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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疯人日记》听、午夜的笑声……，又响起来了……[第36页] |
| 作者:世说三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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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半倚在靠背里，点燃一根烟凝视着窗外的夜色，不禁又一次思索起来王二大和那一连串诡异的笑声，或者是因为之前梦境的缘故，却越发觉得他变成了一个让人极其想要去揭开的谜团，我竟然有一种期待，很希望那笑声不仅仅只存在于梦里，比如此刻假设它真的出现，我绝对应该有所行动去弄明白其背后的根由，即使在梦里的一切都不着边际、但至少可以确信王二大是一个真实“存在过”的人，权且去追索他的行踪，也并不意味着是一件无聊的事情…… 我常常听人讲梦境有时包含着某种征兆，比如某某得到启示躲过了一劫、或是亲人离世之前的告别、再有梦见彩票号码中了大奖之类……， 我不想去怀疑其中有没有夸大，总之我是相信预感这一现象的，从科学角度上看，人的思维无论是有序、还是无序的都只是脑电波在活动的结果，人体自身的能量和宇宙的能量场是贯通相系的，通常我们的意识主导对于大量杂波可能会更多的选择忽略，但在某个敏感的一刹那解析出接收到的信息实属正常，假如一切皆有安排，生命的过程也不过是在运行预设好的“程序”而已，谁又能完全否决不是被“因果与定数”在左右着呢……？ 一边想着，我歪倒身子决定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尚且长夜不可辜负！我最引以为傲的当是不需要数羊便可以很快入眠，但我完全能够理解失眠者的窘境，以往我也有过一段失眠的经历，那时候精神总是处于一种焦虑中，困于许多事情陷入无解状态，思想压力极重，亦或各有不同、而我觉得失眠并不是单纯的睡不着，精力充沛时无需强睡，真正的失眠其实是你已经精神疲乏、透支，有困意却怎么也睡不着的感觉，那无疑是一种煎熬，无助到无以复加， 这种状态也只能靠自己去调整，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开阔眼界改变思想、可能你会对于生命、世界、以及太多的琐事产生不一样的看法，当你学会从新去定义一种价值观，你会发现有些事唯一的办法真的就是“放下”，人生太多的不舍、患得患失，无奈付之空花水月，终换来一声叹息而已，何苦为难自己！身处娑婆，不放下……空惘然！ 想着天马行空，渐渐地，思维慢了下来，正值似睡非睡，忽听有几个女人的嬉笑声又隐约传了过来，那笑声里明显带着一种挑逗的意味， 我的知觉也随之被唤醒，不可思议！原来那梦中有过的场景果真在现实里应验了？的确有人在聚会、而且似乎是要整夜狂欢…… 我爬起伸了伸懒腰，决定立刻循着声音去追踪一番，我不怎么关心其它，只是希望能够发现一点有关王二大的线索，我觉得我应该没有听错…… 我抄起手机、带好门，直接进入电梯按了一楼的指示灯，按照梦里的暗示声音是从对面一角的顶楼发出的，这一次一定得弄个水落石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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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单元楼门，深夜的街巷显得有些冷清，路灯透过梧桐树的枝叶洒落下一片斑驳的光辉，我仰头望向对面角楼的顶层，忽然发现今晚的夜空竟然格外晴朗，浩瀚深邃的银河繁星闪烁衬托出无比壮丽与广袤，不禁，心中升起一种敬畏，从新低头看看自己的影子，和宇宙的尺度相比一个人原来是这么渺小！ 无意中，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焰尾划过天际、转即便又消失在了楼群背后，我没有就此许愿，因为所有的希望与失望都沉重到难以再去承载，明明知道结果会怎样、希望也就变成了奢望，象流星一闪即逝…… 我在想，它会是来自哪个遥远时空的过客？是否已经独自穿越了几百万光年的轨迹，历尽漫长而寂寞的旅程却最终点燃自己绽发出那一抹璀璨，在擦亮天空的那一瞬间完成属于它自己的使命，或许它不会知道它最后的光芒并没有隐落，有一颗心灵感应到它的灿烂和热切， 同样、在这颗孤独的星球上，有多少人一如流星一样与黑夜中探索、前行，哪怕只为霎那的美丽、也在所不惜，可是有谁会去在意流星的孤寂呢……！ 绕过草坪和街道，来在对面楼的把脚位置，这里楼门的入口处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整体租用、请勿打扰，的字样，我停下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些犹豫，很明显，这个门洞应该已经没有住户了，可能是什么公司或者私企租用的办公以及员工宿舍之类的场所，人家已经提示了，而且又是深夜，这样悄悄进入未免过于冒失，不管怎样、我至今还自认为算是个君子， 我点了支烟，在门口走了两圈，总还打消不掉上去看看的欲望，嗯、反正他们也没休息，真问起来就说是来找人的，尽量大方一点，不要鬼鬼祟祟的就好…… 下定主意，我扔掉香烟、迈起正步踏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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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电梯，我直接按了顶楼的按钮，然而正如之前梦境中的场景，这一次，电梯只停在二十层就不再上升了，我稍一打愣，暗想：莫非上面十层都已经全部空置了么？难道是我判断有误、那些笑声也许并非出自这栋楼？ 狐疑之际，电梯门唰的一声打开了，随之、一道红色光芒映入我的眼帘，楼顶上方孤零零吊着一盏霓虹灯，把周围染成了一片暗红色，这倒有些奇特，不过看样子这一层并没有闲置， 楼道里显得很是清净、也没有堆积起任何杂物，并且，从上面一层投下来几缕亮光，这说明往上也并没有空置，但是为什么电梯不再运行了呢？不会是我的电梯卡出了问题吧，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会不会二十层以下全部闲置、以上才是他们的工作场地呢？转念，我又自嘲的摇摇头，哪个老板会这么二……！ 我开始顺着楼梯向上走，纯木制扶手上闪着柔和的光泽，摸上去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说明有安排专门的保洁维护， 蹬到上一层，眼前出现的一幕让我不禁有些惊讶！这一层明显经过了大幅改造，原先的单元房间墙体统统被拆除掉、只余下几根装饰一新的主体粱柱，一整面落地茶色大玻璃窗前，分别摆置了两排长条座椅，俨然、是改成了一个临时观景休闲的场所，但很难说这样改动合不合规、这种情况其实很容易被“潜”，或者说有没有不形同虚设的规、再或者规的作用是否不单纯只为用来名正言顺的收礼？规来规去、最后变成了扯龟蛋：“一道极富盛名的特色菜”…… 我绕着大厅走了一圈，发现阳面靠外沿有着一个小小的转角，转过去，竟然是一处电梯间的标志，原来他们从这里安装了内部电梯，怪不得公共电梯被限制在了二十楼就不再运行了，如此看来，我之前的猜测并不能完全排除，或许以上才是他们的办公区域，这倒让人有些纳闷，难道是什么保密机构么？可是却没见有门卫之类的员工看管呢…… 我点了一下按键，电梯门没有反应，显然陌生人被禁止使用，不过，至少可以确信上面并没有空置，接下来，我还可以选择爬楼梯上去， 上面三层也都做过了改装，让人越发觉得蹊跷的是每一层原有的房门居然被拆掉了，外观能够看到的只剩下一面全封闭的墙，至于其用途或内部结构更加难以推测，估计只有乘电梯才可以进入了， 再往上，也就是二十五楼，正对楼梯看到的是一扇裹着酱色皮革、酷似包厢间式的拉门，关的严严实实，门上方悬挂着显示“安全通道”字样的光牌，我试探着拽了拽没拉动，贴近仔细听听、里面隐隐传出有音乐声，应该是特意做了隔音装饰，不靠近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 我转身继续向上走，二十六楼的形式与下面一层相仿，也只有一扇全包的拉门，同样紧紧关闭着，我贴近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然而当我又一次旋动把手尝试拉启时、却意外很轻松就打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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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一阵嘈杂灌入耳朵、我的目光顿时也被唤醒了，里面出现了十分热闹的景象，装饰豪华、气派的大厅里几乎座无虚席，顶灯、壁灯流光溢彩，映衬着周围墙上巨大的欧式风格壁画，几根散布的粱柱上是精美的抽象派人体浮雕，古典艳丽的挑花地毯更添加了几分西式情怀…… 从最里面的吧台和服务生身后的酒柜可以推测这大概是一处酒吧之类的休闲场所，客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有的在畅谈聊笑；有的在玩着纸牌；也有些围坐在吧台前欣赏着调酒师娴熟炫酷的技艺， 当即、附近几张桌旁的客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似乎带出一种异样，估计是我的唐突或是穿着引起了他们的关注，我这才发觉在场所有人的装束都十分讲究，不管休闲亦或正装完全体现出气质与高贵感…… 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去一个概念：“私人会所”？现如今类似这种地方并不鲜见，外表看极为普通，而内部却是奢华享乐之地，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想象不出在这个破旧的小区内“隐藏着”这样一家欢场…… 一时，我有些不知是进是退，愣了几秒钟，我想、当然不能打退堂鼓，以我的职业对这种场合也并不怯阵，只是顾虑人家会不会有所反感， 正感到犹豫，忽然从靠窗的位置有人在喊：阿城、是阿城……？ 我循声望过去，只见微微飘动的黑绒窗帘旁有一张桌位坐了大约五六个人，其中有一个男的正站起来向我招手，其余几个都是女士，她们也在对着这边看， 我心中一喜！是他，果真是他——王二大！虽然他的体型和穿着都起了变化、但从声音和相貌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的身材比以前胖了一些，但并不臃肿，反倒是更显风度，他上身穿一件咖啡色的衬衫打着领带、下面搭配是一条深青色西裤，他的身高有一米八多，以前是个瘦高个，现在却颇见魁梧， “王哥”……！我一边应答，随手带上门大步向他走了过去，王二大也朝我迎过来，连同他身边的那几位女士也跟了过来，他笑逐颜开、满脸热情一上来就给了我一个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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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也连连感慨：“王哥、不敢相信原来真的是你？你变化好大啊……！” “是啊！人总是会改变的，时过境迁、往事已成过眼云烟、不堪回首啊”……，他摆出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脸上却掩饰不住志得意满的优越神色，仿若一位衣锦还乡的浪子正在走下他的“宝马”座驾，“你呢，现在混的怎么样？你看你，还是一副老文艺青年的装扮，呵呵！过时了、落伍啦、OUT啦！老弟”……， 我低头瞄了一眼自己脚上那双不分冬夏的旧皮鞋尴尬的咧了咧嘴：“哈、还算凑合吧”！ 寒暄几句，他似乎也猜出我现在的境遇不堪落魄：“你呀，多像是以前的我，对有些事太过执着了，说白了就是固执、死心眼儿，人生啊”……，讲到此处，他深深地摇了摇头，露出了一副看破红尘的老道：“你懂？人生越是认真你就输了”！ 他抬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显得语重心长：“阿城，我以前不也是豪情万丈，对什么事情都喜欢弄出个理儿来，总觉得应该还有那么一份信念和坚持是不能丢弃的，可是，你越是对生活认真，生活却要嘲弄你，看你的笑话！就像我，最后还不是连老婆都给混丢了”！ 他顿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后来，我终于弄明白了，其实所有的道理都是那些自己不想遵守的人编出来骗别人去遵守的，你相信了它，它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欺骗你，如果你违背了还会感到自责……！因为你从小就被灌输、坚定不移的相信那些就是真理，是他妈的真理”……！！ 忽然他显得有些激动，后面嗓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我被惊了一下，不知所从的点了点头：“是啊，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守着一份坚持”…… 他的一番话，忽然让我感觉变得有些陌生，眼前似乎已不再是我曾经敬佩的那个王编辑了，但我的确找不出理由去指责他什么，兜兜转转下来，我们都没能改变世界，而我们却都在被世界改变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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