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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两晋历史侠义小说《大晋英豪传》完本[第4页] |
作者:我心飞翔兮5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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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六十一章 太子东宫之中,司马遹正在和王惠凤大吵大闹,王惠凤正在发泄心中的不满:“殿下,你整天不在宫中读书习武却每晚都回来这么晚,是不是不想见我,我哪里不好了,我可以改,殿下………” 王惠凤以为太子只是想躲着她,对于他去醉梦阁是一概不知。 ? ?司马遹不耐烦地道:“你少烦我,你没资格管我,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真是命苦,皇后要压制我,在自己家里还要受你的气,还让我活吗!” “殿下,如果我姐姐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也会寒心的!……” 司马遹不再理她,朝刘基一摆手,两人又便服乔装出了东宫,此时尚未到酉时,没到雨含烟的自由时间,两人只好进了一家茶馆,坐下喝着茶,进来两名商人,各人手中拿着一包东西,看上去象在药铺抓的药,看他们坐定后,其中一个说道:“听说这种五石散比以前的强多了,我告诉你,这种五石散最大的特点是服了之后不仅似先前一样出一身汗,而且会让人飘飘欲仙,忘记世间的一切烦恼。 ? 另一个道:“要不是兄弟你介绍我也不买这种药,这延生铺是刚开的,买药的就排成了长龙,他们可发财了。” ? 刚才那位道:“只要药好,哪管你是老店还是新铺,我还听说许多当官的也都去买,不过替他们排队的都是他们的下人。]” ? 两人议论立着,司马遹听进了心里,飘飘欲仙,忘记一切烦恼,现在自己不正需要这种药吗? ? 刘基看出了司马遹的心思,试探道:“殿下,我们去延生铺看看如何?” ? 司马遹道:“这五石散达官贵人都爱服,想必定有好处,我们去看看。” ? 到了延生铺,司马遹看到王衍的管家带两名下人在排队买药,心想王衍都爱此药,看来我更要服一下试试,他对刘基道:“小福子,你去排队买两副五石散来。” ? ?刘基看他自动上钩,少费了不少口舌,爽快地答应一声来到了长队等候。 ? 一直排到申时刘基才买到两副五石散,刘基和他再次到茶馆等候酉时到来,期间刘基鼓动司马遹服用五石散,并且一下就泡了半副药!司马遹服了下去。 ? ?一个时辰之后酉时来到,两人到了醉梦阁,司马遹去了雨含烟房间,刘基在大厅等候。 ? ?雨含烟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司马越,迎进了司马遹,雨含烟今日穿得比往日还要性感,一件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粉红轻纱,紫色抹胸罩住呼之欲出的耸峰,如瀑乌发半散胸前,更显身材极致诱人,魅惑浅笑间红唇轻启:“马公子,让奴家为您吹箫。” ? ?司马遹听着箫声响起,突然感觉自己喉咙发干,浑身发热,不一会大汗淋漓,内衣尽湿,又觉得体内似有一团火在上下冲撞,欲望横生。 ? 这时雨含烟所吹的正是王景凤的《月下桃花源》,司马遹看到眼前吹箫之人不再是雨含烟,而是王景凤,原来五石散的幻觉也起了作用。 ? 雨含烟看他出汗,故意上前手拿帕为他擦汗,她为他拭去额头的汗,又去擦脖子胸前的汗,司马遹此时看到正是王景凤在为自己擦汗,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可以闻到她的体香,可以碰到她的肌肤,司马遹再也不想失去心爱的人了。 他突然抓住了雨含烟如笋的玉手说道:“景凤,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吗?你知道吗我天天在想你,怕你在贾家受苦受委屈,景凤……”他说着一把抱起了雨含烟,几步向前放了在床上! ? ? 雨含烟知道是五石散的作用,自己要按照计划委身于他吗?她此时想起了刘聪,怪他这么狠心把心爱的女人抛给别人,她挣扎几下,再想起自己的一家人,自己跟晋室有不共戴天之仇,牺牲身体换来大晋的灭亡,值! ? ?雨含烟不再挣扎,而是刻意逢迎,司马遹此时在药力下如丧失了本性的狂兽,抓烂了雨含烟的薄衫,一阵狂风暴雨过后,柳枝斜扬,落花遍地。 ? 云消雨散之后,雨含烟把头枕在睡着的司马遹的胸前,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竟会交给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太子,虽然是为了匈奴,为了家仇,毕竟不是自己心甘情愿,刘聪,我做了这件事,你会不会嫌弃我,还会娶我吗。 ? ?一个侍女悄悄进来说马公子的书僮问公子还回不回去,雨含烟说道:“今晚公子就在这里歇了,让他自己先回吗。” ? 刘基回到宫中,王惠凤问起,刘基说太子去了蒋美人那里,故意为他隐瞒,有时司马遹偶尔在宫里过夜,也会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王惠凤气得心中吐血。 王惠凤这日派了一个贴身宫女,让她在司马遹走后悄悄跟着他,看他会去哪里。 宫女等司马遹和刘基走后,就远远地跟着,看到他们进了醉梦阁,马上就回来禀报给了王惠凤。 王惠凤想不到太子会去那种地方,他马上告诉了江统。 江统这才明白太子很久不跟他见面,原来是偷偷地去了醉梦阁。 江统为了不让司马遹难堪,等他回到宫中才旁敲侧击,申明利害加以劝说,可司马遹哪里听得进去,一怒之下还要罢了他的洗马,江统感到事情重大,就去找到了刘琨。 “江大哥,好久不见你了,你和太子还好吧?” “好什么好,现在都一团糟了,唉……” “大哥,怎么了?” “太子的婚事不顺啊。” “这是怎么回事?上个月太子不是刚和王景凤成婚吗?他们相恋多年,终于得成所愿。” “没那么简单,看来这事贾后早有打算,就在太子成婚的那天,王景凤就被嫁到了贾府,成了贾谧的偏房,代替她去东宫的是她自己的妹妹王惠凤,太子经此变故,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开始自坠其志寻花问柳了!” “啊!这么说太子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太子了?” |
卷二第六十二章 ? “是啊,太子现在根本就不再需要任何人来监督他的学业了,他已经将学业近乎荒废了,身上练就的武功也荡然无存,现在就象一个空壳,变成了比花花公子还要浑的酒囊饭袋,我苦苦劝他,可他竟然要罢了我的官,唉,江某已失望透顶,现在太子已无可救药了,我认为贾皇后不久就会以太子无德为由废了太子!” “说得对,这正是贾后最想要的,不好!太子中了贾后的圈套!” ? ?江统道:“贾后意在设计太子,连民间百姓都清清楚楚,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童谣:南风烈烈吹黄沙,遥望鲁国郁嵯峨,东宫马子莫聋空,千岁髑髅生齿牙?” “听过,自从贾后有喜的消息传说,这个童谣就开始传唱,如果贾后生下皇子,那一定就是太子的死期。” “是的,所以,我来找你就是要和你想办法挽回太子的劣势。对了,出征大军得胜回朝有几天了,怎么不见祖兄弟?” “祖大哥答应过别人一件事,要前往楼兰,可能要一段日子才能回来。” “这样啊,那我们俩个今天就直接醉梦阁找太子,当面阻止他。” “好,我们走!” 江统想了想道:“嗯,为了大晋我们只有豁出去了。” 早早就来到了醉梦阁,他们要提前见见雨含烟,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迷住太子。 刚到门口,一阵悠扬的箫声飘进耳中,刘琨知道吹箫的就是雨含烟,再一听所吹之曲清丽婉扬,高低错致,轻重有节,间有珠玉跳跃,低眉盘旋,百转千回,原来她的心中愁肠百结,怕自己的心上人变心,又怕他一去不返,刘琨微微一笑,从腰间摸出兰茄,放置嘴上,要和她和曲。 ? ?茄声响起,其音圆润柔和,浑厚幽远,此起彼伏,时如龙泉飞溅,云游九天,又如柳絮飘飞,似有若无,一时之间,两人彼鸣我和,鸳鸯交颈,意兴绵绵,雨含烟吹到最后不禁一唱三叹,奈何春残花尽,无缘无份,刘琨适时慢慢止住茄声,犹如细雨方歇,欲言又止。 ? ?刘琨尚未收起兰茄,醉梦阁走出一位丫鬟,她走到刘琨面前,深施一礼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 ?刘琨优雅地收起兰茄,回礼道:“这位姑娘,你家小姐是谁,为何要见我。” ? ?丫鬟道:“我家小姐雨含烟,因为刚才公子和鸣一曲,小姐听出公子精通音律,要和你切磋琴艺。” ? ?刘琨正要想见她,道:“既然如此,我就见见雨姑娘吧,走。” ? ?江统来到大厅里坐下等刘琨。 ? ?刘琨被丫鬟引着到了雨含烟的房间,一个人进了门,看到雨含烟的第一眼,刘琨心道:“果然长得象个妖精,怪不得太子会被你迷住。” ? ?雨含烟眼波流转,施礼道:“奴家雨含烟见过公子。” ? ?刘琨道:“在下刘琨,幸会幸会。” ? ?雨含烟道:“原来是琴皇刘公子,失敬失敬。” ? ?刘琨道:“不敢不敢,琴皇之名乃金谷园朋友戏称,在下实不敢当。” ? ?雨含烟道:“适才听公子所和之音,奴家感觉有如遇到知音,所以才冒昧见公子的。” ? ?刘琨道:“在下觉得音由心生,每个人的心事定会在韵律上有所表达。” ? ?雨含烟道:“奴家抚琴一曲,请琴皇品评。” ? ?刘琨道:“请。” ? ?雨含烟刚坐在瑶琴前,一个人踹门进来,嚷嚷着道:“雨含烟!你也太看不起本公子了,这个时辰可是我花了钱的,为什么迟迟不到我的包房里去为我吹箫!” ?刘琨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脸酒色的闯进门来,上前拦住他道:“这位公子莫要失礼。” ? ? 男子一指刘琨道:“你算哪根葱啊!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 ? 刘琨道:“不管你是谁,总不能硬闯吧。” ? ? 男子道:“实话告诉你,我爹可是宫中的虎贲校尉,识相的就走远点,别妨碍本公子快活。” ? ? 刘琨一听道:“原来是李建将军的公子李奢。” ? ? 李奢道;“知道就好,滚一边去!” ? ? 刘琨道:“这里虽然是青楼之地,但也不能任由你放肆!” ? ? 李奢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妓馆!是快活的地方!本公子花了大把的银子包下了一个时辰,可这个贱人迟迟不到我房间里去,是何道理?!” ? ? 雨含烟在刘琨身后探出头接过道:“李公子,奴家的规矩不能破坏,任何客人只在我的房间接待,若要让我到你的包房,奴家万难从命,所以尽管公子花了银子,只能一个人来我的房间。” ? ? 李奢道:“雨含烟,你到我房里我还会吃了你不成,刚才我命人上了一桌佳肴,,只要你赏脸去吹箫一曲,本公子就加钱给你。” ? ? 雨含烟明白他的目的不纯,为的就是得到他的肉体,她说道:“奴家接客不出此房,若非如此,纵是出多高的银两,奴家也是不从。” ? ? 李奢看雨含烟不上当,恼羞成怒,喊道:“别跟我装清高了,谁不知道你酉时之后包给了一个小胡子的公子,跟他天天上床,本公子想要一次也不行吗?看不起本大爷是不是!?” “来人!” 随着喊声,在门外等候的两个恶奴进得房来,李奢一指雨含烟道:“把她给我弄到包房,本公子要享受享受!” ? ? 两名恶奴挽袖子上前要抓雨含烟,雨含烟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刘琨的衣衫,刘琨伸手拦住了两名恶奴,恶奴伸拳打刘琨,没成想却被拎起来扔在了李奢左右两边,两人被摔得屁股开花,真呼好痛好痛! ? ? 李奢看他们如此不济,骂了一句,就上来打刘琨,刚一伸手就被刘琨一把攥住,李奢龇牙咧嘴大喊大叫:“放手!放手!” 刘琨道:“好。”手一放,轻轻一推,李奢顺势往后倒去,收不住脚,撞在了门框边上,头上立时起了两个颇为对称的包包,他双手捂着大包,叫上两个恶奴气急败坏地溜了出去。 ? ?雨含烟施礼道谢:“多谢刘公子解围,不然奴家就被他拉进包房了。” ? ?刘琨道:“姑娘,你又何苦做这种营生呢?” 雨含烟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
卷二第六十三章 ? ?雨含烟重复着早就编好的说辞:“奴家是并州人氏,祖上几代贩马为生,并且颇有田园,家境富有,可是后来家道中落,无以为生,只好来到洛阳卖艺为生,只身进了醉梦阁,这里虽是烟花之地,但奴家只想卖唱不愿卖身,所以很多人垂涎奴家的身子,用尽了心思,刚才这个李奢就是其中之一,他花了银子就是想把我弄进他的包房然后……” ? ? 刘琨心生怜悯道:“真是难为了姑娘,不过刘某还是劝姑娘早日离开这醉梦阁的好。” ? ? 雨含烟看着眼前的刘琨,心里顿爱慕之心,想想自己一门心思对刘聪,可刘聪又是怎样对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可还是忍心让自己当一枚牺牲色相的棋子,现在自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刘聪从关中回来也没来看过自己一次,一点也不关心自己,难道这就是一心一意要嫁的人吗?这位刘公子人才一表,倜傥风流,为了自己甘愿得罪权贵,这种人才是值得托付的男子啊!如果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匈奴大业,真想能和他在一起。 ? ? 雨含烟眼神柔媚道:“公子,今天你我以音结缘,也许是上天的意思,如果不嫌弃的话,今后做个朋友如何?” ? ? 刘琨道:“何来嫌弃之说,姑娘六艺皆精,慧质兰心,空谷幽芳,刘琨怎好奢攀。” ? ? 雨含烟道:“公子何必如此自谦,这么说就是答应奴家了,希望公子日后能常来看含烟一眼,听奴家抚琴吹箫,品诗论词。”他说着又递给他一个香囊,说道;“每次来时,若有人阻拦,只要出示此物,就能通行无碍。” 刘琨接过一看,香囊上绣着一对鸳鸯,旁边有她的名字雨含烟。 刘琨道:“多谢姑娘,刘某自会经常造访前来听曲。”刘琨心想能如此的话倒是方便了进出醉梦阁规劝太子了,也算有所斩获。 ? ? 刘琨告辞出来,雨含烟在后面送出,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刘琨也深切地感受她的依依之情,刘琨回到大厅,问江统有没有见到太子。 ? ? 江统道:“现在还早,太子一般酉时之后才会来的,对了,这位雨含烟是何来历?有没有发现什么?” ? ?“雨含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是个落难小姐,卖艺不卖身,都是小成教唆太子惹得祸,再加上太子婚变,才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 ?“刘琨,我看这样在这里等太子上门根本毫无作用,你想,太子和小成子乔装出来,没进门就看到我们,一定不敢进门的,我们应该到对面的江月楼二楼,那边看这里是一清二楚,任何人也别想逃过我们的眼睛。” ? ?刘琨道:“大哥说得对,我们赶紧去江月楼。” ? 二人来到江月楼一边喝茶一边观察,只见人进进出出,等到酉时过了很久也没见太子的影子,这时天色有点昏暗,江统突然喊道:“小成子!小成子!” ??刘琨往外一看,哪有小成子的影子,江统用手一指肯定地说道:“那人就是,虽然他乔装一番,我照样能认出他来,没错,就是他!” ??两人马上跑下楼,看小成正出了门向回宫的方向走去,这人正是刘基。 刘琨上前一把拽住刘基,拉他到了一僻静处,刘基一看是刘琨,心道:“坏了,被这家伙盯上了,也罢,干脆实话告诉他,太子到了这地步肯定也不会买他的账,让他知道太子的怂样也好,他们跟太子闹翻了,恐怕连东宫也去不成了。” ? ?刘琨指着刘基道:“小成子,别以为你换个装就没人认得你了,快说,你带太子出来干么了?!” ? 刘基装做惊悚的样子道:“刘教头,冤枉啊,咱家哪能说带太子去哪就去哪,还不都是听主子的,这不,太子迷上了醉梦阁的姑娘,我怕太子一人出来不放心,所以就陪他前来,太子今晚不打算回了,咱家这是要折回宫呢。” ? ?刘琨训斥道:“你做了什么心里最清楚,如果不是你的教唆,太子不会走到这一步,这笔账以后再跟你算,现在先带我们去找太子。” ? “刘教头,莫要冤枉,咱家确实是有苦难言,我哪敢带你们去找太子呢。” “有什么事我顶着,尽管头前带路!” “现在先带你们去见太子,如果你们能劝太子回宫,那当然是最好的。” ? ?刘琨推他一把道:“走!” ? ?刘基在前,两人跟在身后朝醉梦阁走去。 ? ?司马遹和刘基乔装酉时来到醉梦阁,当时正好有四五个客人进门,他们二人随他们一块进去,所以江统和刘琨只注意两个一块进出的,没有看到司马遹进醉梦阁,他们哪里知道,司马遹早就上了雨含烟的床了。 此时司马遹正在床上和雨含烟粘在一起,两人刚刚做了一阵子狂蜂浪蝶,显然有点累了。 ? 两人说着话,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雨含烟问道:“什么事?” ? 刘基在外边喊道:“公子,有人要见您。” 司马遹问道:“是什么人要见我?” ? 刘基回道:“是刘琨和江统。” 司马遹一听是他们,心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这次一定是来劝我回宫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喊道:“本公子现在谁也不见,让他们都回吧。” ??刘琨血气上涌:“再不开门,我可要踹门了!” 司马遹心里恨道;“好你个刘琨,真是不识时务!”但也真怕他会踹门,于是起床穿衣服,还未穿好,刘琨三人破门闯了进来。 司马遹一边扣扣子,一边朝他们喊道:“你们好大的的胆子,敢搅和我的好事,你们不想活了吗?!” 刘琨二人也不再掩饰他的太子身份,一齐跪在地上,说道:“请太子回宫。!” 司马遹一听,你们竟然拆穿我的身份!从墙上取下宝剑,赶上前去要杀他们! 旁边雨含烟在床上只是装做害怕,抓着被角,一脸的无辜,可怜兮兮地看着刘琨。 |
卷二第六十四章 刘琨今天来已做好准备,知道他早就迷了心窍,一定要硬碰硬,看司马遹持剑晃晃悠悠过来,也不害怕,司马遹举剑砍下,刘琨一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司马遹动弹不得,喊道:“大胆奴才,要造反吗!?” 刘琨将剑夺过扔在地上,一手将司马遹拉住,道:“请太子跟我回宫。” 司马遹哪里肯依,喊道:“小成子,你死哪去了!” ??刘基刚才在看热闹,这会听到叫他,上前帮腔道:“你们好大胆子,想挟持太子不成,难道你们就不怕死吗?” ? ?“啪”地一声响,刘琨给了他一个巴掌:“狗奴才,还有脸说,太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 司马遹恼道:“你敢打他!刘琨,从现在起你不再是东宫教头了,江统,你也不再是洗马了,本宫和你们再无一点瓜葛了,不要再管本宫的闲事!快滚!” ?? 刘琨看司马遹如此绝情,知道他是铁了心要在这里过夜,如果再僵持下去,弄得别人都知道太子逛妓院也未必是好事,于是打算离开然后找太子太傅张华想办法。 ? ?刘琨二人伤心地离开了醉梦阁,刘基也一个人回了东宫,司马遹又重新宽衣上了床,他捧住雨含烟的脸道:“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雨含烟先是故做惊讶,然后媚笑道:“奴家现在知道您就是当今太子,奴家福份不浅。” 司马遹问道:“那你想不想跟我进宫,我封你为东宫第一美人。” ? ?雨含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说道:“奴家喜欢的可不是你太子的身份,再说殿下能做得到吗?”? 司马遹道:“当然能做到,本宫不信喜欢一个人就不能自已作主娶她,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接进宫的。” ? ? 雨含烟道:“好,那奴家等着这一天。”说着又像一条水蛇一样缠上了司马遹,两人再次搅在了一起。 ? ?祖逖把太子的事告诉了张华,张华听后感觉事态严重,再不管教太子,大势就无法挽回了。 ? ?这日张华匆匆去了东宫,刚到怡清殿,看到外边有贾南风的凤辇,知道贾南风来到了东宫,心里想不明白贾南风为何来东宫呢。 ? 原来贾南风听刘基说刘琨江统几人知道了太子的事,所以就来东宫一趟,面子上是来教训太子,其实不过是想做做表面文章。 ? ?张华进了怡清殿,看到太子正跪在地上听贾南风聆训:“皇儿,最近宫中风传你行为不检,有没有这回事?” ? 张华上前参拜贾南风,贾南风道:“张司空免礼。”张华起身,立在一旁听着。 贾南风又道:“哀家听闻皇儿最近行为不检,所以来彻查一下,你也听听皇儿有何话说吧。” ??司马遹被刘基搀着摇摇欲倒,他看了一眼张华,然后道:“启禀母后,儿臣每天忙于读书,无论是诸子百家兵书战策都想涉猎一点,为得是将来治国经天下,至于风传儿臣行为不检的事,只不过是几个小人无端生事罢了,儿臣查了一下,原来是教头刘琨和洗马江统嫌官职太小,几次要我为他们升职,儿臣不准,于是他们心生怨望,联手诬陷儿臣,还请母后明鉴。” ? ?贾南风要的就是他的辩解,她上前拉起司马遹说道:“遹儿起身吧,是哀家错怪你了,你心忧天下彻夜读书,真是难为你了,你可要注意身体,哀家让人带了灵芝人参燕窝,你要记得天天服用。” 两名宫女端进几盘补品,刘基让人接过,司马遹道:“儿臣多谢母后。” 司马遹想不到贾南风会对他这么好,他又大着胆子说道:“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 “讲。” ? “东宫花费巨大,儿臣已经预支两月的用度,但仍然不够用,儿臣想在东宫靠近上东门的地方凿出一门,在宫内开设集市,然后儿臣命人做些买卖,如此一来,每天就有不菲的进账,东宫花费的缺口就堵上了。” ? 张华在心里暗道堂堂太子要在宫中设市,真是够混账的。 ? 贾南风听了道:“皇儿为朝廷分忧解难,这是件好事,这样,哀家明日让人拔与东宫十万钱作本钱,你放心去做吧。” 司马遹想不到贾南风居然没一句训斥的话,心里高兴极了,难道她内心接受我了,他说道:“儿臣多谢母后!” ? ?贾南风道:“皇儿,哀家要回南宫了,你就安心做事吧,一切有母后撑着。” 可司马遹哪里知道贾南风安的什么心,她要得就是故意纵容的效果。 ? ?张华和司马遹把贾南风送出东宫,折回怡清殿,张华道:“殿下,你能骗得了皇后娘娘,可骗不了我,你的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身为太子太傅,深感有愧啊,我对不起先帝啊。” ? ?现在的司马遹已经被刘基调教成纨绔子弟一个了,再加上特制的五石散,已经象换了个人似地,他用轻浮的语调说道:“张司空,别在这里叽叽歪歪了,没看到皇后娘娘都对我信任有加吗,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小成子,送老司空出宫!” ?? 他这是要赶张华,张华气得一跺脚道:“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说罢就出了怡清殿直出东宫而去。 司马遹哈哈一笑道:“这不开化的老东西。” 接下来司马遹命人在东宫东墙凿开了一道门,划出一片区域设立了集市,一时之间,各路商贩云集,男女老幼都来凑热闹,场面颇为壮观。 司马遹再命人用本钱进货,没有不做的买卖,更把东宫西园的菜、米、面、鱼、茶叶、锦、帛、丝、绢、布、鸡蛋、鸭蛋、活鸡、活猪、活鸭拿出来出售,一个月下来,东宫的人赚了有几十万钱,但这些钱都被司马遹拿到醉梦阁给了雨含烟,因为雨含烟要司马遹包下她的酉时之后的时辰,一个月要五十万钱,司马遹只好想尽办法弄钱,就这样司马遹勉强做到了收支平衡。 随着贾南风肚子一天天变大,当然那是逐渐加的棉絮,在外人看来,贾南风今年一定要生个皇子出来了。 在刘曜的授意下,刘振在贾南风面前提起了淮南王司马允。 刘曜知道淮南王是司马炎第十子,性格刚毅,年轻时做过越骑校尉,甚得人望,特别是宿卫军对他很是敬服。在刘曜眼里,司马允是个没有野心的王爷,为国忧心,关键是他都督扬江二州诸军事、镇东大将军、并假节,是个有实力的王爷,将来起兵会是匈奴大敌,所以刘曜想把他调回朝廷,削弱他的兵权,去除一个障碍。 话说这日刘振正为贾南风捶腿,刘振适时道:“娘娘,我们的大计就快要成功了,您看,皇子再过几个月就要降生了,而太子马上就要成为废人了,要废掉他简直是易如反掌,宫中的主动权全在我们手中了,只是……” “只是什么?小桂子……” |
卷二第六十五章 “娘娘,淮南王司马允在扬州江州颇有势力,而且此人是太子的皇叔,性格刚烈,将来宫中有变,万一他挥两州之兵前来逼宫,恐怕就不好对付了……” 贾南风猛地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两手使劲搓着:“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可怎么办?” “娘娘,这个简单,只要把他调回京城就行了。” “调回京城?”贾南风想了想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调他进京要有个理由才行。” “娘娘,就说朝廷需要王佐之材,让他进京担任大司马就可以了,大司马虽然位在三公之上,但毕竟是个虚职,想他也是无所作为的。” “好,就这么办,明日就拟诏召他回京。” 刘振道:“娘娘英明。” 贾南风又道:“成都王司马颖曾经忤逆进谧儿,哀家怕他将来会坏我们的大事,况且他的手中有一部分禁军,这可是比得上方镇的十万大军啊。” “娘娘勿忧,既然能把淮南王调进京,自然也能把成都王调出京,又有何难呢?” “可是调他去哪里呢?” “娘娘,关中之乱已经平定,前几天梁王不是请求调回京城吗?梁王若是回来,把成都王调出京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关中四塞之地,如果让他慢慢坐大,恐怕更不好收拾,依哀家看把河间王调到关中,再把成都王调到赵地以前司马伦的地盘为好。” 刘振道:“娘娘安排得当,等这些事做完,我们的大事就无后顾之忧了。” 贾南风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说道:“是啊,是啊,哈哈哈哈,司马遹,你的死期快要到了……!” “小桂子,你要计算好日期,一定要在做大事之前,最好提前一个月把贾午所生的孩子接来宫中,免得横生枝节。” “是,娘娘,前几天奴才已经去韩寿府上一趟,韩国夫人一切正常,只要她一生下孩子,奴才就立即接来宫中。” “好。” 原来贾南风有个妹妹,叫贾午,嫁给了韩寿,后来在贾南风的授意下封为了韩国夫人。 贾南风听取刘振的主意假意怀胎,实则是妹妹正好怀胎,等到孩子出生就抱到宫中冒充自己的孩子,并且事前计划,无论生出的是男是女,一定废杀司马遹,把孩子立为太子,保住贾家权势。 刘琨劝阻不了太子胡为,并且被罢了教头一职,东宫也去不成了,这天午时正从司隶府回来,突然小芸匆匆向他走来,老远就喊:“刘大哥,刘大哥,大事不好了!” 刘琨忙迎了上去问道:“小芸,怎么了,是不是小姐有事?!” 小芸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刘大哥,大事不好,小姐被我家老爷许配给成都王了!今天已经纳了聘礼,还有几天就要嫁进王府了!” “啊!怎么会这样?小姐难道同意了?” “大哥,你好糊涂,这件事小姐哪做得了自己的主,想当初老爷要把小姐嫁给马公子的,成都王派人提亲,老爷当时就答应了婚事,可小姐一点也不知道,直到今天成都王府派人送来聘礼,小姐才知道这事,小姐马上就求老爷退了婚事,谁知老爷大发雷霆,说富家马公子不嫁,就连皇家王爷也不嫁吗?那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小姐怎么说的?” “小姐死活不同意,但老爷已经答应成都王,恐怕再难更改了,小姐回到房里不吃不喝,这可怎么办啊?!” “走,我现在就去羊府提亲,再说我和小姐早已月下定情,是名符其实的夫妻,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刘大哥,你一个人恐怕不行吧,应该找个有名望的朝臣跟你一块,不然,老爷让人赶你出来,你也不能硬来的。” “有道理,好,我现在就去找顾荣,相信羊大人看在顾大人面人也不会太过为难我的。” “好,你快去办,我先回去了!” “嗯。” 刘琨找到顾荣,顾荣和刘琨颇为投缘,他听了事情经过答应帮忙。 羊献容心想准是刘琨进府了,急忙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 ?小芸喘着粗气道:“是……是……提亲来的。” ? ?羊献容喜道:“他终于来了,太好了。” ? ?小芸忙道:“小姐,不是刘大哥来提亲,是成都王司马颖差人来提亲,媒人是河南府尹乐广。” ? ?羊献容失色道:“不好,父母一定会答应成都王的亲事,这可怎么办?” ? ?小芸道:“小姐,我再去探,看老爷有没有答应婚事。” ? ?刚要转身走,进来一个婢女说道:“小姐,老爷夫人让你到前厅一趟。” ? ?“好,我马上过去。”羊献容答应一声,那人就去回报了。 ? ?羊献容内心焦急地道:“小芸,父母一定答应了婚事,所以才让我过去,我该怎么办!?” ? ? 小芸道:“现在急也没用,一会过去表明态度不嫁成都王就是了。” ?? 羊献容急道:“哪有那么容易,如果不是逃婚,在家乡的时候马公子就成了我的男人,何况这次是贵为成都王的司马颖。” ? ? 小芸道:“小姐,我们不怕,大不了我们再逃婚,还有你可以和刘大哥私奔的。” ? ? 羊献容道:“说到哪里去了,小芸,我们先去前厅听听二老怎么说。” ? ???羊献容内心惴惴不安地和小芸来到了前厅,羊玄之一看到她就喜道:“容儿,有喜事,天大的喜事!” ? ???羊献容道:“不知爹爹所指喜事是什么事?” ? ???羊玄之兴奋地道:“容儿,今天成都王派河南尹乐广来提亲了,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如果你能嫁入王府荣华富贵自是享用不自是享用不尽,咱们羊家也能跻身皇亲之列了。” ? ?? ?可羊献容听了此话只淡淡地回了句:“爹爹,女儿不嫁,女儿只想找个能爱怜自己的男子过一生,至于荣华富贵非女儿所求,不知道爹爹是怎么回的成都王的媒人?” “容儿,我和你娘已经答应了亲事,下个月就要成亲。””羊玄之说道。 “我不嫁!…… |
卷二第六十五章(略修) “娘娘,淮南王司马允在扬州江州颇有势力,而且此人是太子的皇叔,性格刚烈,将来宫中有变,万一他挥两州之兵前来逼宫,恐怕就不好对付了……” 贾南风猛地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两手使劲搓着:“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可怎么办?” “娘娘,这个简单,只要把他调回京城就行了。” “调回京城?”贾南风想了想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调他进京要有个理由才行。” “娘娘,就说朝廷需要王佐之材,让他进京担任大司马就可以了,大司马虽然位在三公之上,但毕竟是个虚职,想他也是无所作为的。” “好,就这么办,明日就拟诏召他回京。” 刘振道:“娘娘英明。” 贾南风又道:“成都王司马颖曾经忤逆进谧儿,哀家怕他将来会坏我们的大事,况且他的手中有一部分禁军,这可是比得上方镇的十万大军啊。” “娘娘勿忧,既然能把淮南王调进京,自然也能把成都王调出京,又有何难呢?” “可是调他去哪里呢?” “娘娘,关中之乱已经平定,前几天梁王不是请求调回京城吗?梁王若是回来,把成都王调出京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关中四塞之地,如果让他慢慢坐大,恐怕更不好收拾,依哀家看把河间王调到关中,再把成都王调到赵地以前司马伦的地盘为好。” 刘振道:“娘娘安排得当,等这些事做完,我们的大事就无后顾之忧了。” 贾南风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说道:“是啊,是啊,哈哈哈哈,司马遹,你的死期快要到了……!” “小桂子,你要计算好日期,一定要在做大事之前,最好提前一个月把贾午所生的孩子接来宫中,免得横生枝节。” “是,娘娘,前几天奴才已经去韩寿府上一趟,韩国夫人一切正常,只要她一生下孩子,奴才就立即接来宫中。” “好。” 原来贾南风有个妹妹,叫贾午,嫁给了韩寿,后来在贾南风的授意下封为了韩国夫人。 贾南风听取刘振的主意假意怀胎,实则是妹妹正好怀胎,等到孩子出生就抱到宫中冒充自己的孩子,并且事前计划,无论生出的是男是女,一定废杀司马遹,把孩子立为太子,保住贾家权势。 刘琨劝阻不了太子胡为,并且被罢了教头一职,东宫也去不成了,这天午时正从司隶府回来,突然小芸匆匆向他走来,老远就喊:“刘大哥,刘大哥,大事不好了!” 刘琨忙迎了上去问道:“小芸,怎么了,是不是小姐有事?!” 小芸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刘大哥,大事不好,小姐被我家老爷许配给成都王了!今天已经纳了聘礼,还有几天就要嫁进王府了!” “啊!怎么会这样?小姐难道同意了?” “大哥,你好糊涂,这件事小姐哪做得了自己的主,想当初老爷要把小姐嫁给马公子的,成都王派人提亲,老爷当时就答应了婚事,可小姐一点也不知道,直到今天成都王府派人送来聘礼,小姐才知道这事,小姐马上就求老爷退了婚事,谁知老爷大发雷霆,说富家马公子不嫁,就连皇家王爷也不嫁吗?那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小姐怎么说的?” “小姐死活不同意,但老爷已经答应成都王,恐怕再难更改了,小姐回到房里不吃不喝,这可怎么办啊?!” “走,我现在就去羊府提亲,再说我和小姐早已月下定情,是名符其实的夫妻,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刘大哥,你一个人恐怕不行吧,应该找个有名望的朝臣跟你一块,不然,老爷让人赶你出来,你也不能硬来的。” “有道理,好,我现在就去找顾荣,相信羊大人看在顾大人面人也不会太过为难我的。” “好,你快去办,我先回去了!” “嗯。” 刘琨找到顾荣,顾荣和刘琨颇为投缘,他听了事情经过答应帮忙,两人立即动身前往羊府。 羊府内羊献容在绣楼房内心焦如焚,看到小芸回来急急地问道:“小芸,有没有见到刘大哥?” “见到了见到了,刘大哥一会就能来府上提亲。” “那就好,那就好。”羊献容稍微放下心来,可是她对于爹爹能不能答应他和刘琨的婚事信心不大。 ? ??这时进来一个婢女说道:“小姐,老爷夫人让你到前厅一趟。” ? ?“好,我马上过去。”羊献容答应一声,那人就去回报了。 ? ?羊献容道:“小芸,父母已经纳了王府的聘礼所以才让我过去,我该怎么办!?” ? ? 小芸道:“现在急也没用,一会过去表明态度不嫁成都王就是了。” ?? “哪有那么容易,如果不是逃婚,在家乡的时候马公子就成了我的男人,何况这次是贵为成都王的司马颖。” ? ? “小姐,我们不怕,大不了我们再逃婚,还有你可以和刘大哥私奔的。” ? ? “说到哪里去了,小芸,我们先去前厅听听二老怎么说。” ? ???羊献容内心惴惴不安地和小芸来到了前厅,羊玄之一看到她就喜道:“容儿,有喜事,天大的喜事!” ? ???羊献容道:“不知爹爹所指喜事是什么事?” ? ???羊玄之兴奋地道:“容儿,今天成都王派人来下了聘礼,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如果你能嫁入王府荣华富贵自是享用不尽,咱们羊家也能跻身皇亲之列了。” ? ?? ?可羊献容听了此话只淡淡地回了句:“爹爹,女儿早就说过不嫁成都王,可您为什么就不听女儿一句呢,女儿只想找个能爱怜自己的男子过一生,至于荣华富贵非女儿所求,爹爹,这亲事还是退了吧。” “荒唐!我和你娘已经收下聘礼,下个月就要成亲。” “我不嫁!……” “不嫁?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儿,这天下的父母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一生无忧的日子,成都王乃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你嫁到王府就是进了福囤里边了,再说成都王能看上你也是你的造化,你可要好好把握才是。” |
卷二第六十六章 “爹爹,想当初女儿在家乡时父母作主把我许给马家,说马家富甲一方,进门之后有享不尽的福,可那马公子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八毒俱全,女儿当时苦苦哀求你们,可你们就是不许退婚,无奈之下女儿只好偷偷离家奔走他乡,爹爹进京为官,总算退掉了这桩婚事,可今天爹爹和娘亲再作主张把女儿许与成都王,难道女儿就没有一点作主的权利吗,女儿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吗?” ?羊夫人过来劝道:“容儿,就算那马公子有一万个不称心,如今总算是了结了,今天这成都王可不是能和马家相提并论的,成都王是皇家贵胄,将来前途无量,你能嫁到王府是你的福气,容儿怎么如此不懂事。” 羊献容道:“爹,娘,女儿一不想嫁豪门,二不贪恋权贵,只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过日子,如果他是个英雄,那是女儿的幸事,如果他是个一个凡夫俗子,女儿也毫无怨言,女儿绝不嫁成都王!” 羊玄之是个贪恋权势之辈,哪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想想自己自从通过孙秀攀上赵王司马伦,官路青云直上,现在做了侍郎,如果再有个王爷女婿,那以后还不得做宰相,他对羊献容拂袖怒道:“不要不知好歹,此事容不得你作主,你就等着王府的花轿吧。” 羊献容见父亲不为所动,不由得伤心起来,想想自己已经和刘琨月下定情,怎么能负了这一份情,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小芸也陪着掉眼泪,羊玄之刚要训斥她们,管家进来报说汇达钱庄刘曜前来拜见。 羊玄之一听刘曜这名字不认识,问管家此人何官何职。管家报说无官无职,并且是个匈奴人,来洛阳做生意,有几家赌坊和钱圧,还是归义堂的堂主,只是来的并非他一人,还带了两名手下,最重要的是他是和洛阳县令曹摅共同前来的,而且还有厚礼呈上。 羊玄之来京城不久,没听说过刘曜,更加上他无官无职,于是不想见他,但听说有县令同来岂能不见,更听说有厚礼相送,马上从管家手时接过礼单一看,心中大吃一惊,好厚的礼,忙说道:“快请贵客。” 他又对羊献容两人道:“有客来了,你们先下去吧。” 羊献容二人退回了绣楼。 说话间,县令曹摅和刘曜,刘银,刘衮四人进了客厅,羊府的下人抬了一只大木厢,那是刘曜送的礼。 曹摅和羊玄之寒喧两句,曹摅向他介绍刘曜三人,羊玄之马上让人看茶,几人神聊一阵,羊玄之对刘曜说道:“刘壮士和羊某素昧平生,不知为何今日送如此厚礼…………” 曹摅接过道:“羊侍郎,刘堂主广交四海朋友,官场上的朋友更是数不胜数,为得就是能在洛阳安稳做生意,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道,刘堂主和下官早就相熟,所以就约下官前来造访。” “原来如此,好说好说。”羊玄之说着话又让人添茶,刘曜喝了两杯,起身要告辞,曹摅却不和他同行,要留下再喝两杯茶,羊玄之让人送客之后,曹摅这才说道:“侍郎大人,刘曜这个人刚才您也见过了,您看此人怎么样?” 羊玄之刚受了礼,自然大加夸赞一番,曹摅又道:“其实下官今日前来还有一重要的事情。” “请讲。” “刘曜武艺高强,胸有万卷,是个能干大事的人,曾经参加过洛阳的招贤大会,差一点就拜了将,就在大会那天他在街上曾经遇到一个年轻女子,这名女子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刘曜见过一次之后就再难忘却,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此人就是大人的千金小姐羊献容,所以刘曜欲托下官做媒…………”曹摅说边说边看着羊玄之的脸色。 羊玄之这才明白原来刘曜是一来相亲,二来提媒,呵呵,出手倒是大方,不过我再爱财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江湖人士,看他的眉毛都是白的,一定是个怪人,好在成都王已看上了小女,羊玄之道:“唉呀,曹大人,事情不巧啊,小女已经许婚成都王,今天我已经收了聘礼,下个月就要迎娶了。” ?曹摅一听司马颖看上了羊献容,不敢造次,只好说道:“贺喜大人,恭喜大人。” 羊玄之一脸的得意之色,曹摅也无心再喝茶,告辞出了羊府,临走之时,羊玄之假意让管家抬出刘曜送的礼,曹摅说刘曜早已言明事成与不成礼是不再拿回的,只当是孝敬侍郎大人的,以后免不了要麻烦羊大人的,羊玄之推辞几下满心喜欢地收下了礼物。 羊玄之和管家清点礼物,羊玄喜得合不拢嘴,这时有人来报说廷尉正顾荣来访。 羊玄之一听顾荣,马上让人引进。 顾荣让刘琨先在府外呆会儿,自己先进去探探风声。 顾荣在仆人引领下进了府,羊玄之亲自把他迎进客厅。 顾荣在客厅喝过茶,和羊玄之客套一番就直入正题,说道:“顾某此来有一事和侍郎大人相商。” ? ? 羊玄之道:“廷尉大人有事尽管说来,但凡羊某能答应的自然好说。 ? ? 顾荣郑重地说道:“顾某主管天下刑狱,经常到各个府衙,想不到在司隶府结识到一位有为青年,此人词彩风流,下笔成章,武艺高强,又懂兵法战阵,还弹得一手好琴,可谓剑胆琴心,刚柔益彰,他年方二十出头,正是大好年华,志向远大,有匡扶国家之雄心,意欲扫清天下污浊,他日前途无可限量,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 ? “顾大人把这人捧上了天,羊某算是明白了,顾大人想向朝廷举荐此人,如果此人有才,能为朝廷出力自是好事,这种事又何来相商呢,顾大人明日上朝之时上道奏折便可,羊某当然赞同加支持,对了,此人叫什么名字?” ? ?? ?顾荣道:“羊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要说举荐人才,司空张大人早已有所安排,羊大人,令爱芳龄已过双十,尚待字闰中,更闻她端庄贤淑,如果羊大人信得过顾某,顾某就做一回月老,从中牵线,成就一段姻缘,不知羊大人意下…………?” |
卷二第六十七章 “顾大人尚未说此人是谁。” ? ?? “是我的朋友刘琨。” ? ?? ?羊玄之听了心里道:“好你个刘琨,还敢来提亲!早知道你和容儿不清不白,哼!你一个小小的差人能进得了我羊府吗!”他哈哈大笑, 顾荣问道:“侍郎大人所笑何事?” ? ??? 羊玄之道:“不瞒您说,今天大人是第三个来提亲的,呵呵。” ? ?? ?顾荣道:“令爱德馨貌娇,当然是百家所求,本是情理中的事情,但不知另两家是什么门第?” ? ?? ?羊玄之道:“顾大人,我就长话短说,小女已经许配给成都王,今天已经纳了聘礼。” ? ??? 顾荣道:“原来成都王已捷足先登,那就贺喜大人了。” ? ? 羊玄之道:“顾大人,这件事就当你什么都没说过,我们喝茶,请。”? ? ? 顾荣又道:“羊大人,虽然令爱已经许配给成都王,可是刘琨告诉我一件事,他说……”他欲言又止。 “刘琨说什么?” 顾荣道:“他说……” “顾大人,你倒是说啊。” “羊大人,刘琨就在府外,他的事我也说不太清楚,还是让他自己进来给大人说吧。” 羊玄之知道刘琨和羊献容有点纠葛,很想知道刘琨想说的是什么事,他马上让人到府外请进了刘琨。 刘琨进门,顾荣介绍道:“这就是我说的刘琨。” 羊玄之不屑地道:“我们认识,以前见过一次面。” “那就好说,刘琨,你有什么话就对羊大人说吧。” 刘琨施礼道:“羊大人,在下很久之前和羊姑娘邂逅,并且还救过她一命,后来羊姑娘栖身济善堂,我们一来二往互生情愫,两情相爱,听闻羊姑娘被大人许配给成都王,不知道羊姑娘可愿意,可曾知道她的感受?”? 羊玄之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终身大事哪轮得到她作主,我把她许配给什么人完全是为了她的一生着想,至于感受,我想日后她会明白爹娘的一片苦心。”? ? ?? ?刘琨施礼道:“大人,我和献容是真心相爱,自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认定她是我今生要找的人,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我发觉我再也离不开她,再也不能没有她,大人,我担保会用全部心力去呵护她照顾她,还请大人成全。” ? ?? ?羊玄之哪听得进这些,他最关心的当然是女儿嫁进王府,为自己的仕途铺路,他打断刘琨的话道:“不要说了,你进府就是要说这些吗?好,我告诉你,我女儿已经许给了成都王!看在你救过小女一命的份上,今天我不会难为你,现在就请你出府,就当什么事没发生过,送客!”? ? ?? ? “慢着!我和献容早已是夫妻了!不能再嫁成都王!我相信献容也绝不愿意!”? ? 羊玄之听了心头一震:“什么!早已夫妻了?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 ??? “就在几个月前,我和献容月下定情,私下结为了夫妻,只差没摆酒席而已了,羊大人你只顾着给女儿找高门贵第,依我看并不是为了她着想,而是为了官路亨通,把女儿当做了赌注,这样下去迟早会害了她,也会害了你自己,和你们羊家!” “大胆,你一个野小子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什么?什么月下定情,什么私自结为夫妻,真是不知羞耻的东西,给我滚出去!我们羊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 顾荣看羊玄之火气上涌,上前相劝,可他正在气头上,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刘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不示弱地道:“今天见不到献容,我们是不会走的!” 局面僵硬起来,羊玄之更加来气,喊道:“府中军士何在!?” ? ??? 随着喊声进来几名操刀军士,如果动起手来局面更加不好收拾,顾荣心想还是先劝走刘琨再说,他正要说什么,正在这时,羊献容听到小芸报信连忙来到了前厅。 她来到刘琨面前,二人见面,羊献容未语泪先流,刘琨捧住她的脸,擦去她的泪水:“容儿,我这不是来了吗?本来我早就想来看你,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芸儿给我送了信,我才知道你被许配给了成都王,想起那日我们对月盟誓永远做一对快活夫妻,我想你一定不愿意嫁给成都王的,我这才进府来找你,容儿,你瘦了,憔悴了不少,都是我的错,但是我再次发誓,刘琨此生定不负你,无论任何人也阻挡不了我们在一起的。” ? ??? 羊献容把头靠在刘琨的胸口,轻吐一口气,似乎放松了许多,是啊,靠在心爱人的胸前,什么也不再害怕,只有实实在在的踏实感,幸福感,她说道:“琨哥,献容自从那日在济善堂被你救醒,睁开眼睛看到你的脸庞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献容的心已和你紧紧连在了一起,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认为这都是上天的安排,那晚我们对着月老许下承诺,那一刻我已不再只是献容,而是你今生的妻子,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有意义,阳光才会明媚,和你在一起,不管是和风细雨,还是惊涛骇浪,无论是粗茶淡饭,还是深山耕织,献容愿意和你一起度过,哪怕是浪迹天涯,四海飘泊,我也无怨无悔一辈子跟着你,只要能牵着你的手,献容就会快乐,就会知足,就会充实,琨哥,你知道吗,没有你在的日子,每当月上梢头,献容就会想起那晚的事,会一个人呆呆地笑,原来心里有一个爱着的人是件美好的事,有时想想就象在做梦,我宁愿沉醉在这个梦里再也不愿醒来,琨哥,不要离开我,带我走吧……” ? ???刘琨看着她渴望的眼神,心里涌上一阵心酸,这样一个美到极至的女子愿与自己生死与共,自己又怎么能辜负她,怎么能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不,绝不能,他对羊献容道:“容儿,你放心,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你嫁人,我会带你走……” ? ? ??“放肆!大胆,你们两个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这要让成都王知道了,我们可担当不起,快把他们拉开!”羊玄之在一旁打断刘琨的话咆哮道。 |
卷二第六十八章 两名家丁上前要拉开刘琨,被小芸挡在面前,说道:“哎,你们看清楚了,人家可是夫妻,谁也无权干涉!” ? ??? 羊玄之怒道:“有人阻拦就给我打!”他一声令下,有两名家丁操木棍朝小芸打来,被刘琨胳膊一伸挡住,两支木棍断为两截! ? ??? 羊献容看此情形,跑到母亲面前跪在地上:“娘,求求您,放过琨哥,放过女儿吧,女儿求您了…………” 羊夫人哪做得了主,手抚羊献容的头道:“容儿,唉——老天啊,这都是造的什么孽……” ? ??? 羊献容看母亲做不了主,又膝行到羊玄之前求他,羊玄之不为所动,反而变本加厉更加斥责她:“不知羞耻的东西,如果这事传出去,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快到绣楼去!” ? ???羊献容哭道:“爹,女儿求您了,成全了女儿和琨哥吧……反正我是不嫁成都王,除了琨哥,我谁也不嫁,要逼我嫁,我就去死!” ? ? ?羊玄之正在气头上,随手打了她一巴掌说道:“要死就死,死了干净!免得丢我的人!” ? ?? 羊献容手捂热辣辣的脸喃喃道:“爹,你打我……你打我……”一边说一边起身哭着往后院绣楼走,刘琨要跟过去,被军士和家丁止住。 ? ???羊玄之冷笑一声道:“容儿已经乖乖地回绣楼了,你快回吧,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 羊玄之又对顾荣道:“顾大人,对不住了,今天这事……” “羊大人,什么也不用说了,您好自为之吧,我们走。” ? ???顾荣又小声对刘琨道:“我们回去再想办法,再闹下去,今天也占不到便宜。” 刘琨不情愿地跟顾荣出了客厅向门口走去。 羊献容被打一巴掌委屈异常,回到房里反锁了门,她对自己的父母彻底失望了,知道他们无论无何是要她嫁入王府的,她在心里埋怨他们不理解她的情感,横加干涉自己的婚姻大事,他们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不需要的是什么。 但自己知道想要的无非是一份真实的情感,不是香车宝马,不是高官门第,不是荣华富贵人前显赫,那都与自己无关,在自己眼里不过是镜花水月过眼烟云烟罢了。 ? ? 刘琨不是高门士族,也非皇族贵胄,但他有如一束炫目的阳光照进我的心房,让我芳心悸动,沉醉在猎猎红尘里不能自拨。 ? ? 他阳光洒酷,文韬武略心系天下,正是我心目中早已定格的形象,曾经虔诚地祈祷老天能让我做完这个梦,谁也不要来打搅我,这个梦有多长,我想应该是一生一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 ? ? 也许我太贪心了,惹怒了老天要来惩罚我,要把我们活生生地拆散,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残酷,残酷的无以复加,折磨地我遍体鳞伤欲生欲死,丢给我无边的痛楚让我伤心咀嚼! ? ? 凡尘一世几多苦,凡尘一世几多情,情为何物? ? ? 难道自己和琨哥只是匆匆邂逅,匆匆分开,难道只是过客似的相视一笑,又或者是一瞬间的拥抱,从此天涯陌路。 ? ? 天真的以为彼此相爱就能相守一生,我错了,我太傻了,这世上有功有名有利有禄,有太多的浮华,有虚妄的执着。 ? ? 琨哥,谢谢你给了我一份爱,让我做了一回幸福女人,这就足够了,哪怕是一天,已抵得过一世。 ? ? 琨哥,既然此生有缘无分,献容只好做个了断,让你我不再受任何折磨。 ? ? 取出一束白绢,让它飞过横梁,踩上木凳,打一个结,闭上眼睛,琨哥,不要怨我,我走了,圆凳滚落一边………… ? ? 小芸听到有动静,用力把门挤开一条缝,天啊!………… 刘琨两人刚走到院中,突然小芸跑过来面无人色惊慌失措的喊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姐她……她……她……上吊自尽了!” ? ?? 刘琨一听有如五雷轰顶,发疯似地喊道:“在哪里!在哪里!?”小芸一指绣楼,刘琨几个腾跃,翻身上了绣楼,一脚踹开了反锁的门!? ?? 刘琨把羊献容平放在床上,人们也都跑进了房里,刘琨用手一试,尚有一丝气息。 羊玄之派人请来了金紫燕,金紫燕先为她施针,看她咳嗽一声微微睁开了眼睛,接着从背厢里取出药让人去熬药。 ? ? 羊玄之夫妇二人见把女儿逼成这样也觉心疼,羊夫人坐在床边直抹泪。 ? ???刘琨握住羊献容的一只手,轻语道:“你真傻,容儿,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如果你走了,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 ???羊献容刚要张口,被刘琨止住:“容儿,你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你要静养,呆会吃药,过两天就没事了。” ? ???羊献容吃力地点了点头,看着刘琨,苍白的脸上再次露出一丝笑意。 ? ???羊献容自尽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洛阳城,满大街都在谈论这件事,这也难怪,毕竟她是四大美女之首。司马颖当然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此事,大为光火,想不到自己的未婚妻会为了不嫁给自己而自尽,此刻他正在客厅里一边踱步,一边摔茶杯,弄得地上一片狼藉。 ? ?? ?这时一人进得门来,正是他的智囊卢志。?? 司马颖看卢志进门,拉他入座,卢志问司马颖因何事烦燥不安,司马颖把事情说了一遍,并问他该如何处理此事。 ? ?? ?卢志听了之后说道:“王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 ?? ?司马颖知道他定有高见,说道:“卢志,你尽管讲来。” 卢志道:“王爷,您贵为王爷,不知有多少女子梦想嫁进王府,但您所说的羊献容却为了不嫁进王府甘愿一死,无非是为一个情字,这名女子为了刘琨什么也不顾,可谓性情刚烈,痴情之至,试想如此一对鸳鸯若因您的缘故而不能结合并且有人赔上性命,那么天下百姓会如何评说王爷您呢?百姓们一定会说成都王垂涎第一美女美色棒打鸳鸯,这会有损您的声望,王爷,要成大事必先要俘获人心,人心一失,是不有会有人支持王爷的,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 ???司马颖听了卢志的话想到自己有问鼎九五之心,向他问计道:“卢志,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收场?” |
卷二第六十九章 ? ???卢志道:“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主动退婚。” ? ???司马颖听了虽然有点不舍但也没办法,他说道:“好,就依你所言,待会我安排孟玖办理。” 他的心里一想到羊献容的美貌就心痒难耐,不过司马颖并未死心,他在心里发誓他日做了皇上,不管那时羊献容是谁的女人,他都要把她抢到自己床上,成为自己的女人,以慰相思之苦! 突然有人来报:“王爷,有圣旨到!” 说话间,小顺子捧着圣旨来到院中,司马颖马上近前接旨。 小顺子宣道:“应天顺时,皇帝制曰:成都王司马颖忠于晋室,才兼文武,声名远播,足堪大用,着其出镇邺城,接替河间王所辖之地。钦此。” 司马颖接旨,把小顺子让进客厅,给了赏钱,上了茶,问他道:“顺公公,朝廷让本王出镇邺城,不知道河间王又是如何安置,难道是让他回朝吗?” 小顺子呷了一口茶道:“王爷,今天有快马前往邺城宣旨,让河间王接替梁王出镇关中,因为梁王年纪已经大了,要求归洛阳养老。” “原来如此。” 小顺子喝过一盏茶,出了门,卢志就道:“贺喜王爷,我们的目的达到了,看来就是贾后要把我们挤出朝廷,正好遂了我们的心愿。” “是这样的,卢志,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准备,争取尽快动身。” “是,王爷,那羊献容的事?” “现在就让孟玖去办理退婚。” “嗯。” 孟玖得了司马颖的指示前往羊府退婚,羊玄之知道跟女儿寻死觅活有关,也不敢多问,让王府的人抬了聘礼回府,自然免不了要骂羊献容几句,可羊献容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起来,是啊,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移除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羊献容又让小芸出府告诉了刘琨,让他沉住气,等羊玄之的火气消了,再找个时机二次提亲。 再说刘曜回到钱庄,听曹摅说成都王司马颖要迎娶羊献容,感觉自己没资格和他争,心里愤愤不平,羊献容是他最钟意的女子,现在自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堂堂王爷我怎么争得过,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得到她! 他到卧房中提笔写了封信,然后在外面捞过信鸽,让它带着信去了并州五部的左部刘渊那里。 ? ??? 并州的刘渊接到了刘曜的飞鸽传书,展开一看吃了一惊,叹道:“刘曜为何如此急切!”? ? ?当时刘渊的智囊刘宣就在刘渊的家里,刘宣按辈分是刘渊的爷爷,比刘豹还高一辈,他博学多才,很得刘渊的赏识,有什么事都要征求他的意见,让刘曜等人潜伏中原和关中就是他的主意。 ? ? 刘宣看到刘渊如此模样,问道:“元海,(刘渊字元海)洛阳是不是有事情发生?” ? ? “六爷爷,刘曜飞鸽传书急切要求起兵。”刘宣和刘渊的爷爷刘豹是堂兄弟,在家又排行老六,所以刘渊才这么称呼他。 ? ???刘宣接过信看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晋庭暗弱,再加上天灾连连,应该迅速起兵推翻晋室,不能错过这大好时机,归义堂随时可做内应。 ? ???刘宣想了想道:“刘曜等人潜伏刚刚一年,按照我们事前的计划没有三五年难于湊效,现在刘曜要求起兵恐怕不妥,晋庭虽然暗弱,但是百足之虫僵而不死,这个时间起兵显然不合时宜。” ? ???刘渊道:“说得是啊,六爷爷,刘曜向来稳重,此次怎么也坐不住了,也许在洛阳呆久了,就越来越看不起晋庭了。” 他们哪里知道是刘曜想美色想疯了,想提前起兵。 ? ???刘宣道:“单是几个有实力的王爷我们也难于对付,只有他们内乱损耗了实力我们才有机会,元海,我看应该给刘曜回封信说时机未到,万勿擅动,再让他加快步伐,促成晋庭内乱,让几个王爷自相残杀。” ? ???刘渊答应一声,写下 ,让人放了信鸽去洛阳。 ? ???刘曜接到回信咬牙切齿道:“现在不让起兵,早晚我也要打进洛阳,羊献容就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原来刘曜看羊献容下月就要嫁人,心有不甘,就想早点起兵,打进洛阳夺了羊献容,据为已有,所以写了信给刘渊,陈述起兵的理由,但刘渊和刘宣驳回了他的要求,刘曜内心很是抓狂了一阵,虽然如此但也毫无办法。 后来他听说了司马颖退婚的事,找到曹摅要他再次去提亲,但曹摅没有答应。 刘曜问他为什么不愿再去提亲了。 曹摅告诉刘曜,羊玄之做了侍郞,必然会要求门当户对,找个官宦人家,你是个生意人,也是个江湖人士,虽然司马颖退了婚,也没有你的份,去了只能再搭份厚礼,所以还是不要去的好。 刘曜一想,是啊,自己无官无职,侍郎怎么会看得上呢,也罢,只盼能早早起兵,把美人抢过来! 刘曜给刘基和刘振传递信息,让他们速速蛊惑贾南风除掉太子,以便促成朝廷内乱。 刘振和刘基得到刘曜的指示,加紧行动,太子在刘基的教唆下日渐腐化,弄得朝野皆知,如果贾南风要费掉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刘振这日给了贾南风一个非常震惊的消息,贾午生了,而且是个男婴,贾南风大喜过望,她喃喃说道:“我的皇子生了,我的皇子生了!小桂子,哀家要你现在就把孩子接进宫来。” 刘振道:“娘娘,现在接进宫来,恐怕不妥吧。” “为什么?” “娘娘,按照您宣布怀胎的日子应该是在两个月之后才会生产,如果冒然接来孩子,弄出动静来,怕会对您不利啊,再说,孩子也需要贾午喂奶,这可怎么办呢。” “小桂子,不行,我等不及了,我要你把孩子接来,等废了太子哀家就立他为太子,哀家知道孩子太小离不开母亲,这样,你把贾午也一并接进宫来,一定要秘密进行,不得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是,娘娘,奴才这就去办,您放心,绝对不会透露半点风声。” “好!” |
本章“刘宣和刘渊的爷爷刘豹是堂兄弟”一句有误,应为刘宣和刘渊的爷爷是堂兄弟 |
卷二第七十章 戌时时分,南宫侧门开启,一辆香车从里面驶出,车上有贾南风最信任的华歌和陈舞两个宫女,刘振亲自驾车,三人一路直奔韩府而来。 车子不走正门,直接开到后门,驶进韩府,原来白天已经给韩寿送信,晚上要来接贾午母子进宫,韩寿巴不得如此,如果按照计划,自己的儿子能立为太子,那天下不就是韩家的了。 贾午抱了孩子出来,看他年龄也就三十多岁,其实她已经四十多岁,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在,和贾南风一比,根本不象是亲姐妹。 刘振安排贾午母子坐好,马上别了韩寿出府回宫,宫里贾南风正在焦急地等待,生怕弄出什么事来。 贾南风在煎熬中度过一个时辰,亥时时分,刘振带着贾午母子来到了贾风的面前。 贾南风上前拉住妹妹贾午的手急切道:“妹妹,快让哀家抱抱孩子。” 贾午道:“姐姐莫急,这就抱给你看。” 贾南风接过贾午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抱着,看了看正在熟睡的脸道:“妹妹,有没有起名字呢?” “姐姐,孩子刚生,尚未来得及起名呢,姐姐给起一个吧。” 贾南风想了想道:“就叫慰祖吧,将来他要登上帝位,治理天下,并且他的身上承载着我们贾家的所有希望,大事若成,足以告慰祖先了,就叫他尉祖吧。” 刘振道:“这名字起得好,起得好。” 贾南风道:“小桂子,韩国夫人的住处都安排妥当了吗?” “娘娘放心,奴才早已计划周详,现在奴才就带夫人前去。” 贾南风不舍道:“哀家还想抱会儿孩子……” 刘振道:“娘娘,抱孩子也不急于一时,等安排好了,娘娘随时可以过去的。” “好,你们过去吧。”贾南风把孩子递给了贾午。 刘振领着贾午母子到了一个住处,原来这里是一妃子的居所,想当年这名妃子因为和司马衷连呆了三个晚上,就被贾南风找个罪名凌迟处死了,她的居所也被视为凶宅,没有哪个妃子愿住,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把贾午母子安排在了那里,对外宣称是娘娘要在此建个佛堂,任何人不得擅入。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刘基也加紧行动,在他的精心教唆下,司马遹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而且他每天都会服用“五石散”,神志大不如前,记忆衰退,经常会犯糊涂。 刘基又在一个子时悄悄进了南宫的芙蓉殿。 贾南风知道他深夜前来一定有事,她问道:“小成子,太子那边怎么样了,哀家的孩子就要到生产期了,看太子的情形,现在可以动手了吗?” “娘娘,奴才这次来就是要告诉您这事,太子自从婚变之后,在奴才的调教下迷上了醉梦阁的艺伎雨含烟,而且还包下了她酉时之后的时辰,常常夜不归宿,太子在她身上的花费每月要几十万钱,每月拨付东宫的钱都被太子挥霍一光,这还不算,他还迷上了“五石散”! “五石散?哀家听说过这种药,很平常的事情,朝中很多大臣也用这种药,而且还当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王衍不也正在用这种药吗?” “是的,药很普通,但奴才让他过量服用,以至于他现在每天都象腾云驾雾一般,说话颠三倒四,哪有个太子的样子,简直就是废人一个了,娘娘,依奴才看,现在时机业已成熟,应该马上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刘基隐瞒下掺加了“撞魂草”的事,这是他们匈奴的秘密,当然不会告诉贾南风。 “小成子,你做得很好,如果我们大事能成,你可是功不可没,你说得没错,我们应该要废他的储君之位,再改立哀家的皇子成为太子!” “没错,奴才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娘娘,我们快动手吧。” “小成子,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如何行事才妥当呢?” “娘娘,朝中很多大臣早已归心于您,就连几名王爷也对您是忠心耿耿,可毕竟还有一部人是死保太子的,比如淮南王,虽然没了军权,可也要小心提防,老臣张华解结等人也是心属太子,所以,奴才想到一个稳妥的办法,保证让所有人都不会反驳您的主张。” “怎么说?” “娘娘,您要在朝堂之上宣布说要召太子上朝,考察他的为政能力,想当年先帝曾经考过皇上的智力,我们这不过是效仿先帝,任何人也无话可说的。” “是的,当年先帝突然要考察皇上为政能力,依他的才智哪里能够回答上三个简单的题目,哀家苦思冥想之下终让人代他交上了答卷,先帝看了之后,觉得答题朴实无华,这才保住了皇上的太子之位。” “是的,娘娘,这件奴才至今记忆犹新,那时奴才刚刚进宫,就在您的身边。娘娘,当年先帝的试卷是送到东宫的,所以娘娘您让人捉刀代笔,瞒天过海,可这次我们要太子在朝堂之上公开答题,当众让他出丑。” “这个有意思,可是太子博览群书,怎么样才能难倒他?” “太子确实博览群书,可那是以前,现在给他出三道简单的题目,他敲破脑袋也不会想出来,他的脑子里除了女人就是五石散,还有吃喝玩乐,哪知道什么治国之道。奴才把南宫的春宫连环画在外面定制了一些,他看得很是上瘾啊,哈哈……” “小成子,你可真是有心之人哪,太子的智力岂不要快赶上他的父皇了。” “这个……奴才不敢乱说。”刘基也不想把司马衷说得太难堪,毕竟那是他的男人。 “小成子,那应该给太子出什么题目呢,太难了,朝臣会说是故意刁难,太简单了又怕他会答得上来,岂不是会弄巧成拙……” 刘基打断她的话道:“娘娘 ,就是要简单的题目,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废掉他的理由,让诸位朝臣看看,太子连一些简单的题目都答不上来,又怎么能继承大统呢。” “说得是,那应该出什么题目呢?” “娘娘,奴才书读得少,哪懂得治国之论,这事应该让鲁国公去办,三道题目他一定能出好的。”刘基倒是时时不忘掩饰身份。 “是的,是的,谧儿办这事一定在行,明天就让他出好题目,后天就开始整治太子。” 刘基和贾南风说了会话,然后返回东宫,刚悄无声息落到地面,正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时感到内急,看看四下无人,也是子时之后了,也顾不得伪装,解开腰带站在一棵树旁就行方便。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道:“成公公,这么晚您从哪里回来?” 刘基吓得打了一个激凌,不好,被人发现了,刘基的身上马上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边提腰一边回过头来,要看这人会是谁…… |
卷二第七十一章 原来这人是司马遹的贴身太监小淳子,今天正是他当值,太子夜间在书房和几个小宫女私混,小淳子看不过眼,要去规劝他,没成想太子不但不听劝,反而骂了他一顿,还赶他出了书房。 小淳子越想越恼,看太子婚变之后,性情大变,一天天地沉沦下去,他知道有一个人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的,那就是刘基。 小淳子看太子和刘基每天神出鬼没,知道刘基没安好心,可他也知道刘基现在是太子身边的红人,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小淳子出了书房,心烦意乱,也睡不着觉,就一个人在宫里走走,过了好大一会儿,心情稍微平复下来,打个哈欠,正要回去睡觉,突然看见从宫墙上翻进个人,正要喊叫有刺客,可没成想刺客在树旁方便,他一看那人竟然是小福! 小淳子心下大骇,小福原来是个武功高手,而且还有可能是未净身的太监!他以前跟贾后混 ,难道会是她故意召进宫供自己享用的男宠!可惜现在太子毫无斗志,不然就这一件事就能置贾后于死地! 他喊住刘基,刘基转回头看是小淳子,心下稍安,毕竟对付他要容易的多。 刘基镇定下来道:“原来是淳公公,你不是今晚当值吗?怎么会在这里?太子和太子妃都睡了吧?” 小淳子看他想岔开话题,就用拷问的语气说道:“福公公,看不出你还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力还不错,这么高的宫墙也能一跃而进,真是不简单,原来福公公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淳公公笑话了,我是扒墙进来的,实不相瞒,今天我不当值就偷偷出去喝了点酒,所以回来晚了。”刘基想试试他的反应。 小淳子近前一闻说道:“福公公,你这是骗谁呢,身上一点酒气也没有,而且我还看到你……” 刘基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要一掌毙了他,但转念一想,如果闹出人命,怕会查到自己的身上,因为都知道两人面上不和,所以刘基想看看小淳子到底想怎样再做打算。 “淳公公,我……” “福公公,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让我代你说了吧,福公公自小练武,可是由于家中变故才不得不被卖进宫当太监,就在净身前,被人留了下来,得以全身进入南宫,服侍皇后娘娘,福公公,你应该知道全身服侍的意思吧……而且后来受皇后委派前来祸害太子,怪不得你会领太子沉迷烟花之地,你可是害人不浅啊。” 刘基听到这里明白了,原来他把自己当成了贾后的男宠,唯一说对的一件事就是受贾后委派进东宫,他故意承认下来,问道:“淳公公,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想怎么样呢?” “其实我早就发现你有问题,因为你总是想把太子往邪路上领,这也造成我们不和,现在我终于什么都明白了,福公公,你一定不想让人知道你是皇后的男宠吧?” “这个自然。” “我也不想揭穿你的身份,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只要你答应离开东宫,从此不再祸害太子,我绝不揭穿你和皇后的事情,你们爱怎么风流就怎么风流,怎么样?”小淳子知道就算揭穿刘基是个假太监,太子现在的情形也未必能斗得过贾后,所以他想先把刘基逼出东宫,再慢慢挽回太子颓势。 刘基怎么会甘心受小淳子摆布,他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只好把你抓起来,那样的话,皇后也不会好过,你好好掂量掂量,何去何从,你自己拿好主意。” 小淳子最想要的结果就是他离开东宫。 “呵呵,淳子,你想得太天真了,我们的大事马上就要见分晓了,我怎么会离开东宫呢,只要太子一天不死,我就不会离开东宫。” 刘基改口叫他淳子,有点戏谑的味道。 “你们的大事?难道皇后非要置太子于死地吗?” “你错了,真正要太子死子的人,不是皇后,皇后只是我们的棋子而已。”刘基已经目露凶光,但是在黑夜里,小淳子看不到。 “不是皇后?皇后是你们的棋子,那你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小淳子这才知道此事远没那么简单。 刘基再上前一步,抓住了小淳子的衣领,恶狠狠地道:“我是匈奴人,不是你说得福公公!” 小淳子感觉到刘基的手掐住了他的脖,他想喊,但已经喊不出,喉咙里发出咕咕地声音,不多时,就一命归西了,只是他到死也不明白,刘基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刘基结果了小淳子,把他的尸首拖到水池旁,扔进了水里,然后悄悄回到住处睡觉,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第二天,刘基来到太子寝宫,宫女告诉他太子没在寝宫歇息,他转而来到书房,看到太子还没醒来,正在这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来报说:“福公公,水里发现一具尸首,就是淳公公,要不要马上告诉太子殿下?!” 刘基故作惊讶:“啊!怎么会这样,先带我去看看,等太子醒了再告诉他不迟。” 刘基带人来到水旁,看小淳子的尸体被摆在一个小亭子里,他上前又作势假意哭道:“淳公公,你为什么要自寻短见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想不开……” 其他宫女太监看刘基说是自寻死路,现场也看不出有他杀的迹象,没人表示不同的意见,这样一来,刘基马上就排除了自己是凶手。 一个宫女道:“福公公,昨晚淳公公值夜,被太子训了几句,心情不好,会不会是……” 刘基一听他昨晚挨了骂,更给了他发挥的话题,他道:“淳公公也真是不争气,平时不受太子殿下待见,这一被说几句就投水自尽了,唉,真是可悲啊。” “福公公,我们现在就去告诉太子殿下吧?” “不急,先把淳公公的尸首处理掉,等太子醒了再告诉他,记住,太子没醒之前,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公公。” 大家都知道,现在刘基是太子的红人,都唯他马首是瞻。 直到下午太子方才醒来,刘基告诉了他小淳子的事情,说他投水自尽了。 太子听后说道:“一定是昨晚我说了他几句,他心里想不通,所以才干了蠢事,唉……小福子,你去把他后事妥善安排好,给他的家人一笔银两。” 司马遹的语中透着些许惋惜,些许悲痛,毕竟他跟了自己多年了,突然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自杀了,心里又怎能一下子放下。 这时,一个太监来到,是小顺子,他带来了圣旨,司马遹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跪下接旨。 小顺子宣读圣旨道:“应天顺时,皇帝制曰:……” |
卷二第七十二章 “太子久居东宫,学文练武,今年过双十,应参与政事,历练一番,朕欲与尔大任,授予大司马一职,望明日早朝来太极殿议事,钦此。” 小顺子念完旨,太子接了,小顺子回去复命。 刘基搀司马遹起身,说道:“殿下,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大司马可是掌管三军的要职,看来朝廷要先给您压压担子了。” 大司马一职在二十几年前由义阳王司马望担任过,从此一直空缺,要说授予太子当然是不可能,这不过是贾南风故意为之,明里是要提携太子,让他早日参政,其实是她明知道太子现在已经无力任职了,所以才虚晃一枪,为得就是让他在朝堂之上出丑而已。 司马遹现在的心思全在雨含烟身上,对谁也提不起兴趣,他喃喃道:“大司马?那又如何,能换回我的景凤吗?不能……不能……,那又有何用!” 刘基道:“殿下,殿下,如果当了大司马,就会有很多的三军人士来讨好您,那样油水就多了,有了钱,醉梦阁那里就好交待了啊……” 司马遹现在对钱也情有独钟,他突然来了精神,道:“好,小福子,明日我们就去早朝,如果父皇让我当大司马,那可是财源滚滚了,哈哈哈哈……” 为了明日的早朝,司马遹没有去醉梦阁,在寝宫和王惠凤歇了,不过,只是和衣而睡。 第二日早上,王惠凤轻轻唤醒了司马遹,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王惠凤,没有说话,王惠凤亲自为他理装整衣,可自始至终,司马遹没有对她表示一点的亲昵。 王惠凤小心地说道:“殿下,难道惠凤就没有一点值得您顾惜吗?” “不,惠凤,你很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好了,我要上朝了。” 这时,刘基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手持一个托盘,上面放一个小碗,里面就是“五石散”。 王惠凤也知道这就是五石散,她见父亲王衍经常服用,只当是一样的药性,哪里知道匈奴人别有用心呢。 她没有阻拦,任他喝下一碗,接着精神大振,走路也虎步龙行,毫无病态,说起来这种五石散就跟现在的毒品一样,刚用过时精神很好,不多时就会打回原形。 东宫卫士把两人送到北宫,来到了太极殿外。 太极殿内,一众文武已经井然排列,贾南风在刘振的搀扶下坐在了宝座后面,跟往常不一样,她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显示她的大肚子,装做一付要生产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一个真正的孕妇,她在无声地告诉朝臣,自己的皇子马上就要生了。 司马遹把刘基留在外面,一个人进了太极殿。 司马遹此时已经露出疲态,走路的样子有点蹒跚,眼睛略带点发呆,以前那个英气勃发的太子已经荡然无存了,而贾南风要让朝臣看的就是他这付模样。 司马遹在众人注视下穿过长长的大殿,来到班前,费了好大的劲才跪了下去,其间还差点摔倒,众朝臣看了直摇头。 “儿臣参见父皇,儿臣遵旨前来参与朝政,并且……并且……” 司马衷道:“平身平身,并且什么?” 本来司马遹想说封自己为大司马的事情,但终归没有说出口。 司马遹费力地起身,又说道:“并且儿臣自大婚之后未见父皇,心中很是想念,所以儿臣也早想能来殿上见父皇一面。” “好,真是好孩子……”司马衷说着话,却被贾南风在后面打断了,只听贾南风对司马衷道:“快点说事情。” 看来贾南风早有交待,只听司马衷说道:“遹儿,此次召你上殿,主要是看你已经年过二十,应该有所建树,不然将来又怎么治国理民呢。所以朕想封你一个官职,至于是什么官职要看你这几年的学业如何才能定夺,也就是说如果你学业精进朕会封你要职,如果你学业荒废了,就算朕要给你官职,恐怕众朝臣也是不服啊,所以朕今天要先考考你的才学。” 司马遹道:“儿臣谨遵圣意。” 司马衷道:“鲁国公,你来为朕代劳吧。” 当然,这都是贾南风早就设计好了的,贾谧听了回道:“臣遵旨。” 贾谧看了一眼司马遹,满脸的不屑,他扭头对司马遹道:““殿下,我拟了三道题目,分为文 武 兵,先来第一题,我出一个简单的上联,请殿下来对。” “请。”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今天年年底,明年年初,年年年底接年初。” 各位朝臣听了大部人都不知道怎么对,能对上的寥寥无几,这个对子对司马遹来说可以说是信口吟来,不过那是放在往日,虽然是个简单的对子,司马遹也对不出。 司马遹已经纨绔透顶,他也想试着对上来:“水中……水中……”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众朝臣看太子的才思退化如斯,都叹息不已。 “怎么殿下对不出吗,这么简单的对子要如此费力吗,要不要我为您吟出下联呢?”贾谧适时地讥讽道。 张华出班道:“陛下,太子殿下一定身体欠佳,所以才会对不上下联,不过,国之储君以德为先,又岂能逞一时口舌之强。” 贾谧奏道:“陛下,张司空之言差矣,如果连一个私塾小儿都能对得上的对子也对不上来,又怎么堪称国之储君呢?” 淮南王奏道:“陛下,张司空所言甚有道理,不能以一个对子决定太子优劣,不如再进行下一题,看鲁国公的武又是什么题目。” 淮南王是想赶紧把这一页翻过去,所以才催着贾谧出题。 贾谧把手拍了三下,殿外进来一个戎装士兵,看年龄有六十岁了,一付老态,腰挎一把刀,手里也拿着一把刀,顺着大殿就要到班首位置,殿内士兵出来拦住道:“大胆,胆敢带刀上殿!” 贾谧忙说道:“不必惊慌,这名军士不过是来帮我出题的,我的每二道题就是让他和太子殿下过招,以检验殿下的勇力如何。” 淮南王道:“鲁国公,你的意思是让这个老兵和太子当殿过招?” “是的。” “陛下,臣下认为不可,以太子尊贵之躯怎么能和一个士兵相斗,臣请陛下取消这道题目。” 司马衷道:“淮南王不必担心,鲁国公只是想试一下太子的勇力而已。” 淮南王司马允不再说话。 殿内士兵放进老兵,他来到司马遹面前,递给他一把刀,说道:“奉国公之命请太子殿下赐招。” 说着向后摆开了架势,虽然年龄大了,动作不算敏捷,但不失一个军人模样。 司马遹握住了刀,有很久没有动刀枪了,再加上常常吃药和酒色的糟蹋,感觉有千钧之重。 贾谧道:“殿下,开始吧。” |
卷二第七十三章 司马遹想要挥起刀,可胳膊怎么也抬不起来,试了三下都没有挥起,尚书令王衍看了也不明白自己的女婿会变得如此不堪,可他为了避嫌,什么也不能说。 此时贾谧得意地笑了起来,转身奏道:“陛下,太子殿下现在连刀都舞不起来,简直就是一个病猫,这样的储君将来继承大统恐怕会对朝廷不利………我看第三题也不用考了吧,如果考他将兵之道,我相信太子也会一头雾水的。” 大殿上鸦雀无声,正直的臣子看到太子这副样子,也认为说什么话都会显得苍白。 贾谧按部就班地说道:“陛下,按照圣上美意,如果殿下文武兼备,就会授于要职,以图历练经验,早担大任,经过臣下小试一番,看太子不过是徒有其表,盛名之下其实难负,刚才众位大臣也都看到了,现在的太子是文赞不出一字,武不能挥刀,就连站在那里也是左摇右晃,这样的太子应该……应该……” 贾谧盯着司马遹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应该废掉,另立贤能!”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司马允首先不同意贾谧的说法:“陛下,太子从前聪明英武,何以变成如此模样,虽然令人痛心,但其中必有原因,如果就此下定论认为太子不堪大任恐怕有点武断,废储君之位更显仓促,臣下以为应当查清原委,再做定决。” 贾谧道:“要说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太子认为自己是一国储君,皇位早晚是他的,天下早晚也是他的,所以不图进取,只一味贪图享乐,不但东宫每月花费巨万,入不敷出,而且太子还寻花问柳,出入洛阳最有名的妓馆醉梦阁,包下了艳惊天下的艺伎雨含烟!” 此话一出,众臣更显吃惊,他们绝想不到太子到了如此胡为的地步! 张华身为太子太傅,虽然上次生了太子的气,但现在贾谧提议废储,他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他也知道司马遹出入烟花之地,他这次决心一定要改掉太子的坏毛病,他出班奏道:“陛下,臣下认为太子有错,与老臣有关,老臣身为太子太傅,有教导太子之职,现在太子如此模样,老臣深感失职,深感痛心,所以,请皇上给老臣三个月的时间,臣一定把太子变回原先模样,一个足以撑得起天下的储君!”张华要放手一搏。 贾谧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老司空做为太子太傅,必会袒护太子,也是人之常情,现在太子成了一堆烂泥,你又怎能改变?” “正如淮南王所说,此事必有原因,所以老臣会彻查此事,找出事情原委,再重塑太子。” “说得轻巧,我认为此事不应再拖,如果朝廷容得下这样的储君,会让百姓失望,让天下人耻笑。” 司马允又奏道:“陛下,臣认为此事应该缓行,看老司空在三个月内能否教化太子,到时再做裁决。” 解结裴頠等人也替司马遹说话,而贾谧一党都跟着嚷嚷要废掉太子,特别是贾谧的死党洛阳出名的富豪石崇也出班说话,他腆着浑圆的肚子,一付财大气粗的模样,他说道:“陛下,鲁国公为天下大计,为天下百姓福祉要废掉储君,臣万分赞同,废储之事应当速行,而且臣还有了储君的最佳人选。” 石崇这个人有钱,天下皆知,但来路不正,做荆州刺史时经常做些抢劫商贩的事情,聚得了无数财富,后来通过贾谧的路子做了京官卫尉,并且还兼着肥差,掌管天下盐铁买卖,获利颇丰,在城外金水谷建了有名的金谷园,和贾谧之流经常在那里宴饮。 石崇站在贾南风一边,极力巴结贾后一党,不时进献名珠宝玉,深得贾南风的信任,而且这次的事情他也是知情的,所以他也跳出来为贾谧帮腔。 贾谧故意问道:“依石大人所言,何人可当储君之位呢?” “皇上,记得几个月前陛下曾经宣布皇后娘娘有喜了,现在算来再有一个月就能诞下龙子了,这不正是天大的喜事吗,这不正是储君的最佳人选吗?” 石崇这一说,很多朝臣都在心里骂他,好你个石崇,你也太会拍马屁了吧,太子还没废呢,就吵着要立贾后的孩子,真是恬不知耻! 贾南风听了心里高兴,再想着要笼络朝臣,就想答应张华的说法,就是要让张华改造太子,以观后效。因为她的心里明白,张华要改造太子也是白费精力,不如给他一个月时间,以塞天下人之口。 她对司马衷说了几句,司马衷又说道:“鲁国公,石卫尉,张司空,诸位大臣,今天太子的表现你们也都看见了,如此下去,太子的储君之位肯定不保,但朕要给太子最后一个机会,让太子太傅教化一段时期,看能否有所改变,时间就定为一个月,而不是张司空说的三个月。” 张华知道能争取这种地步已经是不容易了,他马上跪下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张司空,现在你就把太子送回东宫吧,至于如何教化,就由你一力担当了,一个月之后,你再把太子带上殿来,让众位大臣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担当储君之位。” “臣谢主隆恩!” 张华带下了司马遹,并随着来到了东宫,来到怡清殿外,张华就对司马遹一顿训斥,可司马遹摆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等张华说完,司马遹就反唇相讥,全然不把张华放在眼里。 这一次,张华没有拂袖而去,他对司马遹发泄着怒火,竟然骂他是个天下第一大混蛋,旁边的刘基故意要帮腔,刚说了一句,就被张华打了嘴巴,司马遹看刘基被打,丧心病狂要上前打张华,但是刚举起手来,突然停在半空不动,接着身子后仰,被两个太监接住,险些撞在地上! 原来这是司马遹平时过量服用有毒的五石散,造成神志不清,言不由衷,再加上急火攻心,一时晕厥过去。 张华让人把司马遹扶进寝宫,召太医前来诊治,太医把脉之后只说是神不主志,至于如何造成的却说不清楚。 王惠凤在一旁哭哭啼啼,异常担心,这时,张华想起了两个人,那就是刘琨和江统,虽然他们都被太子罢了职,可太子有事,他们一定会前来的,他马上让人去请刘琨和江统。 刘琨听说张华请他到东宫,知道一定有大事,他马上随着来到东宫。 江统和刘琨一样,听说太子有事,也立马来到东宫。 面对这种情况,刘琨江统也手足无措,但刘琨想到一人,就是金牧晨,也许他知道为什么司马遹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刘琨亲自去请金牧晨,可他没在家,只有金紫燕和两个伙计,事情紧急,金紫燕决定随刘琨去东宫看看情况。 金紫燕来到东宫,为司马遹把脉,好长一会儿,金紫燕才说道:“……” |
卷二第七十四章 “殿下的脉象错乱,神不主志,气血铿锵,有如江河直下,跃马难收,长此下去,殿下会彻底迷失本性,还可能会随便杀人!”金紫燕担心地说道。 “金姑娘,依你之见,殿下的病是如何形成的呢?”江统问道。 “至于如何形成?……这要问一下殿下的亲近之人,看他平日的饮食习惯了。”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刘基,刘基慌乱道:“殿下饮食是奴才负责,可……可……奴才没做过什么啊……” 王惠凤道:“还说没做过什么!平日里每天你都安排人给殿下喂一种药,现在竟说没有?” 刘基扑通跪在地上道:“奴才是喂殿下一种药,可这是太子殿下喜欢的,就是一种普通的五石散,就连王大人也在服用。” 刘琨知道刘基以前是皇后身边的人,就怕他会做什么手脚,他对刘基道:“这种药从哪里买来?” “是延生堂……” 江统马上安排另一名小太监马上去延生堂抓一副五石散来,刘基要跟着同去,被江统止住了。 不多时,小太监抓药回来,金紫燕拿过药,全部摊开在桌子上,她仔细地检查过后,说道:“张大人,这药有古怪。” “如何古怪?” “五石散是由五种药材配伍而成,很多权贵名流都喜欢服用,虽然好处不大,但也不至于害人,可是这种五石散却掺进了一种药,这种药我和我爹都知道是北地的“撞魂草”。想当初关中难民来到洛阳,曾经被人投毒,用的是波斯的《八百虫》配撞魂草,把难民变成了丧尸。现在把撞魂草配进五石散中,虽然服用的人不会变成丧尸,但如果长期过量服用,就会变得神志不清,行为颠倒轻狂,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现在太子殿下的情形已经是非常严重,肯定每天都过量服用才导致突然晕厥,如果不及时医治会变成废人一个。” “啊,原来是五石散,小成子,说,你到底是什么居心,竟然天天让殿下服用这种药!”王惠凤怒道。 “太子妃,奴才实在不知这种五石散有古怪,要是知道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不让殿下用这种药啊。” “你还狡辩,都是你害的!”王惠凤上前一脚踢在了刘基的胸前。 刘基磕头道:“太子妃,实在不怨奴才啊,当时太子婚变,性情大变,想服用五石散求一时的解脱,奴才只好让殿下试了一次,谁知殿下一发不可收,天天要奴才为他熬制,可奴才哪知道里面的文章呢……” 刘琨止住王惠凤道:“太子妃,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太子,并彻底治好他,回复本来的样子,如若不然,殿下储君之位不保啊。” 刘基在心里得意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看你们如何应付,等一个月之后,贾南风可要废储了! 王惠凤对金紫燕道:“金姑娘,求你一定要医好太子,太子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太子妃,我知道,太子所为并非是他本意,都是这种五石散害了他,我会尽力的。” 刘琨和江统都用殷切地眼神看着金紫燕。 金紫燕从药箱里取出银针道:“昨天爹爹刚传授我一套针灸术,叫做“奇门十二针”,这种针法精妙之极,能起死回生,救人于危难,我现在就为太子施针。” 只见金紫燕把一根针扎在了司马遹的头部,大家正等她往下施针,可金紫燕没有再扎的意思,众人不解,明明刚说是“奇门十二针”,怎么只施了一针就停下了呢? 金紫燕看看大家,明白过来,马上解释道:“这种针法是用十二地支排序的,每一个地支代表一个时辰,并且一个时辰只能扎一针,一共要扎十二个穴道,十二个穴道对应着相应的时辰,比如现在是午时,要扎的是肾经上的穴道,等未时要扎胃经上的穴道……” “金姑娘,这么说要十二个时辰才能完成?”张华问道。 “是的,不过可以由宫中的在医代劳,我告诉他剩下的施针法,每隔一个时辰就扎一针,至于效果,要等明日才会知道,但愿太子吉人天相,能挺过这一关。” 王惠凤马上安排太医向金紫燕讨教针灸之法,等全部交待好之后,金紫燕离开了东宫。 王惠凤本来就对刘基没好感,现在太子变成这样,她对他更加生气,不让他再在寝宫侍候,换进来两名年龄大一点的太监照顾太子。 张华等人在过了一个时辰之后,看太医给太子施了针,也陆续离开了东宫。 王惠凤守在太子身边,一步不离,虽然太子平时待她冷漠,但她也无怨无悔,因为她是那么喜欢太子,爱着太子,在她看来,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已经足够了。 刘基被王惠凤甩在一边,自觉无趣,到了晚上,是怎么也睡不着,他感到了危机,到了深夜的时候,起身离了东宫,又来到了南宫,他向贾南风讲了今天东宫的事情。 但刘基却万万没有想到,有一个人一直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他,他就是刘琨。 江统和刘琨都感觉刘基有问题,于是刘琨晚上来到了东宫,在刘基不远处的房间里盯着刘基的一举一动,果然到了深夜的时候,刘基潜出宫去,刘琨一边紧跟,一边暗叹原来小成还是个高手! 刘琨跟着刘基,看他进了芙蓉殿,知道一定是偷偷去见贾南风了,更认为他一定还会出来,所以就在暗处等他。 刘基向贾南风提出要返回南宫,贾南风同意了,因为她也认为刘基的任务完成了,太子现在已经是半条人命,治好的几率微乎其微,再回复到以前的模样更是没有可能。 贾南风告诉他再回到东宫呆一个晚上,免得让人生疑,第二天再颁道懿旨要回刘基。 刘基办完事,就往回赶,出了南宫,刚疾行几步,一个人拦住去路:“成公公,这是去见谁了呢?” |
卷二第七十五章 刘基定睛一看,认得是刘琨,心想不好,被他发现了! 可转念一想,反正从此不在东宫混了,且先听听刘琨都知道些什么。 “原来是刘教头,咱家以前在南宫的时候和小桂共同侍候皇后,我们俩个一直要好,近日有点想他了,如果去见他,又怕皇后见到不高兴,所以就悄悄进南宫见了招公公。” “编得倒挺象,不过,你不要以为三言两语就能骗过我,你来南宫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桂公公,而是要见皇后,而且有一点我绝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翻墙越户毫不费劲。” “咱家上辈子就是练武的,会点功夫也不算什么事,只不过咱家不爱显露罢了,刘教头,你说我去见皇后,可没那回事,想当初咱家可是被她逼得走投无路了啊。” “不要再编了,其实你是皇后派来的卧底,用苦肉计瞒过了太子和我们,为得就是来教唆太子走上邪路,再以此为借口废储,现在你们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我说得对吗?!” 刘基心想刘琨也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只要身份不被揭穿,就能得到贾南风的保护,也不用顾忌什么,把事情说清楚更能增加太子和贾南风的矛盾,他说道:“哈哈哈哈,刘教头,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瞒谁也瞒不过你,好,咱家就跟你说句实话,你说得一个字也不错,当初咱家就是受皇后委派潜入东宫祸害太子的,只是咱家演得太像了,不但瞒过了太子,就连你和江统也没有看出破绽,按照计划,皇后设计夺去了太子心爱的女人,然后咱家一步步把太子引上了邪路,让他变成了一个纨绔子弟,磨掉了他的英气,为废储找到了借口,刘教头,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太子已经朝不保夕了,哈哈哈……刘琨,识相的话,就投到皇后这边来吧,咱家保你当个殿中将军。” “呸!谁稀罕你们的狗屁将军,小成子,快随我回东宫,明日等太子醒来,就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皇后设计他,让他振作起来,如果你不配合,休怪我无情!”刘琨摆出了要拿他的架势。 “本来咱家还想回东宫的,你现在揭穿了我,咱家哪还敢回去,至于向太子说明一切,那就是痴心妄想了,咱家只忠于皇后,太子早晚是娘娘的板上鱼肉,咱家哪有那么傻,还是及早回南宫的好,咱家去也……” 刘琨看他要跑,上前去抓他,刘基刚扭头,被抓住了衣服后襟,刘基要摆脱他,两人打在一起。 刘琨没想到刘基武功高强,和他过了一连七八十招,竟讨不到便宜,刘基边打退,想要脱身,拳风劲疾,刘琨陷入防守。 刘琨轻功卓绝,闪转腾挪间看刘基下盘空虚,于是专注攻其下盘,刘基紧紧护住要害,怕刘琨袭击他的裆部,刘琨心道,死太监还这么在乎那个部位,本来刘琨不擅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看刘基如此在意,索性一个猴子摘桃,向他裆下抓去! 刘基双手来护,却不料上盘露出破绽,被刘琨一拳击中脸部,原来刘琨这招是虚招,意在指下打上。 刘基中招,刘基恼道:“好你个刘琨,你使诈!” “什么使诈,能打败你就是好办法,我们再来!” “来!”刘基抹了抹鼻血道。 刘琨又喊道:“猴子偷桃!” 刘基以为他还是虚招,护住上盘,却不料刘琨硬生生把手插进了自己的裆部! “啊!” “啊!” 两人同时叫了起来,刘基被刘琨抓了要害,惊叫起来,刘琨想不到一个太监会身体无缺! 刘琨一惊之下,稍一停顿,被刘基一个反擒拿,震开了手,刘琨用手指着刘基道:“原来你不是太监!说!你是什么人?” 刘基道:“什么人?这也不明白吗?” 刘琨马上明白过来道:“原来是这样,你是假太监,是皇后的宠男!” “算你聪明,老子不陪你玩了!” 刘琨再次要上前抓他,两人纠缠几招,还是被刘基跑掉了。 第二日,午时时分,金紫燕来到了东宫,刘琨和江统张华也已经来到,大家都很担心太子,问金紫燕太子什么时候会醒。 金紫燕为太子拔出了最后一针道:“这是奇门十二针的最后一针,如果太子能挺过的话,马上就会醒了。” 随着两声轻轻地咳声,司马遹渐渐睁开了眼睛,王惠凤喜道:“殿下醒过来了,殿下醒过来了!” 大家围上前,司马遹看着眼前的人,有气无力地道:“我这是怎么了?” 王惠凤道:“殿下,你晕了过去,经过扎针才醒了过来。” 司马遹要坐起来,两个太监扶他坐起,他又道:“什么晕了过去,一定是你们不想让我出去,给我喂了什么药,现在我腿脚发软,小成子呢?怎么没有给我服五石散?小成子呢?——” 刘琨道:“殿下,小成子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已经回了南宫。” “什么?刘琨,一定是你赶他走的,是不是?” “殿下,小成其实是皇后派来祸害殿下您的,殿下走到这一步,全都是皇后一手安排!” “刘琨,是皇后一手安排?你倒是说来听听,说得不中听,我会杀了你!” “好,等我说完之后,要杀要剐随殿下的便。” “讲…” “殿下,有一点你也相信,当初你和王太小姐情投意合,马上就要成婚了,却被贾谧横刀夺爱,背后一定是皇后一手操纵,为得就是要打击你的心志,让你自甘沉沦。” “这个……有点道理,接着往下说。” “殿下,皇后第二步棋就是让卧底小成子把你引上邪路。” “小成子把我引上邪路?不是这样的,小成子当初来东宫的时候,没多长日子就救了我一命,他怎么会是卧底?” “殿下,当日小成不过用得是苦肉计,刺客也是假的,他们是在演双簧戏,只是他们实在演得太象,骗过了殿下,也骗过了我们。” “不可能,我见过他的伤,刀扎得很深,如果演戏怎么会这么拼命?!” |
卷二第七十六章 “殿下,刺客是会武功的人,懂得穴道的位置,虽然那一刀扎得很深,但绝对伤不到要害,而且小成也是会武功的人,所以才能和刺客演得毫无破绽。” “小成子会武功?他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不知道?” “是的,小成子不但会武功,而且大有来头……”接着刘琨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张华道:“皇后秽乱后宫,朝野皆知,她不但与多人有染,广采民间少年,竟然还会蓄养假太监供自己享用,如果揭穿她就能废她的后位。” “司空大人,废后应当从长计议,太子的恢复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先要保了殿下的储君之位。”刘琨说着看了看司马遹。 正在这时,贾南风派一名太监前来宣旨,原来不过就是要回刘基,当然刘基已经在南宫,贾南风只是照刘基的意思走走过场而已。 司马遹这才确信原来太监小成子真是皇后派来的卧底,他喃喃道:“原来皇后对付我会如此用尽心机,唉……我有点厌倦了……” 众 人看司马遹意志更加消沉,倍加担忧。 王惠凤更不愿意司马遹就此消沉,她劝道:“殿下,如果你这么下去,不但中了贾后圈套储君不保,而且性命堪忧,您可要想想自己的孩子,还有我——还有……”她想说还有姐姐,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怕他会伤心。 “太子有什么好当的,皇上有什么好当的,天下是我的又怎么样,不是我的又如何!细想想我身为太子还不如一个民间的普通百姓,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又宿双栖,朝夕相对,唉……不当了不当了,就算是废了我的储君之位,就算是没了性命,那反倒好了,一了百了了,哈哈哈哈……” 刘琨道:“殿下,你不可以这样,你一定要振作……” “振作……?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了,我学得东西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没什么用了,你们不用管我!” 司马遹越说越激动,金紫燕见了在他左脑扎上一针,司马遹不再说话,昏昏睡了过去。 “殿下的撞魂草毒还没解掉,要几天之后才行,其实说起来,撞魂草毒好解,可是太子的心病难医啊。”金紫燕道。 “是啊,可是又有什么好办法呢?”张华忧心地说道。 “如果太子无法振作起来,就算我们再努力也是枉然,贾后还是会废储的。”江统道。 “含烟……含烟……”这时太子在迷迷糊糊中喊了雨含烟的名字。 这也难怪,司马遹把对王景凤的爱,都转移到了雨含烟的身上,因为一曲《月下桃花源》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司马遹沉浸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要解开太子的心结还是需要王景凤,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王景凤能和太子见一面就好办了。”刘琨道。 “那怎么可能,王景凤在贾府,哪能来的了东宫呢?”江统道。 金紫燕突然道:“这倒是个办法,如果王大小姐能来东宫劝劝太子,太子也许会振作起来。” 王惠凤道:“我去贾府,以太子妃的名义邀自己的姐姐来东宫这总行吧。” 张华道:“贾谧不会同意的,我们能想到的他也一定想得到,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金紫燕道:“我有个办法能请来王大小姐。” “什么办法?”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听金紫燕会说什么。 金紫燕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张华几人都大为叹同,决定分头准备,等太子身体好转就立即安排见面。 在金紫燕的调理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司马遹已经摆脱了五石散,能够出来活动,虽然还有些憔悴,但毕竟是一天天在恢复,只是在精神上再也难振雄风了。 这天申时时分,司马遹来到书房,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想的都是雨含烟,他想见雨含烟了,因为见到雨含烟就能慰藉他对王景凤的相思之苦,也许只有在雨含烟《月下桃花源》的箫曲中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他踱步出门,一阵凉凤吹来,身边的太监劝道:“殿下,要去寝宫吗?” 司马遹知道王惠凤正在等他,对于她,自己总觉得亏欠了她许多,可上天造化弄人,在阴错阳差中自己又怎能坦然接受她的情,每次面对王惠凤深情的眼眸,他觉得快要被淹没了,难道自己真得无法接受她吗? 司马遹刚要说什么,一阵箫声传来,听声音象是从花园里传来,而且箫曲就是王景凤的〈月下桃花源〉!不但如此,他还可以肯定吹箫的人就是王景凤! 司马遹一阵莫名的炫晕,内心驿动,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个苦苦煎熬的日子,只想和她再见一面,现在她真的来了吗,这不是在做梦吧? 司马遹顺着箫声来到了花园,他止住跟着的太监,自己进了园门,前面一个小亭子的石凳上,背对他坐着一女子,衣袂飘飘,刚刚吹完一曲手拿竹箫。 司马遹看着熟悉的背影,心里道:“景凤?真的是你吗?” 他轻移脚步,缓步向前,走到她的身后,箫声停止,女子起身,慢慢转过了头。 “景凤!真的是你!景凤……景凤……” “殿下……殿下……是我……景凤来看你了……” 王景凤和司马遹两人拥在一起,司马遹搂着她再也不想松手,好象他一松手,王景凤就会飞走。 良久良……王景凤摸着司马遹的脸关爱地道:“殿下,你瘦了,憔悴了。” “有吗,我没有。”司马遹不想让她看自己的狼狈相,马上挺起了胸膛。 “殿下,你会不会恨我,恨我的无情,恨我的移情别恋。” “我怎么会恨你,都是贾谧和妖后捣的鬼,拆散了我们,说起恨,应该是你恨我,恨我的无能,恨我的没用,景凤,我是不是真的一点用没有?” “不,殿下,我一点也不恨你,毕竟贾家权势熏天,你斗不过他们。” “景凤,贾谧对你怎么样?” “唉……”王景凤叹了口气道:“贾谧为了对付殿下,抢走了我,可是景凤自进了贾府,就抱定了受辱必死的决心,成婚当天,贾谧要对我不轨,我以死相逼,他没有得逞,我王景凤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决不失身于贾谧,直到现在,景凤还为殿下留着清白之身!” “啊!景凤……” |
卷二第七十七章 “景凤,真是难为你了……” “为了殿下,为了守住我们曾经的海誓山盟,景凤受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突然司马遹抓住王景凤的手要往外走:“景凤,我们走。” 王景凤迟疑地道:“殿下,走?我们去哪里,这次出来我告诉他要回娘家一趟,如果被他发现是来东宫,不但会责罚我,也许还会为难你,我们不能出去,免得被人发现。” “景凤,我想和你离开这里,我们走得远远的,去一个没有人找到我们的地方,我不要做太子,做帝王,我只想和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不,我怎么会不想和你在一起呢,想当初我们两相起誓,今生只爱你一个,景凤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殿下把我接进东宫,无时无刻不想成为你的妻子,可是,贾后贾谧他们会同意吗,殿下要和景凤逃走,你明显是在逃避,殿下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除掉贾后一党,为了我,也为了天下百姓。” “为了你,为了天下百姓?” “是的,你我逃走遁入深山不复涉世,我们是安稳了,可是天下百姓呢?自从贾后干政后,天下政由她出,把天下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而且我们走了之后,贾后册立她的皇子为太子,她就会更加横行无忌,天下就永无宁日了。殿下,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对我的箫曲大加赞赏,然后在高坐之上谈论治国大计,我那时看到的是一个有远见,有责任,意气风发,神彩飞扬,以天下苍生为念的有为太子,可现在,看看你的样子,手无缚鸡之力,胸无点墨,简直就是一个破落户,贾后指使贾谧横刀夺爱,这一招就击垮了你,殿下为什么不能振作起来,让他们看到一个越挫越强的太子,给贾后一党一个有力的回击呢?”王景凤言辞恳切。 司马遹怔住了,是啊,自己这么做对不起王景凤,对不起自己的储君之位,对不起信任自己的天下百姓,我要站起来,我要振作! 司马遹的眼中闪出了神采,他说道:“景凤,我们不能逃走,你放心,我一定能做稳太子,找机会除掉贾后一党,把你接进东宫!” “殿下,我相信你,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司马遹又要说什么,被王景凤止住了:“殿下,什么也不用说了,现在就看你能不能在十几天后保往储君之位。” “我知道,你放心吧。” “殿下,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景凤,……” “殿下……” 两人相拥而泣,依依惜别。 王景凤坐车在半路上就卸了装,原来她是金紫燕假扮的。 众人看太子为情所累,为了解开她的心结,金紫燕自告奋勇装成王景凤来和司马遹相会,她为了熟悉王景凤的言行举止,在夜间穿上逸圣衣进了贾府,在那里,金紫燕看到了王景风并没有屈服贾谧,还在默默地等着司马遹,为他留着清白之身,所以在见面的时候,她代王景凤表达出了自己的情感。 只是刚才的箫声并不是出自金紫燕之口,而是刘琨在一旁配合,司马遹没有看出破绽。 第二日,司马遹早早就起了床,服下了金紫燕为他配的药,接着命人去找刘琨前来。 刘琨从司隶府来到东宫,司马遹要刘琨和他到演武场练武,刘琨看他振作起来,高兴地答应下来。 演武场上,刘琨递给了司马遹一把剑道:“殿下,我曾经教过你玄空剑法,现在我们对练。”说着摆开了门户。 司马遹接过剑,感觉力不从心,勉强舞起剑招,却是跌跌撞撞,刘琨上前扶住他道:“殿下,你身体尚未复原,恐怕现在不能……” “不,我一定行的,一定行的,刘琨,我们接着来!快进招!” 刘琨只好退后,丝毫不用内力施起一招“大成若缺”,一剑撩去,司马遹立剑格挡,却被格开两步,倒在地上。 “殿下,你怎么样?”刘琨上前。 “刘琨,我是不是废了,我是不是永远废了!?” “不,殿下,你中毒很深,要复原一段日子才行。” “可是再有十几天我就要上殿,到时如果连一个老兵都打不过,后果是什么,我真不敢想。” “殿下,做事不能急功近利,依我看再过几天也许会有改观的,金姑娘说过,殿下的毒要十天之后才能完全解掉。” “可是那时恐怕就要上殿了,我的体力肯定打不过任何一个普通的士兵。” “殿下不要着急,到时让张大人想法拖延一段日子,只要能再多给一个月时间,殿下的体力就会恢复。” “刘琨,体力要慢慢恢复,我的脑子也感觉不好用了,昨晚看书看了有一个时辰,可什么也记不住,就连以前背得滚瓜烂熟的也记不清了,这可怎么办?” “殿下,金姑娘也说过,五石散中的撞魂草已经渗入五脏六腑,不但体力消失,脑子也陷入一种不受控制的状态,会忘记以前背过的书,也会做出一些言不由衷的事情,殿下以前行事颠狂,其实大部分原因是撞魂草的缘故,只有等完全解掉毒才会重新清醒。” “刘琨,金姑娘说这种五石散有古怪,跟我们中原的有所不同,你要查清楚延生堂的老板来历,看背后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殿下,我这几天已经去查过,这家药铺的老板是东莱人,姓王,名离,在家乡的时候也毫无名气,但是他却跟一个是堂兄弟关系,那就是有青州飞豹之称的王弥。” “王弥?他是什么人?难道这事跟他有关?” “王弥有四十多岁,以前是一名没有帮派的剑客,后来加入了归义堂,成了东莱分舵的舵主,主掌青州一带的堂众。这个人武功高强,剑术超人,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原来这事跟归义堂有关系,看来背后大有文章。” “是的,这家药铺其实就是归义堂开的,而且这种药卖得非常的快,洛阳很多官员和军人也爱上了此药。” “是的刘琨,这种药服了就会上瘾,刚开始有轻飘飘的感觉,有如腾云驾雾,有一天不服就会奇痒难耐,如果不金姑娘每天给我施针服药,恐怕我早就再次服用了,这种药真是害人,刘琨,这家药铺要封掉。” “殿下,归义堂其实就是匈奴的前锋,我和祖逖已经发现他们的目的就是意图颠覆我们大晋,建立一个匈奴帝国。”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把归义堂铲除?” “虽然我们发现了归义堂的真实意图,但刘渊刘曜和当朝很多官员过从甚密,就连成都王去了邺城之后也打算任用刘渊。” “这么说,归义堂隐藏的很深,现在尚没有真实的把柄在我们手里。” “是的,如果我们硬要铲除归义堂,刘渊就会师出有名,借机提前起兵,到时,我们将会被动。” “刘琨,你一定要严加监视归义堂,如果抓到他们的把柄绝不能手软,以免后患无穷。” “殿下,我会留心的。” 转眼十日已过,还有几天就要重新上殿了,司马遹的毒在金紫燕的努力下完全解掉了,脑子清醒过来,身体也复原,但是跟病前的状态比尚有距离,至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可是按照规定的时间,没有几天了。 张华等人很着急,如果几天后上殿,司马遹还会文武尽输,那样贾南风就会发飙废了他的储君之位,他在上朝的时候提出多给太子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可贾南风让司马衷断然拒绝了,她怎么会让司马遹有喘息的机会呢! 就在上殿的前一天司马遹的情况依然没有大的改观,这可怎么办呢? |
卷二第七十八章 刘琨也正从司隶府往东宫赶去,他知道如果不能拖延一段时间,司马遹上殿只有被废的份,他内心焦急,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在街边匆匆走着,迎面一人喊道:“刘兄弟,好久不见。” 刘琨看是魏华存,说道:“魏祭酒,自从难民得以回到关中,撤掉了难民棚之后,刘琨尚未见过祭酒,祭酒还安好吧?” “还好还好,刘兄弟,看你行色匆匆,面上心事重重,莫非有什么事情?” “不瞒道长,太子情况不妙啊,唉……”刘琨叹了口气。 “……?” 刘琨把司马遹的情况向魏华存说了一遍,魏华存道:“太子安危关乎我们大晋国运,我们天师道岂能袖手旁观。” “道长的意思是……?” “如果张天师在此的话,他老人家一人就能运功把太子的毒逼出,可惜天师自从那次丧尸事件之后回了龙虎山,看来只有召集我道四大长老,我们共同帮太子排毒,以我几人之力相信定能成功。”魏华存这么说显然不知道张天师武功尽失的真相。 刘琨喜道:“道长帮太子排毒,成功之后太子的体力是否就能复原?” “应该没有问题。” “太好了,道长,我现在就去告诉太子,让他先行准备。” “好,我现在就派人去召集四大长老,我们汇合之后就马上去东宫。” “多谢道长!”刘琨说着连忙向东宫走去,他要告诉司马遹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不多时,魏华存召集四大长老也来到东宫。 魏华存一一介绍过后,大家立即腾开地方,留出一大片空地,便于施治。 魏华存安排司马遹盘腿从在中间地上,让林方坐在他的前面,双掌和他对接,在司马遹后面坐了张义钱宏赵端三位长老,最后面是刘琨。 魏华存安排完毕说道:“太子毒已浸血,一会我发功把他体内的血和毒分开,你们再听我口令把毒逼出。” 大家道:“好,一切听道长安排。” 魏华存道声起,身子跃起在司马遹正头顶,一个倒立俯身下下来,双手搭在他的头顶,身子停留在半空,运行真气,以便注入他体内,她的真气沿任脉和督脉运行,大家看到司马遹身体里不久就热气蒸腾,说明他体内的血和毒正在开始分离。 魏华存对林方道:“任脉主血,你双掌放在他上面天突穴,然后发功从上面从天突经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巨阙,游移到上脘穴。” 林方照做之后,一股内力输进司马遹体内,在穴道间游移,魏华存又让他从下面中极穴经关元,石门,气海,阴交,神阙,水分,下脘,建里,到中脘穴,两掌经此一线来回移动,林方再次双掌发功让真气慢慢回流。 魏华存又对张义道:“督脉主气,你双掌放在他上面哑门穴,经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到至阳穴,发功和林长老一样,然后再双掌放在他阳关穴,经命门,悬枢,脊中,中枢,到筋缩穴,双掌来回移动发动,然后你们一齐发功,督脉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不然就会功亏一篑。” 四长老运行真气,将一股暖暖的真气缓缓打入司马遹督脉。 房内没有一点杂音,一片庄肃之气,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大家都在发功,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显然是累了。 过了好久的工夫,几人的真力贯入司马遹体内,刹时魏华存落下身形,稳稳站立,虽然耗费了不少真气,却也不显疲态。 魏华存上前将张义手掌打开,转过他的身子,又对着司马遹发功,原来魏华存做的是最后一着,要把自己的真气从督脉注入他的体内。 一会功夫,随着魏华存的一声喝声,司马遹的口里喷出一股黑水,几个人都站起身来,魏华存道:“大功告成,太子没事了。” 司马遹排出撞魂草毒,感觉身轻体健,站起身来不自觉间耍了一套拳法,众人看着刚猛有力,不禁叫起好来,刘琨也来了兴致,和司马遹双双舞起了玄空剑法,魏华存在一旁指点着太子。 司马遹练过一阵,回身谢过魏华存及四大长老,魏华存谦让一番,告辞出了东宫。 这时金紫燕说道:“大家先不要高兴地过早,虽然魏道长几人打通了殿下的任督二脉,得以排出撞魂草毒快速恢复了体力,可现在还有个问题,就是殿下的脑子尚未复原,如果上殿再考文题,恐怕胜算不大啊。” “尚未复原?我觉得现在身体再无异样,无论是武考还是文试,都难不倒我的。”司马遹不信地说道。 “殿下,那您试着背一段庄周的《逍遥游》。” “逍遥游?逍遥游?……接着背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天池也……”司马遹背到这里再也背不下去了,想想以前这可是背得滚瓜烂熟的一篇, 为什么现在背了个开头就背不下去了呢? 看着司马遹疑惑的眼神,金紫燕道:“殿下被撞魂草迷了心窍,一时很难记起以前背过的书目,要想回到从前的样子,需要一段日子,明天大殿之上,武比自然没有问题,文试这一关就难过了。” “这可怎么办呢?我现在连平常的书都背不出,别说做文章对对子了。” 张华焦急地道:“怎么会这样,明天殿下岂不是还没有胜算。” 一名太监进来道:“殿下,外面有一老僧人前来化缘。” “僧人化缘你们给些银两也就打发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殿下,这个僧人跟寻常化缘的僧人不一样,我们给他银两他不要,他自报姓名说叫佛图澄,而且还说要与殿下结下佛缘,要您亲自施舍。” “佛图澄?亲自施舍?我知道佛图澄是白马寺的住持,有过一面之缘,他说要我亲自施舍,一定是有什么话说,快请他进来说话。” “是。” 佛图澄被请进东宫,见到司马遹口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老衲要和殿下单独说话。” 司马遹答应下来,独自引他来到书房,说道:“大师,现在只有我们两人,有什么话就说吧,但愿不是让我遁入佛门吧。” “殿下,老衲知道你不愿身入空门,又岂会强求,今日前来只为化缘。” “大师,这就怪了,说是化缘,施舍给您银两,您又不取,这又是为何?” “殿下,老衲所化之缘并非些许银两,而是要殿下建造佛寺千座。” “佛寺千座?” “是的。” “可是……” “殿下,不要说可是,老衲知道你现在做不到,如果殿下将来继承大统之后愿不愿做这件事呢?” “大师,您要建千座佛寺无非是为了弘扬佛法,佛法真能普渡众生,救人苦难吗?” “能,佛法无边,无所不能,现在老衲就为你展示一番。” “大师要怎么样?” “老衲知道殿下遇到了难处,从前读的书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老衲可以把书房的书为太子全部再次输进脑中。” “哈哈哈哈,大师,原来您来东宫只是想开个玩笑吗?把书传进我的脑中,大师没有说错吧。” “老衲是认真的,若你不信,且让老衲先把《逍遥游》传进你的脑中。” 佛图澄说着从书架上拿下这本书,平铺在案几上,自已一手搭在书上,另一只手抓住司马遹的手,只听佛图澄口中念念有词,瞬间的工夫,佛图澄就松开了手,对司马遹道:“太子殿下,可以背一下《逍遥游》了。” “还背〈逍遥游〉?”司马遹刚才只背了个开头,不相信这次能背出来,他试着背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司马遹越背越流利,一会儿工夫背完了整篇〈逍遥游〉。 “大师,怎么会这样,刚才我还只能记得开头,现在整篇都能想起来了。” “老衲说过佛法无边无所不能,只要太子殿下愿意,老衲可以把整个书房的书都传进殿下的脑中。” “大师,我现在相信佛法了,求大师能帮我传尽百家之书,明天就可以无往不利了。” 佛图澄答应下来,为他遍传百家之书,顷刻间,司马遹成了天下最博学的人。 “殿下,现在你深信佛法,他日继承大统之后,可否愿意建佛寺千座?” “我愿意,我愿意,大师放心,我绝不食言。” “阿弥陀佛,老衲告退。” 佛图澄刚出门,张华众人进来书房,当他们得知司马遹拥有了天下所学之后,都惊叹不已,正在这时,小顺子来到东宫宣旨,让司马遹明日一早上殿,接受文考武试。 第二日,太极殿文武大臣列定,大家都知道太子今天要接受大考,但环列四周,只是不见司马遹的影子,贾谧偷着乐了,心想司马遹一定还是废人一个,不敢上殿丢人了。 帘后的贾南风也没见到司马遹,也一样认为他是不敢来了,自思道这也好,如果真不来的话,就直接宣布废了他的储君之位。 她故意让司马衷问群臣有谁知道司马遹的下落,为什么不遵旨上殿。 司马衷一问,没有人说话,张华出班奏道:“皇上,太子殿下正在殿外呢。” “为什么不进来呢?”司马衷好奇地问道。 “殿下正在殿外晒太阳呢。” 听到这里,群臣都笑了。 贾谧听到这里不耐烦了,指使殿中武士道:“把殿下从外面请进来。” 两名武士从外带进了司马遹,只见司马遹敞着怀,衣衫不整,贾谧见了深感得意,司马遹啊司马遹,看来你还是有点疯颠,今天这一关你是过不去了! |
卷二第七十九章 司马遹站在殿前,整整衣容,说道:“儿臣遵旨来朝,只是刚才看太阳烘暖,就想晒一下书,是以晚进来一会儿,请父皇见谅。” “晒书?皇儿难道带书来的?” “父皇,儿臣所晒之书全在腹中,是以解开衣衫,仪容显得凌乱不堪,并非对父皇不敬。” 贾谧听到这里,心道:“好你个司马遹好大的口气!” 群臣听了也感到惊讶,莫非司马遹跟上次不一样,是有备而来?难道一个月的时间他果真完全复原了吗? 群臣都在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贾谧奏道:“皇上,一个月的时间已到,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还跟上次一样,臣请亲自考考殿下。” “准。” 张华又奏道:“皇上,臣下以为上次鲁国公出题太过简单,文试只出个对子,武试派了个老兵,这未免太小瞧太子殿下,臣身为太了太傅也深感汗颜,所以,臣请我们朝中博学者和殿下文试,武功高者和殿下武比,这样方能试出殿下的真实水平。” “张司空,可是上次太子连简单的比试都过不了,这次……?”司马衷置疑道。 “皇上,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太子受人蛊惑误入歧途,学业和武艺都已荒废,肯定难以完成任何比试,可现在经过一个月的休养,殿下已经完全复原,又回到了从前,所以皇上不必担心比试的难度。” “张司空,依你所见,又该如何呢?” “刚才臣说要挑一博学者和太子比文,纵观朝中博学多才者非鲁国公莫属,国公为二十四文友之首,才华横溢,如果他能和太子文试,方能试出殿下的水平啊。” 贾谧马上就同意了,在他看来,打败司马遹是非常轻松的。 贾南风也暗思道,以谧儿的实力,打败一个疯颠的太子是绰绰有余的,她坐直了身子,等着看司马遹的笑话,等着让司马衷宣布废储。 张华道:“鲁国公既然同意,那不妨让我出题,只要国公做得到的,必然会要求太子殿下做到,如果太子殿下做不到,就说明太子学无所长,有失众望。” 贾谧道:“张大人,您身为太子太傅,出的题目难免……” “鲁国公不必担心,若对老臣所出之题心存怀疑,必会按国公的意思改题,直到国公认可为止。” 听张华这么说,贾谧不好再说什么,回道;“那就请张大人出题。” “好,我先出第一题,那就是背书,书目是《史记》。” “张大人,背〈史记〉虽然太过简单〉了点,但本公也认同,因为毕竟要照顾太子殿下,出太难的题会……” 贾谧认为司马遹这样的书也不会背出,于是他又道:“张大人,为了让您避嫌,本公就自择一节,选“天官书”如何?” “可以,老臣说过题目要经鲁国公认可。” “中宫天极星,其一名者,太一常居也,旁三星三公,或曰子属……” 贾谧刚摇头晃脑背了个开头,就被司马遹打断了:“慢着……” 贾谧轻蔑地看了一眼司马遹:“殿下难道不同意背天官书吗?” 司马遹道:“国公所选的书目我哪有不认可的,只是我有个小小的建议,天官书就是一个孩子也能背得出,不如我们来点新奇的,倒着背怎么样?”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有的讥笑,有的说太子说话颠狂,没一个人会相信书能倒着背,这也难怪,虽然人们称赞一个人对哪部书背得熟叫做倒背如流,但那毕竟只是一种说法,没人见到真能倒着背书的人。 贾谧马上奏道:“皇上,太子殿下说话不着边际,看来他的心智尚未完全恢复,我想也许永远无法恢复了,臣请皇上逐他出殿下,并且下旨……” 废太子的话还没说出口,司马遹又打断道:“鲁国公,我哪有不着边际,我可都是说的实话,如果你不认同,只能说明你做不到,可也没必要否定别人。” 贾谧当然做不到,他拂袖道:“好,那殿下就倒背一段让大家听听!” “当然可以,不过还请国公随便挑一段背出,我在后面倒背,我们同时背,看谁背得快。” 乖乖,满朝文武都被司马遹的话震撼了,倒背要比正背还要快,说出这样的话司马遹不是疯了就是成神了! 大家都看着贾谧,他只好挑了一段背道:“其与列星相犯,小战。五星,大战。其相犯,太白出其南,南国败。出其北,北国败。行疾,武,不行,文。色白五芒,出蚤为月蚀……” 就要贾谧刚背着的时候,司马遹也在众人的注视下倒背起了书中这一段:“女主昌 小国彊 彊国弱 是谓争明 昼见而经天 战胜 太白见光景 反之皆凶 吉 举事右之背之 出西为刑 吉举事左之……大战 五星 小战 其与列星相犯。” 就在贾谧还有两句没背完的时候,司马遹倒着背完了这一段,果然比正背还要快。 贾谧脸上由红变紫,气急败坏,他不相信一个曾经垮掉的人会瞬间变得这么强大,并且做了一件不可能的事,难道他有神人相助吗?这不可能!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贾谧连着背了几段天官书,司马遹无不准确地背出。 不但贾谧,满朝文武包括贾南风也不相信司马遹能做到倒背如流,可事实摆在面前,不容置疑,她知道司马遹复原了,现在的形势对贾谧不利,如果再进行文试,贾谧会更加难堪,她赶忙让司马衷取消文试,直接派人武比,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人选,就是裙下之臣孟观。 孟观从关中凯旋班师,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谁也不知道这一切的功劳都取决于祖逖。 孟观遵照祖逖的建议,提前向贾南风透风说朝野都对他们二人指指点点,不如把他调到地方做个官,这样可以避免一些闲话,而且宫中有变,自己还可以当做外援。贾南风同意了,封他做了东羌校尉加右将军,可谓风光无限,志得意满。 前几天孟观进京述职,其实不过是奉贾南风的旨意前来私会罢了,正好贾南风用人之际,想让孟观到殿上跟司马遹比武,并且交待孟观上了场可以不必留情,卸胳膊卸腿随他的便,只要把司马遹弄残就重重有赏。 孟观尽管听了祖逖劝告,不想再趟这趟浑水,但贾南风让他上阵,他也没办法,只好免为其难上殿。 司马衷道:“太子学业精进,非昔日可比,足以说明太子兢于读书,朕心甚慰。文试到此为止,现在进行武比,宣东羌校尉右将军孟观上殿。” 孟观来到殿中参拜已毕,司马衷道:“孟观,宣你上殿只为一件小事,满朝都知道你武艺高强,特让你跟太子切磋几招,以检验太子的武艺高低,你可愿意?” “微臣遵旨。” “好,给两人赐剑,开始比试,看太子能接几招。” 文武众臣各退后几步,司马遹和孟观来到殿中心,各自己接了剑,双双摆了门户,要比试剑法。 |
卷二第八十章 孟观道声得罪了,挺剑向司马遹刺来,司马遹知道孟观武功不弱,不敢大意,施起玄空剑法,一招大成若缺格住来剑,两剑相交,电光火石间,孟观竟被格开两步,孟观大吃一惊,想想以前司马遹武功平平,跟自己根本不在一个层面,可如今,竟然能和自己在伯仲之间,看来他的身边以前不仅有祖逖刘琨教授,更有高人指点。 孟观打起精神,心想就算不能照贾南风的意思把他弄残,但也不能落败,毁了自己的英名。 孟观舞起剑花,再次进攻,接连使出逢山开路,枯木逢春两招,司马遹只把大成若缺演化的八势轮番使出,孟观就难于取胜,看着孟观久久拿不下司马遹,司马衷身后的贾南风故意轻咳了两声,孟观会意,把剑舞得似两团银光,向司马遹扑去。 司马遹看孟观全力以赴,不敢怠慢,使出剑法扶摇直上,此招讲究进攻,剑势绵绵,无穷无尽,看他的身形,有如鲲鹏冲天,摇摇直上,剑舞狂花,似卷起万千重浪,向孟观扑头盖来。 |
孟观变攻为守,渐渐不支,一招不慎,被司马遹占了先机,瞬时间司马遹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看到司马遹胜了,张华带头拍掌叫好:“殿下威武!” 除了几名大臣随着拍掌叫好之外,没几个人应和张华,他们都明白谁叫好谁就是公然跟皇后作对。 张华面上叫好,心里更为司马遹喝彩,因为这样的话,贾南风就没有了废太子的理由,储君之位暂时是保住了。 张华奏道:“皇上,今天无论是文试还是武比,太了殿下都表现非凡,文过鲁国公,武敌孟将军,由此可见,太子乃当世大材,我大晋后继有人,是国之大幸,百姓之福,太子储君之位,无人能及。” |
话说到这里,贾南风和贾谧也不敢再轻言废储了,毕竟司马遹今天赢得漂亮,这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贾南风内心失落,正在这时,刘基悄悄对贾南风道:“娘娘,今天可是您临产的日子了。” 贾南风心道司马遹啊司马遹,今天就先放你一马,待我的皇儿出生之后,再找机会除掉你! 她告诉司马衷散朝,就说她快要临产了。 司马衷一听贾南风快要生了,宣布道:“太子文武兼修,乃我大晋可造之材,应当委以重任,只是皇后马上就要生了,此事以后再议,退朝。” |
众人一听都跪下道:“皇上宏福,祝娘娘顺利诞下龙子,吾皇万岁!” 张华也不敢再提大司马的事,众朝臣散了朝,司马遹回了东宫。 司马遹今天的表现随了要感谢天师道,更要感谢佛图澄,有了他的帮忙才得以一招制胜,用背书赢了贾谧。 佛图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
原来佛图澄在龟兹的时候并不受师傅喜欢,他有师兄弟四人,他排行老四,可论成就其他几个师弟都信众遍布,在西域三十六国中很有名气,可是他身为大师兄却毫无建树,在其他诸国没有建成一座寺院,因此师傅对他很是冷淡,虽然他有异能在身,但却没有用武之地,佛经能倒背如流,可却被师傅说成是死背经书百无一用,佛图澄灰心之下,拜别了师傅说要到中土发展,立志要建佛寺千座,发扬佛法。 师父只送给他几个字:随遇而安,不可强为,好自为之,阿弥陀佛。 |
佛图澄知道师傅不相信他能做到,于是他义无反顾地来到了中土,但是来到之后他用自己的魔镜发现,这里不久之后就会发生一场浩大的动乱,更是一场灾难,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司马家自取其祸,但倘若如此,此生就难于实现建千座寺院的目标了,他本想马上回到龟兹,安安稳稳地做一个乐天知命的弟子,可再一想,就此回去还不让几个师弟取笑死吗? |
佛图澄改变了想法,他要试着改变天下的命运,创造一个太平世界,这样才能有可能建千座寺院,他凭着自己本身的异能,融合佛法,让人相信佛法,果然,他有了一批善男信女,并且被洛阳白马寺聘为主持。 佛图澄对自己的想法信心大增,有一天司马遹来进香,他打开魔镜一看,知道他将死于非命,从此天下大乱,所以他想把司马遹劝进佛门,免掉一场血雨腥风,天下无事,但是司马遹没有遁世的想法,这让佛图澄大叹天命难违。 |
佛图澄这一日知道司马遹正一筹莫展,他打算救司马遹一次,让他度过难关,如果能得以保住储君之位,也许他日就能继承大统,兴建千座佛寺的希望就寄托在他的身上,佛图澄来到了东宫,说动司马遹愿意建千座寺院才出手帮了他,果然司马遹轻松过了文试一关。 话说那日佛图澄从东宫出来,一路往南,出了城门来到白马寺,里面香客稀少,大殿里只有一个香客,佛图跨进大殿,正看见这名香客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嘴里念道:“佛祖在上,愿佛祖保佑我石勒能发大财,衣锦还乡,若如此,我愿建佛寺千座!” |
佛图澄一听,自己要寻找的人原来就是他,这个人许诺有能力之后就建佛寺千座,这不正是自己的有缘人吗? 这个人就是石勒,他在成都王的马场里干得有声有色,可司马颖调到邺城,把马场转给了司马越,司马越虽然知道石勒马术高超,但是忌恨他之前让自己输得一蹋糊涂,马上赶走了石勒,石勒拿着在马场积攒的百十两银子准备回老家武乡,置地建房,娶个老婆,安安稳稳过日子。 |
石勒打点行装,准备回家,想想要买点特产带回老家,于是他来到了洛中街,买了几样东西,再想到来洛阳这么久,还没有好好看看洛阳皇城,也许以后再也来不到洛阳了,所以他想四处看看宫城。 石勒转到了上东门,看着巍峨的宫城,高耸的门阙,心中突发奇想,如果能住在这样的宫殿里就不枉此生了,进而感慨万千,口中不经意间发出一声长啸,没想到声音刚落,四五名巡城的士兵向他奔来,看样子是要捉他,石勒一看慌了,这是怎么了,难道这里不让喧哗吗,我还是赶紧跑吧,被捉到就回不了家了,于是他撒腿就跑。 石勒哪里知道,这当然不是一声长啸那么简单,而是有人授意要捉他的! |
卷二第八十一章 在城外,几个士兵紧紧追赶,石勒没命地跑着,士兵看看追不上,其中一个在后面喊道:“黑脸汉快站住!不然就要放箭了!” 石勒一听放箭,吓得不敢跑了,站在那里举起了双手,几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过来,石勒不明白地问道:“几位军大哥,小的犯了什么法,要劳你们玩儿命地追我?难道只是因为小的在上东门吼了一嗓子吗?” 带头的是一位胖子,跑得全身出了大汗,喘了几口粗气说道:“犯法?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石勒一听更纳闷了,总不会无缘无故地追我吧?他再问道:“既然小的没犯法,又为何要追小的呢?” “少啰嗦,你以为我们愿意,刚才我们巡城,正好尚书令王衍王大人路过,是他授意我们要抓你的。” “尚书令?这应该是个大官了,可小的只是个草民,又怎么会招惹到尚书令大人呢?这一定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王大人看不到你的人会降罪我们的,快跟我们走一趟,有什么话去跟他说吧。” 几个士兵也不再听石勒说什么,上来就扭住他,要带他进城,石勒心想不管怎样进了官家,想出来就难了,石勒天生神力,要对付这几个士兵也很容易。 石勒试着挣脱,可没想到身上的百两银子从身上掉了出来,几个士兵看见银子眼都绿了,他们平时也到商家敲诈几个钱花,可哪见过这么多的钱,他们再也顾不上石勒,只顾着低头捡银子,并且几人拿到的有多有少,为此大吵大闹起来,石勒一看,不敢再要银子,趁这个机会偷偷跑开了,他不敢进城,直接撒丫子往南跑去,这次比刚才还要快,简直就是腾云驾雾,直到自己跑不动了,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看后面没人追他,这才重重地喘起了粗气。 刚才几个士兵最后平分了银子,看石勒没了人影,回到城里,王衍还在上东门等着,领头的胖子向他复命道:“大人,属下失职,刚才您要捉的人跑了,没抓到。” “直是饭桶,这么多人抓不到一个人,我问你,刚才的黑脸汉跑去了哪里?” “大人,刚才我们追的急,一直追到了洛河边,他没了退路,又怕被我们抓住,所以他就扑通跳进了洛河里,再没有上来,属下认为这人应该是淹死了,还有大人,属下斗胆问一句,为什么要抓这个黑脸汉呢?” “跑到河里淹死了?但愿如此吧,至于为什么抓他,不是你们所能理解的,都退下吧。” “是大人。”胖子骗过了王衍,一摆手和几个手下喝花酒去了。 王衍到底为什么要抓石勒呢? 原来王衍学问广博,对相经和易经也颇有心得,他路过上东门看到了石勒,见他生得虽然面色漆黑,却也骨骼翘扬,天庭宽阔,耳轮宽大,唇肉饱满,枕骨双峰也非一般人物啊!他再仔细一看,看出他的面相竟有人主之相,再加上石勒此时一声长啸,王衍更是大吃一惊,此人豺声虎啸,他日必会祸乱天下! 王衍马上让巡城的士兵去抓石勒,石勒身上幸有百两银子,舍财免灾躲过了这一劫。 石勒回过神来,一摸身上还剩五文钱,想着这可怎么回老家,路费也不够了,别说回去动祖坟了。 他不敢再回城,顺着河边慢慢走着,思量着到哪里再找个营生。 走了好大会儿,看见前面一座寺院,心想自己这么倒霉,不如去拜拜佛,也许会有转机,于是他进了白马寺,到大殿拜佛,并且说若幸佛祖保佑,必会修一千座寺院,这话正好被刚进门的佛图澄听到了。 石勒爬起身来,转过头要往外走,佛图澄一看竟是上次在街上救过自己的石勒,伸手拦住道:“这位施主请留步。” 石勒一看佛图澄,想起了那日倒拽飞马救人的事,说道:“原来是大师。” “石施主,看来老衲与你有缘,阿弥陀佛。不知施主为何来此呢,难道只为拜佛而来吗?” “大师,实不相瞒……” “施主但说无妨,若有什么难处,老衲一定帮忙。” “大师,那日我进了成都王府,凭着高超的马术混得也算可以,但是好景不长,成都王出镇邺城,把马场转给了东海王,但是东海王气量狭小,忌恨我以前多次打败他的骑手,所以就把我赶了出来,本来我想再次去邺城投奔成都王,然后再回家一趟,可没想到我去上东门的时候,看到宫城壮丽,禁不住长啸一声,马上就有几个军士前来抓我,幸好我身上有百两银子,几位军士只顾抢我的银子,被我趁机逃脱了,不怕大师笑话,我认为自己这么倒霉,所以想来拜佛的,并且我还想再找个营生赚点钱去投奔成都王,以后能荣归故里。” “原来如此,施主,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吗?” “不知道,我也感到奇怪,不过,还有更奇怪的,军士说是奉了尚书令大人的令来抓我的,大师,为什么尚书令这样一个大官会抓我一个小民呢?我可没犯什么法啊。” 佛图澄一想也是,难道尚书令会凭白无帮跟一个小民过不去吗? 他知道王衍博古通今,肯定有不可告人的说法,佛图澄也仔细地看了看石勒,他和王衍一样也看出了石勒必是个祸乱天下的人主之相,佛图澄又打开掌中魔镜,看到了一个骑马的将军,挥着刀剑乱杀无辜,并且最后还做了皇上! 佛图澄明白了王衍的做法,他想道,这样一个将来杀伐无数的人,如果能归依佛门,也许会免除一场浩劫。 佛图澄道:“施主,刚才你说要找个营生,老衲倒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不知大师所指是何事?” “施主若能归依佛门,抛却世间一切的苦,一切的烦扰,清清静静地做老衲的弟子不也是善事一件吗,这不好过其他一切营生吗?” “大师……大师……我……” “施主一定有放不下的红尘俗事。” “这个……我……” “老衲知道施主心中必有心仪的女子,当然难以割舍。” “什么也瞒不过大师,大师说得对,我从老家来洛阳做生意的时候,路过茌平县一处庄园的时候,感到口渴,所以进庄园讨水喝,可守园的人不让进门,还要轰我走,正好从园里出来一名姑娘碰见这事,她喝退了守园人,还亲自捧出热水让我喝,我喝了个痛快,临走她还为我灌满了一壶水,后来我知道这家庄园主人姓师,名欢,这位姑娘就是他的女儿,名叫师诗,师诗长得如仙女下凡,心眼又好,我一眼就相中了她,可他们家财大气粗,怎么会看上我呢,所以从那之后我就想赚很多钱,然后到庄园去提亲,娶了师诗姑娘,大师……我怎么可能出家呢。” 佛图澄道:“施主,那只是你的想象,你们是不可能的,人家可是千金小姐,你再怎么做也是穷困一身,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吧。” “大师,我不信,我天生神力,有的是力气,我什么都能干,如果不是遇到倒霉事,我现在就有百两银子了。” “老衲劝你一句,无论你再怎么努力,也会倒霉透顶,所以老衲劝你最好不要再回到老家。” “为什么不能回家?” “因为你回家之后灾难不断,而且还会被人卖掉成为一名奴隶。”佛图澄想把他留在洛阳。 “奴隶?!奴隶……这怎么可能?大师是说笑的吧?!”石勒瞪大了双眼。 |
卷二第八十二章 佛图澄知道石勒不相信,于是说道:“老衲对中原文化也有研究,精通周易和相经,能预知人的祸福,刚才老衲从你的面相和时运看出你注定是个奴隶命,由不得你不信,要摆脱奴隶命运只有皈依佛门,石勒,你要好自为之。” “大师真会说笑,我石勒又不是一个弱女子,也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我可是天生神力,试想什么人能把我卖了。” “天机不可泄露,若你不信回到老家只有被卖掉的份。” “大师,无论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信,石勒一个凡夫,即不识字也不懂大道理,只知道能有一日三餐,再娶房老婆,有点营生,过过日子,要我皈依佛门,石勒真的做不到,再说算命先生也对我说过,说我能够发财,还问我家祖坟情况,我画给他看了,他说再把祖坟改一下我就能富甲一方呢。” “有这回事?那你且给老衲再画下来,让老衲看看如何?” “这个容易,这就画给大师。”石勒取笔在纸上画了递给佛图澄。 佛图澄一看,又问石勒相师怎么让他改动。 石勒告诉他相师要把棺木掉头。 佛图澄听了彻底明白了,石勒的祖坟占了风水宝地,墓主后人有人主之命,相师让他改动,也就破了风水,佛图澄也知道石勒能成一代人主,只是杀戮太多,当然不想让他祸乱天下,他顺着陈相师的意思说道:“石勒,那位相师说得很对,如果改动祖坟的话,就能富甲一方。” “你们都这么说,看来果然是真的,我回到并州就做这事,大师,现在您不会再说我是奴隶命了吧?” “这个……若你真的不信,只好听天由命了。” “我知道大师不会骗我,可是……可是这明明不可能的事……” “阿弥陀佛,施主一旦被卖奴若能逃脱就来找老衲,我们佛门随时接受施主。” “大师,您一会说我能富甲一方,一会还说我会被卖为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佛图澄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唉…老衲本来有阳寿一百五十岁,要知道每透露一次天机就会折寿一年,老衲已经……唉——不信也罢,阿弥陀……” 石勒看他言辞真切,不象是骗人,说道:“大师,我知道您是得道高僧,绝不会打诳语,这样,如果石勒回到老家真被卖为奴,凭我的神力不难摆脱,那时一定来找大师,皈依佛门。” 佛图澄听了想道,他被卖为奴一定能够摆脱,那时来皈依佛门也是善事一件,也就没有他以后的杀戮了。 佛图澄双手合十道:“就依施主所言。” 石勒又道:“大师,我现在尚无营生,能不能先做大师的俗家弟子,混口饭吃,等有了营生立马就走,怎么样?” “阿弥陀佛,老衲岂有不愿之理,你就暂时住下吧。” 石勒从此在白马寺住了下来,心里盘算着怎么去投奔成都王,什么时候回老家动祖坟转时运。 再说那日散朝之后,贾南风回到了南宫,马上就上床抱来了贾午的孩子,在程据的安排下像模像样的坐起了月子,并且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皇后诞下皇子,普天同庆。 自此贾南风要一个多月不能上朝听政,她安排贾谧朝堂上若有事就马上禀告。 皇后生子的诏告一出,全国皆知,虽然如此,又有几人相信。 刘琨得到这一消息之后第一感觉就是太子危险了,如果贾南风有了皇子,就会毫无顾忌,废了太子立自己的儿子为储君。 刘琨去司隶府的路上,一边想着太子的事,一边急急地赶路,前面一名女子拦住道:“刘公子……” 刘琨抬头一看是雨含烟,打扮跟以前有所不同,身上再无锦衣华裳,穿着普通,不施脂粉,刘琨问道:“原来是雨姑娘,真是巧了,这是要去哪里?” 雨含烟道:“刘公子,我正要去找你,只是怕找不到你的家,知道你必会去司隶府,故而在此等候。” “原来姑娘专门在此等我,可有事情吗?” “公子,你也知道我是并州人,就居住在匈奴五部中的右部,当年刘猛统率右部,并且是匈奴的右贤王,不知是何原因,右贤王突然叛逃出塞,转而带领右部人马攻打并州,事败被杀,家人也被朝廷处斩,从此后,我们右部背上了叛逃的罪名,按照我们右部的说法,刘猛在一个夜间突然出塞,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竟然再无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含烟想求公子查查官家记载,可否能找到片言只字,能够知道右贤王是何原因突然叛逃。”她到底没有说出自己是刘猛的孙女。 刘琨道:“刘猛出塞已经发生了二十几年,事情很难查清……” 看刘琨面露难色,雨含烟道:“公子,当日在醉梦阁出手相救,含烟就知道公子是个有担当的伟男子,再说你我相约为友,公子岂有不帮的道理呢。” “姑娘,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时间久远,当年参与此事的朝廷官员恐怕也不在人世了,既然姑娘执意要查,我就试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些许线索。” “多谢公子,含烟在此先谢过了,若能让我们右部摆脱叛逃罪名,含烟感激不尽。” “雨姑娘,我会尽力的。” “好吧,公子若有发现,就来含烟绣房找我。” “含烟绣房?” “是的,含烟已经离开了醉梦阁,烟花之地并非是我的最终归宿,所以含烟离开了醉梦阁开了间绣房,就在江月楼的后面一排,无论公子有事无事都可以来绣房一座。” 原来雨含烟的任务已经完成,借故离开了醉梦阁,本想回到并州,可是自从见识刘琨之后,就再难忘却,加上刘聪对于失身后的她若即若离不冷不热,所以他的心里深深恋上了刘琨,幻想着能和刘琨结为连理,于是在洛阳住了下来,借着刘猛的事情和刘琨来往。 刘琨道:“原来姑娘离开了那里,这是好事,雨姑娘,你托我的事情在下一定用心查访,一有消息就去通知你。” 雨含烟深施一礼:“多谢公子帮忙。” “不必客气,对了,雨姑娘,我还要去司隶府公干,以后再见。” “好的,公子去忙。” 看着刘琨远去的身影,雨含烟的脸上现出了笑意。 刘曜看到了朝廷的诏告,知道是刘基他们的计划进展顺利,下一步就是废太子了,这晚他亲自去城东的宅子传递信息,要刘基两人加紧行动,争取早一天让朝廷大乱,这样五部就能进兵中原,自己得到梦寐以求的美人羊献容。 亥时时分,刘曜前往城东,正走着,突然不远处一个黑影向这边窜来,又折向南边河南府衙。 刘曜很是纳闷,这会是什么人呢? 刘曜施展轻功向前追了上去,他要看看这人是谁,又要干什么!? |
卷二八十三章 来人看上去轻功卓绝,刘曜一路紧追,来到河南府,看那人并没有进到府衙,只是在府衙墙上一路疾奔,来到了府衙后面的一座宅院。 刘曜在后面看见此人身影熟悉,等那人来即将进入宅院前时,那人向后回了一下头,刘曜看到这人竟然就是金展鸿! 面前是一座大宅院,院门上方一块大匾,刘曜隐隐看到写着“中郎府”几个字。 “中郎府”是孙瑾的府第,当年吴国末代帝王孙皓投降大晋之后,连同宫内所有的后宫嫔妃女婢官员和全家人被移送到洛阳,司马炎封孙皓为归命侯,不久之后他和司马炎同年死去。 当时他的大儿子也就是时为太子的孙瑾被封为中郞,其余的儿子则被封为郞中,孙瑾成为阶下囚,虽然被封了官,不过是有名无实,在铜驼街给他置了宅院,处于右将军府衙的监视之下,紧靠河南府,还有晋军日夜值守,行动上毫无自由,更别说回到吴国了,其怨望之心可想而知。 孙瑾的弟弟们亦是如此,并且不许他们彼此见面,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告知其他兄弟。 金展鸿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前面交待过金展鸿是张悌的后人,一直以光复吴国为自己的大事,金展鸿凭着独门盗技盗得了大量财宝,而且还学了不少赌门绝技,也赢了不少钱,并且他还不择手段诬陷赌王,侵吞了他的万贯家产,现在这些都被他放在了一道钱庄,为得是等天下有变,用这些钱财招兵买马,以实现他的宏图大业。 要光复吴国自然不能少了孙家的人,所以他的计划就是要利用 太子的旗号光复吴国,跟他父亲一样自己再做宰相,他一直在等待时机。 金展鸿想要先和孙瑾取得联系,看他有没有复国之志,然后再进一步打算如何行事,金展鸿第一次来这里,不熟悉环境,他试探着躲过卫军,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廊前。 金殿鸿从门缝里看去,只见里面有三个人,一个是年纪大的妇人,另一个是绝色美人,有一名男子三十多岁,正在同两人说话,他说道:“母后……” “什么母后!孙瑾,我说过多少次了,不管人前人后不可再露这个称呼,要知道你这么叫被晋室的人听到,我们会被杀头的。”那名妇人说道。 金展鸿暗道这个男子称妇人为母后,那他一定就是孙瑾了,妇人就是腾皇后了,再往下看去,看孙瑾说道:“唉……母亲,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不能回故国,也不能见故旧,亲兄弟也不能见面,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监视,这辈子窝在洛阳恐怕再也回不到江南了,母亲,要孩儿死在洛阳,我不甘心!” “不得胡说,你父亲尚且回天无力在洛阳郁郁而终,你也只能认命了,我们孙家江山气数已尽,能保往性命已属不易了,切不可任性胡来。” 另外的那名美女是孙瑾的姬美人,她劝孙瑾道:“母亲说的没错,我们还是认命吧。” 孙瑾道:“我孙瑾当了十一年太子,如果不是晋国,现在我就是皇上了…………” 金展鸿听到这里,确信此人就是孙瑾,更知道孙瑾还是有心复国的,于是他推开门进到里面,孙瑾看有人进来,起初以为是仆人,认清是金展鸿时惊讶地叫了起来:“啊,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金展鸿神情激动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太子殿下……”孙瑾一听他口称太子那一定是故国之人了,看他这么年轻莫非是哪位臣子之后? 在没弄清金展鸿的身份之前孙瑾不敢安抚他,如果他是朝廷派来试探的,自己岂不上当了,于是他大斥一声:“大胆,你是什么人!这里没有太子,只有臣子孙瑾和她的家眷,你再乱讲,我喊人拉你去衙门!” 金展鸿知道他不放心他的身份,他说道:“殿下,我并非歹人,家父就是吴国丞相张悌!我是他的小儿子,名叫张继廉,当年晋灭我们吴国时我已七岁,所以什么都记得,当时我的家人只剩我一人,一名家仆抱着我离开了家门,没多久家仆就病死了,只好一个人流浪,再后来遇上了地龙门的掌门,教授我一身武功,继廉这十几年来时刻没有忘记国仇家恨,发誓早晚要兴兵光复吴国,我知道太子殿下就住在这里,所以冒险前来找您。” 孙瑾一直盯着他看,细心地听他讲,没有看出任何做假的破绽,他确信眼前的人就是张悌的儿子,这才一把扶他起来道:“原来是忠臣之后,张丞相一门忠烈,尚有忠义之士在世,难道这是天意。” 金展鸿道:“殿下,我来找您就是要让您暂时隐忍,等到时机成熟继廉就兴兵江南,重立孙氏江山。” 孙瑾道:“张继廉,你能有这份心我已心满意足了,虽然我也不甘心,但现在大晋一统天下,我们拿什么跟朝廷争。” 金殿鸿道:“继廉手里积聚了一笔钱财,有上百万两之巨,届时可以用来招兵买马,至于时机,当然要待天下有变,四方混乱,我刚结识了一些匈奴人,他们就想推翻晋室,如果他们起兵,那天下就会一团糟,我们就有机可乘。” 孙瑾道:“噢,原来如此,张继廉你听好了,如果你能说到做到,那你将来就是吴国的第一功臣,我会封你为兵马大元帅兼丞相。” 金展鸿又跪倒在地:“多谢殿下……不,多谢皇上,继廉一定不负您所望。” 孙瑾把他扶起道:“继廉,我以前听母后说过一件事,说是我还有个妹妹尚在民间,是一个太监拼死抱出宫的,论年龄应该跟你不相上下,她的身上有个特征就是屁股上有个黑色胎记,你留心点,听到有此特征的就查查她的来历,当然如果真能找到的话,你可以尊她为公主,你们一起筹划起事复国的事情。” 金展鸿道:“皇上,这可太好了,原来还有个公主在世,皇上放心,臣一定竭力找她出来共扶孙氏江山!” “好,张继廉,朕现在就封你为吴国大元帅,全权办理复国一事,但这里日夜处于晋军监视之下,你不宜在此久留,快快去吧。” “臣遵旨,臣起事之时必来搬皇上出此牢笼,臣告退。” 金展鸿原路返回了城东,刚刚坐定,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张继廉,你做得好大的事!” 金展鸿惊出一身汗来,什么人知道自己的真名,听起来好象也知道自己的计划! 他转过了头…… |
卷二第八十四章 山雨欲来 金展鸿看见说话的人正是刘曜,惊道:“原来堂主在此,堂主知道我的真名?” “哈哈哈哈,金兄弟的真名我当然知道,并且我还知道你跟着我们归义堂可不是为了建功立业,也不是为了帮我们匈奴推翻晋室,而是为了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刘堂主,你什么都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也不瞒你,今天我本来是要给这里的人留个话给刘振和刘基的,可在半路上遇到了你,所以我很好奇随你进了中郎府,这才知道金兄弟是个有来历的人。” “既然堂主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再保留,是的,我就是要光复吴国,这么多年我孜孜以求的就是这件事,只是尚没有机会罢了。” “金兄弟跟我们一样也一直在等时机,看来我们匈奴起兵之时就你大展拳脚之时了?” “正是这样,本来我对复国一事希望渺茫,自从结识归义堂,知道了归义堂的目的之后,我的雄心再次燃起,我要等你们起兵天下大乱的时候趁机复我吴国。” “主意打的不错,既然如此,我们更要精诚合作了。” “是的,所以我一直没有离开归义堂,帮你们尽快起兵。” “金兄弟,既然你有雄心做大事,我们到时就相约起兵,来个南北呼应,让朝廷南北不能相顾,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各取所需了。” “相约起兵?好,只要你们匈奴起兵,我就能在江南振臂一呼,光复吴国,我们划江而治,各不相犯。” 两人说到这里,又有两人进来,是刘振和刘基。 “拜见堂主。” “拜见堂主。” “刘振刘基,我正好要找你们有事,贾南风假装生子的事情看来做得很顺利,现在天下人都知道皇子降生了,废掉太子的事贾南风应该做个决断了吧。” 刘基道:“堂主,贾南风按照我们假生皇子的计划很是顺利,我们下一步就是要劝贾南风尽快废掉太子,立假皇子为储君。” “我要的是速度,如果迁延日久就会生变。” “堂主,本来在假生皇子之前就有了一个机会,就是刘莺参与的搞垮太子的计划,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想不到司马遹竟然逃过一劫,现在他不但回复到了从前,而且武功也进展迅猛,所以我们也想尽快除掉他,只是我和刘振还没想到废他的理由,还请堂主示下。” “司马遹聪明英武,如果让他重振雄风,占稳脚根就会费点劲了,所以一定要在假皇子满月之时除掉司马遹,那时正好贾南风可以上朝了,至于这次用什么理由……?”刘曜一边说一边思量着。 突然刘曜说道:“看来我们这次要下点狠手段才行,要一击便中,绝不能再让司马遹有翻身的机会!” “狠手段?堂主,到底用什么手段?” “自古以来,朝中无论王公还是大臣最大的罪名是谋反!” “谋反?!” “是的,如果给司马遹安上谋反的罪名,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翻身了!” “堂主,此计虽然高明,但司马遹身为太子,谋反的罪名不好硬加啊。” “太子谋反算得了什么,太后都能谋反被诛,这可是有前事可以借鉴的。” “太后谋反?难道堂主说的是当年贾南风杀杨骏,除掉太后杨芷的事情,我们听太监小桂和小成说过,这件事贾南风做得可够绝的!” “是的,就是当年贾南风杀太后杨芷的事情,贾南风说太后意图颠覆朝廷,先是把她废为庶人,进而活活饿死,并且杀了杨家一门,如此算来,要告太子谋反又有何难呢,只要贾南风肯做,司马遹就是死路一条。” “听堂主的意思似乎胸有成竹,莫非有什么好的主意?” “是的,今天我来这里就是要你们依计行事的,你们且听好了……” 刘基两人听罢,大为叹服:“堂主神机,常人不可窥测,我们一定按计行事,保证司马遹人头落地!” 刘振又问道:“堂主,当年贾南风为了把持朝政,诛杀异己,为什么没有引起内乱呢,如果我们再做掉太子,效果会不会也不如意?” 刘曜道:“问得好,这正是我要说的,当年贾南风诛杀异己之后,唯一做了一件聪明事,那就是重用张华和裴頠陈准等大臣,才勉强稳住了局面,享了几年的太平日子。现在的事情跟往日不同,这次要除的是太子,没了太子贾南风要立假皇子为储君,诸王就会不服,想不乱都不行。” “堂主说的是,但张华毕竟也是一个障碍,应该除掉为妙。” “张华等人你们就随机而变吧,若能一块除掉当然更好。” “是,堂主我们就依计而行。” 话说贾南风苦苦熬了一个月,终于不用在再在床上做戏坐月子了,这天她照例来到了大极殿参与政事的决断。 张华出班奏道:“皇上,以前曾经许与太子大司马一职,现在太子比往日更加勤奋好学,应该授与他这一官职,以资褒奖,还可以让他早日历练。” 贾南风怎么会给他这一重要的职务,他怎么会自掘坟墓呢。她对司马衷说了四个字,容后再议。 司马衷说道:“张爱卿,太子毕竟年轻,如此重要的官职恐他难于用任,还是过些日子再议吧。” 贾谧在旁附和道:“皇上圣明,大司马一职应该授与元老重臣,授与太子确实太过草率。” 裴頠又出班想帮司马遹说话,被司马衷拦下:“裴爱卿,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朕自有自置,容后再议。” 裴頠被堵了嘴,只好退回原位。 刘基悄悄对贾南风道:“娘娘,大司马一职应该授与赵王,赵王跟您是一条心哪。” 在贾南风眼里,赵王司马伦对她曲意逢迎,经常进贡珍奇货宝,什么时候也不跟自己唱对台戏,这种官职给他是比较放心的。 她同意了刘基的说法,让司马衷宣布此事。 司马衷道:“各位爱卿,大司马一职暂时先授与赵王,等太子……” “不可!皇上……” 不等司马衷说完,张华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张爱卿,你有何话说。” “皇上,赵王非治军之材,当年在关中的时候就是例证,还请皇上三思。” 司马伦听了火冒三丈,好你个张华,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杀了你! 裴頠和陈准也同时提出了异议,贾南风看三人都不同意,只好让司马衷做罢。 当然这都在刘基的预料之中,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司马伦和张华等人结怨,来个借刀杀人,为了保证成功,刘基又让贾南风保司马伦为尚书,张华等人更不同意,尚书可是相当于丞相的。 贾南风只好做罢,让小顺子宣布退朝。 回到宫里,贾南风就怒气冲天:“司马遹小儿,还想做大司马,哼!真是痴心妄想!” 刘振在旁道:“娘娘,司马遹自从复原之后,越来越猖獗了,万一被他谋了大司马,娘娘的后位就会不保了啊。” 刘基也吓唬道:“娘娘,为免夜梦多,应该早早动手为妙,外面传言,司马遹一旦得势,就要杀尽贾家族人!” 贾南风道:“哀家现在就想废了司马遹,可一时没想出好的理由来。” “娘娘,奴才知道当年您除掉杨芷的时候,用得可是谋反的罪名,谋反可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啊?!” “谋反?哈哈哈哈,你们提醒的是,当年太后都能谋反,太子又怎能不谋反呢,好,哀家就给他安个谋反的罪,来个斩草除根!小成子,你们想到这些,一定也有什么好的主意吧,说来听听。” “为了娘娘安危,我们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娘娘,是这样的……” 听了刘基的话,贾南风笑着夸道:“你们两个的脑子越来越灵光了,当年杀杨芷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如此卖力。” 贾南风立即着手准备,叫来心腹宫女华歌和陈舞交待一番。 这一日,司马遹正在园里练剑,王惠凤在旁陪着,一个太监进来道:“殿下,皇后懿旨到!” |
卷二第八十五章 白蛇挡道 司马遹一听南宫懿旨到,只好出园到怡心殿接旨,前来宣旨的是刘振,他念道:“皇后娘娘懿旨,召太子司马遹酉时入南宫芙蓉殿。” 司马遹一听懿旨只说召他入宫,别的什么也没说,真是让人费解。 司马遹接旨起身,问道:“桂公公,不知道娘娘召我入宫何事?” 刘振知道他会问,说道:“殿下,其实也没什么事,听说今天皇上会去南宫看小皇子,也许皇后想让殿下看看小皇弟,以续手足之情吧。”说完刘振就回宫复旨去了。 王惠凤走了过来道:“殿下,皇后几次欲害你,我看这次也没安好心,还是不要去为妙。” “惠凤,皇后召见岂有抗旨不去的道理,若是那样,她会以此为借口将我治罪的。” “这可怎么办?如果你去了,我真怕你有事。” “惠凤,桂公公刚才说父皇也会去看小皇子,那样我就不用害怕了,再者说了,皇后会不会是看欲废我不成,所以借此想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此化干戈为玉帛呢?” “以她的品性绝无可能,殿下一定要小心为上。” “好吧。” 司马遹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几个时辰,酉时未到,他就准备起身,帯了两名帖身的太监,告别王惠凤要前往南宫。 王惠凤又嘱咐道:“殿下,记往如果留你用膳一定不能喝酒,一滴也不能喝!一定要少说话,用词要斟酌,不能让她抓到一个字的把柄。”’ “嗯。” 司马遹答应着转身,王惠凤又给他一个银簪,让他藏在衣服里,说道:“殿下,用膳的时候,一定要用它试试面前的菜肴再吃,免得……” 司马遹看着王惠凤,心头百感交集,这个被命运捉弄的女子来到自己的身边,曾经被自己喝斥过,被自己冷落过,被自己骂过,一心地排斥过,几时真正疼过她一次,她也是个女人,需要呵护,需要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丈夫,可自己没有真正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老天犯了错让她一个人承担,这太不公平了,纵是这样,可她却毫无怨言地对待自己,虽然自己忘不了她的姐姐,可又为什么不能珍惜眼前人呢,毕竟她是爱自己的啊,是我负她太多司马遹揽过了王惠凤,王惠凤把头贴在了他的胸前,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心里默道,司马遹,你终于认真地接受我了…… 时间仿佛凝固,他们两人拥在一起忘记了时间,一名太监道:“殿下,酉时就要到了,我们走吧。” 司马遹两人分开,他又抓住她的手轻轻道:“阿凤,等我回来……” 王惠凤点了点头。 司马遹走向宫门,还差几步的时候,突然从两旁爬出一群白蛇,有几十条之多,每条都有一丈长,它们聚焦在门口挡住了司马遹的去路,而且还走起身子频频朝司马遹晃着蛇头,就似人在摇头! 一个太监道:“殿下,殿下……此非……”他刚想说此非吉兆,一想不妥,转而说道:“殿下,看情形,白蛇不愿让您出门哪!” 王惠凤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头一紧道:“殿下,不要去了……” “不,我司马遹堂堂正正,又何惧之有,贾后她用尽了计谋,想方设法废我,不是总没成功吗,我不怕,如果不去,反倒让她猖狂了!来人,驱蛇!” “殿下……”王惠凤苦苦相劝,司马遹依旧召来禁卫军,几名军士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蛇驱走。 司马遹带着两名太监告别了王惠凤离开东宫,来到了南宫。 刘振就在门口等着他,看他来到,上前引着司马遹往芙蓉走,司马遹边走走问:“不知道父皇来了没有?” “皇上还没到,皇后娘娘正等着给殿下见小皇子呢,随咱家来吧。” “皇上没到,我想先见见母妃,能否请桂公公转告皇后娘娘。” 刘振眼珠一转,随即答应了他道:“好吧,咱家知道殿下很久没见谢妃了,想来必定思母心切,来到南宫又岂有不见面的道理,殿下,你放心去吧,咱家回去禀告娘娘,说你一会儿就到芙蓉殿,咱家还在殿门口候着。” “多谢公公。”司马遹说着就去了母亲谢玖的住处。 司马遹以前五迷三道放浪形骸的时候,也把自己的母妃抛到了脑后,的确很久没有见面了。 对于司马遹的到来,谢玖深感意外:“遹儿,今天你怎么来了,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来过一次了?” “母妃,都是孩儿不争气……唉……母妃,孩儿这不是来了吗,以后我会每月都来看你的,我还会争取把母妃接到东宫侍奉。” “遹儿,你也不小了,你的事我也管不了,你一定要好好习文练武,将来才能有所作为。” “母妃,我会的,我现在读书习武可用心了,您放心吧。” “遹儿,以前的惯例如果来见面,都是在一早就来这里,为何这次酉时都过了才来呢?” “是皇后要酉时召见我,所以我才酉时前来,并且我给贾后的贴身太监说了情由,他准了我才过来的。” “这个女人召见你有什么事吗?遹儿,你一个人来的吗,她会不会在这里害你!?”谢玖担心地说道。 “母妃,传旨的太监没有说什么事,但他说可能会是让我见见皇弟。您放心,一会父皇也会来,她必不敢在这里害我的。” “什么皇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野种!她这么做无非是想为废你铺平后路,遹儿,你要小心了……” “孩儿不怕,贾后用尽了手段也没有废掉我,您放心,孩儿一定没事的。” “可是……” 一名宫女进来道:“贵妃娘娘,外面桂公公在催太子殿下……” “知道了,你下去吧。” 司马遹依依不舍告别了谢玖,来到门外,刘振道:“对不起,殿下,本不该来催您的,可成公公传话说皇后娘娘要您进殿,所以不得已来叫您前去。” “好,我们走吧。” 刘振引着司马遹进了芙蓉殿,带去的两个太监却被挡在了殿外,刘振道:“娘娘交待,只让殿下一人进殿。” 司马遹交待两人在殿门口候着,自己跟刘振往前。 穿过了两道门,刘振把他引到了一个偏室,房间光线有点暗淡,司马遹看情形不对,问道:“桂公公,不是要见我皇弟吗,怎么会带我来这里?” “殿下,是这样的,皇上马上就到了,所以想等皇上来到再让殿下一同拜见,再见见皇弟。”刘振道。 “原来如此,好,我就小坐一会儿。” 司马遹放心地坐了下来,刘振告辞出去,随手关了门。 马上又有一人推门而进,手端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酒杯,里面盛满了酒,还有一个小小的酒坛,这人就是陈舞。 司马遹没见过陈舞,只当是个普通的宫女。 陈舞把托盘放在桌上,施个礼端起酒杯道:“太子殿下,这是娘娘赐您的美酒,请殿下享用。” 司马遹一听皇后赐酒,刚要伸手端杯子,想起了王惠凤嘱咐的话,绝对不能饮酒,他推辞道:“我不能饮酒,会影响学业,张司空也不许我饮酒,你且代我回娘娘话,就说我谢过娘娘恩赐了。” 司马遹的说辞让陈舞无法反驳,因为张司空都不准他饮酒,总不能强灌吧。 陈舞看了一眼司马遹道:“好吧,奴婢就去回娘娘话。” 陈舞端着托盘出了门,过了一会儿,又推门而进,手里照例端着托盘,只是上面放的不再是酒杯酒坛,而是一个小碗。 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 陈舞放下托盘又说道:“殿下,刚才奴婢回过娘娘,说您不能饮酒,娘娘就再赐与殿下一碗蜜枣,请殿下享用。” 司马遹心道:“贾南风你又在耍什么花招,莫非这枣里有毒。” 他看了一眼陈舞,陈舞明白他的心事,走到一旁道:“请殿下享用,奴婢在此侍奉。” 说着,她垂手立在一旁,并且低下了头,因为在宫里,规矩就是这样的。 司马遹取出王惠凤给他的银簪,扎进碗里,拔出一看没有变色,确信没有毒,这才收起针用竹签挑了一个蜜枣送进了嘴里,一嚼之下,禁不住“啊!”了一声…… |
卷二第八十六章谋反大罪 枣里面有酒! 原来这不是普通的蜜枣,而是先用酒泡过之后,再佐以蜂蜜腌制而成,这是太医令程据精心配制的,里面除了酒之外,还有些许的迷药,用了这种蜜枣会让人产生恍惚的感觉。 司马遹惊道:“大胆奴婢,明明是酒枣,为何说是蜜枣?” 陈舞抬起头道:“殿下,这是皇后娘娘所赐,奴婢只闻蜜枣,末听娘娘说什么酒枣啊。” 陈舞搬出了贾南风,司马遹无话可说,他道:“我不饮酒,怎么能食酒枣呢?我不吃,你把它端回去回复娘娘吧。” 陈舞道:“殿下,奴婢来时,娘娘交待,蜜枣不食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就要治您的罪,您可是出不了芙蓉了,所以,奴婢劝殿下还是吃了为妙。” 司马遹心里惊道:“果然是个阴谋!” 但为时已晚,他站起身要往外走,想闯出芙蓉殿! 可他刚打开门,左右两边闪出两个人,一个是刘振,一个是刘基,司马遹指着刘基道:“好你个小成子,果然你们没安好心,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刘基两人把司马遹推进房间,关上了门,刘基笑道:“殿下,什么没安好心,娘娘赐的蜜枣难道有毒吗?” “没毒。” “没毒为何不吃,娘娘所赐你若不吃,就是大逆不道!” “本宫没工夫给你们两个狗奴才理论,都给我让开,本宫要回东宫!” 刘基而露凶相:“回东宫?吃了枣再走!” 司马遹不理会他们往前硬闯,可他哪里想到两人一边一个架住了他的胳膊,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刘基两人死死地架住他,刘振向陈舞一示意,她走过来,用手抓起一把枣塞进了司马遹的嘴里,刘基腾出一只手堵住他的嘴,强行让他吃了下去。 陈舞把剩下的枣倒进自己手里,也全都喂进了他的嘴里! 一碗枣子下肚,刘基两人放开了司马遹。 此时的司马遹已经醉了,并且还有些恍惚的感觉,向前试着迈了一步,却有些踉跄欲倒,他摇摇晃晃,指着刘基两人道:“你……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刘基看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刘基道:“怎么样?好戏才刚开始呢,哈哈哈哈……” 司马遹越来越觉得不能主导自己的身体,意识也开始模样,眼睛看东西也有点模糊。 过了一会儿,刘基对陈舞道:“我看差不多了,可以让潘侍郞进来了,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福公公放心,奴婢保证做好这件事。” “好,我们走。”刘基说着和刘振出了门,接着又一个男子手端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他就是贾南风的床僚潘安。 现在的潘安已经完全成了贾南风的一条忠实的哈巴狗,让他去干什么他就会去干什么。 他走进房间,关了门,放下托盘,上面放着笔墨纸砚,他这是要干什么呢? 潘安首先在旁边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陈舞,陈舞明白怎么做,她拿过一张纸放在司马遹面前,取笔放在司马遹手里说道:“殿下,这是娘娘新做的一首诗,她想在明日请诸位大臣品评诗作,但怕字写得不好,殿下书法飘逸俊秀,所以娘娘特别嘱咐让您照抄一份,请殿下照办,别让奴婢为难。” 司马遹已经神智不清了,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他只有听从的份了。 司马遹拿起笔,照着纸条往纸上誊写,由于眼睛模糊,加上光线昏暗,他写起来很费劲。 他一边念着,一边写:陛下宜自了……——吾当自了之。 写完之后,司马遹昏昏沉沉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 潘安取过一看,点了点头,似乎又觉得少点什么,他提笔又写了一张递给陈舞,陈舞又让司马遹照抄一份。 司马遹拿笔都费劲了,陈舞只好托着他的手腕,勉强写了一张。 潘安这次看了满意地收了起来,司马遹这时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潘安和陈舞出了房间反锁了门,来到了贾南风的寝宫,贾南风早在等候,看潘安两人来了,急问道:“事情可办好了?” 潘安道:“娘娘放心,事情全办好了,我不但照您的意思让他抄了一张,而且还写了一张,共有两张,请娘娘过目。” 贾南风取过纸,看了一遍,道:“潘侍郎,这第一张不用说了,你刚刚加上的这一张是什么意思?” “娘娘,我故意写了一张意思含混清的纸条,前言不搭后语,为得就是让人认为这是暗语,用来掩盖惊天阴谋。” “潘侍郎果然才高八斗,经你的手一写,司马遹可就说不清了。” “为娘娘办事敢不尽力。” 刘振问道:“司马遹现在怎么处理?” “过会儿派人把他送回东宫,明日可就有他的好戏看了,哈哈哈哈……” “是,娘娘,奴才去办。”刘基说着和刘振陈舞退了出去。 潘安正要告退,贾南风道:“这两张纸条有的地方字写得不清楚,你来描一下,不然,明天怎么拿给大臣们看。” “是,娘娘。” “这里就我们两人,不用拘谨。” 贾南风走过来靠着潘安,看他描司马遹写得不清楚的地方,等他完全描好后,贾南风把两张纸收好,对潘安道:“安子,来给哀家捏捏腰。”然后牵住了潘安的手,往榻上拉,潘安知道是要留宿他,于是顺从地爬上了床。 *!%!¥!#?%……〉〉〉〉〉———。 第二日一早,贾南风精神焕发,早早就和刘基刘振来到了太极殿。 文武百官陆续来到了朝堂,依次列开,不多时,司马衷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坐上了宝座。 小顺子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下面百官没有奏折,这时贾南风对司马衷道:“皇上,哀家有事要说。”按道理贾南风在皇上面前应该自称臣妾,可她哪会把皇上放在眼里,所以也自称哀家。 “皇后所说何事?”司马衷扭了扭头。 “此事小桂和小成都知情,就让小成代哀家说吧。” “好,就依你。”司马衷又对朝臣道:“皇上有事要讲,成公公代为讲述。” 小顺子喊道:“请成公公上殿。” 刘基从帘后走出来到了大殿之上,然后说道:“启禀皇上,昨日皇后娘娘召太子殿下进宫,要他见见自己的皇弟,以续手足之情,本是人之常情,想不到太子殿竟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群臣一听,都惊讶不已,会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司马衷道:“大逆不道?是什么事情,快快讲来。” “皇上容禀,昨日太子进宫之后,由桂公公带路,可太子要求见谢贵妃,桂公公不好阻拦就一个人先去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去了谢贵妃那里,一个时辰之后,天已擦黑的时候,殿下进了芙蓉殿,见到皇后之后,言语之间现出不恭之意,并且对皇后娘娘指手划脚,大呼小叫,然后扔给娘娘一张字条就扬长而去了。” “有这等事,那字条上写什么?”不等皇上说话,贾谧就在旁边一唱一合。 “鲁国公,字条上写的什么还请鲁国念念,然后再解读一下会是什么意思。” “好,我来念。” 刘基摸出字条恭敬地递给了贾谧,他接过大声念道:“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 贾谧念完举着字条说道:“皇上,臣敢断定,太子要谋反!” “啊!他好大的胆!鲁国公快说说怎么回事。”司马衷怒道。 “皇上,上面是说让皇上自尽,如果不自尽,太子就亲自动手,并且还让皇后娘娘自尽,如果不自尽,也要亲手杀了她!这分明是要谋反啊皇上!” 张华知道这绝不是司马遹的意思,一定是贾后一党串通好了要害他,他出班奏道:“皇上,这张纸条不可信,臣认为并不是太子所写。” 贾谧道:“既然张司空认为不是太子所写,那本公就让众位大臣们看看,相信很多同僚都认识太子的字的,成公公,你把字条挨个让大家看看。” 刘基又拿过纸条,在大殿上遍示群臣,大臣们看了都没有异议,因为虽然字迹潦草,但毕竟能看出是他的亲笔,就连张华看了也对字迹无话可说。 贾谧道:“这下大家都没有异议了吧。”他又对司马衷道:“皇上,太子大逆不道,欲图加害皇上皇后,罪不容赦,应当先废他的储君之位,再交延尉治罪!” 司马衷生气并傻傻地道:“想要害朕,朕要杀了他!” 张华道:“皇上,此事蹊跷,应该仔细查问才是,不可妄下论断啊。” “张爱卿,事实如此,太子太过狂妄了,这是要逼死朕哪。”司马衷说话也不再请示贾南风,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刘基又说道:“皇上,奴才还有话说。” “讲。” “皇上,昨日太子在芙蓉殿一通发飙之后就离开了,除了他自己留下的字条外,奴才还在地上发现一张字条,正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贾谧又配合道:“什么,还有张字条,快拿来给本公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
卷二第八十七章验明正身 刘基把字条递给贾谧,他接过读道:“并与谢妃共要,克期两发,勿疑犹豫,以致后患。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 司马伦道:“鲁国公,听你念得好象前言不搭后语,其中一句并与谢妃共要,好似与谢贵妃有关,可后面几句本王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是啊,这是要说什么呢?”司马越也感觉奇怪。 贾谧道:“乍看上去似乎只有第一句说的是什么,其实细细推敲一下,不难发现,这是太子写好要给他的同谋的,和他约期起事,里面用了一些暗语,其实隐藏着惊天大阴谋,只是在芙蓉殿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出来。” 司马衷道:“鲁国公,你且给大家讲讲这张字条的意思。” “大家听着,并与谢妃共要,意思是说要同谋和谢贵妃同时动手,克期两发意思是在约定的时间内,北宫和南宫两边都要解决掉,勿疑犹豫以致后患的意思相信大家都明白了。” “那最后一句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是什么意思?。”司马伦问道。 “要知道这句的意思,首先要知道三辰的意思,日 月 星为三辰,画于旌旗,象天之明,在我朝天子冕服十二纹章中有日月星三辰图案,因此在这句话里,三辰暗喻皇上,茹毛饮血的意思是古人不懂用火逮到野物就生吃活剥,太子的意思是说他要和同谋象吃野物一样,把皇上生吞活剥!由此可见,太子想皇上早早……以便早日登上皇位!” 此话一出,满朝震惊,如果真是太子的意思,那他可是死一百次也不够的啊。 司马伦问道:“鲁国公,这张字条难道也是太子所写吗?” “依本公看来,两张字条字迹同出一人,那就是太子!”贾谧咬上是绝不放手的。 他又命刘基拿纸条遍示群臣,群臣再次无话可说。 张华道:“皇上,此事尚有疑点,不能断定就是太子所为。” 贾谧道:“张司空,有何疑点?” “第一,第一张纸条上说陛下宜自了之,太子怎么会称呼皇上为陛下呢,显然是有人诱骗所写,第二张纸条上说共与谢妃共要,疑点更重,太子要给别人纸条,为什么要称谢妃呢,显然也是别人的口气,皇上,臣认为这并不是太子本意,应当是受诱骗所写下的。” “他都要朕死了,还会称呼朕父皇吗?这样无君无父的逆子,眼里还会有自己的母妃吗?张司空,不要再替他说话了。” 贾南风悄悄道:“皇上,应该当机立断……” 司马衷道:“朕现在宣布废掉司马遹太子之位,着廷尉去东宫拿人下廷狱!” 顾荣道:“臣遵旨。” 东宫之中,司马遹刚刚醒过来,感觉还是昏昏沉沉,王惠凤正给他喂饭,正在这时,有太监进来道:“祸事来了,廷尉持节拿人来了!” “啊,要拿什么人?!”王惠凤惊道。 正在犹疑间,顾荣持节带人进了寝室,司马遹起身道:“顾大人此来东宫……?” 顾荣道:“殿下,皇后娘娘告您谋反,要把您下狱。” “谋反?怎么可能?”王惠凤辩道。 顾荣把殿上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司马遹听了跌坐在地,这才想起昨天确实写过东西,但写得是什么却一个字也记不得,这一定是贾后下了套让自己往里钻,好狠毒的女人!可是现在说都什么都晚了,把柄落在了贾后的手里,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上殿辩解,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司马遹道:“顾大人,我不会让你为难,但我有个请求,可否带我上殿亲自辩解。” 顾荣当然明白这都是贾南风的计谋,他也不想让太子蒙受不白之冤,于是他答应了司马遹的请求,带他来到了太极殿。 众臣都看着司马遹在甲兵的押解下进入大殿,贾谧大声道:“顾大人,皇上让你把太子下狱,怎么带到殿上来了!?” “鲁国公,皇上,微臣前往拘押太子,但太子说有下情申诉,臣不敢马上下狱,是以把太子前来上殿,还望皇上恕罪。”顾荣道。 “顾爱卿无罪,遹儿有何冤情说来听听。” 司马遹跪下道:“父皇,儿臣昨日受皇后娘娘宣召进了南宫,并和母妃见了一面,后来再到芙蓉殿时,却未让见到皇后和皇弟,有一个叫陈舞的婢女端给我蜜枣,我发觉里面有酒所以拒绝食用,可皇后娘娘的两个近侍强行让我吃了下去,过后我就感觉天旋地转,不能自已,我依稀记得还有潘侍郎拟了一张字条,陈舞又让我抄写,当时我昏昏沉沉间就抄了一份,只是上面写什么一字也不知道,想不到两张字条竟然会成为谋反的证据,真是天大的冤枉。” 潘安就在殿上,他说道:“皇上,臣冤枉,臣昨日散朝之后一直在家里,根本没有去南宫半步,拟写条子更是无从说起啊。” 贾谧接过道:“太子说有潘安在场,显然是无中生有,朝廷官员没有宣召谁敢去南宫!” 贾南风也不顾后帘听政,来到司马衷的旁边,司马衷知趣地站起来让贾南风坐,贾南风怎么敢当着大臣的面独坐龙椅,她一面把司马衷再次按在龙椅上,一面和他挨着坐下,司马衷肥胖的身躯被得变了形,可他什么也不敢说,只能傻傻地陪笑,贾南风说道:“哀家昨天召见太子,本为让他们兄弟相见,可没想到太子会在南宫嚣张放肆,以至于要造反,哀家很是痛心,太子辩白说昨日是潘侍郎所写字条,可哀家并未召见潘侍郎,太子此说纯粹是想为自己洗脱罪名,还有刚才太子说叫陈舞的婢女,南宫确实有此人,但她早在几天前就有事回家了,到现在未归,哀家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太子非要扯一些不相干的人出来。” 司马遹知道贾南风是故意陷害,当然不会承认一切,于是想同归于尽,他愤愤说道:“妖后,不要再遮遮掩掩了,你夺我心头之爱,还故意派来小成子在我身边,实际上就是刻意纵容我教唆我,然后找机会废掉我的太子之位,可惜我司马遹真就被你们牵着鼻子走,差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幸好我迷途知返,重振雄风,你们的计谋落空了,所以就恼羞成怒,故意把我召进南宫灌醉,诬陷我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哼!妖后,你做的好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成子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太监,而是你的男宠,他的身份早被我的东宫教头刘琨发现了!你口口声声说要废我的太子之位,我看是要废你的后位才能安定天下!”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都呆住了,小成子是假太监,这可是闻所未闻,这会是真的吗? 贾南风根本不知道刘基的身份,所以她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司马遹,我看你是疯了吧,假太监?男宠?纯粹是放屁!小成子进宫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哀家,如果他是假太监,哀家岂不是天下第一淫后,司马遹,你这么诋毁哀家,就不怕哀家杀了你吗!”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是什么也不顾了,你就是妖后,淫后!……” 司马衷坐不住了,儿子,你这不是给我戴绿帽子吗!怒道:“逆子!敢这么说你母后,给朕拿下大狱,退朝。” 司马遹一边骂着,一边被押下廷狱,群臣渐渐散去,但对于刘基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不是假太监,很多人是怀疑的。 贾南风气呼呼地回到南宫,刘基刘振侍立在侧,贾南风看了一眼刘基,然后打量他的全身,刘基道:“娘娘,司马遹真是大胆,敢如此诋毁娘娘,真是找死!” “你在宫外见过刘琨?司马遹说刘琨知道你的身份是怎么回事?”贾南风问道。 “娘娘,这都是司马遹胡编出来的,为的就是抹黑娘娘罢了,奴才知道娘娘今日受了不白之冤,为了还娘娘清白,奴才愿意明日在大殿上验明正身!” “验明正身?小成子,其实你跟了我十几年,你身上哪里有个痣哀家都知道,唉,为了堵住朝臣的口,你真的愿意在大殿上这么做吗?” “为了娘娘,这点小事算什么,别说让奴才脱裤子,就是要奴才的命,奴才也绝不含糊!” “好,难为你一片忠心,明日我们就来个验明正身,然后再给司马遹加一条罪,就是诬蔑皇后,哀家要斩了他,再册立慰祖为太子!” 第二日,太极殿上,司马衷端坐龙椅,说道:“昨日太子信口雌黄说皇后养男宠,就是身边的太监小成子,皇后为了证明清白,让小成子当殿验明正身,以绝天下泱泱之口。” 贾谧道:“皇上,太子昨天为了自保,胡言乱语,不足为信,何必非要验明正身。” 司马伦也道:“皇上,臣看就不必了吧。” 司马衷扭了扭头,意思是问问她到底要不要真的验明正身。 贾南风告诉司马衷一定要验。 司马衷道:“各位爱卿,此事干系皇后清白,所以现在就让小成子到殿上当众验明正身。” 文武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大家看着小福子来到殿中心,褪掉衣衫,脱掉了裤子,大家一看,哇啊,真的是太监。 咦,这人不是刘基吗,怎么成了真正的太监,原来昨晚刘基就出城和真正的小成掉了包,现在殿上的就是真正的小成子,当然就毫无破绽了。 司马衷道:“各位爱卿,这下再无异议了吧,小成子是男宠一说根本就是太子胡编乱造,凭空臆造出来的,为的就是诋毁皇后,所以,太子是罪上加罪,废掉他太子之位,三日后处斩!” 张华几位老臣表示异议,可贾南风怎么会松口。 太子要被处斩的消息传遍了洛阳城,刘琨也第一时间知道了此事,事发突然,一时手足无措,这时,他想到了祖逖,心道:“大哥啊,大哥,你快回来吧,我这里快撑不住了!” |
卷三第二章 当殿发飙 金紫燕回头一看,是皇后贾南风带着刘振和刘基来到,贾南风怒道:“狗奴才,想要坏规矩不成,哀家不来就要开班,你想找死!” 按照以往的规矩,贾南风不到,小顺子是不敢喊这句话的,只有她来到帘后才能开班,金紫燕哪知道这些,现在她也明白了,只好装样道:“奴才该死,娘娘息怒。” 刘琨本不想忍她这口气,但一想大事要紧,也默不作声。 贾南风坐好之后又盯着金紫燕,金紫燕心道;“妖后,盯我干吗呢,难道看出我是假的来了吗?” 没想到贾南风又骂道:“死奴才,今天是怎么了,看哀家坐好了也不开班吗?!” “是是是是是,”金紫燕转头又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声音洪亮,太监味十足。 贾谧第一个出班道:“皇上,今天是斩首太子的日子,臣下要求做个监斩。” 刘琨道:“斩首太子?这事何时定的?” “就在三天前,您亲自宣诏说要斩首太子,因为他犯了谋反大罪。” 刘琨道:“太子一事,朕昨夜细细想了很久,指控太子谋反的两张字条确实疑点重重,就说第一张上面写的要朕和皇后自尽,朕就觉得绝无可能,试想一个要谋反的乱臣贼子,会先要写张条子说自己要杀人吗,如此算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太子是个大傻瓜,可太子聪明睿智,举国皆知啊,第二个可能就是被人灌醉之后,引诱他抄下来的,绝不是太子的本意,朕虽然愚钝,可这点事还是瞒不过朕的,那日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会同意斩了太子,现在想想,是朕错怪他了。” 此话一出,众臣都议论纷纷,以前皇上只会听贾后的话,绝没有自己的主意,怎么今天说话推理如此缜密,这哪象个愚钝的傻子皇帝,明明就是明君一个啊,虽然有些不信,但事实就在眼前,这难道是苍天开眼了吗? 贾南风也想不到今天皇上会说话有理有据,并且完全不扭头听她的指示,她不相信眼前的皇上就是那个傻里傻气的皇上,她在背后喊道:“皇上!皇上!” 可刘琨只做没听见,头也不扭一下,贾南风气急了,一伸手去拽刘琨的耳朵,可手却被刘琨一把拿住,动弹不得,刘基一看上前用手指一敲他的手面,刘琨没防到,手一松,贾南风差点跌坐在地,一时恼羞成怒,可在大殿之上也不能发作。 这件事只有张华知道现在的皇上不再是司马衷,他在心里暗道:“刘琨,好样的,救下太子就全靠你了。” 贾谧想不到皇上今天会自做主张,他再试着说道:“皇上,第二张纸条上所写……” 刘琨马上说道:“贾谧,第二张纸条所写,更是有人事先写好,诈骗太子抄下的,太子对谢妃很是孝顺,怎么会直呼母妃为谢妃呢,显然不合情理,而且言辞之间诸多暗语,就是要让人对太子产生怀疑,可谓是别有用心,张司空,你认为呢?” “皇上,臣认为皇上所说颇有道理,事前对太子的处理太过仓促,确实冤枉了他,臣认为不应该判他死罪,而且不能废他的太子之位,自古以来,太子废立关乎国运兴衰,如果草草废储,恐怕会引起天下震动啊。”张华说道。 裴頠看皇上这会如此明理,也赶紧奏道:“皇上,臣和张司空想法一样,都认为太子无罪,应该赦免太子,还回东宫。” 几名正直的臣子也随声附和张华的意见,贾谧见了道:“皇上,太子谋反证据确凿,怎么能朝令夕改,再说自古以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赦免太子,岂不是纵容谋反!” 刘琨道:“什么证据确凿,朕看是陷害太子证据确凿,太子在南宫犯事,朕看要追查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言语间矛头直指贾南风。 张华道:“皇上圣明……” 贾南风在后面怒道:“司马衷你好大的胆!” 贾谧看今天的形势对贾南风不利,说道:“皇上,太子谋反一事,虽然要查证,但太子狼子野心已现,就算不杀他,也要废他太子之位押往金墉城,然后另立贤明为太子,以安天下民心。” “放屁,既然太子罪名存疑,就不能废他太子之位!”刘琨怒道。 下边的张华直朝刘琨递眼色,意思今天能保住太子的命已经是不错了,其他的事以后再慢慢计较,如果跟贾党弄僵,局面会不收收拾。 刘琨明白过来,知道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保太子的命,这时贾南风又在后面狠狠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刘琨装做听他一回说道:“太子一事尚存诸多疑点,朕认为不能草率行事,将太子之位废掉,送往金墉城,等事情由廷尉查清之后再行决断。” 贾谧道:“皇上,臣认为应当立下太子,现在皇后娘娘已生下皇子,名叫慰祖,应当……”刘琨知道他想立假子为太子,不等他往下说就打断道:“太子只是暂时被废,若事情查清之后,应当还太子清白,仍回东宫,太子之位自然会恢复,现在岂能再立太子,贾谧不要再说了!”他直呼贾谧名姓,这在以往司马衷是断然不会也不敢的。 贾谧心有不甘,明明上次定好了要今天斩杀太子,除去后患,可一会儿的工夫就形势大转,不但没杀掉太子,也没有立慰祖为太子,虽然很想当殿发飙,但毕竟不敢太过造次,他只好等着贾南风再扭转局面。 贾南风在后面用脚蹬了蹬龙椅,说道:“还没立慰祖为太子呢,快说!” 刘琨哪会立慰祖为太子,他为了给救太子争取更多的时间,又说道:“太子一事一定要查清楚,顾荣何在?” 顾荣上前道:“臣在,不知皇上有何训示。” “朕命你在两个月之内查清太子谋反一事真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第一时间禀告张司空。” “臣遵旨。” “各位爱聊,至于立太子一事,也一并等两个月之后再议,退朝。” “退朝……”金紫燕适时喊道。 贾南风憋了一肚子气,出了太极殿后门,刘琨看也不看她,直接去御书房,没想到贾南风也从后面跟了进来。 贾南风一进门,就指着刘琨鼻子破口大骂:“司马衷,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哀家的话也不听了,敢自作主张,简直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她一边说一边要来打刘琨,金紫燕上前挡住道:“娘娘息怒,皇上只是处理国事罢了。” “有你这个狗奴才什么事,给哀家滚开!”贾南风说着就一巴掌打过来。 没想到一把却被刘琨攥住:“你少张狂!朕忍你多时了,看朕今天不打你。” “哀家就不信了,你敢打老娘,来来来,朝这里打!”贾南风摆出一付泼皮样,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胸说道。 她知道司马衷从来都是挨打的份,何时敢动过手。 刘琨心想:“我现在是皇上,有什么不敢的。”他没有放开她的手,直接左右开弓甩了她两个响亮的巴掌! 金紫燕一看心里惊道:“哎呀,大哥,这下你惹祸了!我们还要脱身的啊。” |
卷三第三章 死缠烂打 贾南风挨了巴掌,突然怔住了,她没有再继续泼皮下去,而是喊道:“都给哀家出去!” 众宫女太监出了门,刘基和刘振也随着出去。 金紫燕怕刘琨再弄出什么事,不想离开书房。 “你也出去!” 刘琨向金紫燕一努嘴,意思是说让她出去,自己一个大男人哪会吃亏。 金紫燕不放心地慢慢出了门,贾南风又喊道:“关门!” 金紫燕顺手带了门,把耳朵贴在门上,刘基刘振也凝神潋气趴在门上偷听。 里边的刘琨放开了贾南风的手,怕她再动手,说道:“朕可告诉你,再动手我可不客气了!” 贾南风没有再耍泼皮,而是静静地看着刘琨,在她看来皇上今天就象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是傻里傻气的皇上,而是一个有为的皇上,以前总是嫌弃他,可现在心里却全是对他的喜欢。 刘琨道:“朕要去看书了,皇后没事就回南宫吧。”说着就要去书架翻书。 贾南风一把拉住了他,刘琨以为她还想动手,抡起了手臂:“你要不知好歹,当心我……当心朕真的扁你!” 没想到贾南风双手抓住他,显出一付闷骚的样子,拿出平日难得一见的温柔说道:“你要打我就打吧,皇上,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打人的样子太酷了,我跟你这么年,一直没见你有如此的气概,你打人的样子太男人了,皇上,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再打我吧——来……再来……” 贾南风死缠烂打,这是刘琨始料不及的,他想如果能把她哄住,对营救太子会争取更多的时间,刘琨道:“皇后,朕怎么会舍得再打你呢?在大殿上那么做不过是万不得已,毕竟太子是朕的亲骨肉,要杀掉他朕怎么会舍得呢?” 贾南风扑头上面扎进了刘琨的怀里,刘琨一阵恶心,但也只能忍着。 贾南风心里道:“你不让杀,我就暗里杀掉他。”她面上说道:“皇上,臣妾听您的,不杀太子,但是臣妾想要立我们的小皇子当太子。” 刘琨推开她道:“绝无可能,如果查清太子是冤枉的,会复他太子之位的。” 贾南风看着眼前的刘琨,怎么也不明白皇上会变得如此聪明,她想道,不如果晚上把皇上请到芙蓉殿,再细细查看。” 她又对刘琨道:“皇上,臣妾请您驾临芙蓉殿……” 刘琨道:“朕还要看书,不然大臣们会说朕是个傻子。” 贾南风听了心里喜道,原来这个傻子也爱看书了,怪不得说话有理有据了,难道他真的变了不成。 正在想着,突然刘基撞门进来,原来是金紫燕看他扒着门往里看,故意在后面用小石子点他的委中双穴,刘基两腿一屈趴在门上,撞了进来,他向后喊道:“是谁推我!?” “大胆奴才,谁让你进来的,哀家不是吩咐过你们的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好了,小成子,我们回南宫,今晚皇上要临幸芙蓉殿,你们快去准备。” 刘基心想贾南风让皇上去过夜可是破天荒的一件事,自从进宫之后,就没见皇上来芙蓉殿,这今天是怎么了? 贾南风回头对刘琨道:“皇上,今晚请皇上务必驾临芙蓉殿,臣妾会尽心接待。” 刘琨心想不若先答应下来,那个时候自己已经脱身了,于是说道:“皇后盛情,朕怎么能不领情呢,好吧,等戌时过后,朕一定去芙蓉殿。” “好的,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贾南风退出,在去南宫的途中,刘基问道:“今日娘娘怎么如此怕皇上呢?” “哀家也说不清楚,今天皇上的表现确实令人费解,这一切只有等到晚上再解开了。” “是啊,奴才也觉得皇上行为异常,但奴才不敢多言哪。” “晚上再看吧,你们回去准备准备。” “是。” 御书房内,刘琨把所有的宫女太监赶到门外,说要一个人静心下来看会儿书,等人一走,刘琨就要去里面跟司马衷换衣服,金紫燕道:“现在天色尚早,恐怕不能脱身,只有到了晚上才能有机会,过会还要到御膳房用饭,反正总要填饱肚子的。” “御膳房?咱们不知道路啊!” “过会儿让他们带路就行了,还有,刘大哥,我看贾后好象对你有疑心,但她绝猜不到你是假的,一会儿到御膳房用饭要装得傻一点,不然,就连宫女太监也会看出你是冒牌货。” “嗯,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外面道:“皇上,快到用膳时间了,请皇上移驾御膳房。” 刘琨两人出门,让太监带路来到了御膳房。 御膳房是专供皇上和皇后用膳的地方,贾南风早已坐定,专等刘琨到来。 刘琨挨着贾南风坐下,贾南风递给刘琨筷子道:“皇上,我们用膳吧。” 刘琨看着面前的菜,不知从何入手,贾南风看他迟疑,说道:“皇上,今天胃口不好吗,来人,把皇上最爱吃的那道母猩唇端上来。” 菜上来之后,刘琨听贾南风说是皇上最爱吃的菜,于是伸筷子夹了一块,装得傻子一样全送进了嘴里,嚼了几下,感觉不对啊,一股辣味真呛进鼻子,眼泪马上哗哗地流下,贾南风道:“皇上,这是臣妾特意吩咐做得母猩唇,臣妾知道您爱吃辣,在里面注入了辣汁,皇上,看您流泪,是不是吃不惯啊。?” 金紫燕接过道:“皇后娘娘,皇上听说您特意吩咐做的菜,所以心里感动,不自觉就流下泪来。” “皇上不必如此,皇上慢用。”贾南风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刘琨最怕辣,这母猩唇是吐不得,咽又块太大,只好用手捂着嘴,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咽下,但眼睛流泪流得厉害,再加上一通乱揉,看东西也模糊了。 刘琨起身道:“皇后,朕要回去了,要到书房歇息一会儿。” “这么快就吃饱了?” “今天胃口不好,你自己吃吧。”刘琨说完,金紫燕就来扶他,两人快点出了御膳房。 两人回到书房,捱到天黑的时候,正要还回司马衷的衣服,突然外面进来一个宫女道:“奉皇后娘娘命,前来迎皇上移驾芙蓉殿。” 两人一听,坏了,贾南风要刘琨去过夜,这可算么办? |
卷三第四章 暗藏机关 这人是贾南风的贴身宫女华歌。 刘琨道:“嗯,朕知道了,你稍等会儿。” 金紫燕把他拉到一边道:“这可怎么办呢,如果去了南宫,贾南风还会留宿你的!” 刘琨想了想道:“这样,去了之后,席间用饭,我们合力把贾南风灌醉,再找机会出来。” “只好如此了。” 两人磨磨叽叽,外面的华歌又在催:“皇上——请移驾芙蓉殿,别让娘娘等久了……” 刘琨问金紫燕道:“皇上和小太监会不会醒过来?” “放心,我早有准备,他们一时半会还不会醒来。” “那就好,我们出去。” 两人出门随着华歌和几名宫女一路来到芙蓉殿,贾南风正在等候。 贾南风的会客厅和寝室紧挨着,她在会客厅里摆了一桌子菜,请刘琨入席。 席上只有他们两人,任何宫女太监都是没有资格坐的。 贾南风让刘琨和她挨着坐下,命人上酒,要说喝酒,刘琨倒是不怕,他也正想找机会把她灌醉,于是刻意逢迎,一会工夫,几杯酒下肚,贾南风已经不胜酒力,不想再喝了,刘琨要再劝酒,却都被刘基和刘振代喝了。 贾南风带着酒意说道:“皇上,臣妾今天才见到皇上真颜,臣妾深感欣慰,说起平日来,臣妾多有不礼之处,还请皇上见谅。臣妾以前主持朝政,不也为的是司马家吗,如果不是臣妾,不知有多少王爷要造反了,皇上,您能理解吗……?” 刘琨说道:“是啊是啊,多亏皇后操心国事,来,我们再喝……” “臣妾不喝了,臣妾要和皇上歇息了,很久没有得到皇上临幸,臣妾很是期待,来,皇上,我们上……床……吧……” 刘振刘基道:“娘娘皇上歇息,奴才告退。”二人不但要退出,还要把所有人都轰出门外,刘琨一看,坏了,这可怎么办,跑又跑不掉,难道真要和她上床…… 金紫燕道:“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喝醉了,皇上还是去别的嫔妃处过夜吧。” “大胆,哀家没有醉,这没有你……说话……的份,良宵一刻值千金,今晚——哀家要……和……皇上……和皇上……”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个人踹门进来,这个不但贾南风和刘基刘认识,刘琨也认得他是谁,他就是陈雪!但是在刘琨眼里,他只是悦彤,一个姑娘家。 陈雪自从主持沧海帮后,凭着过人的武功,在江湖中名声大起,享有很高的地位。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功来自张天师,迟早是要还的,但是在还之前,他要为莫定飞铺好路,让他顺利接掌沧海帮,还有就是杀了贾南风,找回自己的嫩物,退出江湖,寻找名医,重回男儿身。 “是你……!”刘基指着陈雪道。 “就是我,哼,你们两个狗奴才!让开!我要杀了妖后,不但为我,也为了天下百姓,妖后在一天,天下就不得安宁,而且他还要害太子,百姓们早已对她恨之入骨了,我这么做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放肆!皇宫大内岂能由你胡来!来人!” “哈哈哈哈,别喊叫了,芙蓉殿的侍卫都被我的人杀了,没有人会来帮你们,这里的人都得死!” 刘琨故意装做害怕,一下子钻在了桌子底下,一面装做发抖,一面说道:“不关朕事的事,不关朕的事……” 贾南风看了失望地笑道:“傻子就是傻子,永远也改不掉的,司马衷,快给哀家滚!” 金紫燕借机拉他出来道:“皇上,我们走。” 刘琨道:“小顺子,朕看还是书房安全,快走!” 贾南风在刘琨屁股上踢了一脚,刘琨故意一蹿老远,来到了门口,傻里傻气地道:“小顺子,快走,这里要杀人了!” 刘琨两人借机离开了芙蓉殿,来到了书房,好在司马衷和小顺子还没醒,刘琨二人还回他们的衣服出门要离开,这时刘琨道:“刚才那个姑娘我认识,我和祖大哥还救过她的命,上次她也是要刺杀贾南风,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在皇宫大内,她的胜算不会大,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好,大哥,我听你的。” 贾南风的寝宫内,陈雪步步进逼,刘基刘振一左一右架着贾南风往后退,快要到床边的时候,突然陈雪的面前立起一面屏风,这屏风从地上突兀而起,显然这是早就做好的机关。 屏风立即射出了十几只箭,陈雪左躲右闪,但身上还是中了两箭,胸前一只,腿上一只,陈雪跌坐在地。 随着刘基的哈哈大笑声,屏风回复原位,贾南风此时酒也醒了大半,他得意道:“小成小桂,你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给哀家设计的机关果然派上了大用场 ,不然,哀家就被这个贱人害死了!” “娘娘洪福,奴才只是略尽心力而已。” 陈雪感到一阵剧痛,毫无进攻之力,刘基走到他的面前晒笑一声道:“陈雪,这机关是专门为你打造的,咱家告诉你,这可不是普通的箭枝,上面是用毒喂过的,不出几个时辰,你就会一命呜呼的,哈哈哈哈……” “你……你们……”陈雪指着他们,想要站起来往外走,可刚站起来就又摔倒在地,刘基刘振又是一阵狂笑。 “悦彤,你怎么了?悦彤……” 这时,门外冲进来一个人,他是莫定飞,陈雪要来报仇,莫定飞不放心,坚决要来帮忙,刚才他在外面干掉了殿内的侍卫,一时等不到陈雪,怕他有失,就来到了寝宫,果然看到了陈雪已经失手中箭了。 “大哥,我中箭了……” “妖后!敢害我们帮主,看我不杀了你!” “大哥,不要,有机关……。” 莫定飞想先救下陈雪,把他抱起来往外走,刘基刘振在后面大呼小叫:“抓刺客!抓刺客!” 莫定飞疾速出了殿,往宫墙奔去。 刘基刘振的叫声惊动了外面巡视的宿卫军,并且发现了莫定飞,宿卫军都朝他们追去。 莫定飞虽然抱着陈雪,但武功在陈雪的教授下,突飞猛进,是以没有人能追上。 一名军官命道:“放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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