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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爱上你,不过源于一场秘密交易[第26页] |
作者:梅开时节落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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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些家属话里话外都在告诉他,如果他们的要求答复不了,将会有更多的家属走上上访这条路。 他现在担心的是,如果两名老父亲的死讯传出去,会不会有更多的老父亲上访呢?他一方面做家属们的工作,让他们冷静下来,有问题提出问题,他现场答复。另一方面,他要求家属让他给秦县领导们汇报情况,尽快答应家属们的要求。 家属们在马英杰的劝说下,闪开一条道,任由马英杰走到一边去打电话。马英杰先给江超群发了信息,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要求相关方面防止集体上访。接着才给操武文打电话,汇报了这边的情况,等待他们的指示。 操武文没想到马英杰竟然孤身控制住了局面,不由赞赏了他几句,指示他放开手脚去处理,他还是那句话,一如既往地支持马英杰。马英杰放下电话后,心里有谱了,他知道无论是江超群还是操武文,都会全力支持他。 果然,江超群很快给马英杰回了信息,他已经通知公安局在各个去省城的路口严加控制,通知该乡镇领导,严防自己管辖下的民工外出闹事。他要马英杰大胆处理,有任何意外发生,他会替马英杰承担。 江超群和操武文的态度,让马英杰彻底放下顾虑来处理这件事。他拿出了自己的真诚来应对家属们的种种质疑和问题,虽然他知道不能有任何的同情心存在,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有最起码的真诚。 |
只有用真诚面对这些生活在山里的职工们,他才有一份真正的心安。他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这些职工们最满意的一个结果。 当邓得胜带着工业局的人赶到时,马英杰已经在和家属们谈条件。家属们提出尽快解决工业大楼欠薪问题,而且要求厚葬这两位老人。马英杰全应允下来,家属中有质疑马英杰说话算不算数的,马英杰让他们各选一名代表,他现场和他们签订协议。如果他以后解决不了答应他们的要求,他将辞掉这个副经理的职务。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些家属们还是愿意去相信马英杰。协议当场起草,当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签订,对于这个结果,两家的家属们都相当满意。只是当家属们提出要把尸体运回老家土葬时,马英杰为难了。在鸿浩集团,十年前就开始火葬,他想不通,秦县至今还保留着土葬的风俗。虽然他也是秦县人,可他还是不明月为什么要坚持土葬呢? 邓得胜这个时候才站出来说话,他对家属们说:“这件事马上照办,但是所有的人必须离开省城,而且不允许接受任何媒体采访。如果有一个人闹事,有一个人泄露了相关消息,签订的协议自动失效。”邓得胜的这些话说得极为果断,也极其老练。看来他对工业大楼的问题,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愿意去面对和解决。 马英杰盯了邓得胜一会儿,邓得胜赶忙小声给他解释,秦县的风俗还是土葬,为了节外生枝,先把人弄回秦县去再说。 |
马英杰盯邓得胜看,是觉得他比自己想得全面,而且做到了心狠,做到了一边安抚,一边施压。看来在商场,每一件事的处理过程都是经验,都是财富。只有身处其中,才能够实实在在地体验到,为官的老道与奥妙。尽管很多经验是以流血的代价凝聚而成,但是对于身在商场中的人而言,就看自己内心深处的最低底线了。马英杰在这件事中,理解了商场中的官油子和官痞子是怎样练就的。邓得胜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地道的官油子。他告诫自己,不管在商场呆多久,他不希望成为官油子或者官痞子。 一场在马英杰认为会掀起巨浪的风波,就这样悄悄地平息了下来。当然每一位老人获得了二十万的赔偿外加迅速解决欠薪款。这个条件对于马英杰来说倍感心酸,可对于两位老人的家属们而言,是最圆满的一个结果。 马英杰做完这件事后,才想起了盛雅玲。等他放眼去找盛雅玲的时候,盛雅玲早已不见了,随之不见的还有那十几个便衣保安。 马英杰就有些纳闷了,这又是谁在帮他呢?不过只要把这一场风波压了下去,他就觉得又完成了一件需要完成的事情。 两名老人入土为安后,他们的家属拿着协议来找马英杰。马英杰给邓得胜打电话,要求他按协议尽快付清欠薪款。 邓得胜居然问他:“马经理,你还真的要给这些人付款?” 邓得胜的话一落,马英杰一下子恼火了。 |
马英杰很想把邓得胜大骂一顿,但是他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已经知道邓得胜就是一名商场中的老油子,和这种人发火,没有意义。他问邓得胜:“按照邓主任的意思,这件事该怎么了结呢?” 邓得胜显然没有听出马英杰语气中的嘲弄,竟然卖弄起他的老资格来。他在电话说:“马经理,这样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找,拖个三年五载,换了领导换了方法,谁买谁的帐呢?再说了这幢大楼炸掉了,我们工业局损失也很严重,县上的领导都在你推我,我推你,你让我有什么办法呢?而且他们这种方式一逼集团,集团马上就解决问题,以后有问题,都校仿这个模式,他们再去省城,去北京上访,我们是不是都该一一解决呢?” 邓得胜的一系话让马英杰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能不说邓得胜说的没道理。万一都来去上访,马英杰能一一去劝得回来吗?但是如果他在秦县第一次制定的协议就不算数,他在秦县还能有威信吗?他挂掉邓得胜的电话后,大脑迅速转了几圈,才对两家家属说:“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上报给县里的相关领导,等我们开会研究后,我自然会给你们答复。”这是马英杰找的一个缓兵之计。目前他还不能当家拍板,这几天为了防止事态的扩展,都在盯着乡镇的民工队伍,把解决欠薪问题给忘了。 |
事先也没找到机会向江超群汇报协议中提到的事情,现在要冒然拍版强行解决欠薪问题,他哪里去弄钱呢?而且邓得胜的口气,显然是不想拿钱出来。只是这些情况,马英杰不可能对这两家家属解释,就是解释了,他们未必能够懂得和理解。 这两位家属一听马英杰的话,就火了。他们在办公室大叫大嚷,他们用秦县话说马英杰:“你这么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以后有得亏吃。莫以为当个官就了不起,骗得了初一,你骗得了十五吗?好的不学,倒学会了邓得胜这帮狗日的行事方法,事后不认帐。你今天不解决问题,老子们就不走了。” 马英杰被他们骂得怔住了,他没想到他们的情绪这么激烈,赶紧站起来去关门。可这两位家属不准马英杰关门,三个人拉拉扯扯了好半天,马英杰感觉到和他们这样纠缠下去,对于刚来秦县的他,没什么好处。就放弃了要关门的打算,好言好语做这两位家属的工作,不是他不解决问题,而是要向县领导汇报后再来解决。两位家属不听马英杰的话,这样的亏,他们吃得太多,邓得胜就是这样骗了两位老人的。现在他们不再相信明天才能够给他们解决问题,他们要的是今天,是现在就解决问题。他们的吵闹声让刚到集团大楼办事的李小梅听到了,她走进了马英杰的办公室,两位家属一见李小梅,竟然都热情地喊着:“李镇长好。” |
李小梅顺手将门关上了,她问他们找马英杰吵什么。他们把事情的经过给李小梅讲了一遍,李小梅听完后问马英杰:“马经理,是不是又是因为没钱的原因?” 马英杰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欠工程款的问题,到处都是。可是这样闹出人命的,而且死在省集团门口的并不多。 李小梅见马英杰不说话,又问了一句:“是不是老邓那里卡住了?” 马英杰点了点头,李小梅拿起手机就给邓得胜拨电话,李小梅在电话中说:“老邓,江董事长让你马上到马经理办公室来一趟,马上。” 马英杰很感激地看了看李小梅,李小梅说:“老邓这人,办事就是一个字,拖。你今天一直要逼着他把这件事落实,既然你答应了人家,就要言之有行。再说我了,我要是不打江董事长的牌子,他是不会来的。目前江董事长需要我替他办事,我上去和他说说经费的事情,让他们尽快解决。”说完,她对来的两位家属说:“不要错怪马经理,他刚来秦县,情况不熟悉。他答应你们的事情,肯定会解决好,放心地回去吧。” 两位家属听了李小梅的话,果然站起来对马英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离开了马英杰的办公室。他们刚走,邓得胜就来了。邓得胜一见李小梅,就笑着打哈哈:“李主任,越来越精神,越来越漂亮了。”李小梅没接他的话,直接对马英杰说:“你们商量吧,我有事先走了。” |
李小梅一走,马英杰办公室的空气就有些紧张。邓得胜不说话,他心里有想法。马英杰要解决问题,他也没有一口拒绝,只是说了实情,这个年轻人怎么动不动就告状呢? 马英杰看了看邓得胜说:“邓主任是不是在想,我告状了?”邓得胜没想到马英杰挑破了他的心思,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马英杰接着说:“李主任也没告你的状,她不是是借江董事长的名义请动了你而已。她现在才去江董事长办公室,汇报这件事。你作为直接领导,你不想办法拿出经费来,谁还会主动替你拿呢?而且这件事已经让省里知道了,省里已经替我们封住了媒体的消息,如果再闹出什么动静来,我怕,你、我都吃不了,该蔸着走了。” 马英杰的话软里藏刀,邓得胜不会听不出话味来。只是邓得胜叫苦说:“马经理刚来秦县,对秦县的情况还不了解。这件事情,也不仅仅是工业局的事情,好端端的一幢楼说炸就炸了,我们工业局本来底子就薄,为了这幢楼已经花费不少钱,我上哪里再有钱付工程款呢?这件事,县城的领导还得出面解决,当初是他们决定要炸楼的,不能有问题了,就全让下面局里去承担,我就是再有本事,可我没钱啊,我也无能为力。这些问题,县领导都在拖,我也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饮啊。” 马英杰又想发火,可他忍住了。 |
他对邓得胜说:“邓主任说的也是问题,现在你再一次递交一份材料上来,我来找县领导。我还不信,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邓得胜感觉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很有些不爽。不过他也没把马英杰的话当话,想想这是年轻人一时冲动表的决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江超群这只老狐狸现在正在积极打造一河两岸,县里的经费这么紧张,他才不会拿钱出来解决这种破事情呢。 邓得胜还是太小看马英杰了。马英杰上有罗天运顶着,还有司徒兰目前要极力罩着他,还有李小梅也在帮着他,他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只要他坚决去做某一件事情,目前他还是能够做得成功。 马英杰说到做到,邓得胜前脚离开他的办公室,后脚他就给小周打电话,小周现在是他的司机,是操武文替他安排的,他要小周备车去鸿浩集团。 马英杰由小周开着车往鸿浩集团赶,这一次他想找罗天运好好谈谈想法以及解决目前两件棘手的问题,在没有钱的情况下,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饮。再说了,他已经感觉到秦县的情况很复杂,两位讨薪老人的死根本就没有人当回事,江超群对这件事问也没问过,操武文倒是过问了,也是一笔带过,好象全是马英杰一个人的事情一样。特别是马英杰回秦县后才知道,江超群那天根本没有接待什么北京的首长,仅仅是陪着刘儒生喝酒,江超群现在全部的心血都放在一河两岸这个巨大工程的打造中。 |
只是马英杰把两位老人的事情安抚下来后才知道,汪小娥的事情已经被江超群和苏晓阳搞平了,他们给了汪小娥后夫一笔钱,汪小娥的后夫迅速把汪小娥的尸体火化掉了,而熊丽丽还在医院里没出院,李红梅想让丽丽彻底恢复好再出院。这个可怜的孩子,至今还不知道妈妈的事情,大人们都在骗她,说汪小娥出差去了。马英杰每次想到丽丽,就有一股很痛心、很愤怒的浪花往上涌,可是罗天运都默许的事情,他又有什么能力去翻盘呢?不过,在丽丽的事情上,他还要找江超群好好谈谈,丽丽的住院费用,丽丽以后的读书和生活,怕不是不由苏晓阳来承担了,如果这个条件,苏晓阳不能接受的话,马英杰说什么也要与他们来一次短兵相接。 车子在通往鸿浩集团的高速路上飞奔,两旁的田野、树木排山倒海般地往后涌着,马英杰坐在后座,盯着窗外的风景,风景此时此刻在他的眼里快得一眨间而过,可那种往后涌的力量感,却让马英杰有一股莫明其妙的感动。 是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力量,推着自己不断前行。每一个人都会面临人生的某一种或者多种危机,在危机面前,马英杰一直认为需要拥有充足强大的心灵才对,这是支撑他度过最恶劣的黑暗时期,这种强大也是令他不被打倒的力量。而人生最重要的是,你需要有一种内心积极的力量,从始至终,永不放弃。积极是人生的危机时段、心灵的寒冬时期,在心目中最需要的力量。 |
一路上,马英杰一直用力量来鼓励自己,无论在商场遇到多少的坎坷,多少的寒冬期,他必须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再说了,有罗天运这个榜样的力量,他还有什么理由怕苏晓阳们呢? 马英杰到达鸿浩集团的时候,才知道罗天运不在鸿浩集团,他去省城开会去了。 马英杰有一丝失望,他该先给罗天运打个电话。他被邓得胜一激,一冲动就喊小周直奔鸿浩集团而来,却没想到罗天运不在家里。 马英杰想到了安琪,有一段日子没见过儿子了,马英杰想儿子了。而安琪正和吴海坤的女儿吴麦菁在心内阁里喝茶,这是安琪定的地方。心内阁在鸿浩集团的最边缘,安琪不想遇到任何的熟人。尽管她约吴麦菁出来,是为了吴海坤的事情,她还是很有些做贼心虚。是啊,她骂过栾小雪是小三,骂过栾小雪不要脸。而她呢?不也滑进了小三的行例吗?栾小雪由小三转正了,她一定渴望由小三上位成正式的老婆。任何女人,对妻子和母亲的角色都是非常看重的,没有哪个女人真正愿意把这两种角色拱手相让。 吴海坤一直和安琪住在一起,他对安琪应该来说是上心上肝的,只是吴麦菁三天一个电话,两天一次大闹,吴海坤很是恼怒,可吴麦菁必竟是自己的女儿,在女儿面前,吴海坤是没有道理的。何况他和安琪这么明目张胆地同居着,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好对女儿说他就是喜欢安琪,就是愿意和安琪在一起呢? 吴海坤的心思,安琪是明白的,这不,她主动约吴麦菁来谈一次,她想告诉吴麦菁,她和吴海坤是真正的爱情。 |
在爱情面前,什么错误都可以原谅。其实安琪想过在电话中和吴麦菁谈谈,她有些害怕和吴麦菁单独坐在一起。可电话中又怎么谈得清楚呢?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约吴麦菁。 自从安琪和马英杰离婚,与吴海坤不明不白同居后,安琪在学校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万。校长会时不时给她分醒几份材料让她马上写,尽管以前她也为学校写了不少的材料,可那个时候,她还年轻,而且乐意干这些被领导分配的事情,现在,她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不思进取了,除了想要一个家,安稳地过日子,好好地培养儿子外,安琪不再有任何半点的事业心了。校长再让她写材料,她就变得非常烦躁,可她又不能明说,除了硬着头皮接受外,还能怎么样呢? 最让安琪难过的是,校长竟然会要求她陪客。省教委来了几名据说是级别很高的专家、教授,校长请他们吃饭,点着名要安琪去陪酒。这些陪酒的事情,以前校长从来不喊她去。现在校长认为安琪去陪客人是再适合不过的,吴海坤也不喜欢她去陪酒,要她辞掉工作,可她敢辞工作吗?如果吴海坤哪一天不要她了,她拿什么养儿子呢? 安琪在马英杰面前总是那么强势和霸道,甚至是儿子,没有安琪的许可,马英杰是不可以想见就见的。在马英杰面前带惯了强势的帽子,再让安琪摘下来,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极痛苦的煎熬。 |
可在吴海坤面前,她却弱得如只小鸟,时刻离不开吴海坤的保护一般。慢慢地,安琪也变了,她不再喜欢热闹场面,她喜欢安静地收拾家,喜欢跟着吴海坤过一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对安琪来说,她最看重的是婚姻。她感动于吴海坤的同时,更爱吴海坤的手中的钱。对现在的安琪来说,婚姻的成功才是她人生最大的成功。事业的打拼属于男人,而婚姻的经营才属于女人。这是安琪的理论。她再也不会赞成裸婚,更不会裸婚。她害怕柴米油盐的繁杂,在她的理论里,贫贱夫妻肯定万事哀。爱情的浪漫不属于蚁族,一个连房子都买不起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谈给女人幸福呢?她现在之所以愿意和吴海坤走得近,除了以前对马英杰的失望外,就是对自己的处境无比担忧。刚上班一会儿,安琪就给吴麦菁打电话,约她来心内阁好好聊聊吴海坤的事情。就这样安琪和吴麦菁走进了心内阁,马英杰的电话却打了进来,安琪一听马英杰的声音,想也没想地直接挂断了。 安琪现在哪里有心情和马英杰说话呢?再说了她和马英杰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除了儿子外,她半句话都不想和马英杰说。而马英杰似乎也是这样的,除了问儿子外,马英杰从来没关心地问过她一次。一对夫妻过成了比陌生人还不如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见。眼不见,心不烦。 马英杰很难过,他在安琪的心目中,是越来越难沟通了。 |
他想儿子,可安琪不点头,他就不能去接儿子。现在,安琪干脆不接他的电话,他心里一阵阵心酸。他这算什么一回事呢?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能去看,不能接他。可要是总为儿子的问题和安琪闹,他又能闹得过安琪吗?毕竟儿子从小就是安琪带大的,他又管了几天儿子呢?对儿子而言,马英杰一直充满了内疚,这种内疚是他作为父亲最最无奈和最最痛苦的一件事了。 马英杰让司机去富士岛开了房间休息,他却要的士去了酒吧城。在司机直奔酒吧城的路上,马英杰的手机响了,是安琪的电话。马英杰犹豫了一下,便掐断了电话,他知道安琪又是警告他,不要去学校打扰儿子,安琪不接他的电话就是在告诉他,不允许他看儿子的,他对安琪强势太清楚了。马英杰这一掐倒让他有一种决绝之后的痛快,他感觉和安琪之间的感情彻底不存在了。这尽管不是他要的一种结果,可缘份这个东西,来和走都是悄无声息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缘份这个东西,一如命运一样,那么虚拟又那般真实地存在着,不管你信与不信,想与不想,这两样东西总是陪在你的身边,看不到,也摸不着。 酒吧城到了。这里由一个又一个酒吧连接而成。营业时间从下午到晚上,特别是晚上,这里是鸿浩集团最热闹也是最时尚的地方。奇装异服和各种发型的展示,在这里都能够看得到。 |
尽管鸿浩集团的酒吧城远不如凤凰的酒吧那么闻名,但是在鸿浩集团这里自成一景,是鸿浩集团青年一代汇聚之地。而吴海坤是酒吧城里最大的股东,没有一家酒吧城是他的,可没有一家酒吧城不是从他手里租的门店。 马英杰沿着酒吧城慢慢地走着,久违的音乐声如雨点般落在他的心上时,竟让他生出与从前不一样的东西。命运的沉浮,爱与恨的交织,在这些熟悉的音乐里,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来触手可摸。 “马英杰,”一声既惊又喜的呼唤让马英杰停了下来。这声音是从一家怀旧酒吧里传出来的。以前和马英杰一起打架的那名歌手一边跑一边喊马英杰,当他走近马英杰时,直接给了他一拳。马英杰也直接给了对方一拳,两个人便说着话走进了怀旧酒吧。 怀旧酒吧在鸿浩集团算是最有个姓的一个酒吧,主要是这家酒吧的装修风格不仅怀旧,而且很独特,每一面墙上都很有特色,全是用一种很古朴的树木装饰而成,而在正门的墙边,仿做着古代大家庭用的木火盆,里面装着一副素描的煤火画,在冬天走进来的时候,这个木火盆就会给人无限的暖意。室内还留着以前的老式留声机、老式电话和各种老式木桌和木椅,无不给人一种旧的感觉,就连窗口照进来的光也是朦胧的。这种风格很欧式,很容易让人想起了伦敦。 |
这家酒吧的老板曾经在伦敦留过学,这个模式也是他从伦敦带到鸿浩集团来。马英杰上大学的时候是学校乐队的队员之一,回鸿浩集团后,马英杰有一段时间在酒吧城里赚外快,是这里的萨克斯和葫芦丝乐手,而且他的萨克斯和葫芦丝演奏在鸿浩集团数一数二。如果不是后来进入了商场,马英杰很想有一间属于自己的酒吧,有一支属于自己的乐队。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和生活。可惜现在,他没有梦了,只有实实在在的鸿浩集团和实实在在的商场中的人和事占居着他的全部生活。 马英杰再次来到酒吧城,目的就是想从在这里吹奏萨克斯和葫芦丝。让他暂时忘掉安琪,忘掉儿子,忘掉秦县的所有事情。他需要给自己一个放松的理由,更需要给自己找一点乐趣的理由。而呆在酒吧,对他来说是最恰当的方式。老板倒也乐意马英杰再回来客串几曲,那名歌手一开口,老板当然就乐意地接受了。而且当场就让马英杰开始工作,拿起一把萨克斯,一曲《回家》便从马英杰的嘴里悠悠扬扬地飘了出来。老板只听了几声,便满意地笑着离开了,他知道马英杰的心在音乐里,马英杰的梦也在音乐里。 马英杰演奏完《回家》,又接着吹起了《人鬼情末了》,台下的坐着的人越来越多了,掌声也就越来越多地送给了马英杰,有那么一瞬间,他除了音乐,没有商场,没有一切的斗争。 124 大家看的舒服麻烦给楼主点个赞,今天先更新到这里了,大家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天涯文学】继续阅读,回复74740,从“第62章 英雄救美”开始阅读 |
马英杰全身心地沉浸在音乐里,他把自己平时最拿手的曲子,一个接着一个地演奏着。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里,只剩下这些曲子。鸿浩集团实实在在的生活,离他越来越远了。安琪那张永远强势的脸,儿子那张可爱的脸,江超群的脸,苏晓阳曲意逢迎令他恶心的脸,全都不见了,而且全部被他置若罔闻地排在了脑后。 音乐飞了起来,马英杰的心也随着飞了起来。鸿浩集团的天色便在这种飞腾中暗了下来。不给人留有丝毫的回旋余地。而马英杰还坐在台上演奏着。他不知道累,他现在太需要这种忘我的投入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演奏了多少支曲子。歌手来劝过他好几次,让他休息。他都没有听,执意地坐着一支又一支曲子地演奏着。 鸿浩集团的夜随着酒吧的喧闹而进入了高潮。就在马英杰演奏一曲《归乡》的时候,怀旧酒吧里走进来一位女孩。她衣着一件墨绿色的短套,却穿着一双红得打眼的长筒皮靴,一头金黄色的长发,顺势而下。鲜艳夺目的红、绿、黄在她身上混搭得张扬,也混搭得光彩耀眼。而一条黑色的短裤将她丰满的翘臀极到好处地往外露着,让她一进酒吧就成为众人不得不注目的焦点。可这个女孩却忽略所有人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坐到了最前面的位子。她是被马英杰的萨克斯所吸引,她还没想到在鸿浩集团有萨克斯吹得这么动听的人。 |
她把位置尽量离马英杰再近一些,她想看清楚乔一种脸上的所有表情。她听曲子的时候,总喜欢去看演奏者的面部表情,她常常更容易被他们脸上的投入所打动。她一直认为真正爱音乐的人,脸上的表情会丰富多彩。而真正爱音乐的人,又是她认为最值得敬重的人。在英国,学业不忙的时候,她就会去酒吧,迷恋地盯着演奏者的脸,一动不动地坐一晚上。现在,她回鸿浩集团了,台上那个男孩,鼓着腮邦,摇晃着一头黑得发亮的短发,深邃的眼睛似乎藏着很深很浓的感情,可等你仔细看却又空白一片。还有他的神色竟然可以那么忧郁,那不是一种伪装的忧郁,而是从心里长出来的一种忧郁,是一种让她不由自主想替他垂泪的忧郁。特别是他演奏《朱丽叶与罗密欧》的曲子时,那种天然一体的忧郁,在那张她无法捉摸的脸上,焕发出一股令人着迷的色彩。而这样的色彩是她穷尽所有的想象都无法描述的。他谈不上多英俊,更谈不上有多帅,可他迷一样的表情,令她在台下忍不住为他叫好。就在她的叫好声刚一落,从后面吧台走过两个小年青,他们走到这位女孩边上说:“我们老大叫你过去一下。” 女孩扬了扬头,问这两个小年青:“你们老大是谁?让他来见我。” 其中一个小年青对另一个使了一个眼色,另一个便走开了,没一会儿,被他们称为老大的男孩走了过来,指着女孩说:“爷看中你了,走,到我们吧台去陪爷喝一杯。” |
“哼,”女孩从鼻子里发出来的。随后,她又扬了扬头问这个自称爷的男孩:“你以为你有资格让我陪酒吗?” 称爷的男孩,对着两个小年青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动手去拉女孩。女孩扬起手朝着其中一个小年青脸上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响亮。在一刹那间,那个自称爷的男孩,也愣住。另一个小年青不敢再拉,而被打的小年青回头神后,扬手朝着女孩的脸回了一巴掌。女孩被这巴掌打了有些昏了,在她还没反映过来时,两个小年青一下子抬起了她,就往他们酒台走。 酒吧里有的人站起来借故离开,有的人装作没看到一样,继续听着歌。马英杰看到了,正好他的一曲演奏完了。他让歌手替下了他,径直向那三个小年青的吧台走了过去。他们已经将女孩放在了沙发上,一个按住了女孩的上身,一个按住了女孩的下身,自称爷的男孩在女孩身上乱摸。女孩一边挣扎,一边骂他们是流氓。那个自称爷的男孩掏出一把匕首在女孩脸上比划了几下,警告女孩说:“放老实一点,再这么吵吵闹闹,坏了爷的兴致,爷废了你这张姣嫩的脸,你信不信?” 女孩不敢再叫,她只敢愤怒地看着男孩的手往她的胸部伸,一股羞耻感让她的脸涨得通红。就在男孩的手往她的下身伸时,马英杰走了过来怒斥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自称爷的那个男孩,停止了在女孩身上的动作,站起来看了马英杰一眼,鄙视地说:“你一卖唱的戏子,滚远点。 |
别坏了爷的好事。” 马英杰见男孩自称爷啊爷的,便认真地看了看男孩,这才发现男孩竟是刘立。他不再说话,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啤酒瓶,“啪”地一声在桌子角上一摔,啤酒瓶顿时变成几个尖角,他对着刘立说:“放开她。我们单挑。” “臭小子,爷会和你玩单挑,你也不照照自己的熊样。滚!”刘立说完,一双手粗暴地往女孩胸部抓,女孩紧身的衣服顿时被他撕扯开了,白花花地闪耀着。马英杰再也看不下去,拿着瓶子就往刘立身上捅。刘立只好放开女孩,闪到一边躲开了马英杰刺过来的脾酒瓶。另两个小年青,一见马英杰的架式,也放开了女孩,转过来对付马英杰。马英杰用双腿一扫,其中一个被他扫在地上,另一个不敢往上扑。被刘立骂了一句,想往上冲,又犹豫不决。这时,台上正在唱歌的歌手发现了马英杰在打架,他对两名鼓手使了一个眼色,鼓手们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往台下走。刘立以前和马英杰打过一次架,当时他打架也没占到便宜,刘立直到这个时候才认出以前和马英杰打过架,这次他不敢应战。他丢下女孩,就往门外跑,另两个小年青也跟着刘立往外跑。 刘立他们走后,马英杰丢下啤酒瓶,就去后台拿扫帚。等他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后,那个女孩竟然还坐在沙发上,而且浑身一个劲地颤抖。她没有想到刚回鸿浩集团,就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
要是没有马英杰,后果是她无法想象的。那一幕,对她来说,是恐怖,是恶心,更是莫大的嘲弄。 马英杰关切地问女孩:“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女孩点了点头,当她站起来的时候,那一对极不安分的宝贝象突然自由了一样,挤着撞着往外钻。马英杰的眼睛无意识地扫上去了,他感觉脑门的血在外上冲,浑身一下子燥热起来。按理来说,他对女人的身体并不陌生,安琪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都摸过,亲过无数次。不至如见个女人就这幅猴急相吧。他暗骂了自己一句:“卑鄙无耻”。就赶紧移开眼光,脱下外套披在了女孩身上。 马英杰和女孩一前一后地往外走。走到门口,马英杰让女孩停一下,他朝四周看了看,没见到刘立他们的人,才对女孩说:“走吧。” 女孩的恐惧感减少了许多,马英杰那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很雄姓的体香味道,这味道对女孩来说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新奇,竟让她的心莫明其妙地狂跳起来。这种狂跳来得那么凶猛,又那么幸福。把她刚刚受到的侮辱挤得无影无踪。她突然很想就这样披着衣服,任这种气息一直包围着自己,和马英杰慢慢地散步,而且就这样没有目的地一直走着,走着。 马英杰很快拦了一辆的士,女孩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话。任由马英杰把她让进了的士车里,向着幽静的十三陵奔去。 |
马英杰是上车后,才知道女孩住在十三陵。他一直在猜,这个女孩会是谁家的呢?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在鸿浩集团,常委们的孩子要么出国了,要么还在各大学读书,他平时也见得少,当然不认谁是谁家的孩子。 马英杰带着疑惑随着女孩一起来到了十三陵,这里的小二楼错落有致,青一色的徽派建筑,用青砖、白瓦砌成。让每一位走近常委楼的人有一种朴实而且霸气之感。在一幢幢小二楼的四周,遍布着四季青、雪松、银杏、夹竹桃、月季花、美人芭蕉等树木和鲜花,一团团一簇簇地篷勃生长着,如同一排排忠实的士卫长年累月地站岗放哨着。不过这里日夜有派出所的人把守着,他们如同这些鲜花和树木一样,站成了常委楼里最吸人注目的一道风景。 在孟成林没来吴都市之前,这里是小偷们最爱光顾的地方。而且一偷一个准,因为没人敢报警。孟成林来鸿浩集团后,在常委楼前后左右的路口设立了四道岗哨,并且轮班守岗。逼着小偷们不敢再来这里,而转战到吴都市移动小区里,听说哪里住的全是有钱的主。 的士一靠进十三陵的南路口就停下来了,里面是不允许的士车进入的。女孩从车上欢快地跳了下来,她又恢复了刚进酒吧的那种神态,洒脱而且自信地迈着大步往前走,那样子象极了整个十三陵是她家的一样。 马英杰站在女孩身后看着她,他捉摸着她迈出来的步子。 |
马英杰一时间想着女孩的脚步似乎熟悉,那是一种从容、一种骄傲、一种无忧无虑而且坦荡自在的步子。那种步子也只有司徒兰这种人才拥有,对他和栾小雪来说,这种步子,怕是他们一辈子难以达到的步子了。官二代的帽子是无形的,是深入骨髓的铬印。这种铬印无论打在谁身上,都会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优越,一种高高在上甚至是一种目空一切的姿态。对,就是姿态。“姿态”一词猛然让马英杰醒悟,权力是多么美妙的东西。 马英杰不再犹豫,跟在女孩身后往前走。女孩走过几幢楼后,停了下来,用手拍打着门铃。马英杰想对女孩说这样拍打门铃太暴力了,在他还没来得及张口时,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一边走一边问:“思思,你上哪里野到现在才回来?而且有你这样按门铃的吗?女孩家不要这么野。”男人的话一落,防盗门就被打开了。男人还没来得及看思思,思思已经扑到了男人怀里。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叫骂着:“流氓,一群可恶的流氓。我要宰了他们,爸,我要你去宰了他们。” 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边拍着思思的后背,一边安慰她说:“好。爸,这就去宰了他们。”男人的样子象宠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而且全然不顾后面还跟着马英杰。 马英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在门口,这个安慰思思的男人竟然是孟成林。 |
他知道孟成林的家在十三陵,可他从来没有去过。现在马英杰的胃里泛滥着无数种他说不清楚的滋味,一浪盖过一浪地扑向了他。黑的夜如暴雨前的沉重迎面而来,一种想要扭头而逃的强烈击中了那颗并不坚强的心。 马英杰的大脑在这一瞬间空白一片,整个人更傻地站成了一根电线杆,任孟思思家放射出来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成了三个无限延长的马英杰。 思思哭一阵后,发现马英杰没有跟进来。于是从男人怀里挣脱下来,跑过去拉马英杰,“进去啊,到家了。”男人紧跟在思思后面走了过来,他这才发现,女儿不是一个回来的,而是两个人。再仔细一看,竟是马英杰站在门外,不由惊讶地问:“是小马啊,什么时候回鸿浩集团的? 刚才孟成林被女儿一哭,一闹,他的心整个地揪起来了,以为天塌下来似的。马英杰没有退路了,他只好笑着说:“孟董事长好,我不认识思思,真是不好意思。” “到家里坐一会儿吧。”孟成林望着马英杰说,只是他太奇怪了,马英杰怎么会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呢? 马英杰只好跟在孟成林和孟思思身后走进了他家。一迈进男人的家,马英杰就发现客厅里挂着一幅巨大无比的照片,照片正中间坐着的人竟是国家 ,而孟成林站在 后面笑意盈然。在孟成林的旁边站着罗天运,一看到罗天运的照片,马英杰的心便悬了起来,要是被罗天运知道,他深更半夜在孟成林家里出入,老板会如何想他呢?可他已经被孟成林让进了家门,总不能就这样离开吧? “哎,你叫什么?”思思的喊声把马英杰带回了现实。 |
他赶紧对着孟成林说:“孟董事长,我把思思平安送到了家,如果孟董事长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思思奇怪地看了看马英杰,又看了看父亲孟成林,接着又问了一句:“你认得我爸?” “是。”马英杰回答的时候,是一种毕恭毕敬的样子。孟成林这才认真打量马英杰,以前他还真没认真打量过这个年轻人,这一打量,倒也觉得,马英杰确实是沉稳,这种沉稳是进入商场的基本素质之一。在商场沉不住的人,迟早会被淘汰出局。这么晚,马英杰把女儿送回了家,他竟然也不邀功,居然提出要走。于是对马英杰说:“来了,就坐坐吧。我还想听听你去秦县后,有什么打算呢。”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们的话。”思思在一旁急着插话。 马英杰微微笑了一下,那张忧郁无比的脸在微笑的装扮下,美到了极致,令思思的心再一次起伏澎湃着。可马英杰的话打碎了她的这种美好,他说:“孟董事长,思思送回来了,早间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我该走了,明天去您的办公室专程汇报工作好吗?”说完,转身往外走,马英杰不敢留得太久了,而且他也没想好,如何对孟成林谈秦县的问题,毕竟他对秦县的种种问题不了解,而秦县的江超群是孟成林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借送思思的恩情去谈工作呢?除了选择走外,他觉得留下就是在讨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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