刷地站在捐精广告下面，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两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转了来，像他一样，将地址和电话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然后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剩下那几个男子将信将疑地望着广告，不知道是怀疑捐精的事情是假，还是怀疑自己那宝贝还有没有制造精子的能力，让他们也试着去捐助捐助，得到一笔钞票，改善改善生活，或者去找那个早已爱上，却因为没有钱而被其冷落的女子，实在不行，就去某个隐秘的场所，找一个妓女，解决一下那宝贝的问题。最后，他们还是记下呢地址和电话，只是他们不是记在本子上，而是记在脑中，不给任何人留下任何可以成为他们取笑、苛责或控告他们的证据。

    冷笑一声，二头扬长而去。他已经想不起自己做大学生时的情形来，现在他只记得钱包瘪了，里面没几张大面额的票子了，卡上的数字越来越小。他望着大面额钞票上的人像，自言自语道，钱呀，你是我亲爹，你确实是万能的，没有你，我就死翘了。
    第二天上午，二头就到了那家捐精中心。之前，他将身子洗了，比以前洗得仔细和认真，他想的是，可不能让那里的工作人员笑话自己不讲究个人卫生。他原本在刚看到那捐精广告的时候，就去捐精中心的，但他很快就改变了主意，他之所以这么做，主要原因还是心里怯怯的，毕竟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要将自己身子里的东西捐给别人，那感觉不仅怪怪，而且让他心里发凉，腿脚发软，嗓眼堵得慌。另外，保护裤裆里的东西，是男人最为要紧的事情，万一捐助过程中出了意外，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有些行为看起来很怪很脏，很不符合传统道德和习俗，但当你将它们当成美来看待，用真诚和宽容的心灵去触摸它们，它们就真的是美了。二头在经过一番思虑之后，也就放开了去。不过，他将这事情当成了新鲜事，其实也是因为他记忆失去的缘故，在他还是大学生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捐赠精子的报道了，开始他和大学的同学们没少嘲笑这种行为，后来阅读的书籍越多，知识就越丰富，便开始认识自己的身体和心理，慢慢发现捐精等行为是很科学的，富有人道主义色彩，便不再嘲笑，但真要他们放开胆子，放下矜持和羞辱，捐了那玩意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二天上午，二头就到了那家捐精中心。之前，他将身子洗了，比以前洗得仔细和认真，每个部位，每块肌肉，都洗到了，舒坦了。他想的是，我是个文明人，爱干净的男人，可不能让那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干净的工作人员笑话自己不讲究个人卫生。他原本在刚看到那捐精广告的时候，就去捐精中心的，但他很快就改变了主意，他之所以这么做，主要原因还是心里怯怯的，毕竟到那样一个既陌生又怪异的地方，将那液体不明不白地捐给别人，那感觉不仅怪得出奇，而且让他心里脚底都发凉，仿佛全世界得人都清楚他的意图。另外，保护那丑陋但及其珍贵的东西，是男人最为要紧的事情，万一捐助过程中出了意外，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有些行为看起来很怪很脏，很不符合传统道德和习俗，但当你将它们当成美和极其实用的东西来看待，用真诚和宽容的心灵去触摸它们，它们就真的是美，是正当的了。二头在经过一番思虑之后，也就放开了去，肚子里说，谁他妈爱说就说去吧，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就是需要。不过，他将这事情当成了新鲜事，其实也是因为他记忆失去的缘故，在他还是大学生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捐赠精子的报道了，开始他和大学的同学们没少嘲笑这种行为，后来阅读的书籍越多，知识就越丰富，便开始认识自己的身体和心理，慢慢发现捐精等行为是很科学的，富有人道主义色彩，便不再嘲笑，但真要他们解开裤子，掏出那宝贝，当着陌生人一下一下地撸，或者将下身露出来，让别人握住那棍子，不冷不热，或故作镇定，或表情怪异地将那液体给弄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在大学，封建保守意识也极为浓烈，性知识性文化是一片荒漠，人们一谈及性，就感到在犯罪，是不知羞耻。至于男人们常在浴室、运动场或寝室，互相比较着性器的大小长短，仅仅是男人之间无伤大雅的事情，与性和羞耻没有关系。

    二头走进捐精中心时，就失望了。他原以为，即使不是像正规大医院那么气势辉煌，那也应该是挂靠大医院，因为精子的捐赠毕竟是与医院有绝对联系的。但出现在他面前的，仅仅是一座二层小平房，两层各有十个单间。除了大厅使和两间办公室外，其余房间，基本上都是采集男人那液体的场所，后来有人告诉，当捐精的人很少时，有些房间便用来堆积杂物。不过，即使人多的时候，那些房间也够用。二头知道那人话中的意思，男人们迫于羞耻和压力，绝大部分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尽管它们是合法的，因此，通常情况，捐精中心除了工作人员，其他人不多，偶尔才会出现一群男人来的情形，但基本上都是陌生人。那人说，你想想，哪个男人愿意带着另一个男人来整那液体？不说那么做，就是想想，就烦。二头说，那带一个美女来，让她在旁边陪着我，如何？那人说，你倒是想得美，一是哪个美女愿意来，即便是情人或夫妻？二，上面也没这个规矩，小伙子，要懂得尊重女人。二头肚子里一嗤，去你妹的，还尊重女人！说得比我娶了三房四妾还了不得似的。
    负责人让二头阅读了捐精的相关条约，就将他带进了一间屋子，说是要进行必要的身体检查。当他赤裸裸地站在那个男人跟前时，他有些愤怒了，感到被人羞辱了。但身体检查看起来仅仅是形式，反正这个社会搞形式主义是第一要务，也就算了。那男人最后瞅了一眼他身体，冷漠地问：“运动员？”
    二头迅速穿上衣服，说：“打网球的。”
    那男人脸上才有了一点亮色，但眼睛却看着那张看起来像死人睡觉的床，说：“那就是说明你四肢发达，身体健康，血液流量充足。”
    二头挖苦道：“你长的是鸡眼，真尖，一眼就看到要要害。”

    那男人眨巴着冰冷浸骨的眼睛，又扫了二头两眼，说：“你想歪边去了，我可没说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哼，我向来就不认为书念得好的人就头脑复杂，聪明，明白吗？再说啦，聪明并不等于又智慧。”
    二头感到裤子那东西变成了冰棍。他异样地瞅着这个皮肤白皙，却在白皙着毫不节制地将阴暗的颜色一块块地显示出来的男人，心想，这僵尸肯定没长那玩意儿，还给我装深沉，什么东西，嘴上却道：“你妹。也以为人们对运动员，对体育的评定都是扯淡，彻头彻尾的扯淡？”
    那男人眼光噗嗤一声从鸡眼的锥尖扎了出来，眉毛一挑，叫道：“才你妹呢！说什么话哪，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会说话吗？不会说话就不知道闭嘴吗？没人教你怎么说话的吗？你父母是干啥吃的？怎么就没教你呢？”
    旁边一个中年女人道：“依我看，都别说东道西了，咱中国人就是心智太成熟了，把生活看得太透了，才干什么都显得复杂无比，精明得翻山了。开始吧。”
    二头却有了逃跑得冲动。
    那男人干咳几声，将愠怒得表情放开去，看了眼那妇人，点了点头。

    二头在进入混杂着一股股腥臊和药水味道的房间时，觉得五千元的捐精补偿费用太少了，那液体可是男人骨血的精华，延续生命的液体呀，怎么这么廉价？难道这些专业人员都跟没念过书的人一样愚昧吗？不可能，更不应该呀？可人家不由分说，就是五千，多一分钱都不行。二头越想就越觉得窝囊，裤子里那丑陋玩意儿之前就变成了冰棍，时下却要开始融化了，业已没有刚才那么坚硬和冰冷了，似乎也觉得那点钱太少，在替他感到不公平。二头走上去，与那个引领他的女负责人并肩走着，说：“价钱能不能再高点？五千块还不够我买营养品，也就是我半个月的花销。”
    那女人眼一白，双手浅浅地插进白大褂的两只口袋里，一边走一边说：“你以为我们这里是农贸市场，你买蔬菜肉食，想讲价就讲价？我们可是正规单位，补偿费用都是根据捐赠者的精子质量来发放的。而且，你这五千元还不是一次性发放，而是分期付款。”
    二头在心里骂道：“去你妹的！还说不骗人，到了老子脱了裤子才说，早知道，老子就不来了。”嘴上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们这么做不是骗人吗？”
    那女人带着鄙视的口吻道：“事先你在干什么？没长脑子吗？是三岁小孩子吗？我们可没强行押你来，是你自己来的，做这个全靠自愿。告诉你，我们这里可从不来不讲理的人，富裕的人嘛，当然，他们也不会来。”说着，停下了脚步。
    二头真想冲上去将这个脸盘宽得像烙饼的女人掐死在散发着各种怪味的过道上。女人似乎也察觉了他的冲动，却毫不畏惧地用一双见识过太多的灾难和男人的眼睛瞪着他，道：“想干什么？后悔了？想打退堂鼓？不可能，协议都签了，你也赔不起，不是吗？”

    被轻蔑和侮辱的痛苦与愤怒折磨着二头，他死咬着牙齿，腮帮子鼓突，他就差将双手猛地伸过去，将那只已经不再年轻，露出松垮皮肤的脖子给掐住。但没有钱花的尴尬与无奈占据了上风，他只得将脸别在一边，肚子里道，算你熊八婆狠，有机会收拾你，收拾你妹！再瞅瞅又开始迈步，身板机械的女人，心想，即使她有妹，恐怕也是人老珠黄了，也就是这种被异性瞧不起的黄脸婆最心狠，不报复全世界就绝不去伺候阎王爷似的。
    二头望着女人因职业性能和年纪而形成的冷漠笔直僵硬的后背，心里狠狠地说，本少爷今天放过了你，但年纪却不会饶你，老阿姨，你自个折腾自个去吧。
    采精的屋子极为简陋，一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床，很窄，一台影碟机，一台电视机，一些一看就知道是被定义为“淫荡”的黄色光碟，墙上贴着两张妖冶性感的女人裸体图画，正对着小床。小床前，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收集精子的瓶子等其他东西。
    二头原以为女人要帮他“伺候”自己，但这家机构还没采取这个形式，而是统一由捐赠者自己解决问题，将液体收集在试管或瓶子里。这让二头大失所望。

    一个时辰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二头却感觉重新投胎了一般，一切都那么陌生，怪诞，荒谬，却又是那么熟悉，每个细节，每个动作，每个感觉，都无一例外地被他捕捉到了。一时间，他感到在被整个世界嘲笑和鄙视，被抛弃在一个散发着人、野兽、阴沟和近似福尔马林气味的黑黢黢的蛮荒山洞中。
    突然，那个有着一张被解剖过的死人标本脸蛋的女人出现在门外，用不是很响，但足以让二头听到的劣质皮鞋的声音提示二头：时间太久了，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不会是不行吧？你到底行不行？究竟有没有男人那本事？你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吗？
    二头摇晃着穿好衣服裤子，摇晃着走过去，将门打开，见到女人，嘴巴里立即冲出一口：“啊，你妹！”但他迅速地将余下的话吞下肚去了，只是这次，他本意并不是在骂人，那女人也没认为他对她有意见，在伺机收拾她，而且现在事情完美收场，对男人女人，都是一件快活无比的事情。
    当女人拿起二头刚放下不久的瓶子时，二头就感到两眼肿胀，血液上涌，脑门处的血管一个劲地跳。他想起了在超市出售的酸奶，很想现在就大喝特喝，却感到胃中一阵灼烧，一股酸液涌到到口腔里，他哇啦一口就吐在了地上，那女人立即像丢失了贞操似地尖叫起来：“你干什么！”

（本章完稍后继续）

问好。

    第十章

    就在二头将捐精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的时候，捐精中心给二头打来了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听起来沙哑，中气严重不足，却在工作和生活中又不得不不停地动用嗓子，一天到晚都得跟人吧啦吧唧的、勤劳辛苦、精神状态极差、形象猥琐阴损、气色黯然的男人。他说：“尊敬的顾客，恭喜你！你无私捐赠的精子经过我中心的严密保存，严格筛选，检查，分析，结果完全合格，可以说达到了优异，是难得的优质精子，在最近的一百例样品中，你这份无疑是最好的。我中心经过认真研究，非常希望与你签订一份长期捐赠精子的协议，给你的补偿肯定也在目前之上。你考虑一下，尽快与我们联系。再次恭喜你，尊的顾客。再见！”
    “顾客？我是捐精中的顾客？我怎么成了顾客？这顾客现在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得，现在我是一个尊敬的顾客，那下次我就该是一个该死的，被人嫌弃的病人了，嗯嗯，我想想，呵，说不定这人口中的顾客，就是病人的意思。”二头心里嘀咕道，感觉被那男人耍了，可细细寻思，又觉得不像，便感到好笑，以为是自己疑心重了。他刚要将电话放下，那头又立即说上了：“等等，小伙子，请等等。我差点忘了，上次你的费用没有全额支付给你，那是我中心的规定。鉴于你精子的质量和我们乐于与你长期合同的意愿，对你保持了充分的信任，我们公司已经将余下的三千元打入你指定的账号，请你查收。”说完，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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