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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路城记》——谨以十年的时光,祭奠曾经走过的足迹![第6页] |
作者:红茶加糖不加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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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971201 2017-05-08 09:58:47 看好贴!顶好贴!... ----------------------------- 朋友早啊,谢谢支持! |
黄永泰问道:“调工作,他不是在久保上班的吗?现在不在了?” 刘沁笑道:“还在久保,换了个部门,他原来不是个科长嘛,现在不做了,调到技术开发部,做了个什么项目组长,我都是听慎言妈说的,她也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黄永泰笑道:“这没什么奇怪的,杜慎行这小子比慎言鬼坏多了,他要是到了哪儿三天不折腾,那才是稀奇事呢,都是一个妈生的,差别这么大,说出去别人都不信。”他想着又笑了起来,说道:“就说杜慎行找的那个女朋友吧,规规矩矩的,模样儿也不差,可要比林凡强多了,这男人找媳妇啊,还得要规矩一点的,要不然这家里不会太平。” 刘沁倚在门上,似乎在回忆李倩长什么模样,片刻,也点了点头,笑道:“李倩那姑娘是不错,看得出来对杜慎行也好,就是稍微老实了点,她以后怕是降不住杜慎行。”黄永泰笑道:“咦,你连这都知道了?神了呀,我看降不住的好,老杜家不能出两个软耳根,慎言要不是遇到林凡,或许现在就不一样了。” 刘沁笑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当初慎言和林凡谈恋爱的时候,你不也说林凡好,怎么正话反话都由你说了,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谱?”黄永泰失笑道:“我那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前面那回子事,我要是早知道了,肯定不会赞成慎言和林凡结婚。”刘沁说道:“就算有那回子事又怎么样?慎言都不说什么,你跟着着什么急?” 黄永泰看了妻子一眼,叹气说道:“问题不是这个,我一开始也纳闷来着,你说林凡这模样吧,跟个仙女似的,又是个硕士生的学历,她怎么就能瞧得上杜慎言的,后来他们俩结了婚,老爷子整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还去劝老爷子,干嘛非得和自己儿子媳妇过不去,老爷子这才告诉了我实情,所以要说林凡嫁给杜慎言,那就不叫爱情,你想这样的婚姻会长久吗?慎言糊涂,林凡也糊涂,她压根儿就没想清楚,自己肯不肯和杜慎言白头到老,后来她倒是想清楚了,不就闹出了那些个事情吗?” |
刘沁觉得话题有点沉重了,挥了挥手,说道:“你赶紧洗吧,我去睡觉了。”黄永泰放下浴帘,缩回了身子,重新泡进水里,本想再躺一会儿,忽然感觉水温有点凉了,赶紧拿了毛巾,在身上搓了起来。 次日一早,黄永泰先去了一趟银行,将三万元转进了司晓飞的账户,然后发了条短信给司晓曼,不一会儿,司晓曼回了短信,上面写着,谢谢黄哥,我会让晓飞尽快归还。黄永泰想了想,又发了一条短信,不用着急,等他有钱再说,你不用催他。司晓曼再次回了过来,知道了,黄哥,我心里都明白。黄永泰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半天,似乎觉得司晓曼这话里隐有深意,又含而不露,应该是与他彼此心照不宣,不由得乐滋滋的,像是吃了一口蜂蜜,一直甜到了心里。 下午,黄永泰带了一条中华出门,和刘沁去超市买了点零食和补品,刘沁还拎了两条活蹦乱跳的鲫鱼,这才赶到了杜家,蒯秀英在厨房里忙着晚上的饭菜,杜禀实则坐在客厅里,眯起眼睛听收音机,见到黄永泰和刘沁来了,他连忙起身,叫蒯秀英泡茶。 刘沁忙道:“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说着,她把两条鲫鱼拎到了厨房里,蒯秀英笑道:“哎呀,叫你们来吃饭,你怎么还自己买菜了。”刘沁笑道:“我和永泰去超市的,刚好看见这鲫鱼不错,就顺便买了两条,由着晚上炖汤吃,杜林不是最爱喝鱼汤吗?”她一边翻着柜子找茶叶,一边又问:“哎,杜林呢,怎么没见到他人?” |
蒯秀英笑道:“出去和其他孩子玩了,一到星期六日啊,我就管不住他了,满世界的放鹞子。”刘沁笑道:“孩子嘛,都这样,他们这个时候不玩,什么时候玩?”蒯秀英将那两条鲫鱼,放到了池子里,用水冲了冲,拿起菜刀就要刮鳞,又见刘沁往两只杯子里放茶叶,忙扔下刀,说道:“水不太开了,我再来烧一壶。”刘沁把手一抬,笑道:“我来,我来,这家里我熟得很。” 这边刘沁和蒯秀英在厨房里张罗着,那边黄永泰和杜禀实坐在客厅里也聊开了,黄永泰把一条中华烟递给杜禀实,杜禀实眉开眼笑的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笑道:“哎呀,你怎么又送烟给我呢,这怎么好意思啊。”黄永泰另取了一包中华拆开,分了一根给杜禀实,又替他点了火,笑道:“您老跟我还客气什么,我这香烟用不着自己掏钱买,我也抽不完,拿过来孝敬您老不是应该的嘛。” 杜禀实吞雨吐雾了一会儿,叹道:“永泰啊,人家都说儿子是自己的好,我怎么就没这个命呢,慎言要能有你一半懂事......”黄永泰一听他这话头又来了,急忙打了个岔,笑道:“我听刘沁说,今天慎行也要回来的,是吗?”杜禀实笑道:“是啊,他现在换了新工种,这孩子也不让人省心,你说在供管部干得好好的,非要换到技术部去,这搞技术不是不好,就是太死板了,哪儿有在供管部活络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黄永泰呵呵笑道:“慎行的脑子灵光,他换了新工种,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就不要替他担心了,要我说呀,你只管和伯母两个人,把身子养养好,其他的都不要太操心了,你们能够长命百岁,就是他们两个小辈最大的福气。” |
杜禀实摆了摆手,笑道:“你这话我同意一半,我们老两口养好身子是真的,我现在就是天天锻炼,早晚各一次,要是有一天不锻炼啊,浑身上下都不舒坦,至于福气不福气的,那是他们俩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说着,他顿了一下:“哦,对了,永泰啊,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一下。” 黄永泰正了身子,笑道:“伯父您说。” 杜禀实笑道:“正好慎行这会儿还没回来,我就赶紧跟你说了,是这样的,上次不是慎行带回来一个女朋友吗,我和老婆子商量过了,得找个机会和对方家长见见面,老婆子也跟慎行提过,可慎行老是搪塞我们,不当一回事,你现在不是调到局里去了吗,能不能帮我们查查看,这个李倩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家里都有谁,在哪儿工作,以前做过些什么事。” 黄永泰一愣,有点儿为难,说道:“伯父,这个恐怕不太好吧,我查是可以查,但这是人家的隐私,要万一被慎行和李倩知道了,我怕......” 杜禀实说道:“这有什么好隐私的,我又不是要做坏事,永泰啊,慎言现在这个样子,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我不想到了老二这儿,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我们要求不高,只要这孩子人好,家庭普普通通的就可以了,我是担心慎行有事瞒着我们不说,别跟老大一样,到了要结婚了,有个什么事,我们想拦都拦不住。” 黄永泰踌躇不语,刘沁端着茶杯进来,听见了他们二人的谈话,她避开杜禀实的视线,朝黄永泰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答应,黄永泰呵呵一笑,说道:“伯父,这件事我先看看吧,得便我可以替你查一查,不过能不能查到你要的东西,我不敢保证。” |
“行啊,行啊!”杜禀实笑道:“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刘沁没好气的瞪了黄永泰一眼,放下茶杯转身要走,忽见杜林一蹦一跳的进来了,他一见刘沁,扑过来就叫:“干妈,干妈,我想要养一只小狗,可奶奶就是不肯,你能不能找一只小狗给我呀?”刘沁还没说话,黄永泰已是笑道:“你想养狗呀,那还不容易,到干爸爸那里去,我找一只大狼狗给你,你敢不敢养?”杜林一叉腰,叫道:“我敢,干爸爸,你是说真的吗,你不要骗我呀。” 刘沁冲黄永泰连连挥手:“去去去,别听你干爸爸的,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杜林啊,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养小狗呢?”杜林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老师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我们应该和狗建立起友谊,培养自己的爱心和责任心。”蒯秀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道:“你们不知道,杜林学校来了个外教,是个美国人,杜林现在就在上她的英语兴趣班,整天讲些不着边的东西,唬得这些孩子呀,把她的话当作圣旨一样,回来就跟我说,要去领养一只小狗,你说我这一天到晚的,侍候完小的,还要侍候老的,再养一条狗祖宗,还嫌我的事情不够多是吧?” |
刘沁笑得肚子都疼,黄永泰也是抿着嘴,乐个不停,杜林却是不笑,搂住了刘沁的腰,说道:“干妈,好不好呀?”刘沁摸着他的头,笑道:“刚才你也说了,养狗要有责任心的,你不但要给它东西吃,还要领着它拉屎撒尿,早晚还要陪着它出门遛弯,不是奶奶不让你养,是你现在还在学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这件事干妈不能答应你,不过你干爸爸那儿确实有好多狗,你要是真喜欢,等放了假,让你干爸爸带你去看看。” 杜林噘着嘴不说话了,黄永泰笑道:“这老外和咱们中国人就不一样,我们养狗是为了看家护院,他们养狗真是当祖宗供着。”杜禀实也笑道:“可不是嘛,咱们这儿的年轻人,现在也跟着学起来了,前两天我听新闻,说是有一群喜欢狗的人,竟然把人家运狗的车子给拦下来了,非得逼着人家把狗放了,你说这叫什么事?” 杜林说道:“狗是人类的朋友,有把朋友关起来,吃朋友的道理吗?那些......”他话音未落,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杜林跑过去一看号码,笑道:“是爸爸打来的。”黄永泰一听是杜慎言的电话,连忙起身走了过来,杜林已经接通电话,叫道:“爸爸,爸爸,我想养只小狗......”众人俱都相视莞尔。 |
第七十章:起弦声不知其雅意 经过九月底、十月初,连续不到二十天的促销活动,营业部里五个人都累得够呛,杜慎言便有意调整了作息时间,尽量给大家多一点休息,今天是星期天,店里只剩下他和谢春芳两个人在,也没什么生意,昨天晚上,听杜林说黄永泰和刘沁要到家来做客,他坐在办公室里浏览了一下网页,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往家里拨通了电话。 听杜林嚷嚷着要养狗,杜慎言也觉得好笑,说道:“咱家那么小的地方,养条狗难道跟你睡呀,我住的那地方,养条狗还差不多,要不我替你养得了,等你放了假,可以来爸爸这儿玩段时间,一样的培养爱心,对不对?”杜林虽然还不十分满意,但父亲提出的这个折衷方案,也算是能够接受了,便道:“老爸,你打算养条什么狗呀?”杜慎言笑道:“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反正老爸答应你就是了,哎,杜林,你干爸爸到咱家了吗?” 杜林看了黄永泰一眼,叫道:“干爸爸!”他把话筒举给了黄永泰,黄永泰接过来冲杜林做了个鬼脸,然后笑道:“慎言啊,最近怎么样,还好吧?”杜慎言笑道:“好,当然好了,恭喜你啊,我听说你已经到分局了?”黄永泰哈哈笑道:“你的消息蛮灵通的嘛,我才到分局一个星期,昨天晚上请他们吃了一顿饭,可惜你不在家,这酒喝的没咱们以前那个味道了。”杜慎言笑道:“我也是听徐鹏说的,喝酒不着急,等我回了路州,再把大家叫一块儿,好好的为你庆祝庆祝。” 二人笑过了一阵,黄永泰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一定要到春节前吗?”杜慎言想了想,笑道:“估计是的,我下个月就要过试用期了,现在除了负责门店的销售,还要负责售后工维,不过倒挺有意思的,前段时间,我跟在人家工维队后面,也算是正正经经上了两天课,学到了不少绝活,这隔行如隔山啊,一点儿都不假。” |
黄永泰笑道:“哟,看来你是长本事了,怎么着,准备自己拉队伍干啦?” “不行,不行!”杜慎言笑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就是应付应付我这里的差事,跟人家专业的比不了,我的精力还是得放在销售上头。”黄永泰说道:“有什么比不了的,多干几次不就会了,依我看呐,做工维虽然苦了点,但比做销售要省心不少,你要是能拉起自己的工维队伍来,不比你这个门店经理强多了。”杜慎言心中一动,忽觉黄永泰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自己的性格他自己明白,是宁可多跑十里路,不愿多想一桩事,吃苦受累什么的他都不怕,怕就怕多动脑子,遇到麻烦事,一个头就要变成两个大。 杜慎言正与黄永泰通着话,忽见房门一动,金安生走了进来,他连忙起身和金安生握了下手,一边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了,一边在电话里说道:“永泰啊,我这儿有点事,回头咱们再聊,好,好,拜拜!”见他放下电话,金安生笑道:“杜经理,倒是难得见你这么闲啊,今天不用出门送货了?”杜慎言哈哈一笑,说道:“要是天天都有大件送,我就快笑死了,哪儿还用坐这儿发愁呢?哎,金总,空调和冰箱都已经用上了吗,没什么问题吧?” 金安生笑着一摆手,笑道:“这一批是台干宿舍,人都还没来呢,哪有这么快用上的,不过,我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说着,他略略一顿,身子往前一倾,刚要再说,谢春芳端了一杯茶进来,金安生双手接过,朝谢春芳笑了笑,道了声谢,又扭头对杜慎言说道:“杜经理,我今天来呢,是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杜慎言直了下身子,笑道:“金总,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们一定服务到位。” |
金安生笑道:“吩咐可不敢。”他看了一眼谢春芳,谢春芳立刻会意,将房门掩上退了出去,金安生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杜经理,前面那二十套电器,是为台干宿舍准备的,另外还有两幢员工宿舍楼,算上几个车间里的,大概还需要一百五十套左右的空调,你看如果是这个数量的话......”杜慎言激动地站了起来,忙道:“没问题,肯定没问题,这批空调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 金安生笑道:“杜经理,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杜慎言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讪讪的笑了笑,重新坐下来,金安生喝了口茶,用手拈去嘴边的一片茶叶,轻轻地放在桌上的烟灰缸里,笑道:“杜经理,咱们已经合作过一次了,你们的产品和服务,各个方面我都很满意,不过这次的一百多套空调,和上次的那二十套有点不一样,是由甲方直接采购的,我可以帮你介绍,但决定权不在我这里,所以采购的条件和价格,都需要你和甲方重新商定。” 杜慎言一愣,说道:“金总你的意思,是介绍我直接去和甲方谈?” 金安生端着茶杯,沉吟了一下,笑道:“杜经理,你晚上有没有空,要没什么事的话,我今天就可以把甲方的任总约出来,咱们大家一起吃顿饭,再去唱个歌嗨皮一下,你只要能把任总搞定了,那这一百多套的空调,就一切喔凯了。” 吃饭也好,唱歌也罢,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费用从哪里出,金安生是中间介绍人,那个什么任总是甲方代表,于情于理,所有的花销,自然都要着落在杜慎言的身上,他不禁犯起了踌躇,他做这个营业部经理,每个月的报销额度,最高不过两千多元,而且仅是针对一些日常开支,就连交给窦国兴的那两百块收据,到现在还躺在他的抽屉里,倘若按照金安生所说,先吃饭后唱歌,少说也得一两千块,这一晚上“嗨皮”一下,就要砸进去他大半个月的工资,甚至还未必能够,实在是肉疼,可若是拒绝金安生,这么大的一笔单子,难道就拱手送给别人,而且错过了这个村,下个店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
金安生轻咳了一声,笑道:“杜经理,如果你有时间,那今晚就都由我来安排,我和任总这儿,反正也是经常要聚的,你就当是我的朋友一起到场,这样随和一点,不用那么正式,你和任总说起话来也方便。” 杜慎言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他的“精打细算”更多是无奈之举,见金安生将话挑明了,主动要求买单,顿觉脸上一热,心道,做生意不都是这个样子吗?先投资后回报,一百多套的空调谈下来,再差也能落个几千块的奖金,金安生如此热心,处处替自己考虑到了,自己还在这儿锱铢必较,为了区区一两千的费用犹豫不决,还指望能做成什么大事,就算最后和任总谈不拢,人家前面那二十套电器,爽爽快快的下单付款,一点没打愣,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请一次客也是应该的,不图眼下还图个长远呢。 想到这儿,杜慎言忙道:“金总,你这是说哪里话,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么能叫你破费。”金安生一摆手,笑道:“杜经理,我不是跟你客气,今天是我出面请任总,所以不用你掏钱。”杜慎言以为他在试探自己的诚意,坚持着说道:“不不不,金总,任总当然是你请,但费用还是我来承担。” 金安生哈哈一笑,把茶杯放到桌上,起身拍拍杜慎言的肩膀,忽然改了称谓:“杜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一个实诚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有个想法,不过现在还不成熟,我是希望咱们之间能够长期合作,今天我把任总约出来和你见面,这只是第一步,等你和任总谈得有眉目了,咱们再商量下一步的细节,我和我爸虽然是搞建筑的,但说到底还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是有利可图,互惠共赢,只要咱们之间合作起来,后面有的是赚大钱的机会,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总之今天都听我的好不好?” |
@wang971201 2017-05-11 08:58:35 报个到!顶一顶! ----------------------------- 早!早! |
金安生的话说一半留一半,所谓的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弄得杜慎言满头雾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见他又不肯细说,也不好再多问,只得点了点头答应了,金安生看了下表,又道:“杜哥,马上快五点半了,我们这就走吧,一会儿还要去接任总,开车到麋林怕要到六七点了。” 金安生开了一辆白色捷达,拢到马庄的厂区附近,将车停在了路边,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见到一个身穿红色休闲服的中年男人,远远的走了过来,金安生即刻下车,笑着迎上前去,杜慎言坐在车的后排,见他二人站着说了几句话,那中年男人约四十开外的年纪,身材不高,保养的却是极好,白嫩嫩的脸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笑起来的时候,眼镜眯成了一条缝,看着倒是挺和气的一个人。 待到二人上了车,金安生扭头朝杜慎言笑道:“杜哥,这位就是任忠勤任总。”杜慎言笑着伸出右手:“任总,你好,我叫杜慎言。”任忠勤打量了他一眼,和他握了下手,笑眯眯的说道:“你好,你好,杜经理,你就是新华美在北九里的片区负责人了?哎呀,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啊,好,好!”杜慎言被他夸得有点不自然,这一表人才也就罢了,年轻有为却不知从何说起,金安生扭了下方向盘,将车驶入正道,笑道:“任总,今天咱们到太子饭店怎么样?听说他们家刚来个泰国菜的厨子不错,咱们去尝尝,正好卡萨布兰卡就在太子的旁边,你前段时间回了台湾,小敏还问起你来着,看来上次你是把她喂得太饱了,才离了几天,就这么惦记,今天晚上你就再跟她大战三百回合,以解人家的相思之苦。” 任忠勤听完哈哈大笑,杜慎言在派出所里干得久了,他们所说的这些事早已见怪不怪,不过身份角色已经发生了变化,以前他是执法者,去到这些场合,要么是照例巡查,要么是临时抽检,总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如今他却成了其中的参与者,顿时有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听着金安生和任忠勤二人的说笑,他慌忙将目光移至窗外,装作没有在意。 |
太子饭店在麋林市高岭区的康定路上,这一片原先只是古墙公园风景区,景色虽好,也甚偏僻,后来因为好多老外在附近买房,便渐渐成了麋林外商经常聚集的地方,而各大营业性场所,也极其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商机,随之做出相应的调整,以迎合这群特殊人士的刚性需求,麋林本地的一些居民,有些爱赶时髦、凑热闹的,亦三不五时的往这里跑,于是催生出一个以康定路、古墙公园为中心的另类繁华娱乐圈。 从北九里到康定路虽不算太远,路上金安生还是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地方已经是六点半钟了,进到太子饭店,房间是订好了的,三个人依次落座,不一会儿,酒菜就送来了,杜慎言主动替三人斟了酒,他心中有事,又是头一次与金安生和任忠勤在一起吃饭,摸不到他们的底细,所以浅尝辄止,幸好金安生也无意多喝,三人碰了一回杯,小饮一口,又说了几句闲话,金安生便把话头挑到了正题上。 金安生笑道:“任总,你也是我的大哥,杜经理是我大哥,今天咱们这儿没外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那儿剩下的一百多套空调,如果交给杜哥来做,有什么难处没有?” 任忠勤推了下眼镜,笑道:“我没有什么难处,这要看杜经理怎么说了,买东西嘛,总要货比三家的,如果杜经理给的价格能够让我满意,我现在就可以拍板!”他举杯朝杜慎言示意了一下,杜慎言连忙双手捧杯,笑道:“金总是知道的,如果确定用咱们新华美的空调,同等规格我一定给你争取到最优惠的价格。” |
第七十一章:心有余而力有不足 任忠勤低头喝酒,笑了笑没说话,杜慎言也喝了一口,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便看了看金安生,金安生笑道:“杜哥,你要知道,任总这次采购的量,不是二十套了,而是一百五六十套......”任忠勤一抬手,打断了他,笑道:“安生啊,你有没有告诉杜经理,我们除了要买这一百多套的空调,后期还有微波炉、洗衣机、电视机等等一大堆的东西,而且不光是我们这个厂,整个北九里七八家台企陆陆续续要进来,杜经理,你要是有想法,把这些生意全部做下来,没有一个特别理想的价格,难度不小哇。” 金安生附和道:“是啊,杜哥,我忘了告诉你,任总是麋林台商联谊会的副会长,他在咱们麋林台商的圈子里,是很有威信的。”任忠勤忙道:“哎呀,谈不上,谈不上,人缘好一点而已,都是靠着大家捧场。”金安生笑着一点头,继续说道:“我下午不就跟你说了吗,咱们今天谈的事,只是合作的第一步,要是这第一步走得踏实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梦洋乐器任总可以作主,咱们把梦洋乐器打造成一个样板工程,然后任总帮咱们做做宣传,你还担心其他后进来的台企拿不下来?” 梦洋乐器有限公司,即是金安生父子所做工程的甲方,任忠勤是梦洋乐器的副总经理,因为总经理只挂了个名头,并且长期呆在广东工厂,并不负责梦洋乐器的具体事务,所以实际上这里就是任忠勤一人说了算,金安生的话里,左一个咱们,右一个咱们,俨然已经把他和杜慎言捆到了一起,视为利益共同体,杜慎言自然听得明白,笑道:“任总,你觉得什么样的价格比较合适?你提出来,我明天就去公司申请,一定尽量争取。” 任忠勤略想了想,笑道:“至少八折吧,少于这个折扣,就没什么意思了。” |
杜慎言倒抽一口冷气,心道,乖乖,上次二十套也就是九八折,虽说这次采购的数量翻了几番,但一下子百分之二十的折扣,差距也未免太大了,这让他如何向殷南珊开口?他面泛难色,任忠勤瞧在眼里,手捏着酒杯又道:“杜经理,我说的八折其实一点都不低,现在是买方市场,手里头有钱,到哪儿不能买到便宜货?何况这一百多套的空调,也不算少了,放给别的电器厂商,我相信人家是很乐意的,我这话你信不信?” 杜慎言刚入行不久,究竟这个八折是高还是低,他心里一点都没有底,想来想去,还是不要急着答复,笑道:“任总说的话,我哪有不信的,只是这么大的事情,我必须要跟公司领导做汇报,这需要一点时间。”任忠勤笑道:“那是当然,今天是安生做的东道,咱们就先随便聊一聊,等你跟公司领导汇报完了,咱们再做下一步的磋商不迟。” “杜哥,还有一件事。”金安生看了一眼任忠勤,见他咬着碗里的一块咖喱鸡肉,并不说话,便笑道:“如果这笔生意谈成了,到时候的结算价和实际采购的价格会不一样,中间产生的利润,你要能够提现出来,当然,税金部分你们公司照常扣除,以后再有类似情况,就都依此执行,你看怎么样?” 杜慎言彻底愣住了,上次为了窦国兴讨要好处费,他已经被殷南珊骂了一通,现在金安生提出这样的条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金安生为何如此热心,商人就是商人,果真无利不起早,他心里不禁打起了鼓,答应吧,殷南珊的那副嘴脸,他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不答应吧,说到底自己和金安生不过萍水之交,他和任忠勤肯定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正如任忠勤所说的,手里头有钱,到哪里买不到便宜货,愿意跟他们合作的人大把大把,也算是他脑子快了一回,忙问道:“既然如此,金总你何不从中间转一道手,我把货卖给你,你再卖给任总,那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吗?” |
同志们早! |
金安生笑道:“你说的是一个办法,我的公司也是现成的,不过梦洋集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的设备采购,都必须来自源头厂家,所以这个办法就行不通了。” 杜慎言捏着鼻子,叹气说道:“金总,你是不知道,其他的都还好说,就是这个从公司提取费用,是难上加难,窦国兴你认识的,上次的二十套电器,他也想这么操作,结果公司领导那儿宁可不做,就是不肯同意,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金安生自然知道窦国兴,那二十套电器,窦国兴想从中渔利,他也心知肚明,后来窦国兴告诉他,买卖谈不成了,他才直接找到了杜慎言,这会儿听杜慎言提及此事,方知是因为这个缘故,也有些诧异,他和任忠勤对视了一眼,任忠勤笑道:“前面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再提了,杜经理,安生是我的小兄弟,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认识你,咱们中国人最讲究个人情人味,我和你做生意,安生辛辛苦苦帮着撮合,最后一点好处没有,天下也没这个道理,我其他话不多说了,既然杜经理你们公司领导这么的古板,那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杜慎言急道:“不不不,任总,你给我点时间,我再去做做工作,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请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是关心则乱,明明一点把握都没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答应下来再说,至于怎么去和殷南珊周旋,那是后话了,可以再细细推敲,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 金安生端起杯子,笑道:“杜哥,那我和任总就静候你的佳音了,来,我敬你一杯。” 三人喝了一口,杜慎言心有戚戚,又道:“金总,我再多问一句,那咱们以后的合作,每次都要这样操作?”金安生笑道:“类似情况自然是要的,杜哥,以后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这笔生意做成了,以后什么都好说。”他的眼神里波光一闪,杜慎言觉得他是有话不方便多说,便即住了口。 |
酒足饭饱去吼几嗓子,这几乎已经成了二十一世纪初,普通商务洽谈的固定流程,男人女人都一样,区别仅在于有没有花活,根本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跟着金安生和任忠勤走进卡萨布兰卡的时候,杜慎言却心跳不止,特别是大厅里站着两排艳丽可人的美女,一齐向他们鞠躬问好时,他竟然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脸一直红到了耳根,这才是一件不折不扣的稀奇事,好在他天生脸黑,又是喝过酒来的,谁也没瞧出端倪来,金安生和任忠勤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进了门,便有相熟的领班小姐迎了上来,金安生和领班耳语了几句,领班轻笑着点点头,将手一让,带着他们三人上电梯,来到五楼的一间豪华贵宾间里。 杜慎言一言不发,默默地找了个角落坐了,看着侍应、公主串花灯似的忙碌不停,又是酒又是饮料又是点心,很快铺满了一桌,巨幕的投影电视里,播着庾澄庆的《情非得已》,正是他所熟悉的一首老歌,便将麦克风拿在手里,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哦~~~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 “好,好!”一曲歌毕,金安生和任忠勤一齐鼓起掌来,金安生笑道:“杜哥,瞧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歌神。”杜慎言呵呵一笑,把麦克风插回到桌上,说道:“瞎唱,瞎唱,好几年没练过了。”任忠勤笑道:“哎呀,小杜,你这嗓子不比庾澄庆差多少啊,要不是我坐这儿看着,还以为是原唱呢。”杜慎言被他捧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一拱手笑道:“任总,你就别笑话我了,你要再这样说,我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
三个人正说笑着,包间门口人影一闪,先前那位领班带了十几个女孩子走了进来,个个明艳照人,环肥燕瘦,且一水的低胸礼服,袅娜风流的身体若隐若现,任忠勤笑道:“杜经理,你先来吧。”杜慎言推让道:“不不,任总,还是你先请。”金安生解释道:“杜哥,任总有安排了,人一会儿就到,这些是为你准备的,你不用客气,快快快,挑一个。” 他话没说完,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子,飘飘然飞了进来,扑到任忠勤的身上,就撒起了娇:“任哥,你已经把我忘了吧,回来连个电话都不打给人家。”金安生笑道:“哟哟,小敏啊,合着你眼里就只有你的任哥,我们这些人,你一个都没瞧见?”那个叫小敏的女子抿嘴一笑,抛了个媚眼给他,说道:“金哥,哪儿能啊,任哥对我最好,我当然先跟任哥打招呼呀,你甭生气,一会儿我多敬你两杯酒,就当赔罪好不好?”任忠勤将她一搂,坐到了自己的腿上,指着杜慎言笑道:“那儿还有一位新朋友,你也不能怠慢了。”小敏看了杜慎言一眼,见他老实巴交的样子,也不与他搭话,只微微一笑,便又掉过头去对金安生笑道:“你别盯着我呀,赶紧找个对象,姐妹们都还站着呢。” 金安生笑了笑,便不再看她,对杜慎言说道:“杜哥,你老愣着干吗?抓紧点速度呀,要不然请妈咪帮你挑个?”领班何等伶俐,见杜慎言确非此中常客,着实有点拘谨,而金安生又发了话,她立即顺手拖了一个女孩子,摁坐在杜慎言的身边,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带着走,我帮你挑得这个妹子,唱歌跳舞样样行,保准大哥你满意,来来来,这位大哥,我们一起喝一杯。”她这边说着,那个女孩子已经倒好了三杯啤酒,端了一杯递到杜慎言的手里。 |
杜慎言并非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道学先生,他的拘谨,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一时间还没有适应新的身份和角色,既然有领班替他作了主,他倒也不推辞,笑着把啤酒干了,安顿好了杜慎言,金安生自己也挑了一个坐下,领班即带着剩下的女孩子退了出去,随着音乐声再度响起,房间里的灯光陡然暗淡了下来,一种含混暧昧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金安生和任忠勤先还点了几首歌唱了,后来觉得无趣,便四个人凑到一起玩起了骰子,不时地大呼小叫,笑声连连,杜慎言因不喜此道,又跟身边的女伴实在找不到话说,只好一首接着一首,继续唱个不停,从谭咏麟到张学友,从费玉清到齐秦,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歌,几乎都点了一遍,直唱得身边的女伴不住的打着哈欠,要不是惦记着几百块的小费,恐怕早已要睡着了。 忽然,“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猛的推开,众人都吓了一跳,一个女人冲了进来,看见了小敏,慌里慌张的哭道:“丽敏,快帮帮我!”小敏即刻起身拉住她的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话音未落,一个男人跟着走了进来,揪着那个女人的头发,甩了她两下耳光,骂骂咧咧的呵斥道:“你个臭婊子,跟老子装逼是吧,你今天走一个给老子看看。”小敏急忙上前,拦阻道:“有话好好说,你怎么动手打人啊?”那个男人瞪了她一眼,骂道:“关你屁事,你他妈的算老几啊?给我滚开?”他推了小敏一把,手劲儿用得有点大,小敏连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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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无赖男欲行无赖事 金安生几个人本来还想等等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一见那人动上了手,还把小敏推到在地,这便按捺不住了,金安生抢上去,抓住那人的胳膊,说道:“哎哎哎,哥们,打女人算个鸡巴本事啊,放开,放开!”那人甩开他的手,刚要开口再骂,领班已经闻讯赶到了,摁亮了吊灯开关,屋子里亮如白昼,那人瞧了一眼金安生,先是一愣,即刻笑道:“我靠,是金总啊,你怎么在这儿的?” 金安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想了起来,拍了拍脑袋瓜子,笑道:“哦,牛皮癣啊,你长胖了呀,难怪我刚才没认出来。”领班见他二人套上了近乎,暗暗松了一口气,忙在旁陪笑道:“哎哟,大水冲了龙王庙,行了,行了,都没事了。”金安生没理她,看着刚进来的那个女人,扶着小敏站了起来,问道:“牛皮癣,你什么事这么大的火气?” 牛皮癣的真名叫做牛步轩,和金安生是初中同学,很早就混迹于社会,因为这人的秉性不好,是个出了名的地痞无赖,而且阴狠毒辣,做事没有底限,谁要是沾上了他,谁就得自认倒霉,所以旁人便替他取了“牛皮癣”这个外号,但都只在背后叫叫而已,他自己是很不受用的,听金安生当着他的面,一口一个牛皮癣,早已不爽,却又拿这位“金总”没办法,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指着那个女人,再次骂道:“这个臭婊子,坐了老子的台,中途接了个电话,说了声家里有事就想跑,敢放老子的鸽子,你他妈的当老子是什么人?” 那个女人抽噎着说道:“我家里真的有事,我不要钱了还不行吗?” “钱?你他妈的还敢跟老子要钱?”牛步轩抬起一只脚,就要踹那个女人,金安生急忙拉住了,一皱眉说道:“哎呀,我以为多大点事呢,人家家里有事,就让人家走好了,你再换一个不就得了。”听他这么一说,跟着领班来看热闹的几个女孩子,立马走得干干净净,生怕惹祸上身,领班笑道:“是啊,是啊,牛哥,你大人有大量,跟她计较个什么劲,给我一个面子,一会儿我再给你挑个好的,今天就算是我请客了。” |
牛步轩冲她脸上喷着唾沫星子:“我给你个鸡巴卵子。” 领班被他骂得脸上挂不住了,说道:“来呀,来呀,牛皮癣,你不把鸡巴卵子掏出来搁这儿,你就是老娘裤裆里头钻出来的,你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就算你们老大徐黎华来了,也没你这么嚣张的,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他,请他亲自到场评评理?” 牛步轩看了看领班,又看了看金安生,知道是讨不了好了,冷笑一声,指着那个女人,说道:“行,今天算你走运,我就放你一马,你给我记着点。”说完,他用手拽了一下金安生的领带,又拍了拍笑道:“金总,你是越来越帅气了呀,难怪这么讨女人喜欢,改天得空我请你吃饭,记得替我向你家老爷子问个好,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看着牛步轩出门离去,领班对屋里众人赔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扰了你们的兴致了,金总,多多包涵,今天的酒水全算我的!”金安生连连摆手,笑道:“不用,不用,该多少就多少,你也不容易。”领班笑了笑,又对那个女人说道:“你还愣在那儿干吗呢?要走赶紧走,别一会儿再撞上那个瘟神,真是的,既然出来做,家里还这么多麻烦事。” 小敏挽着那个女人,对任忠勤说道:“任哥,我出去送送她,一会儿就回来。” 任忠勤点头笑道:“好好,只要你别跟着跑了就成。”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就这样转瞬消弥了,包间里重归平静,一直窝在沙发里侧没挪地方的杜慎言,却是看得心惊肉跳,那个女人刚进来的时候,起初杜慎言只是觉得眼熟,并没有太在意,后来越瞧越觉得不对劲,一定曾在哪里见过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直到小敏和那个女人出了门,他才一下子记了起来。 |
女伴见他脸色不好,以为他是被牛步轩的气势汹汹给吓着了,心中鄙夷了一下,手里却端起酒杯,笑道:“大哥,这都是些小事,不打紧的,来,我敬你一杯压压惊。”杜慎言心不在焉的和她喝了一口酒,掏出手机来翻了翻,正犹豫着该不该打个电话,就听到《真心英雄》的曲声陡然响起,金安生手执麦克风,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笑道:“杜哥,咱们两个合作一首。”杜慎言连忙收起手机,欣然应邀。 时间到了十二点多,众人才意犹未尽的散了场,拖拖拉拉的从卡萨布兰卡出来,金安生在旁边的星级宾馆,开了三个房间,他和任忠勤各自带着女伴共赴巫山,只有杜慎言坚持一个人独守空床,他本想独自叫个出租车回仓库,可是这要花不少的钱,而且为了梦洋乐器那一百多套的空调生意,反正要去大庆路一趟,不如就在这儿对付一晚上,明天从宾馆直接去公司,倒省了不少的路程,其实宾馆的床又大又软,条件比仓库不知要好了多少倍,杜慎言洗了个澡躺到床上,觉得好久没有这么舒坦过了,拿起手机来,翻了几下通讯录,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算了,便发了一条短信给谢春芳,告诉她明天自己不去营业部,然后就搂着枕头,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一早,杜慎言没有惊动金安生和任忠勤,悄悄的离开了宾馆,因为不熟悉路线,坐错了公交,赶到销售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上午十点钟了,可是殷南珊并不在办公室,韩慨在对面房间里坐着,一见他便笑道:“杜哥,你有事找殷总啊,她刚才去广州路了,你来之前没打个电话?”整个销售公司,除了殷南珊,杜慎言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是韩慨了,他摇着头坐到韩慨的对面,摸出一根烟放到嘴里,一边点火一边笑道:“也没啥要紧的事,我在你这儿等会儿就是了,哎,殷总去广州路,你怎么没跟着去啊?” 韩慨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了,回身坐下,放低了声音,笑道:“殷总没让我跟着,她今天去广州路,估计是快要做人事调整了,广州路的经理宋亮,你上次开会不是见过吗。”他将手在脖子处一横,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
杜慎言问道:“这么快?不是说年底的吗?那宋亮不干,谁来接他的位置?” 韩慨耸了耸肩,笑道:“这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瞎讲,殷总喜欢什么事都放在肚子里,最恨下面人背着她乱嚼舌根子,不干咱们的事,咱们最好少过问,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他话虽这么说,目光中却充满了急迫与期待。 杜慎言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点点头笑了两声,两个人聊着天,也不觉的过了太久,转眼已到了中午,殷南珊还是没有回来,韩慨便带着杜慎言下了楼,来到公司街对面的一间面馆坐了,两个人各要了一大份的牛肉汤面,杜慎言没吃早饭,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风卷残云似的,片刻,将一大盆面条全都扫进了肚子,等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正摸着肚子,连连的打着饱嗝,又有一人走了进来,往他们两个身边一坐,韩慨一瞧,立刻笑道:“哎哟喂,李总嘛,今天的风不大呀,怎么把你这个稀客吹来了?” 杜慎言也已认了出来,来人正是上次帮着他,安装那二十套电器的工维队队长李劲涛,施工期间,他跟着李劲涛学习安装维修技术,李劲涛不隐不瞒,有什么教什么,说起来也算是他的半个师父了,虽然接触时间不长,杜慎言却对他十分尊敬,连忙掏出香烟来,打着招呼笑道:“李总好,来来来,先抽根烟!” 李劲涛已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但论起辈分,他还是李鹤年的本家侄子,也是走了李鹤年的门路,早几年就到了麋林,带着一帮工人,专门替新华美麋林市场,负责部分工维任务,至于杜慎言的背景关系,他比杜慎言自己还知道的多一些,再加之大家都是路州人,同在麋林混饭吃,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和杜慎言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 |
李劲涛接过香烟,点火吸了一口,笑道:“我是来找殷总的,刚才到公司楼上,殷总办公室的门关着,出来想吃点东西,就看到你们俩坐这儿。”他一招手,也要了一份牛肉面,韩慨笑道:“李总,昨天殷总还说到你的,这次中秋节和国庆节,你可是帮了公司的大忙,到底是自家人好啊,不会干那种生孩子没屁眼的事。” 王德全和顾超趁着促销期间,逼宫殷南珊的事情,杜慎言也有所耳闻,尽管殷南珊宁可多付双倍的费用给李劲涛,要他竭尽全力解决问题,也不肯向那二人低头,显示出极其强硬的手腕,维持住她女强人的态势不倒,但工维力量不足的隐患,却没有得到根本上的缓解,这导致了公司的销售和服务,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一段时间的混乱,杜慎言偏安在北九里,立足自力更生,对这种混乱感受不深,但他和李劲涛相处过两日,二人闲聊之间,李劲涛不经意的几句闲话,他能听得出来,这场逼宫戏给殷南珊带来的困扰和压力,是着实不小的,直到现在,殷南珊都没能拿得出,更好的解决方案,如此想来,殷南珊答应他在北九里兼顾工维任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劲涛搓了两下略显斑白的短发,笑道:“自家人那是一定的,我今天来找殷总,就是为了这个,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不会干,可自家人也要吃饭啊,公司工维费用的核算标准,早就应该调一调了,我倒不是跟着老王和老顾他们俩个说话,他们趁火打劫是不对,但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这工维费用再不调整,估计我下面的工人,也得跑个精光。” 杜慎言问道:“公司的工维费用很低吗?我怎么觉得还可以呀?” |
@wang971201 2017-05-15 10:10:48 赏好文!顶顶顶! ----------------------------- 谢谢! |
@章望溪 2017-05-15 09:31:01 新周快乐,灵感泉涌,创作丰收! ----------------------------- 写小说这玩意,灵感是靠不住的,不但要下苦功,还得具备极大的热情,倘若没有热情,秉持不住初心,迟早会把自己累垮,当然,我说的是普通人,大神级别另当别论!人生总要找点乐趣不是吗,我的乐趣就是写写弄弄,希望大家能够与己同乐,丰收什么的,倒不是矫情,真心没想过,付出同样的心血和代价,早在别的地方能够挣出,比写作多N倍的钱来了。 |
李劲涛笑道:“你是营业部的经理,又不靠这个吃饭,有得做更好,没得做拉倒,当然觉得还可以了,我这儿就不一样了,一帮人都指着我养家糊口呢,现在的物价都涨成什么样子了,猪肉比去年贵了三成还多,前几年一个月一千块,能养活一家三口,现在一个月一千块,养活自己都困难,哎,小杜啊,你不说我倒忘了,我觉得你是个干工维的料,反正公司现在工维上头也缺人,不如我拉你进来做吧,老王和老顾他们不干了,你正好接他们的班,虽说这活累是累了点,但是收入还是蛮稳定的,只要殷总那儿能同意提提价,一年下来弄个四五万,没多大问题,你带上几个人,咱们俩个联起手来,把新华美的活儿给分了,怎么也比你干那个劳什子经理强,怎么样?你要同意,我就和殷总说去。” 依着杜慎言的心意,干工维和干销售,他肯定是愿意选择前者,可他刚来公司没多久,连试用期都没过,就要提出转行,不免给人一种浮而不实的感觉,这与他的性格极不相符,做人没有这样的道理,而且殷南珊又会怎样看待他,大概是要认为,这个杜慎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山望着那山高,本事没多大,胃口倒不小,他心里想着,摇头笑道:“李总,我这点水平还是算了吧,丢不起那个人,而且殷总让我负责联浩路营业部,我也不能干一半就扔下不管吧,总得做出点成绩来再说。” 李劲涛呵呵笑道:“这倒也是,那就以后再说吧,不过,小杜啊,别怪哥哥说句不中听的话,这无商不奸,讲的就是坑蒙拐骗偷,你的性格太老实,哪一样都沾不上边,想在销售上做出太大的成绩,不是那么容易的。” 韩慨放下面碗,拿着纸巾擦嘴,笑道:“也不见得吧,就说咱们殷总吧,你见她什么时候骗过人的?”李劲涛笑道:“殷总当然不同了,她在那个位置上,自然用不着这些,可杜经理能一样吗?成天要跟客户打交道,逢人全掏一片心,那能行吗?” |
第七十三章:厚道人谨循厚道心 从小到大,说杜慎言老实的,李劲涛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杜慎言早已听得耳朵起了老茧,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老实人”这三个字,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并不是一种褒义的称呼,而是带有轻视、可怜、无奈等等多种情绪交杂在内的体面说辞,但杜慎言是认可别人对他这样的评价,如果说他能在销售上有所作为,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之所以还要拒绝李劲涛的提议,其中的缘由,大概只能用“不折腾”来解释了。 草草吃完了午饭,三个人又回到公司的二楼,坐在韩慨的办公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等到杜慎言带着的一包红塔山都抽了个干净,殷南珊方才出现了,她走到门口往屋里看了看,顿时皱起了眉头,许是嫌烟味太重了,扇了扇手,半掩着口鼻,说道:“老李啊,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 屋子里的三个人一见殷南珊,立刻全都起了身,李劲涛笑道:“哎呀,殷总,你是日理万机,我找你也没什么太急的事,所以就不打电话了,坐这儿等着,顺便和小韩、小杜他们聊聊的。”殷南珊也瞧见了杜慎言,朝他点了点头,推开对面的房门,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都请进来吧,老李啊,其实你不用来的,你想和我谈什么,我都知道,费用的事情,我已经提报上去了,总公司那边,大概这两天就能有答复,我替你作了个主,给你上浮百分之十二怎么样?应该能满意了吧。” 李劲涛和杜慎言跟在她身后走,听说工维费用上浮百分之十二,两个人心里都是一喜,特别是李劲涛,他原本的底线是上浮百分之十,这一下子又多出两个点,当然高兴了,他也是个直爽人,当即就笑开了颜,说道:“满意,满意,很满意了,那真要谢谢殷总了,有了你这话,我回去就好跟兄弟们交代了。” |
殷南珊示意他们二人坐了,笑道:“我又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有什么难处,我这儿都有数,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把话放到台面上说,你老李帮了公司这么大的忙,我能亏待你吗。”韩慨一敲房门,端了几杯茶进来,又退了出去,殷南珊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不过,老李啊,我还得问你件事,眼下你那边能不能再招点人过来,这中秋国庆一过,接着就是元旦和春节,就你现在的那几个人,我怕到时候又要顶不住了。” 李劲涛笑道:“殷总,我也跟你交个底吧,不是我不招人,我是在等你的一句话,你是准备把新华美的业务,今后全交给我呢,还是另有打算,我听说顾超又来过你这儿两次了,你总得给我个准信吧。” 殷南珊笑道:“连顾超来我这儿你都知道了,好你个老李啊,我这公司里头,你买通了不少人了吧?”李劲涛连连摆手,笑道:“殷总,你可不要冤枉我,我绝对没干这事,我是听顾超的下面人说的,这年头出门在外,哪儿有不透风的墙。” 殷南珊目光一闪,微微的笑着,要说李劲涛的为人,她是能够信任的,但是这次王德全和顾超联手逼宫,也给她提了个醒,把全公司的工维任务都交到一个人手里,这中间的风险实在太大,就算是李劲涛这个路州人也不行,不光是如此,这次调整工维费用的同时,她还存了个心眼,以后每个月的费用结算,都要提留百分之二十,年底一并发放,手里拽着这些人的小辫子,才不怕他们造反,她略一沉吟,说道:“老李,咱们都不是外人,我也不跟你说假话,我这儿的业务全都交给你,我能答应,总公司也不会答应,不过眼下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王德全和顾超我是不会用了,另外再找工维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得到的,所以还得靠你辛苦辛苦,帮我再撑一段时间!” |
殷南珊坦言相告,李劲涛不但不感到失望,反而觉得殷南珊是真把他当作自己人对待,于是点了点头,看了一下杜慎言,笑道:“殷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做工维没那么复杂,你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 殷南珊一愣,指着杜慎言,笑道:“老李,你不会说是他吧,开什么玩笑,杜慎言现在只是兼顾一下他那里的工维任务,你让他做专职的,那我的营业部怎么办?” 杜慎言也被李劲涛的话吓了一跳,中午他已经表明了态度,可是没想到李劲涛还是在殷南珊面前把这话说了出来,忙道:“不不不,李总,我真干不了这活。”他见到殷南珊盯着自己看,知道她已起了疑心,以为是自己请李劲涛出面说情的,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立时急得额头上渗出汗来,殷南珊瞧着他,忽的一笑,说道:“杜慎言,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 “不......不是,不是的!”杜慎言干咽了一下,越发的语无伦次了:“我是有事情汇报,不是要做工维,李总......李总是在开玩笑。”李劲涛见了他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对殷南珊笑道:“那好吧,殷总,你们忙,我先走了。”他起身在杜慎言的肩上拍了拍,又朝殷南珊一点头,这便出门离去了。 其实杜慎言的性格,经过这段时间的几次接触,殷南珊是有所了解的,她倒不相信李劲涛说的话,是出自杜慎言的主意,李劲涛走后,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见杜慎言兀自局促着不说话,殷南珊便笑了笑,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要汇报?” 杜慎言怔了怔,在心里略微组织了一下,便将昨日和金安生以及任忠勤商量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殷南珊越听越是恼火,待他说完,脸色已是不虞,沉声说道:“杜慎言,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还要我和你说多少遍?你的这种行为已经是变相行贿,违规违法了,你是做过警察的,知道违法的后果是什么吧,怎么还这么稀里糊涂的?” |
杜慎言想了想,说道:“殷总,这算不得违法吧,我们是正常卖货,他们要拿钱,也是拿他们自己的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殷南珊冷笑道:“他们是监守自盗,你就是帮凶,怎么不违法了?”杜慎言说道:“那我们不做,别人家也会做的。”殷南珊的回答很干脆:“那就由别人家做去,在我这里行不通。” 杜慎言无言以对了,殷南珊这样的态度,他不是没有料到,只是想着碰碰运气,说不定殷南珊会看在一百多套空调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可惜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殷南珊一如既往的铁口铁面,连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留下,他叹了口气,说道:“殷总,不是我稀里糊涂的非要这么做,你看我那儿,活人见不到几个,打草搂兔子倒能搂到不少,也就指望着那几家工厂,能做点生意了,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营业部的几个人总要吃饭的呀。” 殷南珊见他一脸的沮丧,不由得笑了,身子往后一靠,从抽屉里摸出一块大白兔奶糖,朝杜慎言递了递:“你要不要?”杜慎言被她这个亲昵的小举动,弄得有点受宠若惊,还是摇摇头说道:“谢谢殷总,我不吃糖!”殷南珊将糖纸剥了,塞进自己嘴里嚼了两下,感觉良好,说道:“杜慎言,你想要把营业部的业绩做上去,这样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凡事欲速则不达,你没干过销售,不知道这商场上的水有多浑,有时候跨一步出去容易,想要再缩回来,这脚上的脏水可就甩不干了,这样说吧,生意人人会做,各有巧妙不同,与其说是巧妙不同,我倒认为是做人做事的理念不一样。” |
@乔伊的猫 2017-05-16 14:21:26 很不错的文章 ----------------------------- 啊哈,又来一位新朋友! |
说到这儿,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口,指着楼下街对面的那一排店铺,又道:“你看看这些商店,每个老板都在挖空心思,想着法儿赚钱,如果这些老板原先都是规规矩矩的,有一家先短斤少两,偷奸使滑,那他家能赚取的利润,肯定会高出别家不少,但当所有老板都学会了短斤少两,偷奸使滑,那么还能坚持规规矩矩做生意的,一定会是顾客盈门,杜慎言,我不是花岗岩的脑袋,不知道变通,我是见得太多你那个什么金老板、任老板这样的人了,他们所做的这一套小动作,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瞧得明白,你要跟他们合作,虽然短期能获得不小的收益,但是带来的隐患,将成为你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这颗炸弹炸不炸,或者什么时候炸,你根本不知道,而为了延长引爆时间,你需要付出所得利益的双倍甚至几倍的代价,你觉得这样的生意划得来吗?” 杜慎言听她说了一通大道理,虽然懵懵懂懂,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就是他和金安生所商量的合作方式,殷南珊肯定不会同意了,其余什么定时炸弹炸不炸,他并不关心,只好捏了捏鼻子,有点赌气的说道:“殷总,要这么说,那从下周开始,我还是得继续搞促销了,上次城管那儿,我交了两百块的管理费,公司什么时候给我报了?” 殷南珊转身看着他,笑道:“杜慎言,你下个月就过试用期了吧?”杜慎言点了点头,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殷南珊又道:“不用下个月,我现在就当你通过了,从下个月开始,你要参与绩效考核,如果你能够达到考核标准,你的收入会比现在多不少。”她见杜慎言要说话,连忙一摆手止住了他:“你不用担心,我给你定的标准,绝对是你能够承受的,所以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耐住性子好好做,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北九里虽然地处偏僻,但未来的上升空间潜力巨大,我提前在那儿放下一个营业部,不是无的放矢,我不同意你和金安生的合作,不代表你就要放弃那一片的厂区,郁经理精力有限,暂时照顾不到北九里,你可以一家一家的挨个儿跑呀,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不再搞那些个暗箱操作,针对你的特殊情况,我会把优惠政策给你放到最大,比如这次一百多套空调,如果是正正当当的规范操作,二十个点的折扣,也不是不行,当然,具体型号会略有差别,总之我的意思你明白没有,说到底还是我的那句话,有什么事咱们放到台面儿上来说。” |
杜慎言怔怔的望着她发呆,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殷南珊笑着坐回了椅子上,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却觉得有点凉了,她把茶杯放回桌上,再度看着杜慎言的时候,杜慎言方才如梦初醒,喜道:“殷总,你刚才是说二十个点的折扣,公司可以答应?” 殷南珊笑道:“你做咱们这一行的时间还太短了,有些道理你不明白很正常,多少个点的折扣不重要,一台电器能赚多少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市场的占有率和口碑,有时候为了获取一定的广告效应,就算是亏本,咱们一样可以做,不过这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更多的需要你自己学会甄别,你不要心急,一步一步慢慢来,我会帮你的。” 有了殷南珊的这番话,杜慎言无疑得了一柄尚方宝剑,想不到今天来公司一趟,虽然失之东隅,却收之桑榆,不但提前结束了试用期,而且殷南珊第一次对他的工作,表示出莫大的支持力度,这让他着实感动不已,刚刚对殷南珊的一点点抱怨之心,亦随之消散殆尽。 杜慎言连连点头,说道:“谢谢殷总,你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接下来我一边促销,一边跑厂,不搞暗箱操作了。” 殷南珊笑道:“你是个经理,经理的最大职责,不光是要跑业务,更要懂得管理,将你手下的四个员工,根据他们不同的特性,充分的调动起来,这才是你最应该学习的地方,另外,促销活动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销售旺季刺激一下是可以的,但是搞的太多,就容易形成销售疲态,不仅你的员工会渐渐丧失积极性,顾客也会有一种促销依赖症,这中间的尺度你要把握好。” |
@章望溪 2017-05-16 17:13:41 望溪携拙作前来顶贴 http://book.tianya.cn/book/86874.aspx ----------------------------- 多谢,多谢! |
第七十四章:数亲疏小心弃干股 见时候不早了,再晚就要误了回北九里的公交车,杜慎言即起身告辞,殷南珊将他送至门口,一直看着他下了楼梯,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办公室,韩慨紧跟了进来,反手关上门,见殷南珊甚是倦怠的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笑道:“殷姐,看样子你不打算把杜慎言送回路州了?”殷南珊瞥了他一眼,说道:“他干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送他回路州?他能把联浩路营业部搞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换了你未必比他做得好!” “那是,那是!”韩慨讪笑着,在沙发上坐了,想了想说道:“杜哥虽说人是笨了点,倒是有股子冲劲,比宋亮要强多了。”殷南珊笑道:“他笨?韩慨,你太小看他了,这个人一点都不笨,就是耳根子软了点,缺乏自信心,容易被人鼓动,不过这不是什么大的毛病,总比有些人坐井观天、夜郎自大的好。” 韩慨笑道:“殷姐,你说的是宋亮吧?” 殷南珊两眼一翻,呵呵笑道:“我说的又何止是宋亮一个人,咱们公司里头这么多人,有几个真能帮我排忧解难的?杜慎言资历经验都还浅,难堪大用,郁经理是独来独往逍遥惯了的,那就剩下阮仕平还可以撑住场面,要不是他有那个毛病,我早就用他换掉宋亮了。” 韩慨终于寻着了话头,问道:“那现在宋亮还不能换吗?” 殷南珊叹道:“我拿谁去换?宋亮虽然干得很不好,但是换他这位置,我不得不慎重,动一发牵全身,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换了一个人上去,还不如宋亮,到时候我这张脸往哪儿搁?我是警告过宋亮很多次了,今天我去他那儿,又跟他苦口婆心的谈了一次,我也知道没什么大用,不过眼下只能这样了,哎~~~” |
她这一声悠悠的长叹,叹得韩慨灰心丧气,脸上却不露声色,笑道:“殷姐,你也别太着急,说不定过段时间,你就能发现新的人才呢。”殷南珊失笑道:“这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多的人才,韩慨啊,你问这么多,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答应过放你下去,就不会食言,不过恐怕还得等等,等我把眼前这些乱糟糟的事情理顺了,找个合适的时机,合适的位置,你下去才能坐得稳了,我不想别人说我任人唯亲。”说着,她双目一闭,揉起了太阳穴。 韩慨赶忙走了过去,站在殷南珊的身后,卖力的替她捏着肩膀,说道:“殷姐,我知道你对我好,其实下不下去我真无所谓,我跟在你后头跟得惯了,换个环境不见得就能适应,最主要是离开了你,我会想你的......” 殷南珊咯咯的笑了,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浑身打着颤道:“韩慨,你知道我什么喜欢你吗?就是因为你能把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好了,好了,我有我的打算,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嗯,就是这儿,再用点力,哦......哦......” 十一月的天,黑得有点早,杜慎言回到营业部的时候,路灯已经亮了,陈进步从店里往外走,一见到杜慎言,便笑道:“杜哥,回来啦?”杜慎言仔细的瞧他,头上脸上全是汗,还有几道黑色的污垢,身上那件操作服也脏得不成样子,前摆的一处地方,还划拉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灰色夹层来,便问:“你......昨天......没什么事吧?” “昨天?没什么事啊。”陈进步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立刻又道:“哦,这是我今天装空调的时候,不小心刮到钢筋上了,杜哥,那两家的空调,我今天全都装完了,以后没啥特殊的情况,你可以不用去,我现在一个人能行的。”说着,他憨憨的咧着嘴笑了。 |
杜慎言却是心中一酸,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拍了拍他的胳膊,问道:“她们都下班了?”陈进步把电动三轮上的梯子往下搬,说道:“谢姐她们都走了,哎,杜哥,我听谢姐说,你今天去公司谈大生意了,谈得咋样了?”杜慎言笑道:“不咋样,估计是不成啊,你别收拾了,赶紧回家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他抢过陈进步手里的梯子,刚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又道:“哦,对了,有个好消息我要告诉你,今天殷总说了,从下个月开始,咱们的工维费用,全部上浮百分之十二。” 陈进步笑道:“真的假的,那不错啊,每个月能多出几包烟钱了。” 杜慎言笑道:“这是咱们这儿量少,要是以后量多了,几条烟也是有的。” 陈进步走后,杜慎言坐在办公室里,先是发了一会儿呆,接着便打了个电话给金安生,请他来门店一趟,他刚坐着抽了一根烟,金安生的捷达车就到了门外,听到“嘟嘟”两声,人便走了进来,杜慎言起身让座泡茶,等他重新坐下时,金安生笑着问道:“杜哥,我等你的电话等了一天了,怎么样,咱们商量的那事,你们公司同不同意?” 杜慎言摇头叹道:“金总,恐怕不行啊,你帮我的忙,我是感激不尽,但是公司坚决不肯从中提取成头,不过任总所说的折扣,倒不是不能商量。”他忐忑的看着金安生,谁知金安生竟毫不在意,反而哈哈笑道:“不肯就不肯吧,这也没什么。” 杜慎言一愣,以为他是打算要放弃自己了,叹道:“你是没什么,东家做不成西家做,我就惨了,眼睁睁看着这么大的生意,说没了就没了。” 金安生笑道:“杜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既然公司不同意,那我就找任总说去,让他从我的公司走,货还是你的货,不过折扣你可要帮我申请到位。” |
@wang971201 2017-05-18 09:29:24 殷总是杜哥的菜?? 来顶一顶!! ----------------------------- 呵呵!很负责任的说,你猜错了! |
@wang971201 2017-05-18 09:29:24 殷总是杜哥的菜?? 来顶一顶!! ----------------------------- @红茶加糖不加奶 2017-05-18 09:39:50 呵呵!很负责任的说,你猜错了! ----------------------------- 那不变成“霸道女总裁”了? ![]() |
杜慎言越发的糊涂了,问道:“任总那儿不是必须从源头厂家进货吗?” 金安生说道:“昨天我那样说,是因为任总在场,他有他的算盘,我有我的计较,你没见我对你使眼色吗?什么狗屁源头厂家进货,他是怕我比他赚得多,故意拿这话堵着我呢,而且我又不是只准备做他一家的生意,杜哥,实话跟你说吧,你们公司同不同意提取成头,我都无所谓,我要的是你能帮我搞定价格,只要价格空间够大,北九里的地盘上,十个厂我可以拿下五个来,你信不信?” 杜慎言还是不太明白,又问:“金总,那你何不直接申请做新华美的分销商呢?” 金安生摆了摆手,说道:“分销商有分销商的规矩,这个我懂的,又是定额又是定量,完成了指标如何如何,完不成又如何如何,我可不想被这些条条款款捆住了手脚,再说我和我爸毕竟是搞建筑为主,注册个经销公司简单,但我不可能把精力全都放在这个上面,主要还是以你为主。” “以我为主?”杜慎言吃了一惊,问道:“你的公司怎么可能以我为主?” 金安生笑道:“是我的公司没错,不过我算了你百分之二十的干股,亏了用不着你赔,赚了到年底按比例分红,当然了,你负责拿到好的价格,我负责把货推出去,亏是不可能亏的,赚多赚少而已,不过为了避嫌,公司股东名单里,不会出现你的名字,咱们这个协定,你知我知就可以了。” 金安生的意思,杜慎言大体上已经弄清楚了,他是既想拿到分销商的价格,又不想承担分销商的约束,说到底,金安生就是把自己的这个营业部,当作一个寄生的壳,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对金安生来说,倒不失为一个既能赚钱,又没风险的好办法,可是这不明显是在钻公司的漏洞吗?他脑子里突然想起殷南珊的那句话——有时候跨一步出去容易,想要再缩回来,这脚上的脏水可就甩不干了,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
金安生见他沉默不语,问道:“杜哥,你怎么了?” 杜慎言摇了摇头,说道:“金总,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要你的股份。” 金安生一愣,说道:“这是我愿意给你的,跟你现在的工作也不冲突,你为什么不要,你是不是信不过我金安生,不想跟我合作了?” 杜慎言笑着摆手,说道:“不不不,金总,我肯定愿意跟你合作,不过你的股份,我确实不能要,除了这一点,其他的我都没有意见。” 金安生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瞧着他,良久才点了点头,说道:“杜哥,你的为人我很佩服,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这年头人无横财不发,马无夜草不肥,光靠你拿那点工资,根本不值得你大老远的跑来麋林,更别说在北九里这个地方了,做人有原则当然好,可是原则不能填饱肚子啊,何况你拿我的股份,一不犯规,二不违法,三对你们公司也没有任何损害,你这又是何必呢?” 杜慎言叹了一声,笑道:“金总,可能你跟我接触的时间还不长,所以你不知道,以前在路州的时候,我这个人就是出了名的胆子小,虽然要不要你的股份,跟我们之间的合作,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我真拿了你的钱,我这心里就会发慌,觉都要睡不安稳的。” 金安生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想了一会儿,笑道:“那好吧,咱们先不谈这个了,只要咱们之间能够合作起来,别的都好说,杜哥,你肚子饿了吧,一会儿到我家吃个便饭怎么样?我爸今天正好在家,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杜慎言说道:“哦,那不太好吧!” 金安生笑道:“有什么不太好的,走走走,吃完了饭我再送你回仓库。” |
杜慎言见金安生一片诚意,想想这会儿回仓库,也没东西吃了,便不再推辞,二人从营业部出来,上了金安生的车,汽车一路飞奔,不到一根烟的工夫,就来到东边村口的一座大宅院门前,金安生将车在门口停好,杜慎言跟着他,刚一进院门,忽然从旁边蹿出两条大狼狗,冲着杜慎言就是一阵狂吠,吓得他魂都掉了,金安生急忙喝止住了,杜慎言定睛一瞧,这才放下心来,原来两条狗都被寸许粗细的铁链,在水泥墩上栓得牢牢的,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满面笑容的说道:“安生啊,你带朋友回来了?” 金安生笑道:“爸,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杜经理,我刚在他那儿谈了点事,顺便就请他到咱家来吃顿饭,杜哥,快请里边坐。”金父点点头,笑着将杜慎言让进屋内,略一寒暄,杜慎言得知,金父名叫金昊,他们父子二人经营建筑公司的生意,这是杜慎言知道的,他却不知道除了建筑以外,土方、沙石、砖窑,金家父子多多少少均有涉及,听他父子二人聊起这些来,杜慎言不禁暗暗咋舌,看来金安生和他搞这个电器买卖,倒是小儿科了。 在金家的盛情款待下,杜慎言喝了不少的酒,直至十点出头,他才告辞出来,金安生要开车送他,杜慎言却婉言拒绝了,只说这里离着仓库不远,自己走着回去就行了,金安生见他神智清醒,步履稳健,似无太大的醉意,倒没什么不放心的,便只送他到了路口,二人即挥手告别。 杜慎言踅着步子,一边抽着烟,一边往仓库的方向行去,心里在想,金安生说北九里的地盘上,十家厂他能拿下五家来,看来倒不是胡吹,他虽然不熟悉建筑上的事,但也知道土方、沙石的生意,不光是有钱就能做的,黑白两道都要吃得开才行,再联想昨晚那个牛步轩瞧金安生的眼神,明显带着几分敌意,却又无可奈何,临走时还要扔下一句,给老爷子问安的话,连牛步轩这样的地痞无赖,都不敢不给金昊的面子,难不成这个金昊,曾经是混黑道出来的?而且还是黑道上的大哥人物?那么自己选择和金安生合作,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
第七十五章:询家底夫妻购别墅 杜慎言走进仓库门前的小路上,因为没了路灯,周围顿时黑得看不清道了,忽然起了一阵风来,吹得路旁的老樟树飒飒作响,就像一幢幢鬼影,在暗中张牙舞爪,杜慎言忙收起了思绪,只觉脑后凉飕飕的,脚下便加快了速度,须臾,来至仓库门前,传达室里没有灯光,想是卞搏虎已经睡了,他掏出钥匙,从大门的门孔中,探手进去开锁,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原因,平时摸惯了的铁锁,这会儿竟怎么也找不到匙孔了,忙乎了半天,忽然,他觉得手背上一凉,像是被人轻轻抚了一下,吓得他猛的一个哆嗦,“咣啷”一声,一串钥匙掉在门里头的地上。 杜慎言急忙缩手回来,低下头从门孔中往里头瞧,这一下瞧得他头皮都快炸了,就在仓库最里面,那两间闲置的厂房,右手靠着后门的一间,居然亮了灯,“啊~~~”他一声大叫,跌坐在地上,下意识的就想逃跑,可是两条腿酸的连一步挪不开。 “谁啊?谁在外面?是小杜吗?”随着卞搏虎的说话声传来,传达室的灯亮了,杜慎言急忙高叫:“卞师傅,是......是我,你快出来!”不一会儿,大门开了,卞搏虎见杜慎言坐在地上,有些奇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喝多了吗?” 杜慎言用手指着他身后,说道:“卞......卞师傅,有鬼,有......有......有鬼!” 卞搏虎将身子让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头望去:“有鬼?我怎么没瞧见?” 杜慎言定了定神,再度一瞧,里面的两间厂房,黑漆漆的,什么都瞧不见,他使劲摇了摇头,又在脑袋上捶了两下,难道真是自己喝多了,看花眼了?卞搏虎伸出一只手,拉他起来问道:“你究竟看见什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
杜慎言支吾着说道:“我看见那里面有灯亮了,不过,这会儿又不见了。” 卞搏虎望着他说的那间厂房,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瘸着腿往里走,说道:“睡吧,早点睡吧,没事的,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杜慎言从地上捡起钥匙,也不敢再往那厂房多看一眼,好像生怕魂儿被吸去了一样,急匆匆的关上大门落了锁,一头钻进自己的小屋里,也不洗漱,上了床就蒙起了被子。 “......来来来,上前带住了客人的手,叙叙你我当初,曾记得客人哥店前一走,肩背包裹,手拿雨伞,口叫投宿,我将客人迎进店口......”杜慎言窝在被中,耳边却隐隐听到,有个女人在屋外唱起了歌,歌声凄婉悲切,时而飘飘缈缈,断断续续,听不真切,时而又字字入耳,近在咫尺:“......我看客人为忠厚,瞒公婆和丈夫私配鸾俦,实指望我们配夫妻天长地久,哥喂,未想到狠心人要将我抛丢......”杜慎言只当是自己酒多了,闭上眼睛就充耳不闻,没过一会儿,便呼呼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起床,杜慎言竟睡过了头,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了,脑子昏昏沉沉的,穿了衣服推门出来,卞搏虎在院子里浇着几株兰花,一瞧他的脸色,说道:“小杜啊,你的气色太差了,这两天最好休息一下。”杜慎言拿了杯缸、牙刷和毛巾,在水池上洗脸漱口,满嘴白沫的说道:“不行啊,卞师傅,我要休息了,营业部的生意不做了?” 卞搏虎手执水壶,站直了身子,说道:“你昨天回来,是不是看到不干不净的东西了?人的身上有三把火,火旺时百无禁忌,火弱时就会像你这样,我是担心你,不要撞了霉运,你那个营业部,反正撑不死饿不着,缺你个两三天,能有多大关系?” 杜慎言把嘴里的漱口水吐了,笑道:“我小心点就是了,哎,卞师傅,我想问你,你认不认识金昊这个人吗?”卞搏虎继续浇着花,点头说道:“当然认识,他是咱们这一片的土财主,我怎么会不认识,怎么,你和他有交道打?” |
杜慎言笑了笑,说道:“我是和他儿子有交道打,他们这家人怎么样啊?是不是......是不是在道儿上混过的?”卞搏虎怔了一下,扭头看着杜慎言,想了一会儿,说道:“金家人早两辈儿就是混黑道的,金昊的爸爸叫金老鬼,跟我有过一段交情,不过八三年严打那会儿给枪毙了,金昊我接触不多,只知道他不是吃这碗饭的,但他还有几个叔伯兄弟,都还是道儿上响当当的角色,至于金昊天的儿子是什么样的,我就不清楚了。” 杜慎言已经洗完了脸,拿着毛巾擦了两把,走过来笑道:“他儿子叫金安生,现在正和我合作一些小生意,我昨天晚上就是在他们家吃的酒。”卞搏虎说道:“合作生意无所谓,但是你要站得稳了,不该你插手的事情,千万不要插手,金昊天虽然不在道儿上混,但是他这个家族捞偏门的太多,和他走得太近了,对你没好处。”杜慎言笑道:“这个我晓得的,卞师傅,晚上你想吃什么下酒菜,我给你带点回来?” 卞搏虎叹道:“小杜啊,见你这个样子,我心里总觉得不太平,你是应该买点菜回来,不要等天黑,下了班早点儿到后面去供供,人家才不会找你的麻烦。” 杜慎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知道了!” |
山景翠苑的建筑工程,如火如荼的展开了,与此同时,环城西路上的山景翠苑售楼处,也正式开门营业了,星期六的上午,王希耀和妻子蒋淑云早早的就出发了,可是到了售楼处的门口,还是被眼前乌压压,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惊得下巴快掉到了地上,看着大幅的广告牌上,写着三千五百元起的标语,不由得苦笑道:“三千五一平米,这价格也不算低了,这些人都是疯了吗?还是家里印钞票的?” 蒋淑云对买房子的兴趣不大,今天是被他硬拖来的,立时笑着揶揄他道:“三千五起,王希耀同志,你别把那个‘起’字忘了,想要买到好户型,好位置,怎么也得四千多了吧,怎么样,你还看不看了?” 王希耀笑道:“看,来都来了,为什么不看。” 夫妻俩走到售楼处里,挤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到了沙盘前面,王希耀先端详了一番,然后指着沙盘上的别墅区,笑道:“老婆,我就想买这个,你看,楼上下两层,二楼还有个露天阳台,车库也是现成的,这个真不错......”他正品头论足的说着,旁边一个售楼小姐,怀揣着文件夹,插了一句话:“别墅都卖完了,你们还是看看别的吧。” 王希耀一惊,问道:“都卖完了?这么快?这二十几幢独立别墅,全没了?” 售楼小姐看了看他,笑道:“我们开门的第一天,别墅就卖完了,哪儿还用等到现在?现在是什么行情,别说别墅,后面那几幢多层也剩不下几套了。” 蒋淑云笑道:“得,我说别来吧,你非要凑这个热闹。” 王希耀啧着嘴,摇了摇头,说道:“老婆,要不我们就买个多层吧,多层也不错。” 蒋淑云说道:“哎呀,还是别买了,现在房价这么高,等两年再说吧。” |
售楼小姐笑道:“等两年?等两年房价还要再高,你说的这话,前年我就听人说过了,两千多的时候,舍不得下手,三千多了,更舍不得下手,非要等到房价四五千了,才逼着自己下手,这就是等的结果。” 蒋淑云呵呵一笑,说道:“哪有你说的这么玄乎,我不信房价能涨到天上去。” 售楼小姐似乎是觉得跟她没法交流,哂然一笑,便撇开头去,跟旁边的一个顾客搭话,王希耀拍了拍台面,说道:“哎哎哎,我们的话还没说完了,你这多层还有什么户型,指给我看看。”等了一会儿,售楼小姐却没有搭理他,王希耀有点火了,提高了嗓门:“你什么意思啊?我问你话呢?听不见还是怎么的?”售楼小姐扭头说道:“我听见了,户型那边墙上贴着呢,你可以自己看,要是有不懂的,请稍微等会儿,你要买房子,人家也要买房子,我不能光侍候你一个人啊,你先和你老婆商量好了,我一会儿给你介绍。” 王希耀顿觉被人轻视了,刚要再吵,就被蒋淑云拉了一把,说道:“哎呀,你跟她有什么好生气的,走吧,走吧,这房子我们不看了。”王希耀被妻子拉着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王希耀正是一肚子的怨气没地儿撒,立刻骂道:“你他妈没长眼睛啊,走路连道儿都不看?”怎知那人却是一笑,说道:“哟,王部长,什么事发这么大的脾气?今天跟嫂子一起来看房的呀?” 王希耀朝那人仔细看去,原来竟是葛诚,他愣了一愣,想到自己现在和钱明明算是彻底绝交了,而葛诚和钱明明又是死党,不免有些尴尬,讪讪的笑道:“哦哦,原来是葛总啊,你也是来看房的?”葛诚哈哈一笑,指着身边一个年轻人,说道:“我连老婆都讨不起了,哪儿还有闲钱买房子,这位是小丁总,他就是新华美地产公司丁总的公子,我正好没事做,到他这儿来玩玩的。” |
又是周末,日子过得真快,下班~~~~ |
那个年轻人正是丁静,他不知道葛诚和王希耀之间的瓜葛,以为他们俩是至好的朋友,连忙伸出手去,笑道:“王部长,久仰久仰,怎么了?没挑到满意的?”王希耀和他握了手,点头笑道:“我是想来看看独立别墅的,你们都已经卖光了,满意也没用。” 丁静“哦”了一声,看了一眼葛诚,笑道:“卖光了确实是卖光了,不过我自己手上还留了两套,王部长要是真的合心意,我倒是可以让一套出来。” 王希耀眼睛一亮,嘴里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那怎么好意思呢?” 丁静笑道:“什么爱不爱的,这两套我留着,本来就是替朋友准备的,王部长,我和葛总都是哥们,你不用跟我客气。” 蒋淑云颇为犹豫,说道:“希耀,要不我们再想想吧。” 葛诚在旁劝道:“嫂子,丁总手上的这两套房,不知道多少人想跟他要呢,他都没肯,也就是咱们王部长这个身份,他才愿意割爱!” 蒋淑云笑道:“他能是什么身份,打工的罢了。” 丁静将手一让,笑道:“王部长,没什么事就请到里边来吧,我先给你看看户型,你们不用现在做决定,回去商量好了,给个电话我就成。” 王希耀看了看妻子,笑道:“那好,那好,淑云,要不我们......就再看看?” 蒋淑云笑道:“你是一家之主,你拿主意就好,我都听你的。” 售楼处的办公室里,丁静从电脑上调出独立别墅的效果图,一副一副展示给王希耀看,王希耀越看越是心仪,除了价格稍稍超出预算外,几乎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了,蒋淑云站在一旁,王希耀几次征询她的意见,她都只是笑笑,并不说话,最后王希耀斟酌了半天,抚了一下掌,笑道:“丁总,这套别墅你先给我留着,两天之内我给你答复。” 送走了王希耀夫妇二人,丁静和葛诚转身回来,坐到沙发上,喝起了茶,丁静丢了一根烟给葛诚,问道:“葛哥,这个王部长跟你什么关系呀?”葛诚笑道:“他跟我什么关系也没有,他是久保集团公司的供管部部长,手握实权,这几年挣了不少的钱,要不然,你见他一来就要买独立别墅吗?” 丁静不禁愕然,说道:“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他是你的好朋友呢。” 葛诚哈哈笑道:“丁总,这么说,你是给我面子喽,一样一样,我一样领你这份人情,王希耀这个人我还用得着的。” 丁静呵呵笑了笑,也不再问,换了个话题,说道:“葛哥,算上这次的六十万,我前后已经有两百二十万在你那儿了,你放出去年息低点没关系,可一定不能出差错。” 葛诚挠了挠他的光头,笑道:“丁总,实话跟你说吧,你的钱都让孟总投到澳门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赌场开门做生意,你见过有亏钱的吗?” |
第七十六章:慕盛名无意挑纷争 葛诚所说的孟总,名叫孟彪,这个名字在路州市的知名度,一点儿也亚于李鹤年,孟彪早年当过兵,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但是没开过几枪,战争就结束了,退伍之后,他在市肉联厂干过一段时间,后来就伙同其他几个战友,带了一帮肉联厂的愣头青,先是在下城区老西站,打了几场“恶仗”,从而声名鹊起,接着又跟当时的路州市黑道老大祥哥杠上了,被祥哥一伙人打得溃不成军,他自己也挨了好几刀,差点没丢了性命,沉寂了一年多以后,不知怎么的,孟彪竟然和祥哥手下的三当家勾结上了,一次成功的突袭,祥哥被砍成重伤,他的势力也从此在路州市逐渐式微,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个孟彪。 当然,这些江湖传言有真有假,水分太大,除了孟彪以及几位当事人外,谁也弄不清这里头的真相到底为何,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孟彪终于成了路州市不折不扣的黑道老大,虽然他几进几出,也蹲过不少年班房,但是直到现在,依然没有谁能撼动他在江湖上的地位,而葛诚则有幸,与这位江湖老大做过几年“同窗”好友,出来以后,便死心塌地跟着孟彪,孟彪对他也很不错,将西埠工业园区一大片的场子,交到他的手里。 |
学而优则仕,换成黑道就是混而优则商,人在江湖飘,到了一定程度,扬了名立了万,就要想多多洗白,而从商无疑是洗白的最佳途径,孟彪也不例外,从他最后一次出狱开始,他就定下了这个目标,转战过多个行业,酒楼、宾馆、夜总会,甚至是古玩字画,他都做过一定的投资,可惜不算太成功,直到一年多前,不知是通过哪条渠道,孟彪搭上了澳门一个金主,这才全面进军“金融”市场,当铺、放贷、赌场一条龙的产业经营,搞得风生水起,掘金的速度立时提升了数个级别,使得葛诚这样的一众兄弟,都看到了“钱”程似锦,一齐跟着他摞起袖子,大干特干,丁静经常去三号路、四号路逛夜店,所以一来二去,就跟葛诚熟识了,葛诚也知道他是个金娃娃,更是刻意的逢迎,尽力投其所好,听葛诚多次说起放贷和赌场的事,丁静不免动了心,也想做点投资,赚点外快,二人两下里一拍即合。 丁静嘿嘿笑道:“那倒是的,这是咱们内地不让搞,要不然我也可以弄个赌场试试的,这玩意来钱忒快了,什么生意也比不上它呀。” 葛诚笑道:“内地不让搞,倒未必是坏事,物以稀为贵嘛。” 丁静问道:“葛哥,孟总现在都呆在澳门吗?” 葛诚笑道:“孟总的行踪,我哪里知道的那么清楚,他有时候在澳门,有时候在香港,上海那边也是经常要去的,一年下来,路州倒是呆不了几天。” 丁静露出艳羡的神色,颇为神往,说道:“葛哥,下次孟总回路州,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来做东请孟总吃个饭,他这个大人物,我还没见过呢。” 葛诚呵呵笑道:“这个太简单了,你放心吧,有机会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
丁静替葛诚添了茶,忽见房门一开,父亲丁嗣中和殷鸿辉走了进来,二人连忙站起身,丁静介绍道:“葛哥,这是我爸!”殷鸿辉和葛诚相识,相互一点头,丁嗣中也听儿子提起过葛诚,见他剃了个光头,还戴着一副大金链子,满身的江湖流气,心中实在不喜,脸上却堆出了笑容,他跟葛诚握过手,即对丁静说道:“你不在自己公司,跑这儿来干什么?” 丁静笑道:“我带葛哥过来瞧瞧热闹的。” 丁嗣中没理会他,坐到椅子上,就对殷鸿辉说道:“鸿辉啊,陆市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这次的安全报告,不能再套用以前的模版了,你要重新好好的写一遍,别弄得跟华禹他们几个又是一模一样,要写出咱们的特色来,如果可以的话,可以不着痕迹的,夸一夸咱们这位新市长,只要别太露骨就行。” 殷鸿辉会心的笑了,说道:“丁叔叔,这个是我的拿手好戏,你放心好了,以前在局里的时候,我成天就是捣鼓这些。”丁嗣中笑道:“你办事我当然放心,不过还是慎重一点,这是咱们公司给陆市长的第一印象,不可掉以轻心!” “爸,那你们聊,我和葛哥先走了!”丁静见父亲和殷鸿辉有事要谈,便打了声招呼,带着葛诚走了,等他二人走后,丁嗣中把门关上,转身对殷鸿辉说道:“你爸爸最近身体还好吧?上次我买给他的那两盒西洋参,他吃了没有?” 殷鸿辉笑道:“我也有好几天没回家了,丁叔叔,我爸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西洋参什么的,我估计他不感兴趣,他就喜欢喝茶,你以后你要送,就送他茶叶好了,其它的都不用,我姐上次回来,带了一袋狮峰明前龙井,他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我让他分给我二两,他都不肯。” |
丁嗣中哈哈大笑:“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我只送茶叶。”笑了两声,丁嗣中坐下点了一根烟,眯了眯眼睛,又道:“鸿辉啊,在咱们新华美,要说让我最佩服的,就是你爸爸这个人了,不求名不求利,鞠躬尽瘁,先人后己,他以为我要你来我这儿,是为了要他帮我在公司说话,所以为了避嫌,最近连跟我说话都少了,其实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早就想明白了,这地产公司搞得好不好,不是我丁嗣中一个人的事,是全新华美的事,我只能是有多大的能耐,尽多大的气力,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殷鸿辉笑道:“丁叔叔,我爸常说他是共产党培养出来的干部,不适应新时代,我看也是的,咱们地产公司效益这么好,他和李叔叔就像是看不见,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丁嗣中摆摆手,说道:“你爸不是看不见,他什么都看得见,只是不肯说出来,不过,我也不会怪他,他是在为你姐姐着想,可以理解的!” “为我姐姐?”殷鸿辉不太明白,问道:“这跟我姐姐有什么关系?” 丁嗣中似乎察觉到失了言,赶紧笑道:“没......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 殷鸿辉却感到丁嗣中这话中有话,绝不是随便说说的,细细一想,倒也是的,如果父亲为了自己,公然站到李鹤年的对立面上,那么李鹤年就有话说了,自己姐弟二人,都在新华美担任要职,不免太过扎眼了,特别是姐姐殷南珊,把控麋林销售公司多年,公司里眼红的人本就不少,自己刚到地产公司不久,李鹤年不方便说什么,但完全可以找各种理由,免去姐姐的职务,以此要挟父亲就范,想到这儿,他看了看丁嗣中,丁嗣中却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喝着茶,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 |
下了班,殷鸿辉买了点卤菜,来到父母的家中,陈玲一见儿子回来了,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接过他手里的菜,就去厨房张罗了,殷越坐在客厅里,擦着老花镜,看了儿子一眼,问道:“你一个人回来的?邵书菡呢?” 殷鸿辉笑道:“书菡下午打了个电话,说她今天要陪朋友逛街,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就买了点菜,过来陪你喝喝酒。” 殷越点了点头,问道:“最近在你丁叔叔那儿怎么样?还习惯吗?” 殷鸿辉笑道:“习惯,这有什么不习惯的,爸,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山景翠苑的房子,才几天时间,就卖掉有一半了,售楼处天天挤满了人。”殷越“嗯”了一声没说话,殷鸿辉想了想,又笑:“爸,我有句话不知道......不知道该不该问?” 殷越瞧着他,目光闪烁,说道:“你想说什么?” 殷鸿辉斟酌了一下,笑道:“爸,咱们地产公司的情况,你都知道的,眼下的房价也是一天天的涨个不停,可以说房地产市场就是个聚宝盆,现在宁海潼泽的开发计划也下来了,要建一片新学区,连路州大学的一部分,也要逐步搬迁过去,如果趁着这几年,咱们能够多拿下几块地......”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殷越截断了儿子的话:“是不是你丁叔叔让你来的?” “不是,不是!”殷鸿辉连连摆手,说道:“丁叔叔没有让我来,是我自己......”他话未说完,殷越的脸色已是沉了下来,说道:“鸿辉啊,你是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站在你的角度上,替你丁叔叔做说客,这当然可以,不过你有没有考虑到,你是我殷越的儿子?你丁叔叔这个算盘,从一开始就打错了,你不进地产公司,我还可以为他说几句话,你现在到了地产公司,还是个副总经理,你让我到李总那儿怎么开口?就算我没有私心,人家会信吗?你丁叔叔这个人,小聪明是有的,但是他没有大智慧,他做的这些小动作,李鹤年有哪一样没看在眼里?他肯让你去地产公司,就是要把我的嘴彻底的堵上。” |
大家早上好! |
殷鸿辉愣住了,想了一会儿,说道:“爸,你是不是考虑的太多了?” 殷越冷哼一声,说道:“考虑的不多,我还能做到今天?”他又叹了口气:“鸿辉啊,你还是太年轻了,经历的事情太少,咱们是父子俩,我可以跟你实话实说,我不是不知道房地产挣钱,我也希望总公司能够尽量支持你们,但是我和李鹤年搭档了这么多年,可以说,从来没有产生过重大分歧,当年我主动退出竞争,一半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有一半是我认为李鹤年才华过人,无论是华美还是新华美,作为当家人,他确实比我合适,甚至直到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所以,尽管就事论事,我赞成你丁叔叔的市场理念,但是,我也不得不尊重李鹤年的长远规划,毕竟在咱们新华美,李鹤年从来没有犯过决策性错误。” 殷鸿辉不以为然的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以后可说不定,现在的社会发展多快,爸,你和李总都老了,看不清新的形势,我倒是觉得,你不肯出面,是在担心姐姐?” “你说什么?”殷越皱着眉问道:“我担心你姐姐干什么?” 殷鸿辉笑道:“你是担心得罪了李鹤年,怕他会对我姐姐不利,这个我能理解。” 殷越怔了一会儿,似乎一时没有理解儿子的意思,说道:“鸿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姐姐在麋林干得好好的,就算我和李鹤年起了冲突,跟她有什么关系?” |
殷鸿辉说道:“怎么没关系,你要肯出面替咱们说话,就要得罪李鹤年,李鹤年怎么会善罢甘休,他知道姐姐是咱们家的骄傲,一定会拿姐姐那个总经理来要挟你的。”殷越哈哈大笑,笑得殷鸿辉心里直发毛,他看着父亲,又道:“爸,你笑什么?” 殷越笑道:“我笑你太无知,不但无知,而且无聊无趣,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在度君子之腹,李鹤年如果都像你想的这样目光短浅、小肚鸡肠,他就不是李鹤年了,不过你有句话是说对了,你姐姐是咱们家的骄傲,她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不是靠着我这个爸爸,也不是靠着其他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她是靠自己咬着牙齿,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李鹤年会不知道?他拿你姐姐要挟我什么?不让她干这个总经理了?可笑,我可以这样说,麋林销售公司离了你姐,谁去都玩不转,你让李鹤年这么做,他都不会同意。” 殷鸿辉听着,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感觉父亲的笑声,就是在不住的扇自己耳光,既响且脆,不免说话也带了点火气:“好吧,我是小人好了吧,在你心里,只有姐姐才是君子,你不爱听我说这些,就当我在放屁,用不着这么的阴阳怪气。” 殷越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殷鸿辉今天主动回家吃饭,他本是高兴的,但他突然发现儿子的心,越来越难捉摸,似乎跟他这个做父亲,也不可避免的越来越生疏,他甚至开始后悔,没有听从女儿殷南珊的意见,放任殷鸿辉去了地产公司,刚要再开口说话,陈玲从厨房走了出来,笑道:“你们爷儿俩说完事了?可以开饭了,鸿辉啊,你以后和书菡就别开伙,干脆都到家来吃,吃完了再回去,省得我和你爸两个人在家,也怪冷清的。” 殷鸿辉连忙起身,拉住母亲的胳膊,笑道:“好,只要你别嫌我们烦!” 陈玲呵呵笑道:“我不烦,你赶紧再给我抱上个孙子,我就更不烦了。” |
第七十七章:聊亲事调解霸王债 秋天的尾巴悄悄的去了,一夜的大风过后,枯黄残败的碎叶落了满地,一撮撮,伴着飞扬的尘土,旋起旋落,太阳挂在空中,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威力,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街上的行人,纷纷换了厚厚的衣装,缩手缩脚低着头,往来缄默,步履匆匆,口鼻间,不时呵出缕缕的白气,昭示着冬天的气息渐行渐近。 黄永泰正式调任南埠分局经侦科,转眼过去一个月了,新的工作,新的环境,新的人事和新的麻烦,一切都是新的,还没等他屁股下面的凳子捂热了,一桩路州市建市以来,最大的虚开增值税发票案件,就浮出了水面,涉案金额高达一点三二个亿,可谓骇人听闻,黄永泰和经侦科的同事们,在市税务稽查局的协助下,连续奋战了七八个昼夜,这才掌握了一系列最有力的证据,从而一举破获此案,犯罪人员如数被捕,不日即将移交检察院提供公诉,这天上午,黄永泰接到朱汉成的电话,他立刻驱车前往市局大楼,在朱汉成的办公室,他见到了市长张子远,张子远一番不吝辞色的夸奖,令黄永泰着实受宠若惊。 出来的时候,黄永泰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吁了几口气,尽力压制住内心的兴奋之情,以免被旁人瞧出他的不淡定,忽然,他又想起那日杜禀实嘱托的那件事,便顺道去了一趟信息中心,走走后门查了下李倩的背景资料,其结果却让他当场吓了一跳,原来杜慎行的这个女朋友,根本就不是什么服装商人之女,她的父亲竟然是声名显赫的李鹤年,信息中心的同事狐疑的看着他,问他怎么会查李鹤年的资料的,是不是又有新的重大案件了,黄永泰连忙笑着否认了,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里。 |
@wang971201 2017-05-23 09:07:54 顶! ----------------------------- 辛苦,辛苦,比我来的还早! |
@章望溪 2017-05-23 09:50:11 我来也,看望大师! ----------------------------- 谢谢老师! |
在回分局的路上,黄永泰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打个电话给杜慎言,而当他告知杜慎言李倩的真实身份后,杜慎言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显出太多的意外,最后只是说自己知道了,并且让黄永泰暂时保密,不要告诉杜禀实和蒯秀英,黄永泰自然明白他的用意,蒯秀英知道了这件事,最多喜出望外,催着杜慎行尽快定下这门亲事,而杜禀实那个秉性,咋咋呼呼,不知所谓,还不晓得又要闹出什么动静来。 中午下班回到家,黄永泰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笑出了声,刘沁以为他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感到开心,便也跟着笑道:“亏你平时总吹自己沉得住气,张市长才夸了你两句,你就乐成这样了。”刘明山和郑红娟老夫妻俩吃饭吃得较早,这会儿已经坐到沙发上看报纸了,听见了女儿说话,刘明山摘下老花镜,站起来笑道:“刘沁啊,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要知道今天汉成安排这个场合,让张市长亲自见见永泰,这可是了不得的机会啊,人在官场上混,不怕你吃苦,也不怕你遭罪,怕就怕你吃了苦、遭了罪,还没人瞧得见,多少人挖空心思,要在领导面前混个脸熟,只要他脑子里有了你这么一号人物,以后可就不一样了。” 黄永泰笑得更厉害了,差点把嘴里的一口米饭喷出来,连连摆手说道:“爸,我不是因为这个笑的,我是笑杜慎行那个小子,肚子里太能藏得住事了。” 刘沁听他说得不明不白,脑筋一转,已知他去查了李倩的资料了,忙问:“你是不是替慎言他爸查李倩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是不让你去查的吗?那个老爷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还跟这儿瞎添乱!” |
黄永泰笑道:“刘沁,你知道李倩的爸爸是谁吗?” 刘沁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怎么知道?” 黄永泰叹了口气,又笑道:“我原来还奇怪呢,这个杜慎行怎么就能不声不响的,把慎言介绍进了新华美,而且一去麋林就做了个营业部经理,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告诉你吧,李倩的爸爸就是李鹤年,什么他爸爸是做服装生意的,都是编的瞎话骗咱们呢。” 刘明山和刘沁都吃了一惊,就连坐在旁边看连续剧,一直没吭声的郑红娟,都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忙问:“有这回事?永泰,你没有看错吧,你说的就是那个新华美的李鹤年?他的女儿现在和杜慎行谈恋爱?” 黄永泰笑道:“妈,我就生怕看错了,特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绝对不会错,就是那个李鹤年,你说杜慎行这小子,心眼比慎言多了不止一倍,说起瞎话来,一点都不脸红。” 刘沁想了想,问道:“那他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呀?” 黄永泰撇撇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兴许他有他的打算吧,我打过电话给慎言了,慎言让我先不要告诉他爸妈,这事咱们今天在家里说说行了。” 刘明山背了手,沉吟了一下,笑道:“据我所知,李鹤年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虽然是新华美的董事长,倒没什么架子,他们杜家能攀上这门亲事,也算是他们家的造化了,这样一来,慎言在新华美应该能有发展,嗯,果然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郑红娟却想起了另一桩事来,从老同事那儿听说,张茗和杜慎言还在保持着交往,因为杜慎言突然离职转行,又去了外地,她本还觉得有点对不起老同事,今天得知了这个消息,顿时放宽了心,呵呵的笑了起来:“哎呀,慎言的这个弟弟,我也见过一次的,小伙子确实长得标致,要按你们这么说,他还是个小滑头。” |
众人都笑了一阵,黄永泰吃完了饭,把嘴一抹,说道:“爸,妈,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你们不用等我了。”刘沁没说话,起身收拾碗筷,刘明山却说道:“永泰啊,我知道你工作上头事情多,但是你也是奔四的人了,酒能少喝还是尽量少喝点,你现在还年轻,感觉不到有什么,将来到了一定的年纪,就要跟你算总账了。” 刘沁笑道:“爸,这事还得怨你,是你让永泰吃的这碗饭,他现在已经是身不由己了,我也懒得再管他,将来身体有个好坏,他自己看着办吧。”郑红娟笑道:“你这个丫头啊,宠着自己男人也就算了,还把责任推到你爸爸头上。”黄永泰笑道:“行了,爸,妈,我心里有数的,等我再拼个七八年,喝酒抽烟我全都戒了它。” 黄永泰说的,倒不全是违心话,如果说抽烟有瘾难戒,喝酒他却没多少兴趣,大多数的时候,确实只是应酬而已,尽管酒量不浅,但若不是人情往来的需要,就算一年滴酒不沾,他也是没有想法的。 他今天晚上是与司晓曼有约,不过并不是花前月下,确切一点说,他是与司晓飞有约,自从那次借款给司晓飞,司晓曼几次和他在一起,都是吞吞吐吐,面带愁容,后来,在黄永泰的一再劝问之下,司晓曼才将弟弟借了高利贷的事情和盘托出,她不仅仅是担心司晓飞还不起那三万元,更担心的是,这高利贷债滚债、利滚利,即如附骨之疽,迟早要将弟弟司晓飞抽筋剥皮,甚至连他们一家人,都要跟着受到莫大的牵连。 黄永泰听后先是感到震惊,他没想到司晓飞会有这样大的胆子,为了开个茶馆,竟然敢跟高利贷伸手,这真是寿星佬上吊——嫌命长啊!待冷静下来以后,黄永泰看着司晓曼愁眉不展,秀目含泪,顿时又动了怜惜之心,便劝她不要太过着急,实在不行,可以由他陪着她姐弟二人,找对方谈一谈,将事情说清楚,一次性了解掉,他现在在南埠分局,主管经侦工作,相信对方只要不傻,应该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的。 |
@wang971201 2017-05-24 09:09:20 看好贴!顶一顶! ----------------------------- 早起的鸟儿有食吃! |
司晓曼当即大喜过望,情不自禁的,狠狠亲了黄永泰两口,亲得黄永泰神魂颠倒,骨腾肉飞,就在那一刻,他只觉为了这位红粉知己,让他做什么都是肯的。 随后的几日,司晓曼与弟弟商议过后,司晓飞即和放贷的人取得了联系,对方一听说,是南埠分局经侦科的黄科长出面调和,诧异之余,倒没有回绝,只是说要跟老板商量商量,直到昨日,才给了个准信,答应跟黄永泰见一面,地点就安排在“路人茶馆”。 这是黄永泰第二次踏进路人茶馆,和上次不太一样,楼下的大厅里空无一人,显得冷清寂寥,司晓飞早早的关了门,挂上了一个“店主今日休息”的告示牌,然后引着黄永泰和姐姐二人,来到二楼的二零五房间,一进门,黄永泰有些意外,偌大一间房内,就只有一个光头汉子神态自若、慢条斯理的坐在那里喝茶,见司晓飞领着人进来了,光头汉子连忙起身,朝黄永泰微微哈腰,伸出双手,笑道:“哎哟,黄科长,鄙人姓葛名诚,幸会,幸会!” 葛诚怎么会到这儿的?其实放高利贷给司晓飞的,并不是他,而是他手下的一个弟兄,此次听说司晓飞请来了黄永泰,他那个弟兄便没了主意,虽说混社会的都是玩命的主,但毕竟兵是兵、匪是匪,碰到了公安还是要畏惧三分的,赶紧把情况回报给了葛诚,葛诚一听,也有点吃不准了,于是一个电话打到了孟彪那里,孟彪反应极是迅速,很快回了电话过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吩咐了,葛诚得了指示,这才一个人前来,会会这位黄科长。 |
伸手不打笑脸人,葛诚以礼相待,黄永泰自然也不怠慢,何况他今日来的目的,是要解决司晓飞的麻烦,他在基层干了这么多年,江湖上的那一套,无不了然于胸,能谈妥的事,谁也不愿大动干戈,便同样的略一躬身,笑着与他握了手,然后分别坐下,司晓飞重又泡来了一壶茶,还抓了几碟点心瓜子,司晓曼则远远的坐在墙边的另一张椅子上,看着弟弟忙前忙后的张罗着,终于忍不住说道:“好了,好了,你也坐下吧,别弄这些没用的了。” 葛诚看了他们姐弟俩一眼,笑了笑,先开了口:“黄科长,我们和晓飞这边的债务,你应该都知道了吧,不知道黄科长今天约我来这里,有何见教啊?” 黄永泰笑道:“葛总,我能不能先看看晓飞写给你们的欠条啊?” 葛诚早有所备,笑着从兜里掏出几张纸来,放到桌上,推至黄永泰的面前,黄永泰一张一张取在手中过目,其中一张上,写着借款十万块,另外的三四张,各自几千到一万不等,其中借款人、欠款人、金额、日期、签名、手印一应俱全,加在一起,大约十二三万左右,黄永泰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一行的规矩,欠条上的金额,实际上是连带双方约定的利息,一齐算在内的,比如借款五万,利息五万,那么就要打出一张十万的欠条来,而实际放贷的一方,其实就只借出了五万,若是到期债务人无法归还,债权人要么使出各种手段,逼着债务人还款,要么就利滚利,继续让债务人打出新的欠条来,所以,这十二三万的债务,倒有一大半都是虚的,不过话虽如此,这白纸黑字的写在上面,他纵有心反驳也难以说出嘴。 |
黄永泰将欠条交还给了葛诚,看了一眼司晓飞,司晓飞坐在姐姐身边,垂头耷脑的大气都敢吭出一声,葛诚笑道:“黄科长,你看这些欠条,有没有什么问题?” 黄永泰微微一笑,叹道:“葛总,我看得出来,你也是做大哥的,你们的规矩我都懂,我今天来呢,就是想约你谈一下,能不能高抬贵手,放司晓飞一马?” 葛诚呵呵笑道:“黄科长,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要我就此收手,难道我这十几万块钱,就全打水漂了?” 黄永泰摆手说道:“不不不,那当然不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司晓飞当初借了你们多少钱,我相信你是知道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就按照国家规定的最高利息标准,一次性全部给你付清。” 司晓飞急忙插嘴说道:“黄哥,我就借了他们四万五,上次已经还给他们三万了。” 司晓曼骂道:“闭嘴吧你,还不嫌丢人啊?” 黄永泰似乎没听见,笑盈盈的看着葛诚,葛诚跷起了腿来,端着茶杯想了想,又放回了桌上,缓缓的拿起那几张欠条,又看了看,“哧啦,哧啦”几声,竟撕成了碎片,随手丢进了身边的垃圾桶,他的这个举动,不但将司晓曼姐弟俩惊得瞠目结舌,就连黄永泰也敛去了笑容,呆愣了一会儿,问道:“葛总,你这是做什么?” |
第七十八章:抛榄枝纵酒忘乎情 葛诚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啧了啧嘴,似乎感觉不错,拿眼扫视了三人一下,不紧不慢的掏出烟来,递了一根给黄永泰,笑道:“黄科长,你是明白人,我又何必装腔作势,司晓飞的这笔帐,你们就看着给吧,多点少点都没关系,咱们也是出来做生意的,尽管有时候确实不太厚道,但毕竟求财不求气,何况我们老板想借这个机会,和黄科长你交个朋友,就冲着这一点,都不止这十几万块了。” 司晓飞高兴的心花怒放,赶紧跑过来,谄媚的笑着,替他二人加茶,笑道:“是是是,我就知道葛哥最重情分的了,葛哥你放心,这些钱我尽量还,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黄永泰却犹疑了起来,他接过葛诚的烟,点着火说道:“葛总,你们老板是......” 葛诚呵呵笑道:“孟彪!” 黄永泰“哦”了一声,心里头已经明镜儿似的了,他虽然没有和孟彪打过交道,但在派出所的时候,这个名字就耳熟能详了,到了分局的经侦科后,更是经常听人提及,尽管这些年孟彪逐步远离打打杀杀,开始转行做起了生意,局里依然紧盯着他不放,用某位局领导的话说,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孟彪弃邪归正,就跟老鸨从良一样,可笑而不可信。 这样一位敏感人物,要和自己做朋友,黄永泰怎能不引起警觉,他正思忖着如何答话,葛诚倒似乎无意深谈下去,他拍了拍腿,起身笑道:“好吧,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黄科长,咱们青山不改,细水长流,后会有期了。” |
司晓飞送葛诚下楼离去,黄永泰到房门口转了转,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司晓曼走过来抚着他的肩膀,柔声说道:“黄哥,谢谢你了。”黄永泰冲她笑了笑,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只要你和你弟弟没事,我这心就放下了,你那儿还有多少钱,虽然人家把欠条撕了,但是该还的还是要还,不够的我给你垫上,嗯,就还六万吧,上次已经还了三万,这次再凑个三万,应该差不多了。” 司晓曼面泛难色,支吾着说道:“我......我这儿大概就不到一万了。” 黄永泰望着她,想了想,哑然失笑道:“算了,算了,三万都我来给吧,只是你要跟晓飞把话说清楚了,我这个钱,他可以不急,慢慢的还,但是以后再不能跟这些人有来往了,这次算他命大,要是还不知死活,下次我可救不了了。” 司晓曼点点头,忽然问道:“黄哥,他们那个老板孟彪,是谁啊?你认识吗?” 黄永泰笑道:“亏你在望海楼做了这么久,孟彪你都不知道呀?他是路州的黑道大哥,是咱们公安局的重点照顾对象,所以我才说这帮人不能惹,要是沾上了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司晓曼听他说着,心里头不禁后怕起来,越发恨起自己这个弟弟,太不懂事了,见她脸色苍白,黄永泰捉住她的手,笑道:“现在没事了,你不用太紧张,这些人虽然是混黑道的,但是说话还是算话的,既然今天撕了欠条,应该不会再找晓飞的麻烦了。” 司晓曼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握住,轻轻地揉捏着,想了一会儿,又道:“黄哥,刚才那个姓葛的说,他们的老板孟彪想和你做朋友,会不会找你的麻烦啊,早知道会这样,我们今天还不如不来呢,要是因为我们连累到你,那可怎么办?” |
下班~~~~~ |
@wang971201 2017-05-25 09:35:42 起床更贴了!楼主~~ ----------------------------- 来啦! |
黄永泰见她一门心思替自己着想,心下不由得一阵感动,笑道:“他们找我什么麻烦?我又不欠他们的钱,你不用为我担心,这些人虽然凶神恶煞似的,还不至于敢跟我这个警察乱来的,我不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笃笃笃”三声门响,应该是司晓飞了,司晓曼走过去打开门,司晓飞站在门口,却不往里走,看了看姐姐和黄永泰,笑道:“姐,你......你们今天还回去吗?” 司晓曼一怔,说道:“不回去,难道睡你这儿啊。” 司晓飞笑道:“不是,我是说这会儿已经晚了,如果你们不打算回去,可以在镇上的宾馆住下,宾馆的老板是我哥们......”他话没说完,司晓曼的脸“腾”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边上了,抬起手来就要打司晓飞,可是转念一想,弟弟没说什么呀,自己这样激动,岂不是欲盖弥彰了,急忙啐道:“我们回不回去不用你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吧,司晓飞,我可跟你说,姐姐就帮你这一次了,你要是再不知道长进,以后你就是死在大街上头,我都不会可怜你的。” 司晓飞忙道:“姐姐,我知道了,你要是还不消气,就打我两下,没关系的。”说着,他低下头就凑到了司晓曼的面前,司晓曼看着弟弟,是又好气又好笑,黄永泰也笑着走了过来,搓了搓司晓飞的头发,笑道:“好了,好了,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就真的要晚了。” 黄永泰开着车从凤凰镇出来,司晓曼坐在旁边,眼望着车窗外的夜空凝神不语,黄永泰扭头看了看她,笑道:“怎么了,睡着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司晓曼轻叹一声,拉紧了衣领,将头往里缩了缩,喃喃的说道:“黄哥,我有点害怕?” |
黄永泰失笑道:“你又怕什么了?事情不都了结了吗?明后两天我就把钱给你打过来,你赶紧让晓飞还给人家。”司晓曼摇摇头,又是一阵的沉默,黄永泰摁下了车载CD的按钮,想要放点音乐出来,却不料CD唱片似乎受了损,“吱吱喳喳”的全不成调,他拍了两三下,还是不见效果,无奈只好关了CD,又打开了收音机,此时正是路州音乐频道的星空夜话栏目,一个女性播音员,甜美而又柔和的声音传了出来: ......人生的路上,因为有爱,我们才能充满希望,因为有爱,我们才能继续前行,一份真挚、无私、不羁世俗纷扰的爱情,是如此的弥足珍贵,有些人或许穷尽一生,都寻找不到它的踪迹,而有些人本唾手可得,却毫不珍惜,弃之如敝屐,等到梦醒时分,才后悔莫及,还有些人在真爱与现实之间,不断地妥协和徘徊,他们知道爱的来之不易,却不得不向强大的命运低头,任凭命运的肆意摆布,最后抱憾终身,不过无论怎样,小薇都在这里祝愿,全天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也希望还在寻爱路上彷徨失措的人们,不要放弃,不要灰心,给自己多一点勇气,也多一点耐心,或许你的那个他/她,就在你的身边,只是你还没有发觉,好了,最后小薇再为大家挑了一首老歌,《面对面的坐着》,拜拜! ......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 什么也没有说, 吻湿水杯的边沿, 轻叩那难耐的沉默,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 什么也没有说, 探索彼此的心灵, 轻啜着无奈的你我, ?...... 曲声如水,在车里缓缓流淌,二人似乎都沉浸在某种情绪中,久久沉默不语,黄永泰握住方向盘的手,竟微微捏出汗来,他轻咳了一声,感觉嗓子有些干涩,去拿右手边的茶杯,却不小心摸到了司晓曼的手上,二人同时颤抖了一下,谁也没有将手移开。 ...... 为什么我们在同一个时刻里, 把自己隐瞒, 为什么我们又在同一个时刻里, 把自己流露 为什么要让那无言的泪花, 去止住失声的痛哭, 为什么要让那褪色的微笑, 去祝福憔悴的面容, ...... |
司晓曼幽幽的说道:“黄哥,我是害怕......害怕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黄永泰猛的一打方向盘,踩下刹车,汽车“噶”的一声,停在了路边,他盯着司晓曼,呼吸变得粗重,喉结一上一下的滚动着,片刻,他眼睑低垂了下去,叹了一声道:“晓曼,我也喜欢你,不过,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司晓曼用手揽过他的头,将身体靠了过来,在他的唇边吻了一下,然后倚着他的肩膀,说道:“所以我才害怕,我害怕爱你,害怕离不开你,更害怕你会瞧不起我。” 黄永泰忙道:“不会的,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你是个好女人,是我不应该这样对你,我......我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晓曼,你知道吗?每次我回到家里,只要闭起眼睛,脑子里想的,全是你的影子,我太不是个东西了。” 司晓曼连忙用手掩住他的嘴,说道:“你不要这样说,其实我也一样,要怪只能怪我们认识的太晚了,上次我见过嫂子一面,我看得出来,她也是个好女人,她也一样深爱着你,要是我们......我们在一起的话,对她的伤害太大了。” 黄永泰苦笑一声,说道:“她是对我很好,但是有什么用呢,她是先天性的不孕不育,对我再好,也生不下孩子来。”司晓曼仰起脸来,吃惊地问道:“嫂子不能怀孕?”黄永泰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她有这个毛病,她自己是最痛苦的,说到底都是老天注定,人终究不能十全十美。” 司晓曼咬着嘴唇,问道:“那你这样对我,是不是想......想我替你生个孩子?” 黄永泰失声说道:“不不不,晓曼,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真心的喜欢你,但是我不会冒犯你,我对你好,是把你当作我最知心的朋友,根本没有想要你的回报。” |
司晓曼叹道:“黄哥,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就算为你生个孩子,也是应该的。” 黄永泰急忙推开她,似乎有些生气了,他悻悻的坐直了身子,看着窗外的道路上,一道道闪亮的车灯划过,忿忿的说道:“晓曼,你不仅是在侮辱我,也侮辱了你自己,请你不要再说这种话,如果你真是这样看待我,那咱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罢,他扭动钥匙将汽车再次发动起来,司晓曼瞧着他那张坚毅、威严又不失英朗的脸庞,忽然咯咯的大笑不止,黄永泰没有理她,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路面,听着收音机频道,已经转成了直销广告,不无气愤地关掉了。 司晓曼笑声渐止,说道:“黄哥,你生我的气了?”黄永泰说道:“没有,我在生我自己的气。”司晓曼抚着额头,靠在了椅背上,笑道:“我现在还不想回家,你陪我去喝点酒好不好?”黄永泰依然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我没空陪你。”司晓曼说道:“好吧,那你让我下车,我自己去喝酒。”黄永泰没作声,司晓曼去摇他的胳膊,说道:“你让我下车呀,我想喝酒!”黄永泰被她一摇,差点把方向盘打歪了,急忙放慢了速度,说道:“你别这样,现在已经很晚了,还是早点回家吧。”司晓曼语气坚定的说道:“不,我现在就想喝酒,你不陪我,我就一个人喝到天亮。” |
十二点半,黄永泰扶着醉醺醺的司晓曼,从一家酒吧走了出来,他自己也是头昏脑胀,车子是开不了了,只能明天再过来取,司晓曼身子软软的,搭在他的身上,两个人随便找了一间酒店开了房,踉踉跄跄的进了房间,黄永泰将司晓曼送到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顿觉累得不轻,坐在沙发上抽起了烟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有两条未读短信,都是妻子刘沁发来的,不由得叹了口气,回了条短信过去,说自己在外有事耽搁了,要刘沁不用担心,早点睡觉,他一会儿就回去了。 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了,黄永泰掐灭最后一根烟头,又将空的烟盒捏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替司晓曼倒了满满一杯白开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最后看了一眼酣睡不醒的司晓曼,这才轻手轻脚的打算离去,忽听司晓曼说起了梦话:“黄哥,黄......黄哥,你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我......我想你陪着我。” 黄永泰闻言,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转身望去,司晓曼竟然坐了起来,满头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肩上,脸颊潮红一片,鼓鼓的胸脯不停起伏,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黄永泰惊道:“你......你没睡着吗?”司晓曼摇了摇头,赤着脚就下了地,张开双臂,如燕子一般投入黄永泰的怀抱,拼命的在他的脖子和脸上亲吻着,一边吻一边喘气说道:“黄哥,今天我全都给你,我要替你生个孩子。” |
下班~~~~ |
@长源山月 2017-05-25 17:46:26 支持好文 ----------------------------- 欢迎朋友! |
第七十九章:轻许诺言同游东山 窗外长夜漫漫,屋内春光无限,司晓曼蜷缩着身体,像一只受惊的猫咪,紧紧贴在黄永泰的胸膛上,她双目闭合,长长的睫毛,不时地轻轻颤动,嘴里还偶尔砸吧几下,像是在梦里食而甘味,黄永泰低头俯视着她,脑子里回想起刚才那场翻云覆雨,竟一丝睡意全无,他的手臂被司晓曼枕得有些酸麻,却不肯动弹半分,生怕搅了司晓曼的清梦。 真是太美了,黄永泰暗暗在心里赞叹道,他忍不住轻轻揭开被子的一角,欣赏着面前这具少女的胴体,即如白玉雕刻而成,曼妙的曲线,起伏的山峦,带着淡淡酒气的体香,无不使他五内激荡,心旷神摇,才不过一个钟头,他就感觉到自己,再次威风凛凛起来,难道真是家花没有野花香,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好久好久不曾有过了。 忽然,司晓曼微微一动,黄永泰急忙将被子掖上,可还是惊醒了她,她憨态可掬的睁开眼睛,慵懒的撩了下头发,仰脸问黄永泰:“现在几点了?”黄永泰看了下桌上的座钟,又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早着呢,才三点出头,你继续睡吧!”司晓曼轻嗯了一声,张开手臂搂住了他,柔声说道:“黄哥,你怎么不睡啊?” 黄永泰笑道:“我睡不着。” 司晓曼笑道:“是不是因为有我在,你才睡不着的?” 黄永泰抚着她光滑的后背,笑道:“是啊,我虽然睡不着,感觉却像做梦一样,晓曼,你告诉我,这些都是真的吗?”司晓曼将他搂得更紧了,笑道:“我现在也分不清是做梦还是清醒,黄哥,我真希望就咱们俩个,永远这样下去,再也不分开了。”黄永泰被她说得心里一惊,想起妻子刘沁,顿生愧疚之情,脸色稍稍变了变,幸好司晓曼没有瞧见,他想了想叹道:“如果咱们真的能永远不分开,那就好了。” |
司晓曼也不由得伤感起来,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将脸朝着外头,静静的躺了会儿,方才幽幽的说道:“黄哥,你知道我什么要喝酒吗?是因为我不把我自己灌醉了,我就下不了决心,我长了这么大,做过保险,也做过推销,又在望海楼里干了这些年,可事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小三。” 黄永泰听着心中惭愧不已,用手去扳她的肩膀,忙道:“晓曼,你不是小三,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我......”情急之下他竟语塞起来,不知如何分辩,司晓曼又将身子翻转过来,朝他微微一笑,眼角晶莹的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肯给你了,不管怎样,我现在都是你的人了,我不求你给我什么,只要你对我好就足够了。” 黄永泰柔肠大动,只觉眼前这个女人,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有女若此,夫复何求,情不自禁的又把司晓曼抱在了怀里,颤声说道:“晓曼,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离婚娶你。” 离婚?黄永泰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几乎无法实现的目标,他从一个农村子弟,能够摇身一变,迅速成为这个城市精英阶层的一员,所依仗的,不就是老丈人刘明山吗,虽然刘明山早已退居二线,不复往日风光,但朱汉成若不是瞧在他的情分上,又怎么会赏识自己?视自己为其心腹?关于这一点,他虽然对外不愿公开承认,可在心里却是明镜儿似的。 第二天中午,当黄永泰蹒跚着脚步回到家,刘沁关心的询问了两句,他便随口编了个瞎话,说是昨天晚上车子轮胎走气了,只好在外面住了一夜,今天上午才去补了胎,刘沁向来信任丈夫,自然不疑有它,郑红娟却责怪道:“永泰啊,你车子没气,应该打个电话回来说清楚了,再不行叫个出租也能回来了,也省得咱们替你担心,刘沁你也是的,永泰一夜没回来,你还能睡得着?真是够心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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