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小说文学 -> 《最后的袍哥》 -> 正文阅读 |
[小说文学]《最后的袍哥》[第10页] |
作者:跳舞的色狼 |
首页 上一页[9] 本页[10] 下一页[11] 尾页[3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作者:杨曾2010 回复日期:2010-09-20 22:24:18 走打缅甸去了,解放仰光去了。然后孙立仁被抬回来的,物质跟不上,孙立人的部队突围出来的。可能最多打了两年。因为美国已经全力支持老蒋了,还有珍珠港战争可能爆发了,日本人要挨原子弹了,(据说两颗原子弹是500当量的,当时全球最厉害的)希特勒也不得行了,可能发动莫斯科反击战了。莽哥要当朱幺爷了,要当幺叔公了。可能刘文辉在开始发动反蒋了。可能现在这个时候刘湘刘督军怕死了样!刘文彩可能怕是当时四川最大的鸦片贩子哟!讲他吃奶吃到12岁,我肯定不得相信的,是共产党妖化他了。 —————————————————————————————————————— 这些,在后面的故事里会慢慢带出来。 |
杨师啊,别着急,慢慢来。 另外,莽哥有正名:朱广源。前面已经有交待。 还有,你说的杨森跟邓锡侯打刘文辉的事,应该是在抗战前。莽哥也不可能投共,不符合他的人生轨迹。 |
作者:fanjiangtao1978 回复日期:2010-09-21 20:47:43 老狼,你小子水平不错,文字功底很扎实,有时间给你比划比划,我现在不会上网,只能用手机发发信息。 —————————————————————————————————————— 老大,别跟俺比划啊,俺跟你讨教讨教还差不多 |
各位中秋节快乐 |
作者:any2sky 回复日期:2010-09-22 23:13:31 居然看到我的两个回复了! 色狼兄,我可是从那个帖子一路追到这个,期待尽快更新啊! 回头找人给你加人气,呵呵 ———————————————————————————————— sky兄有心了,俺会尽量努力的 |
第八章 (一) 说起这缉私总队,那硬是称得上是叫咕咕(顶尖的、出类拔萃的),其前身是财政部财政部税警总团,始成立于民国十九年(1930年)十月,是当时的财长、蒋总裁的大舅子宋子文亲自组建的。虽然名曰缉私,却不是正儿八经的警察部队,在财政部滚滚财源的支持下,挂着税警的名,做着正规部队的事,经过几年的扩充建设,发展成一支拥有六个团、兵力达三万多人的精锐之师。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十月,淞沪战役爆发,税警总团改为第五军第87师独立旅,编入张治中将军第三集团军参战,在蕰藻浜、苏州河南岸,和鬼子第9、第15师团等部,展开了浴血奋战,损伤惨重,但也让狂极一时的鬼子吃尽了苦头。后来鬼子三个师团从杭州湾登陆,淞沪国军腹背受敌,只得放弃淞沪战场;税警总团也被打散,一部分编入顾祝同的第三战区,剩下五千多伤病员没得人照管,失散各地。 当时,孙立人在税警总团第四分团任团长,在一场惨烈的激战中,身负十三处重伤,撤了下来,因伤势过重,被宋子文送到香港就医。伤愈后回到重庆,找到宋子文——这时宋子文因与妹弟(妹夫)蒋总裁闹了点隔故(矛盾),被免了财政部长职务,任外交部长——要求组建缉私总队,宋子文答应了,通过交涉,得到了蒋总裁和当时的财政部长孔祥熙的默认。于是,孙立人便以长沙岳麓书院为基地,重新打锣另开张,招募原税警总团失散的部下;那些无人照管的伤病员大部分已经养好了伤病,听说孙立人在长沙招兵买马、重整旗鼓,闻风而至,纷纷归队,希望重现税警总团往日雄风。就这样,缉私总队在孙立人张罗下组建起来。孙立人也被任命为少将总队长,副总队长则由他清华大学同窗好友、美国诺顿军校毕业的齐学启担任。 这总队长孙立人,亦非常人。老汉儿是北洋政府官员,自身毕业于清华大学,后来留学美利坚,期间,为实现其军事抱负,投身弗吉尼亚军校,回国后先在国府军委会宪兵教导总队任职,后因和长官闹隔故,赋闲在家;经诺维奇军校校友、时任税警总团第一分团团长的赵君迈推荐,调入税警总团,任特科兵团团长,随着特科兵团撤改扩充为总团的第四分团,孙立人即任第四分团团长。 |
缉私总队虽然不是蒋总裁嫡系,但有宋子文、孔祥熙的鼎力支持,票儿(钞票)大大的有,所以武器装备之精良,远非一般正规部队可比,尽是些美国、德国、捷克、比利时的好东西。只是一直以来,缉私总队仍属警察序列,受到正规军系统歧视、排挤,在人员编制上卡得帮紧(十分紧),不给配备军官,不允许在本地招兵,其尉级以上军官和士官,基本上是原来税警总团的旧部,或者从海外留洋归来的学生里选拔;士兵则除了原来税警总团旧部外,大部分是从湖南招的。后来,缉私总队迁到贵州都匀,继续扩编,在云南省 龙云的帮助下,从云南招募兵员一万余人,加上原来的人马,组建了六个团;而且孙立人带兵有方,训练得法,缉私总队已经成为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部队,尤胜当年的税警总团。只是扩编太快,个别团严重缺员,其中以第三团尤为突出,于是孙立人又找到时任贵州省 兼军管区司令的杨森,要他帮忙解决兵员问题,才得以贵州省军管区的名义,阴悄悄(偷偷)的从都匀招了一小部分——那时候到处兵源紧张,所以招募条件一切从简,只要身体结实、没病没灾就行。 莽哥登记完了,回到幺店子——上次露宿街头得病后,觉得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便找了家幺店子住下——把噶日送的短刀、阿果送的腰带、师父的书、剩下的七八块大洋、还有两身换洗衣裳,都打进一个包袱,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吃过晌午饭,才慢吞吞来到西门。 西门招兵的地方,已经有几个年轻人在那里等着,身边放着包袱、背篼、木头箱子,看样子也是才应征入伍的。两个军官看到莽哥,点了点头,示意他到旁边等到。 下午大约三点半钟,来了两架(辆)大汽车,两个军官让三个士兵还了借来的桌子、板凳,指挥着大家各人带了自己的行李,上了车,汽车发动起来,在县城里转了一圈,接了其他几个招兵点的新兵,出了东门,朝着东南方向开去。 |
莽哥第一回坐汽车,刚开始还觉得新鲜,站在车厢边上,吹着凉风,看着两边山色如画,很是安逸。只是这公路实在有点万恶:到处坑坑凼凼不说,还九曲十八拐,一哈儿山顶,一哈儿沟底,汽车开在上头,跟个酒疯子一般,东一窜西一晃,把车厢摇得像罗筛一样,人在里头,如果不是抓得牢靠,不晓得要摔好多筋斗。莽哥哪里敢大意,双手死死抓住栏杆,没摇好久,就觉得脑壳昏沉沉的,肚皮里头也难受起来,嘴里不停的往外冒酸水,只得拼命忍住,忍了一哈儿,再也忍不住,喉头一痒,趴在车厢栏杆上,哇的一声打起了兔儿(呕吐起来)。他这一打兔儿不要紧,车厢里其他新兵像是受了感染,接二连三有人跟着效仿,惹得三个老兵皱起眉头,不停的用手在鼻子跟前扇着,其中一个笑道: “这两下就受不了了,以后长途行军怎么办?” 汽车像大海里的小船,起伏颠簸大约两个多钟头,离开公路,拐上一条泥路,又七弯八拐半个多钟头,一前一后在一个坝子(平地)边上停下。 汽车停稳,两个军官从驾驶室出来,其中一个(军官甲)跳下车后,直接走进北边一间房子,没有再出来。另一个军官——先前帮莽哥登记的那个军官(军官乙)——对车厢里的新兵们挥挥手,道: “到了,大家都下来吧。” 说完,走到一边,抬起手看了看表,向房子那边不停张望,像是在等哪个。车厢里的老兵们站起来,轻巧的跳下车,哼着小曲,走了。 |
莽哥把包袱斜背在身上,跟在其他人后头,攀着车厢下来,将踩到地上,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连忙抓住身边一个同伴,稳住身子,只觉得脚耙手软,便菰(蹲)了下去,四面打量起来:坝子不大,也就五六亩地,北边有一排低矮的房子,一共五、六间,房子后面,是连绵不断的大山,山上林木葱茏,苍翠满目;东边,是他们刚才来的土路,土路在坝子边上分出一条小路,斜斜的曲折而上,伸进山林深处;坝子外头,有一片满是石头的河滩,河滩上,零星、倔强的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和不知名的小草小花;河滩中央,一道小溪般细小的河水顺着河滩,蜿蜒向东而去;河的对岸,又是几座大山,一样的林木葱茏;西边还有两排房子,看样子应该是士兵们的营房了——后来,莽哥晓得这个地方叫鸡笼坡。 这时从北边的房子里出来一个军官(军官丙),并不是刚才进去的那个,跑过来向军官乙敬了个礼,军官乙还了礼,递过手中文件夹,说: “一共十八人,都在这里了。” “是!”军官丙又敬了个礼,接过文件夹,军官乙还了礼,也进了军官甲先前进去的那间房子。军官丙转过身子,一边翻看文件夹,一边向这边走来,看完,合上文件夹,抬头对坝子上东倒西歪的新兵们喊道: “来来来,大家过来,排好队,分两排站,我点一下名。我点到谁,谁就回答一声到,明白吗?” 这个军官一口外省话,又说得飞快,新兵们都是本地人,根本听不清楚他说的啥子,但也弄醒豁(明白)了大概意思,走过来,歪歪斜斜的站成两排。这个军官也没有计较,翻开文件夹,开始点名,点完名,又说道: “欢迎大家来到缉私总队新兵训练营,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李绍东,新兵营后勤处的,以后的半个月,大家吃喝拉撒睡,都会在这里,大家生活上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训练上的事,我管不着,找自己班长。等会儿大家跟着我,先去分床,分完床,记住各自的床号,整理一下行李,要洗澡的,那边有个澡堂;六点钟集合吃饭,吃了饭自由活动。从明天开始,早上七点半开饭,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十点钟关灯就寝。大家听明白没有?” |
不晓得新兵们是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了,反正莽哥听得是云里雾里,但还是跟在其他人后头,小声答应了一句: “明白了。” 李绍东点点头,继续说道: “明天早上,听到哨声起床,还在这里集合。现在听我口令,向右——转,齐步——走。” 接着带头转身向右走去,下头十几个人参差不齐的跟着右转,有的甚至转错了方向,一看不对,忙转回来,跟着他在坝子上转了一圈,向左边的营房走去。 莽哥分到七床上铺,床上整整齐齐的码着铺盖、床垫子、枕头等东西。李绍东给大家分好床铺,交代几句便走了。 这些新兵,屋头(家里)都不是很富裕,平时床上铺的,无非是谷草加草席,有的屋头甚至连草席都没得,见了这干净整齐的铺盖床垫子,很是新鲜。一个新兵——点名的时候,李绍东喊了每个人的名字,但莽哥一个都没有听清楚——也不管现在冷热,爬上床,拉开铺盖,把自己盖得巴巴适适(指盖得严实),嘴里连说安逸,硬是安逸。惹得大家笑了起来,另一个戴眼镜的笑道: “你哥子硬是好耍,山猪儿没玩过细糠,一哈儿捂出痱子来才叫安逸。” 那个新兵翻身起来,解开铺盖跳下床,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本来就是大热天,他却把那么厚的铺盖捂在身上,不满头大汗才怪——也笑道: “妈哟,是有点热。” 说着,用手不停的在自己腮边扇着,又招来一阵哄笑。 大家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钻拢一堆(凑在一块),摆起了龙门阵,相互打听彼此的情况,有抽烟的,便拿出香烟来打(散)了一圈。莽哥也遭硬塞了一根,点燃叼在嘴上,远远的坐在一边,听一伙人东扯西拉。 |
第二天早上,莽哥睡得正安逸,突然被一阵尖利的叫叫儿(哨子)声音惊醒,翻身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当了兵,连忙穿好衣服,跟着其他人跑到昨天集合的地方。李绍东已经在那里等着,旁边站着两个士官、两个当兵的,还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堆着一堆衣裳,旁边放着一个长长的木箱。 李绍东简单的整好队,拿着昨天那个文件夹,说道: “跟大家说一下,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缉私总队的一名士兵了,一些具体要求我就不多说了,《步兵操典》里面都有,各人回去自己看,现在我给大家发枪、发服装,我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上来领,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下头稀稀拉拉的答道。 李绍东接着又说: “发完服装和枪,你们便跟着两个班长,开始训练。”说着指着两个士官,向新兵们作了介绍。“这位姚德胜,十八班的班长,这位是胡兴涵,十七班的班长,一会儿我念到十八班的弟兄,以后便跟着姚班长训练,念到十七班的,跟着胡班长。” 两个班长向前跨了一步,举手行了个军礼。接着,李绍东开始一边念名字,一边让两个士兵给新兵们授枪、发服装。 第七个便是莽哥,这回他听清楚了,大概是昨天听了一回的原因,当他听到李绍东喊“朱广源,十八班”的时候,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答应一声“到!”,走上前去,双手从一个士兵手里接过一枝中正步枪和一身绿不拉几的警服,旁边换好,来到姚班长身后,和其他几个排成一排。 |
要说这缉私总队硬是有钱,新兵一来就是中正步枪——当然都没得子弹——崭新的制服,这要放在当时的川军,想都不敢想,那时川军出川,许多老兵有杆单打一就不错了,还不一定有子弹,大冬天里还穿着草鞋,服装也是五花八门,有的还补着巴巴(打着补丁)。其实,这还不算,真正看出缉私总队有钱来,还是莽哥后来到了特务连:特务连的装备,可以说得上是万国博览会,有美国的、英国的、比利时的,甚至还有德国的,也不晓得当朝国舅是啷个弄来的。 穿上制服,手持中正步枪,莽哥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总觉得有些别扭:昨天上午还是一个烂仗、扒二哥,现在却堂而皇之的成了一个丘八,这个变化硬是有点大,不晓得张耗儿他们晓得后会是啥子表情。不过管他呢,反正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有吃有穿的,怕啥子? 之后的几天,莽哥他们并没正式训练,只是跟到姚班长学习《步兵操典》,啥子“国民革命军,以实现三民主义,求得我中华民国之自由平等为目的,凡有侵犯我领土与主权,及妨碍我主义之推行者,须全力防御而歼灭之,以完成我军人惟一之使命。”;啥子“礼义廉耻,为军人惟一之精神,亲爱精诚,为军队必具之德性,礼义所以致信,廉耻所以致勇,亲爱所以致仁,而精诚所以致智也。”;啥子“军纪者,军队之命脉也,军队必须有严肃之军纪”;啥子“必胜之信念,首以三民主义及中华民族悠久光荣之历史为根源,更以周密之训练与卓越之指挥充实之。”啥子“步兵为全军之主兵,常於战场负主要之任务。”等等等等,听得莽哥头昏脑胀,全然不知所言,幸好姚班长极有耐心,逐字逐句给新兵们讲解,莽哥才弄了个一知半解。 |
接着有新兵陆陆续续的运来,少则几个,多、则三四十个,一直到了第十三天上,停在坝子边上的两架汽车才没有再出去——原来,缉私总队虽然借了贵州军管区的名义招募新兵,但毕竟不敢大张旗鼓,只招了两个连便不敢再招,怕上头怪罪。 这天早上,所有新兵集合完毕,一个少校教官站在队伍面前,背着双手,来回踱了几步,板着脸大声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接受正规的训练,我们缉私总队虽然是警队编制,但所有训练都是按照正规部队要求,甚至比一般正规部队要求还严格;我丑话说到前头,在场的各位都是自愿加入的,没有一个是抓丁抓来的,如果受不了训练的苦,现在说出来,我还可以打报告让你回家,缉私总队绝不留没有种的男人!但过了今天,还有想走的,对不起,一切军法从事!有没有要走的?” “没有。”下面二、三百号人七起八落的答道。 “大声点,我听不到!”少校军官吼道。 “没有!”声音果然大声一些。 “没吃饭吗?你们!再大声点,像个男人一样吼出来!” “没有!” 二、三百个男人整齐的吼声在山谷中引起阵阵回声,教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 “这才像男人嘛,全体听令,立正,向左转,跑步前进!” 149 |
作者:IdeH2nkti 回复日期:2010-09-27 04:44:23 mark... 作者:r0sfsEa3I 回复日期:2010-09-27 06:11:22 期待楼主更新! 作者:XsbekRG3Xs 回复日期:2010-09-27 07:33:16 好啊楼主,没想到啊,太好了 作者:VVHvxuR0xY 回复日期:2010-09-27 08:36:57 好啊楼主,没想到啊,太好了 —————————————————————————————————————— 这四位是不是一个人的马甲????????? |
绝对不得太监,只是更得慢一些,各位担待 |
露个脸,表示我也还活着 |
新兵们排成两行,在教官的带领下,沿着操场东边的土路,向东跑去,班长们则跟在自己带的新兵旁边,一边跑,一边给新兵们打气。跑了不到两公里,一些新兵便开始七齁八喘(气喘吁吁),脚步也拖泥带水起来。这时,教官大声喊道: “大家看到前面那个山坳没有,不依队列,全速前进!跑在前面的有赏!” 说完,加快了速度,队伍一下乱了起来,体力好的新兵纷纷往前挤,超过前面的,跟在教官后头,奋力向前跑去。这一下,新兵的体质优劣立现,队列分成了几段。 莽哥自然跑在最前面,他从小无父无母,一天到晚都在外头乱跑,体质就比一般人家的娃娃要好许多,后来当了扒二哥,经常遭撵得鸡飞狗跳,跑得慢了哪里得行,那还不遭一天三顿打?久而久之,跑路自然而然成了他的一个强项;加上从去年以来,一天到晚上坡下坎,对山路也不陌生,当然占尽了优势。 快到山坳时,莽哥加快了脚步,越过教官,率先冲上坳口,和他前后脚跑上坳口的,是一个小个子男人,黑黑瘦瘦的,比他矮点,长着一副大黄牙——莽哥记到他好像是十一班,比自己晚来好几天——看到他,咧嘴一笑。教官第三个赶到,双手扶住膝盖,弯着腰,对两人一竖大指拇儿,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说道: “你两个小子,蛮厉害的嘛!唉,好久没跑了,跑不动了。叫什么名字?” 过了将近半个月,每天和外省人打交道,莽哥已经完全听得懂教官的外省话了,老老实实答道: “长官,我叫朱广源,以前他们都喊我莽哥。” 那个小个子男人从腰上抽出一根竹制烟杆,一边卷着烟叶,一边说: “我叫李龙泉。” 卷好烟,点上,递给教官,教官摇摇头,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李龙泉又递给莽哥,莽哥也摇摇头,他在阿果家抽了一口水烟,呛得差点连肺都咳出来,哪里敢接。李龙泉摇摇头,使劲抽了一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 “哪有男人家不抽烟的?” 这时,后面的新兵才三三两两跟上来,跑到最后的几个还是班长们连拉带拽的,个个累得脸青白黑,其中三个刚到山顶,就哇啦哇啦打起了兔儿。教官见了,骂道: “一群废物点心。” 休息哈哈儿,教官命令队伍顺原路返回,这回,没有再跑,而是走回了操场。 |
接下来是队列训练,由各班班长带着本班弟兄,分班训练。莽哥暗道:不就是立正稍息齐步走吗,有啥子练头?哪晓得这队列训练,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光是一个立正姿势,就道道蛮多:要求两脚跟靠拢并齐,脚尖向外分开四十五度,脚杆(两腿)伸直,两个客膝头(膝盖)靠拢,上身正直,略往前倾,重心落在脚跟和脚掌上;小腹微向后收,胸部自然挺直;两肩要平,略往后张,双臂自然下垂,手心向内,双手五指并拢伸直,中指贴于裤缝,手肘微向前引,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巴微向后收,两眼平视前方。 好在姚班长耐心极好,新兵们哪个动作做的不对或者做的不到位,他总是手把手的纠正,直到对方完全做对了才肯罢休,从来没见他发过火。 就这样,莽哥从一个烂仗扒二哥,摇身一变成了党国军人——虽然是税警,但也是军人——每天跟到弟兄们跑步、立正、稍息、正步走、齐步走、便步走,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好在他本来就是烂仗出身,不觉得苦,日子倒也不算难过;只是有好几次,看到教官胀鼓鼓的包包(口袋),心痒难抑,差点就下了手,好歹控制住,才没有出了洋相。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不自由,就连上个茅房也要打报告,哪像以前想做啥子就干啥子,根本没得人管。和弟兄们也熟悉了,那个每天和他前后脚冲上山坳的李龙泉是个壮族人,分到十一班,猎人出身,因土司欺负他妹子,被他一刀杀了,跑出来当了兵——因其一天到晚烟不离手,弟兄们便喊他烟杆。 |
(二) 十五天的队列训练很快过去了,这天集合完毕,少校教官——莽哥至始至终不晓得他叫啥子名字,只是听到别个喊他钱教官——没有像往常一样板着脸让新兵们跑越野三千公尺,换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孔,道: “从今天起,队列训练就算结束了,作为一名普通警员,你们基本上算合格了,但作为一名战士,你们还差得远,这半个月的训练只能算个引子,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好了,废话少说,现在解散,各人回去整理行装,五分钟后出发,徒步红杉岭。” 钱教官嘴里的红杉岭,实际上是一个代称,也是缉私总队的一个新兵训练基地,在三都和独山之间,离三都大约二十来里路,依旧是在群山环抱中。不同的是,这里的山更高、更陡,东、北、西三面连成一体,根本无路可走,山势直上直下,刀劈斧削一般,但也不是光秃秃的,从石缝里顽强的长出一些灌木、野藤和杂草,点缀在这片悬崖峭壁上,给它平添了无限的生机,看起来不至于硬邦邦的;峭壁之下,是一个天然的湖泊,不算大,也就百把亩面积,虽然是几天前落(下)的雨,但峭壁上仍然挂着两条瀑布,像银龙倒挂,哗哗的往湖里灌水;湖水三面被围,无处宣泄,在西南角的一条小河沟找到出路,顺着河沟出去了;河沟东面,山坡的西面,是一大片草地,中间平出一块,盖着营房,修了操场,操场上有五花八门的训练器材。从草地往南,有一条丈许宽的土路,顺着山脚,从东南两山之间穿过,伸向远处——这条路,是缉私总队开出来的,为的就是这个训练基地。 莽哥他们由北向南,走了五个多钟头,到了这座山的后面,又绕了个大圈,才拐上那条土路,来到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这一路下来,新兵们早就累得东倒西歪,脚步都拖不动了,一到操场,纷纷放下背包,坐的坐,躺的躺,横七竖八堆了一地。 哪晓得他们刚停下来,从一侧营房里冲出来一个挂中校军衔的小个子军官,手拿教鞭,用带着湖南口音的官话,朝着他们喊道: “起来起来,都给我起来,背包不要放下,各班班长,带好队,五千公尺越野跑,目标:小山子,快点,快点!到了小山子就赶紧回来,路上不许停留。” 各班班长听了,纷纷招呼自己班上的弟兄: “七班,全体起立!”“十二班,起来,跑步!” 新兵们却不听这一套,赖在地上,纷纷喊了起来: “还跑啊?还要不要人活啊!”“累死了,歇一会吧。”“哎呀,脚都走起泡了,又要跑啊。”“哎哟,不行了,我肚皮疼啊。” 莽哥也将(刚)坐下,气都没有喘匀,一听又要跑,抬头看看身边站着的姚班长。姚班长像是早就晓得有这么一出,笑着说道: “不要看我,在这里他说了算。起来吧,脱不了的。” 笑容里很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这时,十一班里面站起来一个新兵,背好背包,喊道: “妈哟,跑就跑,还能死人?” |
莽哥一看那人,正是烟杆,便跟着站了起来。其他新兵见有人带了头,也接二连三的站了起来,跟在自己班长后面,朝着南边山脚下的土路跑去。这一趟下来,能够站得稳的新兵不多了,尽管已经有半个月的三千公尺越野跑打底,但好多新兵还是累得弯着腰,原地哇啦哇啦呕了起来。 莽哥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得口干舌燥,肺里像烧着了一样,两腿也有些发软。离他两三米的地上,躺着和他差不多同时回来的烟杆,望着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两人自从认识开始,倒是没得过多交往,只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那个小个子军官脸上笑眯眯的走过来,背着双手穿行横七竖八的新兵中间,说道: “哎呀,啧啧啧,你看看你们,还大老爷们呢,一个五千公尺就成这样,要是打起仗来怎么办哟。” 莽哥看那军官,顶多比张耗儿高点,长得很有点像张耗儿,心想:你哥子硬是吃了灯草——说话轻巧,你去来一趟告一哈(试试)?但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好在那个军官没有再出是啥子幺蛾子,喊道: “好了,今天就算饶了你们,各班带回,明天继续。” 第二天,天还不亮,哨子声就响了,莽哥像往常一样,迅速翻身起来,穿上衣裳——经过半个月的训练,他已经渐渐适应了军队的节奏——跑到自己班的位置站好,姚班长这回没有站在队伍里头,而是和其他班长一起,远远的在一边看到起。 |
几盏巨大的探照灯从四面射来,把操场照得跟白天一样。昨天那个小个子军官站到队伍前面,依旧手拿教鞭,来回走了几步,脸上笑眯眯的,说: “欢迎大家来到红杉岭新兵训练基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梁,新兵教导营的,你们以后叫我梁教官就可以了;不过,从这里出去的老兵都叫我蝎子,为什么?你们以后慢慢体会吧。从今天起,由我和教导营其他弟兄负责大家的训练。在这里,我把丑话先说到前头,这个红杉岭基地,是男人呆的地方,如果有哪位认为自己不够男人,事先声明一下,我可以考虑安排给你特别的待遇,有没有?” “没有!” 下头整齐的喊了一声。这些年轻人,个个血气方刚,哪个会承认自己不够男人?都在心里面给自己展劲(打气鼓劲):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不要让别人看了笑话。可是喊声刚停,队伍中却偏偏有一个响亮的声音喊道: “有!” 喊话的是莽哥,将才他思想开了小差(走了神):看到梁教官,他又想起了张耗儿,正在想不晓得张耗儿现在在做啥子,是不是还在当扒二哥?这一走神,根本没听到梁教官前面说的啥子,只仿佛听到他问了一句“有没有?”便理所当然的答了一声“有”——实际上,他是心理作用,猛一看梁教官是有些像张耗儿,却比张耗儿长得好看多了,最少没有龅牙;只是那么长时间没见到张耗儿,越看觉得越像。 新兵们一阵哄堂大笑,一起朝这边看了过来。梁教官也跟到笑了,眯缝着双眼,问道: “谁?刚才是谁在喊有?” “报告长官!是我喊的。” 莽哥挺直腰杆,答道,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围弟兄,不晓得他们在笑啥子。 梁教官走过来,站在莽哥面前,上下打量一下问道,说: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长官,我叫朱广源,弟兄们喊我莽哥。” 梁教官点点头,笑道: “敢作敢当,挺像男人的嘛。”突然脸色一变,挥手一鞭子抽在莽哥背上,吼道。“五十个伏地挺身(俯卧撑)!马上!” 莽哥背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但他没说别的,挺直身子,吼了一声: “是!” 说完俯下身子,开始做伏地挺身。要是换到以前,莽哥挨了这一鞭子,还不马上跟对方红眉毛绿眼睛的干一场?只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当了兵,就得有当兵的规矩,跟以前当扒二哥是一样的;但不管啥子规矩,只要违背了他的原则或者突破了他的底线,都会遭打破,这,是他的规矩。 |
作者:贵州厨艺论谈 回复日期:2010-10-02 18:36:00 哪个敢说这贴不太监,我跟那个急 ———————————————————————————————————————— 哈哈哈哈 厨艺兄把心放到肚皮里头,俺说它太监不了就太监不了 顶多慢点子 |
首页 上一页[9] 本页[10] 下一页[11] 尾页[3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小说文学 最新文章 |
长篇小说《程咬金日记》寻出版、网剧、动漫 |
亲身经历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转载) |
噩梦到天堂——离婚四年成长史 |
午夜咖啡馆 |
原创长篇小说:城外城 |
长篇小说《苍天无声》打工漂泊望乡路底层小 |
郭沫若用四字骂鲁迅,鲁迅加一字回骂,世人 |
原创先秦历史小说,古色古香《玉之觞》 |
北京黑镜头(纪实文学) |
长篇连载原创《黑潭》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