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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最后的袍哥》[第8页]

作者:跳舞的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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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懒心无肠的,做啥子都没得情绪,一个字都没有改,只好对不起弟兄伙了。
    
    
    
    俗话说,财不露白。莽哥出手一块大洋的壮举,让一个十、三四岁、穿着破烂的半大娃儿(小孩)看在眼里,跟到莽哥后头走了好远。莽哥当了十来年扒二哥,当然晓得他想做啥子,心里暗笑:老子以往都是挨打,今天也假充一哈正神,逮一个扒二哥打几哈看看啥子滋味。
    果然,走到一个街角角(音gaigege。)上,那个半大娃儿装着避让一辆马车,身子一歪,向莽哥撞来,同时伸手向他肩膀上的包袱抓去。莽哥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他的手,脚下一绊,那个半大娃儿便跌倒在地,没等莽哥动手,他已经蜷在地上,双手护着头脸,哭爹喊娘的叫了起来:
    “大哥,不,大叔,不不不,大爷,不要(连起来读biao。)打了,不要打了,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哎哟,妈呀,打死人啦……”
    莽哥一见,不禁哑然失笑:龟儿子的,毛都没有长全,还上有老下有小?哄鬼啊!只是不晓得自己遭逮到的时候,是不是这个狼狈样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得这样臊皮臊事的喊叫。
    莽哥一把拉起那娃儿,笑道:
    “你个龟儿子,老子锭子(拳头)还没落到你身上,你叫唤个啥子?”
    半大娃儿干打雷,不落雨,哭喊一阵,眼睛里一滴眼泪水都没得,睁着一双乌黑漆亮的眼睛看着莽哥,见他不像要打自己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道:
    “我不是害怕吗?”
    莽哥马上换了脸色,装成凶暴暴的样子,说:
    “害怕?害怕你还敢偷?”
    “不偷我吃啥子?”半大娃儿(小孩)一脸不屑的表情,心道: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硬是憨戳戳的。但这句话只能在心里头打转,哪敢说出来。
    莽哥又是一笑,心里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小扒二哥了,问道:
    “你妈老汉儿(父母)呢。”
    “我也不晓得,我从懂事开始,就没见过我妈老汉儿。”说到妈老汉儿,半大娃儿的眼神黯淡下来,没有了灵动和狡黠,低下了头。
    莽哥本来就没想真的要打他,听了他的话,长出一口气,道:
    “要不这样子,你想偷我钱包,我也不打你,但是,今天晚上我没得地方住,我要住你那里,晚上你想吃啥子,我给你卖。”
    他晓得半大娃儿和他一样,肯定有自己住的地方。半大娃儿毕竟是娃娃儿,一听有这种好事,马上笑嘻(喜笑颜开)了,赶紧答应道:
    “要得,要得。”停了一哈,又说,“我还有两个朋友跟我住在一起,你要卖就多卖点,要不然够不到(不够)吃的。”
    莽哥哈哈一笑:
    “没得问题。”
    本来团转慢慢的围上来几个想看热闹的闲人,一看两个人打不起来,晓得没得戏了,便四散走开。
    
    莽哥买了些猪耳朵、头皮(猪头皮)、鸡脚杆(鸡爪)、兔儿脑壳(兔头),还有一大包猪肉包子,跟着半大娃儿,一路摆谈着向城外头走去。从摆谈中,莽哥了解到,这个半大娃儿叫狗儿,没得大名,从记事起就开始流落街头,从来没见过妈老汉儿,也不晓得妈老汉儿是做啥子的;还有两个朋友,一个比他大点,叫猴子,一个比他小点,叫小癞子,三个一起耍了好几年,平时住在城外的土地庙里,靠着偷鸡摸狗、掏包扒钱维持生活。
    两人摆谈着来到西郊的土地庙,土地庙不大,只有一间屋,前面供着土地公、土地婆的塑像,塑像后面的地上铺着谷草,堆着几床烂棉絮,看来是三个人晚上睡觉的地方了。从庙子后门出来,有一小块长满杂草的空坝子,外面是一个斜坡,坡上是密不透风的灌木林,一条小路从后门出来,穿过草丛,向灌木林里去了——这种地方,对莽哥来说,最是熟悉不过了,一年内,不住十回也要住八回。
    莽哥闲逛的空档,狗儿已经在庙子里打扫出一块空地,把莽哥买来的吃的东西摆好,不时拈一块猪耳朵放进嘴里。
    天快擦黑的时候,又进来两个半大娃儿,前面那个大约十五、六岁,身材瘦高,脸色发青,一条刀疤从左向右斜着向下到了上嘴唇,看见莽哥和地上吃的东西,眼睛里并没有像一般烂仗娃儿那样,露出欣喜狂热的光,反而有些冷冰冰的问:
    “狗儿,这个是哪个(谁)?”
    狗儿似乎有点怕那个半大娃儿,呐呐的说道:
    “哦,这个……这个是莽大哥,他给我们买了好多好吃的。”说着,拉拉莽哥衣袖,小声说。“这个是猴子,后面那个是小癞子。”
    不晓得为啥子,莽哥第一眼看到这个这个叫猴子的娃儿,就不喜欢他,总觉得这个娃儿眼神里除了对他不信任外,还有一丝狠毒、阴鸷,根本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娃儿,让他有些不舒服。
    莽哥没有过多的理会他,笑呵呵的招呼道:
    “都回来了?来,来,来,大家坐下来,一路(一起)吃。”
    狗儿和小癞子一听,欢呼一声,连忙跑过来,围着那堆吃的坐下,伸手就抓。猴子也露出一丝笑容,过来挨着狗儿坐下,伸手去抓吃的——毕竟,香喷喷的猪耳朵、猪头皮、鸡脚杆啥子的,对于轻易吃不到肉的小烂仗来说,还是很有些诱惑的。
    
    狗儿一边吃,一边把自己和莽哥认识的经过和两个伙伴说了,当听说莽哥给了两个卖唱的一块大洋的时候,猴子有意无意的问道:
    “莽大哥,你很有钱吗?”
    “还有一点,不多了。”
    莽哥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荷包,倒出里面的大洋,数了数,大概还有十三块,三个半大娃儿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呼,猴子这时也露出小癞子和狗儿看到猪耳朵、猪头肉的时候那种眼神,见莽哥在看他,却竭力装出一副见得多了的表情,说:
    “才十三块啊,不多嘛。莽大哥是做啥子的?啷个会到我们这里来了呢?”
    不多?莽哥把钱包塞进裤腰,心里暗笑:这在一般家庭,辛辛苦苦几年,也不见得能挣到这么多钱。这猴子,一个烂仗娃儿,居然敢说不多,有点意思。听到猴子问他,伸出两个手指头,做了个掏包的动作,道:
    “我吗?跟你们一样,也是干这个的,从四川来。”
    几个一边吃一边摆谈,狗儿和小癞子大部分注意力都在猪耳朵、猪头肉等吃的上头,吃得手上、脸上都是油,摆龙门阵成了敷衍了事;猴子话也不多,只顾吃,但眼光却随末二时(不时)有意无意的瞄一哈莽哥的裤腰。莽哥看到,假装不晓得,心里却留意上了,他想看哈这个十五、六岁的烂仗娃儿到底要做啥子。
    吃完饭,几个又摆了哈儿(一会)龙门阵,直到临近半夜,才各自睡去。
    迷迷糊糊中,莽哥好像又回到老榆树镇的那个山坡上,双手遭绑起来,一匹长得比小牛还壮的狼,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扑来,到了跟前,变成了马队长,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阴森森的说道:“我在奈何桥等你。”莽哥一惊,醒了:原来是一场恶梦。
    从杀了马队长到现在,他也就头(开始)几天晚上做梦梦到过马队长或者张才生、吴辉,时间一长,就没有再梦到过他们,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又梦到姓马的了。莽哥让这恶梦一搞,不大瞌睡了,睁着眼睛,胡思乱想起来。
    外头,清亮的月光如水一般,从庙子后门照进来,把斑驳的树影投在地上,张牙舞爪像一个怪物,四处静悄悄的,没得一点声音。庙子里面,三个半大娃儿睡得正安逸(舒服),发出均匀细长的扑鼾声(鼾声)。
    突然,睡在小癞子外头的猴子轻轻动了动,小声喊道:
    “莽大哥。”
    莽哥刚想答应,却听到猴子嘴里喊他,鼻子里却发出轻微的扑鼾声,心里一动,没有答应,半闭了眼睛,嘴里装出打扑鼾(打鼾)的声音。猴子又小声喊了两声,见莽哥没得反应,慢慢掀开身上的烂铺盖爬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跨过莽哥身子,从庙子后门走了出去。莽哥刚想跟到去看看猴子去干啥子,却听到猴子又走了回来,连忙装着睡着了的样子,半睁双眼看着猴子的影子从后门进来,手里好像搬着啥子东西。
    
    猴子进了庙子,突然举起手里的东西,照着莽哥的头狠狠砸了下来,莽哥大吃一惊,身子猛往里面一滚,躲了过去,只听咚的一声,一块半边脸盆大小的石头砸在他脑壳旁边,暗道好险,大喊一声:
    “狗日的做啥子?!”
    猴子吓了一大跳,一声不吭,转身向外头跑去。莽哥伸手一捞,没抓着,三下两下扯掉缠在身上的烂铺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撵了出去,但见斜坡上树影摇动,哪里还有猴子的影子?莽哥顺着小路、跟到脚步声撵了一阵,哪里撵得到?只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尽管他身手灵活,动作麻利,却远不如猴子熟悉地形。
    莽哥气得双手发抖:这么一个半大娃儿,为了区区十几块大洋,居然想要他的命。起初,他只默到(以为)猴子看到他的钱,顶多会像狗儿一样,想办法来偷,还存了想看看猴子如何下手的念头;没想到,这个狗日的,心肠竟然如此寡毒(歹毒)!
    莽哥脾暴火起的回到庙里,狗儿和小癞子都醒了,不晓得发生了啥子事,看到莽哥,忙问出了啥子事情。
    莽哥没撵上猴子,一股邪气发不出来,给了狗儿和小癞子两个一人一耳什(耳光),吼道:
    “啥子事?!将才那个狗日,差点拿石头砸死老子!”
    两个娃儿一听,吓得不敢说话了,他们只晓得猴子平时打架下手狠,却想不到他敢杀人。莽哥余怒未消,又踢了两个娃儿一脚,把自己卖的东西全部丢在地上,用脚使劲踩了几哈,才觉得怒气稍抑,却再也不敢在土地庙睡了,连夜跑回城里,找了个不通风的墙角角(音ge。角落),勉强凑合一晚上。
    第二天,莽哥城里城外到处寻找猴子,他越想越后怕,如果昨晚上不是遭恶梦惊醒,那会是啥子后果?半边脸盆大的石头砸到脑壳(头)上,还不死得梆硬(死定了)?他想找到猴子,但并没想过要啷个对付那个狗日的。
    一连好几天,猴子踪影全无,只看到过狗儿和小癞子几回,两个娃儿似乎很想接近莽哥,但又有些不敢。从那以后,再也没得人在贵阳见到过狗儿,直到十年后,解放军云南剿匪时,打死一个脸色发青、脸上有条刀疤、曾在一个晚上杀死二十多个山民的悍匪,说话就是一口贵阳口音。
    126
    啊哈哈哈哈,老狼自己顶一个
    (四)
    
    这段时间,贵阳县城热闹非凡:先是“星汉公”舵把子仇智剑接(娶)儿媳妇,酒席摆了三条街,一摆就是三天,专门招待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烂仗娃儿,让莽哥和狗儿、小癞子三个连吃了几天安泰(舒服且不费力)——后来,莽哥气消了,晓得猴子的事和这两个娃儿没得关系,开始,两个半大娃儿还不大敢接近莽哥,后来莽哥也晓得,猴子的事跟他两个没得关系,也就不再给他们脸色看,让他两个重新跟到自己,两个娃儿欢喜蹦了(意为十分欢喜),一天到晚像莽哥的两个跟班儿,跟到他屁股后头。他们晓得,跟到莽哥,偷不偷得到钱都没得关系,照样有吃有喝,不像以前,偷到钱还要先给猴儿一些,这种好事哪里去找?——接着,贵州省国立师范学校筹建委员会宣告成立,弄了十几架大汽车,搞得花花绿绿的在满街上乱跑,高音喇叭屋里哇啦喊得山响。然而,真正让三个烂仗耍得过瘾的还是省工商联筹委会和弘福寺联手搞的庙会,一连九天,天天都像逢场一样。庙会上,不仅可以看到各种稀奇把戏,还可以买到平时买不到的东西,当然了,更主要的是那里人挨人,人挤人,他们正可以大展手脚,猛掏别个的包包;就连扒钱手法最潮(差)的小癞子,这几天的收获也相当不错。至于省工商联筹委会是干啥子的,他们搞不清楚,也不关心。
    弘福寺很大,在黔灵山上,上次莽哥逛过的观音殿、大雄宝殿、藏经楼、玉佛殿、弥勒殿都是弘福寺的,庙会便是从山脚一路开到山顶。
    
    这天下午,莽哥三个正在观音殿前的坝子上闲逛,见前面围了一群人,不时传出一阵喊好的声音,莽哥连忙挤进去一看,原来是几个打把卖艺的:只见场子中间,两个年轻人一个手执双刀,一个拿了长枪,正叮叮当当打得热闹。莽哥没练过兵器,不懂高低,只觉得两个年轻人尽管刀枪舞得让人眼花缭乱,但好像尽是些花架子,不觉兴味索然。
    正要往外走,那边小癞子喊了起来:
    “大哥,快来这边!”
    莽哥跟着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做糖人的摊子,能够用扁担挑起来就走的那种,挑子的一头放着一个小炉子,上面放着锑锅(实际上是铝锅),里面盛着糖洘洘(音kao。糊状物);另一头则是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放了一块光滑平整的石板,石板旁边,另外还有一个罗盘一样的转盘,比罗盘大多了,中间是指针,团转有龙、虎、蛾蛾儿(蝴蝶)、丁丁猫儿(蜻蜓)、孙悟空等等图案,客人只要交上几百块钱,就可以转一次,指针指到啥子,摊主就给做啥子。
    小癞子拿出几百块钱,递给摊子后面的老头,兴头蓬蓬拨了一哈指针,只见指针飞快的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一个丁丁猫儿(蜻蜓)上面,连忙说道:
    “这一哈不算,我是告(试试)的。”
    老头也不和他计较,笑眯眯的由他再转,这回指针停了老虎上面,小癞子欢喜得跳了起来。老头笑笑,舀了点糖洘洘,倒在石板上,用一个小铲子把它磨平了,接着,又舀了一点糖洘洘,运臂如飞,在抹好的糖稀上面飞快的画了起来,画好,在一根竹签上沾了点糖,往画好的糖老虎上面一按,用小铲子铲下来,一根栩栩如生的糖老虎就做好了。接着,狗儿转了个孙悟空,非要莽哥也转一哈,莽哥不愿扫他的兴,也转了个蛾蛾儿。
    
    三个人举着糖人将离开摊子,还没来得及舔一哈,突然,两个人横冲直撞跑过来,狗儿没躲得赢(躲得及),遭撞了一哈,手里的孙悟空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烂。那两人脚下不停,连声道歉都没得,继续在人缝中穿来穿去飞跑。莽哥冒了火,几步撵上去,伸手抓住其中一个的肩膀,往后轻轻一拉,那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另一个见了,停下来,抽出一把弯弯曲曲的刀,转身向莽哥劈头盖脑的砍来,嘴里喊道:
    “老子跟你们拼了!你们这些烂仗东西!”
    莽哥侧身躲过,伸手抓住他手腕,大指拇儿(大拇指)一顶,顺势一扭,那人吃痛,手中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身子便动弹不得。
    逛庙会的人们看到有人打架,哄的一哈(下)散开,但都没有走远,自然而然的围成一个圈子,等着看热闹。
    那个遭莽哥拉倒的人也爬了起来,包在头上的帕子落在地上,露出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原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怪不得莽哥将才还觉得,这人身子啷个这么轻。
    莽哥扭住那人,正想问他为啥子撞了人,歉都不道一声,还要拿起刀砍人?可是还没等他开腔,人群中又挤进七、八个人,看到那个女子,喊了一声:
    “在这里了。”
    便迅速散开,把莽哥和那一男一女围在了中间。
    这几位,个个歪戴帽子斜穿衣,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十足的烂仗模样。领头的是一个壮汉,穿一身藏青色杭绸衣裤,尽管天气不算热,却敞着怀,胸口上纹了一个张牙舞爪的虎头,脸上一堆横肉,小眼睛露出得意的光芒,笑眯眯的说:
    “女贼(音:zui)娃子,偷了龙大少爷的东西还想跑,你跑得到哪去(意为你能跑到哪里去)?就是跑到天上,老子也要把你给逮回来!”
    那个女子圆睁双眼,说道:
    “我没有偷东西。”
    虎头汉子小眼一眯,淫邪的笑道:
    “没偷东西?没偷东西你跑啥子?回去跟我们龙大少爷说清楚不就行了,我们尤少爷可是很喜欢跟漂亮的女娃子(女孩)摆谈哦。”
    拿刀砍莽哥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遭莽哥扭住手,痛得呲牙咧嘴,听到虎头汉子说话,忍不住插话道:
    “你们不要脸!”
    
    莽哥这时发现,那女子虽然长得黑点,但生得柳眉星眼,细皮嫩肉,丰胸细腰,模样十分标致,听了三人对话,大致猜到了啷个(怎么)回事,晓得自己无意中办了件错事——如果不是他拉倒那个女子,这一男一女说不定早跑远了——于是决定帮他们一把,松开那小伙子,小声对他说:
    “我挡住他们,你们赶快跑!”
    说完,不管那小伙子听明白没得,转身脚踩之字步,双手一吞一吐,擒贼先擒王,向那虎头汉子冲了过去。
    虎头汉子一开始看到莽哥扭住了小伙子,还以为是帮自己的,哪晓得莽哥突然反目,有些措不及防,遭逼得连连后退。这虎头汉子也练过几天拳脚,略一稳神,大吼一声,跳起来一脚向莽哥踢过去,莽哥脚下一滑,和他错开身子,右手一甩,像一条干黄鳝(蛇)一般弯过去,啪的一声打在虎头汉子腮上;不等他反应过来,莽哥身子一转,转到他正面,右手上翻,缠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拉,右脚前跨,别住朝虎头汉子的脚后跟,屈肘顺势撞在他心窝子上。虎头汉子虽然也会两下拳脚,却哪里见识过盘破门、鬼魅步的精妙功夫,顿时身子往后一仰,摔了出去。
    这说起来话长,实际上不过几眨眼的功夫,几个烂仗无赖见打了起来,也喊一声,朝那一男一女扑了过来。那小伙子也不哈(傻),虽然不晓得这个抓了他的人为啥子又帮他,但马上从地上捡起刀子,冲过去挡在那女子前面,朝扑过来的人一阵乱舞。
    
    莽哥三拳两脚打倒虎头汉子,几步跨过来,双手一圈,挡开一个烂仗的双手,脚下一滑,横肩撞倒那个烂仗,朝小伙子大喊一声:
    “走!”
    那小伙子头也不回,两刀逼开一个烂仗,喊道:
    “要走一路(一起)走!”
    莽哥喊了一声:“要得!”
    冲过去,抓住那女子的手,左一转,右一滑,冲出了包围圈,回头又喊一声:
    “走!”
    小伙子一见,挥刀乱舞,逼开身边的两个烂帐,转身过来,拉着那女子就往外跑,围观的人群一见,自动让出一条路。
    虎头汉子爬起来,见自己这么多人,居然让三个人轻而易举的跑了,不由恼羞成怒,吼道:
    “我日他奶奶,给老子追!”
    领着一群烂仗、无赖追了下去。
    
    莽哥和那一男一女三人顺着观音殿一路下来,莽哥倒还好,鬼魅步练得纯熟,身手也灵活,在人缝中穿来穿去,或是上坡下坎,跑起来一点不费力;那个小伙子和女子就难多了,只哈哈儿功夫,便远远的落在莽哥后面,莽哥一看没得办法,只得又回来,拉着那女子一起跑。这样一来,速度都慢下来了,后面的烂仗无赖却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了。
    到了弥勒殿前,莽哥一看烂仗们离他们只有二、三十米远,身边那个女子却是七齁八喘(气喘吁吁),举步维艰,自己拉在手上的分量也越来越重,晓得跑不脱了,便站住转过身子,对那小伙子说:
    “你们两个先跑,我挡他们一哈儿。”
    小伙子似乎不是很累,朝后望望,朝莽哥竖了一下大指拇,说:
    “好朋友!阿细(彝族人自称)没有丢下朋友自己跑的习惯,我跟你一路。”
    莽哥笑笑,道:
    “跑吧。”
    这么一耽搁(耽误),烂仗们越来越近,只有十几步远了,莽哥周围团转看了一下,突然发现弥勒殿正殿旁边有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伸手一指,说道:
    “那边。”
    便带头钻进了小巷子,哪晓得只转了一个弯,便突然停下,连声叫苦——原来这是一条死胡同。
    虎头汉子带着烂仗也追到了巷子头上,看到三个走投无路的模样,哈哈笑道:
    “跑啊,跑噻,啷个不跑了呢?”
    莽哥见状,脸色反倒平静下来,双眼寒光骤现,冷笑两声,对小伙子说:
    “把刀给我!”
    小伙子迟疑一下,把刀递给他,莽哥接过刀,转身向虎头汉子他们走去。虎头汉子吃过莽哥的亏,见他神色平静的提着刀迎上来,吃了一惊,硬着头皮,对手下一挥手,喊道:
    “上!”
    莽哥也不答话,脚下踩着之字步,身子左一闪,右一晃,绕过冲在前面的三个烂仗,到了虎头汉子身边,当头就是一刀,虎头汉子往旁边一跳,让了过去。不等他还手,莽哥又是一刀捅了过来,虎头汉子一扭腰躲开,只是这一刀来得实在太快,刀身刺破衣服,贴肉划过,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莽哥眯着双眼,不理旁人,只盯着虎头汉子,一刀狠过一刀,刀刀不离他要害;虎头汉子见对方拼了命,心生惧意,左躲右闪,狼狈不堪,莽哥却像附骨之蛆,始终不离他左右,顿时心神俱丧,突然发一声喊,转身就跑。莽哥也不去追,转身向其他烂帐走来,其他几个烂仗本来已经抓住那一男一女,见领头的跑了,莽哥又提着刀转身向自己走来,哪敢恋战,放开两人,从莽哥身边绕过去,跟着一窝蜂跑了。
    
    俗话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要说这些烂仗、无赖,平时欺负老实人,还是很得行(这里意为在行)的,一旦碰到真拼命的,他们比谁都逃得快。见虎头汉子他们遭自己吓跑了,莽哥嘿嘿一笑,这才发现旁边有一道小虚掩的门,将才急急忙忙的没有看到,便把刀还给小伙子,说:
    “走,看从这里能不能出去。”
    小伙子看了一下,点点头,拉着那女子,走出小门,莽哥断后,跟在后面穿过小门,发现外面是一条二尺来宽的石台阶,铺着薄薄的一层树叶,两边长满了野草灌木,顺着台阶下来,便到了山脚下。
    三人下了山,回到成立,转过两条街,才在一个街角停了下来,莽哥问道:
    “刚才撵你们的是啥子人?”
    小伙子抹了抹头上的汗,道:
    “我们也认不到他们。”顿了一下,又说。“将才我和妹妹在庙会上逛起耍,碰到一个叫啥子龙大少爷的,趁着人多,光往我妹妹身上挨,样子可恶得很,我骂了他两句,他就说我妹妹偷了他东西,结果上来七、八个二不挂五(不三不四)的人,就是将才那几个,说要把我妹妹抓起来。我们趁他们不注意,就跑了,没想到他们追到不放,就碰到你了。还要多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肯定要遭他们抓到。”
    
    莽哥摆摆手,说:
    “多谢就不用了,如果不是我拦你们一哈(下),你们说不定早跑脱了。”
    这种事莽哥也见得不少,回头看那女子时,见她一双妙目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不由脸色一红,忙避了开去,说:
    “你们赶紧回家去吧,二回(以后)碰到这种人早点躲开些(躲远点)。”
    那女子团转(四周)看了一眼,问道:
    “这里是哪里?我们不晓得路。”
    莽哥一愣,问道:
    “你们认不到路?”
    “恩,我们是来走亲戚的,住在‘顺发客栈’。”
    那女子答道,接着向莽哥说起他们的来历。原来这一男一女兄妹二人都不是贵阳人,也不是汉人,而是都匀南边一个山寨的彝族人,乃云南楚雄彝人一个分支,迁移到都匀已经好几百年了。男的叫曲比噶日,生得朗眉星目,英气挺拔,端的一表人才;女的是他妹妹,叫曲比阿果,因皮肤稍黑,又长得好看,人称黑凤凰。两人来贵阳,本是从家里偷跑出来,找他们离家出走多年的叔叔——他们的叔叔早年因与汉族女子通婚,被逐出部落,兄妹俩佩服叔叔的胆量,打听到叔叔在贵阳,便穿了汉人服饰,偷跑出来千里寻亲。没想到贵阳那么大,哪里去找他们叔叔?好在两个都年轻,在山里住久了,一下子跑到大城市,被大城市的繁华吸引,虽然没找到叔叔,倒也不觉丧气。这天,兄妹俩正在庙会看稀奇,不想碰到恶少调戏阿果,惹出一段是非。
    莽哥听了阿果叙述,不晓得啷个(怎么)办了,虽然自己来贵阳两个多月,能大致分辨东西南北,但也不晓得那个“顺发客栈”在啥子地方,只好征得两兄妹同意后,领着他们回到自己西郊外的住处——他和狗儿、小癞子和好后,便回到土地庙住了。
    
    (五)
    
    土地庙里,狗儿和小癞子早已经回来了,看到莽哥三个,狗儿高兴的跑过来,道:
    “你们跑到哪去了?我们还以为你们遭抓起来了呢。”又上下仔细打量一番阿果,说。“这个姐姐好漂亮。”
    阿果不以为怪,反以为喜,眼睛却向莽哥瞟了一眼,笑道:
    “你也很聪明嘛。”
    莽哥伸手拍了一下狗儿脑壳,笑道:
    “去去去,滚一边去,你龟儿子晓得啥子叫漂亮不漂亮?”突然想到狗儿他们是本地人,刚才又在他们旁边,应该晓得今天追他们的是啥子人,便问道。“你两个晓得不,先前撵我们的是些啥子人?”
    狗儿还没答话,小癞子抢着说:
    “我晓得,我晓得,那个心窝子刻着(纹着)老虎的叫邱五,打架得行得很(指厉害),和老鸹、老皮、叫叫儿他们是一伙的,都是龙大少爷的打手。”
    莽哥一听,脑壳都大了,皱起眉头,又问:
    “那个龙大少爷是啥子人?”
    狗儿这回没让小癞子抢了先,连忙说道:
    “他呀,是县里出了名的大歪人(恶人),平时凶得很,没得人惹得起他。不光邱五他们,光头老亮也听他的,他家里有的是钱,老汉儿在县里当着大官,跟仇智剑仇大爷是拜把子兄弟,你说哪个敢惹他?”
    莽哥听了不由苦笑,晓得又遇到了大麻烦,暗道:老子硬是霉起了冬瓜灰(倒霉透顶),本来以为来到贵州就平安无事了,哪晓得才来不长时间,就惹上了这个麻烦,好在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人,打不赢(过)还跑不赢?大不了不在贵阳耍就是了,反正是打烂仗,哪里不是一样?只是必须得先把噶日兄妹的问题解决了,这件事既然自己插上手了,不可能就这样放手不管,便问噶日,道:
    “你两个打算啷个办?”
    噶日也晓得他们这回惹到啥子人了,笑了一哈,无奈的耸耸肩膀,道:
    “能有啥子办法?回家去算了。你呢?”
    莽哥也笑笑,说:
    “我无所谓。这样子,你们今晚先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我送你们出城。”
    噶日点点头,阿果忽然说:
    “大哥,不如你跟我们一路走,到我们山寨去耍一转,那里山清水秀,好耍得很。”
    噶日也笑道:
    “就是,我们山里头还是蛮好耍的。”
    莽哥心里一动,看了两兄妹一眼,见阿果正热切的望着他,暗道:嘿嘿,反正自己无牵无挂,到彝人山寨去看看也不错哈。略一沉思,便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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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3 19:09:02  更:2021-07-13 19:2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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