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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小说《那时军花》——女转业军人自叙[第34页] |
作者:易水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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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张思静的这趟河阳之行很圆满也很顺利。我那满满一腔“交班”的诚意,也让张思静特感动。但在回嘉安的路上,她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去美国。她说她跟陆士衡结婚以后,就让我和他们住一起,他俩保证,他们伺候我,要比我那美国儿子(在美国的儿子)伺候我,好上一百倍。 我只是无言的苦笑。 杨次山要找后老伴的事情,给了我不小的刺激。我暗想:我就是待张思静再好,我就是再怎么爱陆士衡,他俩还是要结婚的。他们要有自己的小天地,我不能老是缠着他俩。那样的话,我岂不是还是孤身一人? 一想这个,我就黯然神伤。然后自己宽慰自己:先别想那么长远,我先把张思静“培养”起来再说吧。 第三十五章 1 十一长假快到了。我和张思静商量,准备一起回齐平去过节。不过这里有个问题:要是回了齐平,人家张思静有陆士衡相陪,那我干嘛呢? |
我早就看出来,或者是“感觉”出来,张思静想陆士衡了,而且那想的程度还不轻。只不过这些日子,她那小脑袋瓜需要接受的东西太多,需要填充的新知识也太多,这样就不可避免地挤占了陆士衡的空间。但只要稍有闲暇,她就忙着跟陆士衡通电话,或者是网上视频。因为要说些缠绵的情话,所以她跟陆士衡联系的时候,总是尽量躲到“阴暗”的角落里。她当然不知道,我也想陆士衡了,我也想他想得不行了。 我忽然发现,这里又出现了一个更为荒唐的悖论,或者是个无解的“疙瘩”。 这些日子,我光忙乎张思静了,却还没顾上忙乎一下陆士衡。我不是没想,我是真的没顾上。 其实关于陆士衡未来的工作,我心里早就想好了。我将岳争春从财务总监的位子上拿下来,就准备换上陆士衡的。尽管陆士衡的学历不如她,工作经历不如她,财会工作经验更是 比她差得远,但论到“可靠性”,那我的阿远就远超岳争春不知多少倍了。况且,我还可以给陆士衡安排几个富有经验且学历“充足”的助手,他胜任这个职位应该没有很大问题。这件事之所以现在还没做,只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我得先把张思静扶上去,让她把位子坐稳了,才安排陆士衡,我得一步一步地来。 |
只是,陆士衡的工作我可以安排,给他足够的权力、丰厚的待遇和报酬更是不成问题。成问题的是,我却没法安排我与他的感情。而且他和张思静两人卿卿我我,我只能干着急,我还不能羡慕嫉妒恨,我没资格。更重要的是,我不光不能表达我的感情,我连单纯去想都很有“罪恶感”和“恶心感”。因为我不是二十一岁的张思静,我是五十六岁的“张陈思静”,我怎么可能会跟二十一岁的“小鲜肉”陆士衡产生“感情”呢,那岂不是贻笑大方、遗耻天下嘛! 张思静却傻乎乎地说:“干妈,到齐平咱仨儿一块玩呗。陆士衡要借个车,开着去海边,在那儿住三天。然后咱再回头到我家住两天,就该回嘉安上班了。” 我就笑:“胡闹。你俩的二人世界我去掺和什么,那样陆士衡还不把我给吃了。这样吧,我带你爸你妈去九寨沟,加上韩新小沈,我们五个人正好一个车。” 张思静想想,就连连点头。 |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自责之余,忙问她:“哎对了,你爸身体最近怎么样了?出去旅游行不行?” 张思静说:“早好了。我爸说,我跟了你以后啊,他一高兴,就什么病也没了。” 我又发奇想,说:“要不这样,节后抽个时间,我们带着你爸你妈一起出去玩玩好不好——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们一块儿都出国。我呢先去美国看看儿子。你和陆士衡带着你爸妈,先去欧洲,然后我们在美国会齐,让他们玩着,咱俩去视察那个海外‘瑶华’。完后一起回来。” “真的?”张思静喜出望外:“那当然好了。我爸我妈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从来没有出过国。我爸曾经有过两次出国的机会。结果一次遇到奶奶病重,一次是他自己突发肠胃炎,都没去成。把他可惜的不行。” |
不过她马上又说:“干妈,还是算了吧。这可要花不少钱呢。” 我说:“钱挣来就是花的。你放心,只要你妈你爸和陆士衡高兴,你干妈花这些钱,心里更高兴。” 2 9月29日上午八点正,韩新准时将奥迪车停在了别墅外面的甬路上。我和张思静走出别墅大门的一瞬间,我的心脏突然一颤: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很细小很简单的事情,我本来早该想明白的,可不知为什么,我这会才想明白! 这件事就是我在三十三年前遇到过的“密东县卡车奇案”。我这会儿刚刚想到那件事儿的一个关键之处:如果那卡车是针对我去的,它的目的显然并不是要撞死我,它是为了警示我,它要警示的是什么呢? |
是那个违反自然铁律的时空悖论。也就是说,由于某种原因造成的时空混乱,致使现实中出现了一个疑似“女儿比母亲大十岁”的“悖论”。加个“疑似”的原因是,那两个人(二十一岁的陈子华和十一岁的李温玉)表面看并不是一对母女。但假如陈子华透露了“穿越”的真相,这个“悖论”就成立了。那辆差点撞死我的神秘卡车就是来警示这一点的。我之所以平安无事地度过了那一劫,是因为我的言语举止和行为,以及我编造的相见理由都十分得体的原因。还有就是,我此后就远离了我的母亲李温玉,33年间都从未主动去接触她(还有她周围的“相关者”)。 |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有了一次踏入了“雷区”的经历。这还是次要的,更主要的是,我竟然完全无视上次贸然进入齐平时,那辆小轿车给我的严重警告。 有个残酷的现实我一直不愿面对。可实际上,当我从遇到张思静开始,那现实就闪着死神的阴影在面对我了。 那就是,由于我的固执,更由于我漠视那个“小轿车”警告,那么接下来,我就有随时可能遭遇不测的危险。 我要避祸,只能从现在开始,远离张思静,远离她周围的一切。 我自己默默地点了点头。对了,我想到了我刚才的决定:去美国。这应该是我现在唯一正确的选择。可以这样,国庆节之后,我把张思静、陆士衡以及她俩周围的一切都安排好,然后我们带着我妈我爸一起去国外旅游。然后呢,然后我采取某种方式“滞留”国外,我可以在我儿子那里生活,让他们四人回到国内, 对,应该就是这样,这是整个事情最好的结局了。 |
决心下定之后,我随即意识到,我与我的亲人们还有一个多月的相处时间,我得好好把握好好珍惜眼前的美妙时光。 我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然后张思静为我打开了后车门,我就直接坐到了奥迪车的后座上。 韩新刚要启动车子,张思静忽然问我:“干妈,你刚才是不是没锁大门啊?” 我这才醒悟,一边念叨着“真是的,这脑子越来越糊涂了”,一边开门下车。这时张思静已经抢先下来了,她说:“我去。你没落下别的东西吧?” 我说:“没有,都带了。你把门锁好就行——哦还有啊,你把那个防盗报警器打开。” 张思静跑去锁门和开报警器,我和韩新就站在路边的一块公益广告牌下面说着话等她。忽然一阵强劲的南风吹来,我听到头上什么地方“咔嚓”一声,韩新猛然拉我一把,将我拽出去好几步。就见那个写有“爱护环境人人有责”的广告牌从近三米高的柱子上断裂,摔在了我的脚下。 |
好危险,要不是韩新眼明手快,那牌子非砸我头上不可。 韩新看看柱子上的断茬,骂了一句:“这什么二百五干的活啊?我找他们物业算账去!” 我说:“算了算了,现在的好多人干活儿都是糊弄。奶粉不还‘三聚氰胺’呢嘛。”我说着还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通过车玻璃的反光,我看到了自己的笑容。可能是反射的影像有点失真的原因,那笑容很有些诡异的意味。 |
继续…… |
发一篇新修订的旧稿: 悬疑小说《古宅幽恨》: 此系长篇小说《古宅》之修订版 1 文化馆馆长韩世良从局里开会回来,一脸的不高兴。以至于门卫小简子追着叫他,叫了好几声他才听到。 “什么事儿?”他停住脚,转眼不耐烦地望着这个黑矮精瘦的小伙儿。 小简子赔笑着把手里的一个广口玻璃瓶举了一下:“你叫我买的蝎子,我买回来了。” 韩世良扫了一眼那几个在瓶底横行霸道的黑东西:“就这么点儿?” “还有啊,还有大个的,在我床底下放着。” “你先给我喂着,小心别跑出来。”韩世良交代说,“过几天我再用,现在没功夫拾掇它们。” 说完韩世良拔腿要走,小简子又叫住他:“还有,来了俩人找你。一个姓吴的,说是昨天给你打过电话。” 这时,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从门卫室那边走过来。男的朝着韩世良说:“您是韩馆长吧,我是吴子阳。是我二叔让我来找您的。” 韩世良先扫了他一眼,又瞅瞅那他身后那个姑娘。姑娘大约二十出头,不算很漂亮,倒也清秀可人,而且皮肤极白净,很是显眼。韩世良又转向吴子阳,咧咧嘴,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们也真有点迫不及待了吧。” |
听他口风不对,吴子阳赶紧解释:“韩馆长您千万别误会。事情也就是赶巧了,我正在这边出差。所以我二叔就……” “行行行,你们可以先在院子里转转、看看。”韩世良朝他俩摆摆手,那姿势很有些“不屑”。他随即又补充说:“不过,尽量不要打扰我们办公。这里毕竟是单位——起码现在还是。”最后的六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吴子阳赔笑着道谢,韩世良却不理他了,朝小简子喊道:“你去通知一下,让各室的主任到我办公室开会,快点啊。” 很快,文化馆民俗研究室、群众艺术室、民间文艺室、书画室等几个室的主任都来到了馆长办公室,韩世良向他们传达了上级的一项决定。 这个决定很简单也很复杂。说简单,就是他们文化馆要搬家,因为他们占用的这个老院的主人回来了,局里让他们把院子腾给人家;说复杂,就是局里让他们自己个儿找地方安置,实在找不到地方,局里可以在办公楼上,给他们腾出三间小房子。 大家一听,就炸了锅似的叫起来。 |
听他口风不对,吴子阳赶紧解释:“韩馆长您千万别误会。事情也就是赶巧了,我正在这边出差。所以我二叔就……” “行行行,你们可以先在院子里转转、看看。”韩世良朝他俩摆摆手,那姿势很有些“不屑”。他随即又补充说:“不过,尽量不要打扰我们办公。这里毕竟是单位——起码现在还是。”最后的六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吴子阳赔笑着道谢,韩世良却不理他了,朝小简子喊道:“你去通知一下,让各室的主任到我办公室开会,快点啊。” 很快,文化馆民俗研究室、群众艺术室、民间文艺室、书画室等几个室的主任都来到了馆长办公室,韩世良向他们传达了上级的一项决定。 这个决定很简单也很复杂。说简单,就是他们文化馆要搬家,因为他们占用的这个老院的主人回来了,局里让他们把院子腾给人家;说复杂,就是局里让他们自己个儿找地方安置,实在找不到地方,局里可以在办公楼上,给他们腾出三间小房子。 大家一听,就炸了锅似的叫起来。 |
矮矮瘦瘦的孙主任说:“前几天我听说吴家人想回来要房子,还以为是造谣,怎么还是真事呢!那吴家传到吴延福就断了根,哪来的什么‘后人’。肯定是冒名顶替!” 韩世良解释道:“吴延福没有子孙,可有侄子。我也是才闹明白,来要房子的吴道宏,是他的侄孙,市里东郊工业园的大项目,主要就是他的投资。眼下招商引资是市里的头等大事,所以他们提这个小条件,市里不能不迁就他。不过他们也太有点迫不及待了,今儿就来了两人,这会儿正在院子里转悠呢。” 头发花白的书画室主任王武佑见多识广且消息灵通。他知道吴道宏,也知道那一桩吆喝了半年,但到现在尚未落实的巨额投资。不过他有个另外的疑问:“不对啊馆长,咱这西大院,还包括东面的博物馆,早年都是当伪产没收的。按说吴家是不能往回要的。”, 群艺室的女主任小马问:“什么叫‘围产’啊王主任?” 孙主任抢着回答:“所谓的‘伪产’,就是当年的敌伪财产。吴家在抗战前期,把整座大宅院加东花园,都卖给了萧家。萧家老二萧子敬是个汉奸,所以抗战胜利以后,当时的政府就把这吴家大院作为敌伪财产没收归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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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良进一步解释:“其实,萧子敬占的,只是大宅的东院和东花园,主宅吴家没卖,是萧子敬倚权仗势硬抢去的……” 半个世纪之前,吴家是齐渊县的首富。吴家大院也是齐渊最大的一处私人宅院。当时占地就有二百多亩,号称“吴半城”。不过历经沧桑之后,这半个城在解放初期已经衰败没落。后来主院让文化局占了,东院和花园经过修葺,改建成了齐渊县博物馆。五年前,文化局搬进了新楼,才将这个西院倒出来,给了文化馆。这会儿既然上级决定了要先把西院还给吴家,没办法再争论什么当年的“伪产”不“伪产”之事儿,文化馆就只能搬家。 王武佑点起一支烟,慢悠悠地说:“局里给三间小房子,肯定是安置不下咱们。那咱只有自己个想办法了。去跟老钱商量商量呗。” 王武佑说的老钱,是齐渊博物馆的馆长。他跟韩世良是老交情,这点面子肯定会给。不过问题是,他们那边确有不少空房子,但那房子本身就是“博物馆”级别的,房龄从二百年到三百年的都有,破败的不成样子。 |
大家就老王的提议议论了一番,最后一致认为,博物馆那边的房子旧点破点,条件也差点,但总比挤到局里的办公楼上要好。而且他们还认为,文化馆被迫搬家是顾全大局,局里应该拨点款子整修一下那些老房子。 最后韩世良说:那就这样,咱们搬去东院。你们回去给大家说说, 散会之后,韩世良就去找钱馆长。 老钱今年五十八岁,比韩世良大十多岁,是地地道道的老大哥。他与老韩是同乡同村,二十年前还在一个单位呆过,关系一直很好。 老钱的办公室位于吴家花园的“五凤楼”。这是一座三层的木结构西洋式小楼,跟整个中式园林内的古香古色极不相称。为了不妨碍“观瞻”,老钱将这个小楼与园子隔离开来,单独圈成一个小院。院门前有个方形木牌,写着“办公区域,游客止步”的字样。 |
韩世良进到老钱办公室的时候,那屋里有个长相清秀,身段苗条的小姑娘,正在跟他说着什么事情。韩世良听到的没头没尾的一句狠话:“……我不管那些,反正你要是不解决,我就住你办公室里了……” 长得像个弥陀佛似的老钱,这会儿苦着脸直搓手。见到韩世良进去,他赶紧站起来,抢步出迎:“呀,韩馆长驾到,快请快请。小乔,倒水,用我的大红袍!” 被称作小乔的美女却一把拽住了他:“你少来。韩馆长又不是外人,你先说,我那宿舍咋办?” “好好好。我回头跟何主任商量,尽快给你解决。行了吧。赶紧倒水去!”老钱说完不理他了,拉着老韩就座。 小乔瞪老钱一眼,却还是乖乖去泡了茶,走过来给韩世良放下茶杯,嫣然一笑:“韩馆长,请。” “谢谢,谢谢。”韩世良微笑着,欠了一下身子。见那小乔风摆杨柳似的走了出去,他小声问老钱:“新来的?以前没见过啊。” |
“谢谢,谢谢。”韩世良微笑着,欠了一下身子。见那小乔风摆杨柳似的走了出去,他小声问老钱:“新来的?以前没见过啊。” 老钱说:“办公室的乔若雯。上个月才调来,前期日子在陈列室帮忙呢。” “小丫头很正点,老兄艳福不浅。”韩世良开玩笑。 老钱却直摇头:“别提了,是个小刺猬。没见刚才那凶样子。”他笑问韩世良:“我知道你来干嘛,叫人撵得没地儿去了吧?” 韩世良说:“你都听说了?怎么样,帮帮忙呗。” 老钱倒是挺痛快,说院子北面的那排平房,可以先借给你们。时间以一年为限。又解释,说你别嫌房子破,你可以借机跟局里要钱修葺一下。南面那一幢不能给你,东面是库房,文物啥的没地儿挪;西面的在陈列布展,下一步要对外开放的。 韩世良有点失望。他本想借靠近南院墙的那栋房子,听了老钱的理由,只好作罢。不过他说,北边的平房过于破旧,背荫而且潮湿,能不能再给腾点稍好的房子,“给我们当门面用。一间两间都行。” 老钱嘬着牙花子直皱眉头,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耐不住老韩软缠硬磨,只好答应了。 |
“谢谢,谢谢。”韩世良微笑着,欠了一下身子。见那小乔风摆杨柳似的走了出去,他小声问老钱:“新来的?以前没见过啊。” 老钱说:“办公室的乔若雯。上个月才调来,前期日子在陈列室帮忙呢。” “小丫头很正点,老兄艳福不浅。”韩世良开玩笑。 老钱却直摇头:“别提了,是个小刺猬。没见刚才那凶样子。”他笑问韩世良:“我知道你来干嘛,叫人撵得没地儿去了吧?” 韩世良说:“你都听说了?怎么样,帮帮忙呗。” 老钱倒是挺痛快,说院子北面的那排平房,可以先借给你们。时间以一年为限。又解释,说你别嫌房子破,你可以借机跟局里要钱修葺一下。南面那一幢不能给你,东面是库房,文物啥的没地儿挪;西面的在陈列布展,下一步要对外开放的。 韩世良有点失望。他本想借靠近南院墙的那栋房子,听了老钱的理由,只好作罢。不过他说,北边的平房过于破旧,背荫而且潮湿,能不能再给腾点稍好的房子,“给我们当门面用。一间两间都行。” 老钱嘬着牙花子直皱眉头,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耐不住老韩软缠硬磨,只好答应了。 |
韩世良所谓找间好房子,就是瞅上了老钱的这个小洋楼。这楼虽然盖在吴家大院原来的花园里,但跟“吴家”没关系。不过这楼比较窄小,说是三层,其实一楼是半地下式的,而三楼又是带斜立房檐的钟楼型设计,只有两个房间。不过二楼倒是挺宽敞,除了老钱的馆长室以及办公室之外,原来县里的“史志办”还占了两间,不过他们上个月搬到新建的县府大楼去了。韩世良就是看好了他们倒出来的房子。 于是双方议妥,那两间房子借给老韩“暂时”使用。不过没等老钱说出“暂时”到底“暂”到何“时”,韩世良就拱着手连连道谢,说明天要请他在齐渊大酒店吃饭,以示最真挚的感激。然后摇手“拜拜”,一溜烟就跑走了。 老钱骂了一句“这韩小鬼”,起身走到门口,朝走廊的西头喊了一声:“小乔!” |
“哎,来了。”乔若雯一阵风似的从办公室跑了过来。老钱先说:“你的宿舍我这会儿就给你解决,你暂时搬三楼去吧。然后呢……” 乔若雯还没听完就双手鼓掌:“哎呀馆长,谢您大恩大德。要不说您是咱齐渊最英明的领导呢。做您的员工真是幸福到不要死不要活的呢!” “行了行了。我还没说完呢。你住的那一排平房,暂时要借给文化馆安家。还有史志办腾出来的两间,也借给韩馆长用。你们主任不是出差了嘛,这事儿你负责,明天去前院叫上几个人,把那平房腾出来,连这楼上的两间,后天一并交给韩馆长。” 乔若雯连连答应,却又替古人担忧:“那平房真的不能住人。我为啥非要搬出来,因为那地儿除了太破太旧,采光不好,超级潮湿以外,到了晚上还鬼影幢幢,外加阴森恐怖……” “快拉倒吧你。”老钱笑话她:“你们这些九零后,就是娇生惯养的,一点苦不肯吃。我告诉你啊,要论什么阴森恐怖,哪也比不上咱这三楼,你住住就知道了,天一黑满屋子鬼影。” |
乔若雯嘻嘻笑道:“我不怕。赶明儿,我逮个吊死鬼,早上放你办公室,吓死你。” 明知是玩笑话,但听到“吊死鬼”那三个字,老钱还是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他赶紧乱以他语:“行了行了。赶紧安排去吧,别耽误了人家文化馆搬家呀!” “放心吧您哪。这点小事。”话音没落,乔若雯又跑没影了。 老钱苦笑着摇头。 第三章 日落时分,乔若雯正在她那间“阴森恐怖的”女生宿舍收拾东西,白惜山来了。见了先解释,说本来一接电话就慌不择路地往这跑,连摔俩跟头都不管不顾。结果呢太不巧,正赶下班高峰,公交车堵半路上跟乌龟爬似的,所以耽误了时间。不过,他特地带了“山珍”——乔若雯爱吃的李子,和“海味”——海外开设的“肯德基”,说是拿来给娘子赔罪。 白惜山在医院工作,不过不是在齐渊,是齐渊西邻——齐都市东安区的市立三院;他也不是正经大夫,是药房的药剂师。 |
白惜山毕业于省城的医科大学,本想留省城,可大城市的工作不好找,而齐州市的医院在学校广招人才,他就到位于东安的齐州三院来了。三院是二甲医院,不过好处是离齐渊很近。 乔若雯抓起炸鸡翅啃着,嘴里还不依不饶:“我这还没让你干大事,就是收拾东西搬个家,你就粘粘糊糊像个老太太似的。你再晚半个钟头我都搬完了,你还来干嘛。你说你该当何罪?” 白惜山嬉皮笑脸凑上来:“小人知罪。这样吧,今晚上我可以在床上全心全意地补偿你。” 乔若雯伸手就是一拳:“滚,想什么呢,改不了的流氓意识。”又催他:“快吃,吃完赶紧给我搬东西,这破房子我一天也住不下去了。”然后就抱怨,说那个神神道道的“五凤楼”,其实也不咋地,老钱都说,一到晚上,满楼的鬼影。 白惜山说:“知足吧你,老钱人家这就算不错了。你说平房不好,人家就给你调换到洋楼……”见乔若雯瞪眼,他马上又说:“不过你放心,你先在那楼上凑合几天,接下来咱抓紧看房子,买好房子就结婚。娘子意下如何?” |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什么时候说跟你结婚了。结婚一点不好玩,本小姐就这么过了。” 白惜山摸摸乔若雯的脑门:“不发烧啊,怎么说开胡话了。看来这吴家大院的风水就是不好,挺精灵的丫头一进单位就变神经了。” 乔若雯推开他的手,抽一块纸巾一边擦一边说:“吃饱了没,干活吧,一会儿黑天了。” 于是白惜山扔下面包收拾东西。十分钟后,乔若雯抱个周转箱,白惜山扛着个巨大的行李袋,两人就出了门。 外面已经是日薄西山,树木、楼房、小径全都撒上了一层淡红色的晚霞。 他俩刚踏上房前丁香树丛中的卵石小径,忽然打另一边走来个“帅哥”,跟他俩年纪差不多。乔若雯看他面生,就直皱眉头,原因是在这个时段,这个地段,是不该有陌生人出现的。 白惜山也转头去看他,没注意被甬道边的石沿绊了一下,眼看要肩上的行李袋要歪下来,那小伙子一个箭步上来,伸手扶住了那大袋子。 借助这个“举手之劳”,他们三人就认识了。 |
第四章 小伙子就是吴子阳。他跟那个叫吴道宏的外商,有点曲里拐弯的亲戚关系。简单点说,吴道宏的“本家侄子”吴甘来,是吴子阳的二叔。不是亲二叔,是他四老爷爷那个家族的二叔。 吴道宏的家和他的公司都在马来西亚,他并不常来齐渊。要回来的吴家大院也不是他住,他委派了族侄吴甘来替他“修葺”并负责“看管”。吴甘来住在省城,是一个国企的小职员。他这几天没空来,就让吴子阳先代表他来“看看情况”。 吴子阳在东安“上班”。东安离齐渊不过七八公里。就是没有二叔托付这件事,吴子阳也常来齐渊,因为这里有他的一些客户。不过他以前倒从未注意过西河滩上的这个吴家大院。这次进去一看,实在让他大失所望。号称“大院”,实际上前后院加起来也就三四百平米;名为“豪宅”,其实破旧不堪,西厢房瓦楞间的野草,都长了有一米高。真不知道那位不曾谋面的“叔爷爷”要回这烂古董有啥意思。另外,他这“先遣队”当的也不愉快,原因是文化馆的人闹情绪,对他极不友好。那会儿他“看地形”还没看完呢,那个姓简的小门卫就赶他出来,说是快下班了,馆内不得有闲杂人等逗留。 吴子阳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他对那个土了吧矶且傻乎乎的小门卫印象极差,懒得跟他多废话。 |
@刀口岁月 2021-09-14 10:23:26 ----------------------------- 感谢支持! |
修订重发: 《古宅幽恨》: 长篇小说《古宅》之修订版: 侨商吴道宏回家乡投资,将被占用的祖宅吴家大院要了回来。不料从此之后,这一片古宅之内就怪事不断,血案迭发。到底是那些冤死的阴魂不散,还是贪婪的世人在作祟?几个年轻人勇敢地面对挑战,经过曲折的努力,终于揭开了重重迷雾掩盖下的历史真情,让无辜的死者冤情大白,使丧尽天良的恶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小说通过破解古宅百年间发生的数起疑案,揭示了普通人的性格弱点,鞭笞了唯利是图、贪婪邪恶的腐朽意识,阐释了亲情与爱情的不同内涵和矛盾,歌颂了真诚善良的美好人格。 小说行文流畅,叙述自然,情节曲折,悬念迭起,具有很强的可读性和娱乐性。 |
第一章 文化馆馆长韩世良从局里开会回来,一脸的不高兴。以至于门卫小简子追着叫他,叫了好几声他才听到。 “什么事儿?”他停住脚,转眼不耐烦地望着这个黑矮精瘦的小伙儿。 小简子赔笑着把手里的一个广口玻璃瓶举了一下:“你叫我买的蝎子,我买回来了。” 韩世良扫了一眼那几个在瓶底横行霸道的黑东西:“就这么点儿?” “还有啊,还有大个的,在我床底下放着。” “你先给我喂着,小心别跑出来。”韩世良交代说,“过几天我再用,现在没功夫拾掇它们。” 说完韩世良拔腿要走,小简子又叫住他:“还有啊馆长,来了个姓吴的找你,说是昨天给你打过电话。” 这时,一个高个小伙子从门卫室那边走过来,朝着韩世良笑道:“您是韩馆长吧,我是吴子阳。是我二叔让我来找您的。” 韩世良看看他,咧咧嘴,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们也真有点迫不及待了吧。” 听他口风不对,吴子阳赶紧解释:“韩馆长您千万别误会。事情也就是赶巧了,我正在这边办点业务,所以我二叔就……” “行行行,你可以先在院子里转转、看看。”韩世良朝他摆摆手,那姿势很有些“不屑”。他随即又补充说:“不过,尽量不要打扰我们办公。这里毕竟是单位——起码现在还是。”最后的六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吴子阳赔笑着道谢,韩世良却不理他了,朝小简子喊道:“你去通知一下,让各室的主任到我办公室开会,快点啊。” 很快,文化馆民俗研究室、群众艺术室、民间文艺室、书画室等几个室的主任都来到了馆长办公室,韩世良向他们传达了上级的一项决定。 这个决定很简单也很复杂。说简单,就是他们文化馆要搬家,因为他们占用的这个老院的主人回来了,局里让他们把院子腾给人家;说复杂,就是局里让他们自己个儿找地方安置,实在找不到地方,局里可以在办公楼上,给他们腾出三间小房子。 大家一听,就炸了锅似的叫起来。 |
矮矮瘦瘦的孙主任说:“前几天我听说吴家人想回来要房子,还以为是造谣,怎么还是真事呢!那吴家传到吴延福就断了根,哪来的什么‘后人’。肯定是冒名顶替!” 韩世良解释道:“吴延福没有子孙,可有侄子。我也是才闹明白,来要房子的吴道宏,是他的侄孙,市里东郊工业园的大项目,主要就是他的投资。眼下招商引资是市里的头等大事,所以他们提这个小条件,市里不能不迁就他。不过他们也太有点急不可待,今儿就来了个人,这会儿正在院子里转悠呢。” 头发花白的书画室主任王武佑见多识广且消息灵通。他知道吴道宏,也知道那一桩吆喝了半年,但到现在尚未落实的巨额投资。不过他有个另外的疑问:“不对啊馆长,咱这西大院,还包括东面的博物馆大院,早年都是当伪产没收的。按说吴家是不能往回要的。” 群艺室的女主任小马问:“什么叫‘围产’啊王主任?” 孙主任抢着回答:“所谓的‘伪产’,就是当年的敌伪财产。吴家在抗战前期,把整座大宅院加东花园,都卖给了萧家。萧家老二萧子敬是个汉奸,所以抗战胜利以后,当时的政府就把这吴家大院作为敌伪财产没收归公了。” 半个世纪之前,吴家是齐渊县的首富。吴家大院也是齐渊最大的一处私人宅院。当时占地就有二百多亩,号称“吴半城”。不过历经沧桑之后,这半个城在解放初期已经衰败没落。后来西院让文化局占了,东院和花园经过修葺,改建成了齐渊县博物馆。十年前,文化局搬进了新楼,才将这个西院倒出来,给了文化馆。这会儿既然上级决定了要先把西院还给吴家,没办法再争论什么当年的“伪产”不“伪产”之事儿,文化馆就只能搬家。 王武佑点起一支烟,慢悠悠地说:“局里给三间小房子,肯定是安置不下咱们。那咱只有自己个儿想办法了。去跟老钱商量商量呗。” 王武佑说的老钱,是齐渊博物馆的馆长钱月生。他跟韩世良是老交情,这点面子肯定会给。不过问题是,他们那边是有一些空房子,但那房子本身就是“博物馆”级别的,房龄从一百年到二百年的都有,破败的不成样子。 |
大家就老王的提议议论了一番,最后一致认为,博物馆那边的房子旧点破点,条件也差点,但总比挤到局里的办公楼上要好。而且他们还认为,文化馆被迫搬家是顾全大局,局里应该拨点款子整修一下那些老房子。 最后韩世良说:那就这样,咱们搬去东院。你们回去给大家说说, 第二章 散会之后,韩世良就去找钱馆长。 老钱今年五十八岁,比韩世良大十多岁,是地地道道的老大哥。他与老韩二十年前曾在一个单位呆过,关系一直很好。 老钱的办公室位于吴家大院东花园的“五凤楼”。这是一座砖木结构的西洋式小楼,跟整个中式园林内的古香古色极不相称。为了不妨碍“观瞻”,老钱将这个小楼与园子隔离开来,单独圈成一个小院。院门前有个方形木牌,写着“办公区域,游客止步”的字样。 韩世良进到老钱办公室的时候,那屋里有个长相清秀,身段苗条的小姑娘,正在跟他说着什么事情。韩世良听到的没头没尾的一句狠话:“……我不管那些,反正你要是不解决,我就住你办公室里了……” 长得像个弥陀佛似的老钱,这会儿苦着脸直搓手。见到韩世良进去,他赶紧站起来,抢步出迎:“呀,韩馆长驾到,快请快请。小乔,倒水,用我的大红袍!” 被称作小乔的美女却一把拽住了他:“你少来。韩馆长又不是外人,你先说,我那宿舍咋办?” “好好好。我回头跟何主任商量,尽快给你解决。行了吧。赶紧倒水去!”老钱说完不理他了,拉着老韩就座。 小乔瞪老钱一眼,却还是乖乖去泡了茶,走过来给韩世良放下茶杯,嫣然一笑:“韩馆长,请。” “谢谢,谢谢。”韩世良微笑着,欠了一下身子。见那小乔风摆杨柳似的走了出去,他小声问老钱:“新来的?以前没见过啊。” 老钱说:“办公室的乔若雯。上个月才调来,前期日子在陈列室帮忙呢。” “小丫头很正点,老兄艳福不浅。”韩世良开玩笑。 老钱却直摇头:“别提了,是个小刺猬。没见刚才那凶样子。”他笑问韩世良:“我知道你来干嘛,叫人撵得没地儿去了吧?” 韩世良说:“你都听说了?怎么样,帮帮忙呗。” 老钱倒是挺痛快,说院子北面的那排平房,可以先借给你们。时间以一年为限。又解释,说你别嫌房子破,你可以借机跟局里要钱修葺一下。南面那一幢不能给你,东面是库房,文物啥的没地儿挪;西面的在陈列布展,下一步要对外开放的。 韩世良有点失望。他本想借靠近南院墙的那栋房子,听了老钱的理由,只好作罢。不过他说,北边的平房过于破旧,背荫而且潮湿,能不能再给腾点稍好的房子,“给我们当门面用。一间两间都行。” 老钱嘬着牙花子直皱眉头,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耐不住老韩软缠硬磨,只好答应了。 韩世良所谓找间好房子,就是瞅上了老钱的这个小洋楼。这楼虽然盖在吴家大院原来的花园里,但跟“吴家”没关系。不过这楼比较窄小,说是三层,其实一楼是半地下式的,高度只有一米五,且采光不足,只起个装饰、隔潮的作用;三楼又是带斜立房檐的钟楼型设计,只有两个房间勉强可用。不过二楼倒是挺宽敞,除了老钱的馆长室以及办公室之外,县里的“史志办”“老干办”各占了两间。“老干办”上个月搬到局里的办公楼去了。韩世良就是看好了他们倒出来的房子。 于是双方议妥,那两间房子借给老韩“暂时”使用。没等老钱说出“暂时”到底“暂”到何“时”,韩世良就拱着手连连道谢,说明天要请他在齐渊大酒店吃饭,以示最真挚的感激。然后摇手“拜拜”,一溜烟就跑走了。 老钱骂了一句“这韩小鬼”,起身走到门口,朝走廊的西头喊了一声:“小乔!” “哎,来了。”乔若雯一阵风似的从办公室跑了过来。老钱先说:“你的宿舍我这会儿就给你解决,你暂时搬三楼去吧。然后呢……” 乔若雯还没听完就双手鼓掌:“哎呀馆长,谢您大恩大德。要不说您是咱齐渊最英明的领导呢。做您的员工真是幸福到不要死不要活的呢!” “行了行了。我还没说完呢。你住的那一排平房,暂时要借给文化馆安家。还有老干办腾出来的两间,也借给韩馆长用。你们主任不是出差了嘛,这事儿你负责,明天去前院叫上几个人,把那平房腾出来,连这楼上的两间,后天一并交给韩馆长。” |
乔若雯连连答应,却又替古人担忧:“那平房真的不能住人。我为啥非要搬出来,因为那地儿除了太破太旧,采光不好,阴暗潮湿以外,到了晚上到处吱哇乱响,超级的阴森恐怖……” “快拉倒吧你。”老钱笑话她:“你们这些八零后,就是娇生惯养的,一点苦不肯吃。我告诉你啊,要论什么阴森恐怖,哪也比不上咱这三楼。你住住就知道了,天一黑满屋子鬼影。” 乔若雯嘻嘻笑道:“我不怕。今晚我就去逮个吊死鬼,明天好帮我收拾东西搬家具。” 明知是玩笑话,但听到“吊死鬼”那三个字,老钱还是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他赶紧乱以他语:“行了行了。赶紧安排去吧,别耽误了人家文化馆搬家呀!” “放心吧您哪。这点小事。”话音没落,乔若雯又跑没影了。 老钱苦笑着摇头。他当时万万没有想到,“借房子”会借出以后的惊天大案,如果他能先知先觉,打死他都不会把房子借给老韩的。 第三章 日落时分,乔若雯正在她那间“阴森恐怖”的女生宿舍收拾东西,白惜山来了。见了先解释,说本来一接电话就慌不择路地往这跑,连摔俩跟头都不管不顾。结果呢太不巧,正赶下班高峰,公交车堵半路上跟乌龟爬似的,所以耽误了时间。不过,他特地带了“山珍”——乔若雯爱吃的李子,和“海味”——海外开设的“肯德基”,说是拿来给娘子赔罪。 白惜山在医院工作,不过不是在齐渊,是齐渊西邻——齐都市东安区的市立三院;他也不是正经大夫,是药房的药剂师。 白惜山毕业于省城的医科大学,本想留省城,可大城市的工作不好找,而齐州市的医院在学校广招人才,他就到位于东安的齐州三院来了。三院是二甲医院,不过好处是离齐渊很近。 乔若雯抓起炸鸡翅啃着,嘴里还不依不饶:“我这还没让你干大事,就是收拾东西搬个家,你就粘粘糊糊像个老太太似的。你再晚半个钟头我都搬完了,你还来干嘛。你说你该当何罪?” 白惜山嬉皮笑脸凑上来:“小人知罪。这样吧,今晚上我可以在床上全心全意地补偿你。” 乔若雯伸手就是一拳:“滚,想什么呢,改不了的流氓意识。”又催他:“快吃,吃完赶紧给我搬东西,这破房子我一天也住不下去了。”然后就抱怨,说那个神神道道的“五凤楼”,其实也不咋地,老钱都说,一到晚上,满楼的鬼影。 白惜山说:“知足吧你,老钱人家这就算不错了。你说平房不好,人家就给你调换到洋楼……”见乔若雯瞪眼,他马上又说:“不过你放心,你先在那楼上凑合几天,接下来咱抓紧看房子,买好房子就结婚。娘子意下如何?”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什么时候说跟你结婚了。结婚一点不好玩,本小姐就这么过了。” 白惜山摸摸乔若雯的脑门:“不发烧啊,怎么说开胡话了。看来这吴家大院的风水就是不好,挺精灵的丫头一进单位就变神经了。” 乔若雯推开他的手,抽一块纸巾一边擦一边说:“吃饱了没,干活吧,一会儿黑天了。” 于是白惜山扔下面包收拾东西。十分钟后,乔若雯抱个周转箱,白惜山扛着个巨大的行李袋,两人就出了门。 外面已经是日薄西山,树木、楼房、小径全都撒上了一层淡红色的晚霞。 |
他俩刚踏上房前丁香树丛中的卵石小径,忽然打另一边走来个“帅哥”,跟他俩年纪差不多。乔若雯看他面生,就直皱眉头,原因是在这个时段,这个地段,是不该有陌生人出现的。 白惜山也转头去看他,没注意被甬道边的石沿绊了一下,眼看要肩上的行李袋要歪下来,那小伙子一个箭步上来,伸手扶住了那大袋子。 借助这个“举手之劳”,他们三人就认识了。 小伙子就是吴子阳。他跟那个叫吴道宏的外商,有点曲里拐弯的亲戚关系。简单点说,吴道宏的“本家侄子”吴甘来,是吴子阳的二叔。不是亲二叔,是他四老爷爷那个家族的二叔。 吴道宏的家和他的公司都在马来西亚,他并不常来齐渊。要回来的吴家大院也不是他住,他委派了族侄吴甘来替他“修葺”并负责“看管”。吴甘来住在省城,是一个国企的小职员。他这几天没空来,就让吴子阳先代表他来“看看情况”。 吴子阳在东安“上班”。东安离齐渊不过七八公里。就是没有二叔托付这件事,吴子阳也常来齐渊,因为这里有他的一些客户。不过他以前倒从未注意过西河滩上的这个吴家大院。这次进去一看,实在让他大失所望。号称“大院”,实际上前后院加起来也就三四百平米;名为“豪宅”,其实破旧不堪,西厢房瓦楞间的野草,都长了有一米高。真不知道那位不曾谋面的“叔爷爷”要回这烂古董有啥意思。另外,他这“先遣队”当的也不愉快,原因是文化馆的人闹情绪,对他极不友好。那会儿他“看地形”还没看完呢,那个姓简的小门卫就赶他出来,说是快下班了,馆内不得有闲杂人等逗留。 吴子阳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他对那个土了吧矶且傻乎乎的小门卫印象极差,懒得跟他多废话。 出了文化馆的院子,看看时间还早,他就来到了相邻的博物馆,并在陈列室闭馆之前,躲到了后院。他到这里有两个目的,一是这一带当年也属于吴家大院,捎带着也来转转;二是吴子阳发现文化馆的后院,与博物馆的后院一街之隔,都有后门可通行。他还想从后门溜到文化馆的院子里去瞅瞅。他担心文化馆的人,会不会利用这“夜黑风高”,把原本属于吴家大院的什么值钱物件偷着运走。 吴子阳的“实话实说”让乔若雯听了不舒服,觉得他小肚鸡肠,竟然瞧不起文化馆的“同事”,因为文化馆和博物馆,都是属于“文化系统”的。刚想刺他几句,又觉得他们只是刚刚认识,而且人家吴子阳还帮着他俩搬东西,就把话咽了回去。吴子阳可能是看出来了,专门跟乔若雯解释,说他二叔二婶都有点小市民意识,锱铢必较。派他来“打前站”时,滴里嘟噜交代了一大些鸡毛蒜皮,他要是不负点责任,二叔来了说不过去。 这时,他们几个已经来到了小楼的前面。白惜山朝吴子阳道谢,吴子阳听说行李要搬到三楼,就说:这挺沉的,我和你抬上去,我反正也没事。 白惜山说:那谢谢你了。进来看看吧,这小楼挺别致的,还挺好玩。 于是他们三个人就一起进了楼门。一路看来,吴子阳对这个式样奇特的小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在想,那个破院子不咋地,这小楼还真不错,能一块要回来就好了。 |
小楼也很旧了,但建筑质量看起来仍然很好。墙砖是黄色的,屋瓦是暗红色的。房檐斜立,让人担心上面敷的瓦会掉下来;窗户又高又窄,看起来,不装防盗网都进不去人。楼里的装修全都是大方大方的木头,连木地板都是整块的长木条,让人觉得特别浪费。那三楼更有意思,是靠一个很窄的螺旋型木楼梯跟二楼的走廊相连的。三楼有好几个不规则的小房间,又窄又矮,只能当储物间使用。还有两间正经点的屋子,各有十来个平米,本来都是仓库,现在倒出了南向的一间,给乔若雯当了宿舍。 放下行李之后,吴子阳好奇地四下打量,边看边摇头:“这里还真是怪模怪样的,我头一次见这种小洋楼。” |
见乔若雯和白惜山忙着归置东西,吴子阳就要告辞。那两人便起身送客,就在这时,乔若雯突然竖起食指,示意大家不要出声。他们屏息倾听,听见二楼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乔若雯压低声音问白惜山:“咱进来的时候,带上大门了吗?” 白惜山说:“带上了。怎么呢?” 乔若雯满脸疑惑:“这个点儿,不该有人到这儿来呀?” 那俩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间不该有人来。白惜山不在意地说:“下去看看就是。”说完他一下窜出去,三两步下了楼梯,紧接着听到他在问:“哎,你谁啊,你怎么进来的?” 乔若雯随即跑了下去,见到来人她一怔:“韩馆长?怎么是你啊?”下一句她没问出来,她想问的也是“你是怎么进来的?” 第四章 齐渊县博物馆是个三级小馆,统共只有22名职员,还包括3个不在编制的讲解员。他们多数都在南面的二层红楼里工作。那个楼的楼下是展厅,楼上是副馆长以及陈列、保管、保卫、业务等室的办公区。红楼的后面有五间平房,平房再往北,就是这个五凤楼了。 |
五凤楼很小,楼上的人也不多。除了钱馆长之外,办公室罗主任出差不在,会计兼出纳女老薛、司机男小金、管后勤的男老安一下班就走。另外,还有县史志办的三个老学究,他们到下午四五点就回了家。除了这些人,馆里的其他人都没有这个小楼的钥匙。如果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确实带上大门了,韩世良是无法进到楼里来的。 韩世良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当然现在他也这么认为。虽然今天老钱答应把二楼的两间屋子“暂借”他使用了,但还没来得及给他钥匙。 可目前很有些不可思议的现实是:他进来了,而且没费多大的力气, 一小时之前,文化馆的人都下班走了。书画室主任王武佑忽然来找韩世良。 两人同事十多年,相知很深。所以王武佑问的直来直去。 “你搞清楚没有,这院子到底是吴道宏要的,还是什么别的人打着他的旗号要的?” 韩世良扔给王武佑一支烟,示意他将门关好,这才叹口气说:“你也知道,老吴很忌讳齐渊这个地方,他不可能来住。接这个院子的人叫吴甘来,是他同族的侄子。所以我怀疑,这吴甘来,来者不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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