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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我的北美雇佣兵生涯》(长篇原创)[第9页]

作者:healsonye
首页 上一页[8] 本页[9] 下一页[10] 尾页[7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十四、出尔反尔(一)(1)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边沉吟,边把老怪往床内推了一把,腾出空间,鞋也没脱一屁股躺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少年,这几天愁什么呢?一副思想者的模样。”
    “小虎,还记得我们讨论过,有关男人一生的追求么?”老怪过了好半晌才开腔。
    “啥追求?没啥印象了。”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男人的追求,无外乎四种,金钱、女人、权力和名誉。”老怪缓缓说道。
    “噢,我记起了,那晚在旅店你说过,满有理的,我小虎认了,我喜欢金钱和美女,至于名誉和权力嘛,感觉没啥用处,更谈不上追求。”
    “呵呵,金钱,其实是求生存;女人,求的是欲望。生存与欲望,可以概括为物质和生理两个方面,是男人最基本的生活需要,这是男人追求的初级阶段。”
    “哦,追求还有初级高级之分呀?”
    “那当然,所谓‘饱暖思淫欲’,没有温饱,哪来淫欲?金钱是维系最基本的生活需要,因此是最低级别的追求。”
    我摸出包香烟,为老怪点上一支,笑道:“我小虎不但求财,还追求美女,看来已上升一个档次,对吧?”
    “金钱与女人,都属于初级阶段,代表男人对生存和欲望的追求,而权力的向往,则概括初级阶段的所有内容,那才是真正的上一个台阶。”
    “权力能代表生存和欲望?那岂不是‘生育’?”我吐着烟圈傻傻笑道。
    “呵呵,你瞎掰什么?对权力追求,与金钱和女人的追求截然不同,其难度更高,更需要智慧。权力好比一座金字塔,每上一个台阶都要踩踏下面的人,能真正爬到塔尖的人并不多,其过程充满着看不到的血腥。然而,一旦拥有权力,金钱和女人就自然送上门来,想挡也挡不住,这就是权力的神奇,也是为什么我把它归为男人追求的中级阶段的原因。”
    “有权就有钱?有权就有女人?老怪,这合理吗?”我想了好一会,以当年的智商,老感觉it doesn’t make sense。
    “小虎,看来你还是太单纯,对这个世界,你依然没看清楚,尽管权力在不同的国度会发挥不同的作用,但在我们伟大的祖国,我坚信它代表着神奇的力量。像我们这样,用体力甚至生命来换取金钱,那是最低等的,能换到十万美元,那是顶天了;用学识用智慧换取金钱,当个白领甚至当个老板,一生顶多换到百万美元;但如果用权力来换取金钱,那可是不费吹灰之力,百万美元或许仅是个零头——权力呀,只要你掌握它,玩转它,必定乐此不疲,受益无穷……”老怪盯着手中的香烟,自顾自说着,像是对我说话,也像是对他自己说话,眼神中散发着离散的光芒,让人摸不到焦点。
    “老怪,这权力的追求,我还是很模糊,把它归放在金钱和女人的追求之上,说实在的我还是想不通,这点看来还是先放一下,咱们来谈谈荣誉吧,对荣誉的追求,那应该又属于哪一阶段呢?”当时的小虎还真对权力的作用将信将疑,归在男人追求的中级阶段,我始终不认同,岂知后来发生的故事,却让人不得不叹服老怪的前瞻,在那神奇的国度,原来权力的作用可以无限放大,大得可以把真变成假,把谎言变为事实,甚至可以主宰生死,至于金钱和女人,在权力面前根本不值一哂。但那是后来的故事,如果,如果真有第三部,小虎愿意把那一段段血泪史写出来,以鸣不平,以正视听。
    “荣誉,荣誉,男人追求荣誉,那说明他已经进入最高级的境界,”老怪深深地吸了口烟,在肺内酝酿好一会,才慢慢舒出,“金钱、女人、权力都得到了,那一个人的寄托就只有荣誉,也只有荣誉,可以流传千古。每个人都是人间的匆匆过客,即使拥有无限权力,最终难免入土为安,而只有荣誉可以流芳百世。当这一生要拥有的一切都拥有过了,自然想到过世后能在人间留下点什么,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要做到这一点,却实属不易,说不好还会遗臭万年。这个最高境界,并不是有权就能办得到、办得好的……”
    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倚在一边,绕在烟雾之中,脑海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感觉像捉到什么,一下子,又让它逃开了。老怪论中的男人四大追求要一一实现还真不容易,单是老怪认为的最原始阶段的金钱,就让不少人耗尽一生苦苦追求。金钱,怎样才算到手,感觉像永无止境,有了十万想百万,有了百万想千万,永远不能满足,或许只有入土之日,才是大彻大悟之时。
    “老怪,这几天你老是神不守舍的,不会是在研究这男人四大追求吧?”一支烟烧完,我的迷惘告一段落,这才想起溜进老怪的房间,目的是来开解他,探探老怪那深邃的眼神背后,究竟在愁些什么。
    “我打算回国。”
    “什么?咳……咳……你说什么?”
    “我想回国。”老怪这回说得很坚定。
    老实说,回国,不但老怪在想,谁不想呢?我们的根都在大陆,父母兄弟、亲朋好友都在国内,我们总有一天得回去,但千辛万苦才出来,况且这边风景虽说不上独好,但与国内相比,那说是天堂与人间的差别绝不为过,只是语言、文化上确实有不少差异,但综合来说,那是国内无法比拟的。退一万步说,即使回去,最好还是在国外混一个身份再说,起码方便今后走出国门。而这么快就回去,于情于理都很难说得通。
    “这里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想回去呢?”这个问题,我几乎是冲口而出的。
    “几天前我打了个电话回国,原来林部长已官复原位,所有以前的手足通通得以平反,重新整编到林部旗下,据了解,林部北京的老爷子身体康复了,比中风前还精神,所有在他生病期间搞风搞雨的牛鬼蛇神,通通给他狠狠打掉,老爷子把几个得意门生安排进京,巩固他在北京的实力,现在他的嫡系牛气冲天,正是大展拳脚之时。林部很器重我,以前他就计划把我提拔上去,只可惜上次出了波折。这趟他再次出山,力邀我加盟,并把一实权位置虚位以待,说是等我回去掌舵。小虎,权力的魅力我说不清楚,但若你问我好什么,我告诉你,我好的就是掌权,有了权力,何愁没有金钱美女,还用呆在这里用生命打打杀杀换取金钱?”
    我揣摩着老怪的话,体会个中味道,尽管当今这是连孩提们都明白的道理,但在当年,那是相当超前的思想,那时的小虎依然懵懵懂懂,处在半明不白之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还没想好,但当然要拿了钱再走,辛辛苦苦打遍加拿大,总不能两手空空回去。小虎,兄弟中我最器重的就是你,怎么样,跟我回去一起打拼天下吧?”老怪拍着我的大腿。
    “谢谢你看得起我,老怪,老实说北美的确不适合我,要语言没语言,要文化没文化,但是,没混到点成绩,我不敢回去,也不想回去,国内的生活我也厌倦了,要回去我也想先混一个身份,如果可以选择,我倒是想到香港发展,那边经济不错,而且还是华人的天下,语言文化方面不成问题,况且离国门近,想什么时候回去,游趟泳就行了……”
    “你说得也在理,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无论是回国还是到香港,我觉得吴老板这条线值得考虑,希望一切顺利,大家都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说完,老怪的焦点再次涣散……
    十四、出尔反尔(一)(2)

    热闹而喧哗的春节过去了,一切又恢复当初,该办的事情要办了。战友们现在最关心的是奖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华人社团承诺的奖金。
    然而,我们的直接领导人,杨大帝,却在春节期间飞到美国度假了,一去杳无音信,缺少这个中间人,大圈的代表只能直接向华人总商会催促奖金的事宜,希望他们尽快落实。
    经过多次的交涉,左等右等,终于在元宵过后的一周,等来了总商会的答复:奖金终于安排妥当,后天在恒福酒楼派发。消息转来,战友们欢天喜地——艰苦时期终于熬过头了,扬眉吐气的日子即将到来,这是人生的转折点,或许从此之后,大家就可以结束戎马生涯,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那天离指定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所有的大圈战友已经汇聚在恒福酒楼,整个宴会厅早已包下,等待着“抱得美元归”的时刻,大伙欢声笑语,喜庆一堂,谈论着怎样分配即将到手的十万美元,怎样挥霍未来幸福美满的生活。我也在盘算着钱到手后,应在加国游玩还是跟老怪一道去香港,而身边的小美人又有什么打算呢?
    大约中午时分,华人商会的代表进场了,除了我们熟悉的谢会长之外,还有一个像秘书的小伙子,穿着一套高档西服,手提一个密码箱,两人四周,还跟着六个黑衣保镖,果然大阵仗。
    大家看到那个密码箱都乐了,喜上眉梢。谢会长上台说了些恭祝的话语,并告知吃过海鲜大餐后再发奖金,总之钱都拿来了,也不急于一时,整个宴会厅内马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唯有身边的老怪,依然苦着脸,若有所思。
    “老怪,奖金要到手了,还苦瓜一样面口呀?不会还在想那男人的追求论吧?”我贴着老怪耳朵逗他。
    “去去去,哪有那么多想头……小虎,我问你,美元有五百元大钞吗?”老怪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这个……应该没有吧,现在美金见多了,好像最大就一百元吧,五百元大钞?谁用得上?”
    “最大一百元……嗯,我们这里五十多个兄弟,每人十万美元,要五百多万,即便全是百元大钞,也要五万多张钞票,小虎,你觉得那个密码箱可以放得下多少张钞票?”老怪盯着那个秘书的密码箱,小声问道。
    我一听,背脊立即凉了,这段时间接触美钞多了,一万美元有多大叠,心中有数,即使是新钞,那个密码箱顶多也就放得下一百多万美元,再多怎么也塞不下,看来,今天的事还有变数。
    我有点坐不住了,正要起来向旁桌的陈明宇商讨,但老怪却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按在座位上……
    十四、出尔反尔(二)
    我不解地看着老怪,而老怪却摸着酒杯,啖了一口,环顾四周,悠悠然地说道:“小虎,不急,咱们等着看表演吧。”
    看到老怪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我旋即释怀,反正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急也急不来。
    众战友兴高采烈,觥筹交错中酒喝了不少,肉却吃得不多,很快,大伙就打着酒嗝,靠在椅子上,等待着派利是的一刻。
    在万众瞩目之下,谢会长拿起纸巾擦着油嘴,在众保镖的护送下,和那满头油光的秘书一道走上讲台,夹着饱嗝,又开始他那长篇大论,无非又是赞扬大家与越南人战斗中的英勇表现以及华人商会在背后所做的大量工作……大家等着他派钱,也不好意思催促,任由他吹得满天龙凤。
    “战友们,你们的艰苦作战,我们华人商会衷心感谢。根据实际作战情况,商会这几周进行了紧急磋商,对战友们的奖金,看来还需作进一步的调整……”谢会长说到“戏肉”了,全场的战友“哗”的一声议论纷纷,大伙都感到一股阴霾笼罩在头上,不少兄弟都在对赌华人商会派奖金会不会顺利,看来这回大部分战友都赌对了。
    大伙强忍着,看看这个谢会长会有什么表演。谢会长看到大家并没拆台,来劲了,兴致勃勃继续他的长篇大论:“离开温哥华时,我们社团应承大家,奖金调整至五万美元,但爱蒙顿、卡加里的越南人竟是望风而逃,战事意想不到的轻松;进发多伦多前,社团根据战况估计,盘据大多地区和魁北克的越南人超过七百,歼灭整个加拿大的越南帮,至少还需半年时间,于是社团决定把奖金提升到十万美元。然而,结果大家都清楚,多伦多的战事并没展开,华人社团通过和谈,解决了与越南人的纷争,大家也以逸待劳,于过年前回到温哥华过上开开心心的春节。我们商会经过商讨,既然战事并非原计划中激烈,那奖金也应该作适当的调整,除去已在卡加里和多伦多发放的奖金外,我们另外再发放每人三万美元。今天我将为每人先发一万,如无异议,剩下的两万一周内发齐。”
    “妈的逼,你说三万就三万呀,你当老子是乞丐么?”王军道那一桌的一个战友首先叫骂。
    “你去死吧,和不和谈是你们的事,答应过十万就是十万,你以为街市买菜,可以讨价还价呀?这钱是老子用生命搏回来的,少个子儿也不行!”老李也跟着开骂。
    “那位同志,当时条件写得清清楚楚,要清除加国所有越南帮分子才能拿到十万,这点绝不是讨价还价的问题。”谢会长也火了,对着麦克风还了一句。
    “你他妈的,一点信用也没有……”不知是谁狠骂一句,一只碟子朝着谢会长飞去,“哐”的一声,被他身边的一个保镖打在地上。
    “今天我是来发钱的,你们最好老实点,要么一个镚也别想拿到!”谢会长哪受过这样的气,青筋暴起。他越是激愤,战友们越是愤怒,噼里啪啦,十几个盘子像雨点般向谢会长飞去,几个保镖护着谢会长,退到讲台广告板后,那个秘书则举着那个密码箱,遮挡着飞来的碟子,狼狈不堪。
    “反了反了,你们再乱来,可别怪我不客气!”谢会长火冒三丈,向保镖使了个眼色,六个保镖立即从腰间摸出黑星,枪口对着台下扔碗碟的战友——奶奶的,来派钱竟然还带着枪,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我一看这情形,懵了,这下碰到个老赖,麻烦呀,人家六把枪,绝对处在上风,咱们兄弟可得吃亏了,说不好还真是一个镚也得不到呢……
    这时,只见道长(王军道的外号)猛地站起来,指着谢会长吼道:“你们出尔反尔,实乃小人,有本事你朝老子开枪!”说完,他狠拍桌面,“嘭”的一声,桌上的碗碟纷纷起舞,与此同时,每一围桌子突然间都站起三两个兄弟,手头上,变戏法般摸出一把黑星,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指向谢会长和他的保镖,一下子就把他们那边的气势压了下去。
    “跟我耍花样?老头子,你还嫩!”王军道又拍了一下桌子,狠狠地道:“通通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几个战友立即冲上前,为那六个保镖解除武装,在十几个枪口之下,那些保镖根本不敢造次,乖得像小绵羊。战友们把那些保镖和那个秘书的皮带一一扯下,利索地捆了他们双手。没有皮带,他们那宽松的西裤纷纷滑落,露出大底,十分狼狈,看得大伙呵呵大笑。唯有对谢会长,还是手下留情,留了一份颜面。
    “开锁!”道长把密码箱塞到谢会长怀中,声音不容置疑。谢会长只好老老实实打开皮箱,他心中清楚,再不老实,那就连最后一点面子也保不住。
    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叠叠美元,远远看去花花绿绿的,我也看不清楚是不是百元大钞。道长让几个战友上前清点,没一会就得到个大致的数目——六十万美元。
    “我这里五十多个兄弟,才六十万,连一围台也不够分。咳,这几位保镖同志和秘书小伙听好了,回去通知你们商会马上准备奖金,一周内把余下的六百多万补齐,记住,我们大圈兵的奖金是每人十万,伤亡的兄弟二十万,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奖金收不到,那就只有战争!明白么?”道长声色俱厉,那秘书和保镖们只有频频点头。
    “老会长,这趟麻烦你和咱们呆几天,以保证大家的安全——兄弟们,今天大会先到这里,钱我代为保管,各队队长一会跟车去开个紧急会议,其他兄弟注意安全,暂不要外出,等待下一步指示……”道长宣布过后,陈明宇和老怪几个跟着道长一道,押着谢会长去开会,其余兄弟马上散伙返回各自的据点。
    回家后,小李子把整个事件根据搜集的情报,半真实半推理地归纳一次。大概的情形是这样的:前晚,道长、郑海成、陈明宇等各组领队开会讨论,商谈这次华人商会是否会顺利发放奖金的问题,讨论半天,大伙均认为华人商会奖金应该会发放,但估计会以种种理由克扣一部分。
    倘若奖金发放当天,华人商会代表随意克扣,兄弟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场面将一发不可收拾。问题是华人商会也不是傻子,肯定会做好准备,从我们大圈兵团一返回温哥华就被收缴所有枪械可知,华人社团早有这手准备,到时给咱们打一记闷棍,我们也只有认命。
    然而,华人社团缺了杨大帝,果然少了几分英明,他们并没有亲自上战场,忘记大圈兵团在众多战役中早已偷偷收藏不少战利品,其中武器弹药并不少,虽然远没达到开战的要求,但作为短时间的自保却是绰绰有余。于是,领队们在这两天早已安排几个战将,带齐弹药,以防万一,甚至还安排三四个兄弟带上步枪藏在恒福酒楼附近的车厢中,监视着一切可疑的动向。结果,如道长所料,华人社团真的又耍花样,倘若不是早有准备,气势上一定给社团吃住,形势将会变得更加微妙……
    从现在的情形看来,虽然我们大圈兵团稍占上风,但钱没到手,即使扣下一百个会长也没有用,看来华人社团确是一帮背信弃义的无赖,这趟讨薪之路,我想绝不平坦。

    直到傍晚老怪才开完会回来,我们关在大屋内,把他团团围住,问长问短,关乎钱的事情,谁会不关心呢?
    老怪边吸烟,边传达会议精神。
    经各领队商议,大圈兵团将要作两手准备。一方面,如果华人商会就范,同意给钱,那事情就好办,奖金数目不能少,至于时间问题,还可以商议,底线是决不能超过两个月,否则一切免谈。另一方面,马上做好战争准备,随时与华人社团开战。一旦战争,要考虑的问题就比较多。
    第一,信息问题。这是胜负关键,现时信息极不对等,华人社团在温哥华根深蒂固,眼线多,随时可以了解我们的动向,尤其我们的住处,基本都是华人社团通过各种关系安排的,他们对我们每个人的往处基本上了如指掌,这是我们的致命弱点。大会刚才已决定,马上重新找据点,越快越好,明天就得把总指挥部搬到城外,以免一切行动都在华人社团眼皮底下。
    第二,武器问题。打仗靠的就是武器,武器精良与否,同样直接关系到战争的胜负。幸好在唐人街内基本是巷战,打起来对武器的要求相对不高,而到现在为止,大圈兵团的武器并不多,甚至连每人手中一把枪的要求也未达到,如果真的战争,总不能拿着瑞士军刀对人家的黑星手枪吧?万幸的是,郑海成等在这半年多来于温哥华的打拼中,结识阿拉伯帮,上次和印度帮的和谈中,也和印度人有不错的关系,估计可以尝试从他们手中买武器,反正他们认钱不认人,有钱就行。因此,这次从谢会长手中收来的六十万暂不能发,计划用来采购枪支弹药,为作战做准备。
    第三点,就是民心问题。当年红军万里长征,打败美帝武装的蒋家军,主要原因之一,靠的就是千千万万群众的支持,如果现在和华人社团对抗,那么,当地华人,尤其是唐人街民众的民心所向,将又是一个制胜的关键。会议决定,马上起草传单,派发商户,宣传唐人街一旦由我们大圈接管,将免两个月保护费兼今后保护费减半。
    除了这三大因素之外,还有诸如交通、粮草、通讯、设立监视点、与警方周旋等等问题也要一一办理。
    于是,接连两天,整个大圈军团都在暗暗使劲,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战前的准备工作……
    十五、反叛(一)
    曾经有个朋友,读书很不错,但出来工作七八年后,有人怂恿他去读研究生,拿个硕士文凭,但这位朋友却已无能为力,他认为,倘若大学毕业后让他继续进修,要考个名牌大学研究生绝对没问题,然而,相隔七八年后,他学习的那股劲头,早已被烦琐的工作磨得七零八落,学习的意志,更是不复存在。
    同理,如果要让复员多年的军人,重返血腥战场,估计大部分人将丧失战斗力,说不定还特别怕死,但大圈兵团却不同,离开越南战场没多久,又转战北美,在这边打打杀杀大半年,每一个战士的血管里,还流淌着那股冲动的血,如果华人社团不知好歹拒绝支付奖金的话,那就意味着战争,大圈战士必将奉陪到底。
    每一个战士,对于战争的准备工作,可谓驾轻就熟,该搬家的搬家,该买枪的买枪,该收集情报的也忙于四处打听。军人的作风,就是雷厉风行,今天的事不等明天,饭前的事没办好决不吃饭!大家心中都清楚,兵贵神速,要么不打,要打就要打胜仗,而胜负的关键因素之一就是效率,要抢时间,要拼速度,要令对方防不胜防、无法预料。
    我写得一手墨字,还会几句臭诗,于是,向华人商户撰写传单的任务,落在我头上。老怪开会回来当晚,我就提笔,几乎抓下一层头皮,并且避过小美人多次肉弹攻击,终于用了大半个时辰完成并润色一篇对华埠黑帮的檄文,自己默读一遍,抑扬顿挫,不要说是商户,即便我自己,也大为震动,恨不得把整个心掏出来献给大圈军,共同对抗万恶的华人社团。
    然而,众兄弟看后却不以为然,说我言过其实,但大圈中多为武夫,只能将就一下把这传单立即印发,而老李几个甚至还叨唠着担心传单可能会产生反效果云云……当时我那个气呀,终于明白什么叫“秀才遇着兵”,唉,君子不与小人计。可惜当年的传单没保留,要不贴上来让大家评评理,那么好的檄文,在那年头,往哪里找?
    大圈总部选址第二天早上就落实了,总之有钱好办事,地点在北温,穿过downtown,跨过狮门桥,离唐人街才十来分钟车程。总部在半山上,前后上万尺草坪,房子是石屋,很大很古老,俨然是座古堡,三层六千多尺十多个房间,月租八千加币,简直是座超级豪宅。虽是贵点,但那地方确有不少好处,地方大,在山区,没邻居,易守难攻,离唐人街不太远等等。道长考虑在此作总部,并为临时医院和监狱,一旦有伤员或战俘,就往这房子里送。
    其他战友,也在一个早上就换了房子,一直与我们联系的周伯,早对华人社团的所作所为看不惯,当得知我们的苦处和计划,他马上动员身边的朋友帮忙,很多战友都在他的安排下重新安置新据点,有的直接住到唐人街的商户中。从各方面的情况看来,不少商户和周伯一样,渴望着唐人街“政权”的更新换代,加上我们派发的传单效力,让广大华人商户对我们大圈充满期待。
    郑海成那边与阿拉伯人的联系也相当顺利,有现钱,就有现货,当天下午购来的枪支基本够用,只是弹药一时之间依然有点吃紧。
    过了一夜,华人社团那边也有答复,据他们所说,奖金可以商量,但前提是要释放谢会长。考虑到谢会长在当地华人中名气大,声誉还算不错,加上又有点老人病,我们若一直挟持他,对大圈的名声不利,而实际上留着他作用不大,经过开会商议后,决定把谢会长释放,让他通知华人社团,今天之内要给我们答复,是战是和,由华人社团自己把握。
    然而,谢会长释放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华人社团就打来电话,口气比以前还要硬:“奖金,每人三万,伤亡战士一视同仁,要不要你们看着办!”那种不可一世的口吻,高高在上,并不把大圈放在眼内,气得道长“啪”的一声挂下电话。
    大圈的高效是惊人的,电话那边放下,各队代表已坐到一起开会,还不待道长传达完华人社团的废话,所有与会人士已一致同意马上开战。
    陈明宇会上分析,华人社团之所以这样有恃无恐,极有可能是错误估计我们大圈的实力,一来以为我们没有群众基础,没有支持力量;二来以为我们武器短缺,实力不济;三来以为我们消息不灵,情报不通。一句话,华人社团相当轻敌……
    分析到此,会议室电话频频响起,原来唐人街的街头警车四处乱钻,到大圈原各个据点搜拿非法偷渡移民,不用说,这是华人社团作出的损招,意在借刀杀人,幸好各战友基本转移阵地,即便未来得及搬迁的,也在警车到来前一刻得到通知马上撤离,让皇家骑警扑了个空。
    这样看来,华人社团这回虽没宣战,但也摆明车马要打这一仗。要打,大圈军团就得快,闪电战,速战速决。大家商定,就当晚,立即行动,这样才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对待华人社团和对待越南人不同,越南人,是阶级敌人,与越南人之间的矛盾属阶级矛盾,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和越南人的战争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但我们与华人社团之间的矛盾,仅是人民内部之间的矛盾,属可化解的矛盾,因而对华人社团之战只是惩戒性质,远没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与会者商议,今晚的战斗,主要目的是打击华人社团的经济命脉,让他们无法做生意,让他们感到我们大圈的压力,如此则已达到目的。而华人社团经济来源除了收取商户保护费之外,主要是经营如“美人窟”、“中华摩术会”等地下色情场所、地下赌场以及各个武馆道场等等,这晚的任务,就是到华人社团各大地下场所和武馆进行扫荡,如若没有特别抵抗,尽量不伤人。
    行动的时间有了,行动的目的有了,行动的要求有了,剩下的就是任务的具体安排。由于郑海成一队来温哥华时间最长,对温哥华,尤其是唐人街附近的道路相对熟悉,故由他们一队负责交通及通讯,包括引开唐人街附近的警力,对警车、华人社团支援或撤退的车辆进行拦截,随时监视唐人街各街口的状况,立即对其余两组兄弟进行疏导等工作,而道长和陈明宇两组则负责攻击唐人街内的地下会所、武馆及道场,具体行动时间定为晚上九点半。
    会议结束,各分队代表马不停蹄,立即赶回住处与战友们开会,分配晚上的行动任务。我们老怪这边,负责攻击“美人窟”,老李和小李子都光临过,驾轻就熟,可以当向导。我们计划兵分两路,我,陈宇、老李从正面攻入,老怪、中怪和小李子后巷包抄,实行两面夹击。陈明宇为我们这边分配两把自动步枪,刚好前后一把,中怪和老李负责两挺步枪,成为主攻手。
    行动路线、攻击时间、撤退方式等等讨论过后,马上吃晚饭,当时的时间确实紧迫,晚饭过后已经将近八点半,大伙检查过枪械和车辆之后,就听到警笛声四处响起,向着缅街、downtown,温西、温东等方向冲去,大家心中清楚,郑海成分队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在唐人街周边区域四处放火鸣枪,以分散唐人街聚集的警力。
    “行动吧!”老怪看了看表,发出命令,我们跳上车,飞速而去,倒后镜,反照着几个女人担心的面容……

    “美人窟”离我们住处不到十分钟车程,是一幢两层柏文大厦,属华人社团的物业。柏文外表很旧,也不大,估计约有二三十个房间,门口亮着一盏半明不暗的红灯,可能暗示这就是红灯区。
    红灯下,约有三四个男人在吞云吐雾,他们即便不是打手,也准是看风者,我们仔细观察一会,没发现可疑之处。对了对表,我向老李使了个眼色——该是进攻的时刻了。
    我们跳下车,举着枪,快步奔向那柏文,门口那几个人还挺机灵,一闪身就冲进柏文,而当我们靠近门口时,柏文后门那边,已传来密集的枪响声,紧接着,几发子弹从门口射来,差点打在老李身上,老李骂了句“他奶奶的”之后,“哒哒哒”的一阵枪响,他那把自动步枪立即喷出火焰,回应着屋内的枪声。
    看来华人社团真的加强了保安,这个小小的美人窟里面,竟然安排了这么多枪手,听他们的枪声,似乎也有把步枪,我们三人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突破里面那挺步枪的封锁,那家伙虽然不太会使枪,但对着门口乱打一气,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当时场面极度混乱,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呼喝声,刺耳的枪响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一时之间,我们没法攻进去,显得有点急躁和恼怒,时间不多,必需在警察到来前解决问题。突然,我看马路对面一个男人跳上一辆大货,估计他看到这边不对路,正要逃离,我心生一计,举着手枪向那司机冲去,大喊“下车!”,那男人吓得屁滚尿流,刚发动的车子还没入挡,就跳到车下,钻进路边的民宅。我没理他,一步跨上大货,推入挡位,方向盘一扭,猛踩油门,朝着“美人窟”的门口猛冲过去……
    十五、反叛(二)
    “闪开!闪开!”我对着门口的老李和陈宇大嚷,那边正打得热火朝天,枪声响成一片,哪能听到我的大叫?幸好我急中生智,猛按喇叭,大货的尖鸣终让老李和陈宇在紧急关头回过头来,一看到冲来的大货,两人猛然就地一滚,避过被大货辗成肉泥的命运。我也擦过一额汗——好险。
    “小虎!我靠你娘亲呐!……”隐约中,还听到老李那把雄声。
    大货估计以70码的速度撞向柏文,那柏文墙身是木做的,当下被撞了个五米高,二十多米深的大洞,柏文内的几个枪手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被卷进车底,一下子全哑了火,大屋内只剩下女人的尖叫声,尖锐而刺耳,刺激着我猛踩下刹车板。
    大货停下,屋内乌烟瘴气,烟尘滚滚,我翻身下车,举着黑星,当场就击伤一个枪手,另一个也吓得举手投降。老李、陈宇也赶到,制伏大门附近的两个受伤保安,局面很快就被我们控制,后门那边,枪声也停了下来,没一会老怪几个就绑了两个枪手押过来。小李子负责看守着被俘的枪手,我们几个分别在一楼二楼扫荡,没多久就把屋子里的流莺、嫖客通通缉拿归案,小姐加服务员总共十四人,嫖客八个,保安七个,另有重伤或死亡枪手两人。
    老李和小李子对这里比较熟悉,翻箱倒柜收缴嫖资约五千元,可惜这里老板不在,没能捉获,一堆女人中只找到一个老鸨。
    还没来得及初步审讯这批俘虏,门外已响起汽车的喇叭声,两长两短,是郑海成部下所发信号,得立即撤退,估计皇家骑警马上杀到。我于是跳上大货试着发动,居然相当正常,一点毛病也没有,细看方向盘,中央一个奔驰的标志,奶奶的,奔驰也出大货?质量就是好,估计日本仔的车,这样的碰撞早已冒烟。
    我示意,所有战俘通通拉上大货,老怪却认为嫖客不必带走,当场释放。连嫖资也帮他们省了,比着国内的公安,不在他们口袋中刮下一层皮绝不放人,胆敢顶撞的,可能还得验一验是不是处男。
    老怪的车在前面开路,我开着大货跟在后面,陈宇开车押后,中怪和李氏兄弟在货柜后看守着俘虏,三台车浩浩荡荡,飞驰而去,在唐人街边沿路面上,可以看到郑海成的部下驾着车游走于各要塞,看到是我们的车,马上放行。
    一路上,可以听到不少警笛声由远而近,整个唐人街,各处红光闪闪,被照成白昼。
    车队穿过狮门桥后,一切安静下来,只剩下车后几个女人隐约的哭啼声——有什么好哭的呢,把你们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若是我,笑还来不及呢。
    到了指挥中心才知道,大部分战队已经完成任务,仅有几个受点轻伤在包扎,稀稀疏疏的战友们说说笑笑,交缴战利品,作过简报后开始返回住地。当大伙看到我们用大货运来大半车女人时,不禁投来好奇的眼光,卸下她们的蒙眼布后,兄弟们一看,不约而同赞道:“呵,这么多女俘虏呀?长得挺不错嘛!”
    大家都议论着,然而道长得知这些女人只是流莺时,笑骂道:“老怪呀,你不应带她们来这呀,我们这里哪找人伺候这些女人?”
    道长一句话,引来兄弟们一阵哄笑,随即争先恐后举起手臂抢着说可以代劳——胜利的气氛写在每一个人的面上。

    这晚的战术是相当成功,一下子打掉华人社团十多个经济活动中心,包括地下会所、地下赌场、武馆、道场等等,合共俘虏三十多人,其中当然包括那十多个女俘虏。华人社团分子大部分只是当场教训一顿,并没有带总部,缴获的现金约十来万,这对华人社团来说只是“湿湿碎”,但战友们所到之处大肆破坏,尤其是我那大货撞门,整幢柏文得重新大修,而且还掳挟他们一大堆摇钱树,想必除了放火烧屋之外,这应算是对华人社团最大的打击。
    据事后了解,领队们第二天一早开会,就决定先把那帮女俘虏放了,结果她们嚷着要求带她们返回“美女窟”,因为她们孤身偷渡到北美来,在温哥华并没有亲人,“美女窟”就是她们的家,除了卖那个,她们什么技能也没有,返回“美女窟”是她们唯一的选择。战友们听了都很无奈,满以为把她们救出火坑,谁知人家却认为我们毁了她们的家园。最后,大会决定发给那帮女人每人三百加币,通通送回唐人街。路,在她们自己脚下,怎么走?还得由她们自己选择。

    经此一役华人社团胆怯了,终于看清楚大圈的战斗力是多么可怕,终于明白到为什么大圈军团能灭掉不可一世的越南帮。那场被称之为叛逆之战,大圈模仿的对象是希特勒的闪电战,关键在于一个“快”字,在短时间内迅速打掉对方傲慢的气焰。
    第二天,华人帮会代表就打电话来商谈议和的事,语气来了个九十度的转变,然而道长没接受,按大会的设想,是要让他们晾一晾,灭一灭他们的威风。
    华人社团那边碰到钉子,急了,马上联系地狱天使——加拿大地区最大的黑帮组织,请他们作为中间人调停。地狱天使的温哥华代表立即与大圈联系,提议暂时休战,一周后在Horse Shoe Bay进行和谈。大圈代表请教过当地几位资深人士,他们一致认为地狱天使的面子一定要给,由他们作主谈判也比较公平,现在道理和气势都在我们这边,这样的谈判,对大圈军团比较有利。
    谈判那天,各组领军人物郑海成、道长、陈明宇三人再加当地一位华人富商一同前往,谈判耗时整整一天,众战友都留守岗位上,翘首以盼,大家都希望代表们会带来好消息。
    傍晚,三个代表返回,把和谈的经过简单地向大家汇报。和谈中,华人社团代表的态度依然相当恶劣,他们恶人先告状,指责大圈叛变,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于是,双方对骂起来,一时间口水大战,互不相让,幸好地狱天使的代表维持着会谈的秩序。华人社团也很清楚再闹下去生意没法做,影响他们的财路,半年来和亚洲帮会的对抗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倘若这次再卷入与大圈的战争中,那么他们更是不堪负荷,因此,华人社团这趟同意大圈每人派发十万,死伤者二十万美元的要求。然而,这趟大圈代表不同意了,原因华人社团违约在先,一定要有点违约罚金,加上这两天战斗中,大圈转换阵地,购置武器、更新车辆等等,共计花耗超过三十万,还有战争中负伤兄弟医药费,俘虏遣散费等等,一律费用,华人社团都要承担,一口价,一千万美元!
    “哗!”华人社团的代表几乎从座位中蹦起来,一千万?!好像割了他们的肉一样,这下子,和谈根本没法再进行下去,双方一拍两散,地狱天使的代表也没有办法,反正和事老的费用已经收取,和谈会议亦已进行,能不能达成共识与他无关。

    谈判破裂,则意味着战争,虽然大多数战友都不愿意打仗,但为了争取公平,只有继续拿起枪杆子。老实说,当时大圈军并不属于弱者,但在人生地不熟的温哥华,语言、文化与当地人差异很大,难于沟通,经费和弹药也十分缺乏,与盘据华埠几十年的华人社团相比,的确属于弱者,而为了公平、公正,弱者只有通过一切手段,包括暴力,去全力争取自己应得的利益。所谓强者,倘若此时能为弱势群体多想想,把自己的利益,哪怕是很小的一部分,相对公平、公正地与弱者分享,那么,很多不愉快、不必要的纷争就可以得到解决,社会,又可以继续和谐下去。然而,强权中又有多少人能真切体会到这一点,为弱者想想,那怕只是想一会?
    闪电战的战术只能用一次,再用难于奏效,接下来将是硬碰硬的战争,无论是大圈还是华人社团,都在加紧备战。大圈优势在于目标分散、隐蔽,战斗机动,战友单独作战能力强,训练有素,但经费不足,弹药缺口比较明显。而华人社团兵多粮足,熟悉地形,且与皇家骑警关系良好,给大圈增加不少的压力,但他们的短处在于目标明显,尤其各道场、武馆及地下场所,均在大圈掌握之中,随时会受到大圈军团的威胁,生意相当难做。
    双方备战极其紧张,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尽管华埠依然是那个华埠,各商户依然打开门做生意,但貌似平静的背后,却风云暗涌。战争,如同一个定时炸弹,随时爆发。大约过了两周,在三月底的一个晚上,月明星稀,华人社团首先吹起冲锋的号角,先发制人,打响战事第一枪。
    十五、反叛(二)

    “闪开!闪开!”我对着门口的老李和陈宇大嚷,那边正打得热火朝天,枪声响成一片,哪能听到我的大叫?幸好我急中生智,猛按喇叭,大货的尖鸣终让老李和陈宇在紧急关头回过头来,一看到冲来的大货,两人猛然就地一滚,避过被大货辗成肉泥的命运。我也擦过一额汗——好险。
    “小虎!我靠你娘亲呐!……”隐约中,还听到老李那把雄声。
    大货估计以70码的速度撞向柏文,那柏文墙身是木做的,当下被撞了个五米高,二十多米深的大洞,柏文内的几个枪手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被卷进车底,一下子全哑了火,大屋内只剩下女人的尖叫声,尖锐而刺耳,刺激着我猛踩下刹车板。
    大货停下,屋内乌烟瘴气,烟尘滚滚,我翻身下车,举着黑星,当场就击伤一个枪手,另一个也吓得举手投降。老李、陈宇也赶到,制伏大门附近的两个受伤保安,局面很快就被我们控制,后门那边,枪声也停了下来,没一会老怪几个就绑了两个枪手押过来。小李子负责看守着被俘的枪手,我们几个分别在一楼二楼扫荡,没多久就把屋子里的流莺、嫖客通通缉拿归案,小姐加服务员总共十四人,嫖客八个,保安七个,另有重伤或死亡枪手两人。
    老李和小李子对这里比较熟悉,翻箱倒柜收缴嫖资约五千元,可惜这里老板不在,没能捉获,一堆女人中只找到一个老鸨。
    还没来得及初步审讯这批俘虏,门外已响起汽车的喇叭声,两长两短,是郑海成部下所发信号,得立即撤退,估计皇家骑警马上杀到。我于是跳上大货试着发动,居然相当正常,一点毛病也没有,细看方向盘,中央一个奔驰的标志,奶奶的,奔驰也出大货?质量就是好,估计日本仔的车,这样的碰撞早已冒烟。
    我示意,所有战俘通通拉上大货,老怪却认为嫖客不必带走,当场释放。连嫖资也帮他们省了,比着国内的公安,不在他们口袋中刮下一层皮绝不放人,胆敢顶撞的,可能还得验一验是不是处男。
    老怪的车在前面开路,我开着大货跟在后面,陈宇开车押后,中怪和李氏兄弟在货柜后看守着俘虏,三台车浩浩荡荡,飞驰而去,在唐人街边沿路面上,可以看到郑海成的部下驾着车游走于各要塞,看到是我们的车,马上放行。
    一路上,可以听到不少警笛声由远而近,整个唐人街,各处红光闪闪,被照成白昼。
    车队穿过狮门桥后,一切安静下来,只剩下车后几个女人隐约的哭啼声——有什么好哭的呢,把你们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若是我,笑还来不及呢。
    到了指挥中心才知道,大部分战队已经完成任务,仅有几个受点轻伤在包扎,稀稀疏疏的战友们说说笑笑,交缴战利品,作过简报后开始返回住地。当大伙看到我们用大货运来大半车女人时,不禁投来好奇的眼光,卸下她们的蒙眼布后,兄弟们一看,不约而同赞道:“呵,这么多女俘虏呀?长得挺不错嘛!”
    大家都议论着,然而道长得知这些女人只是流莺时,笑骂道:“老怪呀,你不应带她们来这呀,我们这里哪找人伺候这些女人?”
    道长一句话,引来兄弟们一阵哄笑,随即争先恐后举起手臂抢着说可以代劳——胜利的气氛写在每一个人的面上。

    这晚的战术是相当成功,一下子打掉华人社团十多个经济活动中心,包括地下会所、地下赌场、武馆、道场等等,合共俘虏三十多人,其中当然包括那十多个女俘虏。华人社团分子大部分只是当场教训一顿,并没有带总部,缴获的现金约十来万,这对华人社团来说只是“湿湿碎”,但战友们所到之处大肆破坏,尤其是我那大货撞门,整幢柏文得重新大修,而且还掳挟他们一大堆摇钱树,想必除了放火烧屋之外,这应算是对华人社团最大的打击。
    据事后了解,领队们第二天一早开会,就决定先把那帮女俘虏放了,结果她们嚷着要求带她们返回“美女窟”,因为她们孤身偷渡到北美来,在温哥华并没有亲人,“美女窟”就是她们的家,除了卖那个,她们什么技能也没有,返回“美女窟”是她们唯一的选择。战友们听了都很无奈,满以为把她们救出火坑,谁知人家却认为我们毁了她们的家园。最后,大会决定发给那帮女人每人三百加币,通通送回唐人街。路,在她们自己脚下,怎么走?还得由她们自己选择。

    经此一役华人社团胆怯了,终于看清楚大圈的战斗力是多么可怕,终于明白到为什么大圈军团能灭掉不可一世的越南帮。那场被称之为叛逆之战,大圈模仿的对象是希特勒的闪电战,关键在于一个“快”字,在短时间内迅速打掉对方傲慢的气焰。
    第二天,华人帮会代表就打电话来商谈议和的事,语气来了个九十度的转变,然而道长没接受,按大会的设想,是要让他们晾一晾,灭一灭他们的威风。
    华人社团那边碰到钉子,急了,马上联系地狱天使——加拿大地区最大的黑帮组织,请他们作为中间人调停。地狱天使的温哥华代表立即与大圈联系,提议暂时休战,一周后在Horse Shoe Bay进行和谈。大圈代表请教过当地几位资深人士,他们一致认为地狱天使的面子一定要给,由他们作主谈判也比较公平,现在道理和气势都在我们这边,这样的谈判,对大圈军团比较有利。
    谈判那天,各组领军人物郑海成、道长、陈明宇三人再加当地一位华人富商一同前往,谈判耗时整整一天,众战友都留守岗位上,翘首以盼,大家都希望代表们会带来好消息。
    傍晚,三个代表返回,把和谈的经过简单地向大家汇报。和谈中,华人社团代表的态度依然相当恶劣,他们恶人先告状,指责大圈叛变,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于是,双方对骂起来,一时间口水大战,互不相让,幸好地狱天使的代表维持着会谈的秩序。华人社团也很清楚再闹下去生意没法做,影响他们的财路,半年来和亚洲帮会的对抗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倘若这次再卷入与大圈的战争中,那么他们更是不堪负荷,因此,华人社团这趟同意大圈每人派发十万,死伤者二十万美元的要求。然而,这趟大圈代表不同意了,原因华人社团违约在先,一定要有点违约罚金,加上这两天战斗中,大圈转换阵地,购置武器、更新车辆等等,共计花耗超过三十万,还有战争中负伤兄弟医药费,俘虏遣散费等等,一律费用,华人社团都要承担,一口价,一千万美元!
    “哗!”华人社团的代表几乎从座位中蹦起来,一千万?!好像割了他们的肉一样,这下子,和谈根本没法再进行下去,双方一拍两散,地狱天使的代表也没有办法,反正和事老的费用已经收取,和谈会议亦已进行,能不能达成共识与他无关。

    谈判破裂,则意味着战争,虽然大多数战友都不愿意打仗,但为了争取公平,只有继续拿起枪杆子。老实说,当时大圈军并不属于弱者,但在人生地不熟的温哥华,语言、文化与当地人差异很大,难于沟通,经费和弹药也十分缺乏,与盘据华埠几十年的华人社团相比,的确属于弱者,而为了公平、公正,弱者只有通过一切手段,包括暴力,去全力争取自己应得的利益。所谓强者,倘若此时能为弱势群体多想想,把自己的利益,哪怕是很小的一部分,相对公平、公正地与弱者分享,那么,很多不愉快、不必要的纷争就可以得到解决,社会,又可以继续和谐下去。然而,强权中又有多少人能真切体会到这一点,为弱者想想,那怕只是想一会?
    闪电战的战术只能用一次,再用难于奏效,接下来将是硬碰硬的战争,无论是大圈还是华人社团,都在加紧备战。大圈优势在于目标分散、隐蔽,战斗机动,战友单独作战能力强,训练有素,但经费不足,弹药缺口比较明显。而华人社团兵多粮足,熟悉地形,且与皇家骑警关系良好,给大圈增加不少的压力,但他们的短处在于目标明显,尤其各道场、武馆及地下场所,均在大圈掌握之中,随时会受到大圈军团的威胁,生意相当难做。
    双方备战极其紧张,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尽管华埠依然是那个华埠,各商户依然打开门做生意,但貌似平静的背后,却风云暗涌。战争,如同一个定时炸弹,随时爆发。大约过了两周,在三月底的一个晚上,月明星稀,华人社团首先吹起冲锋的号角,先发制人,打响战事第一枪。
    十五、反叛(三)
    那晚的战斗,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开始的一个多小时,属于华人社团的进攻,而第二部分发生在晚上一点之后,属于大圈军团的反攻。皇家骑警得到华人社团的事先招呼,姗姗来迟,待他们赶到华埠时,华人社团的杂牌军早已被大圈兵打得七零八落,四散而逃。
    据事后调查,那晚,整个华人社团共计出兵二百多人,兵力是大圈军的三倍多,而且武器配置精良,半自动步枪、自动步枪满街跑,他们四处出击搜索,打伤多个华埠商户,捣毁若干个大圈士兵的据点,迅速占领多个街区,然而,大圈的军力基本没有受到损失。主要原因是华人社团中支持大圈的商户及时通知大圈,让战友争取到隐蔽的时间;二来大圈总部设在北温,远离华埠,大量武器军备得以保存;三是大圈兵应变能力强,不少战友趁乱直接混进华人社团分子中,社团杂牌军也没能察觉。
    华人社团出击的时间约是十一点,当大圈总部接到消息后,仅用不到一个小时就制定行动方案,决定立即给予还击,反攻时间约在当晚一点左右。当时,华人社团两百多人刚搜过华埠,打伤若干商户并没收部分大圈军备,正在得意忘形之际,大圈军立即从各隐藏处同时猛烈开火,打死打伤华埠军多人,于是双方在街头展开激烈驳火,枪声像烟花鞭炮一样,响遍整个华埠。
    华人社团分子平时收取保护费或小打小闹时相当凶悍,但枪林弹雨之下,却是十分软蛋,震耳欲聋的枪鸣声,强烈的子弹后坐力,令表面凶悍的社团分子胆战心惊,加上大圈兵在屋檐墙身下左冲右突,飘忽于街头巷尾进行神乎其神的点射,很快就瓦解了华埠军的斗志,华人社团坚持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始撤退。
    大圈兵得势不饶人,乘胜追击,直接打进当时华人社团的总部——温哥华华埠总商会,大楼内的人如鸟兽散,落荒而逃。接连的几天,大圈兵与反扑的华埠军硬碰几场,打得他们服服帖帖,不到一周,大圈就占领整个华埠,并把忠于华人社团或商会经营的商户全部赶跑,四月中旬,大圈与华人商会的战事基本结束,这场华人内部的战争以大圈全胜告终,整个温哥华唐人街落到大圈兵手中,大圈分派战士镇守在唐人街各个要塞,所有原华人社团分子不得再进入华埠一步。
    经历这次惨败,华人商会终于明白到,论打仗,他们根本不是大圈军的对手。失去唐人街的地盘,等于失去大半个饭碗,几十年来的苦心经营将付诸东流。为了夺回这大半个饭碗,他们只能重新回到谈判桌上,这趟,他们从美国请回救星——杨洪戟杨大帝,作为华人商会的代表,约大圈代表一道,仍在地狱天使的主持下,前往Horse Shoe Bay进行第二轮谈判。
    大圈方面经过开会,决定依然由道长、郑海成、陈明宇三个代表出席,由于几周来的战事消耗大,这次要求除了讨偿一千万美元之外,还要占据一部分唐人街的地盘,作为今后的根据地。
    由于杨大帝以前是大圈军团的元帅,大家的关系相当密切,而且他和郑海成是同乡,更多了一层老乡的情谊,故和谈相当顺利。杨大帝感觉极好相与,一见面首先大数华人商会的不是,并为他们的错误做法道歉,而大圈提出的所有条件几乎不加考虑,一律应允,不但同意一个月内付清一千万,而且同意把希士汀(Hastings)街以北的华埠划归大圈军团所有,仅要求大圈把总商会的物业归还,并于次日撤到希士汀街以北,让华人商会可以重新运作。
    看来华人商会这趟派杨大帝作代表相当成功,和谈没有再生枝节,所有条款当天签定,一千万美元将分四期一个月内付清,而第一期三百万美元,于第二天送达大圈手中,大圈收到钱后得立即往北撤离。
    这趟和会后,大圈军团内像炸开了锅,大家开心之情没法言表,看来到了苦尽甘来的日子,辛辛苦苦大半年,冒着生命危险辗转整个加国,失去不少战友,挨过不少担惊受怕的日子,终于,等到胜利来临的一天,这种心情,哪一个能不兴奋?

    四月,温哥华的白天开始延长,天气开始转暖,各种各样的鲜花争红斗艳,尤其路边那一棵棵樱花树,满树丫都是或粉红或黄白的樱花,挤满枝头,微风过处,偶尔有花瓣徐徐落下,在地上铺上一层粉白的地毯,令温哥华美得像是童话中的仙境。而我的心情,宛如融洽在这片景色之中,梦幻而甜美。
    根据与华人商会的和谈协议,五月初,一千万美元就会全数交到大圈手中,经过大会商议决定,钱到手后,将为每位牺牲或重伤的战友发放二十二万美元,轻伤的战友每人十一万美元,其他战友每人十万美元,合计共发放七百八十多万,余下二百多万美元将作为大圈军今后的运作资金,购置部分物业作为大圈总部,并筑固在唐人街北部的势力范围。
    大圈内部既公平,又团结,每一位战士对分配的结果都相当满意,甚至Karen和Susana两位巾帼英雄,根据大会商议,也分得每人三万美元,在当时,一间两千尺的House也就八万到十来万加币,很多战友都谈论着在风景如画的温哥华置业,并想办法把国内的亲人接过来,一同欣赏国外的月亮……
    趁着没有任务的日子,Karen带我到处游山玩水,玩遍整个温哥华,来北美快半年了,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我哪能放过?
    我们曾经登上Grouse mountain,站在白雪皑皑的山顶,俯瞰大温全境,平坦的低陆平原,一列列一排排房子如同小积木般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大地上,一望无际,整个平原尽收眼底,那一刻,真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我们也到过北温著名的吊桥,那条跨过山涧的铁索桥虽有特色,但最吸引我的却是一帮跳崖的西人,那崖顶挂着的瀑布至少七八米高,他们从瀑布顶随着激流纵身跃下,跳到冰冷的水潭中,而水潭内怪石嶙峋,不知深浅,如此跳下,确实需要过人的胆色和勇气,而那帮西人青年,有男的有女的,一个接一个从崖顶跃下,又哆嗦着从水中爬上岸,再次攀向崖顶,那种无畏无惧的挑战精神,让我大为感触。
    我和Karen还到过本那比的Dear Lake,像G市的流花湖一样,那是在城市中的一个大湖。湖边一大片草地上,成百上千的野鸭、鸳鸯、大雁、乌鸦聚在一起,悠悠闲闲地自得其乐。湖边的森林,偶尔钻出野兔和松鼠,向游人索取食物——人、动物、大自然互相融合,形成一片安详恬静景色。我们租借一只小艇,划在静静的湖面上,迎着浅浅的风,我抱着Karen,欣赏湖面倒映的鲜红的晚霞,我那颗有点疲惫的心,此刻得以放松,过去的一幕幕涌向心头,充满无奈,却又满带激情,此情此景,让我借用《三国演义》的开篇词句,构筑七言绝句一首,题为《晚霞》:

    一叶孤舟一叶风,
    几道夕阳几道红。
    磋砣岁月水流逝,
    悲喜尽在不言中。

    “如果我要走,你会跟我么?”我把怀中的Karen紧了紧,轻轻地在她耳边问道。
    “Tiger man,where are you going?”Karen睁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问道。
    “或许是香港。”
    “Hong Kong?Really?I am always longing for there。Anyway,no matter where you are,I will go by your side。”(香港?真的?我一直想到那儿。不管怎么说,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跟在你身边。)
    Karen的回答实在令我动容,我紧紧地把小美人揽在怀中,然而,在我内心的深深处,我更希望说这句话的是她……

    终于等到五月的那天,华人社团最后一笔四百万美元的奖金将要交到大圈手中,然而,到了规定的时间,那笔钱却没有出现在规定的地点上,大圈代表急了,马上致电华埠商会责问,而那边则再三坚持款项已调出,让我们耐心等候。望眼欲穿的战友们以为华人商会又生变故,乱哄哄地叫嚷着要铲平南华埠(华人商会控制区),幸好一个小时后,押款车把四箱美元送到。原来押款途中路上有车祸发生,造成交通堵塞,导致错过交款“吉时”,倘若这车堵塞多几个小时,或许华埠又将再次掀起新一轮战争。
    请来的五个会计师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清点,四百万美元核实无误。当天下午,大圈再次聘请十多个会计师,把钱分成一堆堆,于第二天一早,召集所有战士,在新购置的大圈总部会议厅,逐一发放奖金,道长想得相当周到,一共购来一百个小型保险盒,每个约三块砖头大小,属于旅行用的那种保险盒,一般用来存放现金或首饰,每个大小正适合,刚好可以放得下十万美元,再整个放到背囊中,相当实用。
    每个领到现金的战友,都在埋头数钱,兴奋之情全写在脸上。
    这天温哥华的阳光特好,如同大圈的心情,灿烂夺目。
    十六、别了,温哥华(一)(1)

    那晚躲在房间中,与Karen把所有攒到的钱一张张掏出来数着,我这才发现,原来数自己的钱是如此过瘾,一点也不累人,一张张一百美元的大钞,还有几千加币,厚厚的几大叠,看着令人晕眩,老实说,这些花花绿绿的钞票,比赤裸的小美人更具吸引力,当然,这点我没对Karen说。
    这晚的所有精力集中在数钞票上,数了一遍又一遍,我和Karen两人所分奖金,包括从越南人手中缴获的现金,白粉的收益,还有华人商会几次派发的现金,生活津贴等等,合计美元差不多二十万,加币五千多元。我和Karen一辈子也没挣过那么多钱,我俩商量过,部分加币用作这段时间出游使用,剩下的合并四万美元留给肥妈生活所需,其余十多万美元全数带在身上,一道到香港创业。
    说到出游,卑诗省好玩的地方太多了,为了挥霍金钱,我和Karen去了趟温哥华岛。那是加拿大西海岸最大的岛屿,比台湾还要大,但当时的人口还不到一百万,可谓地广人稀,但这个有点荒芜的地方,却如仙境般美丽,让人流连忘返。
    去温哥华岛,得坐一个多小时的渡轮,那是一种超级大渡轮,除了可以乘坐几千人之外,还可以放得下三四百辆汽车,我和Karen就这样连人带车被运到温哥华岛。
    到温哥华岛,少不了去维多利亚市,那个城市不但是岛上最大的城市,而且是整个卑诗省的省会,省政大厦,议会大楼均设在该市,原因是省政府为了增加岛上的人气,繁荣岛上的经济,不惜艰辛,把办公室设到这个相对荒芜的岛上。对比起国内的省府,不但要选最繁荣的大城市,而且选择最热闹的市区、最繁华的路段,非得占尽地利,以便权贵。在这方面,卑诗省的官员、议员值得尊敬。
    维多利亚的议会大厦在非会议期间对公众免费开放,游人可以尽情参观议会工作厅,了解议政文化,这一点,让我大为感触,在国内,官员高高在上,别说省府工作的地方,即便是村干的会议室,作为老百姓,也别指望可以踏进一步。这虽是细微之处,却尽现庙堂待民之心。那一霎,我有点迷惑,对学校和部队中的教育充满怀疑……
    到温哥华岛,游觅宝翠花园是必备的节目,这个方圆十几公顷的大花园原来属私人所有,是当地一位贵族的领地,他在这片土地上种植各种奇珍异草,加上别出心裁的布置,赢得大众的喜爱,每年春季到夏秋,大量游客千里迢迢赶到温哥华岛,为的就是一睹这年花季的风采,感受鸟语花香的气息。
    值得一看的还有岛上的一个小镇,名字已经完全忘记,但大家都称它“壁画镇”,这个小镇地处荒凉的森林中,原为伐木工人的栖息地,渐渐形成一个几百人的小镇,工人工作之余,爱在房子外壁涂鸦,用水彩描画所见所闻。壁画越来越多,越来越精彩,慢慢成为小镇的一种文化,过路的人被小镇的艺术气息深深吸引,一传十,十传百,每年成千上万游人慕名而来,为小镇带来丰厚的收入。所以说,不要小看自己的爱好,只要坚持,用心去做,无论什么事情,即便是涂鸦,也能成就出事业。

    我和Karen还没结婚,但温哥华岛之旅却如蜜月之行,当我俩同唱《甜蜜蜜》回到温哥华时,才知道老怪前天已和中怪一道到吴老板处取回最后一笔两万美元的款项,看来吴老板是个守信之人。
    老怪和吴老板聊了一个下午,据中怪说,两人一见如故,无所不谈,政治、哲学、人生、道德、伦理等等,似乎志同道合,最后老怪约定,将乘坐吴老板六月底从温哥华出发的货轮到台湾基隆,而后再从陆路到高雄港,改坐到西贡码头的货轮偷渡香港,行程的一切安排由吴老板负责,并且分文不收。
    老怪的好消息传到战友中,引起极大的争议,主要是在陈明宇一组,他们大多数是来自香港的战友。战友在争议中分成两派,以李氏兄弟为首的一派强烈要求跟老怪回香港发展,理由是香港才是中国人的地盘,文字文化都通晓,况且打拼多年,对地形早已熟悉,加上现在有本钱,到香港完全可以做点生意,更何况那边还有何文宇兄弟几个在经营,尽可以投奔他们。
    另一派以陈明宇为首,认为留在北美发展更合适,理由是现在温哥华已有大圈的地盘,手头上的钱也可以置点物业,做点买卖,在北美已没有生存问题,而且另外两组的战友除极个别投奔其他城市的亲友之外,绝大部分都留在温哥华华埠,大家同声同气,早已如同一家,将来在加国混到身份后,还可以申请家人移民这边,过上美好生活,千辛万苦回香港搏杀似乎并不值得……
    双方各执一词,都很难说服对方,总之人各有志,爱去爱留,自己选择。第二天开会表态,绝大部分战友都决定留在风景如画的温哥华,而愿意与老怪一同到香港的只有九人,包括我、Karen、中怪、Susana、李氏兄弟、陈宇、郑惠鹏、黄凤熬。
    其实,当时是去是留,我也权衡良久,但中怪和Susana都坚持跟老怪回去,他们都是我最亲的朋友,所以最终我才决定回港。
    世间事原来仅是一念之差,倘若当时我们留下,或许就和大多数战友一样,长眠于加西海底。但即使我们坐上到台湾的货轮,若非幸运之神的眷顾,那我们也极有可能成为太平洋中鱼儿的腹中之物。人生,冥冥之中早有定数,阎王找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如此而已。但那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这里先按下不表。

    去意已决,剩下的事情就是在离去前更加疯狂地游玩,恨不得玩转整个大温地区。原来四处出游比执行任务还辛苦,每天早出晚归,钻尽大温每个角落,吃尽大温各民族的美食,不但四肢疲劳,连内脏也一样要死顶。
    加拿大有种水果在国内一定没见过,叫“Blueberry”,或译作“蓝梅”,每颗蓝梅如同眼珠子大小,蓝色表皮,没核,冰冻后放入口中,鲜甜而充满水分,没有丁点渣滓,极之美味,据说还有美容之效。我和Karen在农场当了一天苦工,从与人齐高的果树上摘了一百多磅蓝梅,除了收到20多加币工钱之外,还偷偷带走五六磅蓝梅子,回家开了个蓝梅宴,让大伙吃得滴出耳油。
    那天一早,本想多睡一会,恶补这几天外出的劳累,Karen却把我从床上硬拉起来:“Wake up,tiger man,wake up,I’ll bring you to a wonderful place today!”
    “什么屁屎(place)呀?”我假装梦游中。
    “去了你就知道。”
    “你不说我就不起来。”我撒娇道。
    “我看你起不起来!”小美女扭着我的耳朵用力一拉。
    “嗷……”我虎啸几声,含泪爬起床。
    Susana听到凄惨的虎啸声,跑过来看发生什么事,当得知Karen今天和我去一个什么屁屎的地方时,也嚷着要和我们一起去,于是,吃过早饭,Karen开车载着我、中怪和Susana,一同向西进发。
    沿W King Edward大街西行,属温西地区,温西的街道相当宽敞,绿化一流,沿途马路两边尽是森林和鲜花,花香清新扑鼻,在灿烂的阳光下争红斗艳,令人赏心悦目。
    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Karen把车停在一个停车场,然后带我们穿梭于丛林的小道上。
    “今天我们游览的是卑诗省最有名的学府,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Karen笑咪咪地介绍道。
    “这大学的名字这么长呀,怎么记呀?”中怪挠着脑袋问道。
    “呵呵,简称UBC。”
    “早说嘛,ABC,就那么简单。”我笑嘿嘿说道。
    “这大学在北美很有名呢,而且校园很大,走一天也走不完。”
    “有这么回事?”
    果然,还真有那么回事,UBC实在太大了,比之G市的华师大,不知要大多少倍,当年,小虎到华师大时禁不住惊叹“大学呀,你他妈的真大”,但在UBC,我更惊叹道,“UBC,你奶奶的真大”。
    风景如画的大学校园里,不少莘莘学子都在阳光下埋头看书,感觉上外国的大学生对学习更为专注,校园中的学习气息更浓烈,后来听说外国大学是宽进严出,而国内则是严进宽出,因而造成不同的学习态度。小虎没机会进大学,在此不敢妄评。
    看着同龄人在安静详和的大学校园里享受学习生活,而我,已经在社会中、黑道上混迹多年,真的感叹无限唏嘘。人生,确有很多条路,每条尽所不同,但走哪一条路,并不是每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只叹无奈,却又奈何?
    在校园餐馆吃过午餐,Karen神秘地说下午带我们到一个我们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废话,大温地区我们大把地方从没去过,我们哪有精力到处闲逛?还不如回家睡睡,留点精力晚上那个……”摸着还有点赤痛的耳朵,我这句话只敢在心中嘀咕。
    结果,Karen果然带我们去了一个我们从来没去过的地方,那是一个海滩,是世界著名的Wreck Beach,中文名译作“沉船滩”,在UBC校区西南不远的马路旁,沿百步石级向下穿越森林,到达那片海滩。
    站在滩头上,我傻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如坠梦幻之中……

    PS:漂泊莲萍 留言有趣,我稀饭,今天外加一节更新,以表感谢。
    十六、别了,温哥华(二)
    我的左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右手,妈的,痛;而后右手又狠狠地在左手中回敬一下,奶奶的,很痛。这下我才证实,我并没有做梦,我在现实中看到我常在梦境中看到的景象。
    眼前,一片海滩,和暖的阳光下,水清沙幼,阵阵的波浪拍打岸边,传来阵阵海涛声。沙滩上,堆着几处圆圆的树干,日晒雨淋,看着像是烂木头,或许,这就是沉船滩名字的由来。
    而让我喜形于色的并不是这些浪漫而祥和的风景,跳进我眼际,令我目瞪口呆或许还有点口水失禁的是沙滩上的美女,一个个一丝不挂的美女。白皮肤金毛,黑皮肤黑毛,红皮肤黑毛,黄皮肤黑毛,黑皮肤红毛,红皮肤金毛……各式搭配,应有尽有,还有白波红点,黑波黑点,红波黑点,黑波红点,黄波红点,红波红点……看得我目不暇给,眼花缭乱,恨不得老妈为我多生几只眼睛,最好在额头上挤满一圈。
    整个沙滩上横七竖八或坐或躺或趴,尽是赤条条的曲线,有男有女,有肥有瘦,大家都在享受着明媚的阳光,碰到我那双贪婪的眼睛,似乎都报以一笑,而我的视线,却无暇聚焦在她们的脸上。
    “这里就是世界最著名的天体沙滩之一……tiger man,你听到我的话没有?”Karen有点恼怒。
    “哦哦,是呀,是呀,天体沙滩……”我抿着嘴角的流涎,笑着回应Karen的话。眼角,依然舍不得离开那边几个美女身体的重点部位。
    “今天我带大家来,就是想让你们感受一下加拿大的自由,体现一下自由的感觉。”Karen说罢,拉着我们走进人肉堆中,找了个空位。
    我如同行尸走肉般跟着大队,放下背囊,坐在沙丘上,两只眼珠忙得不亦乐乎,当我那如同探射灯一样的眼光扫射到西偏南方向30度时,看到一个优美的身段近在咫尺,黄波、红点、黑毛,呵呵,我的腮腺立即分泌出大量口水,瞳孔迅速聚焦,一看,竟然是小美女!
    想不到她脱衣服比穿还要快,在不经意间已经脱个精光,赤裸裸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留意中怪,他的眼睛像会喷火,两小眼眯在小美女身上左右上下而后上下左右不停扫描,看得我怒火中烧。
    “Tiger man,你们还愣什么呢,快脱呀,来尽情享受北美的自由呀。”Karen向我挥手,身上该摇的地方也随之轻摆,如同一件艺术珍品,令人如痴如醉。
    我们两个男生还没有反应,Susana却已首先响应,“沙沙”地脱下身上的衣服,这下,我的眼睛更忙了,连眼皮也被下了禁令:不得擅自翻动!
    如果说Karen是小美女,那么Susana就是大美人,她的一切都是大号的,高大丰满的身架,高耸云天的双乳,高挑修长的玉腿,原来竟是如此标致,吸引着海滩上无数的眼球。
    而我一直想搞明白的事情,竟在这天给我得逞了,Susana果然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女人——女人该有的她都有,不该有的,她都没有,而且出众的身材,保养得白皙的肌肤,加上秀美的容貌,简直仙女下凡,怪不得饱览各种“奇书”,达到国内专家级境界,被捧上性坛、号称“中怪”的中怪,也死心塌地跟在Susana的屁股后。那屁股,还真不是一般的挺啊。
    看到人家女人也如此大胆,中怪也豁出去了,几下子,就完全“自由”了,还挑衅性地向我投来几下不太友善的眼光。
    你看我的Karen就可以,我看看你的Susana就这么大意见?我也毫不示弱,几下子把底裤踢飞,可是,那一刻,小虎又出丑了,或许是Karen惹的祸,或许是Susana惹的祸,又或许是全场美女惹的祸……我别无选择,一个飞身趴在沙滩上,一剑插入沙堆中,嚷道:“我想晒晒背脊……”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从Susana、Karen和中怪那轻蔑的笑意中,我感觉到他们已经看到我剑指蓝天的窘态。小虎,你又出丑了,在洋人的地方,出洋相了!
    中怪几个没再理我,拉着手一起冲向大海,感受自由的裸泳。我伏在地上,对着沙堆面沙思过,好半天才恢复过来,立即闭上眼睛向大海冲去。
    人生的快乐有几何?这就是快乐,这就是自由,无拘无束的自由,我们在水中嬉戏着,无牵无挂,互相打水仗,毫无杂念,大家像返回童年的岁月,像是充满童真的孩童一样,拥抱扭打在一起。人,就是这样的动物,在衣衫的遮蔽下,没法看清各自的面目,只有坦诚相见时,那种自由奔放才会真情流露出来。
    这个社会,欠缺的不是衣冠楚楚,无数外表光鲜的花环下,隐藏着肮脏丑恶的嘴脸,当他们信誓旦旦满口清廉时,衣服下,却包裹着满脑子金钱的躯壳;这个社会,欠缺的正是那种真诚,那种赤裸裸的真诚,那种推心置腹的真诚,不需要华丽的誓言,不需要包装得堂堂正正的外表,只需要交心,把自己的良心亮出来,不要为天理所不容,不要为自己的灵魂抹黑 ……
    在大海中无忧无虑地玩了半天,回到海滩中享受温暖的阳光,看着海滩上横七竖八的美女,我双眼已不再感觉到劳累,干脆躺在沙滩上,合上眼睛,让眼皮也晒得健康些。其实,人就是这样,当一切遮遮掩掩时,反而好奇心暴发,越是不让看,就越想看,相反,当一切坦然,却没多大兴趣了,不外如是嘛,有什么大不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接受,什么应抵制,难道自己没有见解,还需要什么“路霸”?成年的成年,中年的中年,老年的老年,还需要护航“花季”?省点吧,坦然点吧,坦白点吧,不要把世人当成白痴。

    离六月底越来越近,将到离开北美的时刻,Karen劝说肥妈好几遍,但肥妈却决意留在温哥华,她在这里信了教,有不少教友,几十年的北美生活,也让她本地化,适应了这边的清静,反而香港的繁华生活对她来说越来越陌生。
    Karen有身份,不像我们,假护照,假签证,而且签证早已过期,所以Karen完全可以买机票大摇大摆回香港,到时约定在香港碰头即可。但小美女却不愿离开我,而且我发现她属于那种爱冒险的小女孩,她更愿意和我一道接受前途未卜的生活体验。我也没有拒绝她,反正有个美女在身边最好,省得路途寂寞。
    临别前那天,老怪接到吴老板的电话,据说他那艘货轮清关抽检时发现藏有违禁品,看来我们要按计划出发难度很大,以北美的工作效率,这货轮还不清楚要扣留到何时,吴老板有个建议,可以坐他朋友的货轮出港,时间约在七月初,但那艘船只能给我们十个人的名额,而且声明不能带武器或违禁品上船。
    老怪连忙与深圳方面联系,看来大陆那边对他真的求贤若渴,老怪不得不马上与吴老板联系,要求就坐他朋友的船,反正我们这边就十个大人,多出的一个婴儿应该问题不大。
    加拿大的国庆刚过,吴老板朋友的船就启航,那是一艘两万吨的货轮,长青号,钟铁民老船长是吴老板的老朋友,他一大早就把船泊在码头等候。
    那天吴老板刚好去了多伦多,来送行的大多数是战友,还有肥妈、周伯等人,在北美半年多的岁月中,大家都有很深的感情,别离,总是依依不舍,甚至连老天也下起绵绵细雨,诉说着它的伤感。
    别了,温哥华,别了,加拿大,愿将来某一天,我们可以重返,重温你的美景,你的美食……
    “嘟嘟”几声船鸣,老船长手一挥,水手拉起铁锚,货轮慢慢驶出海港,岸上的战友挥手对我们道别,那场面,有点感人。当时我在想,或许有一天,我会回北美探望你们,看看你们肥了还是瘦了,英文是不是地道了,势力范围是不是扩大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谁会知道,对于绝大部分战友,这次码头道别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就在我们离开后的一个半月中,温哥华会发生那样的剧变,那些亲如手足的兄弟,一个又一个长眠于深海之中?
    世事无常,让我再次想起那首《晚霞》:

    一叶孤舟一叶风,
    几道夕阳几道红。
    磋砣岁月水流逝,
    悲喜尽在不言中。

    故事至此,有朋友建议第二部应该结束,港台的故事相对独立,可以单独列为第三部。但我的原计划第一部二十万字,第二部二十五万字,第三部三十万字,而现在第二部才十八万字,离目标还远,虽然剩下七万字未必能表述港台发生的故事,但让港台的故事独树一帜,又显得比较单薄,因而更倾向于把港台的故事融入第二部。
    又有朋友认为,第二部是《异国风云》,把港台的故事录入,那会不会被人歪曲小虎视港台为异国,这可是叛国罪呀。朋友这句话吓得小虎一身冷汗,有这种事?看来要改题为《异国+港台风云》,以免被文字狱。
    还有一种建议,同样倾向于把港台故事纳入另一部,而在第二部结尾来个后传,记述我们离开后温哥华发生的那场可怕的战争。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这部分内容我没法写,因为我没有亲身经历,只靠道听途说,写不出那个场面,而且听说网上早已有高人把那段历史还原,我即便写了,也有抄袭之嫌,而小虎最痛恨就是抄袭,不是自己的东西,争回来的不是荣誉,而是耻辱!
    权衡再三,港台故事还是放在第二部继续写。至于被小虎认为是戏肉的第三部,是不是会面市,连小虎也不知道。
    还是那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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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12-10 11:49:21  更:2021-12-10 11:5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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