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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第18页] |
作者:淼垚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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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宁蟑螂哥 1685楼 2014-06-05 01:26 @淼垚焱 1666楼 2014-06-04 01:43 说话间,几个人在七点左右的时候站在了桥头,远望白塔,那塔如剑一样直冲云霄。 暮色下是一片苍茫,铁桥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河岸两边白雪覆盖,河面上桥影绰绰,,水流徐徐, 落雪如花,依旧缤纷, 长长的滨河路洁白晶莹,如同一条玉带向远处铺开延展,路灯宛如一条光线,在一片葱笼中闪着光辉,雪花在灯光下打着转儿,无声地落下。 张瓜和蒋红红两人最兴奋,他俩首先开跑,在最前面连蹦带跳地尖叫着,从地下攒起几个雪球相互........ …… ----------------------------- 这一段我删去了滨河路边一片校园中、一群放学后在操场上嬉戏玩闹的同学们,他们那一天把打雪仗游戏最终搞成了打架斗殴,鲜血在雪地上斑斑点点,其景象过来人可想可知,怕大家从回忆中走不出来,不愿往前看。 消极虽然浪漫,但终究对眼前生活无益,故删去。 |
第六十二章 那一年的冬季,雪下得很频繁,从腊月头上一直到翻过年出了正月,没完没了三天两头的下,这不,到了龙抬头“二月二”的头一天的夜里又是一场大雪不期而至。 将近中午的时候,李多强从迷瞪中醒来,拉开窗帘一看,眼前白茫茫一片,房顶和树枝上、还有树窝子里、道牙边上,都是一层厚厚的积雪,马路中间的雪已化去,路面上一片泥泞,毕竟是三月初了,地表有了些温度,车辆驶过,泥水翻飞,雪积不下来,寒风不时地灌入脖子,李多强打着冷战,快走几步闪入了路口的牛肉面馆,先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再说吧。 正值饭口,牛肉面馆里的人很多,端着面找不到座位,李多强只好出来,蹲在道牙子上开吃,道牙子上蹲有七八个人,不消多说,都是生冷不忌的糙老爷们,哈着热气低着头,咂巴着嘴、一个个吃的热火朝天。 牛肉面馆门口也有棵百年老槐,高老二同志正斜靠在树干上,望着毫不耀眼的太阳自顾自地念叨道:“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你神怪怪地在叨叨什么? 高老师,什么春色晚, 你还思上春了?哈哈,思春是好事,我明天把尕刺儿给你领着来,怎么样?” 有人故意调侃高老二,高老二并不作声,冲这边说话的人呲着牙一个很邪性地笑,转身往十字路口方向去了。 “赵哥,你们老说的这个尕刺儿是谁?”李多强三下五除二,几筷子就把一碗面吃完了。他把碗放到地下,一边给旁边刚才说话的那个人递过去一支红塔山,一边笑着问道。 那人约莫四十岁的样子,抹完嘴点着烟,美美吸了一口,诡密地笑了笑道:“嘿嘿,强娃子,你连个尕刺儿都不知道,你还算是闯过一阵子社会的?好吧,赵哥我今天给你补一课。尕刺儿的事其实我也是听来的,尕刺儿是个女的,见过的人都说她神经有些问题,可能是年青的时候受过什么打击和刺激,和高老二一样,反正不是个正常人。这个尕刺儿一天到晚疯疯颠颠、四处游荡,头歪着,嘴也歪着,还老流着涎水,手象鸡抓子一样扎着,还听说这个女的有几分姿色,要是不是神经了,收拾打扮一下应该是个漂亮女人,十五六年前的时候,她经常在五泉山、中山林一带出现,听说她到菜铺子去拿菜不给钱,也不排队,你不给她一些黄瓜萝卜她不走,后来社会上人们都传着说她吃的用的都是拿自己的身子换来的,还说她旧社会就在窑子里待过,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没有人证实过,我也不知道,反正人们都这么说。但是她有一个绝活,石头扔的特别准,遇到欺负她、想占她便宜的人,石头子儿甩出去,指那儿打那儿,这个倒是有人亲眼所见。这些年再没有人听说过这个人了,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我刚才故意和高老二开了个玩笑,他那个岁数应该听说过尕刺这个人,你不知道很正常。” “噢,拿自己的身子换吃的用的?难怪人们一提起她都很神秘,原来是这样,也是孽障人呐。”李多强皱着省眉头应了一句。 “谁知道这些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强娃子你说的对,金都市这几大名人的确可怜,一个个不知道啥原因,脑子都不合适,一个比一个活得遭罪,相比之下,还是咱们街上的高老二还象回事,最起码比他们有文化。” 李多强打了个哈哈,转身走了。赵哥说的那几个人他大概知道,有黄家园的大头、刷墙的马露西、东北傻子、马龙和他老婆猪喽喽、大刀王怀女、东方红、还有大个子飞行员和老纪……,这些人都是神经失常和有怪异行为的人,他们在这个城市家喻户晓,他们是这个城市的笑料,是一些天良丧尽的人欺负的对象,是一群货真价实的可怜人,而在李多强看来,他们是人世间的悲哀集中表现,是这个城市的伤痛高度浓缩。他们每一个人的身后必定有一个或者有一系列鲜为人知和令人同情的故事,否则,好端端的一个人何苦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包括高老二,原本有稳定体面的工作、温柔贤慧的妻子、聪明健康的儿子,却因为自己一篇率性文章,儿子死了、妻子跑了、自己的工作没了,他的精神失常难道不在情理当中吗?所以,十多年来,李多强从来不在街边欺负和笑话这些人,天生性格使然,他觉得难为他们就是罪过,他不但不欺负这些人,而且时常主动去帮助他们,尤其见不得这些人受别人欺负。记得刚上小学时,班上留级下了一个大个子,这个大个子是第四次上一年级了,人有些智障,家里人不指望他念书,有个去处便可。后来,当高年级同学来欺负这个大子的时候,李多强不知道为他打多少架,这样的故事太多太多,包括高老二,只要他在场,绝不允许任何人对高老二疾言厉色、喝五吆六。 差不多是四年以后,李多强被投进看守所里的时候,第一次听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时,一下子就想起了以高老二为代表的这些人,他左思右想、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出这些可怜人有什么可恨之处,可怜人就是可怜人,能有什么力量叫人可恨?最让他不理解的是,这句话却被一些人奉为经典、随时传播,至今,李多强对这句话从不认可,只是偶尔勉强地认为,这些可怜人充其量叫人觉得他们是“怜其不幸,恨其不争”的一种无奈的感觉罢了。 走着想着,李多强不禁想起前一阵儿歌星韦唯卖得很火的一盘磁带,其中主打歌就是那首大声唱爱的歌: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过年前后这段时间里,李多强连续跑了好几趟广州,他的音响制品批发计划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只要能把货安全的进来,就能很快地全额批发出去,同时,方方面面的关系也捋顺了,外部与南边几家公司建立了良好固定的合作关系,铁路上有铁牛帮忙,基本上畅通无阻,在本地经过不懈地努力,在全市音像市场打开局面,有了一部分稳定的长期客户群,另外,在雷炎大哥的全力帮助,音像店所有的证照全部齐全,店里还长期雇了三个人,可以说,他的这桩买卖已经走上了正规,他已经是一个受法律保护纳税人了,在与各种人打交道当中,在市场经济的教育下,李多强正在一天天走向成熟老练。 今天他要赶在两点之前去西站货场接一批货,这批货他要亲自去盯着,因为这批货里夹着一些走私货,大意不得,万一出了麻烦,不但损失会不小,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恶果。接完货就没啥事了,就可以松一口气了,就可以找钱广和张瓜喝酒去了,这半年为了生意和弟兄们疏远了,一天天熬到现在实在是不容易。 钱广和张瓜再过四五天就要走了,他们这一去至少就是三年,弟兄们就此分别,天各一方,再想回到从前,朝夕在一起,恐怕没那么容易了。想到他们两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离开家人和朋友到千里之外去保家卫国,李多强心里突然一酸,顿感有些失落,情同手足的弟兄这说分开就要分开了,他不愿再往下想,越想心里会越难受越失落,虽然这不是什么永别,人非圣贤,孰能无情?心中的空荡荡总是在所难免,唉,人呐,这个非常麻烦的感情动物,太多滋味,直教所有的心绪无法安然。 |
不知怎的?最近这几段丢字落字更为严重,辞不达意,朋友们勉强看吧,多多担待。 |
@端壶壶喝茶 1733楼 2014-06-08 06:45 有黄家园的大头、刷墙的马露西、东北傻子、马龙和他老婆猪喽喽、大刀王怀女、东方红、还有大个子飞行员和老纪……,这些人都是神经失常和有怪异行为的人 ================================================================ 这几个人里马露西和马龙的精神是正常的,马露西是十月革命胜利后随家里逃亡到中国的白俄人,靠给人粉刷墙为生,挣几个钱就喝酒,喝醉了就又唱又跳的。马龙是残疾人,少一条胳膊少一条腿,靠牙膏皮换蛋儿(玻璃球)为生,他老婆猪喽…… ----------------------------- 端壶壶说的没错,马龙不但精神正常,而且相当有经济头脑,当时有一句顺口溜不知你听过没有,“学习马龙好思想,牙膏皮子换蛋儿”。这句话含意深刻,是对当时社会的反应,因为当时国家禁止私人之间自由买卖,谁若敢越雷池半步,投机倒把的帽子多半会扣在头上,于是,身为残疾人的马龙要想生存下去,只能靠自己摇着轮椅走街串巷拿着从玻璃厂捡来的玻璃弹换一些牙膏皮子之类的废品,再拿着这些废品到回收站换钱以糊口。同样马露西不喝酒的时候也是正常人,尤其对小孩子们 很和蔼,小伙伴们曾经跟着她的外孙子三毛到她家里吃过她亲手做的鸡蛋面片,很香很地道,和本地人做的相差无几。 |
顺利地接完货,一切安顿妥当,已是下午七点多了,李多强饭也顾上吃,抓紧时间直奔台球城,昨晚已经约好了,大家今天都过去喝酒,谈不上为张瓜和钱广饯行,总是多聚一次算一次吧。 等他赶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喝上了,墙角里堆着一大堆啤酒瓶,桌子上放着八九只白瓷小碗,碗里满满当当地都盛着啤酒。 张瓜已经有了状态,一看到李多强进来,立马站起身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他激动地说道:“我的强哥啊,你终于来了,兄弟我整整一下午望眼欲穿,哥,我的亲哥,咱俩先碰一个。”说罢摇摇晃晃地端起桌上的两只酒碗,递给李多强一碗,两人笑着一碰,一饮而尽。 李多强撩起围巾擦了下嘴,四顾一看,今天人的确很全,除了他们兄弟七人在坐,还有李元霸、蒋红红、黄莺、陆广明、火家娃也在。 李多强把大衣脱下后落坐,接过杨布拉递来的烟点上,呵呵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自罚三碗。” 说完咣咣咣三大碗啤酒仰头灌下,还未等酒嗝打出来,蒋红红双手举着一碗啤酒过来了,笑盈盈地说道:“强娃子,你不讲究来迟了,我得罚你一碗。” “什么强娃子,哥不叫! 怎么越来越没有礼貌了?张瓜着实把你惯坏了。”李多强嗔笑着接过了酒碗。 看着李多强把酒喝干,蒋红红说道:“好了,我去上班了,你们先喝着,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呵呵。瓜,你少喝一点儿,记得一会儿准时来接我哦。” 大家说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蒋红红工作分配在了市歌舞团,白天无聊地上班,晚上没事闲不住,继续在先前那家舞厅里兼职唱歌,她不为赚钱,只因为痴迷歌唱。 当张瓜把蒋红红送走后复转进来后,李多强这才发现,张瓜今天的面貌与往日截然不同,且不说雪白的衬衣和猩红色的羊毛衫,也不说崭新的军裤和锃亮的三接头皮鞋,单说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新发型,简直就是暴发了一场深刻的革命,先前的长发小分头不见了,替而代之的是干净利索的毛寸。 李多强上上下下把张瓜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呵呵笑着说道:“你这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吗?” “哪里,头发剪短了利索,当兵不都是短头发吗,我先自己把它收拾干净。” “嗯,非常不错,看着更精神了。咦,你说你要去哪儿?是我哥呆过的那个部队吗?” “是的,就是小虎哥的那个部队,四十七军,我要去的地方是陕西临潼,听说军部就在那里,怎么样?不错吧。” “厉害,听我哥说四十七军历史上就很有名,不但打过辽沈和平津战役,而且一路打到了四川和贵州,还去过朝鲜战场,我们小时候课本里学过的邱少云和罗盛教,还有欧阳海都是这支部队里出来的,前几年他们又在老山打出了新的名声,张瓜,能去这样的英雄部队,你应该感到自豪,要是再能赶上打仗,你说不定也能立个军功回来。” “呵呵,那是那是。前几天我把衣服,还有背包都领回来了,你看,这不,今天都穿上了。” 张瓜说着站了起来,让李多强看他腿上穿着的崭新军裤。 “讲究,这才是正宗的东西,衣服呢,赶紧穿上让我看看。” 张瓜穿起一身没有领章和帽徽的新兵军装,这两天没事正练习打背包呢,很费劲不得要领,明天得求小虎哥给我点拨一下。” 钱广应着李多强的话说道。 李多强深吸一口烟,举起酒碗道:“好啊,你俩总算是如愿以偿了,到了部队一定好好干,考军校,学车学技术、入党,都得自己努力,自己争取机会,以前不懂事,不好好念书,都后悔了吧? 不过也没有关系,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只要肯下功夫,行行出状元,说不定再过几十年,你俩都成了将军呢,来,我先预祝你们,喝!” 钱广笑道:“将军?开国际玩笑,我做梦都不敢想,命里哪里会有?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考个军校,出来后混上个小军官,。一来自己脸上有光,二来是能了一下爹娘的心愿。” “我就不指望什么军校了,运气好的话,学个车入个党啥的,顺顺当当把三年大头兵当完,回来往老爹单位一钻,工资旱涝保收,媳妇一娶娃一生,高高兴兴地过日子,到时候,除了上班,一样和弟兄们在一起,喝酒快活,来,再干一个!” 张瓜今儿真的很高兴,喝酒的状态要比平时好上三分,弟兄们再次举起碗来,一饮而尽。 这时候,陆广明站起来,举着冲钱广和张瓜说道:“钱广、张瓜,我先走一步,家里的情况你们知道,我们明后天再叙,这里先预祝你们一路顺风,我们来日方长。” 说罢与众人告辞,匆匆走了。随后,火家娃也说家里有事,和大家说了再见,跟在陆广明身后走了。 |
大家又随意聊了一会儿,李元霸和黄莺说出去买点儿吃的东西来,好让大家继续喝酒,她俩走后房子里剩下了弟兄七人。 “伯翔,今天没去跑车吗?”李多强随口问道。 “哼,还跑什么车?车早让交警队给扣了。”廖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 “为什么?” “这个王伯翔,混帐脾气怎么说也改不掉,中午的时候,把文化宫桥上站的那个警察打了!” 王伯翔一脸的满不在乎,叼着烟说道:“有啥大不了的?不就是腮帮子扫了几拳吗,你们就不知道那狗日的有多么可恶,刁难我们这些司机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对个体户的司机态度最为恶劣,我他妈的要不是跑自家兄弟这个车,早就豁出去把这个烂怂马路橛子满嘴的牙打光了,看他怎么一天到晚、过来过去地站在马路上骂人。” “伯翔,你听我说,谁都知道,警察欺负司机,这是多少年来一贯的事实,这个事实目前谁也改变不了,老话说得好,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懂得保护自己!你应该明白,咱老百姓再粗的胳膊也拧不过他们最细的腿,该忍的时候就得咬着牙忍下,我们这么辛苦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图个日子平安吗?为了争一口芝麻绿豆般大的气,万一闯下个不可挽回的祸来,可怎么得了?我们划不划得来?还有,你是家里的老大,是你爹妈和弟妹的主心骨,你自己说你能出得起事吗?” 李多强的话切中要害,王伯翔一下子不吭声了,李多强接着问道:“事情究竟严重不严重?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说了没有?” “事情不大,但保不住他们会小题大作,说是让我和车主一起明天到交警队去,接受处理。唉,你们说这是什么世道?明明是他们故意刁难我们、欺负我们,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人,动手打人还不允许还手,只要你一反抗就会有严重的后果,到头来还得我们去找他们求情下话、罚款道歉,老百姓怎么活得这么可怜?我错在了哪里?难道我们象狗一样被人家摁在地下欺负就对了吗?士可杀不可辱!想要我王伯翔在他们面前做到忍气吞声,绝对办不到!我就是剁了这些狗娘养的东西都解不了心中这口恶气。” 王伯翔把桌子拍得山响,越说气越大,不靠谱的话自然就冒了出来。 “好了,你给我打住!到此为止,明天我陪上你去交警队。” 李多强狠狠地摆了下手,打断了王伯翔的话。 王伯翔点点头,不再言语。 “强娃,还是你面子大,你看我说了那么多,这个犟板筋不但听进不进去,还和我死抬杠,他一大堆的歪理怪话。” “老大,我不是不给你面子,一是你没有说到点子上,二是下午那会儿我也正在气头上。你多心了,你现在既是我的老大,又是我的老板,谁的话不听,你的话我能不听吗,是吧?” 王伯翔快人快意,情绪翻转,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冲廖波说道。 廖波瞪了他一眼道:“这会儿你就成话家的妈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前面给我吹胡子瞪眼的时候那么嚣张, 好了,听强娃子的,这事过了,明天再说吧。现在我有个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和大家说一说,趁着今天我们七个人都在商量一下,钱广和张瓜马上要走,如果再不捋清楚,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当面说了。” 廖波说着站起身,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两个本子,递给李多强,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是这样,咱的这个台球城自从去年4月底开业到现在,己经开了快一年,挣得钱除去所有费用,截止昨天,纯利润一共是捌万陆仟陆佰玖拾伍块,怎么样?不少吧,帐本就在这儿,你们几个传着看一看,收入和支出的记录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当初我们七个人凑钱的时候,说得明白,亏了大家共担,挣了弟兄们平分,现在真的挣钱了,而且不少,所有钱就在存折上存着,大家商量商量,下面该怎么办? |
廖波说完,大家似乎都有些意外,相互看了看,没人出声,都沉默了。 半支烟的工夫,还是李多强先开口说道:“为啥都不吭声,怎么了? 是没有主意还是有想法说不出来? 那好吧,先听我说几句,我的意思是:这钱先搁着不要动,据我分析,我们大家目前谁也没有迫切用钱的需要,如果要是分了,三锤两帮子的各自花完,不但失去了当初我们齐心合力搞台球城的意义,而且这个场子说不定有会散的可能,倒不如就搁在老大手里保管着,这钱还会不断地增加。前两天我和老大合计了一下,现在电子游戏这玩意比台球赚钱多多了,你们看,东边那块地方还空着,我们打算先进上七八台游戏机,台球电游两不耽误,广州那边这样式的玩场很多,都很火爆。另外,这个花式案子太单调,处理掉两张花式,腾出地方来,再买上几张斯诺克案子,这样一样,不但能吸引更多的客人,而且档次也能上一个台阶。我们把眼光放长远一点,虽然说钱广和张瓜马上要走了,刚子今年下半年考上大学,估计也会离开,但你们只是暂是的离开,早晚还得回来,人走帐在,属于谁的就是谁的,等到将来娶媳妇成家,这个钱你们由性子花就是了,呵呵。台城球是廖波一直熬在这里守着,费了不少心血,我很清楚,维持经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觉得,等到将来分钱的时候,老大至少应该占三成,如果谁现在急着用钱,可以马上提走,这个理所应当,什么都不会受到影响,包括我们的兄弟情谊。不过,以后再投资产生的利益,就没你什么事了,我们虽然说是肝胆相照、一个头磕在地下的兄弟,但亲兄弟明算帐的这个道理大家懂,钱是个敏感的东西,谁也不是圣贤,谁也得食人间烟火,难免会有想法。所以呢,我们先说响、后不嚷!大家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但是!说一千道一万,必须要在一点也不能影响弟兄们感情的前提下讨论发言,有想法一定要放在桌面上讲出来,大家以为怎么样?” “强娃考虑的周全,亲兄弟明算帐,该说清楚就说清楚,免得以后万一有难堪,当然了,我们弟兄谁也不是为钱而较劲的人,但捋顺总归好些,不分钱和再上游戏机、斯诺克这个想法我完全同意。还有,老大这么辛苦,整天没有时间出去,连对象都是在这个没有阳光照耀不到地下室里偷偷摸摸地谈,逛马路和看电影的时间都没有,如此辛苦,只占三成少了点吧?” 钱广脑子反应快,第一个表态。 廖波踢了钱广一脚笑骂道:“呔!你奶奶的裹脚,这是夸我呢还是瓦擦我呢?你他妈的一张嘴就没有好话,我他妈是老鼠吗? 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偷偷摸摸地谈恋爱?这话说的,简直是虱子叮球,损极了!” “不是不是,老大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主要是想突出你太辛苦、太不容易的事实,嘿嘿嘿。” “我也没怎么辛苦,就象你说的,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的,虽然熬了不少时间,无所谓,你们都有正事,谁让我是闲人呢?三成就不用了,给我把工资和奖金发上就行了,全当我是你们大家雇来的伙计好了吧。” 杨布拉把眉毛一扬说道:“老、老大,你就别客气了,就这么定了,你占三、三、三成, 对我来说,这个台球城爱挣钱不挣钱,我也无所谓,当初觉得有了这个地方,弟兄们能有个根据和自由自在的去处。以前,老在张瓜那儿聚,他那里要啥没啥,张口一说话火车就来,地动山摇、震耳欲聋,就得扯、扯、扯着嗓子喊,我费劲死了,现在你看多好,这里这么干净,冬暖夏凉,随时可以来玩,自己的地方最舒心最安全,说话的时候,没有火车的干扰我,你们看,我现在说、说、说话时候,结巴的毛病是不是比以前好、好、好多了。” “嗯,是好、好、好多了,以后还会、会、会更好的,明天会更好。” “钱广,你奶奶的都快走了,还不忘嘴上这么缺德,你要是再敢学哥我说话,小心风把你的嘴打歪。” “我就再不费脑子想这些事情了,有老大和强哥你们安排,怎么样都行,我只有一个态度,你们的决定我永远支持! 元霸和黄莺怎么还不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我出去迎一下她们,你们先聊着。” 王伯翔说着起身出门走了。 雷刚清了下嗓子,接过话说道:“我和伯翔的想法一模一样,心思就不往这上面用了,有哥哥们安排我百分百的同意。什么钱不钱的!我要钱干什么?对我来说,情义比什么都重要,我没有任何意见,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足够了,等到将来我外出上学以后,在这件事情上,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哥哥们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钱广拍了拍有些犯眯瞪的张瓜说道:“老张,想啥呢,该你表态了。” “表态? 表什么态? 哦,钱的事儿,那就再投资呗,哥们把事业往大里做着,等我回来再出力吧,我现在是没工夫,也没有心思了,我现在的心思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体会?我走之后,红红怎么办? 别人要是欺负她怎么办?这一离别,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相思的滋味我怕自己承受不起。”张瓜点起一支烟,满脸惆怅地说道。 “没事,你俩情深似海,红红肯定会对你忠心不二,暂时的离别会让你们的爱情天长地久,再说了,写信会很方便,到时候你俩在信中浓情蜜意,将会比面对面抱上说话更有滋味,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吧?” 廖波说道:“钱广你闭嘴,不要再泛酸水,我听着起鸡皮疙瘩。张瓜,不必过分牵怀,一切顺其自然吧,你放心,有我们哥几个在,红红没有人敢欺负,钱广说得在理,空间的距离一定会让人与人之间感情扩张,之后会更加深厚,这个我曾经深有体会。男人,洒脱些是对自己的保护!说什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倒不如看破和放下更踏实。” 张瓜听完后默然不语,望着门外茫然出神。 廖波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看来大家都同意强娃子的提议,那就这样定了,扩大规模上档次,赚更多的钱!等到天气再热些,清明节前后,先把游戏机弄起来。兄弟们放心吧,我们的事业才刚刚开始,前途一片光明,等再过个六七年,等到我们成家立业的时候,要什么就会有什么,多少辈人贫苦困难的日子在我们这里就到头了、不会再延续!来,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大家干掉眼前这一碗!”弟兄们纷纷站起身来,吼了一声“干”! 刚刚和李元霸、黄莺一起进门的王伯翔见状也赶忙上前抓起一只酒碗参与了进来。 “咣”地一声巨响,七只酒碗当空碰在了一起,酒汁溢出,洒在桌面上,顺着桌面无声流逝,转而落地,如同时光不经挽留,谁曾想这一碰后的整整十年光景中,弟兄们从此再也没有全体聚在一起过;这一碰几成永别,再聚首己是各自沧桑,路途迥然;这一碰岁月经年、容颜苍老、华发早生、青春不再。十年后,当七个人再全体聚首的时候,滋味万千、不胜嗟叹。 这一碰还使性情中人张瓜又来了精神,他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对大家道:“你们先喝着,我去接红红,今晚谁都不许早走,等着我回来,接着喝,我现在是醉一回少一回,绝对不能错过。” “兄弟快去吧,我们不走,一定等、等、等着你,路上注意安全。”杨布拉笑着说道。 “你怎么样,喝这么多没事吧? 要不我陪你去。”王伯翔说道。 “不用不用,我和红红得缠绵一会呢,你500瓦的大灯泡歇着吧。” “速去速回,今晚我们一醉方休,不醉不睡!” 廖波今晚的兴致当然很高,他有很久没有象今天这样痛快过了。 “外面冷,把我的大衣披上,听老大的,路上不要耽搁,速去速回!”李多强抓起自己的呢子大衣扔给了张瓜。 张瓜探身接住大衣,学着香港录像里枪手的样子,反提大衣,举在空中哗啦啦一抖,一个360度的大转身,干净利落地披在了身上,回头冲众人把手潇洒地一挥、嘴角一扬,微微笑着说了声再见便出门走了。 张瓜的背影,就在这一瞬,定格在了在场所有人抹不去的深刻记忆中。 |
第六十三章 春寒料峭,冷风嗖嗖。走在去往的舞厅的路上,张瓜感到头有些发昏,毕竟喝了一下午酒,要说没有醉意那是不可能的,寒风吹过不解迷沉,当风直往脖子里灌的时候,他不禁打起了冷战,便将披着的大衣穿上,把领子也竖了起来,心中想着蒋红红,不由得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工夫到了舞厅,未及进门就听到了蒋红红动人心弦的歌声传来: 人依旧 岁月流转 愁绪望斜阳 多少风霜 多少心酸 都付风中飞扬 梦依旧 人儿不复返 无奈问斜阳 几番风雨 几番思量 此情永不能忘 痛苦我自许 愁绪千百转 回夜不散 不能忘 日复一日 凭添忧伤 风依旧 吹遍黄梁 留不住斜阳 几番惆怅 几番喈叹 回首也路茫茫 痛苦我自许 愁绪千百转 回夜不散 不能忘 日复一日凭添忧伤 风依旧 吹遍黄梁 留不住斜阳 几番惆怅 几番喈叹 回首也路茫茫 舞厅里面,七彩灯光在闪烁摇曳,人影绰绰在翩跹起舞,光影交错处,笑脸纷纷,眼神四飞,歌舞升平中,快活的人们身心投入。进了门张瓜斜依在舞厅门后的柱子上,掏出烟点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正在舞台上的蒋红红,舞台就在门口斜对面,蒋红红看到了他,一边尽情演唱一边深情地望着张瓜。 张瓜在柱子上靠着吸完了烟,走到舞台对面的雅座上坐下,又点起一支烟,他要静下心来,仔细聆听红红的声音,他要把这声音尽最大程度地刻在自己心上,让这声音随自己踏上征途、日夜相伴。张瓜听得实在很投入,曲子终了,灯光亮起,他还在举着头痴痴地望着舞台。 突然有人碰了下他的胳膊,张瓜转头一看,原来座位一边还坐着两个人,坐他旁边那小伙见张瓜转头过来,略带笑意地问道:“你好象是金鑫台球城那个小老板吧?” “啊,是的,朋友你是?不好意思,我有些模糊。” 张瓜觉得面前这个人很眼熟,但由于酒喝的太多,脑袋嗡嗡地发胀,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那小伙看到张瓜满脸迷惑的表情,直起本来翘着腿、斜靠在沙发里的身子说道:“忘了吗?几个前我们去过你们那台球城几次呢,我们不是还切磋过几把吗?”说着用手比划了几下打台球的动作。 张瓜猛地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做局让自己输了钱又丢了人的花衬衣吗?他顺势再往旁边一看,旁边那个小伙也正在看着自己,眼镜片子后面的眼神让人极不舒服,这不是那个狡诈的眼镜子还能是谁?四目一对,相互点点头,尴尬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想起来了吧?” “噢,原来是你们啊,酒喝多了,脑子有些蒙。想起来了,两位老师也过来跳舞了?” “老师?哈哈哈,我们怎么变成老师了?” “球打得漂亮,人更高明,叫你们老师非常合适。”张瓜态度不愠不火,略带着挖苦的口气淡淡地说道。 花衬衣干笑两声,拍拍张瓜的肩头道:“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再不提了。咦?你到舞厅来玩,怎么穿成这样?这好象是新兵军装,要去当兵了吗?” “我不是来跳舞的,是过来接对象的,就是台上唱歌的那姑娘。” “哦,是这样,你对象长得真好。我说,你可真是,放着好好的台球城不开,当得什么大头兵啊?去了你就会后悔,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你走了,把这么漂亮的媳妇留下放心吗!” “呵呵,没事,台球厅照开不误。后悔就后悔吧,反正我老在后悔,不差这一桩。我对象我很放心,狼吃的肉狗叼不走。” 张瓜没有兴趣和花衬衣说话,随便应付了几句。 |
这时候,轻柔舒缓的慢四舞曲《我只在乎你》渐渐响起,四周灯光也暗了下来,花衬衣站起身抖抖裤子、整整衣服,冲眼镜子说道:“走吧,咱俩也别在这瞎耽误工夫了,抓紧时间跳两曲找个感觉才是正事,窝了大半个晚上,再不跳今儿又白来了,兄弟,你先坐会儿,回头再聊。”说着便和眼镜子一起到有姑娘坐的地方请跳舞去了。 紧接着,舞台那边蒋红红手握麦克风款款登台,轻启樱唇缓缓唱道: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那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这是张瓜第一次听到蒋红红唱这首歌,他一边听,一边用心品味着歌词所呈现的意境,他觉得这首歌似乎是红红专门为自己而唱,是她自己为两人暂时的离别长诉相思、表明心迹而唱。 张瓜的目光一直注视在舞台上,红红那声音中的情意绵绵、眼神中的柔情万缕,似乎已经飘了过来在自己周身缠绕,俄尔又侵入身体,在血液和肌肤里四处弥漫,一时间直教张瓜心绪难宁、魂不守舍。 恰巧蒋红红也看向他这里,张瓜看到她的眼睛里已然有了泪花儿在闪动。唱完这一段后,果然,蒋红红情不自禁,插入了几句深情的告白:“在这里,我要把这首歌送给我心爱的男朋友,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我去千里之外投身军营,既将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奉献青春保家卫国,今天我要把我最深的祝福送给他,祝福他在新的征程上一帆风顺,快乐平安。同时,我还想要对他说,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在任何时候,我的心永和你在一起。” 热情的人们听后,先是一愣,随即便报以了最热烈的掌声和尖厉的口哨声,还有接连不断地叫好声。小小的沸腾之后,蒋红红继续唱了起来: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走入无边人海里 不要什么诺言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片片回忆活下去 任时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歌声起伏、心潮涌动,眼泪无声、倏然长流。 张瓜闭上眼睛,头枕双手,仰头靠墙,任两行清泪在昏暗中顺面颊轻轻滑落,心中一会儿充满了甜蜜温馨,一会儿又是一阵阵酸楚无奈。屈指一算,自己和红红在一起都快两年了,多少酸涩、多少甜蜜,自不必说,只是眼前,即将别离,却又不知何日才能相见,离别的痛苦滋味几多,实在不敢想象,怕只怕当初日夜思念妈妈爷爷奶奶的那种感觉又会再度袭来,没有红红在身边的日子里,自己将如何一天天捱过?想着想着,张瓜心乱如麻,情绪失落,当兵的喜悦己被离别的伤感彻底湮灭了。 |
良久,张瓜恢复了平静,放下手来,睁开眼睛,收拾泪痕,身体随意在坐位上舒展,斜靠着放松。 无意中他把右手往坐位角落处一抹,突然指尖触摸到了一件冰冷的硬物,下意识地一把抓住,感觉是一支手枪!张瓜心里一惊,扭过头去,拿起一看,果然是一支手枪,一支乌黑锃亮的制式六四,和老爹腰里的一模一样,这东西他在家里已玩得很娴熟,前段时间还跟着老爹打过几次靶。 张瓜感觉自己全身的血在往头上涌,心跳也在加速,这地方怎么会有一把手枪? 他机警地往四下看了看,周围的人们有的在交耳闲聊,有的在呆坐抽烟;来回走动的人谁也没意到这边,舞池中央的人们还在忘我的陶醉,谁还管别处;舞台上,大眼帅叔正在深情项抒唱亭亭白桦悠悠晚来风,没有人往这边多看一眼。张瓜迟疑了一下,悄悄退下弹匣一看,里面黄澄澄的子弹压得满满的,他把弹匣推回去,习惯性拨开保险,往回一拉枪栓,一颗子弹就上了膛,他在家里经常这样玩。 他正想再退下上了膛的子弹来,忽然一个悦耳的声音猛然在耳边响起:“嘿! 黑洞洞的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原来是蒋红红抽空儿跑下来了。 “刚才那首我只在乎你好听吗?就是为你唱的,还有最后一首歌,唱完咱们就回家,说,还想听什么歌? ” 张瓜又是一惊,本能的把枪揣进了大衣右手边口袋里,然后一把拉蒋红红拉进怀里,在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说道:“好听!尤其是那几句话说得太感人了,感动得我都哭了,你看,眼泪还没干呢!” 张瓜说着用手指醮着口水在左右眼窝里各点了两下。 “讨厌,我都看见你流眼泪了,还故意装!”蒋红红说罢把头扭向舞台看去,她怕自己的眼泪又会不争气地掉下来,赶紧中断了一下情绪,听舞台上的同事唱歌。“快说,想听什么歌? 唱完咱们就可以走了。” 待情绪稳定后,蒋红红扭过头看着张瓜的俊脸说道。 “蒙蒙烟雨怎么样?” “嗯,好的,和我想到一起了。” 蒋红红说完在张瓜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转身跑掉了。 第一次偶然相逢 烟正蒙蒙 雨正蒙蒙 第二次偶然相逢 烟又蒙蒙 雨又蒙蒙 从此后惊涛骇浪 爱也汹汹 恨也汹汹 从此后天崩地裂 恩也匆匆 怨也匆匆 正当蒋红红声情并茂地演唱这首歌时,由于捡了枪的缘故,张瓜不想再在这坐位上逗留,遂起身走向门口,复又靠在柱子边上,抽着烟听歌。 几乎同时,当张瓜刚把烟点着,先前的坐位那边扑过去了两条人影,正是花衬衣和眼镜子,他俩疯了一样的在坐位上一通翻找,同时又在互相指责和埋怨,反复地摁亮打火机,上上下下在四处寻找着。 张瓜立马明白了,口袋里这把枪原来是这俩狗日的带来的,嗬!让你们玩老子,老天终于给了机会,老子今天也消遣你们一回,我今天就是把这支枪扔进黄河里去、听个响声,也不会轻易还给你两个狗东西, 管你们他娘的你们是干么的,反正枪已经到了我手里,张瓜想着想着,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看他俩折腾。 恰巧这时,眼镜子往这边一看,无意中捕捉到了张瓜不寻常地笑,便一个箭步上前,一声大喊道:“朋友,帮帮忙!刚才你在那坐位上捡着东西了没有?” 说着探手扯住了张瓜的大衣前襟。 “你说什么?” 张瓜装作听不清楚,直起身子,一把甩开了眼镜子的手,离开柱子、向边上一闪淡然问道。 “你、你、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那儿坐着?”眼镜子手指坐位着急慌忙地问道。 “是的!坐着怎么了?你冲着我这么吼干啥? 我想坐哪儿就坐哪儿!犯王法了吗?” 张瓜瞪着眼睛先声夺人。 “不是不是,他的意思是说,你刚才在坐位上看见一样东西没有?” 花衬衣一边冲张瓜挤眼睛,一边用手比出划一个枪的样子问道,态度非常和善,眼神当中还有示弱的意思。 这时候张瓜突然想,要不把枪还给他们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只要涉枪,高低不是小事,万一闹出个动静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正在唱歌的蒋红红看到了这边的吵闹拉扯,便不安然了。她关切着她的瓜,于是不自觉地停下了演唱,放下麦克,下台往这边走来。 歌手的演唱意外一停,乐队演奏也就嘎然而止,灯光师不明就里,想看个究竟,摁亮了厅中大灯,舞池中的人们停下了跳舞,都看向这里边。 一看这情形,眼镜子更加着急,跳起来探手薅住张瓜的衣领,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东西你要是捡到了,赶快给我拿出来,这事开不得玩笑! 否则,出了事,你娃绝对兜不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张瓜的大衣口袋处粗暴地摸去。 张瓜听着听着,怒火腾一下就上来了,他一把打掉了眼镜子抓在他领子上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指着眼镜子的鼻子高声喝道:“朋友,你太过份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没有看见你的什么东西,就算看见了谁能证明就是你的!” 其实,只要是眼镜子态度好一点,顺着花衬衣的口气说个软话,张瓜说不定就会不计前嫌,手一扬就把枪扔给了他们。可是眼镜子的这个态度,又怎么能让宁折不弯的张瓜服软?更别说他先前的狡诈让张瓜吃过哑巴亏、耿耿于怀至今;更别说张瓜那也是性情中人一个,岂能轻易地吃他人飞扬跋扈的这一套。 此时的张瓜心意已决,这把枪我今天就是不给你了,看你能怎么着! 反正枪是我捡的,大不了打电话、然后交给老爹叫他去处理。 眼镜子真的急了,只见他瞪圆了眼睛喷着火,摆出一副要吃人和誓不罢休的架势,唰一下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指着张瓜的鼻子咬牙切齿地喊道:“东西我刚才已经摸见了,就在你大衣口袋里!赶紧给老子拿出来,老子没有工夫陪你玩!” 张瓜一看这架势,眼镜子真是要拼命了! 怎么办?给他!这么多人看着,面子上下不来,这口恶气也咽不下,不给,事情眼看着就要闹大。 张瓜一边思谋着该如何应付眼前这场面,一边不屑地对眼镜子说道:“你晃着个尕刀子吓唬谁呢?来!是你娘养的,就往老子心口上扎!我见过的多了。”说着用手拍了拍胸膛。 正当此时,蒋红红快步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关切地问道:“瓜,怎么了怎么了?你和在他们吵什么呀?” 当蒋红红走过眼镜子身旁时,眼镜子的眼神往外一凛,顺手一把便把蒋红红的长发从脑后薅住,腕子使劲一翻,便把蒋红红死死地控制在了手里,同时,另一只手上的匕首顶在了蒋红红的脖子上,蒋红红不明就里,一声尖叫,吓得不知所措、张口结舌,惊恐的眼睛看着张瓜,不敢乱动。 眼镜子冷笑一声道:“这是你对象吧! 我现在数三声,你要是不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马上给她放血!” “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我们之间的事,你抓住个女人动手算什么?,这么多人在看,你羞不羞!” “我日你妈! 我羞个你妈的逼! 废话少说!我现在数三声,三声数完我就动手,东西给不给我你自己掂量!” 眼镜子这两声骂娘的话深深触到张瓜的理智底线,没娘的孩子最忌讳别人骂自己的娘! 张瓜听了后在这边怒火冲头,咔嚓嚓的在把牙关紧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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