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
（1）
这个夏天仿佛是背着我来的，无声无息，直到汛期的暴雨滂沱方才露了马脚，让我逮到。我这么说，夏天肯定会一脸嗔怒地冲我骂道：“这负心的冤家，说出这等没良心的话，我来了这些日，你何时拿正眼儿瞧过我一回？......”
的确，在这个夏天，我的心变了，没有专一在对自然观察理解上和对生活百态的旁观卖呆儿上，而是整个抛给了一个人，一个让我真实的感受到爱的女孩儿。
人差不多要把一半的想象力用于对生命中那些尚未发生的至关重要的情节的预想上。统称叫以后，具体说叫生活。再具体分两支，一支是钱，再分为衣食住行；另一支是爱情，再分为终成眷属与有缘无分。可当这些预想了无数遍的关键词乘着真实驾临时，却往往不似人的预想，至多是雷同，而大都是出乎预料，要睁着惊奇的双眼，以来者不拒或随遇而安的适应能力接受。
遇到王娇之前，我的想象力东飘西荡地到处飞，做着各种各样的爱情梦，却压根儿没梦过这一出；在遇到王娇以后我又放出想象力天南海北地逛游，可也没提前看到，我们跨越“一般关系”时会是这样一幅图画。
在时过境迁的回忆里，我时常觉得我和她很多时候像极了狗与主人的关系。就比如我第一次抱她的那个小雨的午后。其实这事我在第一次跟她聊天那会儿就想干了，就好比狗想扑到主人腿上撒娇，但一开始没把握，不熟，担心扑上去再给踹回来，于是只好隐忍只好等，幻想的首选是主人张开双臂召唤。而现实是玩得越来越近便，可主人没召唤，那就抓个空儿冒充得意忘形扑过去，主人可能嫌恶，但怎么都不好意思把狗踢开了。
（2）
当时的情况也就是那样的。我说不好她上前一步是不是量出了我手臂的长度而有意为之，我只知道我是奓着胆子讪着脸抱她的，而且抱住就没再抬头，就像孤注一掷后闭着眼睛等结果。王娇和声细语地劝慰让我醉心，也让我放心了，可我仍然没抬头，在之后的几分钟里也没人再说话。在这段静默的时间里，我重新抱了王娇。刚才突然的那一下算是“激情拥抱”，情是有情，但“激”的成分多，就像劈落地面的闪电；现在的就是“浓情拥抱”了，“情”字当先，就像下了一天的小雨，不紧不慢，淅淅沥沥，连绵不绝，是要与大地做无遗漏，无死角的紧密接触，要把每一粒沙土的摸样都记住了。直到此时，我方才感受到王娇的温度，那是种柔顺的温度，微微的，搭配着微微的香。之后又感受到了触感， 我的双手最初的位置是王娇线条流畅的腰，隔着层薄薄的衣服，就像是包裹着的一块两亿年还未凝固的琥珀，不敢多用一点力道，生怕给破坏了。这是隔着衣服的感觉，后来我的一只手滑下去了，在途径她短裙时走得很快，毕竟这块地域太敏感；心随手动，手走得快，心也跳得快，不过还好，王娇裙子短，一瞬，就过去了。之后觅到了知音——手与腿无遮挡的肌肤之亲。虽说这位置不那么敏感了，但距离更近了，其情也更甚了，就像站在堤岸上看西湖是远没有坐船看西湖来的美，我永远记得那触感，细腻顺滑，还有种光洁的微凉，简单一句话：是有生命力的软柔的羊脂玉。
仅此而已，我当然想别的了，但是没干别的最主要的理由不是没敢，我很严肃的认为，再干别的，今天感到的所有美好就统统变味了，这是我不能允许的。我的手在王娇的膝盖后窝与裙边之间上下游走着，就像一辆在停车位不停前进后倒的车；而另一只手，始终小心翼翼地揽着她的腰。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我手的动作停了，声音与动作一同静止了，她在我头上用商量的口吻轻声说：“行了吧，明天再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