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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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第19页]

作者:淼垚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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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镜子在对面开始了大声数数,两人之间的距离勉强接近三米。
    “三!”
    “二!”
    “一!”
    眼镜子五秒之内数完了三个数。事实上，这是他在为自己的生命倒计时大声数了三下。

    三声过后,他看到张瓜依然无动于衷,还就那样冷冷地怒视着自己,眼镜子又是一句我日你妈,把刀尖往蒋红红脖子里一顶,再往后一划拉,只听蒋红红一声惨叫,咬着牙低声呜呜呜地哭了出来，同时鲜红的血顺着脖子慢慢往下流。
    爱人的惨叫、刺眼的鲜血、嚣张的骂娘、凌人的气势，这几个因素刹时一碰撞,让张瓜全身的热血轰地一下彻底涌上了头顶!于是，一切就在瞬间爆发了。
    “我日你先人!”
    说得迟,那时快,张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霎那间昏了头脑,手入口袋,拔出枪来,牙关一咬心一横,抬手对着眼镜子的身体,无可遏制地抠动了板机。
    “啪!”地一声脆响,眼镜子左胸中枪!只听他闷哼一声,强大的冲力使他仰面倒地,手中的匕首嘡啷一声掉在地上,胸口上的枪眼鲜血立马渗出,在衣服上散开,夺目惨忍,只见他的嘴巴一翕一合,呼吸已显得十分困难,眼镜跌落，眼睛直楞楞地盯着天花板,身子抽搐了两下,十几秒之后，腿蹬了三下,终了不动了,死了!
    人们猛得一下四散逃开，他们反应不过来,这么快!一条人命就这样结束了,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小伙子
    这一枪歪打正着,这一枪实实在在的打在了眼镜子的心脏上,所以才瞬间毙命。
    围观人群中有人尖叫一声:“杀人了!”
    几乎所有人都往后散开,在场的人们哪里经历过这个场面,叫他们如何不惊不呆!现场中央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张瓜和蒋红红俩俩相对,花衬衣早己瘫软在地,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哆嗦着看着那具横陈的死尸。
    张瓜脑子里一片空白,双腿也开始发抖,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手枪跌落在脚边,他双眼空洞地看着躺在地下的眼镜子，这一刻，他在第一时间里想起了刘家峡山谷里刑场上的赵林，还有那七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和一条条亡命牌，恶心与恐惧同时泛上心来，怔怔地不知所措。
    还是那个叫做刘强的舞厅保安胆子大些,听到枪响赶紧凑上前来,从张瓜身后探头看了地下的尸体两眼后,悄悄在张瓜后腰捅了一下,低声说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快跑!”
    张瓜一个激灵，猛然回过了神,侧眼看向蒋红红,蒋红红此时也恢复了冷静,她目光坚定,看着张瓜,张开嘴巴,一字一顿,无声地做了个口形:“赶快跑 ! 不要管我!”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此时,张瓜已经顾不上想什么和说什么,本能的转身就往舞厅外面跑,当他跑到门口时不甘心地停了下来,回头深深地看了蒋红红一眼,刺眼的灯光下,脸色苍白的蒋红红也正在望着他,四目相对,眼神碰撞,张瓜瞬间读懂了蒋红红的心思:好自保重,此情不渝!
    那一刻,蒋红红其实早已经头晕目眩,她用手臂捂住脖子、挡住了胸口,尽量不让血流下来,她不愿张瓜看到自己已经被血染红的前胸而欲走不能,当她眼望张瓜出了门的那一瞬间,旋即瘫倒在了冰凉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
    张瓜大衣一摆，消失在了舞厅门口,投入到茫茫的夜色中，月黑风高夜深沉,雨打浮萍人遗恨,从此后他天南地北、隐姓埋名，亡命天涯、沓无音讯，历经数年而不知其踪。

    @西域特使 1802楼 2014-06-12 03:03
    哎，亡命天涯，从此生命改写。
    -----------------------------
    这个天涯真有意思，所发内容前半段有，后半段就没有了，看来你是看全了。

    第六十四章

    舞厅里传出了经理拖着哭腔颤抖的声音:“保护现场,赶快报案!”
    张瓜在这个世界里蒸发了,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人始料不及,弟兄们怎么也难以置信张瓜在舞厅开枪杀人这个事实。
    那天晚上,他们左等右等,也不见张瓜和蒋红红回来,凌晨将过的时候,廖波说,大家散了吧,这俩骚货估计是回家抓紧时间缠绵去了,把我们晾这儿了,弟兄们哄笑着,准备回家睡觉。
    差不多就在这时候,市局刑侦大队的警察到了,一进门亮出证件,喝令所有的人原地站好,不要乱动,大声问这儿谁负责,快快站出来接受讯问,同时有几个警察已经举着枪在台球城四处开始了搜找。
    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各自猜测起来,李多强赶紧往前几步道:“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台球城的证照都是以李多强的名字而登记,一般情况下和工商税务、街道办这些外部管理机构打交道都由他来出面。
    领头模样的警察神色很紧迫,用带有职业口吻的语气生硬地说道:“事关重大,你要老老实实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能隐瞒任何情况,否则,出了事情你要负相关的责任,明白了没有?”
    李多强一边点头，一边在猜测着发生了什么。
    “现在我来问你,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不能编造! 张瓜你认识吗?”
    “认识。”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回家了吧。”
    “什么叫做应该回家了?说话不要莫棱两可!”
    “这个时候他一般都在家睡觉。”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领头警察问完,兀鹫一样眼神紧紧盯住李多强的眼睛。
    李多强心里明白了,肯定是张瓜惹祸或者出事了,要不然警察不会这样问他,看这架势事情还不小。
    “最后一次见面，是今晚的九点多钟快十点的时候,我们正在喝酒,他说要去舞厅接他对象,他对象在舞厅唱歌,他走的时候还让我们等着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警察叔叙,发生啥事了?”
    “发生啥事了,你先别问。张瓜和谁一起走的?"
    “他一个人,我们说要陪他去,他不让。”
    “他喝醉了没有?”
    “应该没有,说话走路都正常着呢。”
    “你们是什么关系? 听说他也是这个台球城的老板。”
    “我们是同学,他不是老板,因为我们关系好,大家就那样叫着。”
    “你估计他除了家里和这里还会去哪里?”
    “这个我真不知道。”
    “他还有没有要好的同学和朋友?”
    “有,都在这儿呢。” 李多强说着手指了下身旁站着的那几位弟兄。
    搜查台球城的几个警察过来报告说,人不在! 在暖气管后面发现了这个,哐啷一下把一堆刀具扔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
    “刀”
    “谁的?”
    “我的。”
    “放这儿干什么?”
    “防身,老有人过来闹事!”
    “有纠纷和矛盾要找警察解决!这些刀具属于管制范围内的，公机关一直在收缴,三番五次的发通知,你们不知道吗? 没收了! 完了转给治安大队,让他们来调查和处理，希望你们配合。”
    李多强再次木然地点点头,暗自庆幸,幸亏没把丹照大哥那把五四藏在这里。
    带头警察接着说道:“张瓜现在牵连到一件重大的刑事案件,我们要找到他进行问讯调查,你们要是见到他,或者是有他的消息,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报告我们! 小刘,把值班电话留给他们,这个电话24小时有人，案情重大,还在侦查阶段,具体情况暂时不方便通报你们,你们记着,一定要在见到张瓜的第一时间报告我们,否则,耽误了破案、造成严重的后果你们要承担责任，谁造成的由谁来负!”

    警察火一样地来,风一样地走了。
    接过电话号的李多强看向众兄弟,大家面面相觑,一脸疑惑,七嘴八舌的猜测了起来。
    “看来是出大事了,市局刑侦大队的都出动了。”
    “这才两个多小时的工夫,能出什么大事,难不成瓜出去把人杀了?没那么悬吧!”
    “惹祸怕什么?大不了去蹲监狱,只要张瓜自己安全就行了,没事,到哪儿还不是个吃饭睡觉。”
    “我的心嗵嗵嗵地跳着不停,到底出啥事了,这些警察也不给人说明白,把人急死了!”
    “就是,我们先不要猜了,说什么都是闲的。要不抓紧时间打听一下吧,到舞厅里、大街上、派出所都去看看,早一点掌握情况,说不定还能补救。”
    “对对对,赶紧走,锁门! 分头去打听。”
    大家说着就往外走,忽听门口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嘭!”车门一响,哗啦啦噔噔噔从楼梯上跑下一个人来,掀开门帘,铁青着脸出现在了门口。

    大家一看,来人是张瓜的老爹,身着便装,脸色难看,黑青可怕。他一看看见李多强他们，便劈头盖脸地大声向道:“张瓜来了没有?”
    “没有,九点多出去的,到现在还没见人。”
    “刚才来了一帮人,说是市局的,也来找张瓜,刚走时间不长。”
    “张叔,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动静这么大?”
    “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畜牲把天祸闯下了!”
    待张副局长情绪稍微稳定后,大家把他劝进房子里坐下,砌茶敬烟,焦急的欲听他说出所了解的情况。
    刚开始,张副局长很痛苦的样子,低着头闷声抽烟,不想说什么。后来,李多强廖波他们反复请求,说我们是张瓜这么多年的同学加兄弟,他出了事,我们也着急,心里和您一样难受,您还是把知道的情况给我们说说吧。
    抽连抽了几颗烟后,张父长叹一声道,说就说了吧,反正事情清楚明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不说,你们同样迟早会知道。

    @李天舒7 1876楼 2014-06-15 23:41
    @淼垚焱 1863楼 2014-06-15 14:14:54
    第六十四章
    舞厅里传出了经理拖着哭腔颤抖的声音:“保护现场,赶快报案!”
    张瓜在这个世界里蒸发了,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人始料不及,弟兄们怎么也难以置信张瓜在舞厅开枪杀人这个事实。
    那天晚上,他们左等右等,也不见张瓜和蒋红红回来,凌晨将过的时候,廖波说,大家散了吧,这俩骚货估计是回家抓紧时间缠绵去了,把我们晾这儿了,弟兄们哄笑着,准备回家睡觉。
    差不多就在这时候,市局刑侦大队的警察到了,一进门亮出......
    ……
    -----------------------------
    朋友高见

    张瓜的父亲告诉他们，张瓜在舞厅里开枪把人杀了!
    原来,接到舞厅报案后的刑侦大队,因为人命关天,一刻不作耽误,立即展开了各项工作,全面了解案情、法医检验尸体,通过讯问当事人和目击者,锁定了凶手张瓜，开始全城范围内搜捕他，并且在第一时间赶到了他家里。
    张父就是通过追上门的刑警了解到的具体情况,因为大家都是同行,不但熟识,而且时常有业务往来,所以才了解到了最完整的情况。
    大家听了后如五雷轰顶，腾一下全部跳了起来:“啊?真的出了人命!”
    “你们现在知道跳起来的了?我们平时经常给你们说，遇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惹祸不要惹祸!现在好了，张瓜终于大祸临头了。你们这些哥们兄弟，不见棺材不落泪，怎么样?甘心了吧，我的乖儿子、你们的好兄弟，张瓜他把人杀了!哼，狗日的还当他妈的鸡巴兵!等着吃枪子儿或者坐一辈子监狱吧。”说罢，狠狠地吸了几口烟，只见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咬着牙控不住的泪花儿猛烈泛起。
    大家听了后都低着头沉默不语，静静地等待着张叔再开口说话。
    此时屋子里只能听见吸烟的声音，过了好久，张父仰天长叹了一声道:“唉，这事怪不上你们，叔心里头难过，忍不住扯远了，望你们不要多心。”
    李多强抬起头，嘴一动刚想说话，张父把手一摆制止了他，沉着脸继续说道:“先听我说完，事情是这样,今天晚上10左右，张瓜在舞厅里等他那个对象的时候,遇上了两个熟人,其中一个就是死者。据死者的同伴后来在局里交代说,他们和张瓜是几个月之前在这里认识的,并无深交。今天在舞厅偶遇后打了招呼,因话不投机便打住了。后来,他们离开座位去请人跳舞,随身带来的一支警用手枪不慎掉落在了座位上,被张瓜无意中捡到。再后来,当他们发现枪丢了后,万分焦急,怎么也找不见,断定一定是曾在座位上坐过的张瓜捡到了,故意不还给他们,于是便起了剧烈的冲突。那只枪是死者带来的,死者同伴还交代了死者的父亲是铁路公安处的警察,值完班把后把手枪带回了家,死者趁着他爸睡觉,悄悄把枪偷出来玩,一看枪不小心给弄丢了,所以昏了头脑,情急之下动了刀子。你们知道,警察要是丢了枪,那可是了不得大事，死者当时抽出了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挟持了张瓜那个对象蒋红红,胁迫张瓜把枪交出来,据现场目击证人讲,当死者数了三个数后,见张瓜还不把枪还给他,就用刀子划开了蒋红红的脖子,血一流张瓜气急,便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枪来,一抬手不小心就抠动了扳机,正中死者心脏,人当时就死了,张瓜看见人死了,吓得把枪一扔便逃跑了。情况就是这样，咦?现场的人说他穿的是一件藏青色呢子大衣，我记得中午他出门时穿的是一身新兵军装,哪来的大衣? ”
    “张叔,大衣是张瓜出门的时候,我给他的,我想着雪后天冷,晚上出门穿着会暖和点。”李多强双手掩面,低着头说道。
    “唉,也好也好,天寒地冻的,穿着暖和些，不知道狗日的这会儿在哪里?”
    半晌又是无人应话,大家心里似乎都有什么东西堵着。
    “张叔,那、那那那现在怎么办?” 李多强终于打破了沉默。

    只见张父又是仰天一叹,接着用手掌猛击了下脑门道:“还能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事情已经出了,逃避无用,可是这个畜牲却跑了,跑能解决问题吗?能跑一辈子吗?要是他在第一时间能够投案自首,以我的经验,最多判个十几二十年,不至于被判极刑，可是他这一跑,事情就复杂了!还有,我已经了解过了，现场没人看到他拉枪栓，只要子弹不是他顶上膛的、保险不是他打开的就好办。现在重中之重是要找到人,你们要是看到他,无论是谁、无论如何，必须要清楚我下面所讲这三点:第一、一定让他去自首或者先来见我;第二、一定要给他交代清楚,枪栓和保险他绝对没有动过!第三、一定记住，谁也不许给他胡乱出主意、协助他逃跑,记下了没有?”
    “记下了!……”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你们也别闲着了，抓紧时间四处去找找他。另外,蒋红红现在二院急症室里,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她父母已经过去了，你们也过去两个人过去看一看、安慰安慰她，她的伤口离要命处只有一公分,就差那么一丁点,否则，今晚就是两条人命。记住!等她醒来后,把我交代给你们的话同样带给她。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家里的电话和办公室的电话,一有情况必须抓紧时间和我联系。我得走了,我得去见见死者的家长,不管怎么样,先得对人家有个合适的态度,毕竟,人没了,哪个娃不是娘老子的心头肉?我先过去替张瓜认罪去了，走了!”
    张父说着在桌子甩下一张名片,不容分说拔腿便走,众人追着撵了出来,目送着他只闪警灯、不鸣警笛的桑塔纳绝尘而去。
    是夜,无人入睡。
    李元霸和黄莺、还有李媛媛一起去了医院陪蒋红红，蒋红红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清醒时泪水涟涟、一言不发，眼望天花板，紧紧地抓住父母和姐妹们的手久久不愿撒开;昏睡时身体却在一惊一乍，口中呓语不断，梦中惊诧难以安然。
    廖波李多强弟兄六个人满城四海的在找寻着六弟张瓜,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别说张瓜那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连一块瓜皮都没有找到。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候，他们才疲惫的回来，彼此失望地对望一眼后摇摇头，各自怀着一腔忐忑和不安昏然睡去。
    张副局长携林阿姨同去死者家里和他父母相对了一夜，双方的痛苦且不必细说,其中的认罪道歉、下跪承诺和哭泣哀号、悲愤指责之形状，若见于笔端，直教天下之父母从此不愿再养儿。

    可是凶手却跑路了,一切的一切说什么都是无用,一切无从谈起。除了死者父亲、那个倒霉的铁路警察，被调换了工种之外，所有一切照常。这桩命案的卷宗也在刑侦大队的案头和另外一些案件一同落上了灰，慢慢地从桌子上移进了铁皮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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