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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林家狗肉馆（没有菜谱，只讲东北民俗故事）[第32页] |
| 作者:山峰阵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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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没觉着有啥不对，他转脸又跟爹妈问：“二的呢？他咋没来？”黑狗问的是林二，早先总跟着他疯跑的弟弟，豁子两口子见黑狗提起，两人不禁一震，他们神色黯下，一股悲伤涌上，花子眼前又晃起那红袄绿裤刺目的颜色，她眼前突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打个晃儿才勉强稳住，林中阳光正盛，花子却感觉极为阴冷，她心绪复杂，看着眼前的黑狗突然悲从中来，花子捂住嘴，没出声，眼泪却再次淌下。豁子也想起了林二，他想起林二被剜去的眼和坟头的凄凉，豁子喉头哽住，抽噎几次，眼中也流出泪来。黑狗见爹妈不对，越发着急，他追问：“二的呢？爹？娘？恁们倒是说话啊？二的去哪了啊？”花子泪眼模糊，看着自家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不想也不敢说出实情，不想是因怕黑狗小，承不住，自己跟豁子这么大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孩子？不敢却是因黑狗如今一身厉气，小小年纪便喊打喊杀，身上又有枪，还跟胡子混，真为了报仇去找黄家，岂不要惹出祸事？若因此丢了性命，自己和豁子可咋办？花子越想越怕，她连忙缓了神色安慰道：“他跟银去外地玩了，得住老长时间呢，现在回不来。”黑狗奇怪：“哦，，，，，，那恁跟俺爹哭啥？”花子正要答，豁子在旁接话道：“俺们这是见着恁了，高兴地呗”，黑狗见爹妈这么说，便不再追问，他高兴起来，开始跟爹妈闲唠家常。黑狗告诉花子，他可想吃娘做的饭菜，梦里都馋，下次回家说啥也要让娘做好吃的，要吃熬豆角，茄盒子，还要吃娘包的酸菜馅饺子；黑狗告诉爹，自己在山上可好了，天天能练枪，他枪法准，别的胡子都眼气（眼气：眼馋），打鸟一枪一个，常有鸟肉吃；黑狗告诉爹妈，山上人都对自己可好了，尤其是干爹，啥好吃的都想着自己，干爹厉害，一大帮人都听他的，可威风了。黑狗兴奋的跟久未见面的爹妈说道，初见时的些许生疏已渐渐消失，一家人很快唠在一处。花子豁子问寒问暖，他们问黑狗平时吃啥，穿啥，干啥，有人欺负没？身上闹过毛病没？伤着没？等等，黑狗一一做答，花子豁子听儿子叨念，脸上满是欣慰神色，他们知道，儿子没遭啥罪，儿子过的挺好，只除了，儿子身在匪窝，这注定，往后的日子里，他们仍得担惊受怕。 二郎神一直坐在旁边，他没打扰黑狗一家，看着豁子夫妻对黑狗的疼惜，他心里有了些酸涩，他想起了自家闺女。孩子多时不见爹妈，属实可怜，再见时那份生疏，直让当爹妈的揪心。豁子夫妻日日盼儿，何尝不是如此？二郎神心里有了些愧疚，毕竟，黑狗是自己带上山的，他抢了豁子夫妻的天伦之乐，心下实在有愧，想到这，二郎神皱起眉，可很快，二郎神便抬起头，他甩掉了这想法。自己是大当家的，做事如何能婆妈？黑狗天生异能，就该着上山为匪，自己日后还要将家业传给他，黑狗何曾吃亏？再说，当今乱世，活着不易，黑狗跟着自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日子神仙难求，不比他在自家爹妈面前过的快活？二郎神神色一整，对黑狗道：“天儿不早了，歹（歹：得）回山了”。花子一愣，立刻惊慌起来，她伸手拉住儿子，生怕他立时离开，儿是娘的心头肉，好不容易见着便又要分开，花子的心如刀割般疼。带路的胡子就坐在旁边，他四处张望，只等二郎神发话，便动身回山。此时听二郎神出声，他立时起身，二郎神也站来，他走到豁子夫妻面前：“黑狗在俺那，恁们放一百个心，有俺在，亏不了他，有空儿俺再让他回来。”二郎神说完，自怀里掏出条小黄鱼（小金条）递给豁子，让他收好，这是他替黑狗孝敬爹娘的，黑狗在山上，自家爹妈也不能缺吃少穿，这钱可置办田地，日后再不用辛苦。豁子本想推拒，但见二郎神眼色坚决，便抖手收下。豁子一辈子老实，村人为难都怕的不行，何况是跟一身煞气的胡子头儿打交道？豁子身子微抖，独眼低垂，不敢抬头。花子没管这边，她兀自闪眼看着儿子，两手不停的摸着儿子的脸，花子嘴唇再次颤抖，她眼中带泪，贪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惟恐有一丝遗漏。 黑狗回山了，花子夫妻又回复了平静，他们虽舍不得儿子，可毕竟是见着人了，儿子过的挺好，两人稍稍放下点心。豆腐脑娘们一家又住了两天才回城，临走前，豆腐脑娘们跟花子讲，自己现在衣食不愁，男人也疼自己，开饭馆太累，等生了孩子就不干了，把饭馆兑出去，专心帮衬男人，看看孩子，这辈子就挺知足了。末了，豆腐脑娘们感慨道：花子，可惜了恁的好手艺啊，恁要是在城里开个饭馆，生意指不定得多好呢！花子听了这话，只是笑笑，自己家、男人、孩子都在泥疙瘩屯，自己怎么可能进城讨生活呢？豆腐脑娘们见状，也猜到花子所想，她嬉哈着说：自己也就随口一说，以后要是再想吃花子做的菜了，还会来，让花子别烦就行，花子笑应着：哪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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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财叔丧事办完后，独根儿便成了豁子家的正式一口儿，孩子还小，不知生死，偶尔还吵着要回去看爹，他不知，自己已成了孤儿。花子向来心善，如今独根儿父母双亡住在自家，花子自是对他极好，生怕他受了一点儿委屈，吃穿用度都紧着他，待他比亲生儿子还好。豁子则更不用说，他也是孤儿，知无依无靠的凄凉，自己要不是娶了花子，这辈子恐都要冷锅冷灶度日了，同病相怜，豁子对独根儿自是格外疼惜。花子夫妻时常告戒林三：独根儿便是他亲弟弟，万不得欺负，啥事儿都尽量让着，若有啥亏欠，定不饶他。林三不懂大道理，但他挺喜欢当哥的，有个小跟班天天跟进跟出，受其差使，林三美的不行，虽有时私下捉弄，但大多时间还是挺护着独根儿的。独根儿自此在林家常住下来，成了林家一员。 山，依然是翠绿苍莽，水，依然是清亮多鱼，可泥疙瘩屯的人心却如生了草般游离难定。这一年多来，泥疙瘩屯祸事不断，原本不大的村落接连死人，这让大山里的人格外惶惶，大家不知日后还会生什么变故，村里人心浮躁，少了许多往日的和谐。黄家大院尤其如此，这年多光景，黄家二三十口人几乎都没安生过，一件件祸事都出在了自家，往日的风光如今已所剩无几，留的仅是人多势众的外皮而已。作为黄家的当家人，黄老大过的极憋闷，现在噶小子生死难料，家里眼瞅着又要死人，黄老大心情极糟。他知道，黄家人对他越来越不信服了，黄老大这感觉一点没错，自他掌家后，家里气势一日不如一日，比黄棒槌在时差了十万八千里，院里众人一开始还服他，可时日长了，大家慢慢怠慢起来，虽不至明面不敬，可暗地里却讲了他不少是非，黄老大或多或少也知道些。众人都说，黄老大智谋比不上老二，遇事儿没主意，连他媳妇儿都不如，黄家今天这样，都是他治家无方。众人还时常拿他跟黄棒槌比，越比越觉心寒，黄棒槌在世时，断事决然，言出必行，自家在村里呼风唤雨多年，全是因了黄棒槌做主心骨，如今，主心骨没了，换了黄老大这根儿没方向的筋，黄家哪还拎的起个儿来？黄老大不知道的是，自家人之所以看轻他，全是因为自家媳妇的那张嘴。黄老大媳妇儿是个有脑子的女人，遇事儿能盛住，也能把控，这段时间，黄家遇到不少艰险，每次都是她在后面帮衬，给自家男人出谋划策，这才让黄老大处理的井井有条，黄老大也因此对她极是依重。可这娘们有个最大的毛病，便是嘴碎，她喜欢背后说人长短，这毛病在娘家便有，这许多年一点没变，村里许多是非都是出自她口。按说，这娘们精明，知啥该说啥不该说，可人的言行哪能全然控制？尤其似她这般嘴碎之人，有时难免把不住门儿，露了私秘。黄老大媳妇外出闲聊时，初时还挺注意，她尽量说自家男人好，给男人做足了面子，看邻里亲戚一副艳羡神色，黄老大媳妇满足的不行。可黄老大毕竟脾气暴躁，他从不打媳妇，但有两次不顺心时还是狠骂了自家娘们，这让黄老大媳妇委屈的不行，她去了旁人家哭诉：自己嫁到黄家，一不馋二不懒，天天起早贪黑操持，没功劳也有苦劳，黄老大还如此对自己，实在是没良心。她还让人评理，自己对黄家是否有功？她仔细讲述了黄家遇的啥事啥事，自己出了什么什么主意，她的话让旁人深感意外，感情这些主意都是黄老大媳妇出的，难怪平日里，黄老大对媳妇不打不骂，原来她才是背后的主事人啊！听者暗自唏嘘，表面上为黄老大媳妇不平了几句，私下里却对黄老大有些看轻。黄老大媳妇没发现旁人的心思，她一时管不住嘴，只图了自己痛快，全没想过后果，讲述末了，黄老大媳妇总结道：恁倒说说，要不是俺，黄家能到今天？黄老大能到今天？自己的功劳还小吗？黄老大媳妇的话，很快在私下里传开，黄家人了解了始末，自是对黄老大不以为然起来。过后，黄老大媳妇也暗悔自己嘴快，啥都往外说，这样岂不是埋汰了自家爷们？对自己有啥好处？可过没几日，黄老大又骂她时，这娘们便又管不住自己了，她到处去说，如此几次下来，泥疙瘩屯几乎人人知晓：黄家当家人黄老大只是个摆设，黄家真正主事儿的是他媳妇儿，一大家二三十口被个女人管着，黄家人觉着丢了面子，更觉黄老大窝囊，他们看黄老大的眼神也越发不对起来。 黄老大人虽粗，却也有所感觉，他隐约听了别人的议论，心里当下火的不行，他心里憋闷：一个大老爷们，靠个女人出主意，属实丢人，可做是一回事，被人拿来议论又是另一回事，黄老大气的想揍人，一时却找不到理由。昨天，黄老大终于等到机会，他大发了一通火，整个黄家都听见他震耳的咆哮声，黄老大这次是真怒了，他差点动了手儿，因四弟竟过来跟他说要分家！这让他如何不怒？黄家一直群居，黄家大院在村里赫赫有名，无人敢欺，爹黄棒槌在世时，从没人敢提分家，如今自己主事儿，四弟竟提议分家，这是啥意思？分明是往自己脸上抹锅灰！黄老大当下大怒，与老四好顿吵吵，直把家人都招去围观。老四早动了分家念头，他媳妇也撺掇他多时，他想分家主要还是因了钱字。黄家钱财一向由当家人管，吃穿用度都由其按月拨付，黄家人不管是入林打猎还是上山挖参，所得一律上交，自家不得私留。以前黄棒槌在世时，老四也没觉有啥，反正吃穿住都有人管，娶妻生子也有人张罗，他乐得清闲，再说，那是自己亲爹，他管着就管着吧。可如今不同了，黄家由老大主事，都是亲兄弟，管着难免有时不服，再加黄老大主事期间，老四和众人都觉他不如黄棒槌雷厉，后面得知即是如此，也全是因了黄老大媳妇背后帮衬，老四更是看他不起，让这么个人当家，有啥意思？钱财凭啥放他手里，莫不是要让他管一辈子？若自己顶门单过，钱财全由自己支配，日子过的岂不惬意？想咋花就咋花，何苦跟一大家人搅在一处？老四这想法，黄家其他人也有，只是大家都没说，如今见他提起，正中大家心声，黄家人一下炸开了锅，他们围在外面听两兄弟争吵，脸上满是关切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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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财叔丧事办完后，独根儿便成了豁子家的正式一口儿，孩子还小，不知生死，偶尔还吵着要回去看爹，他不知，自己已成了孤儿。花子向来心善，如今独根儿父母双亡住在自家，花子自是对他极好，生怕他受了一点儿委屈，吃穿用度都紧着他，待他比亲生儿子还好。豁子则更不用说，他也是孤儿，知无依无靠的凄凉，自己要不是娶了花子，这辈子恐都要冷锅冷灶度日了，同病相怜，豁子对独根儿自是格外疼惜。花子夫妻时常告戒林三：独根儿便是他亲弟弟，万不得欺负，啥事儿都尽量让着，若有啥亏欠，定不饶他。林三不懂大道理，但他挺喜欢当哥的，有个小跟班天天跟进跟出，受其差使，林三美的不行，虽有时私下捉弄，但大多时间还是挺护着独根儿的。独根儿自此在林家常住下来，成了林家一员。 山，依然是翠绿苍莽，水，依然是清亮多鱼，可泥疙瘩屯的人心却如生了草般游离难定。这一年多来，泥疙瘩屯祸事不断，原本不大的村落接连死人，这让大山里的人格外惶惶，大家不知日后还会生什么变故，村里人心浮躁，少了许多往日的和谐。黄家大院尤其如此，这年多光景，黄家二三十口人几乎都没安生过，一件件祸事都出在了自家，往日的风光如今已所剩无几，留的仅是人多势众的外皮而已。作为黄家的当家人，黄老大过的极憋闷，现在噶小子生死难料，家里眼瞅着又要死人，黄老大心情极糟。他知道，黄家人对他越来越不信服了，黄老大这感觉一点没错，自他掌家后，家里气势一日不如一日，比黄棒槌在时差了十万八千里，院里众人一开始还服他，可时日长了，大家慢慢怠慢起来，虽不至明面不敬，可暗地里却讲了他不少是非，黄老大或多或少也知道些。众人都说，黄老大智谋比不上老二，遇事儿没主意，连他媳妇儿都不如，黄家今天这样，都是他治家无方。众人还时常拿他跟黄棒槌比，越比越觉心寒，黄棒槌在世时，断事决然，言出必行，自家在村里呼风唤雨多年，全是因了黄棒槌做主心骨，如今，主心骨没了，换了黄老大这根儿没方向的筋，黄家哪还拎的起个儿来？黄老大不知道的是，自家人之所以看轻他，全是因为自家媳妇的那张嘴。黄老大媳妇儿是个有脑子的女人，遇事儿能盛住，也能把控，这段时间，黄家遇到不少艰险，每次都是她在后面帮衬，给自家男人出谋划策，这才让黄老大处理的井井有条，黄老大也因此对她极是依重。可这娘们有个最大的毛病，便是嘴碎，她喜欢背后说人长短，这毛病在娘家便有，这许多年一点没变，村里许多是非都是出自她口。按说，这娘们精明，知啥该说啥不该说，可人的言行哪能全然控制？尤其似她这般嘴碎之人，有时难免把不住门儿，露了私秘。黄老大媳妇外出闲聊时，初时还挺注意，她尽量说自家男人好，给男人做足了面子，看邻里亲戚一副艳羡神色，黄老大媳妇满足的不行。可黄老大毕竟脾气暴躁，他从不打媳妇，但有两次不顺心时还是狠骂了自家娘们，这让黄老大媳妇委屈的不行，她去了旁人家哭诉：自己嫁到黄家，一不馋二不懒，天天起早贪黑操持，没功劳也有苦劳，黄老大还如此对自己，实在是没良心。她还让人评理，自己对黄家是否有功？她仔细讲述了黄家遇的啥事啥事，自己出了什么什么主意，她的话让旁人深感意外，感情这些主意都是黄老大媳妇出的，难怪平日里，黄老大对媳妇不打不骂，原来她才是背后的主事人啊！听者暗自唏嘘，表面上为黄老大媳妇不平了几句，私下里却对黄老大有些看轻。黄老大媳妇没发现旁人的心思，她一时管不住嘴，只图了自己痛快，全没想过后果，讲述末了，黄老大媳妇总结道：恁倒说说，要不是俺，黄家能到今天？黄老大能到今天？自己的功劳还小吗？黄老大媳妇的话，很快在私下里传开，黄家人了解了始末，自是对黄老大不以为然起来。过后，黄老大媳妇也暗悔自己嘴快，啥都往外说，这样岂不是埋汰了自家爷们？对自己有啥好处？可过没几日，黄老大又骂她时，这娘们便又管不住自己了，她到处去说，如此几次下来，泥疙瘩屯几乎人人知晓：黄家当家人黄老大只是个摆设，黄家真正主事儿的是他媳妇儿，一大家二三十口被个女人管着，黄家人觉着丢了面子，更觉黄老大窝囊，他们看黄老大的眼神也越发不对起来。 黄老大人虽粗，却也有所感觉，他隐约听了别人的议论，心里当下火的不行，他心里憋闷：一个大老爷们，靠个女人出主意，属实丢人，可做是一回事，被人拿来议论又是另一回事，黄老大气的想揍人，一时却找不到理由。昨天，黄老大终于等到机会，他大发了一通火，整个黄家都听见他震耳的咆哮声，黄老大这次是真怒了，他差点动了手儿，因四弟竟过来跟他说要分家！这让他如何不怒？黄家一直群居，黄家大院在村里赫赫有名，无人敢欺，爹黄棒槌在世时，从没人敢提分家，如今自己主事儿，四弟竟提议分家，这是啥意思？分明是往自己脸上抹锅灰！黄老大当下大怒，与老四好顿吵吵，直把家人都招去围观。老四早动了分家念头，他媳妇也撺掇他多时，他想分家主要还是因了钱字。黄家钱财一向由当家人管，吃穿用度都由其按月拨付，黄家人不管是入林打猎还是上山挖参，所得一律上交，自家不得私留。以前黄棒槌在世时，老四也没觉有啥，反正吃穿住都有人管，娶妻生子也有人张罗，他乐得清闲，再说，那是自己亲爹，他管着就管着吧。可如今不同了，黄家由老大主事，都是亲兄弟，管着难免有时不服，再加黄老大主事期间，老四和众人都觉他不如黄棒槌雷厉，后面得知即是如此，也全是因了黄老大媳妇背后帮衬，老四更是看他不起，让这么个人当家，有啥意思？钱财凭啥放他手里，莫不是要让他管一辈子？若自己顶门单过，钱财全由自己支配，日子过的岂不惬意？想咋花就咋花，何苦跟一大家人搅在一处？老四这想法，黄家其他人也有，只是大家都没说，如今见他提起，正中大家心声，黄家人一下炸开了锅，他们围在外面听两兄弟争吵，脸上满是关切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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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大跟弟弟好顿吵，就差动手，后来还是被自家娘们拉开，老四黑着脸出屋，走前摔下句话：这家，俺分定了，恁看着办吧。黄老大气极，又要动手，被自家娘们扯住，便扯着嗓子回：不用寻思！没门儿！黄家围观的人见没打起来，便三三两两散了，大家各怀心思，每人脸上都有些窃喜神色，因分家而感到格外兴奋，老四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大家都有些雀跃起来，尤其是娘们们。谁不想过独门独院的小日子，自己想咋就咋，黄棒槌在世时，大家一起住，相互照应，倒也挺好，可如今根本没必要，挤在一处只会添乱。前面噶小子得上“疯狗病”时，院里人人自危，天天听他哭号，他老婆也天天折腾，让人不得安宁，前些日子又生了个死孩子，这黄家大院加黄棒槌在内已连死了三人，噶小子眼瞅也要不行了，这院子阴气太重，谁都不想多呆。娘们们这几天天天私下猜测，家里有多少银钱多少皮货，若要分家每家能分多少？单过后应在哪盖房子？大家兴奋的议论着，心，彻底散了。 噶小子没法掺和，他病的越发严重，时昏时醒，仅剩半条命。小神医来看过几次，每次都神色严峻，没一点笑模样，这病确实扎手，他也没底。噶小子老婆知道自己生了死孩子后，好顿号哭，接连几天都吃不下饭，只能喝点苞米面粥维持，尽管这粥熬的粘稠，橙黄色煞是好看，还加了白糖，滋味甜香，可噶小子娘们却咽不下多少。如今爷们半死不活，孩子又死了，噶小子娘们觉得自己没了活头，恨不得也死了领净。 接下来几天，黄家越发不平静，分家的事闹的越来越凶，到最后，老三竟也来找黄老大，要分家，这令黄老大震怒不已。黄家一共五兄弟，五兄弟下面又各自开枝散叶，如今，五人中，一人病重，一人在城，两人要求分家，黄老大一下乱了分寸，他发了一通大火，还跟弟弟动了手，两人都挂了彩，老三是胸前挂了鼻血被拉开的，家里的气氛一下肃杀起来。黄老大心里极烦闷，他隐隐觉着：黄家要败在自己手上了。黄老大彻夜难眠，也想不出好办法，最后还是黄老大媳妇看不过，给他出了主意：把黄老二叫回来，他有智谋，定可说服弟弟，把这家维住。黄老大听了眼前一亮，可不是，怎么把老二忘了？现下家里有事，让他回来帮忙也是应该。次日一早，黄老大就派自家小子赶车进城，请黄老二回来。 黑狗回山后，象以前一样，该吃吃，该玩玩，但他可没忘自家爹受的委屈，黑狗时常追问二郎神，啥时给爹报仇？在他心里，并不清楚这两字背后的血腥。二郎神回应：等山羊胡回山就有消息了。山羊胡下山几天了，除了二郎神，没人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自从出了老小儿那事后，二郎神越发谨慎，设置暗哨更加隐秘，山寨头脑的行踪仅几个心腹知道，其他人一概不晓，也不敢打听。黑狗听二郎神这么说，便天天盼山羊胡回来，他玩也在回山必经之路附近，希望山羊胡一回来便能看见，二郎神见他这样，也没说啥，他了解黑狗性子，这孩子异于常人，只要认准的事儿，就一条道儿跑到黑，是个做大事的人，二郎神最喜欢的便是他这点，自是由他去。这一日，山羊胡终于回山了，他是晌午回来的，脸上带着喜气，进寨后便直奔二郎神住处走去，有兄弟打招呼也是匆匆一应，顾不上停留，显是有啥好消息要报给二郎神知道。黑狗今天没出去，他见天色阴沉，一副要下雨的架势，便没出去玩，只呆在山寨看别的胡子摇骰子耍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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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大跟弟弟好顿吵，就差动手，后来还是被自家娘们拉开，老四黑着脸出屋，走前摔下句话：这家，俺分定了，恁看着办吧。黄老大气极，又要动手，被自家娘们扯住，便扯着嗓子回：不用寻思！没门儿！黄家围观的人见没打起来，便三三两两散了，大家各怀心思，每人脸上都有些窃喜神色，因分家而感到格外兴奋，老四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大家都有些雀跃起来，尤其是娘们们。谁不想过独门独院的小日子，自己想咋就咋，黄棒槌在世时，大家一起住，相互照应，倒也挺好，可如今根本没必要，挤在一处只会添乱。前面噶小子得上“疯狗病”时，院里人人自危，天天听他哭号，他老婆也天天折腾，让人不得安宁，前些日子又生了个死孩子，这黄家大院加黄棒槌在内已连死了三人，噶小子眼瞅也要不行了，这院子阴气太重，谁都不想多呆。娘们们这几天天天私下猜测，家里有多少银钱多少皮货，若要分家每家能分多少？单过后应在哪盖房子？大家兴奋的议论着，心，彻底散了。 噶小子没法掺和，他病的越发严重，时昏时醒，仅剩半条命。小神医来看过几次，每次都神色严峻，没一点笑模样，这病确实扎手，他也没底。噶小子老婆知道自己生了死孩子后，好顿号哭，接连几天都吃不下饭，只能喝点苞米面粥维持，尽管这粥熬的粘稠，橙黄色煞是好看，还加了白糖，滋味甜香，可噶小子娘们却咽不下多少。如今爷们半死不活，孩子又死了，噶小子娘们觉得自己没了活头，恨不得也死了领净。 接下来几天，黄家越发不平静，分家的事闹的越来越凶，到最后，老三竟也来找黄老大，要分家，这令黄老大震怒不已。黄家一共五兄弟，五兄弟下面又各自开枝散叶，如今，五人中，一人病重，一人在城，两人要求分家，黄老大一下乱了分寸，他发了一通大火，还跟弟弟动了手，两人都挂了彩，老三是胸前挂了鼻血被拉开的，家里的气氛一下肃杀起来。黄老大心里极烦闷，他隐隐觉着：黄家要败在自己手上了。黄老大彻夜难眠，也想不出好办法，最后还是黄老大媳妇看不过，给他出了主意：把黄老二叫回来，他有智谋，定可说服弟弟，把这家维住。黄老大听了眼前一亮，可不是，怎么把老二忘了？现下家里有事，让他回来帮忙也是应该。次日一早，黄老大就派自家小子赶车进城，请黄老二回来。 黑狗回山后，象以前一样，该吃吃，该玩玩，但他可没忘自家爹受的委屈，黑狗时常追问二郎神，啥时给爹报仇？在他心里，并不清楚这两字背后的血腥。二郎神回应：等山羊胡回山就有消息了。山羊胡下山几天了，除了二郎神，没人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自从出了老小儿那事后，二郎神越发谨慎，设置暗哨更加隐秘，山寨头脑的行踪仅几个心腹知道，其他人一概不晓，也不敢打听。黑狗听二郎神这么说，便天天盼山羊胡回来，他玩也在回山必经之路附近，希望山羊胡一回来便能看见，二郎神见他这样，也没说啥，他了解黑狗性子，这孩子异于常人，只要认准的事儿，就一条道儿跑到黑，是个做大事的人，二郎神最喜欢的便是他这点，自是由他去。这一日，山羊胡终于回山了，他是晌午回来的，脸上带着喜气，进寨后便直奔二郎神住处走去，有兄弟打招呼也是匆匆一应，顾不上停留，显是有啥好消息要报给二郎神知道。黑狗今天没出去，他见天色阴沉，一副要下雨的架势，便没出去玩，只呆在山寨看别的胡子摇骰子耍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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