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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天涯热帖推荐】原创玄幻小说《云飞凤起战长天》[第26页] |
| 作者:宣娇2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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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鬼仪式是在操练场上举行的，凤华要的东西很简单，几件小虎用的衣物和肚兜，还有大堂前的那只大火盆。唐啸天告诉她，这只大火盆常年放在这里烧火弄烟，为的正是驱鬼逐疫，阻止邪祟出没，凤华就顺手拿来一用。 山上的喽罗们都来看仪式，数千人把不大的练武场挤得水泄不通，云彻和伍叔也来了，两人今早才听说凤华要在操练场上驱鬼，都吓了一跳，没听说她还有这能耐啊，这小虎可不是别人，一两岁的小娃娃柔弱得很，万一受了惊吓，还不知道唐啸天放不放他们下山呢。 练武场中央临时搭起了一个社台，凤华还没站上去，伍叔和云彻就过来拉住了，伍叔说，“我知道你身负绝学，又能捉妖又能打土匪的，可治病不是靠打打杀杀的，你那一套对病人没用，更别说这么小的娃娃了。” 云彻也说，“凤——英公子，我知道水草妖的事你受了很大的触动，所以看什么都是鬼怪上身，但这个小娃娃真是没有那么简单。” 伍叔给云彻出主意，“我看还是公子和唐啸天好好说说，让他看在云老板的情份上，趁早放咱们下山，实在不行，公子随便给那个娃儿开两贴药，吃不死的那种，唬弄过去就行了。” “医书都留在家里了，我连剂量都不知道，怎么给人家开药方？” “敢情公子连个药方都没记下来？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云家的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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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见两人又开始啰嗦，把两人推开去，站上了社台，云彻和伍叔还想劝，被唐啸天手下人拉开了去，两人只能站在台下观看，心里着实忐忑。 和别的巫人所做的驱鬼仪式不同，凤华这个仪式简单得很，没有令牌，没有符纸，也没有木剑狗血之类的，她在社台上放了张桌子，把小虎的衣物放在上面，让人往火盆里再添些柴火，随着浓雾升腾，奇怪的事发生了，小虎的肚兜也跟着飞了起来，飘飘悠悠地飞到半空，停顿片刻后，朝着后寨的方向飘去。 “水鬼就藏在这座山寨里，我们跟着走就是。”凤华说了一声，跟着飘飞在空中的肚兜，众人也都想见识一下水鬼是怎么样的，好奇地跟在后面。 肚兜飘飘悠悠地飞，好象有意等众人跟上来，一直飞到一间柴屋跟前，这间柴屋邻近唐夫人的长屋，虽然比起唐夫人的屋子来寒酸许多，但门庭宽敞，比起其他的屋子来气派不少，只是此刻门窗紧闭，门口挂着一把铁锁，蛛网暗结，好象很久没有人住过。 云彻和伍叔紧跟着唐啸天和唐夫人，伍叔发现，唐夫人的脸色变白了。 凤华转头对唐啸天说，“肚兜已经感受到了水鬼的气息，她就潜藏在这间屋子里，能否请大王把大门打开。” 这间屋子就是唐啸天存放红蓼物品的地方，他脸色凝重，点了点头，让手下人把铁锁打开，门依呀一声开了，肚兜飞了进去，凤华第一个走了进去，在唐啸天的示意下，唐夫人和云彻等人，还有几个亲信也跟了进去，别的人都在外面，根据凤华吩咐的，举起火把，站成一个圆阵，等待水鬼出来后，就用火把烧死它。 肚兜在空中抖动了几下，停滞片刻后，终于落了下来，落在一只瓦罐上。 凤华一指瓦罐，“水鬼就藏在那里。” 身后众人哗然，唐啸天说，“少侠，此话可当真？” “这件肚兜上有水鬼残留的气息，我用循气之法，让它找到和水鬼相同的气息，怎会有假？” 身后有一个手下人失声道，“那些不是红蓼的物品吗，难道水鬼就是她？” “一派胡言，”唐夫人斥道，“你说水鬼藏在罐子里，除非你能让它现身，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蛊惑众人？” “你让人把瓦罐拿过来看看。” 唐啸天让身边的一个啰喽把瓦罐拿过来，那啰喽虽然有些害怕，但仗着人多，还是把瓦罐拿了过来，往里一看，好象有什么东西，拿手一掏，掏出来一块淡红色的虎头帕，上面还有字，淋漓欲滴的样子，象是刚用血写上去的。 大家凑过来一看，吸了口凉气，上面赫然写着，“我死得好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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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红蓼的帕子吗？”唐啸天手下有不少人都认识红蓼，当即有人喊了出来。 唐夫人扶着门框，摇摇欲坠，她记得很清楚，这种帕子一共才两块，一块是在小虎身上，还有一块当初跟着红蓼一起掉入了河中，既然小虎身上的那块还在，红蓼的这块帕子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唐啸天也惊疑不定，向凤华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水鬼究竟想说什么？” 凤华拿着帕子，用手指抚摩着，片刻后，抬起头说，“水鬼已经把事情都说了，她说如果你们想要小虎活下来，就要先把她生前的事交待清楚。” 众人一片议论纷纷，“这么说，水鬼真的就是红蓼？” 唐啸天朝众人环顾一周，叹了口气，“非说不可吗？家丑不可外扬，这是家中的一桩丑事。” “非说不可。” 唐啸天咬了咬牙，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时候他们还住在河边的村寨里，有一次唐啸天在河边看见一个姑娘，长得似春风拂柳，她自称红蓼，是附近一户渔民之女，久闻唐啸天的威名，对其十分倾慕。唐啸天对红蓼一见倾心，提出要将她纳为小妾，红蓼也欣然同意了。 唐啸天刚纳新宠，对红蓼百般宠爱，引起了唐夫人的妒忌，每每在唐啸天面前跟前吃醋耍泼，但唐夫人也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短处，多年来一直生不出孩子。 唐啸天是个最看重子嗣的，便当众许下承诺，谁第一个生出儿子，就让她当压寨夫人。 没过多久，红蓼和唐夫人都怀上了，红蓼却早先一步，第一个生下了儿子，取名小虎，可在一次去河边洗衣服时，不慎掉进了河中，唐夫人不久后也发生了流产，小虎没了母亲，唐夫人就把小虎收养到了自己名下。 后来河边出现了女鬼，常常将过河的人拉入河中，还到附近的村庄抢夺刚出生的婴儿，不少人都说这个女鬼是死后的红蓼变的，传说愈演愈烈，搅得人心惶惶，在唐夫人的撺掇下，唐啸天就带着手下人搬到了山上，远离河边。 凤华点头，“原来如此，可是水鬼说了，她不是自己掉进河里，而是有人推她进去的。” 此言一出，大家都面面相觑。 唐啸天脸色一凛，“是谁？” 凤华转向唐夫人，“唐夫人，还是由你来说吧，如果让我来代替红蓼，怕是要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唐夫人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唐啸天这回是再也不护着她了，冷冷道，“上有青天，下有黄泉，当着大家的面，把实情说出来，也许我可以饶你。” 唐夫人知道这回是再也瞒不住了，抽抽答答地说了，原来她对红蓼一直心怀妒恨，要不是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岂能容她夺尽宠爱，可连上天也似乎和自己作对，自己好不容易怀上了，偏偏红蓼也怀上了，还比自己早一步出生，唐啸天既然已经放出话来，要立第一个生儿子的为压寨夫人，自己这个夫人的位置怕是迟早不保。 眼看红蓼已经夺去了自己的宠爱，岂能让她再把自己的正室之位夺走？唐夫人一横心，决定彻底根除这个眼中钉，有一次趁着红蓼去河边洗衣服时，唐夫人也跟了去，假意提出要帮红蓼抱孩子，然后在红蓼弯腰洗衣时，把她推入了河中。 红蓼掉入河之前，想伸手去抓唐夫人怀里的小虎，却只抓下来了一块巾帕。 唐夫人讲完，已是浑身无力，瘫软在地，凤华又问，“你既然把小虎收为自己的儿子，却又为何虐待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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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唐夫人的回答有气无力。 “小虎头上的针孔是哪来的？” “我不知道。” “你可别忘了，那个水鬼，也就是红蓼，可是一直都亲眼看着呢。” 唐夫人又惊又恐，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唐啸天怒喝一声，“还不快说。” “是我扎的，”唐夫人这回也不哭了，狠下心来，咬着牙说，“因为我恨红蓼，也恨她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小虎，我的孩子就不会出事。” 唐夫人又陆续交待了那天发生的事，红蓼被推下水后，转身还抓了小虎一把，唐夫人当时抱着小虎，被她这一抓，当时就一个趔趄，摔倒在河堤上，虽然没有掉进河里，却把肚子硬生生磕在石板上，当时就觉得腹中痛疼不已，回去后没两天，果然见了红，腹中的胎儿也流掉了。郎中说唐夫人今生恐怕都不会生孩子了。 唐夫人那叫一个恨，如果她当时把小虎也扔进河里，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所以她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小虎身上，可又忌惮着唐啸天，于是没事就偷着掐弄或拿针刺小虎。 唐啸天一掌击在门板上，“我对你不薄，让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压寨夫人，可你却容不下一个小妾，连我唯一的儿子都要杀掉，你的心比蛇蝎还毒。” “当初你把我掳了来，说要让我做你一辈子的压寨夫人，还说一辈子都会对我好，是你食言在先，如今该做的我都做了，该说的也说完了，要杀要剐随你吧。” “疯婆子，先把她关起来。” 几个喽啰过来要抓唐夫人，唐夫人一甩袖子，“我自己走就好。”站起来昂着头就走了出去。 这一番变故让众人都措手不及，事情算是水落石出了，可水鬼还是在这里，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啸天定了定神，转向凤华，恭敬地说，“少侠，小儿身上的水鬼该如何驱除呢？” “虽然处罚了令夫人，但还不足以平息水鬼的怨气，如果要彻底驱逐水鬼，恐怕还要借虎儿一用。” 至此唐啸天已经对凤华惟命是从，“只要能赶走水鬼，我什么都能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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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时分，寒风细细，河边的苇丛在风中飒飒作声，无人的河道显得更加荒凉，线娘抱着虎儿，站在河边，身子不住地颤抖。 今天凤华向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起初她是不答应的，女鬼的狠戾是人尽皆知的，上百条性命毁在她的手中，即使有凤华的承诺，自己又怎敢将性命交于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呢。 看着虎儿的脸，线娘想起刚见到他时的白嫩可爱，又想起自己那不足一岁的孩子，此刻也许正在家中嗷嗷待哺，等着娘亲的归来，于是终于答应了下来。 她把虎儿抱在怀中，轻轻吟唱着一首儿歌，风声把她的歌声完全淹没了，但她还是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远远地，她听到有人喊着号子过来，声音凄冷得象夜枭一样，“风来了，雨来了，驾着船儿过河了，走山路，走水路，走到地狱一条路。” 随着摇橹的划水声越来越近，线娘看到河中划来一条小渔船，一个戴着斗笠的渔夫站在船头，慢慢把船靠过来。 “我，我要过河，你，你能送我们母子过河吗？”线娘使劲不让自己的舌头打颤。 “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啊？” “我要带孩子回娘家。” “上来吧。” 线娘一只腿刚踏上船板，忽然又抽了回来，“哎呀，我忘了带银子。” “看你们母子也挺可怜的，我不收你的钱。” “那怎么行呢，我家就在附近，你等等，我回去取一趟。” 渔父藏在斗笠下的脸看不清楚，他微微抬头，“我马上就要回家了，如果你现在不走，今晚就过不了河了。” 线娘不理睬渔夫，继续往回走。 怀中的虎儿似乎觉得冷了，开始不安份的哭闹起来，渔夫的身子一震，船还没有靠岸，他就从船上跳了下来，向着线娘大踏步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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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脚步声的线娘开始奔跑起来，声音愈来愈近了，线娘几乎闻到身后传来一股腥臭的气息。 天空中传来尖锐的啸声，一支带着火焰的箭从天而降，越过线娘的头顶而去。接着第二支，第三支，越来越多的火箭从树林中射出。 唐啸天出现了，身后跟着一群手执火箭的喽啰，在唐啸天的号令下，大家源源不断地把火箭射过来。 线娘转过身的时候，发现渔夫已被拦一团火焰后面，他的斗笠已经掉了，露出一张严重腐烂的脸，上半片嘴唇已经不见了，露出长着青斑的牙齿，蛆虫在他的嘴巴里爬进爬出。 这自然就是水草妖了，上次的皮囊被凤华给毁了，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只能寻了个丑陋的落水鬼当皮囊。 水草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因为忌惮火，不敢贸然上前，面对着眼前的肥肉，取之不能，丢之不舍，简直让他抓狂。 一轮火箭放完，唐啸天大喝一声，“快杀了女鬼。”他亲手拿过一根火把，带着喽啰们冲上前来。 明晃晃的火焰让水草妖感到了畏惧，她连连后退，一直退到河边。唐啸天带人逼上前来，有几个大胆的，拿起刀斧向渔夫劈去。 水草妖突然张开嘴巴，吐出一阵淡淡的烟雾，山贼们觉得眼睛一痛，接着就什么看不见了，黑暗中，不断有人发出凄厉的惨叫，有人叫了一声，“我们中毒了。”剩下的人纷纷往后撤退。 线娘抱着孩子站在几丈开外，看着这一切，从最开始的担忧，到逐渐放下心，再到眼前惊恐的一幕，转变之快，让她不知所措。 小虎又哭了起来，依依啊啊的，水草妖身体剧震，她无视火红的焰火，穿过乱成一团的喽啰，向着线娘走来，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刺耳，“把孩子给我。” 线娘抱紧虎儿蹲下身去。 一只乌鸦从上空大叫着飞过，接着一阵风起，四周的草木形成一个龙卷，密密匝匝地向着水草妖扑来，本来已经昏暗的天地一片漆黑。 水草妖是吃过凤华的苦头的，暗叫了一声“多管闲事的又来了”，就往河边奔去，她知道，只要到了水里，任何风沙都将拿她无可奈何。 即将跃入河中时，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红蓼，你的虎儿在这里，你不想看看吗？” 水草妖猛然停了下来。 凤华站在不远处，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手中拿着一条淡红色的帕子，“你看，这是刚从虎儿身上拿下来的，他已经会喊娘亲了呢。” 水草妖愣神之际，又是一道火箭射来，落在芦苇丛中，芦苇叶熊熊地燃烧起来，水草妖再想回到河中时发现为时已晚，借着风势，火焰熊熊燃烧，芦苇全部烧了起来，风势不断助长着苇丛的燃烧，形成巨大的火圈。 线娘把小虎贴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等四周的动静微弱下来，她才抬起头来，发现巨大的火圈已经熄灭了，空气中传来腐尸的腥臭和呛鼻的烟草味。唐啸天等人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大家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努力寻找着水鬼的痕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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