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法简单,拿一粒骰子在盅里摇,猜大小,一二三点小,四五六点大,对的赢钱,错的输钱,胡子平时没事儿便聚在一起玩儿,倒也开心。二郎神不反对赌,但不许输赢太大,他知这事上瘾,一不小心便埋下隐患,可一群草莽之徒聚在一处,不让他们赌几乎不可能,二郎神便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过就好,其他就随他们去便是。黑狗对啥都感兴趣,骰子也不例外。 黑狗坐那听看,他很快发现,这物六个面,落桌的声音各有不同,猜大小简直易如反掌。他暗自试猜几次,竟都对了,黑狗一时兴起便加入进去,过不多时,竟赢了其他人不少钱,黑狗高兴的直笑,这彩头让他兴奋不已。正当他玩的高兴时,有个胡子进屋说,军师回来了,黑狗听了一喜,赶紧跳跑去找,有善心胡子喊他:钱,不要啦?黑狗头也没回的应声:恁们分了吧。胡子们一听,高兴的不行,赶紧低头分钱,他们暗叹黑狗大方,真不愧是少当家的。黑狗向来大方,钱对他而言,不过是些物什,他还不了解这物的作用。黑狗幼时在家,没什么机会花钱,上山后,一应吃喝都由山上供应,更没机会花用,再加他一直跟在二郎神左右,大当家的对兄弟向不吝啬,眼见耳听之余,也难免沾了豪气,这也是胡子们喜欢亲近他的原因之一。 山羊胡进屋没多久,二郎神便吆喝亲信找黑狗去,他嗓音亮脆,显是挺高兴。黑狗正往二郎神屋跑,跟去找他的亲信碰了个对面,那亲信吆喝说大当家的找他,黑狗高声应了,一路跑去二郎神处。黑狗一进屋,便见二郎神跟山羊胡正坐在桌旁唠嗑,两人均一脸轻松神色,似有啥高兴事儿般,见他进屋,二郎神扬手招呼:黑狗,恁爹的仇报了,啊!黑狗一喜,连忙跑过去问。 就在二郎神几人在屋里聊着这件“喜事”时,屋外天已彻底阴下,暗黑的云塞满了天空,几乎没留一丝亮色,远处雷声滚动,不时咔咔炸响,那声儿浑厚,直震的人心直颤,没一会儿,倾盆暴雨便哗然而下,红树坡立时笼在一片水瀑之中。这雨下的及时,让原本闷热不堪的空气中充入不少凉气,可这暗黑的云层却压的人胸口发堵,这豪雨下了整整一天。 黄老大小子被这场雨浇个正着,他从城里赶车回村时浑身全都湿透了,雨水顺着头发、裤管直流,再找不出一处干爽地方来。黄老大小子是连夜赶回来的,路上一刻没敢耽搁,他直奔自家,刚到院外,他便一下跳下马车,黄老大小子一边拉住马缰往院里走,一边高喊:“爹!爹!快来啊!不好啦!俺二叔让抓进大牢了,马上要被杀头啦!!!”。 现在下雨,黄家没人外出,几乎都在自家闲坐,黄老大小子这一吆喝,大家都听见了,众人立时变了颜色:黄老二不是在城里混的极好吗?咋生了这祸事?还要杀头?众人惊的不行,赶紧拿了雨具往黄老大屋奔去。有个别没听清楚的,动作便慢些,可待竖着耳朵听清后,均是大惊,大家知道:黄老二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刚才黄老大小子进院时,黄老大正跟媳妇在屋里说话,他还琢磨着等老二回来后该咋弄这分家的事呢。待听到自家小子在外面吆喝时,黄老大脑袋嗡一声,他腾一下站起身,快速跑向屋外,待听见儿子又清楚喊了一句:“俺二叔要被杀头啦!”时,黄老大一下僵在门口,他耳朵轰鸣,脸上没了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