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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小说连载:《地震》[第18页] |
作者:罗锡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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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儿相亲哟 1657楼 深夜顶帖~~~~~!! ----------------------------- 早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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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儿相亲哟 1659楼 早点咻咻哦,身体第一,,拜拜 ----------------------------- 恩。。。 |
@龙七少爷 1663楼 很棒的作品 ----------------------------- 问好七少爷。 |
第十卷 第九章 李子蒙生硬地笑了笑,抿着嘴巴嘬了一小口咖啡,将两人的脸色都琢磨透了,才说:“那话哪他说的?你也太抬举他了,那话是写作老师说的。你别介意,那老师快被赶走了。友谊再怎么说,都不能高过爱情,更不取代爱情,两码事,两码事嘛。” 程琪骂道:“猪脑!” 亚妮说:“别什么都跟着老师学,一辈子都得受他的影响。一个老是把自己看成智商高,了不得的人,那脑子也不咋的。我知道那话不是他说的,可他爱说呀,我能封他嘴吗?他是见了女人,都要兜售他那帅气和他那老师的思想,我恶心得都吐了一条黄河长江了。” 程琪不想说话了。 亚妮坐在沙发里,像一件木偶。 情人岛咖啡屋主营咖啡,兼营大众饭菜。李子蒙见两人较上劲了,便叫来服务生,要了一凭白酒,点了几样菜。他两人说:“还是的吃点饭菜的,我可是前胸贴后背了。” 喝酒的时候,亚妮就成了配角。一瓶白酒不够两男子折腾,便又要了一瓶。 酒喝出了兴致,亚妮就被忘在了脑后。亚妮没有劝两人少喝,她知道劝了也是白搭,只好在一边懒洋洋地看着,看着看着,反倒来了兴趣,不是喝酒的兴趣,而是看男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表现出的疯狂、浮夸、丑陋、扭曲、夸张、张牙舞爪、不要脸的状态。其实,两个男人都清楚,她之所以要将程琪请出来折腾这么一遭,也就是矫情,想维护女子那点虚荣和面子,要男友低头,认错,道歉,然后将她揽在怀里,她再警告他以后绝对不许再犯错,还得发誓!然后,两人又勾肩搭背地,说悄悄话,逛街,看电影,上床等。 结果,两个男子醉得不成样子,结账的时候,不仅将帐单划破了,程琪还在那个长得酷似女人的男服务生的脸上摸了一把:“这小妞长得怪可怜的!”李子蒙坚持要由他来付账,手在裤裆里抓了半天,一个劲地嚷嚷,说钱早准备好了的,肯定够,你就别争了,用不完的,用——,咦,怪哉!钱包哪去了?怎么抓到的是鸡巴?服务生像阴冷地瞪着他们。最后还是亚妮掏出钱包,将钱付了。李子蒙见状,扑过去按住亚妮的手,泛着白眼仁,喷着酒气说:“你瞧不起我?我给得起钱,给得起,多的是,你,你把钱还给她。”他对服务生说,然后又将手伸进裤裆,不停地抓挠着,“你把钱收好,啊收好了,我说了我付账的,说话,说话就要算数!我的钱呢?啊,钱包到哪去了?”程琪摇晃着走过去,对他的脸就是一拳头,不料脚下一个趔趄,拳头划过李子蒙的脸,整个身子扑倒在李子蒙身上,在裤裆里抓挠着的李子蒙猝不及防地仰面倒了下去,摔得生响,程琪则在他身上猛地一弹,倒向一边。 服务生将他们扶起来,架到外面,两人挣扎着站稳了,都在喊亚妮的名字。三人朝运动场走去,因为从运动场回宿舍,是一条捷径。 三人刚踏进足球场,就被宿舍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亚妮刚想说话,就看见两个勾肩搭背的黑影轰隆一声摔了下去,球场似乎都颤抖了一下。程琪双手支撑着身子,伸出一条腿,想站立起来,但身子一歪,又倒了下去。李子蒙四仰八叉地躺着,脑袋一偏,哇地一声,一股秽物从口中喷射而出。 亚妮慌忙赶到八一六,叫来穆彪等人,将两人扶回了寝室。 李子蒙一倒在床上,就打着呼噜睡了过去。这让他同寝室的人惊讶不已:“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李子蒙,鼾声如此凶猛!”而平时,李子蒙睡觉几乎没任何响动,而且极少翻身。 程琪被穆彪、胡家森和闹钟扶进寝室,还没倒在床上,就嘟嘟囔囔道:“这有什么!我要结婚,我就是要结婚!” 亚妮站在穆彪身后,因为听到程琪的话,脸顿地红到了耳根。胡家森忍着程琪那股浓烈的酒味,替他脱了衣服。亚妮本想照料一下程琪的,终觉不方便,向八一六的男生们道了谢,就回去了。 亚妮一走,八一六就热闹起来。穆彪等人纷纷凑到程琪床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程琪醉得太深,一股浓烈的酒味将他们叽叽喳喳的询问冲开了。 穆彪说:“喝了酒说酒话,不必当真。倒是话一说出来,让我们陪着他女友一起难堪。” 胡家森将程琪衣服放好,放下蚊帐,蚊帐底部扎在席子下面,说:“他居然还好意思说要结婚。如果不是醉了,他才不会说呢,他早提前享受了婚姻待遇。” 穆彪站在日光灯下面,望着几只小飞虫在灯管周围飞来飞去,以为是飞蛾,仔细看去,才发现不是。他拿着一支HB的铅笔,在桌子上敲着,闹钟说你敲什么呀敲,下面七一六的已经撞过几次楼板了,表示严重抗议。穆彪看了一眼闹钟,仍然不停地敲着,脸却朝着胡家森:“说得是说得是。结婚,对他们那些人来说,仅仅是形式。” |
第十卷 第十章 蚊帐里,程琪身子扭动着,竟将内裤也蹭掉了。八一六炸开了锅,即使熄灯以后,那淫亵的笑声也没有停止。 这件事情虽然遭到了八一六长时间的奚落和取笑,但程琪压根儿就不在乎。他和亚妮的关系也很快恢复。 李子蒙得到了亚妮的帮助,后者在体育系学生会提他拉到了足够的选票。但亚妮对所有学生干部都没好感,她之所以愿意帮李子蒙的忙,一是她为人爽朗,说话算数,二是那个特定的夜晚,被情人岛咖啡馆的情形所感染,而且还赌气来着。赌气和矫情是女人的通病,李子蒙和程琪都了解。 让程琪感到意外和反感的是,李子蒙和他的杨肉肉之间并没激烈的矛盾冲突,连口角之类的事都没发生。在两人醉酒后的第二天,程琪就看到他们手牵手在校园里溜达,又说又笑,极为亲热。李子蒙后来也承认,是他多虑了,以为杨肉肉几天没找他,就是变心了,加上程琪正面临爱情危机,邀请他到情人岛喝咖啡,解决与亚妮的事情,他也趁机散散心,也趁机要亚妮在体育系帮他拉选票。尽管李子蒙百般解释他丝毫没有利用亚妮的企图,但程琪仍然极为恼火,警告他以后若再敢这样,朋友就没得做了。李子蒙说,既然是哥们,怎么会利用呢?有时间他和杨肉肉请客,算是赔罪。 程琪望着冷清的废墟,一时间茫然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走开,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子。这种情景残酷地折磨着他,让他心力交瘁,空虚异常。消防队开始撤离,说是到其他需要救援的地方去。由师范大学学生组成的救援队,则着手进行消毒和清理工作。其实他们只是卫生防疫队的帮手,甚至连帮手都不合格,他们抢着帮防疫人员洒消毒药水,但往往事与愿违。洒药水是一项技术活,志愿者笨手笨脚,显然不能让卫生防疫人员满意,他们只好退出来,到运动场等其他更需要他们的地方去了。 在隔离前的时间里,人们的注意力被越来越多的救援物资、伤员的运送、死者的处理、恢复秩序、迎接来自各地区、各个国家的救援队伍等事情所吸引。广播也说,隔离之后工作的重心将向防止疫情发生和传播、安抚伤员及其家属,处理死者遗体,对在校人员进行卫生、心理的干预和疏导等方面转移。广播还说,近期将有一个知名的文艺团体,在露天电影广场举行一场大型抗震救灾文艺慰问演出,有大批艺术家、歌星和舞蹈家莅临演出。播音员以充满激情的语气告诉所有人,这将是地震后莅临师范大学的第一场规模宏大、艺术水准极高、极具震撼力的文艺演出,将给经受过地震灾难的人们带来温暖和强大的精神力量。届时,省电视台将作现场直播,学校新的领导班子也将全部莅临现场。最后,播音员慷慨激昂地说:“灾难压不垮我们,悲痛摧毁不了我们!我们将以英雄的姿态屹立在多灾多难的大地上!同学们,我们是天之骄子!我们不怕困难,不怕灾患,不怕死亡,我们以青春和血汗,证实我们是新时代的生力军!我们一定要战胜灾难!我们必将战胜一切灾难!” 程琪嗅出消毒液中有福尔吗林的气味,便想到了那一具具浮肿的尸体,要么充了气一般,要么血肉模糊,血迹发黑,要么缺胳膊断腿,要么脖子断裂,仅由一点皮连接身子,还气管食管的裂口历历在目,要么肩膀被砸断,骨头刺进了肺部,尸体朝一侧弯曲着,要么腰部以下的部位被砸碎,衣服、血液、骨头、肉和粪便凝固在一起,等等。尽管医务人员采取注射富尔马林来延缓尸体的腐烂,但尸水还是很快就渗了出来,在布匹上留着大量的痕迹。 几个戴着蓝色口罩的医务人员喷洒着消毒剂,朝程琪这边走来。程琪伤感而盲目地看了看被一股股刺鼻的气味包围着的废墟,心想,难道就这么完了?了结了?有一个声音在意识深回应他,是的,一切都结束了。没法子,他只得离去。但刚走几步,他就停了下来,似乎听到废墟深处传来他熟悉的声音。他死死地盯着废墟,眼睛一阵刺痛。其实,除了那几个机械地工作着的医务人员和他们背上喷雾器发出的声音之外,他什么也没听到。 程琪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中文系大楼废墟前。废墟上还有不少的人在忙碌着,看那阵势,好象又有人被挖了出来。他看见鲁大个和龙长安脖子伸得长长的,像两只天鹅,就要飞到那嚷嚷着的人群中心。人群的中心是中文系领导,辅导员和一群中文系的学生。 灾难就是灾难,它比任何课堂说教厉害多了。地震前,许多极端自我、心理羸弱空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极端依赖父母或他人、无以自立的大学生,而今有了变化。他们开始面对流血和死亡,不再只关心自己凡事斤斤计较,遇到苦难也不再手足无措。他们面色严峻、目光坚毅地穿梭在废墟中,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程琪慢慢靠近他们,察觉到了这些变化而暗暗吃惊。同时,他清楚他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他把自己的出现仅仅当成了写作老师经常讲的影响小说创作的元素之一的偶然,也把自己当成一个过客,尽管那些看他的目光已经不再是蔑视和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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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十一章 那是一个死去多时的男生,浑身灰尘,手臂僵硬地放在身体两边,腰完全断裂,靠发黑的血迹布满的衣服连接着。左腿被重物砸断而呈垂直状,僵硬地别在身体一侧,一个中年男人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有让它伸直,只好将那直角勉强放在右腿一边,使他看起来正睡得无比香甜。他一只脚穿着运动鞋,另一只脚光着。 女生哭了起来。 有人说,恐怕这是从废墟中找到的最后一个人了。 消防队员将尸体放在担架上。中文系领导脸色黯淡,与查看了尸体的辅导员说着什么。 程琪走了几步,想将眼前的人推开,但他又停下了,仿佛身子某个部件突然失灵。董刚和李子蒙仔细查看着尸体,也没认出死者是谁。程琪深深地吸了口气,两手一划拉,将面前的人分开,就像拨开一片丛林,见到一片开阔地一样。那几个人移向两边,恍若塑料模型。 死者脸上厚厚的灰尘将所有器官遮盖,远处看就像一个泥塑人像。 程琪在担架前俯下了身子,大叫一声:“胡家森!” 人群出现微微的骚动。 程琪机器人般站起来,茫然地转动着脑袋,却在惊讶的人群中看见了那个被他羞辱过的女生,全身一个激灵:她居然还活着。同时,他还看见了幽灵,后者朝他点了点头。 鲁大个和龙长安听到程琪的叫声,一脸兴奋地朝他跑了过来。 辅导员用狐疑的眼光冷冷地看了看程琪和担架上的“泥巴人”:“胡家森?” 董刚在一旁提醒程琪道:“辅导员问你话哪!” 李子蒙对董刚喊道:“别打岔!”回头对辅导员道,“八一六就数胡家森跟程琪最谈得来,彼此间很熟悉,他不会看错人。” 董刚抢白道:“要不是程琪这么一说,你知道个屁的胡家森!” 这句话引起了中文系领导的注意,后者的目光在李子蒙和董刚的脸上不停地来回移动。 “胡家森!”程琪又叫了一声,将现场的人吓了一跳。 程琪脱下衣服,在一块水洼中浸泡了,将死人脸上的灰土一点点揩去。 “是胡家森!” “果然是他!” “都认不出来了!” 辅导员费了很大的劲,极力唤醒记忆,从中找到这个叫胡家森的男生音容笑貌言谈举止来,即便是一些粗略的印象,也好啊,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不认识这个男生,但他装着认识的样子,告诉系领导,胡家森住八一六寝室,念大三。一个脑袋光秃的领导也不认识胡家森,连著名的八一六也没听说过,却也对另一个看起来比他职位高的胖子说,胡家森这学生成绩优异,人品好,组织能力很强,常参加中文系的活动,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大学生。 李子蒙和董刚虽然是死对头,但在该他们作为学生干部发话时,在语气、词汇、语速和表演方面,都惊人一致,即,多亏了领导重视中文系学生工作,关心中文系全体同学的身心健康和学习,深入基层,调查研究,解决学生在学习和生活中的困难,完全落到了实处,同学们倍感温暖,深受鼓舞。 程琪在废墟堆中寻找着,神色专注,怪异。 李子蒙拉住程琪:“领导问你在找什么?” 程琪说:“胡家森的另一只鞋在哪儿?”他像是问所有的人,又像是问自己,最终他没有找到那只鞋子。 那个胖子领导双臂环抱在肥大的肚子上,打着官腔:“胡家森同学之所以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品学兼优,能够得到辅导员、同学和领导的一致好评,是与领导的关心和重视是绝对分不开的。现在胡家森同学不幸遇难,领导都非常悲痛。希望大家节哀顺便!” 程琪一边脱鞋子,一边自言自语地,又像是对所有人说道:“瞎他妈扯蛋!胡家森的成绩和老子差不多,排最后几名!不过,他人确实好,心态也好,是八一六的开心果。我他妈怎么就没有答应他,教他打篮球呢?我为什么不早点教他打篮球呢?我他妈怎么就没有教他打篮球呢?我他妈怎么就没做到呢?” 董刚说:“他那身板,压根儿就没篮球天赋!” “放你妈的屁!”程琪脑袋猛地一转,冲着董刚就怒骂,“你他妈不懂篮球,就别他妈装懂,跟你主子一个德行!你给老子闭嘴!” |
第十卷 第十二章 龙长安抱住程琪:“老大,算了。” 鲁大个站在程琪一侧,防着他动手打人。 几个领导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再黑一阵,最后白了下去,像前几年在师范大学商店扩建为大型超市时出售的劣质作业本的纸张。 董刚牙齿咬得格格响。 李子蒙心里乐开了花。他走到领导身边,说了一通什么,领导们的脸皮才舒展开去,在灯光下闪着白而不亮的光。 鲁大个看出了程琪的意图,说:“老大,用我的鞋吧!” 龙长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说:“我认识胡家森,我们个子差不多,老大,用我的鞋!” 程琪没有理睬两人。 程琪脱下胡家森那只鞋子,然后脱下自己的运动鞋,将上面的灰尘又吹又拍又用袖子揩,弄干净后,穿在胡家森的脚上,系紧了。 女生们见状,哭得更加厉害。 程琪摸了摸胡家森僵硬冰冷的手,又摸了摸那张再也无法生动起来的脸,说:“家森,你他妈先走一步吧,这双鞋就归你了,算是我补偿你的。当初没答应带你打篮球,现在想起来,真的后悔死了,我算他妈什么爷们儿。你要怪我就怪吧,骂我都行,以后我死了,在阎王爷那儿找到你,再教你反身上篮,教你急停跳投,教你零角度中投,教你投三分,教你梦幻舞步,教你突破分球,教你挡拆。我说话算数,所有篮球技术都教给你,你等着我!” 程琪大声地擤着鼻子,大口地喘着气,坐了下去,话也戛然而止。 胡家森和程琪的床铺在窗户两边,面对面,也正好是上铺。大一入学时,胡家森睡在窗户右边,一抬头运动场便尽收眼底。一有比赛,人们都去球场上观看,他就呆在床上,一边做事情,一边居高临下地看比赛。篮球场和链球场在足球场的另一面,距离最远,程琪等篮球高手,或系与系之间进行的比赛,就看得不大清楚了,如果胡家森心血来潮,实在想看的话,也只好到篮球场边去了。程琪虽然也住在窗边,但目力所及,是后勤处蟾蜍般的办公楼,临时工居住的简易工棚,胡乱堆着的废弃物,一丛灌木林和几棵梧桐树,由一块块断砖合水泥砌的歪歪扭扭的围墙,围墙外极似古时护城河的一条常常散发出一股股夹杂着死老鼠和潲水馊味的水沟。水沟以外,是万顺集团开发的大片商业区,城市居民和附近农民蜂拥而至,在其边缘地带开辟了大量商店,专赚大学生的钞票。师范大学每月定时发放饭票菜票,学校内外都可以消费。万顺集团开发的商业区,与后校门由市民或农民开的旅馆客栈、台球房,洗衣房、录象室、游戏室(后来的网吧)、卡拉OK厅(后来的KTV)、出租房、隐秘的妓院、同性恋者聚集的某酒吧、饭馆、火锅店、大大小小的超市、美容美发店、汽车维修行、银行、麦当劳等,组成一片繁华的商圈。师范大学超过三万的大学生,每日的中午、下午和晚上,尤其是周末,都在前后校门活动、消费,将商人们喂得肥硕无比,后者只要看到大学生前来,亲热得只差呼他们为爷爷奶奶了。程琪虽是篮球高手,却也喜欢看足球和排球比赛,但每次懒得下床时,就只能瞅着伪体育迷的胡家森趴在位置极佳的床铺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体育场,心痒痒得不行。但那时两人还不熟悉,程琪又处处摆出一副二流子形象,不是傲慢,装深沉,就是粗话连篇,让刚刚脱了高中生皮的八一六的小子们极为反感,几乎不跟他搭话。但在熟知了各自脾气秉性之后,七人都觉得还是能够相处的。于是,程琪某天便对胡家森说,你小子不喜欢运动,看也看不明白,装也装不象,看了也就是白看,还不如不看,咱哥俩不如将床铺换换,怎么样?汇款到了,请你吃火锅。程琪原以为胡家森跟陈寅寅一样小气,不料他话音刚一落,胡家森就爽快地答应了,让程琪大喜过望。程琪以前想住在进门处,图的是进出方便,但陈寅寅住靠门的上铺,程琪喜欢那床位,但程琪费尽口舌,陈寅寅都不答应,他只得作罢。可陈寅寅担心程琪日后趁他不在时将床铺换了,当着八一六全体人员的面警告程琪不要再有非分之想,除非用钱买,他老家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只讲钱。话虽如此,但陈寅寅仍不放心,便将此事报告给了年级辅导员,辅导员在路上拦住程琪,询问了事情的经过。第二天,陈寅寅想请程琪到三灶(在师范大学,食堂一般不叫食堂,而叫灶,第三食堂,就叫三灶,依次类推)吃卤排骨。师范大学食堂的卤排骨在整个省城的高校伙食中是极为有名的,尤其对体育学院的男生们有特别强大的号召力,他们到得师范大学,一是冲着漂亮妹子来的,再就是垂涎师范大学味道鲜美、肉多价廉的卤排骨。程琪当时正躬身坐在桌前剪脚趾甲,听陈寅寅说要请他吃卤排骨,便拿他那双犀利古怪的二流子眼睛瞅着陈寅寅的脸,想看出这厮一百八十度转弯的由来。陈寅寅带着讨好的气色望着程琪,生怕后者拒绝他,拂他面子似的,几乎到了恳求和点头哈腰的地步,目的就是希望程琪不要记恨他。 |
第十卷 第十三章 程琪眯缝着眼睛,干哼哼了几声,身子打摆子似的摇了几下,说:“你这副太监相,还是留给别人去审美吧,不,应该是审丑!你这神气符合很多人的审丑习惯。至于你好意嘛,免了!我也不稀罕你那床位,你把蚊帐关好,撸你那塑料管子去吧。不过,你若真心为我,嘿嘿,那还不如从了我,将床铺换了。” 陈寅寅没想到程琪还提床铺的事,脸色立即变得惨白:“我觉得还是不换的好。住得好好的,换了,又得适应一段时间,感觉怪别扭的。” 程琪说:“你别扭,我更别扭!不就是提出我的意愿吗?你不换,也没什么关系,我还是就住这里,死不了人!老子恶心的是你那些做法。”将指甲刀上的趾甲吹掉,用手指反复地揉捏着,又道,“看清楚了,我不是你那号人。你就假惺惺来请我吃什么卤排骨,我偏偏不喜欢那玩意儿!” 说罢,程琪站起来,抓住窗框边缘,一纵身跳到铺上,将自己脱得精光。陈寅寅见到程琪胯间那阳物,便露出江南人委婉害羞神色,转身爬到自己的床铺。程琪穿上篮球背心运动裤,从床下拿出篮球,在手中反反复复地拍击,确信气儿还足,便吹着口哨,摇头晃脑地出去了。 与胡家森换了床铺后,程琪便可以在床上观看运动场上发生的一切了。他还对鲁大个龙长安说:“要打球,你们在跑道拐弯那儿喊一声,就行了。我看得见你们,你们也看得见我,我的床铺就在窗边。” …… 程琪望着胡家森的脸,脑子里放电影一样闪回着跟胡家森有关的细节。 某晚熄灯前,胡家森高声询问众哥们,谁有治拉肚子的药。程琪马上开了个玩笑,说胡家森肯定是吃多了一点五灶那胖女人卖的卤猪奶头,不消化。“我真不是说笑话,那些猪奶头,哈哈!”程琪加重语气说道,说完兀自哈哈大笑不已。 “治拉肚子的药,谁有?”胡家森叫道,一张脸都被折磨得变了形。但大家都没有治拉肚子的药。过了一会儿,他闷闷地叫道:“又来了!”抓过草纸就朝厕所狂奔而去。 熄灯后,八一六照常的“青春夜话”准时开始,完后就酣睡过去,鼾声四起。 子夜时分,胡家森的肚子又开始闹腾,据他后来说,比哪一次都来得猛,如果慢几秒种,那股稀汤就得拉在裤子里了。他翻身下床,不料没踩稳窗台,一头摔了下去。好在没大碍,也没有惊醒任何一个人。他屏住呼吸,收紧肛门,拉开门,佝着身子,飞快地跑向卫生间,拖鞋在死寂的过道上发出清晰的“吧嗒吧嗒”的声响。 将肚中稀物拉干净,浑身轻松了,身子也挺直了,胡家森慢悠悠地走出厕所,用慢节奏的“吧嗒吧嗒”声,将自己送到了八一六门口。 八一六的小子们在梦中听到门猛地被关上的剧烈声响,窗户都给震得啪啪作响。紧接着,黑暗中就传来胡家森惊恐的喊声:“有小偷!” 小子们被惊醒,一个个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胡家森用屁股将门抵住,喊话的声调都变了,颤颤的:“有小偷!快!抓小偷!” 穆彪第一个跳下床:“小偷在哪里?” 这时,程琪也跳到了地板上,闹钟和旅行家也跳下了床,陈寅寅和幽灵则跪在床上:“小偷在哪里?” 朦胧中,胡家森指指幽灵的床边,那里有一团黑影,正朝床下钻去。 幽灵大骇:“在这儿!”伸脚就蹬踹,慌乱中一脚蹬在胡家森小肚子上,疼得胡家森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程琪将打火机打开,微弱的火光中,一个男子半个身子已经钻到床下。 程琪扔掉打火机,与穆彪同时扑了上去,将那男子按倒在地。 旅行家和幽灵赤着脚冲上去,大骂着朝那男子身上踢,有几脚踢在穆彪腿上,遭到穆彪一阵呵斥。 闹钟找来一截蜡烛,点上了,放在桌子上。 众人将那男子捆绑起来。 穆彪和旅行家主张狠揍那男子一顿,白打白不打。 但闹钟和陈寅寅反对,说打人总是不好的。 那男子浑身发抖,跪了下去,要各位大学生弟弟饶了他,他不是小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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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伢子 16楼 这个得顶一下,加油`1`~! ----------------------------- xie |
@棒棒儿不好耍得 38楼 恭喜LZ大作面世,强烈支持,不错呀~~!~~~~~!~! ----------------------------- xiexie ha ................ |
@tianyam07 44楼 这个名字起的不错,要好好地看一下。 ----------------------------- xiexie |
@pianjiubu1996 97楼 写的没话说,大家分享一下,给点意见。 ----------------------------- xiele |
@风y扑t面 1707楼 《地震》 易读)^整:理(版 http://www.xunlei-mz.com.cn/art_15559_2891.html . ----------------------------- 感谢整理。 |
@名声是大还是小 54楼 有点意思 ----------------------------- he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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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十四章 不是小偷? 八一六热闹起来。穆彪说,深更半夜跑到寝室里来,不是偷东西,难道专偷人? 程琪说:“你他妈的真要偷人?是不是对老子的屁眼感兴趣?来,给老子舔舔!”说着,就要解裤子。 响动惊动了其他寝室的人,他们光着膀子,纷纷跑出寝室,来到八一六寝室门外,其中就有李子蒙。但门关着,他们敲了几下,将耳朵和身子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程琪喊道:“没你们什么事,老子们在排练话剧!” 没人相信,但也没法。 李子蒙说:“真没出事?” 程琪说:“睡你的觉去吧!” 那男子说:“我被人追杀,没地方躲了,就跑上楼来,刚好见一个同学上厕所,门开着,我就进来了,心想等那几个追杀我的人走了,也等这个同学上了厕所回来,睡熟后,我再离开,没想到还是被他看见了。” 李子蒙还在门外:“出了什么事?” 程琪叫道:“说了千遍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磨鸡巴呀!” 李子蒙说:“你们在跟谁说话,审判犯人似的。我进去看看!” 幽灵不耐烦了,喊道:“你拉倒吧你,没你的事!” 穆彪飞起一脚,在烛光中划出一道线,那男子吓得身体往一边偏去,但那脚在接近他身子时收回去了:“编!继续编!” 那男子带着哭腔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程琪凑近那男子的脸,端详了好一阵子。那男子被程琪的神态吓住了,嘴一咧,竟呜呜哭了起来。 程琪骂道:“你哭丧啊!” 陈寅寅从蚊帐中探出头来,说:“你哭什么呀?影响大家睡觉。” 这话还真灵,那男子立即止住了哭声。 胡家森问:“为什么有人追杀你?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说老实话!” 那男子欲言又止。 胡家森又问:“你真杀人了?真夺人之妻了?哎呀,你说呀,急死人了!” 那人大声叫道:“我没杀人!” 幽灵又伸出腿来,欲踢那男子,但那男子身子一闪,就躲开了。 旅行家嘎嘎地笑了起来:“强奸良家妇女了?” 那男子说:“你真会开玩笑!” 穆彪一步跨上去,咬着牙齿道:“我们就是喜欢开玩笑,怎么啦?不服吗?”说罢,拳头又举了起来,吓得那男子又是躲避,又是惨叫。穆彪的拳头在空中一挥,就迅速收了回去。 胡家森问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追杀你?你为什么不报警?” 程琪厉声道:“问你正经话哪!” 那男子低下了头。 胡家森惨叫了一声:“糟了,又来了!”拉开门,按住肚子,一溜烟地冲向厕所。 这时,陈寅寅下了床。 旅行家把守着门。陈寅寅说他上厕所,便拉门出去了。其实他是去叫董刚了,后者立即通知了辅导员。 辅导员一到,李子蒙也跟着跑来了。那段时间正是李子蒙竞选校学生会 的关键时期,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落下。他一走进八一六,就拿目光责怪程琪撒谎,不然,这事由他来处理,对他的竞选将更为有利。 别的寝室的男生像被剥光了皮的兔子一样跑出来,在八一六门口跳来跳去。等他们终于明白是抓住了小偷,在擂着门大叫:“先暴打那狗日的一顿!不打他妈半个残废不罢休!”随即齐声喊道:“打死!打死!” 辅导员出来,那群男生呵斥了一顿,勒令他们立即回宿舍休息。但那群小子异常兴奋,根本无法睡觉,一俟辅导员转身进了八一六,他们立即又鬼鬼祟祟地猫着身子出来,拥在八一六门口,小声议论着。 |
第十卷 第十五章 辅导员坐在幽灵的床沿,问了几个问题,那男子都支支吾吾着。辅导员说:“今天你被抓住,碰到了我们中文系的学生,没有挨打,算你走运。要是换了其他系,不揍你个半死不活,也得揍你个鼻青脸肿,你连是谁揍了你都不知道,想申冤都找不到人。” 那男子一个劲地点头说是是是。 陈寅寅对辅导员说:“他说有人追杀他。” 辅导员本想问那男子是不是这样,但他只看了一眼那男子,没有说话。 那男子紧张地看了看辅导员,然后将脑袋耷拉着。 辅导员环顾了一下八一六,说:“时间不早了,把他交给保卫科吧。” 保卫科的人很快就来了,是董刚去请的。他们一来,就将那男子带走了,说是等天亮后,交给派出所处理。 辅导员交待了几句以后要多注意安全的话后,就走了。李子蒙说要看着程琪们全部上了床,他才回去睡觉。董刚挖苦了他几句,满脸不屑地走了。 程琪将双腿吊在床沿上,钟摆一样摆动着,对李子蒙说:“神经病!回去回去!” 李子蒙说:“胡家森还在厕所里!” 李子蒙话音刚落,胡家森就兴冲冲地冲了进来,见到李子蒙,当即便傻眼了,连声问那个小偷怎么不见了。李子蒙简单向他解释了一下辅导员和保卫科的人来过的事。这时,董刚出现在八一六的门口,对胡家森说:“赶紧上床休息,时间很晚了!”看了一眼李子蒙,用不由分说的口气说:“你也回去睡觉!”转身欲走,立即又道,“既然校学生会高高在上,那你就该做做表率。” 李子蒙冷笑了一声,从董刚身边走了过去,甩下一句话:“走着瞧!” 胡家森围着桌子转着圈,懊恼地叫道:“早知道保卫科的人要来,还不如——” 整只脑袋夹在蚊帐口的穆彪像一个没长耳朵的怪物,他接过胡家森的话说:“不如狠狠地揍那狗娘养的一顿!” 胡家森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看样子,他确实有难言之隐。我本想慢慢悠他,让他把实话说出来,现在倒好,人被领走了,我做神探的机会瞬间丢失。” 程琪点上一支香烟,说:“他不大像是小偷,世上哪有智商如此低下的小偷?他们都是在没人时撬开锁,进屋子来翻箱倒柜的。家森说得是,估计他得罪了什么人,被人追杀,慌不择路,跑到咱八楼来,恰好家森拉稀,门没关上,他就溜了进来,心想先躲躲风头再说。初听起来,好象是在说谎,但仔细分析,好象也是那么一回事。” 胡家森爬到床上,对程琪说:“去你的吧!事后诸葛亮!要不是肚子不争气,今天我这侦探这法官可就当定了。” 程琪鄙夷道:“你当法官侦探,老子就是乔丹!” 穆彪嗤了一声:“继续继续!今天就算你俩吹掉牙齿,都不犯法!” 胡家森闷了闷,然后说:“我先把话撂在这里,明天咱们得到的消息是,保卫科和派出所将那小子放了。” 幽灵像真“幽灵”一般在屋子另一端说道:“他们放人,你放屁。” 胡家森说:“恰似幽灵呼吸!” 程琪笑了笑,将烟头扔到窗外,望着它像一只似的的萤火虫一样划破黑暗,落到楼下水泥地上,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对胡家森说:“反正那小偷是你发现的,你把天都说烂了,也是你在说,拉稀拉出了屁话,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其实,你引狼入室,害得我睡眠被耽搁,你得请客,请啥呢?这样,请我到游乐场或温泉玩一次。不过,我今天倒觉得你确实都说到了点子上,预感嘛,估计准确。” 胡家森毫不客气地说:“你今天才知道啊?!”说罢,自个倒笑了起来。 结果真如胡家森所料,李子蒙在上课的时候告诉程琪,保卫科和派出所的人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而那人又一直哭哭啼啼的,就将他放了,之前还给他买了早饭。 胡家森一回到寝室,就兴奋地嚷开了:“瞧瞧,洒家预言果然准确。人虽然放走了,但问题还是值得探究的。是什么人在追杀他呢?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那些人是社会上的,还是我们学校的?是学生,还是家属?那些人为什么追到中文系宿舍大楼,发现人不见了,就善罢甘休了?他们会不会继续找他的麻烦?他们找到他之后,是一刀给捅穿了呢,还是利用他挖出更多的对手?或者拉他入伙,成了黑社会的,某一天突然想起曾在八一六被捆绑和侮辱,某天趁我们毫无防备时,冲进来把我们都给砍翻?” |
第十卷 第十六章 那时程琪正要上床,听胡家森这么一说,便走到他床下,亲昵地拍了拍他的屁股,说:“下次你拉稀的时候,他还会进来,睡在你床上,你再好好问他吧。如果那些渣滓闯进来了,老子挡了就是!” 幽灵说:“你挡什么呀挡?裤裆!” 程琪说:“老子就是用裤裆阻挡一切的!” 众人大笑。 闹钟说:“不雅!” 程琪说:“餐饮时间尚早,你闹什么钟?” 胡家森说:“我倒是希望再碰到他。” 程琪说:“那一定得先揍他一顿,哪怕他有冤屈。打人总是爽快的,也可以说,打人是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快感。” 穆彪呼应道:“这是咱们从五湖四海聚集在八一六的这几年中,禾口王王其那狗日的说得最来劲、最有男人味、最具有冲击力的一句话!” 幽灵将鞋油挤出一点,抹在皮鞋上,用一把刷子快速地擦着,说:“八一六出人才了!八一六跟着这厮,就要扬名立万了!到时候,不知道将有多少女生宿舍的代表你追我赶地跑来,要跟八一六结交成友好寝室,也不知道将有多少妹妹,被某些人给拐走,糟蹋,玷污,亵渎,出卖肉体,又出卖精神和灵魂哦。可是,那小子居然被放了!什么意思呀这是?最遗憾的是,我蹬了好几脚,居然都没击中目标,难道我腿短?你们瞅瞅,短不短?不短呀,怎么就踢不到那小子呢?每次都差那一小截!不过,现在想来,还真有点后怕,为啥?你们说为啥?那小子就窝在我身边呀,要是他用刀子来这么一下——”他用皮鞋做刀子,横在脖子上,做出一抹的动作来,“我就跟你们永远拜拜了。” 胡家森笑道:“对呀,那样子长得就很拜拜!” …… 胡家森的尸体被抬走了。 程琪龙长安鲁大个三人背靠背地坐着,谁也不说一句话。 程琪将头深深地低垂下去,泪水从眼里滚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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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挤牙膏 135楼 故事的中心才展开!我看估计得一个月能更新完成!楼主你给点力吧!能多写出个字!咱不都不打标点符号! ----------------------------- hai zao |
@一个女孩子回去 190楼 感激涕零,谢谢楼主的好贴 ----------------------------- xie |
问候七少爷。。。。。 |
@龙七少爷 1719楼 不错 ----------------------------- 问候七少爷! |
@棒棒儿不好耍得 1713楼 LZjiayou~~~~!!!!!!~!~!~~~ ----------------------------- zai a |
@棒棒儿不好耍得 1711楼 ding~~!~ ----------------------------- 远握!!!!!!!!! |
第十一卷 第一章 程琪将手中的矿泉水瓶子猛地砸到地上,仰天狂吼:“受不了啦!隔离吧!都隔离吧!” 响声和叫喊声惊动了很多人,他们纷纷停下活计,先惊疑地瞪大了眼睛,后又带着鄙薄的神色与身边的人不时交谈几句。程琪见自己被人指指点点,当即便站起来,一脸怒气地跑开了。鲁大个和龙长安像尾巴似的拖在程琪屁股后面。 有人说;“这子怕是毁了!”这人长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苹果脸,一双黄得透明的眼睛,额头狭窄、倾斜,嘴唇薄,嘴形极似两扇半张着的蚌壳,鼻子又长又直,鼻孔里探出几根灰白的、看起来脏兮兮的鼻毛,下巴很长,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明,坚定,有主见。 旁边一人停下来,将一把长柄铁锹拄在地上,双臂交叉着放在木柄上,一条腿收起来,靠在另一条腿的踝关节上,道:“何以见得?” “这小子多半是属于闷骚型人格的人!灾难的打击,好象对他都没任何作用和意义,他的表现似乎也说明了他有超过常人的、无可怀疑的承受能力,发点疯,一声怒吼,张狂,暴戾,符合年轻人狂野、好张扬、好激情四溢的性格特点。但那是假象!因为他把真实的感受和想法全都压制在了肚子里,无人能洞悉。”长着苹果脸的男人说。 旁边那人道:“就是城府深嘛。” “苹果脸”深沉地点了点头,道:“对,有那么一点意思,但也不完全是。对于小子来说,城府还谈不上,他也不需要什么城府。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会居住在城府之中。我讲的是天生的性格,或者在某个环境中长期被压抑或过于隐忍而形成的性格特点,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平静得出奇,即使你有火眼金睛,也不容易——” 第三个男人性子急,“苹果脸”话音未落,他就喊道:“那小子是疯了,还是快死了,你一两句话不就说完了吗?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苹果脸”鄙夷地看了看这个颧骨高耸、嘴唇厚实、耳朵大而薄的男子,冷冷地说:“你着啥急呀?如果全天下的人都像你,火急火燎,头脑简单,一句话就把人事说穿了,咱们不就生活在大同世界里了吗?那还要大学做什么?你得有耐心,多动动脑筋,多琢磨琢磨。那小子死不了,他好着呢,但他此刻一定突然意识到活着比死了要难受得多。他所有外在的表现都在表明他是个不屑于肤浅的悲欢的人,可惜他没有坚持住,只有吼叫咆哮,才好过。我说他是闷骚型的人,就是他强劲的外在表现形式,暂时,或者很持久地掩饰了他内在的脆弱、怯懦,绝望。过于外向和过于含蓄,都属于闷骚型人格。事实上,那些看起来极为自负的人,内心比谁都自卑。再举个例子,一个总在别人面前强调自己从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极其爷们的男人,其实是个十足的斤斤计较的人,甚至接近小人。闷骚的一切形式存在于人的骨头里,与‘茧人’无二,详细点说,他们隐蔽得很深,总在暗处瞄着明处,但他们却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或计谋,往往伤害了他人,又不利于自己,最终作茧自缚!” 那男子不服:“那个小子就这样被你一眼看穿,几句屁话给说穿了?” “苹果脸”傲慢而坚决地摇了摇头:“你不能这么理解我的话。我可是什么也没看穿,虽然那小子在闷骚型人群,属于浅层次的那号人,他还年轻,一张白纸嘛。正因为诸多人事无法一眼看穿,那就需要思索和研究。再说那小子,他已到了不爆发则已,一旦爆发,就将迅速毁灭的地步” 一个妇人道:“你是做什么的?讲起来话来一套一套的,该不会是这学校里的老师吧?” “苹果脸”反问道:“身份很重要吗?” 那个嘴唇厚颧骨高耳朵大的男人说:“当然重要,这可是个讲面子讲地位讲身份的金钱社会。人家知道了你的身份,就知道用哪种方式对待你,特讲究。不大讲究身份的都是什么人呢?说句得罪人的话,就是没地位的人,比如,穷人啦,没本事的人啦等等。” “苹果脸”微微一笑:“这也是闷骚型人格的表现。咱们这民族,大多是闷骚型的人,都在一个文化衣钵里舔舔尝尝的群体嘛。我们,包括死去的,甚至即将降临人世的,还有更多的从不思考问题,过得平淡无味的人,高高在上的人,最下贱的人,他们都闷着性子,在算计,跟踪,怀疑,猜忌,暗示,利用,扼杀,郁闷,冷漠,沉默,深沉,神经质,郁郁寡欢,忍辱负重,自取其辱和在别人的脸色、口水、言辞和互相攀比中挣扎,带着强烈的悲剧却不悲壮的色彩,在利他主义的幌子下,自私而卑微地苟活着,最后极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地死去。就是这样,各闷骚们。” |
第十一卷 第十二章 闷热使人四体乏力,情绪焦躁,而活总是干不完的,于是就要歇息,如果歇息中却无法入睡,只好胡思乱想,这样一来,便更加烦躁焦虑。因此,当有人不停地地聒噪,他们不去责骂,相反,他们往往在好奇中围拢了过来,听聒噪者讲话。他们中的一部分除了是大学生之外,其余的都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他们来自于各地,操着不同的方言,做了志愿者。当他们听到“闷骚”这个词汇时,就直接联想到男女生殖器和性行为,立即来了兴趣,尽管他们理解能力不够,肚中叱骂讲话者故弄玄虚,但他们还是听了下去。那群大学生却听得入迷了。后来,他们说,念了那么久的大学,像现在如此专心听讲,理解能力转眼就上了一个新台阶的时候少得可怜。你不是老师,这里不是教室,我们不是你的学生,却对你讲的内容如此感兴趣,很轻松,很愉快,很乐于思考。 “苹果脸”说:“是啊,懒于思索,没有思想,心灵极端不自由一代,或几代,甚至几十代人,确实是悲哀!当一批批不善于思索、不会思索、不屑于思索的人走上讲台,后果会怎样?时下,我看不出我们的大学有思想者的背影和良知,更看不出在金钱和财物的诱惑下,会有思想的光芒。” 一个学生说:“说那些没用,思想与现实人生和我们,没有关系。” “苹果脸”眼中闪过一道愤怒和失望的阴影,他硬梆梆地说:“你真这么想?”立即又将阴冷和愤怒的目光转向另外几个学生,“你们赞成这个同学的想法吗?” 那个学生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我真这么想,因为现实永远是现实!无论是念书,还是谈恋爱,都不能脱离现实。” 其他几个大学生志愿者点了点头。 “苹果脸”道:“那你们为什么对我刚才讲的那些东西又如此感兴趣呢?” 那个大学生说:“你讲得很酷,听起来舒服,尽管,我们的老师也会这么讲,而且比你讲得还好。现在我们可是闷得慌呀,又找不到解脱的法子,但你突然来这么一着,就缓解了我们的焦躁情绪。但你太迂腐,如果你是老师,我们不会买你的账,除非你让我们过关。” “苹果脸”阴冷的脸上滚过一堆乌云,鼻孔使劲地翕张着:“你对你说的话负责吗?”他紧紧地盯着那男生越来越现实的眼色。 “为什么要负责?凭什么得负责?又怎么负责?要负责到哪个程度?谁对谁负责?责任心值几分钱呀?”那个大学生伸出极长的下巴,振振有辞地说,“如果没地震,一切都不会有多大的改变。你所指的负责是一种愚蠢而又过时的行为,在年轻人看来,太笑话啦。” “你继续说。”那人道。 “没了!”那个年轻人突然掐断了话头。 “苹果脸”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突然变得慵懒起来。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沉着地说:“你话没说完,而留了半句话,不说。这是闷骚型人格的另外一个重要特征。我又迂腐了,让这几位年轻的朋友取笑了。大家不在意的话,我把这个同学的话补充完整,他的意思是,即使发生了这场地震,死了人,也仅仅是在抗震救灾所限定的时间段里,人们才互相关爱,承担责任,但那是暂时的,很快,一切都会恢复原样,没有谁会对谁负责,按照最时新的话来说,是谁跟谁呀。”他对那个大学生微微一笑,“能够看到这一步,不容易。” 那年轻人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很大,看了看周围的人,说:“我真没你那么想,真的。我没说谎,不要以为我们这一代人除了自私和说谎,什么都不会。你是根据你自己的猜测,以你的逻辑来理解我的话,显然你误会我了,说大一点,你误解了年轻人。” “苹果脸”站起来,双手在脸上摩挲了几下,做出要忙活的样子,嘴上却道:“看来,我是一个不中用的老朽,被人耻笑和厌恶。人老了,就有了被唾弃或被无限制吹捧的两个极端:一个老而无用,一个老而弥坚,或者因为‘胡子’很长,几个很老,做了年轻人的导师,随时随地倚老卖老。我属于前一种,老而无用型。这是命,不认不行,幸好人人都是这命,谁也逃脱不了。只是问题不能就这么完了,我们得思索思索。一代过于现实、市侩、自私和青春期提前或性早熟的人,可能比实际年龄老得更快,老年景况会更加凄凉,会死得更难看。遗憾的是,他们年轻时并不懂得和珍惜青春,包括心境和所得,反而不加节制地挥霍那些心境,贪婪无比。真正的年轻,是快乐、利他主义和诚实的产物。” 没有人回答他。恰在这时,又有几车物资运来,师范大学指挥部利用高音喇叭里通知各区域的志愿者,立即妥善处理这批物资。 那个侃侃而谈的人很快就被人群和漫天尘土淹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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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伢子 1726楼 ding ----------------------------- wenhao xiao liu............... |
@六伢子 1727楼 上民族高度~~!!~!~!!1111 ----------------------------- hehye ,eheh |
@龙七少爷 1728楼 辛苦了。 ----------------------------- 不辛苦哦,呵呵,问好七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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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地幸福 1739楼 再顶顶 ----------------------------- 问好吉川小弟!! |
@海子地幸福 1740楼 大哥,《地震》什么时候出书啊??? ----------------------------- 还说不准,估计在今年下半年去了,前面还有一个小说集或散文集要先出。刚出的那个诗集《深处》我抽个时间寄一本给你,赠送的哈。写诗读诗的人的心干净,这个我很看重。预祝新春吉祥! |
@海子地幸福 1743楼 嗯,先谢谢大哥了。散文集和《地震》出书的时候可以私信我吗? ----------------------------- 行,到时候私信你嘛。不过,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早着呢。你一边好好写诗,一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哈。 |
更正: 上面“第十一卷 第十二章”应为“第十一卷 第二章”。 |
第十一卷 第三章 程琪疯了的消息在师范大学及其周边地区传开了,但人们普遍对此反应平淡。在他们看来,一个人疯了,比起成千上万的死人,实在不值得一提。之所以有人对此叨唠个不停,大抵就是因为那是一个年轻大学生而已。眼下事情太多太杂,千头万绪,人们怎么会因一个年轻人疯了而分心呢? 董刚得知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一个在地震中失去爱情的男生。他对几个同学说:“在抗震救灾时期出一个疯子,是个别现象。我相信他会在新的生活中,找到新的爱情。” 一个女生兴许是想起了自己那场刻骨铭心的爱情的失败,说:“现在能为爱情而发疯的男人不多了,简直就是稀世珍品!我要为这个爱情疯子祝福,希望他早日康复!” 另外一个女生说:“我倒不觉得他有多么伟大,即使因为爱情。伟大行为的背后,不一定都有伟大的动机。” 董刚望着她们布满汗水的脸,用一种她们听来很怪异的腔调说道:“你们能不能不提写作老师的话?” 第三个女生用手撩了撩头发,将它们别在耳朵背后,反问道:“那你这话,又算什么呢?有意思吗?” 这时,辅导员路过董刚等人的“志愿者部落”(这名字是董刚和几个女生憋了一晚上才想出来的名字),听到他们的谈话,便走过来,问道:“哪个老师的话不算什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不妨说出来,我给大家参考参考。” 董刚急忙道:“瞎聊而已,不涉及任何一个老师。” 那个受到感动的女生撇了撇嘴,说:“我们都是疯子。” 辅导员说:“你们今天显得很特别,与往常大不一样嘛。出什么事了?” 董刚说:“还有比地震更大的事吗?地震大家都挺过来了,其他的事情,不值一提。” 辅导员满意地点点头,一只手撑在滚圆的腰胯之间,一只手在学生们眼前指来点去:“对!就是要有这种心理准备和认识。我们面对的不单单是地震,还有地震在我们精神上思想上的灵魂方面的震动和伤害。这个过程很漫长,很艰苦,要解决问题,同样艰难,但我相信,有班长在,大家的力气都往一处使,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董刚被辅导员的一席话感动了,他立即做出一个班长应有的姿态,说:“我向辅导员保证,我一定带领我们班,做好志愿工作,绝不给中文系丢脸。” 辅导员赞许地点了点头,微笑者拍拍了董刚的后背,叮嘱了几句,便告辞了。 董刚目送辅导员离开后,对女生们说:“幸好他只听到一半,不然就不好办了。背地里坏老师,不好。” 一个女生道:“你承认你是坏写作老师了?” 董刚赶紧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在一张货物领取登记卡上签了字,叮嘱了领取生活用品的两个伤员几句,回头对那个女生说,“使用词汇是很讲究的,关键要看咱们从哪个角度去理解。我本身并不对某个老师有成见和抵触情绪,只是写作老师嘛,没几个人喜欢他,有人状都告到学校去了,说他的某些观点很成问题,有误导学生的嫌疑。” 另一个女生说:“我看你说反了吧,喜欢他的人占了九成。” 那个还在被那个疯了的男生感动的女生吃惊地叫道:“告状?出于什么目的告状?能告到他吗?他哪点不对劲了?就他那些言语?动不动就打小报告,锣鼓喧天去告状,那不是小人所为吗?大学不就成了特高课了?” 董刚笑眯眯地指着她,摇着手指,就跟在跳舞似的说:“你们瞧瞧,她说的什么话!反映情况,报告报告,提提意见,可是值得大力提倡的呀,是民主意识,怎么反倒成了小人和特高课了?你想得太多,心态不阳光。唉,你们受他的影响太深。” 一个刚刚为几个新来的志愿者讲解完毕志愿者应该具备的素质,应该掌握的基本技能的男生,拉着脸走过来,对几个人抱了抱拳:“拜托诸位,能不能谈点别的?” 那个受感动的女生道:“这个提议好。大家猜猜,那个瞬间在学校成了名人,为爱情而疯的男生是哪个系的?如果是中文系的,那他是谁?” |
第十一卷 第四章 那个男生道:“你怎么知道那小子是为爱情而癫狂的?” 那个女生指着董刚说:“董班座说的!” 另一个女生说:“他瞎猜的。” 那个男生说:“我怎么老觉得那人就是禾口王王其呢?” 董刚立即表示反对,用一只空矿泉水瓶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敲着屁股:“在中文系,不管哪个男生因爱而发疯,我都深信不疑,唯独程琪不可能。你们用脑子想想,他会对爱情忠贞?他肯为女友发疯?没有理由嘛!” 那个受到感动的女生说:“禾口王王其虽然不大讲究身份和形象,说话粗野,但也不至于就真的是二流子,你们见过真正的二流子吗?这样的话说出去,也是丢中文系的的脸,我觉得还是尊重别人的生活习性为好,不要动不动就给人下结论,一切都在变化当中。” 董刚受刺,极力按捺住不快,笑着说:“先澄清一下,我可没给谁下结论,与禾口王王其也没有任何私人恩怨。” 那个男生做出一副深沉的样子道:“我思前想后,琢磨良久,又觉得——,怎么说呢?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程琪,即使他不流里流气,只是我行我素而已。万一那疯子不幸就是他,我也不至于惊诧莫名,但他怎么也不至于病态到成为疯子的地步呀?” 董刚道:“我也这么琢磨过。但大学生活中出现了疯子,还是算一件事的,但我十分不希望晚报的记者在场,他们得到这个消息,可就完了。现在正值抗震救灾的关键时期,具有负面影响,家丑性质的事情,绝对不能在报纸和电视台被报道。我们应该有这样的意识和素质,也是对抗震救灾最好的支持。” 一个从露天电影广场办事回来的女生,一个劲地嚷渴死了。董刚递给她一瓶水,她一口气就喝了大半瓶。 那个深沉的男生在一边望着她喝水,想看到她被呛的情景,一边打趣道:“温柔点,要注意淑女形象。你自己好生瞅瞅,即使不吃荤,只喝水,也还是沈殿霞第二。” 那女生用手背抹了抹嘴,说:“闭了你臭嘴吧!”却并不看那男生,而是对董刚道,“刚才我在电影广场那边听人说,有个同学在体育场那边发疯来着。” 董刚道:“看来,真要成焦点新闻了。” 那女生还要喝水,却又担心自己真的是只喝水也要长膘的那类型人,便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深沉男生,说:“可不是嘛,都在议论呢。依我看,还不如被震死了省事,疯了多可怜啊。如果我成了疯子,事先就喝敌敌畏,吞老鼠药。” 那深沉男生说:“你死了真不如疯了好!” 那女生骂道:“你吃狗屎长大的!讨厌!” 董刚等人笑了起来。 那深沉男生说:“你疯了,就是苗条女郎,是模特材料!” 那女生小跳几步,又左右转动,牵着衣服,原地来回转了一圈,大声嚷嚷道:“我胖吗?只要是人,长有眼睛的人,会说我胖吗?” 大家都说,你不胖。 那女生对那深沉男生说:“大家说的疯子大概就是你吧!你装深沉是出了名的,今天却也肤浅起来了,不疯才怪。装的,永远是装着,因此就是假的!” 那深沉男生不说话了,果然拿一双深沉的眼睛死死地瞅着那女生。刚才那几个女生领教过他目光,朝他嚷嚷过,而今她也受不了,小跳过去,抡起小拳头就在那深沉男生身上打着,那男生一动不动,像一个活死人,她就没辙了。 突然,那女生撞了鬼一般叫道:“哇噻,有眉目了。我刚才看到军队开进来了,荷枪实弹,说是加大抗震救灾的力度,可禾口王王其挺起胸口就朝他们撞去,幸好被李子蒙他们拉开了。” 那个受到感动的女生脸唰地变得惨白:“莫非那个疯子……天啦,居然是他?” 那女生还想喝水,董刚又给了她一瓶水,她喝了两口,说:“疯子我见过很多,禾口王王其不像是疯了,只是有点神经质,被什么事情给弄得不正常了。” 董刚冷冷一笑,意味深长地瞟了众人几眼:“心理不正常,神经质了,发展到严重地步,不是疯子又是什么呢?” |
第十一卷 第五章 那深沉男生嘘了一口气,做出深思熟虑的样子,说:“果然是按我的思路在发展。刚才我说什么来着,那个疯子,就是禾口王王其,没错,就是他。这年代,常干出格之事,将装疯说成是个性,假时尚假潮流假现代的人遍地都是,用脚趾一抓,就是一大把。而靠个性和才能活的,就只要禾口王王其了。但他小子可是从不装逼装傻装疯的,他不该成为疯子呀。当然,换个角度,他确实是个疯子,跟写作老师一样,癫狂。” 董刚不屑地对深沉男生说道:“看来女生对你的评价很准确,你这人就是爱装深沉,好象真的满腹心经纶、满脑子思想似的。而且你也没必要提写作老师,即使程琪真疯了,也只是他出了问题而已,没什么了不得,更与写作老师发癫不发癫没丝毫关系。” 深沉男生说:“是我发癫了,你该满意了吧!”自此,他再也没搭一句话。 董刚见自己的话有了效果,心里美得不行。过了一会儿,他对女生们说:“疯子之事,会不会被李子蒙捅到校园之声,晚报和电视台呢?现在,校园之声成了他私家财产了,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可不行,学校应该严加管束,要是等到他们做出出格之事,才想到挽回损失,可就晚了。” 那喝水的女生说:“你管得了咱们班的天和地,还能管得了人家学生会?拉倒吧你!他们可是学校重点的培养群体,新新官僚哎。” 那个受感动的女生说:“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人!校园之声广播站成绩斐然,学校应该支持才对。” 董刚说:“成绩斐然?斐然在哪?是他们自吹,还是领导说的?领导不发话,一切枉然。况且,校团委就比学生会干得出色得多,他们扎在死人堆里与死人打交道,哪像学生会,就叽里呱啦全来虚的,铁喇叭肉喇叭一起吼,耳朵都给吼穿了。” 喝水的女生说:“分工不同而已。” “幼稚!”董刚道。 那个受感动的女生说:“你们成熟,稳重,老练,了不得。你们斗吧,斗死了我们负责将你们埋了。” 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女生说:“就是呀,赶拿工资的干部还差得远,就来劲了,争来斗去,尔虞我诈的,真把自己当人材了,其实算什么呀。” 董刚接待完几个前来报名的志愿者,将他们分派给几个女生后,就坐在那个深沉男生身边,喃喃自语道:“不管谁是疯子,只要跟地震和学校有关系,就不能声张出去。” 深沉男生忙里偷闲地捧着一部厚厚的小说看着,没理会董刚。 董刚偏着脑袋,用手翻了翻那书的封面,原来是略萨的《城市与狗》。他嘀咕道:“我还没看过这小说,但略萨此人,我还是知道的。还有马尔克斯,里维拉等拉丁美洲的杰出作家。改天我也去图书馆借来看看。” 见深沉男生不搭理自己,董刚便望着行人,想,那疯子是谁?他为什么发疯? 余震再次袭来的时候,程琪鲁大个龙长安正在前校门外吃火锅。 商贩,食客,各自镇定地忙着,站着,坐着。余震每天都在发生,震级时大时小,人们都已习惯。 幽灵突然冒了出来,走到程琪旁边,没经后者同意,就从临桌挪来一把竹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下,高声叫老板拿一副碗筷来。 程琪刚才那一通歇斯底里的发泄,幽灵也是看见了的,现在闷着脑袋吃火锅,大抵也是发泄的一种方式。刚才那个侃侃而谈的人,幽灵也认真听了他讲的话。在他看来,不管是程琪的吼叫,还是那人的健谈,都是一种发泄。现在,他也需要发泄,但他饿得发慌,得先解决肚子问题。 程琪一把抓住幽灵的肩膀,眼光唰地甩到他脸上,仿佛上面生着一块长着白毛绿毛、巨大而漆黑的、成熟得发黑的、毛孔粗大、长着几根颀长灰毛的桑葚般的胎记。幽灵脸上确实有一块不大明显的痕迹,仔细看去,不过是一块不小心弄上去的污渍。程琪想将那污渍揩去,幽灵一巴掌将他手打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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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第五章 程琪说:“我替你弄干净了脸,你还不领情。真是一个幽灵,几天都见不到你的影子,周老师每次见到我,都要问你跑哪里去了,我说我怎么知道那狗杂种是死是活。周老师说,他没死,地震后那晚上我还看见他,但一转眼就不见人了。” 幽灵将一大块火腿放进嘴里,哈哧哈哧地嚼了几下,就迅速吞下了,说:“你什么记性!我不是在足球场上见过你吗?” 程琪猛地拍了下额头,道:“对对,是见过你。后来你蹿哪儿去了?周老师那天在统计活着的同学的数目。” “他把我归到死人那边去了?” “他不是见过你吗?但你神出鬼没,他显然着急了。” “你废话多。老子先吃点东西!” 程琪将鲁大个和龙长安介绍了一下,幽灵头也不抬,说:“经常看你们比赛,都是篮球高手,还用介绍?” 这话鲁大个和龙长安喜欢听,两人将杯子倒满啤酒,站起来,说一定要敬幽灵一杯。 幽灵一边说:“何必客气!”一边放下筷子,拿起面前的杯子,“屁股一抬,端酒重来!你们要是再那么站着,就得再罚一杯!” 程琪道:“你少来!我两个兄弟也是看得起你,你别在老子跟前装大!” 幽灵说:“哪敢!” 鲁大个龙长安坐下了,幽灵一一与他们将酒杯碰了,仰脖一饮而尽。 鲁大个又在每个人面前的杯中倒满了啤酒。 幽灵看了看四周,道:“人都快死光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出来吃东西,饿死鬼投的胎。这些做生意的,地震才几天哪,就惦记着赚钱了,他们这架势,想不发财都难!” 龙长安说,刚才他也这么疑惑来着。 鲁大个说,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老大吼天吼天,难道是想吃火锅?他怎么知道火锅生意开张了? 程琪拿起杯子,说:“为咱们还活着,还能吃他妈的火锅,喝这潲水般的啤酒,干了!” 三个人齐声响应,将满杯黄亮亮的液体倒进了肚子里。 程琪环顾了一下四周,吃东西的人真不少,便说:“你们刚才那些话,显然是少见多怪,缺乏思考的能耐。” 幽灵打断他:“刚才你走后,有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大讲特讲了一通现在的大学生不会思考,没有思想的问题,你们真是一个窝里出来的。不过,他可没说你一句中听的。” 鲁大个问:“他说老大什么了?” 幽灵说:“真想听?” 程琪说:“八一六就算你爱摆谱。有屁赶紧放!” 幽灵说:“他说你是一个典型的闷骚!” 程琪鲁大个龙长安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程琪将酒杯在手中熟练地转动着,另一只手夹着香烟,一会儿将香烟送到嘴中,潇洒地吧一口,一会儿将手臂放在膝盖上,食指轻轻地弹着烟灰。 三个人不明白程琪在想什么,便大叫吃菜吃菜。 程琪笑了笑,咬牙切齿地道:“放他妈的狗屁!” 龙长安说:“对,放狗屁!” 鲁大个说:“不对,是他妈的狗屁!” 幽灵道:“他妈的狗屁放得真臭!” 程琪啪地吐出口中的香烟,说:“但他的屁射中了目标,他说得对极了!” 幽灵嘎嘎大笑:“我也是这么想的!”忽然想起什么,“学校盛传有人疯了,是谁?” 鲁大个问道:“谁疯了?” 龙长安对鲁大个道:“他不也是在问谁疯了吗?” 幽灵道:“都一个劲地说是我们学校的,大喊受不了了,还冲撞军队,在学校狂奔。” 程琪将筷子猛地拍在桌子上,仰脖就是一阵开怀大笑,笑得浑身每个关节都跟练过童子功一般柔软了,每块肌肉都抖擞起来了,才说:“还用说吗?我知道那疯子是谁。” 幽灵瞥了瞥程琪,后者笑而不答。 龙长安和鲁大个恍然大悟,却都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鲁大个忿忿然地说:“说老大成了疯子,那简直没长脑子的人说的。” 幽灵仍然不明白。 |
更正: 上一楼的“第十一卷 第五章”应为“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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