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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恶魔在身边:伪装者[第6页]

作者:紫慕流沙
首页 上一页[5] 本页[6] 下一页[7] 尾页[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不好意思,今天是东航MU5735遇难者头七祭,停更一天,愿逝者安息,悲剧不再,愿所有人都能得到命运的庇佑,成为自己的神,成为最好的自己,被世界温柔以待,感恩相遇,人间值得,再一次向所有遇难者致哀,安息。
    帮会的事情复杂又多变,他年老体衰,脑子也跟不上节奏,给舌头下达了错误的指使,思想顽固小肚鸡肠,帮会在他手上,顶多只能几百个人凑在一起,干些小打小闹的是非出来,后浪推前浪,人才辈出,他手上总是攥着权利不放,一直不肯放手,有才能的人又找不到用武之地,受到没完没了的挤压和针对,倒是一些滥竽充,真本事没有马屁拍得溜的小人却混得风生水起,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连是非黑白也分不清楚了。

    他觉得拿枪对着一个老人家不太好,虽然他做了那么多倚老卖老的事情让他很不舒服,但他认为做人还得讲点道德才好,不能再像动物那样不讲一点人情,他就将石斑鱼叫了过来,将枪递到他手上,石斑鱼拿起枪就对着老爷子的膝盖骨打了一枪,老爷子抱着血淋淋的膝盖,发出令人脊背发凉的惨叫声。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样他就可以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安心休养了,石斑鱼做完这一切后,似乎也向他表达了自己愿意合作的诚心,蔡洛天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却也觉得这样的狠辣值得他用些防备。

    小心驶得万年船,蔡洛天能活到现在,靠的肯定不止本身的优势,还有过人的胆识和谁也不信的谨慎心理,石斑鱼今天为了活命能向昔日的主子开枪,明天就能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对向他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留着他还是有些用处的。

    蔡洛天故伎重演,利用那台黑科技配合3D打印技术制作出一张和石斑鱼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刚好方老师的儿子体形和石斑鱼的差不多,在戴上后两人几乎一模一样,很难辨别哪个才是真正的石斑鱼。

    厂子被一把火烧了,负责侦办的警察从附近的监控中看到了方老师儿子放的火,也在现场还意外发现了潜逃十多年之久的通缉犯,在与警方的对峙中持枪劫持了方老师的儿子,在交火员被警察当场击毙,只是大火烧得铺天盖地愈演愈烈,里面几乎全是易燃物。

    方老师儿子在子弹打中石斑鱼脑袋的瞬间被强大的冲击力猛地向后摔去,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厂房也在瞬间土崩瓦解,方老师儿子和石斑鱼的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被塌陷的厂房瞬间吞噬了,留下的只有先前石斑鱼搭在墙头上的一件衣服,上面沾了血。

    据说是干活时不心割破了手指才留下的,警察通过上面的血迹也断定当场击毙的就是通缉犯石斑鱼,而作为被他劫持的人质也在大火中浇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即使消防员来了也没用,这个厂房里堆着超过十几吨的易燃物,一旦起火就很难有救回的可能。
    方老师在得知儿子惨死海火的噩耗后,当时就昏倒在地,经过三个小时的抢救永远闭上了双眼再没兑现给吴素梅的承诺,她在第二天上午就被居委会开除了,好心办坏事,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瞬间就傻眼了,灰溜溜的跑去找她儿子商从荣去了,就是商小蕊先前从大姨那儿继承来的房子。

    石斑鱼将脸上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面具揭了下来,脸上也被大火严重灼伤了,这一招偷梁换柱就是蔡洛天要和他达成的合作,老爷子元气大伤,但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死,蔡洛天的心狠手辣,可以颠覆字典里对心狠手辣的解释。
    石斑鱼打断了他的一条腿,他也亲自用刀将他那条搬弄是非的舌头给割了下来,还强迫他自己吃下去,要不是帮会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出面,他可没那么大的孝心和时间给他养老送终的,石斑鱼重获新生,脸也毁了容,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为蔡洛天效力,办起事来自然是要全力以赴才能对得起他的赏识,他对别人向来下手无情,倒是对自己人给了足够的情面。

    猫头鹰坐了二十多年牢好不容易才出来了,好歹也是昔日叱咤风云排得上号的大人物,但他犯了蔡洛天的忌讳,却落个死无葬身之地还成了鳄鱼盘中餐,而他以前红极一时的风光过往,反而将他悲凉落魄的下场衬托的更加悲凉了。
    蔡洛天的狠毒凌厉,肆无忌惮可不是嘴上说出来的,石斑鱼领教到他的厉害,也不敢动歪脑筋,毕竟替他死在火海里的那个人,虽然帮他金蝉脱壳了,但要是搞出任何麻烦出来,别说是蔡洛天容不下他,警察那边也会顺藤摸瓜,发现这起案件背后的隐情,和他作对就是自寻死路。
    千素阁
    蔡洛天当初是为了给商小蕊减小麻烦才接受了吴素梅的请求,没想到事情却办成了这样,他的厂子也被烧得一塌糊涂,损失多少钱倒还是小事儿,只是商小蕊因为这件事儿而被打成这样,他心里横竖觉得过意不去,想去医院看她,却又害怕她的问责,杀人放火在他手上几乎不是事情,却在商小蕊面前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胆小懦弱,还害怕被指责抱怨的小男人。

    现在方老师和他儿子都一命呜呼了,吴素梅也被居委会开除,事情早就超出他的预料,他可以有足够的底气扯着她的头发大发雷霆,但本身这件事儿就是从他手上给弄出来的,哪怕她嘴上不说什么难听话,他还是觉得心虚,在没想好怎么面对她之前还是先避开点,以后遇到合适的机会或借用其他机会再跟她说几句软话请求原谅。
    “你来了?怎么灰头土脸的?”赵千在看到蔡洛天时一脸幸灾乐祸的说,这样的表情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他用手指了指墙壁上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厂子烧了怪心疼的吧?以你八面玲珑的手段不该把事情办成这样的,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你还看不出来么?陪我喝几杯,去里面说话吧!”蔡洛天轻车熟路的上去了,赵千向服务员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照看一下吧台,他从身后的架子上挑了一瓶酒也跟着上楼了。
    “还记不记得这个地方?当初你不就是在这儿看着商小蕊的?你说我该叫你胡天泽还是蔡洛天?”赵千将门关上,打开窗户刚好可以将下面的卡座尽收眼底,蔡洛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是我的帮凶,要是哪天东窗事发,我的身份彻底暴露了,商小蕊会用刀砍了我,也会恨死你的。”
    “她哪来那么大的本事?你向来都是用刀砍别人的,还怕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跟你动手?这是怕她还是舍不得再动她一根手指头了?”赵千不怀好意的笑,给他倒了一杯酒,又亲自推到他面前,“多大的烦心事儿才会让你跑我这儿借酒消愁?是你办砸了事儿还是帮给商小蕊省事没省出个名堂来,反而还惹出这么大的风波?借酒浇愁愁更愁,解决办法我这酒里可没有,这是害怕不好去她面前交待了吧?”
    “我怎么会怕她呢?只是·····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骂起人来比刀子还厉害,我不想和她因为这些破事儿大打出手。”
    “要真破事儿,能犯得着你亲自上手?这破的真够有场面的,你要是真害怕和她纠缠,一刀砍了她,不就一劳永逸了?何必在这儿担惊受怕的,连家都不敢回了吧?你不是说你是天煞孤星么?怎么还克不过她这只母老虎?她的牙再锋利,和你手上的刀相比,就差得远了。”赵千就是故意挑衅他,蔡洛天知道他的意思,一时间笑了出来,“杀人是犯法的,你就不能盼我些好的,看到我这样,你很痛快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千
    “是么?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点常识,你跟我说句实话,我们多少年交情了,从一开始我就配合你演戏了,把她一步步拖进你为她设定的游戏里,现在看你的反应好像后悔了,是动了真心还是被她骂出良心来了?是打算放了她还是按你当初的设定进行到底?”
    赵千也很后悔,商小蕊是花了多少努力和心血才走到今天,他都看在了眼里,也看到了她对胡天泽倾尽全力的感情,这本身就是一场骗局,蔡洛天是制造这场骗局的始作俑者,胡天泽也是他冒充的,真正的胡天泽犯了心脏病,远在美国接受治疗,只是没人知道他具体的下落而已。
    他对胡天泽的一切行为举止了如指掌,只要稍加用心就能将他模仿的惟妙惟肖,那张利用特殊手段打印出的人皮面具似乎也让他置身于胡天泽这个角色里,这个名字原来是他的,正是因为他的出生才将他从养母最珍爱宝贝的儿子变成了寄人篱下的外人,胡天泽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他夺走了原本属于蔡洛天的一切尊荣后。
    连他也成了他日后用来做心脏移植手术的供体,蔡洛天还有个双胞胎的哥哥,因为家里穷得一塌糊涂,已经养活不起两个儿子,父母迫于无奈,也希望儿子能够在胡家过上好日子,没想没过一两年,被查出不能生育的胡夫人就意外怀孕了。
    儿子在胡家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但家里还是穷得容不下他这个儿子,在胡夫人准备将他退回去时遭到了拒绝,实在没法才将他送去了福利院,在医院给胡天泽的病情做出未来需要移植心脏的评估时,胡夫人又将扔在福利院的蔡洛天给带了回来。
    在做了全面检查后惊奇的发现他的心脏和胡天泽的配型成功率很大,作为供体几乎是无可挑剔的,但胡天泽自小就对这个被母亲嫌弃的哥哥尊重有加,他也是唯一一个给过他温暖的人,并且一直以来遵守医嘱,只希望自己能病情能够尽快的好起来。
    这样就不必牺牲他来拯救自己了,这是胡夫人每次在他闯祸过后总喜欢挂在嘴边的咒骂,骂他是天煞孤星才克了胡天泽的福运,所以他献出心脏是对他的补偿,也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告诉蔡洛天,他呆在胡家唯一的价值就是为了成全胡天泽。

    她不知从哪儿听说过移植心脏会给被移植的人造成很大的影响,包括性情以及喜好,为了能够让蔡洛天的心脏配得上她几近完美的儿子,她花了大价钱让蔡洛天和胡天泽接受同样的教育,不希望他身上有半点不良嗜好和不思进取的懒惰心理。
    只有他变得出类拔萃了才能配得上她优秀高雅的儿子,他从小就天赋异禀,得到的成绩在胡夫人眼里只是一个过关的形式,他要是比胡天泽更为出色了又很嫉恨,他的出色和努力几乎成了另一种悲哀,胡天泽心疼他,也是发自内心想要保护他的。

    只是病情时好时坏反复无常,刚才还好好的,一会儿心脏就会心率不齐,要不是他这些年竭尽所能的配合治,以医生的评估他连二十岁都撑不到,他自己好好的就能好好的保住蔡洛天了,只是有些东西是用钱也摆平不了的,病情好坏也由不得他自己控制。

    好在后来出现了一种特效药,他冒险去尝试了,要不然蔡洛天就得被迫给他换心,蔡洛天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恨他的出生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又依赖来自他的关怀,另一个给他温暖的就是与他心有灵犀的双胞胎哥哥,他知道弟弟在这个家里存在的价值。
    可他无能为力,父母也无能为力,似乎也默认的收下了来自胡夫人明码标价送来的钱,这不是对生命该有的尊重和敬畏,而是压根就没把他当作人看,就像花点钱就能在菜场买到的一条鱼,是清蒸还是红烧只要她乐意怎么着都行。

    哥哥很痛心,当初被送走的人要是他,或许蔡洛天就不必承受这些羞辱和伤害了,七年前,有人绑架了他,警察都束手无策,是蔡洛天不顾一切动用一切关系才找到了他,却也奄奄一息了,绑架他的凶手被他当场用刀砍得面目全非。

    也是在那一次与商小蕊产生了交集,这件事儿几乎就要大功告成彻底摆平了,半路却杀出个商小蕊出来,因此东窗事发,他被警察现场抓获,但胡夫人在他锒铛入狱后想到的还是他的那颗用来救他儿子的心,亲自跑去监狱将一张自愿捐献人体器官的协议书送到他面前,蔡洛天在她眼里连条狗都不如,要死也得把心留下来再去死。

    他不愿意,就得用他哥哥的心不偿还,毕竟他从小吃喝拉撒包括留学读书花的都是胡家的钱,这都是投资,投资没有汇报不就打水漂了么?她可不能做这亏本生意,第二次见面,她手上拿到的却是他哥哥替他签下的名字,胡夫人也带他做了检查,很可惜和胡天泽的心脏不匹配,胡夫人使出浑身解数动用了一切能用得上的关系,终于将蔡洛天的哥哥从里面换了出来,被执行死刑的是蔡洛天的哥哥。
    他们有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也有着相同的DNA,在哥哥死后的第二年,蔡洛天开始大开杀戒,也正式入了洪门帮,但凡伤害过他的人和相关的都在他的设计下死得毫无痕迹,包括胡夫人,他一下子失去了这个世上唯一给过他温暖和关爱的人。
    胡天泽的病情到了末端,即使做了心脏移植也来不及了,哥哥替他死去,由于生前签下了自愿捐献心脏的协议书,他的心被摘走了,移植到了另一个人身上继续延续下去,蔡洛天的毒辣冷血是吃了太多来自别人的恶意和绝望才结出的茧。
    他没有作茧自缚,而是破茧成蝶,幻化成了一个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恶人,这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长年累月的侵害和逼近在现实中发生了化学反应,他能在商小蕊的面前将胡天泽的言行举止甚至是一颦一笑都能活灵活现的演绎出来,是因为这本就是他的人生,和小时候一样都被无情的剥夺。
    他报复商小蕊本是易如反掌,当初的她土里土气的,实在配不上那么优秀出色风度翩翩的哥哥,给他提鞋也不配的,他要将她调教成能配得上胡天泽的水平才能对得住内心对哥哥持有的崇拜,或许在他的生活中极少遇见像商小蕊这样经历风吹雨打依然在内心保持人性的纯善和温柔,而这些也是他在生活中很难得到的。
    商小蕊在他煞费苦心的扶持下进步很快,她不是没有才干,只是缺少一个提点她的人,各个方面的技能突飞猛进,也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之所以在后期迫切的想与她有进一步的亲密,就是为了将她从天堂一脚踢向地狱,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不容易才进行到这一步,他不敢操之过急防止留下任何疏漏,商小蕊的心几乎全心全意全在他身上,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几乎是负数,但她本身的倔强和好胜心也迫使她拼命向上攀爬,好离胡天泽近一点再近一点。
    胡天泽给了她力争上游的动力,扒了一层又一层的皮直到完全的脱胎换骨,在蔡洛天看来也配得上他最尊崇的哥哥胡天泽了,他对商小蕊不是没有感情,长时间和一条狗在一起都会生出情绪来,况且商小蕊身上巨大的变化也不是他不愿意看就能忽视得了的。
    只是他太明白自己这辈子都成为了胡天泽,他就是他自己,要不是为了权宜之计,他可不会在一个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人面前演绎别人,在他摘下胡天泽面具的那一刻,真正的蔡洛天就正式回归了。
    他很享受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猎物在他设下的围场里恐惧逃窜四处躲藏,这样的刺激值得他等待,跃跃欲试,心潮澎湃,七年前被她砍死的人对他也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当初在他快要丧命时,就是他救下了自己。
    当初承认跟着他会吃香喝辣的,最后连胡辣汤都没喝上惨死在了商小蕊的手上,而他想要保护的人最后都因为她的出现而一个个的离他而去,这就是他情愿花那么多的精力来报复商小蕊的原因所在。
    “你要是后悔了,现在放过她还来得及,感情越来越深,你原本认为十拿九稳的东西就会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她结婚了,有了正常的生活,你也回到你的生活里来,她不可能爱你的,这和你的外貌如何好看没有任何关系,我仔细观察过她,小天,放手吧!趁现在她还没有发现你的秘密,你对她的用情还没深到执迷不悟的地步,及时损止,釜底抽薪,这对你和对她都是最好的结果。”
    老千喝了一杯,其实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给过他提醒,但他对自己太自信了,他的心在知道自己在胡家存在的价值的那一天就彻底死掉了,任何人都撩拨不了他,怎么会被一个想要报复的女人左右了心跳,他不会甘心认输的,也无法相信自己会对商小蕊产生感情,又恨她对他扮演的胡天泽念念不忘。

    自己跟自己较上的劲儿,这和他不留余地的手段截然相反,他有了害怕和期盼的情绪,他敢草菅人命是因为没有未来,反正都要死的,早一天晚一天没有任何区别,但现在不同了,在得知商小蕊怀上了秦大宝的孩子时,他恨不得拿刀将她的肚子切开将孩子挖出来,他恨透了商小蕊那么快就移情别恋和别的男人好上了。

    恨她将自己和胡天泽的点点滴滴都写在了纸上,对他蠢蠢欲动的贪恋和许多浪漫到让他脸红心跳的桥段却是她在现实中没有给他的,他恨得咬牙切齿,就差拿着小说当面质问她为什么明明想睡了他却干打雷不下雨故意吊他的胃口,为什么那些甜蜜浪费只在虚拟的世界给了胡天泽,在现实中却又全给了秦大宝。

    蔡洛天无数次想要将小说撕了,但除了上面她对自己表达的感情,每一个与他息息相关的念想,每一句动人心弦的情话,这些都是在他扮演胡天泽时所没享受过的,她在书中的脉脉含情却成了他在现实中求而不得的奢侈品,每次和她在床上云雨之欢时也会卑劣的想到她在和秦大宝一起上床时会不会也这样动情魅惑能将人的魂给勾走了?

    更让他无法释怀的是,与她第一次亲密时脑子里想的只有大功告成的兴奋,她将自己最完整的身体和最真挚的感情都给了他,而他当时享受到的兴奋却是她从天堂摔下地狱时身首异处的下场,故意拍下的视频也成为架在她脖子上的刀。

    是他亲手将她推到秦大宝身边的,他感受到自己对她之间生出的微妙变化,但他必须以大局为重,游戏开始了,他不能不战而败,只要她够脏,他就有了鄙夷嫌弃她的理由,下起手来也就可以毫无保留随心所欲了,她当初在他的打造下成为最出色的商小蕊。
    现在也要将最好最出色的那个人一点点的打碎直到将她打回原形,和当初见到她的那个样子一样狼狈落魄毫不起眼,只是他太低估自己的自持力,以及商小蕊越挫越勇不屈不挠的毅力,她不光成为她想像中最好的自己,也成为他眼里无法再忽视的存在。

    “我会放她走的,再给我一段时间或许·····或许我们的关系就能进入到原本的状态。”蔡洛天嘴上说会,但他骗不了自己的,他好像记不起当初要将她置于死地的场景了,想的更多的却是她受的伤痛不痛,背着他有没有和秦大宝联系,有没有对其他男人笑,他几乎快要被这些从未有过的情绪逼疯了,这是作为人才会有的复杂情绪,会矛盾,会愤怒,还会委屈。

    “小天,别再自欺欺人,现在你有机会放手却不放手,最后输的最惨的那个人肯定是你,这是毫无疑问的,她心里不会给你让出半分空间,装不下你的好,再说你当初给她造成那样的精神创伤,她这会儿顺着你,只是不想让自己自讨苦吃,她那样聪明的人知道怎么才能保护自己,名师出高徒,你逢场作戏的水平出神入化,她从你身上学到了精华,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要光在你也不会深入其中,自己也无法脱身了,因为喜欢才舍不得。”

    老千对商小蕊太愧疚了,她越是坚毅就越能察觉到自己的卑劣,所以当初对商小蕊的帮助多少都出于愧疚心理,想要补偿她来减小内心的负罪感。
    “我不相信你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过段时间说不定你又从她身上生出另一种不愿意放手的东西,你不会再让她经历过去你曾经为了报复才给的那些痛苦,当着我的面,当着我的面你说句实话,我不会笑话你的,你敢说你还有足够的底气和自信让她帮你去陪客户!”老千刚说完,蔡洛天几乎将整张桌子都掀翻了,他说的是实话,蔡洛天面对过去的一切后悔莫及,却也无法改变自己在商小蕊心里比豺狼虎豹更凶险残暴杀人不见血的形象。

    他无话可说,眼睛因愤怒而布满了红血丝,却也被眼底的无奈和悔意掩盖了,他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一步,有气无力的说:“我不敢,再也不会了,只有心疼,好疼好疼的那一种,我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的,没办法······她和我上床都是为了敷衍。”
    老千看他的眼神有了同情,但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一手促成的,蔡洛天的眼里不再有蝎子毒刺一般的狠辣,也没有杀人时的绝情,有的只有悲戚和无奈,空洞之下还有几分呆滞。

    第一百四十四章 威胁
    “她看我的眼神冷冰冰的,笑的时候还是冷的,我看不到她对胡天泽时会有的波动,一点也没有,不管我怎么努力的贴近她,眼神失去耐心后就会出现抗拒和厌烦,好像在大路上被流氓骚扰会有的反应。”

    他低下头用手捂着眼睛,不想让人看到他欲哭无泪的样子,“我在她眼里就······就和地痞无赖没多大差别,甚至还不如,她记得胡天泽的好,也记得我对她的伤害,唯独看不到我对她用的心意和胡天泽对她的是一样的,哪怕成为他的替身也挺好的,至少我还有机会让她将小说中没有说出来的情话再对我说一遍。”

    老千看着满地的狼籍,轻轻叹了一口气,蔡洛天向的理智向来很清醒果断的,但唯独在这件事儿上犹豫不决,商小蕊身上有他太多的舍不得,他的人性似乎也都随着对她的情绪一点点的回来了。
    “她不想离婚就不离,不想再强迫她了,秦大宝的孩子被我一脚送走了,她要是和我大吵大闹或许对我还有情绪,但她什么也没说,连句质问的话也没有,我不敢提,害怕她想起伤心事会躲我远远的,我不想让她超出我十米范围之内,我一抬头必须要看到她。”

    蔡洛天眼神里的悲哀连赵千看了也于心不忍,这是爱到了极致才卑微到了尘埃里,“老千,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她的,就像她在小说中对胡天泽的占有欲所描述的那样,将他锁在地下室里,每天给他送饭吃,每天都能看到他,成为自己专有的宠物情人,那样多好,我······她对我连一个正眼都不愿意,我越想往她眼睛里钻,她就越抗拒,就像抗拒一只想要飞进她眼里的虫子。”
    “先不管虫子不虫子的,王雪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帮你试探过了,商小蕊的的确确发现了你的那套设备,但这姑娘什么都没说,好像是上怀疑你和她的关系了,要怪就怪你长了一张让女人看了就想入非非的脸,人家姑娘现在手上拿着你的把柄想要和你白头偕老,我能做的就是尽力稳住她,这会儿吃了安眠药睡着了。”
    老千立刻转移话题,“小天,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商小蕊不是从前那个你三言两语就能蒙骗得了的,她顺着这条线已经找到王雪了,迟早揭开你就是胡天泽的真相也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你是打算在最坏的局面出现之前跟她摊牌,还是想好了用什么借口蒙混过关?不过,有件事儿你必须清楚,商小蕊咬住了王雪,要是她在这个时候有个三长两短,她第一个怀疑是你干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你心里要是没鬼,何必要对她下手?”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知道我用了这套设备,但从来不知道我冒名顶替了谁,要是她发现我哥美国的事儿就·····”现在王雪成了他手上最棘手的问题,这时手机响了,是大龙打来的,说是王雪去了医院见了商小蕊,两人在医院的后花园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分开,两人有说有笑的,为了避免被发现,在附近盯着的人也没听到她们聊了什么,而且两人相谈甚欢,过分的热情的让人觉得用一见如故最贴切不过了。
    商小蕊要是知道之前和她在一起的胡天泽是他冒充的,胡天泽在她心里落下的痕迹也将不复存在,估计情愿去死也绝不会原谅他的,他不敢想像她在得知真相后会受到多大的打击,会不会对胡天泽也像对他这样不冷不热再无任何感情可言的?
    眼下当务之急得找个能在商小蕊经得起推敲还能站得住脚的理由将王雪支走,但他一时半会儿去找那么好的理由应急?老千似乎想到了什么,故弄玄虚的说:“要说支开,我这儿还真有一个不错的招儿,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只要答应了我,我就向你保证王雪不会在商小蕊面前有任何机会揭了你的皮。”
    “好,你说。”
    “你说过一段时间再与她分开,这段时间你设定了多少时长?是几天还是几个月?我是被你卷进来的,她遭遇的那些伤害也有我的一份,我是真的没脸再见她了,要是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不会拿刀砍了我,但看我的眼神也足够我内疚一辈子的,只要你离开了她,放她回到自己的轨迹里,我这心里或许还能好受些,你不也能快刀斩乱麻结束所有的痛苦么?”
    老千说得很直接,蔡洛天知道当初就不该这样的,现在两个人都身不由己,几天太短,几个月也不够,他要一辈子的,但王雪这事儿要是控制不住,几个小时就够商小蕊知道真相的,他以后就再没有任何机会向她将功赎罪了,就算是为了敷衍了事也得先给老千一个交待,定下了一个月的期限。
    果不其然,王雪像老千保证中说的一样,醒来没一个小时就急匆匆的订了去芝加哥的机票离开了,不管蔡洛天怎么询问,老千就是闭口不谈,只提醒他定下的期限,王雪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商小蕊不会善罢甘休,有任何与她相关的风吹草动都能从蔡洛天身上引出线索和痕迹来,他故意不说就是迫使他必须兑现承诺,也防止他会对王雪采取极端疯狂的手段从而解除一切潜在的隐患。
    医院
    商小蕊坐在床上看着手机,额角上稍着一块创可贴,手腕和胳膊肘处有几处划痕,很疼,但也只是当时很疼而已,吴素梅对她的暴力不是一次两次,几乎从小到大一直都存在的,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与外界相连,唯一相连的也只有在这片在她长达十多年服务范畴之内的街区,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热情和爱心都毫无保留的奉献出来。
    可以对受伤的陌生人嘘寒问暖,对受到家庭暴力的女人予以最温暖的开导,给两个大打出手相互谩骂的夫妻建议家庭的完整性对孩子成长的重要性,在这片她早就烂熟于心的街区内,每一个人都是她的衣食父母,像一个忠心耿耿又温柔细致的侍从。
    不会有人知道她在外面温润的像只绵羊,在家里却恶毒的像只披着羊皮的狼,气死了自己的老公,与外面的野男人偷情,暴力压榨自己的女儿,无限的的纵容儿子,甚至还气得丈夫跳楼自杀,她认为脸上那块刺眼又无处安放的胎记是所有人乃至全世界欠她的标志,欺软怕硬胳膊肘往外拐,把最好的都拿去别人面前标榜自己。
    恶劣下作的都留给了身边最亲的人,商小蕊早就见怪不怪了,在家指使儿子暴打姐姐,在外面找混混替自己出气,这样的人可恨是可恨,却也可悲,商小蕊为吴素梅的人生感到可怜,这样的人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看法里。
    除了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嚣张跋扈为所欲为,在外面却也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她的人生还有很长,而她却早已定型了,商小蕊不是宽宏大度,只是觉得没必要和一个烂人纠缠太久,时间长了自己也会在潜移默化中受到影响,从而变成一个烂人。
    她可以把那么宝贵的时间和精力用在给自己创造更优渥的环境里,每一刻都是新的开始,而不是在一个烂泥抗里爬起摔倒,摔倒又爬起,总在同一个节点上摔跟头,古希腊的哲学家艾比克泰德曾说过一句著名的话,他说我们登上的并非我们所选的舞台,演出并非我们所选择的剧本。
    每个人都不是自愿来到这个世界的,又有谁来到这个世界是父母征求过自己的意见?每个人的人生剧本也不是自己选择的,任何一个人都会羡慕别人的剧本,商小蕊也很羡慕别人的剧本,至少家庭是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
    但没有办法,剧本不是自己所能选择的,只有努力的把自己的剧本演绎好,虽然很痛苦,只要演绎好自己的剧本,在痛苦中也会有精彩和快乐,商小蕊从患难和痛苦中没有腐化成为烂泥,拼尽所有的气力只求破茧成蝶。
    为的不是成为最优秀的那个,而是成为最努力并且成为最独一无二的那个自己,也是自己预设中最好的自己,她不再去羡慕别人的人生,没有尊严,没有快乐,连自由也成了奢侈品,整个世界都成了加害者,商小蕊绝不会苛待自己,真正能忙乎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了。
    蔡洛天手里捧着一大把的花走进病房,心里忐忑不安,他把事情办成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赔上一个厂子,但他是努力想要帮助她的,只是适得其反,越想表达的好像在她面前越能起到反作用,商小蕊从门口的半截玻璃上看到他的身影,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新闻她看了。
    能够上新闻联播的岂会是小事件,对于方老师以及他儿子的遭遇,她没有幸灾乐祸,吴素梅也彻底失去了她曾做牛做马十多年的居委会,不过是个公益性的爱心调节机构,每个月五百块的工资也不算是工资。
    是作为长期为居委会义务劳动也由居委会出资扶持的志愿者,她是绝对不承认自己只是一个街区志愿者的,她逢人都说自己在事业单位上班,满嘴仁义道德礼义廉耻,却将需要自己尽力维持的家庭搞得家破人亡,在背后给她出馊主意的人死了,对于失去主心骨的吴素梅来说,要是她能别再三天两头生事。
    作为女儿,她还可以力所能及的为她贡献几分孝心,她没有权利选择生养她的父母,不管她是怎样的人,给自己的人生又造成多大的阴影,她都不能照葫芦画瓢还击回去成为和她一样讨厌的人,
    “小蕊。”蔡洛天还是鼓起勇气进来了,显然已经准备好面对她指责时所要拿出的说辞,商小蕊坐在床边悠然自得的吃着橘子,不能说方氏父子的死大快人心,至少吴素梅不会再受到他的毒害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除了他,商小蕊实在不知道谁会愿意花那么大的代价来设这个局。
    蔡洛天见她不吵不闹也没有任何指责他的意思,反而觉得如芒在背,况且她现在已经从王雪那儿探听到关于那部相机的事,他不知道要不要向她坦白,但他真的很怕自己对他的伤害会影响胡天泽在她心里留下的美好回忆,那是他最后能取悦她的筹码了。
    “你的表情看起来怎么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商小蕊将橘子放到桌上,大大方方的接过他递过来的花,是百合花,香气很浓郁,或许是心情不错,笑容伴随着花香在脸上蔓延开来,蔡洛天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空气中有消毒水的味道,有橘子微微刺鼻的果香,还有迅速扩散的花香,她走到他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来这儿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讲的么?”
    “小蕊,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蔡洛天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商小蕊也从来没见过他还有这么谦虚愧疚的表情,伸手抓住他的手,蔡洛天一脸吃惊,又用确定的眼神看着被她主动牵起的手,柔软纤细还很温热的缠在他的手指上,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睛里太多流露内心真实情感的东西,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贪婪的呼吸她头发上的香味,“还疼不疼?那个打你的人,我不会放过他的。”
    “你说呢?不过也只有额角受了点伤,你来就跟我说这些?”
    “除了这些,就是想看看你,总觉得好久没看到你了。”蔡洛天将她瘦弱柔软的肩膀抱在怀里却心疼的要命,吴素梅作为母亲怎么能对她下这么毒的手?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努力学习也用实际行动来拼命的保全自己,这一刻,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更好的保护好她不再受到别人的伤害了,哪怕是他也不行。
    “新闻我刚才看到了,你要是因为这件事儿感到自责的话大可不必。”商小蕊也抱着他的腰,只是被他的胳膊圈的太紧有点喘不过气,只要她挣扎,他就会下意识的加大力气,好像她随时都会化成泡沫突然消失了,蔡洛天不可思议的松开她。
    第一百四十五章 坦白
    商小蕊微微一笑,“你以为我真是烂老好?善良也得带点锋芒的不是么?聪明是天生的,善良却是种选择,我不去伤害别人,不代表我就是老好人,善良用在错的人身上所产生的结果也是错的,那两个人的确给我的家庭和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不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变成他们那样的人,天行有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件事儿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不想知道,新闻报道上已经给出答案了,没必要再去将来龙去脉扒出来,验证一下与自己的猜想有哪些不同,不愉快的东西,没必要带在身上恶心自己,也让身边的其他人不舒服,过去的一切到此为止,我不得,你也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
    “我们好好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蔡洛天心里莫名的感动和兴奋,没想到他还有机会从她嘴里听到这么叫他鼓舞人心的话,是她主动说到此为止的,他低头咬上她的嘴,撩拨着她的舌尖,她热切的回应也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这幸福叫他觉得眩晕,好像虚无缥缈不会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痴梦,生怕醒来时,看到的还是她厌烦又不得不顺从的无奈表情。
    他蛮横贪婪的吸吮,恨不得将他从前带给她的伤害和痛苦从心里全部吸噬出去,商小蕊喘不过气了,用力推开他,唇角重获自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蔡洛天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上爬上绯色,内心的满足和开心似乎是他有史以来体会到最美妙的滋味儿。
    蔡洛天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眼里的脉脉含情的温柔,捧着她的脸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去,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如梦如幻,又有点不切实际的恍惚,不小心硬到她额角上的伤口,她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伤口不是很大,却很深,流了不少的血。
    “橘子好甜,但没有你甜。”蔡洛天从后面将她抱在怀里,带有撒娇的语气在他身上也是难得才有的,商小蕊笑,“这是王雪送的,你来之前的三个小时她才刚走。”
    “哦。”蔡洛天的身体似乎也随着这个令他做贼心虚的话题震颤了一下,他们抱的那么紧密,商小蕊当然能清晰的察觉到他的变化,“洛天,有些事情我是有知情权的不是么?”
    “她都跟你说了?”蔡洛天心里忽然凉了半截,仿佛受到了欺骗,莫名的难过,她刚才热烈回的应和眼里的温柔明明那么美好,却是她用来给现在的质问提前铺的垫,她一向知道他想要的什么,也知道他最吃哪一套,只有把他看得透透的才能对症下药,而对于她,他好像越来越吃不准了,她深藏不露的心思,也不是他能琢磨得透的。
    “逃避从来不是遮掩事实真相的办法,该面对的总要拿出勇气来面对,在我看来,很多问题是可以用诚意和信任来解决的,我这么说不是兴师问罪,也不是为了确认你交待的事实和王雪跟我的说的有何不同,对于已经形成的事实,任何质问都将变得毫无意义,我就是想知道我们之间是否还有信任?这决定了我们以后相处的模式。”商小蕊转过身上,脸上的表情滴水不漏,和之前有着太大的悬差,她果然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才故意拿出他想要东西来迷糊来,蔡洛天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拿开,原本是要抓住她的,忽然空了,好像整个人也跟着空了,转过身,冷笑说:“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听我的说辞,要说信任,你给过我么?就连刚刚你吻我都是为了给这件事儿提前准备的台阶,小蕊,你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你知道我想要的一切,没人比你更明白我对这些渴望的索取有多强烈,胸却用我想要的当作麻醉机来控制我的神经,将我开膛破肚,在我心里寻找你想要的那个答案。”
    “蔡洛天,话不是你这样说的,当初是我招惹你的么?不提这些了,对不起,我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有权利知道的不是么?你有一万个理由来解决你对别人做过的错事,我现在已经分不清当初我们的纠缠,到底是我导致了你一生的悲剧,而是你毁了我的人生?现在我怎么连个知情权也没有了?我就是问问,憋在心里时间长了我会疯掉的,你要骗我,也得找一个能让我心服口服的借口,这不是你最擅长的杀手锏么?”
    商小蕊说着就打开手机,将先前在衣帽间拍到的相机照片拿了出来,看到相机时,蔡洛天的眼神还是下意识的闪烁了一下,这也让商小蕊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想,看向他的眼神摇摇欲坠,“这只是整套设备中的一部分,蔡洛天,你真的太可怕了,有些事情听起来真的让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么荒唐可笑的事情你怎么能干得出来?除了你对王雪做的那件事儿,我更想知道你有没有利用这个东西对我做过任何欺骗行为?信任是开诚布公,我只要一句实话。”
    “没错,是我干的。”蔡洛天只能这么含糊其辞的说,他不敢当面向商小蕊坦白就是他利用这个东西冒充了和她谈恋爱的胡天泽,留在她心里的那些美好记忆也是他给的,她记在心里难以忘怀的柔情和温暖也是他故意装出来欺骗她的,但这份欺骗已经遭到报应了。
    商小蕊的表情却突如其来的松懈下来,“王雪先前说的时候我还真不相信你能干出这么缺德事儿,还真是低估了你的龌龊下作叫我都没法睁眼看的界限,你真是太恶心了,为了睡她,你利用这东西装成她前男友,蔡洛天,我不知道这事儿也不会胡思乱想,但······你是有前科的,能用在王雪身上为了自己的私欲大行其道,没准也在别人身上用过,我呢?这一招你有没有用在我身上过?我说过,我只要你一句实话,只要你给我足够让我有安全感的信任,我会给你所想要的一切,你对我的态度会决定我要给你的回应,轻重大小都由你自己来选择。”
    “她·····她是这么跟你说的?”蔡洛天大吃一惊,原来王雪没有跟她摊牌,商小蕊坐在床上,似乎在琢磨他的表情是放松还是这件事儿恰到好处的遮掩了另一个更可怕的事实,她用试探的语气循循善诱,“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是没得选择了,洛天,女人天生就没有安全感的,尤其是欺骗,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成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没点幸灾乐祸那也是假的,回应你的吻并不是全部为了从你心里抓取我想要的答案,是不是我想要的早在事实形成之前就注定了,这由不得我来决定,我能决定的只有对这件事儿的认知心态,能不能接受得看你能给我多少信任,哪怕你跟我说胡天泽也是你用这个办法冒名顶替的。”
    “蕊蕊,你听我解释,这件事儿······”
    “蔡洛天,不要这么叫我,我跟你没那么熟的,顶多是身体正常的本能反应和你相熟了,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这是你说的,一口一个说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是你,说喜欢我的人还是你,哪句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我是分不清楚了,你还能分得清么?还记得当初把我拉进这个游戏的初衷是为了什么?你是来报仇的,把我当成你人生中长出的一颗毒瘤,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来剪除我,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么?”
    商小蕊越想越觉得蹊跷,很多时候她都会从蔡洛天的身上隐隐约约的看到胡天泽的影子,不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还是他刻意的模仿,她必须要弄明白他是这两者中的哪一个。
    “别人吃五谷杂粮,你是吃人肉喝人血,心里装了太多恶毒念想的人,你说过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肯定每一步都是往这个下场前进的,如果用这个逻辑来解释的话,你冒充胡天泽和我谈恋爱,等到我完全对你扮演的角色上心的时候再一脚踢开我,这样的伤害的确可以造成你想看到的那种水准。”
    商小蕊满目疮痍,看着他眼里心虚躲闪的眼神似乎是走向她最难以接受的事实,如果是真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这和羞辱无关,只是没法接受那么好的胡天泽却是一个带着面具和她逢场作戏的伪君子,那是她内心最柔软也是最坚韧的精神支柱,胡天泽把她送去了天堂,蔡洛天却将她一脚踢下了地狱,如果上天入地都是同一个人造成的,这样的打击足够她从楼下跳下去的。
    “何止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简直每一天活着都是生不如死,我在床上顺从你,在生活中顺从你的指令,为的不是被你的真心打动了,我是想留着一条命去见一见胡天泽,以前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黑科技。”
    商小蕊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了,她太害怕他会点头默认,“现在知道了就不可能说服自己装傻充愣,以此来模糊减弱内心对这种可能的臆想,就像种子一样会随着时间生根发芽疯长的,这东西的存在会让我本能的去质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哪怕你现在拿刀子将心挖出来给我看都没用的。”
    “蕊蕊,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给你造成那么多的伤害,王雪说的没错,是我骗了你,这些我都承认,那些卑鄙无耻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我一手犯下的,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绝对是真的,要是能将心挖出来,我一定挖出来装在盘子亲手里捧到的你面前,你就会看到你在我心里占据的份量是整个全部的。”
    蔡洛天的心几乎要碎掉了,她不会相信他的任何措辞,哪怕是承认胡天泽就是他冒充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来玷污来自胡天泽给她留下的美好回忆,“哪一天你要是用得上我的心,我会毫不犹豫的给你的,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你,就是想每时每刻看到你,让你在我面前哪怕我和吵吵闹闹的也挺好的,我要求不多,只有这么一点点,我不会强求你怎么回应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是别·····别那么讨厌我好么?”
    “你的意思是说你承认胡天泽是你用这套设置冒充的?蔡洛天,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了,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我不能完全断定,但对事实真相最基本的判断我还可以保持几分清醒,你能承认这也是你面对事实该有的但当,只要你拿出证据来重新建立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以·····我可以当着你的面和秦大宝提离婚,反正我都这样了也实在配不上他。”
    商小蕊心里很矛盾,他害怕蔡洛天会承认,这是她无法承受的事实,要是不承认,胡天泽依然是她内心最大的安慰,可很多迹象都指向了前者,如果这就是事实的真相,不是她不愿意接受就可以自欺欺人什么也没发生的。
    “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妇女,物以类聚臭味相投,凑合在一起过算了,锅底不必笑话缸底黑,谁也别嫌谁恶心,要是我的存在能让你在犯罪的路上收手,从黑暗中走向光明,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中来,我的妥协就当是给社会作贡献了,你的野心和权利也不会给任何人带去伤害。”
    商小蕊的手颤抖的厉害,好像所有的力气都在清醒的认知下被全部掏空了,她遍体鳞伤,灵魂也千疮百孔,她再也经不住任何打击了,“但前提是,你得说实话,不要为了向我证明你有多爱我就故意冒充胡天泽,没在这套设备上借到力,却想从他身上讨便宜,我认定你能干出这种事情,是基于你平时用在我身上的那些丧尽天良的手段,但有些东西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也装不出来的,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把含情脉脉款款情深演绎的那么出神入化。”
    蔡洛天就知道亲口承认她也不愿意接受的,胡天泽在她心里建立起的形象太过完美,而他却是站在极端最粗鄙的一个,她是没法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拼凑在一个人身上,就像镜面里的影像和本人天差地别,无法对上号。
    百合花的花香馥郁甜腻,但他每一次呼吸仿佛都有无数的钢针扎进了肺腑,他可以将胡天泽无可挑剔的角色演绎的出神入化,却没一点勇气面对她的质问,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演绎出能让她甘心接受的水平,他眼里脸上失去了傲慢和豪横,剩下的只有恐惧和被她彻底厌弃的绝望。
    “我从天泽身上体验到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你是他,那么深沉甜蜜的感情不会让你用那么残暴的方式对我的,天泽不会那样,他那么好的人,你糟蹋我可以,怎么糟蹋都可以,我一点也不在乎,你别去抹黑他,别肆无忌惮的用你糟践我的方式连他也不放过。”商小蕊几乎用哀求的语气求他,她情愿欺骗自己也要保护好胡天泽在她内心留下的柔情蜜意。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承认
    蔡洛天怅然若失,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对我的判断还挺精准的,我是利用人皮面具冒充了她前男友睡了她,得手之后却又觉得她也不像当初看上去的那么好,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被眼前的一点诱惑力迷失了心窍,你要的答案我给你了,要是你想听胡天泽就是我如法炮制的另一个版本,我可以摸着良心承认就是我干的,没有比我更擅长怎样才能讨一个女人的欢心,尤其是当初的你,那么不显眼,没一点过人之处,在你的生活中几乎很难遇到像我这样有身份长的又好看的男人,如果我还说是你不屈不挠誓不罢休的上进心很大程度激发了我想要继续玩弄你的欲望,这还是你能接受的么?”
    “啪!”商小蕊毫不犹豫就打了他一耳光,蔡洛天的脸侧到了一边,转过来似笑非笑的说:“不敢接受事实的人不是我,是你,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取代胡天泽在你心中的位置,他抢走了我的一切,连名字都抢走了,我调教你是为了将你各个方面的能耐能够配得上这个名字才煞费苦心,我这么说对你是打击还是你能接受的真话?”
    商小蕊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想要哪种答案了,蔡洛天神情有了很大的出入,胡天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而他却不想让真实的自己永远活在自己虚构的谎言之下永无翻身的机会,“打我,我顶多疼上一会儿,但你要我讲的真话就怕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被你完全消化了,你喜欢胡天泽,我愿意代替他来好好爱你,你接受不了,那我就用蔡洛······长这么大,要说低三下四,我也只有你一个人面前这么卑微,我在讨好你,像乞丐一样求你对我好一点,我甚至希望你能像对胡天泽那样对我,哪怕只有他十分之一的温柔也好,胡天泽在你心里的形象早就根深蒂固了,不是任何人能瓦解得了的。”
    “我就是我,炉火纯青的演技可以暂时掩盖本性,什么叫好,好的概念就是投其所好,你缺什么就给什么,这就是好的解释,有备而来,你再色迷心窍,又哪来的注意力保持脑子清醒的?但真实的本性时间长了总会露出狐狸尾巴来的。”
    蔡洛天索性承认了,反正纸包不住火,这个机会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不想再藏着掖着了,胡天泽的身份的确是他套牢她的圈套,但他现在想以真实的自己给她比胡天泽给她的好还要好。
    商小蕊沉默不语,眼眶微微泛红了,再残酷的事实总有一天会接受的,她那么坚毅柔韧,以前的痛苦反而加大了她的心理抗击能力,她不管身在怎样苛刻难忍的环境下都可以自力更生,她接受胡天泽有个过程,和秦大宝结婚就是走出伤痛最好的证明,他不光要她接受最真实的自己,还要她立刻和秦大宝离婚,他要拥有最完整的她。
    “要是用这个来解释当初胡天泽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似乎也是经得起推敲,我这么说你能满意么?这要开诚布公实话实说,我这么说就是开诚布公最好的打开方式,能不能接受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
    蔡洛天如释重负,压在心头的石头再不能会因为患得患失而感到疼痛,商小蕊微微抬起头来,又将转动的泪光倒了回去,看向他的眼神再次变回到了从前的气定神闲,“不管怎么说我挺开心你能对我说实话,况且你还做了一件我一直想做却没法做到的事,对此我感激不尽,不管胡天泽是不是你冒充的,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眼睛长在前面是要往前看的,后面的路都沾满了血,何必再翻腾出来给自己添堵,我和胡天泽的一切都结束了,所以关于他的一切我不想再刨根问底,只是想给自己安个心,毕竟王雪跟我说的那件事儿怪恶心人的。”
    “你非要这么说才能解气么?”蔡洛天的心在她柔和的声调下仿佛被暗藏的刀子割得血肉模糊,每一个字好像盐粒一样揉在了伤口上,疼得他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的大哭一场。
    商小蕊怔了一下,随后漫不经心的看他一眼,用嘲讽的语气说:“眼前的你是蒙着面具的其他人还是真实的蔡洛天?或者是胡天泽为了报复我没在原地等他才故意用你的方式来报复我的?我得到了我要的答案,你是不可能轻易放过我的,我是你猎场里供你玩乐和猎杀的猎物,我越是挣扎你就越兴奋越觉得刺激,这是你用了七年来设计我的初衷,要说印象深刻,胡天泽留给我的温情都没这个刻骨铭心的。”
    蔡洛天今天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没想到却被她当面扒光了皮,他的心瑟瑟发抖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商小蕊恨透了他,恨他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恨他将自己一次次的摔向深渊,恨他为什么要拿自己肮脏的灵魂去玷污胡天泽,她恨得想要扑上去咬烂他的嘴,言语中又哪来的客气。
    “你这个人太自以为是,又一直在强调你就是你自己,人的本性是与生俱来的,天生的东西怎么能轻易篡改?要是有这种可能,你就不会成为现在叫人闻风丧胆的蔡洛天了,不管你的表面文章在别人面前做得有多得心应手,不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了,你真实的样子和外面给人看的样子判若两人,和你与胡天泽之间的差距是一个道理,以前傻是傻了点儿,也活该被你欺凌,名师出高徒,经过你的指点我还能分得清真假好坏来。”
    商小蕊相信自己的直觉,胡天泽的形象并不是蔡洛天用一张面具就能替代的,很多东西也不是能用演技以假乱真装出来的,“猎手对猎物的关系就像黄鼠狼给鸡拜年哪来的好心,你假惺惺的样子真的很难看,不要再在我面前装好人了,你要是有一丝半点的心思是在乎我的,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么悲惨的下场,你就是你嘛,你是蔡洛天,是这座城市的主宰,黑白通吃呼风唤雨的青年企业家,除了我之外,你给外界看到的都是你叫人钦羡叫绝可圈可点的业绩。”
    商小蕊的话越来越不客户了,尖锐锋利削铁如泥,“我就是你暂时还觉得有趣的一条狗,所以我是怎么想的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你要是真的能像胡天泽那样在乎我,那就放我走,这就是他爱我的方式,不是想成取代他么?那就按他的方式来,否则你嘴上说得深情款款好像跟真的似的,私下又是按蔡洛天的行事方式出牌,能把自己感动的理由只是为了安慰自己,在别人那儿却是个漏洞百出荒诞离奇的笑话,你永远成为不了他,学都学不像,画虎不成反类犬。”
    “如果你这么说我能让你心里痛快一点点,我接受你所有的指责。”蔡洛天来的时候提醒自己不要再和她起任冲突,但每一次都事与愿违,在话不投机之下生出另一个误会来,商小蕊将手机从他手上抢过,又扔到了床上,冷冷的说:“把那东西毁了吧!我不想一回到家里就会忍不住的想起你用那个东西睡了王雪的情景,每个人的承受力都是有限的,你给我的心理阴影已经超出负荷,不想走到像爸爸那样只有一死才能一了百了结束所有痛苦的那一步。”
    “好,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要是没什么大碍就跟我回家,住在这儿也不方便,身边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我看不到你也不放心。”蔡洛天听到她话里提到家,又轻易的沦陷了,他知道这是她故意转移的话题,她不喜欢沉默,刚好他也不喜欢,在帮她收拾东西时故意凑过去碰她的手,商小蕊出乎意料的没有哭,不知道是接受了事实还是认定蔡洛天的坦白只是为了想沾胡天泽的便宜来讨好她,只是他利用面具去睡王雪的事情实在叫她觉得反胃,在此之前和之后,或许那东西几乎成了他猎艳的重要工具,她甩开他缠上来的手,他痴缠的咬着她的嘴,这张能伤得他遍体鳞伤的嘴,也能从中索取到最甜蜜的东西,她用力一咬反而让他缠的更紧了,失去重心的身体也被他强行压到了床上了,要说吵架他是没有任何赢的机会,却也通过这样的报复来讨回在她身上吃的亏,商小蕊身上有伤,在她的失去尖叫下这才惊慌失措的起身,商小蕊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恶狠狠的说:“这是医院,你也注意一点,别跟那什么一样随时随地就要解决,能像个男人别那么小心眼儿,说不过我就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传出去你也不嫌丢人,你别忘了我是有家庭的人,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搞有夫之妇?”
    “什么叫我们男人?别把我和别人混为一谈,你刚才骂我的时候几乎把我万箭穿心了,痛快的人是你,我不痛快了难不成还让我继续忍着,你既然知道我是小心眼儿,何必还要犯到我头上来,你对我好些我不就不这么对你了嘛,这样的习惯是你帮我一天天养成的,习惯成自然,这是你说过的,我对你那样总比扯着你发脾气好吧?”
    蔡洛天大言不惭,“万一不小心再弄伤了你,你不疼我还心疼,后悔······我所有的后悔都和你有关,我不想那样,况且,我哪知道你是不是有那方面的需求才故意来套路我的,反正你认定我吃这一套不是么?谁让你是我的药呢。”
    “你现在就滚出去,我真的没有心情和你耍嘴皮子了,你就当可怜我一下行么?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来折腾我,有点人性对你不会有坏处的。”商小蕊将他推开,又将桌上的花扔到他手上,“把这个也带走,在我这儿不受待见,外面想得到你待见的女人都排出二里路的队了,你想要羞辱我给你,狗急了才跳墙,你把我惹急了我会让你悔不当初,厚颜无耻也得有个限度不是么?呆在你面前的是病人,病人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医生说我心情不宜起伏太大,你想我死得快一点就尽管纠缠。”
    “你骂我可以,何必沾上自己还要死要活的,你死了我一个人怎么办?”蔡洛天动作温柔的去捋她额角的一缕头发,她却下意识的避开了,这细微的动作让他的眼神好像也跟着扎了一下,“蕊蕊,我会放你走的,会还你自由,还你一个干净的世界,但我真的舍不得就这么放了你,我知道你只要走了就不可能再回来了,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的,一天天的积累厚积薄发,我以为很多事情都可以在我的控制之中,唯独你成了我生命中的例外,我好像在感情里进近的越深,就越来越抓不住你了。”
    商小蕊心里烦乱,百合花的气味太过浓郁,再加上消毒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她觉得一阵阵的恶心,蔡洛天总能找到办法将她弄到离自己最近的地方,那缕受到她拒绝的头发还是如愿以偿的被他手指拔到了耳后。
    “想要放手也需要一个过程,要比当初喜欢上你需要的勇气更大,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你好好陪我一个月,你是我想要保护的人,要是变成遗憾会痛上一辈子的,你就把我当成胡天泽,你用对胡天泽的耐心和感情哪怕糊弄我也好。”
    当卑微成了一种示弱的常态,他的无可奈何再一次让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悲哀,曾经不可一世的骄傲和成就在她面前一文不值,这种打击换作以前会被他用暴力还回去,现在却成了自责,良心似乎没经过他同意就擅自死灰复燃了,这是商小蕊在他内心种下的根,开出了叫不忍和意难平的花。
    “在你眼里那么恶劣不堪的人在黑暗里呆得久了,想让你成为占在我心里那一盏灯,有了光亮,你哪天不在我身边了,我就着光也能找到走出黑暗的出口,你或许不相信,我也想成为你心中能让你看一眼就能怦然心动的人,我不在了,你又能记得我多久?我不想在分离的时候,你是带着解脱转身的。”蔡洛天知道自己这是强词夺理,商小蕊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抱住他,“现在说这些甜言蜜语有什么用?用着你的时候你人影也不见,电话打不通,身上又没带多少钱,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为自己干过的事情羞愧呢?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儿连个说话的人也找不到。”
    “你也需要我对么?”蔡洛天仿佛受到了某种鼓舞人心的激励,眉眼的笑容瞬间漾开了,“我这个样子你不管我谁管我?护士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被扫地出门的,你总不能只在床上出把力。”
    “蕊蕊,你说什么呢?”蔡洛天下意识的侧过脸,也将她轻轻的推开,商小蕊见他脸都红了,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奇了怪了,你竟然会害羞,事情做都做了,我就这么随便一说你就·······”
    “别闹了,脑袋又疼了?不疼了就回去工作,我去给你交医药费。”蔡洛天自己也觉得难以为情,大概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商小蕊笑得直不起腰,用手扶在墙上,这样的情景估计是他这辈子仅有的一次,也是她看到的头一次,故意握住他的手说:“我以为你只会吹胡子瞪眼,早这样不就好了么!非要把自己弄得跟铁石心肠一样冷若冰霜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对峙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蔡洛天顺势搂过她的肩膀,又在头上揉了揉她的发顶,就在这时,商小蕊的身体猛地一震,蔡洛天还以为以前老扯她头发给她扯出心理阴影,立刻收回手,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受到心理阴影产生的条件反射,商小蕊喃喃自语的说:“大金毛。”
    “什么大金毛?”
    “就是你未婚妻的姑姑,一定是来找我的。”商小蕊刚要往门口走,蔡洛天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是来找你的你还往前冲?”
    “你什么意思?让我躲在你身后?她也是你未来的姑姑,你能为了我和她撕破脸,要是杨雪曼因为这事儿不和你结婚了怎么办?不对,蔡洛天,你不是真心要和她结婚的,一定有你的目的,你这么肆意玩弄她的感情会不会太混账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对你是真心的?对女人怜香惜玉不是男人的天性么?为什么到你这儿就成了虐待了?”
    商小蕊狠狠瞪了他一眼,蔡洛天满不在乎的说:“我在乎的只有你,其他的就不在我的考虑范畴之内了,你以为我想这样,这几天你老板没给你打电话吧?他把我的一个项目搞黄了,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不想让你太为难,我早就削他一百次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再说了,除了我能欺负你之外,任何人敢把爪子伸到你身上去,我格杀勿论,好了,我去外面应付一下,你收拾好东西呆着别动,我让人过来你回去。”
    “你是不是有病?你要干什么那你的事儿,但别把我卷进来,你以什么身份去收拾她?老板搞砸了你多大的事儿都和我无关,但你帮我出头或多或少还会牵连到项目上,你别忘了和我的关系是不能公开的,现在说闲话的人那么多,我不想再把这些风言风语传到·····她过来找我顶多是为了帮杨雪曼出口气,我能顶得住就受着,顶不住我也有办法为自己讨个公道,你参与进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再生出点事端来就得不偿失了。”
    商小蕊不是不怕,而是不想逃避问题,但凡躲不过的就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一石激起千层浪,我还指望在公司多赚点老本,要是因为这点小小不言的事就坏了你的计划,老板第一个倒霉,你能就这么放过他么?麻烦再大再小是我自己的,我在很多方面都需要你的指点,但我不需要你把我变成一个只会躲在你背后缩头缩脑的胆小鬼,我要是连这点麻烦也应付不了,怎么配得上这么优秀的你,何况她要是敢对我动手,我立马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一身的伤还有欠下的医药费,顺道让她一起给结了,就当是她来献爱心的。”
    大金毛还真是来找商小蕊兴师问罪的,在看到她的一刹那仿佛+洪水猛兽的向她走来,手上要是再提把刀像是来杀人灭口的,商小蕊气定神闲,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让满脸杀气的大金毛底气不足了,气势汹汹的质问她为什么要抢杨雪曼的未婚夫,商小蕊怔了下,随后一脸鄙夷的瞪向她,随后将袖子捋了起来,又指了指额头上的伤口说是蔡洛天打的。
    他人就在病房,她作为有夫之妇不该勾搭别人的未婚夫,杨雪曼受了天大的委屈,作为未婚夫的蔡洛天哪会袖手旁观,商小蕊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反正蔡洛天没少对她动过手,这么说他也理直气壮的。
    大金毛半信半疑,她偏过头往病房里张望了一下,果然看到了坐在里面怒火中烧的蔡洛天也在瞪着她,商小蕊又将杨雪曼找人羞辱她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大金毛大惊失色,她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没头没脑在没搞明白状况就找商小蕊算帐来了,商小蕊决定去起诉杨雪曼。
    这么大的石头只要往水里丢过去,激起的水花淹不死人也会叫她身败名裂,订婚那天她得去派出所接受审讯,蔡洛天为了息事宁人,又对她动了暴力,这才会假惺惺的捧着一大束的花向她赔礼道歉来了,大金毛突然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倒是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商小蕊可不是从前傻头傻脑让人瞧不上眼的小职员了,在商圈里也小有名气,她要是真豁出去,杨雪曼订不了婚不说,以杨家的势力肯定会掀起不小的波动来的,原本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是闹得沸沸扬扬惊天动地的,最后吃亏最大的还是杨雪曼。
    大金毛理亏,商小蕊提醒她先去杨雪曼那儿先确定一下那件事是否属实,她多少要买一点情面给蔡洛天的,谁让他是她公司的财神爷,得饶人处且饶人,要是真甩开手闹开了弄得鸡飞狗跳,她老板那边也不好交待的,老板得罪不起的老板哪是她一个当小经理能得罪得起的。
    只是欺负人也得有个限度,先是蔡洛天已经替杨雪曼讨了公道,现在她的姑姑又来兴师问罪,接下来指不定还有杨家的人打着她的旗号对她赶尽杀绝,是可忍孰不可忍,法官给不了她公道,她就去中级法院,中级法院不行,那她就上诉到高级法院。
    一层层的往上告,杨家的皮再厚,总有被扒光的那一天,商小蕊又拿出手机,将她先前对她威胁恐吓的录音当着她面播放一面,杨家她是暂时动不了了,不如先告大金毛人身攻击恶意威胁,要是能从她身上撕出的口子再将杨雪曼的恶行给扒拉出来。
    第一个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人就是蔡洛天,作为罪魁祸首的杨雪曼也将成为众矢之的,接受全网以及全国人民的申讨,为富不仁也就算了,还仗着家世做出这丧尽天良的恶事来,大金毛羞愧难当,她是真不知道杨雪曼会对商小蕊做出这种事情来,这是蔡洛天满脸阴沉的走出来。
    大金毛先发制人,替未来的姑爷对她做出暴力打击道歉,也为杨雪曼对她造成的精神打击道歉,原本杀气腾腾要来讨公道的,这会儿又低三下四说了一堆软化请求商小蕊能够手下留情,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事情给捅出去,蔡洛天在得知商小蕊是用这样的办法化解问题时,气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
    做戏得做全套了,她给的台阶哪能不踩,杀气腾腾的指向大金毛骂了很多难听话,大金毛被骂得体无完肤,偷鸡不成蚀把米,灰溜溜的,几乎是落荒而逃。
    而且她当初和商小蕊结下梁子是因为小不点和她孙子在幼儿园发生的矛盾,这才怀恨在心,打着为杨雪曼出头的旗号想要公报私仇,要是能再狠狠教训她一顿就能彻底解窝在心头好几天没处发泄的火,蔡洛天似乎很生气,气呼呼的,他没成为她的靠山,却成了人肉挡箭牌,还是个沾满污垢用完后不会珍藏保护的稀罕物,好像抹布,就是用来擦脏东西的,甩手就走人了。
    商小蕊回到家,陈姨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蔡洛天一直到了半夜才醉醺醺的回来,她刚要起来,他却用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让她先睡下,他就是过来看看她,看一眼就觉得安心了,起身又晃晃悠悠的去楼下的卧房睡了。
    一大早起来,商小蕊看到他闷声闷气的吃着粥,也不说话,昨天晚上的宿醉让他的神色有些憔悴,他吃好推开碗就走了,商小蕊知道他在生闷气,她要是不那么说,大金毛虎背熊腰的,一巴掌就能将她的后槽牙打掉了,他在里面看着岂会坐视不管,她不想太迁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抗得她毛焦火辣的。
    到了公司,赵娟颓丧着脸将招标书又送了回来,做洗化的大大小小的品牌超过一百多个,光是拢住蔡洛天这个大客户也不成事,但她做的招标书几乎还没过海选就给退了回来,公司一直都是薄利多销,不像大公司还有固定的客户供养着,公司架子小,任何一点损失都能伤及元气。
    她脑海里不禁想到蔡洛天做的文案,几乎完美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言简意赅也没有长篇大论的烘托公司优势,但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值得信赖,这不是光靠努力和天赋就能成全的,还有一定的技巧和丰富的经验,不到一上午,连着三份招标书都连连失利,再这么下去公司受到损失不说,她的百分比收益也会大幅度下降。
    老板气急败坏的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以前公司倒有个在这方面做得行云流水的人,只可惜因为回家生孩子辞职不干了,公司对这方面的人才又疏于培养,一个萝卜一个坑。
    现在萝卜被拔掉了,就剩下一个坑,根本就没人能替代这方面的空缺,求人不如求己,她要是有蔡洛天三分之一的本事也不至于这么犯难,当第四份出现在她桌子上时,商小蕊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这是赵娟上个星期才向蔡洛天的公司递交的第三季度新品代理申请表。
    蔡洛天没在办公室,现在有求于人的是她,商小蕊只能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给他打电话也不接,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小家子气,不过她倒是在茶水间喝茶时隐约听到有人谈论蔡洛天出去陪未婚妻逛街的话。
    两人虽说是商业联姻,却也是男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昨天杨雪曼还在办公室陪了他一下午,晚上又一起出去吃饭了,怪不得他会喝得那么醉,不管他和杨雪曼的订婚是假戏真做还是一场别有用心的阴谋,这都和她无关。
    她眼下最担心的还是在国外毫无消息的秦大宝,要不是老板不断的给她施加压力,她才不会为了这点事情主动过来求他高抬贵手,谁知道工作上的拒绝是不是他故意公报私仇?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只是她不在乎的在老板那儿却是当作身家性命供着的,一想起来头都大了,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即使生活再艰涩难行,她一直坚信明天一定有她想要的惊喜,惊喜里有她想要的幸福,只是这幸福仿佛被蔡洛天死死的捏在了手上,面对他的胁迫和肆意的侵犯,她不断的和自己妥协。
    为的是要活下去,哪怕每分每秒都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着也要咬紧牙关硬撑,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应付所有讨厌的对待时,还要故作从容,她每一天几乎都在崩溃的边缘游走,她害怕哪一在会撑不下去一刀子抹了自己,但她还有秦大宝,这几乎是她在这个世上仅有的依恋了,她在承受痛苦的同时,不想将这些痛苦再加在他身上一起承受。
    更让她无法接受并承认的是,她无法确蔡洛天和胡天泽的关系,到底是他冒充了胡天泽,还是她的直觉是真的,与她相恋给予她人生新起点的胡天泽正远在美国生死未卜,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搞明白这个问题,最好能找到个适合的机会亲自去那边确认一下。
    只是蔡洛天对她有着比变态还变态的占有欲,他要是做贼心虚,又怎么会甘心情愿放她走?他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的,先前说好一个月,但想想又怎么可能,他在暗中精心策划了七年之久的计划岂能是一个月的陪伴就能相互抵消的。
    她现在就是被蔡洛天扔在深渊里怎么也找不到出口的小兽,外人哪会知道她的境遇,哪怕是丈夫秦大宝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她害怕哪天自己还没来得及逃出去,就已经被黑暗吞噬了,她不想变成蔡洛天那样利欲熏心的人,想要保守原则还能性命无忧几乎也是不可能同时兼得,要是前者,她只要放弃原则随波逐流就可以了。
    但后者想要坚持到底谈何容易?她把文案又重新修改了一遍,和他行云流水无可挑剔的水平或许是差得太远,却也是她的最高水平了,要是他怀恨在心还是对她爱答不理的,甚至故意拿工作上的事情刁难她,迫使她主动放低姿态谄媚讨好他。
    这对她来说却也是对底线原则的一个巨大挑战,要是再尝到了甜头,她怕自己会在利益得失间逐渐迷失了自己,往前一步有他指向她命门的刀,往后一步却又是万丈深渊,想要在这仅有的一步里生存,她需要的不光是活下去的勇气,还有和他斡旋余地的智谋,要是心思被他察觉出来。
    只会遭到变本加厉的折磨,以后想要逃跑几乎就是痴人说梦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想个办法和他缓和关系,惹毛了他的下场一定不会好过死无葬身之地,蔡洛天背后有个势力强大几乎渗入各个领域的暗黑势力洪门帮,他目无法纪为所欲为,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杀人放火,想要弄死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眼下她还能活着,不过是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有几分依恋,巴多安消失没了新鲜感,或许不到一个月就会送她上西天,她心烦意乱,越想越害怕,以前很多志在必得的东西,现在似乎也没那么确定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决心
    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到哪一步,昨天晚上被他惊醒后就没怎么睡着,恍恍惚惚的,稍有点动静就会想过来,瞌睡虫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发作了,脑袋晕晕乎乎的,眼皮也在发沉,没过半个小时就歪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眼前一片漆黑,越是睁大眼睛就越看不清楚。
    伸手不见五指,幕天席地几乎要将她困窘于淤泥下面,有潺潺的流水声断断续续的从身边传来,有光仿佛闪电一般从乌云的裂隙之间溢出来,随后撕裂的口子将光线越来越多的盛进来,一个隐隐的身影从阴暗处撞进她的视线,是胡天泽,确定是胡天泽。
    他的眉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即使转身在泥潭之中好像只要他在身边,再艰险的绝境也能毫发无损的逃出去,商小蕊在光线完全充裕后才看清自己陷在一个巨大的泥潭里,要不是手扒在边上的石头上或许早就沉到底下去了。
    胡天泽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就像从前一样只要她遇见危险了总能像及时雨一样出现,她的身体借着他强大的力道逐渐往上攀爬,这时一个怪异狰狞的身影出现了,却是满脸杀气手上还提着一把血迹斑斑的斧头,七年前看到他的情景就是这样,她好像一直被那个恶梦缠绕其中无法逃脱,蔡洛天满脸凶狠残暴,仿佛一个以杀人为乐经验丰富的刽子手。
    斧头和胳膊上沾满了大量的血迹,那双精致却又装满杀气的眼睛恶狠狠的盯向胡天泽,商小蕊拼命的叫喊着让胡天泽快跑,蔡洛天丧尽天良,哪怕是他亲爹挡在路上都会照杀 不误, 胡天泽不为所动,还是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想要用最后的力气将她从泥潭里拖出来。
    蔡洛天越走越近,嘴角残留又暴戾的笑容仿佛锋利的刀子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意图,商小蕊泪流满面,哀求着让胡天泽不要管她了快跑,蔡洛天双手举起斧头猛地向他的后背砍了下去,温热的血飞溅到她的脸上,紧紧扣在她胳膊上的手也随着身体的倒伏松开了。
    蔡洛天将斧头从他后背上拔了下来,腥红的血迹迅速的从刀刃上飞流直下,失去重心的商小蕊再次陷入泥潭,漫到了胸口,比上次陷的还要深,胡天泽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蔡洛天见她不停的叫喊他的名字,越发的恼羞成怒。
    举起斧头一下又一下的往他身上砍,就像当初她隐约听到山沟里传出一下又一下干脆又叫人头皮发麻的剁骨头声音,胡天泽被他一脚踢到了石头后面再也看不到了。
    商小蕊心如死灰,扒在石头上的手也在绝望之下慢慢失去了力气,就在她报复性的松开手的瞬间,一把铁索猝不及防的套在她的脖子上,而另一头则被蔡洛天抓在手上,迫使她脖子受到牵制没再往下沉,突如其来的窒息令她下意识的重新抓住石头。
    蔡洛天似笑非笑一字一句告诉她,落在他手上,就连死也由不得她自己决定的,没有他的允许,哪怕她前脚都跨进鬼门关,他也有办法将她揪回来继续当他放在泥坑里的玩物,看着她万念俱灰的面容。
    他禁不住冷哼一声,装可怜扮无辜在他这儿是行不通的,除非他厌弃了才会主动放了她,就像在他箭矢下四处逃窜的猎物,他发了善心,或许会收起箭矢手下留情,要是真惹火了他,为了捕杀这个不起眼的猎物,他情愿烧毁整个猎场也在所不惜。
    又是一阵带有嘲讽的冷哼,她浑浑噩噩的,好像真的陷身于踩不到底的泥潭里拼命挣扎着,嘴里还在下意识的叫喊着胡天泽的名字,那么锋利的斧头砍在身上皮开肉绽得有多疼,她伸出的手想要去抓他隐隐露在石头外面的手,却一把被蔡洛天拦截了并用力的抓住,他的手仿佛老虎钳一般稍稍一用力就能将她的手骨捏碎了。
    剧烈的疼痛瞬间让她从梦魇中惊醒过来,与此同时,脑海里也坚定了要去美国找胡天泽验明正身的决心,她在没有确定蔡洛天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之前,不会任由他用港身的罪孽来亵渎胡天泽在她心里留下的美好回忆,他说是他利用那套设置冒名顶替了胡天泽。
    但胡天泽的儒雅风度深明大义的胸怀却是他再高的演技也模仿不来的,卑劣恶毒心术不正是他从骨子里生出的劣性,他取代不了胡天泽,这是他一辈子用再多天赋和手段也超越不了的高度,胡天泽在她心里几乎神祗不可侵犯,又怎么能是他一个罪恶滔天的恶魔所能冒充的。
    她不是失去了一个人,而是整个的精神支柱,为了这个,她也得冷静下来继续与蔡洛天那个残暴成性杀人不见血的恶魔斗智斗勇,她没有输的余地就只能尽力的成为游戏里最终的赢家,这也是胡天泽赋予她的希望和越战越勇的动力。
    “醒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商小蕊突然从恶梦里惊醒过来了,而那个用斧头砍死胡天泽的恶魔似乎也跟着她一起出来了,好像可以在平行世界里自由穿梭,他的能耐和手段几乎也达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不光他跟着出来,脸上凶煞阴冷的表情也如出一辙。
    只是手上少了把沾了血的斧头,他蹲着俯瞰她不知什么时候被泪水浸透的脸,商小蕊惊慌失措的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推开,生怕他会在她来不及反应时就咔嚓一声扭断她的脖子,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恐又极力掩饰让自己看上去从容淡定的表情。
    他的眼角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千言万语好像都在喉咙间被一声冷哼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除了这个,他实在是无法相信在她的睡梦中胡天泽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主流位置,而他依然是令她胆战心惊拿着斧头要将她砍成一万块的魔鬼,他的确是魔鬼,却唯独想成为她一个人的守护天使。
    但她却将这个机会给了他的另一个分身胡天泽,这是他从小就羡慕嫉妒却也想要努力成为的人,商小蕊对他念念不忘也间接证明了他做到了这一点,只可惜他入戏太深,将一直以来从他身上浸染来的习性甚至是微小的细节都模仿的严丝合缝惟妙惟肖。
    比真实的胡天泽更加完美生动,看着她在梦魇中叫喊胡天泽快跑的呼唤时,炉火纯青的演技得到最高的褒奖之外也是一个他以蔡洛天身份无法超越的经典,他永远都无法取代胡天泽几近完美的形象所在她内心镂刻出的痕迹,站在两个相反极端的人竟然在他一个人身上重叠了。
    胡天泽在她眼里有多好,蔡洛天的卑劣在相比之下就会被衬托的有多坏,哪怕他亲口承认胡天泽是他装扮的也改变不了她对蔡洛天深入骨髓的恨意,她在胡天泽的宠爱和呵护下抵达了极乐世界,蔡洛天却残留的将她拽入了与他一直身在的地狱里,他不仅习惯了黑暗,也将黑暗笼罩在别人的生命里和他一起承受来自黑暗的侵蚀。
    他恣意享受并乐不思蜀,黑暗早就成为他生命的全部,胡天泽不过是他内心挣扎的一分不甘才精心保留的痴想,这份痴想在商小蕊身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成了她的痴想,他有多想得到她的心,她对胡天泽的念想也有多大。
    七年前的那场相遇本身就是错,一开始就错了,接下来走过的每一步都是背道而驰,往错的方向走上了不归路,而路的心头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她执迷不悟的固执令他抓狂又无奈,停留在半路上还在为胡天泽的离开耿耿于怀,不肯与他一起往前走,他就是困住她的那一方泥潭,她竭尽所能要做的就是摆脱他,胡天泽是她内心最原始的呼唤。
    是她曾在阴沟里所仰望的星空,他扮演的胡天泽将她带离了深渊,商小蕊成了他身在阴沟里想要努力去仰望的星空,只是胡天泽高尚优雅风度翩翩的形象仿佛云层一样将那片星空遮掩了,他看不到满天闪闪发亮的繁星。
    云层是他自己布下了,却也阴差阳错的成为阻隔他走向商小蕊内心最大的障碍,哪怕是他自己也驱散不了,哪怕他拿出真凭实据将那段被时光深埋的真相明明白白的放在她面前,她情愿自取其辱也不愿意接受那么好的温柔体贴也曾是他的一部分。
    他可以用实际行动向她重新经历一遍,只可惜对他的偏见也无情的剥夺了她的任何怜悯和机会,就算她感受到了,也不过是物是人非似曾相识罢了,本身就是刻意的模仿,自己模仿自己怎么听起来都像是个离奇荒诞的笑话,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了。
    何况是本身就对他嫌隙高筑恨得咬碎牙的商小蕊,在他撕下胡天泽伪装的那一刻,在以真实的自己进入她世界的那一刻,在她认出当年手持斧头要将她置于死地的那一刻,她就在心里对他做出死刑立即执行的判决,他做不回从前的胡天泽。
    现在的蔡洛天也找不回从前稳操胜券十拿九稳的自信了,一切似乎都在对她上心的那一瞬间就走向了败局,他想赢个大满贯,却又不想看到她输的太狼狈,商小蕊可以用虚假的眼神将藏在心底的秘密遮掩住,让他无从分辩。
    但胡天泽在她心头的份量随着他即将消逝的生命将会变成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疤,不会因为想起才会痛,而是一个会疼上一辈子的遗憾,胡天泽的好不过是他精心演绎出来的效果,却会和她一起进入棺材一起进入下一世。
    而他······注定只是一个会扼杀胡天泽和她性命的威胁,要不是被他抓在手里,尽管有着所有女人垂涎三尺的美貌,却也得不到她的正眼相对,只能成为恶梦,就像遮挡在他眼前无法消散的云层,胡天泽也是他挥之不去的恶梦,倘若没有他。
    或许商小蕊也会成为悬在他头顶上的那片繁星,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从小到大认为最愚蠢的行为便是后悔,但他几乎为每一件加害在商小蕊身上的手段感到后悔,要是以前没尝过也就罢了,尝过了又得不到才是最痛苦的。
    商小蕊说过,她对绿豆糕不是很喜欢,但为了填饱肚子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喜欢,人人都说提拉米苏很好吃,她没吃过所以别人描绘出的甜蜜有多大的诱惑力,都不会影响她对绿豆糕不喜欢也不讨厌的存在,只是一旦尝过了,体验到别人所描绘出的甜蜜。
    她就再也无法为了果腹而强迫自己去吃绿豆糕了,胡天泽是她以前尝过也得到过的提拉米苏,却又偏偏失去了,她会记在心里一辈子的,再不能去吃她不讨厌也不会拒绝的绿豆糕了,那就是现在的他,曾几何时,他不也从天堂一起摔向了地狱。
    要是没从她身上体验过诸多的好,他在求而不得时也不会感到那么痛苦了,她也是他尝过却也得不到的提拉米苏,只是他不想认输,他得豁出去才能将从前没能细细体验到的好再通过他的方式重新再来一次,他有信心迟早还会吃定她的。
    只是他给自己设定的对手太过强大,胡天泽要是死了,他这辈子在商小蕊心里就只能成为利用恶势力为自己获取一切好处的杀人犯,一个被执行过死刑的人哪怕是金蝉脱壳又回来了,还是改变不了当初对他的判决,在她看来,他就是个死人,用她的想象力执行过无数次死刑的死人,不过是借着邪魔外道依旧残害侵蚀她的丧尸。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又都有恃无恐,从胡天泽降生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不曾任何人偏爱过,永远在骚动的是他,利用外在势力想要被偏爱想要有恃无恐的人也是他,从前是胡太太无情剥夺了这个权利,现在又被自己设定的游戏规则再一次剥夺了。
    这一次是他自己,怨不得旁人的,也不能怪罪到胡天泽的头上,毕竟,他都不知道这个世上曾经有个叫商小蕊的人对他情根深重,被人爱是那样的幸福,他没能体会到,倒是让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胡天泽白白捡了个便宜,现实中刻意给她制造出的错觉却又被她小心翼翼的藏到了睡梦里。
    在和他在床上翻云覆雨疯狂缠绵的时候,脑海里想的是他还是记忆中的胡天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她不敢表现出的思念,会不会成为睡梦中她与胡天泽提供耳鬓厮磨蜜里调油的潜在动力和发泄的途径。
    她说过,他对她的占有欲只是为了本能的生理发泄,她在想象中对胡天泽发泄的欲望和执着却是他这辈子难以抵达的天堂,他低下眼帘,用力扣在她手上的手也瞬间失去了力气,无奈,失望,恼火,愤恨,甚至想要将她杀了给胡天泽陪葬,也算是成全她了。
    但她心心念念的不也是曾经的自己,别人从他身上肆无忌惮的剥夺了太多,他没法说服自己将商小蕊也剥离出去,没有她,胡天泽出神入化的演技就成了他自导自演人一出独角戏,只剩下满目疮痍的悲哀了,商小蕊将满腔的病情都给了另一个他,给他的就只有数不尽像泉眼一样源源不断往外翻滚的悲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厌烦
    骄傲受到了惩罚,也就能知道原来失望的感觉是那样的难受,苦得让他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他没法了,一点办法也没有,软磨硬泡连低三下四求饶的话也都用上了,好的坏的,卑劣的下作的,几乎能用上的几乎都给用上,却还是无法改变她对胡天泽先入为主不愿烟消云散的执念,哪怕是毒瘤也想带在身上一起同生共死,终究是在一起的,只要能和他一起,连死亡也是极美的浪漫。
    “蕊蕊,我想知道你在和秦大宝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不是也是胡天泽?胡天泽要死了,再好的药也帮他延续不了几天,你在极大的心理恐慌下才和他在一起的,我是乘人之危,难道他就不是么?至少我能看得出他在你心里的份量连胡天泽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蔡洛天知道有些事儿越解释,离事实的真相就越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是他说的,他能将胡天泽的优雅高尚模仿到了极致,却也只是暂时的,早已根深蒂固的本性在求而不得的情况下可没那么多的耐心对她的伤情无限制的包容。
    “他和你同床共枕那么久,我都能看出来难道他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什么也不知道?或许是为了你才故意装傻充愣的,那么老实厚道的正人君子你怎么能把他当作创可贴用呢?好人好欺负是么?他能做到的我也能,为什么你不敢拿我当作治伤的药?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的能耐,不过是张创可贴罢了,你得多残忍自私才会拿他治疗胡天泽始乱终弃给你造成的心灵创伤?”
    蔡洛天松开她的手腕,手里空空荡荡的,总觉得握住与她有关的东西才能让自己心里踏实点儿,商小蕊知道他又犯了魔证,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恶意挑衅下几乎快要土崩瓦解,牵制她的不光是拴在她脖子上的那铁索。
    他也吃定她不会成为他这种心狠手辣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可以牺牲一切的人,所以他手上还攥有一大把能让她服软认怂乖乖就范的筹码,她哪怕是跑到天边,一段视频半截血淋淋的手指就能让她老老实实回到他身边来,这也正是他这十几年来最擅长的杀手锏,用在她身上最好不过了。
    “你又想干什么?有什么都冲我来,你想怎样我都奉陪到底,蔡洛天,你是人,不是疯狗,颠倒黑白善恶不分,一直活在自己极端变态的情绪里以伤害别人为乐趣,逮着谁都要往死里咬,难道这就是你生而为人唯一的价值么?而且你没有权利对我和胡天泽以及大宝的感情评头论足的,我爱过胡天泽,只是他抛弃了我,放弃了我曾用所有力气去捍卫的感情,我没必要在那样的人身上放弃对生活的向往和热情。”
    商小蕊知道他的好与坏都是为了将她带去地狱,那是他的大本营,“他为了他的人生做了选择,我也有我的人生,不能因为他一个过客就全毁了,他的出现让我的人生有了新的开始,我会带着这份美好去接受他不能参与我生活之后的一切馈赠,嫁给秦大宝是我的选择,就算你说的对,我拿他当作疗伤工具,那也是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我最好的安全感,他身上满足了我对丈夫所有的美好和要求,失去的的东西再好也会被时间埋葬的。”
    “这也是他教你的?”蔡洛天不知道该为自己精湛的演技感到骄傲,而是为活在阴影之下的自己感到悲哀,眼神也没有先前的强势,但还是很不开心,盯着她看的眼神恨不得变成刀子,将她的瞳孔强行切开,这样他就能有足够的空间钻进去了,成为她眼里的唯一。
    商小蕊从沙发上坐直了身板,“人活着得往前看不是么?我何必为了那点不甘心拼命的停滞在过去要将搁浅的东西给挖出来?他或许还是从前的他,但我有了新角色,也不可能是从前的商小蕊了,我有了新生活,哪怕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我依然要鼓起勇气将一地鸡毛捡起来丢出去,你给我的任何打击只会激发我想要熬到最后看到你最终下场的决心,善恶有报,苍天绕过谁,我是人,我会竭尽所能保持作为一个人该有的人性和善意,你的阴谋诡计和毒辣心肠会在黑暗里独自腐烂,我也会,但我不会允许自己变成和你一样的人。”
    他在她眼里还是这样的人,能用这样的人来形容的向来不是好人,胡天泽在她心里形象固若金汤,而他也定了形无法篡改了,这又是另一个悲哀,好像他所有的悲哀和无奈只和她一个人有关。
    “我能有今天是胡天泽的功劳,为了他我也不会糟蹋了他用在我身上的所有的努力,他希望我能够成为最好的自己,而你想方设法要将我变成和你一样肮脏卑劣内心黑暗狡黠的人,这就是你和他本质上的区别,我能保守住内心的真我,这是我对他感情最好的报答。”商小蕊在成长的过程中明白一个道理,人本身就是河水里的泥沙,一旦沉淀下去就不会为了前进而努力了,却再也见不到阳光。
    不管她现在的生活处于哪种状态,要有水的力量,不断的积蓄自己的力量,不断的往前奔腾,时机未来,要增加的是自己的厚度,要不然轻易放弃,之前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不说,自己也就什么都不是了,只有自己变成参天大树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
    哪怕是死了也能成为栋梁之才,生活太难,蔡洛天的魔掌也不是她光靠坚毅就能翻转的,他不会对她的践踏而有半分的怜悯,所有的软话和刺激也都是为了让他一手策划的游戏内容更加刺激好玩,她也绝不相信这么恶毒邪念的人会对任何一个人产生人的感情,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感情俘虏她,然后在她入戏后再狠狠的抛弃。
    她在胡天泽身上体会到了一回,有了前车之鉴又用无数的眼泪和疼痛才长出的记性,又怎么会轻易上钩,在这一点上,不管胡天泽当初有多么充分合理的借口离开她,抛弃的本身就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伤害,她好不容易才走出了阴影,又有了爱她的丈夫,她不能将她承受过的痛苦也让她深爱的人体会一回。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向我宣誓自己对胡天泽余情未了的心思么?”蔡洛天还是没忍心将她拽起来教训一顿,商小蕊知道他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都不会像之前那样豪横野蛮的对她了。
    她在一点点的冒险和试探,想要知道他的底线能在自己身上降下多大的幅度,蔡洛天一眼就洞察到她的心思,在感情中第一个表露心迹的人就会失去说权落入劣势,他可以用暴力让她顺从,但没法让那双看向他的眼睛装上半点与感情相关的柔情蜜意。
    “这是我重新修改过的。”商小蕊脑袋还是晕晕的,蔡洛天坐在椅子上接过,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不禁皱眉,随后带着不屑扔了出去,刚好摔在她的面前,商小蕊不卑不亢的捡了起来,就知道在他这儿是绝对过不了关的,这是她的弱势。
    强词夺理只会让他觉得这是仗着和他不正当的关系恃宠而骄,“这就是你的最高水平?这么烂的东西你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嘴上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在工作上就这么蹩脚?我没有打击你的意思,看你的表情也是知道自己能力大小有寸的,我这儿随随便便挑出一个人来弄出来的东西都要比你高强一万,胡天泽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才将你扶持到二把手的高位上,能坐上去是你的本事,能不能坐得住才是你的真本事,光靠嘴说得花里胡哨能有什么用?顶多能证明你的舌头要比一般人要灵活的多。”
    “我不是过来蒙混过关的,公司那边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专门弄这东西的人回家生孩子去了,这一块我向来没怎么过问,所以人不在了,我也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弄出点眉目来的,这的确是我的最高水平了,你是顶级的大公司哪能是我们二流小公司能比及的,没有过人之处也经不住你的推敲,就是想····你要是能帮我指点一下或许就不是这个水平了,我学习能力不是很强,但不会让你失望的,况且我们公司有着共同的利益,我的工作圆满了不也是给你的利益添砖加瓦。”
    商小蕊该出手时就出手,该认怂的还会放低姿态认怂,技不如人这是事实,承认技不如人却也是一种勇气,反正脸皮在他这儿也不受待见,也不怕被他看笑话,至少他身上还有她求得着的东西。
    原本恼火皱起的眉头也在她心虚示弱的举止上慢慢柔化了,以前是她想方设法的往他心里钻,再多的好也被忽视了,现在风水轮流转,他想要钻进去又被拒之门外,要不是工作上的交集,他可没那么多的机会将她困在身边寸步不离的。
    “你过来。”
    “还是不要这样,办公室怎么能变成你用来调情的地方?要是让人看到会让人想入非非的,总觉得你关上门都是在干这种事情。”商小蕊往前挪了一步又退回去了,她不喜欢那么亲密的坐在他腿上。
    蔡洛天笑,“这种待遇我只给过你一个人,都说是工作了,我不会趁火打劫,现在也没这个心情了,你站的这么远我怎么教你?我的时间宝贵的很,每一分钟都要用在刀刃上的,你别给脸不要脸,抬子抬得太高会让人索然无味的,不然,你就带着你的东西走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是弄不出我要的火候就别来自取其辱了,还有,你不是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么?这么烂的东西要是从我手上过去了,别人不用费太多的脑力就会怀疑我给你开了后门,给你开门后肯定是有不正当的奸情,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配站在我身边,你丢人现眼那是你能力不足,要是让人觉得是我饥不择食才挑中了你,这么大的羞辱足够让我给你一点颜色看的。”
    “你怎么一说话就六亲不认,我要是有你这般火候也不至于死皮赖脸的来求你,就你脸皮贵,我在公司好歹也是有脸有皮的人,你这么折损我能给你带去多大的成就感?还是小心眼儿发作了,故意公报私仇,我要不是被你逼的实在没法了,又哪来的胆子将真心话豁出去来讨你的白眼。”商小蕊说着还是不情愿的靠过去,蔡洛天打开抽屉,将里面的范本抽出来放到桌上,商小蕊心花怒放,刚要用手去翻却被他故意抽走了,“我是给我借鉴用的,要是挪到你的方案上那就是泄露私密文件,我要是起诉,你至少会有超过一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我就是看一眼又不会照抄,你一个大男人何必那么小气,我发现你特别小心眼儿,不管我是成心还是无意的,只要说错了话你就生闷气,要不不理人要不冷言冷语,我最受不了你这样喜怒无常的,还真是但凡有机会就要报复一下。”
    商小蕊还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拽到了腿上,蔡洛天抱着她忍不住笑出来,对他还有些情绪这也是好事儿,他的要求已经一低再低了,商小蕊拿过桌上的范本,见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只好搂过他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她一边用心记一边将他不怀好意的手作斗争,推出去又攀上来,反反几次,她也放弃挣扎,任由他胡来,只要别在这儿对她做那种事情就好就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看好了?”蔡洛天笑,商小蕊迟疑了一下将范本递到他手上,一条胳膊还像先前那样圈在他的肩膀上,“这种东西以后都是常用的,不光你这儿需要交差,其他的供货商那边也需要,我总不能用得着了就跑来你这儿借鉴一下,模式一成不变,不论谁看了都会怀疑是我从你这儿抄袭来的,这里面很多东西都是一语双关,横竖不吃亏的,每个字都价值千金,不管是词不达意还是用词不当,在这里面都会产生巨大的反差,要不你传我一点精髓,我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等达到了你要求的火候,我一气呵成,不也帮你省时省力了么?”
    “难得你还有点上进心,我还真是低估了你。”
    “那是必须的,我不会给你抹黑,也不想永远成为你嘴里丢人现眼的人。”商小蕊无意中看到半天的抽屉里隐约露出一条精致的手链,女人对这些东西总有天性上的偏爱,哪怕是蔡洛天的,她看了一眼也觉得喜欢的不得了,看得出并不是普通的工艺品,蔡洛天将她的下巴勾了过来,强迫她看向自己,“好,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满足你的,只是你的诚意能打动我,这些都不在话下。”
    商小蕊怔了下,脸上微微发烫,勾过他的脖子就将自己贴上去,蔡洛天贪婪又痴迷的咬着她,只要她给一点点的好他都会觉得满足如痴如醉的,商小蕊有样学样,蛮横用力的缠着他,在他有了松懈的迹象更是乘胜追击缠得更紧了,只要她愿意,他是抵抗不了的,又不紧不慢的咬,仿佛成了相互拼毅力的拉锯战,好让他也尝尝被强迫回应的滋味儿。
    最后还是蔡洛天落了下风,用手抵在她肩膀上气喘吁吁松开她的嘴,看她被吻得微微红肿的嘴唇,他的眼神下意识的闪烁了一下,商小蕊又看到上次在病房里害羞闪躲的样子,他的手肆无忌惮的从她领口探了进去,她平静的眼波里顿时起了涟漪,还有堵在嗓门眼被刻意拦截的尖叫,化成浅浅的柔软的呢喃声,这对他都是毫无招架之力的诱惑。

    第一百五十章 尴尬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商小蕊下意识将他的手从身上抽开,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又拉开两步距离,蔡洛天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衣领,商小蕊这才惊愕的发现领口的扣子将胸口的线索几乎一览无余的露出来,她背过身手忙脚乱的将扣子扣上,脸上烧火似的火辣辣的,好像刚刚结束偷情又害怕被人看见的越界男女。
    是杨雪曼,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蔡洛天认得,是夜总会的一个很有名气的老鸨,是通过杨雪曼认识的,认识的人都会叫她一声元姐,这些年她可没少将年轻貌美和他喜欢类型的小姐当作生意和他常来常往。
    他的过去就像烂泥坑里大大小小数量众多被熏黑的石头不堪入目,他有心要斩断和过去息息相关的一切,只有这样他才能洗心革面和商小蕊开始新的人生,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念想。
    这些不曾有的甚至以前有过只是被现实淡化的东西仿佛都随着商小蕊的介入一点点死灰复燃了,看到她,蔡洛天脸上多少有些心虚,瞳孔也跟着剧烈收缩,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了人群里那么难堪,他不愿意让商小蕊看到他的过去以及有损他形象的人和事。
    商小蕊气定神闲的拿起桌上的文件,杨雪曼是绝对不敢再对她指手画脚或构陷她了,但她也知道商小蕊和她的未婚妻关系非同一般,似乎早就超越了男女界限,蔡洛天对她向来爱答不理好像存不存在都无所谓,要不是因为商业联姻,他都懒得往她身上多看一眼的,十个电话他愿意接上两个就算不错的了。
    只是她来了,他的眼睛还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身上,当着雪姐的面让她下了台,蔡洛天连和她逢场作戏的兴趣也没有,漫不经心的瞅了她一眼,还没落在雪姐身上的份量重,他当着商小蕊的面一定是心虚了,心虚自己以前从花姐那儿大肆猎艳,前前后后一年多,没有三十个也得有二十九个,商小蕊似乎也从蔡洛天和雪姐眉来眼去的反应上似乎也看出了什么。
    她虽然不知道雪姐是干什么的,但从她那张画着大浓妆的脸以及微微发黄的指尖上可以看出一定是从事有色行业的资深人士,能和杨雪打成一片的肯定是老妈子以上的级别,还喜欢抽烟,她的第六感告诉她。
    蔡洛天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显然是接受过老妈子不少的好处,当然也会从他身上获得更大的好处,这是各取所需礼尚往来,商小蕊心里一阵恶心,却又不想明显的表露出来让蔡洛天想入非非,要不是为了缓和关系故意笼络他,她才会像刚才那样主动缠他。
    商小蕊回去了,刚到办公室就吐了,脸都吐得煞白,不仅蔡洛天让她觉得脏,她也嫌自己脏了,蔡洛天那么精力旺盛的人肯定和不少的小姐勾搭过,再想到在他的办公室亲吻的画面不禁觉得一阵阵的恶心,手机响了,是她昨天上午预约的一个妇产科医生,她绝不允许自己怀上蔡洛天的孩子,他一向不喜欢采取安全措施的,即使用了也只是做做样子,就诊卡还在别墅里,她又急急忙忙的跑回去拿。
    陈姨正在做午饭,工作上忙的不可开交,私人空间就被大幅度减小了,她得在这些小事上争分夺秒,在走到客厅时包又在慌乱中掉到了地上,就诊卡也随之被摔出来,刚好陈姨伸手捡到了。
    还问她身体哪儿不舒服要去医院,商小蕊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敷衍过去了,她上了节育环,整个过程异常的顺利,等以后和秦大宝恢复了正常生活再取下来,不会影响以后生孩子的,她别无选择,连最起码的人身自由也没有,她的命运被蔡洛天死死的扼制住,每一天醒来都会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崩溃,一定要撑住最后一根弦,只要她撑下去就一定能熬出头来。
    到了班上,商小蕊还像往常那样和赵娟以及其他部门经理在会议室商讨关于下个季度的工作安排,这时房梦颖神色慌张的跑过来敲门,说是外面有个中年女人正在门口骂骂咧咧好像要找她算帐,商小蕊心头一紧,十有八九又是吴素梅搞出了什么幺蛾子,除了她和蔡洛天之外,也没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难堪了,好像她把自己生下来就是为了相互添堵似的。
    果不其然,还真是吴素梅,她三天不搞出点事情出个风头绝不是她的行事风格,站在门口破口大骂的中年女人竟然是王勇敢的老婆,商小蕊一出现她仿佛发现死敌似的凶巴巴的冲上来,房梦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对方来者不善,要不先报警处理,商小蕊知道只要关于吴素梅的事儿,就不是警察能处理得了的。
    王勇敢的老婆虽然凶是凶了些,却也没像吴素梅那样发起火来仿佛疯了似的不管不顾,只说让她妈吴素梅以后别再跑去她家门口扫地了,只要看到王勇敢恨不得像苍蝇看到屎一样贴上去。
    因为他出轨的事儿,家里一度闹得鸡飞狗跳,儿子也与王勇敢决裂了,在她的调和下好不容易才有了缓和的余地,没想到吴素梅又莫名其妙的跑到她家所在的小区当起了环卫工人,吴素梅自从被居委会开除之外一直无所事事。
    也不知在哪儿托了关系,特地跑去王勇敢所在的小区上班,仿佛监工一样除了晚上睡觉之外,白天几乎十二小时都会在楼梯口或王勇敢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出现,女人说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儿子以为父亲还和外面的女人藕断丝连,一气之下去了外地不回来了,还要求他们俩个离婚。
    吴素梅仗着工作名义死皮赖脸的纠缠王勇敢,已经给她的家庭生活造成严重的影响,她向物业投诉过,吴素梅毫无底线的行为也够得上被开除的,只是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往她家门口抹狗屎,还到处编排一些子虚乌有的坏话故意诋毁她。
    自从商三明死后,她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除了厚着脸皮问商小蕊伸手要钱外,剩下的主要精力都是用来纠缠王勇敢,警察都处理过她三回了她还是屡教不改,王勇敢一气之下将她打得鼻青脸肿,第二天,吴素梅好像找到继续纠缠他的借口,站在他家门口哭天喊地,王勇敢的老婆要是实在没法也不会找到商小蕊这儿讨个说法的。
    吴素梅又被警察抓了,她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给吴素梅让她老实一点见好就收,没想到警察打来电话通知她去派出所领人,王勇敢自从打了她之后,恼羞成怒的吴素梅又跑去他的单位闹,还将他办公室砸得稀巴烂,商小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愧难当,恨不得地上裂开条口子她立刻跳下去遮羞才好,能摊上这么不省事还胡搅蛮缠的妈,她上辈子得造多大的孽?
    看到女儿来了,吴素梅那张又黑又黄的脸顿时喜笑颜开,用理直气壮的口气说王勇敢当时是主动勾搭她,现在她老公死了,和女儿的关系又水火不容,以后谁也靠不住,就想找个男人好好的过下半辈子,商小蕊的脸皮和尊严被她扒得差不多了,更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商从荣刚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就离婚了。
    吴素梅说他老婆不是居家过日子的材料,每天不仅画妆还深更半夜不回来,她性格极端泼辣,要是连自己的女儿都容忍不了,儿媳再好的脾气也处不好的,毕竟婆媳关系是世上最难相处的,她对他们母子俩的生活不感兴趣。
    自从结婚以后,按照她的说法,她就是从家里泼出去的一盆水,没有权利对他弟弟的婚姻生活指手画脚的,商小蕊甚至都不知道弟媳长什么样子,从吴素梅低俗恶劣的咒骂里说是弟媳不会持家,对商从荣也不好,两人还动手打过,将她的脸抓得满是血痕,弟媳娘家人还拉了一车人过来讨要说法,商从荣没一点家庭责任感,转头就跑去外地躲起来了。
    之后不到三天就回来和老婆办理了离婚,吴素梅甚至厚颜无耻的找了一帮人跑去人家讨要几十万的彩礼钱,可笑的是,这钱还是从商小蕊手上拿的,吴素梅撒泼耍赖,坐在门口嚎天喊地破口大骂,当即就被对方拿着铁锹追着打,后背还被铲下一大块皮。
    商从荣自始至终就没露面过,他在外面总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吃喝嫖赌除了没钱涉毒外几乎五毒俱全,脾气比本事大,他的本事就在于吴素梅总能心甘情愿的帮他擦屁股,他在赌桌上被人故意下了套,输掉了家里拆迁所得的三套房,还欠下了高达上百万的高利贷,连同从商小蕊手上死皮赖脸占去的房子也被抵押了。
    那是她大姨生前留给她的遗产,现在母子俩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灵机一动又打起了商小蕊和秦大宝结婚的婚房,商小蕊当然是不愿意的,为了尽快摆脱她的纠缠,只好又拿出两万在市区为她和商从容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她却嫌房子太好非要三室一厅的,她要是不答应,她昨天就买两个花圈去她公司门口给她哭丧去,商小蕊想要杀她的心都有了,但她不能这么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家的这本经几乎快要变成紧箍咒要将她活活勒死了。
    吴素梅和儿子心满意足的搬进她指定的三室一厅,只是她手上的存款都拿去给儿子还高利贷了,但还是差了将近九十万,债主隔三差五就会往家里打骚扰电话,估计很快就得打到商小蕊这儿来,商从荣在吴素梅毫无底线的宠溺之下几乎没一点作为男人的担当和责任,在吴素梅看来却是连赌钱都是男人气概的一种。
    就像她十八九岁在外面上班,每个月的工资都要打到吴素梅的银行卡上,有一次她发现卡上的钱少了,气势汹汹的问她是不是偷偷把钱转走了,为了查明真相,她跑去银行调查了监控,这才发现是商从荣干的。
    吴素梅当时就在电话里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结尾还得意的说儿子真有本事,连银行卡上的钱都能取走,商从荣几乎是个没有主见无法自力更生的废物,出了事儿不管大小,他第一反应就会惊慌失色的躲到吴素梅的身后,在他的意识里,不管他闯下多大的祸,总会有人站出来帮他收拾烂摊子的,母亲不行,还有姐姐。
    姐姐要是还不行,他只要找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躲着就好,这次因为欠下的高利贷数额太大又躲起来了,就连吴素梅都不知道他在哪儿,要不是因为他嫖娼的时候因为价钱没谈拢而失手将小姐打成了重伤,吴素梅还不清楚儿子还有这方面的本事。
    他被关了起来,商小蕊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管这些烂事了,吴素梅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她太明白女儿的秉性了,她不答应只会是她施加的压力不够大,商小蕊跟保安说过了,不让她进公司大门半路,她别说拿着花圈来给她哭丧了,就是抬着棺材来也无济于事。
    商小蕊的生活被吴素梅搅得天翻地覆,但她不想因为这些破事儿惊动了蔡洛天,吴素梅见她软硬不吃,只好使出了杀手锏,说是她再不帮商从荣还钱,她就将她和蔡洛天在床上的视频交给要债的人。
    以他的身份地位问他要个几百万是不成问题的,商小蕊认为她没这个胆子的,结果第二天下午,要债的就拿着视频跑去蔡洛天那儿敲诈勒索了,蔡洛天在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后这才知道商小蕊这些天一直饱受那对丧尽天良的母子要挟。
    更诡异离奇的是,要债的是刚来没几天的新人,连东西南北都没摸索清楚,更不知道蔡洛天就是洪门帮的大当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老爷子现在成了废人,不过是在重要场合推出来充当一下门面,除此以外也没其他用处。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蔡洛天恨得咬牙切齿,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没想到他却从吴素梅几近疯狂扭曲的行事上看到了比他还要可怕的人,听大龙说她还真在公司门口放了两个花圈,逢人就大骂商小蕊如何如何对她忤逆不孝。
    不知情的或许会相信,现在就连公司里的大黄狗都知道她的德行,保安带着几个人将她从门口轰走,要不是警察来了,她还得坐在地上捶胸顿足骂出更难听的话来,谁能想到这个不可理喻的人曾从来了十多年居委会调解员的工作,对别人通情达理,对自己的女儿却要大义灭亲斩草除根。
    在灰溜溜的离开之前扬言要让商小蕊身败名裂,商小蕊的确是被他控制在手上,却也不能因此涉及她的家务事,不过,她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奇迹,换作别人早就寻死觅活一百次了,要债的再不敢去骚扰商小蕊,她神情呆滞的坐在窗口,似乎也明白当初父亲为什么会那么义无反顾的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纠缠
    吴素梅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在和王勇敢偷情被曝光后似乎有了没脸没皮的资本,时不时就在商三明面前拿王勇敢对她的好来羞辱他,好像她能在外面勾搭上野男人也是个本事,和儿子在外面嫖娼是种能耐的道理是一样的。
    “蕊蕊,你要需要就告诉我一声。”蔡洛天看着她心灰意冷的样子不禁心疼,商小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抱着他,哪怕是蔡洛天也会在这儿给她需要的温暖和安慰,他抚着她的头发于心不忍,肩膀随着抽泣颤动着,她抬起脸摇了摇头,“用你的方式让他们俩个彻底消失?你说的是这个意思么?”
    “他们贪得无厌,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有些事儿该狠的就得狠点儿,心慈手软反而会让对方越发的得寸进尺,这个分寸已经到了临界点,事情都犯到了我头上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儿涉及到你的家人,我要动手也会先过问你的意思。”
    蔡洛天用手抚着她的头发,又温柔的亲吻她的眉心,“你说怎样就怎样,但你得记住一点,你一次次的妥协不会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卑劣的,反而会理直气壮打着各种理由反反复复的压榨你,就像无底洞一样是永远填不满的,你那么努力的工作,赚钱也不容易,总不能给他们当一辈子的免费提款机?就是因为她·······”
    “我还能怎么办,用你的办法将一切障碍用暴力解决就能一了百了了么?她再不好也是我妈,这个世界才不管你受了多少委屈就可以僭越世俗伦理,她怎么对我那是她的事儿,是好是坏自然有人评断,我不能,顶多和她断绝关系,可······摊上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我没得选,你也不能以任何名义和身份替我做任何决定。”
    商小蕊勃然大怒,瞪大眼睛看向他,蔡洛天用手抹掉她脸上的眼泪,从后面抱着她,他想将自己最好的都拿出来给她,只要她开心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了,满满的好意就这么被她拒绝了不免有些糟心,更多的还是恼恨自己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帮她解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委屈。
    “她总有老去的一天,天道好轮回,我不是狠不下这个心,只是一想到我爸就会不忍心,要是哪天我用强势手段还击了,把他们逼得退无可退只能去死了。”
    父亲商三明的死几乎是商小蕊一生的痛,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那样被逼死了,她也站到了同样的危险边缘,但她不会用那么愚蠢的办法来对待命运和生活的迫害和不公,“那么我会她又有什么区别?我不想和烂人纠缠的同时也受到反噬变成一个烂人,能躲就躲着点儿,实在不行就去法院起诉她的这些骚扰行为,总有一个办法要比以暴制暴更能帮我争取空间的,而且·····我不想你也因为那种人而脏了手,以后你也收手吧,别那样了好么?”
    每一个饱经沧桑的从容背后,都有一个被生活强奸过的灵魂。
    “好。”蔡洛天圈在她腰上的手更加收紧了,他和吴素梅对她毫无底线的压迫又有什么区别?甚至比她更加残忍,他的贪婪想要控制她一辈子,吴素梅顶多是要她一点钱,而他却要她的命,现在她四面楚歌腹背受敌,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残忍,可他舍不得放手,只要一松手,她就像落入水里重货自由的小黄鱼,转眼就以最快的速度游向大海深处,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他在憎恨那对丧尽天良的母子俩的同时,也憎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肚量去成全她的幸福,他就像一个从未吃过提拉米苏的小孩,在尝到美味后就再没兴趣吃其他的东西,哪怕是撑破了肚皮也要往嘴里塞。
    他能意识到自己对商小蕊卑劣残忍的对待,却也更加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没足够的勇气放她一条生路,说好一个月就放她走,现在想想几乎是无稽之谈,或许她也能意识到不过是他用来缓和关系的借口罢了。
    蔡洛天用他的方式极力的来补偿内心对她的愧疚,她心烦意乱也没有太多的心情陪他尽兴,只是他越来越疯狂了,只要他高兴,只要他兴趣来了,从来不会顾及她的感受,生理本能的冲动让他像动物一样肆无忌惮。
    她很不舒服,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床单,一只手抵在他的肩膀上,不想和他有太近的接触,每天晚上都要经历几次比强暴更可怕的折磨,他的欲望得到了满足就会心满意足的趴在她身上,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耳边,满身的汗和突然释放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会在空气中碰撞出暧昧又粘稠的化学反应,他的神经总会在这些反应中变得异常痴迷。
    说一些令她无比恶心的软话,这些或许在其他女人那儿是甜言蜜语,在她这儿却像是鼻涕虫一样在身上爬来爬去,她不敢表现出任何抵触情绪,在工作上是给他卖命的,在晚上却在卖身。
    她是有职业道德的人,不管白天晚上她都会清醒的站在自己目前的处境上来为以后的好坏做评估,蔡洛天被吴素梅威胁了,不会轻易放过她,也不是没想过借着蔡洛天的手将他们送去一个她永远看不到的地方去,但静下心来,终究是血浓于水,怎么能任由他人伤害自己的家人,由少是自己选择的,也由不得自己抗拒。
    他对自己的感情和吴素梅对自己带着恶意的勒索是一样的,为了一己之力可以毫无限制的从她身上剥削和强取更多的好处,她是吴素梅和商从荣的免费取款机,不也是他长期包养和嫖娼的小姐?
    “我妈手上的那张光碟是打哪儿来的?你别说你对这事儿也一无所知,这可不你的风格。”商小蕊任由他帮自已擦拭着身体,他打开花洒,眼神有心虚极快的划过,很快就从容不迫的说会在这两天给她一个交待,他体贴入微的调好水温,借着光亮这才发现她后背上有许多深深浅浅的疤痕,已经变成浅白色,错综复杂的纠缠在皮肤上,这些都是用皮鞭抽出来鞭痕。
    水珠滚在皮肤上晶莹剔透,似乎将那些密密麻麻的痕迹也衬托的越发明显了,他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来的,以前只是为了他想要的欢愉也没发现这些微小的痕迹,现在的他恨不得跟她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细细的看一遍。
    他为之前对她所形成的所有伤害感到后悔,商小蕊似乎察觉到他的迟疑,微微侧过头来,蔡洛天用浴巾将她包好,又小心翼翼的打了横抱将她抱了出去,给她盖好被子就去楼下的卧房独自睡了,他一向反复无常,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他对自己有多大的耐心是建立在他对自己还有多少兴趣上来决定的。
    蔡洛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知道那些伤口一定是姓刘的暴力狂留下的,他以前不在乎的一切几乎都成了牵制他神经的导火索,恨不得现在就将姓刘的碎尸万段,更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将她从天堂扔进地狱和他一起承受烈火没日没夜的烤炙和煎熬?
    商小蕊今天申请了休息,最近的烦心事太多,心情也一直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平时也丢三落四的,不是忘了这个就是丢了那个的,这样的失落情绪很容易在工作中出现差池,她想休息一两天再重振旗鼓,不管是对吴素梅死皮赖脸的纠缠还是对蔡洛天无时无刻的监视,这都是一个长期需要斗智斗勇的拉锯战,她必须调整好心态积极面对。
    但她真的快要扛不住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连和他睡在一起都要随时保持三分警醒,生怕她会在睡梦中叫出秦大宝的名字,他对自己的占有欲几近变态,容不下任何人介入,哪怕是她的丈夫,他的无耻让他连第三者都能当的理直气壮,好像是秦大宝抢了他做了标记的东西,对她的任何打击和羞辱都是为了给自己讨回损失和公道。
    蔡洛天不敢轻易落下她一个人独处,就是担心她会崩不住压力会做出傻事来,以前不在乎,现在却成天提心吊胆的,商小蕊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在他面前她是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她现在连给自已加油鼓起的精力都拿不出来,又哪来的精力为了讨好他而得故作亲密谈笑风生。
    蔡洛天不止一次的开车停留在她和秦大宝的婚房楼下,也不止一次的偷偷跟在他们后面盯着,对房子里的格局也了如指掌,每次看他们有说有笑亲密无间的样子就嫉妒的要命,他们会在只有他们俩个人的电梯里肆意亲吻。
    秦大宝会一脸宠溺的将手压在她的头上,她喜欢也习惯他的专宠方式,比寻常的夫妻似乎更加黏糊,他不止一次的幻想那个被她缠着胳膊撒娇慎怒的男人为什么不是他?蔡洛天试着将手落在她的头上,却被她条件反射的避开了。
    还以为他又发了魔怔要扯她的头发,看到她脸上的惊恐和慌乱时,他的心仿佛被铁锤狠狠的砸了一下,巨大的凹陷半天恢复不回来,有尴尬也有失落,停在半空中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讪讪的缩了回来。
    商小蕊下意识的和他拉开一段距离,这是她和秦大宝一起买的婚房,她在他家受尽蹂躏折磨也就算了,实在不想让他将那些肮脏黑暗乌七八糟的东西将她的婚房也污染了,就让他在楼下等,她拿完东西就下来和他回去。
    刚出电梯,一阵乱哄哄的声音从楼道里涌了进来,却又是吴素梅,她在门口铺了张席子嚎啕大哭,向邻居诉说女儿商小蕊有多恶劣毒辣,她辛辛苦苦抚养长大的人却在功成名就之后翻脸不认人了,不仅让公司的保安把她当作狗一样驱赶,还不给她一点生活费。
    为了装可怜,她把自己弄得图标邋里邋遢的,一身的衣服也是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旧衣服,鞋子也脏兮兮的,上面还沾有大片大片的污渍和划痕,还说女儿刚花十几万买了车,却舍不得拿出十几块给她买只烤鸡吃。
    她饿得好几天没吃饭了,面黄肌瘦,身体又不好,医生说是长期受到虐待和营养不良造成的,吴素梅越说越伤心,不停的用头砸着门,她这是走投无路才豁出去让街坊邻居看看她女儿是怎样苛待她这个老母亲的。
    她一边骂着商小蕊种种的不是,很多都是她故意编排出来的假话,但在不明真相的人面前却是和她人模狗样的特征相对应的,商小蕊就站在电梯口愣神,这时有人看到她了,也都用鄙夷愤怒的眼神瞪向她,人心是这个世上最狠毒的,这些人从来不知道她今天的光鲜荣耀都是她几乎用命赚来的,不会有人因为她的开心感到开心,也不会有人因为她悲惨的而对她心生怜悯的义务。
    和秦大宝几近完美的婚姻也遭人嫉妒,无亲无故的人没几个真心能盼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吴素梅也发现了她,一划而过的心虚之后就是借着优势向她发起攻击了,她要是敢还手,那么对她的话持有怀疑态度的人就会深信不疑,认定她就是吴素梅眼里丧尽天良对家人死活不管不顾的白眼狼。
    商小蕊不动声色的拿出钥匙,越是这样她越不能当众和她起争执,吴素梅悻悻的站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么破烂不堪的衣服和她的人品道德还挺相配的,她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吴素梅就抱着席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挤到一边钻了进去,被抵押的房子卖了,得到的钱也只能勉强帮商从荣还高利贷的。
    她这次来就是问她要生活费,每个月要给她三千块,不光是她用得着,她弟弟商从荣待业在家也没个收入,当初生他的时候正是计划生育抓得最紧的时候,她东躲西藏冒着被十几个人围剿的危险才生下的儿子,这是商家的独苗,没有他,商家就没法延续香火了。
    在她看来,商从容就是五十岁了还是个孩子,她总能找出一大堆的理由来解释他的各种愚蠢行为,就连离婚赌博败光家产在她看来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要怪就怪她这个当姐姐的没有能尽到当姐姐的责任。
    商小蕊没有当即拒绝,只说考虑一下再说,吴素梅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有转机了,脸上露出满意又故作恼火的来掩盖此时此刻计划得逞的心情,她在居委会给方老师当了十多年的钦差大臣,受惯了别人抬举,商小蕊的不屑好像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当时就不乐意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重新振作
    她在外面煞费苦心演了这么大的一出戏,换来的却是一句风轻云淡的应付,又开始故伎重演念叨起商三明的不是来,要不是他懦弱无能跳楼死了,将家里一大摊子的事情丢给她一个人,商小蕊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不管她的,一听到她提起商三明,商小蕊就气不打一处来,指责她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五六十岁绝经了还跑去王勇敢的家门口扫地。
    这是吴素梅难以启齿的伤口,在被她无情揭开后,又开始了装腔作势拍着大腿嚷嚷着快要活不下去的表演,一开口就问她要五百万作为彻底买断母子关系的价码,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抚养长大,要个五百万也不过分,况且以她的能力拿出这点钱也不在话下,她的那个情夫蔡洛天听说身价几百个亿。
    她不贪心,只要这五百万的抚养费,不然就将她和蔡洛天的视频做成截图传到网上去,或者用喇叭放在小区门口将她给人当小三的事实公布出来,看她是脸皮要紧还是五百万重要,吴素梅将价码递到了也就得偿所愿的摔门出去了,在临走之前还要求商小蕊给她买一台质量更好的空调,她屋里的那个不够时髦,她升官发财又攀上了有钱老板,她这个当妈的当然也得好好跟着沾光,要是这五百万在明天下午三点不到帐。
    她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她在公司和社会上混不下去,看以后谁还会和她做生意,没心没肺的白眼狼留着也是个祸害,毁了她也算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想哭又哭不出来,泪腺早就在那么多的伤害和强取豪夺中被汹涌澎湃的眼泪也哭得萎缩干瘪了,再大的痛苦和酸楚也分泌不出半滴眼泪来。
    陪伴她走过春夏秋冬最多的是来自自人和生活的恶意,恨到了一定程度就恨不起来了,不是原谅,也不是不在乎,而是在被别人催毁的废墟瓦砾间拼上所有的力气活下去,所以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支付那些无关紧要的情绪。
    商小蕊拿到了要取的东西,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蔡洛天,他伸手接过,商小蕊无话可说,关上门就跟着他一块儿下楼,吴素梅鬼鬼祟祟的躲在安全通道的门后偷偷张望,蔡洛天一眼就察觉到了,猛地一回头,门后探头探脑的身影就伴随着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踩着楼梯消失了,商小蕊筋疲力尽,脸色也苍白憔悴,转过脸好像有话要说,但话到了嘴边或她觉得说出来并不妥当又急促的咽了下去。
    其实她钻进了死胡同,就算她拿出五百万对付了吴素梅,等她败光了钱还会以母亲的身份向她索要多的培养费,就像她口口声声说的那样,她赚来的钱都是她给的命赚来的,没有命又哪来的机会赚那么多的钱,要是她死了或有个三长两短,她就会彻底这些无耻之徒几近变态的纠缠和压榨了。
    商小蕊心灰意冷,再没有足够的力气去和蔡洛天对抗了,他对她十拿九稳的掌控和吴素梅打着母亲与生俱来的优势以及世俗伦理的教条对她狂轰滥炸也认为是有理可循的,她不光欠他们的,也欠了全世界。
    她实在受不了了,精神上的压力在吴素梅变本加厉的催残下几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天生坚强的人,哪一个坚强的最后不是藏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灵魂?她将自己锁进了卧房,陈姨过来敲门叫她出去吃饭。
    她不想吃,也吃不下去,每一口都搅拌着出卖身体和灵魂的屈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刀片压在了手腕上,她把这张刀片当作激励来鼓励自己千万别走上这条刀子割下的不归路,却也是她最后的一点安慰。
    好的坏的疼的痛的,只要一刀下去就全解脱了,虽说是抑郁症了,要不是她的心理素质足够强大,这张刀片或许早就派上了用武之地送她上西天了,她舍不得秦大宝,也不想让他看到这么肮脏的自己,她以为秦大宝能通过婚姻将她带离地狱,却不知道那个缠绕她的恶魔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扯着她的脚踝将她扔向地狱更深的地方,连秦大宝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就在她深吸一口气准备用力划下时,手机却响了,是秦大宝,说想她,特别的想,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等他回来,商小蕊干瘪的泪腺似乎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死灰复燃了,她没敢放声大哭,也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抽泣着说也想他了,让他尽快结束那边的工作回来,她需要他,急切的需要他将自己带到一个蔡洛天找不着的地方。
    哪怕是苟且偷生也行,她内心排山倒海的压力在将她吞噬的瞬间,仿佛被他温柔细腻的语调轻而易举的击溃了,她的内心反而逐渐恢复平静,在看到手上那把紧紧握在手心的刀片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她是个识大体有智商的女人。
    和蔡洛天纠缠了那么久也找到了适合自己转圜余地的空间,却因为一时冲动就要将之前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秦大宝没有说多少慷慨激昂的话鼓励她,只说让她好好的呆在家里等他回来,这值得她拼命的踩过黑暗所要争取的曙光。
    她不能在关键时刻像个无知懦弱的小女人一样为了一时的困窘就放弃了全世界,秦大宝在电话里告诉她,他只要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剩下的留给她自己,但在他这儿,她是他的全世界,世界都没有了,他的存在又有什么价值,不过是满目疮痍寸草不生的荒野罢了。
    他们相互赋予了彼此生活的意义,只要勇敢的活下去一切皆有可能,她要用少得可怜的筹码为未来争取最大的生机,她不能让他输,绝不可以让蔡洛天那个无恶不作的混蛋成为最后的赢家,手掌被刀片割破了,鲜血从紧握的指缝里还是源源不断的渗露出来,看着鲜红的血,她的视线敏锐的收缩了一下,下意识的咬紧牙。
    她要蔡洛天对自己犯下的一切伤害血债血偿,她不能像父亲那样无路可退时选择了用死亡逃避一切他无法面对的,丢下的这个烂摊子却让活着的人雪上加霜,她死了,蔡洛天不会轻易放过她身边但凡沾上关系的人,他的报复欲和占有欲是成正比,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和生活讨价还价。
    生活就像强奸,如果反抗不了,那就试去享受,她得借着蔡洛天这么好的平台在手上积攒更多的资本,她不光要钱还要更大的权利,他喜欢漂亮女人,但对积极上进不屈不挠永不放弃的女人就更感兴趣了,他无孔不入,她也得试着按他的习性和弱势对症下药,总有一天她会强大到令他感到害怕不敢肆意羞辱的女人。
    她成为胡天泽眼里最好的样子,想要成为他眼里最出色的,就得付出比之前更多的努力,只有更胜一筹了才能拥有更多的主权,不为自己,也为了日后能和秦大宝开始另一段幸福生活,也值得她暂时咽下屈辱委曲求全的。
    “你怎么在房里这么久?”蔡洛天见她迟迟不出来,只好亲自过来看看,他心神不宁,害怕她会永远的从自己的视线和生活里消失,商小蕊用纱布裹好受伤的手掌笑了笑,“我刚才在折箱子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真的没什么的,一道小口子而已,你瞧你一惊一乍的。”
    “真的?”蔡洛天一脸心疼的看着她缠着纱布的手,他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这道口子应该是准备割向手腕的,她脸上还有未干眼泪。
    商小蕊眼底的笑容有了底气后也滴水不漏,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下作为安抚,“当然是真的,你说过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的,没经过你的允许,我不会做任何傻事,你别多心,我最近的麻烦你是亲眼见到的,我妈昨天晚上跑去我家大闹天宫了,把楼上楼下甚至是隔壁楼的人都给引过来,她那个人就是那样,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弄到手,她问我要五百万的抚养费就能和我一刀两断,这笔钱,我是拿不出来的,我家那些光怪陆离的破事儿拿出去连电视剧都不敢演的,但对我来说这是个机会,到时候再签一个协议就好了,再来烦我,我也会六亲不认直接去告她敲诈勒索,她坐多久的牢都是罪有应得的。”
    “钱不是问题,只是·······”蔡洛天不敢再擅自动她的家务事,也害怕遭到她的反对,接下来的话也没好说出口,这样也好,她能将解决不了的难处搬到他面前,却也是打开她心扉的办法,“你说怎样就怎样,实在不行只要你说一声,我帮你处理,按我的方式也会在你的接触范围之内的,不会让你遭受世俗和道德舆论的压力,只要你给我一点信任,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是以后遇到事情不要再一个人,我不想看到你哭,你咬我打我都可以作为发泄,我不喜欢你这样,情愿你张牙舞爪胡搅蛮缠的,饭菜快凉了,我们下去吃饭!不然陈姨又得怀疑我把你欺负哭了。”
    第二天,蔡洛天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想起昨天晚上商小蕊异常于平时的热烈觉得亢奋的同时也觉得蹊跷,她闷声不响的呆在卧房里还反锁了门,那样的精神状态根本就不是受到吴素梅的骚扰才有的反应。
    她能建立起那么大的心理素质很大程度都是由她的伤害造成的,他脑海里令他回味无穷的画面又转瞬间变成另一种不安,她躲在卧房里分明是为了自杀,但断的的几分钟为什么会在情绪上有那么大的把差?主动示好还拿吴素梅对她狮子大开口作为遮掩的理由?她是绝对不会支付这笔钱,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让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尝到甜头会有多可怕的下场。
    “天哥,查到了,昨天晚上秦大宝的的确确给商小姐打了一通电话,用的是一张没有实名登记的黑卡,我找了专业的人查到了相关记录,一直以来都会在相同的时间用这部手机相互联系,现在秦大宝人已经被当地的地头蛇控制住了,他们也按您的要求没对他怎样,也不知道这小子是通过什么方式搞到的手机。”
    大龙说,蔡洛天恍然大悟,想起她眼里闪耀刺目几乎要将他吃干抹净的光火和柔媚含情的神情让当时的他顿时就沦陷了,现在却成了当头棒喝狠狠打醒了他,气归气,与其她躲在房间里割脉自杀了,来自秦大宝的激励可以让她在心虚之下拿出更好的温柔来对他,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却总是摸不透她的心。
    她不肯也不情愿敞开,丝毫不给他任何乘虚而入的机会,要是她有了孩子,或许就多了一个能让她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筹码,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防护措施,近些天来她也不再强求他用套子,他总觉得她突然松懈的背后另有玄机?一个心里不愿意装下其他男人的人,又怎么会愿意为讨厌的人生孩子?
    “还有一件事儿,昨天晚上我按照您的吩咐派人去盯着吴素梅了,那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白天不敢跑去骚扰王勇敢,晚上却偷偷摸摸的跑过去扒猫眼看里面看,另外,雪姐中午的时候在酒店约她吃饭。”
    大龙这段时间没有寸步不离的守在老板身边,就是为了调查这些事儿,“听说她和杨小姐是沾亲带故的关系,挺远的,隔了两个大兴安岭,但就着杨家也在生意场上顺风顺水,你说吴素梅用这么极端的办法勒索商小姐的主意是不是她在背后出谋划策的?她还真是颠倒黑白好坏不分了,和外人一起联手坑害自己的女儿,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商小姐的亲妈。”
    “雪姐?就是以前安排人帮我陪客户的那个拉皮条的?”蔡洛天对她的印象不深,这些事儿都是由大龙一手安排的,他也只知道有这么个人,蔡洛天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他最恨别人躲在背后搞小动作,杨雪曼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上次的教训不但没长出记性来,还指使雪姐帮她兴风作浪,大龙仿佛想起了什么,“天哥,那个姓刘的老板好像也加入进这个项目来了,原本都谈妥的项目经他这么一搅和就会产生很多的不确定因素,我看他分明是趁火打劫,再加上杨老板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他故意拿杨小姐来套牢您,无非就是想就着联姻关系来抬高自己的声名,现在刘老板又插上一脚,听说还带来了将近一亿的投资,天哥,他这么明显的趁火打劫也太不地道了,想要扭转时局将您的利益最大化,除非他自动退出或弄出点惊世骇俗的事情来,但·····”
    “这件事儿我早知道了,你派人继续盯着雪姐,剩下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处理,还有,你跟那边说一声,在我狠狠教训一下秦大宝,只是别伤了他的性命,他在我手上还有几分用处,还有,不管是你还是负责处理这些事的人在商小蕊面前千万不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来,省得她又起疑心,还有,你在明天下午三点之前尽快帮我准备五百万现金,再去帮会里找个牢靠的人过来见我。”

    第一百五十三章 难过
    蔡洛天一想到商小蕊热情背后的背后还是秦大宝搞的鬼,他越想抓住她就越抓不住,要不是大龙说起这事儿,他还不知道商小蕊背着他利用另一部手机在他眼皮底下和秦大宝联系,他用手按了按酸胀不已的太阳穴,不禁心烦意乱没一点办法。
    他在商场上百战百胜所向披靡,最擅长的就是办法,唯独在她身上无计可施,他得多卑劣才会利用这种方式发泄郁怒来平衡内心喷薄欲出,几乎快要压制不住的妒忌,商小蕊买的新车就停在地下室,她中午原本是要陪客户一起吃饭的,没想到却接到了蔡洛天的电话,语气不是很和气,好像受了不少委屈似的。
    一听就是小孩子气,他能拿刀在外面杀人放火,在他面前却又这副幼稚可笑的模样,巨大的反差总是让她觉得这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像他这以变态的人哪怕是有多重人格分裂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而她显然就是害得他心里不痛快的罪魁祸首,她为了让自己的生活能能够尽可能的好过一些,几乎是竭尽所能的满足他,把他想要在床上看到她的魅惑妩媚风情万种能装的全装出来取悦他,结果他还是挑三拣四的,好像她做的再好也达不到他吹毛求疵的要求。
    车就在车库里,一边走一边往电梯方向走,蔡洛天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言语中流露出太多的情绪,故意说要中午一起吃饭,她毫不犹豫就推脱了,晚上面对他就够她受的,不想白天还要和他在一起,她情愿忙得焦头烂额也不想违心的向他撒娇装傻。
    “商小姐,这么敲呀!”这时一个叫商小蕊心惊肉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身一看却是那次将她绑在床上用鞭子将她抽得遍体鳞伤的变态,蔡洛天似乎在电话里听出来了,商小蕊的手机在惊慌失措中摔到了地上,她两腿发软,艰难的往后退,手机却被甩到了前面,屏幕碎裂已经自动挂断了电话。
    姓刘的男人色迷迷的看向她,“商小姐不愧是胡老板亲自调教出来的人,听说你这阵子都快成了商圈里小有名气的红人了,说得也是,能得到胡老板看中的女人又怎么会是等闲之辈?上次一别,我想你想的都快发疯了,到处打听你的下落,没想到今天走了狗屎运竟然在这儿遇上了,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
    “你不要过来!”
    “我不过去那你过来。”刘老板看向她的眼神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身上深黑色的职业套装将她凹凸有致的轮廓一览无余的勾勒出来,看得刘老板垂涎三尺,有强大的工作能力还能让人痛快的女人对男人的诱惑是致命的。
    她试着去抓地上的手机,按了一下却是黑屏了,刘老板当即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要往自己车里拽,“你是胡老板送给我的,他说过只要我有需要随叫随到,我现在有需要了你得跟我走,等完事儿了我再跟他通报一声,我想他不会怪我事先没通知一声先斩后奏的,我们现在可是一个大项目的合伙人了,上一次要不是他把你当作礼物送给我享乐,我还真不想让他那么大的一个便宜,上次我还没尽兴,这次你得双倍的还我,胡老板要是这会儿在这儿,一定会赞同我的想法的,放心,上次打得狠让你受到了惊吓,这次,我下手不会那么狠,会让你喜欢的。”
    “你走开,不要碰我。”商小蕊情急之下猛地打了他一耳光,刘老板怔了一下,似乎变得更加亢奋,用力之下将她的外套都扯了下来,商小蕊随着巨大的惯性猛地摔到了地上,她连滚带爬的往摄像头底下爬,却被刘老板一把抓住了腿,又拖回了犄角,丝袜被撕碎的声音也大大刺激到他的神经。
    他见商小蕊激烈挣扎,照着她的脸就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细腻光滑的脸蛋似乎也成了他乐此不疲的惊喜,商小蕊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的手无意中摸到半块石头,使出全身力气用力向他砸去,他脑袋一歪就避开了,却也砸到了对面的一辆车,巨大又刺耳的警报声顿时将巨大的停车场塞满了,回音来回反弹,刘老板做贼心虚,这才放过对她的纠缠。
    倒是捡起地上被摔碎的石头,在她细长的腿上用力划了一下,皮开肉绽血肉横飞,大量的鲜血也让刘老板变得更加狂躁兴奋,商小蕊尖叫,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模糊不清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她用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腿。
    刘老板见有人走近了,这才不情愿的起身,用手在她的伤口上用力一按,溢出来的血比先前更多,他伸出舌头贪婪的将指尖上的血舔干净,因心动而变得颤抖的嗓音仿佛在期待很快就要垂手可得的美味,他得立刻马上和胡老板取得联系,将商小蕊当作这次合作的好处送到他的床上好好享用。
    商小蕊从犄角爬了出来,腿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在前来探究的好心人帮助下这才站起来,好在伤口不是很大,却深的可怕,开裂的皮肉上还残留着砖块暗红色的碎片,一抬头,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出现在了对面的阴暗解药里,竟然是杨雪曼,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看得出,那个姓刘的男人就是她故意找来的,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巧的碰到她。
    她被送去了医院,在处理好伤口后才重新回来开车,她害怕的要死,战战兢兢的,好像那个人会像鬼影一样随时随地都能从裂缝里钻出来,是房梦颖陪在她身边的,这时她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女人提着一个大桶不断的用舀子往商小蕊的引擎盖里倒,一旦点火,里面的很多重要部件就会短路,搞不好刚买的车就要长恨彻底报废了。
    房梦颖仔细一看却是吴素梅,她没能在当时给商小蕊定的期限里拿到钱,这才故意跑来车库报复她的,这少不得有人在背后故意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利用吴素梅的性格缺陷和强大的攻击力,可以轻易的就将她们俩早就名存实亡的母女关系彻底激化了。
    要说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别人拿她一根小葱,她情愿打车也得给追回来,蔡洛天虽说不比她差,却也不会利用这么卑劣下作的办法报复人的,商小蕊的手机被摔得关机了,蔡洛天有她的手机定位,但必须是开机才能准确定位的。
    商小蕊在看到是吴素梅将她的车划得面目全非,引擎盖上也不知道用什么挖出个大窟窿,她一边咬牙切齿的骂她不守信任,一边恶意的将桶里的水迅速的往里面灌,商小蕊被外人欺负也就算了,还要被自己的亲人这样羞辱,她几乎是抛开了所有理智推开了房梦颖。
    拿起她手上的舀子就砸向了她,地上都是水,吴素梅脚下一滑就哎呦一声猝不及防的摔到地上,手里的塑料桶也摔得七零八碎,她仿佛暴怒的野兽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连面部表情也要扭曲变形了,仿佛刚从地底钻上来的恶鬼,她激动之下又连着摔了几下,动作夸张仿佛小丑一样引得人捧腹大笑,她的手无意中被地上的塑料碎片扎破了,当即流了血,只是一条细长的小口子。
    吴素梅开始大喊大叫说杀人了,商小蕊要不是房梦颖拽着就要杀了她了,吴素梅也完全豁出去,指着商小蕊的脸将她被姓蔡的老板包养的事情当众说了出来,就像她当初说的那样,拿不到钱就让她身败名裂,反正她用来赚钱的这条命还是她给的,她有绝对的主权来行使对这条命的取舍,两场乱成了一团,吴素梅拿起手机给儿子打了电话。
    商从荣不到十分钟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吴素梅指着商小蕊骂她和商三明一样都是吃屎长大的,恶狠狠的让儿子将她往死里打,商从荣不由分说就将商小蕊按在了地上拳打脚踢,吴素梅还像以前那样在边上添油加醋,她不要脸就狠狠的打她的脸,商从荣的脑子似乎都是长大吴素梅身上的,听到她发号施令不带任何犹豫就执行了。
    他踢打的位置都是受到指示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叫你打我妈,打死你这个白眼狼,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打的人是插足别人家庭的小三,商从荣见母亲的手满是血,立刻扯过她的头发噼里啪啦的打她巴掌,直到保安来了才将他推出去,吴素梅见有人对她儿子动粗,狗一样的扑咬上去。
    商小蕊身体剧烈的抽搐着,用手捂着肚子愣是没掉一滴眼泪,很快就有大量的血从嘴里喷涌出来,这把房梦颖吓得魂飞魄散,吴素梅将保安的手都快咬出一大块皮,被人抡起来就是一耳刮子,打得她晕头转向又摔到了地上,在看到商小蕊满嘴是血时不但没有害怕,还诅咒她不得好死,谁让她不给她五百万的,她就是连五块钱都不值才会被人那样的玩弄。
    这时有辆车停了下来,说是好心送商小蕊去医院,房梦颖想也不想的扶着她上去了,车主戴着墨镜,让房梦颖下去将商小蕊摔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房梦颖在下车的一瞬间,车就被里面的另一个人关上并迅速的开走了,吴素梅扶着被围观的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儿子踉踉跄跄的向了出口处,还不时的回头张望看看有没有人追上来。
    “蕊蕊人呢?”蔡洛天在电话里听到了商小蕊的尖叫和刘老板标志性的粗嗓门,就在十分钟前他还接到了刘老板要求他将商小蕊当作红利来促成这场合作的诚意,要是没有他的二亿资金入驻,他从中赚到的也只有零星半点,要是他能按他的要求将商小蕊送去过供他享用,他还可以拿出更多的筹码。
    蔡洛天不用想像也能知道商小蕊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会有多恐惧,地狱里满是恶鬼,她一个活在阳光下的人又怎么面对这些残忍不可直视的脏东西,他极力的控制他快要爆发的情绪,先安抚好他,但凡伤了她的人,他都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车·····小蕊被一辆黑车送去医院了,车主让我下去捡手机,没想到车就这么开走了,也不知道送去了哪家医院。”房梦颖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大龙很快就将现场的监控调了出来,从商小蕊碰到刘老板以及她被吴素梅母子俩拳打脚踢的整个过程全都看到了,尤其是她被刘老板拽着腿往犄角里拖拽的画面更是令他揪碎了心,她在爬出来时腿上鲜血淋漓,伤口清晰可见,还在不停的往外涌着血,他恨刘老板,恨欺负商小蕊的人,更恨他自己。
    杨雪曼神情紧张又不安,她用纸巾将手上的血擦掉,战战兢兢的说:“表姐,我们这么做······洛天知道了会不会和我取消婚礼?”
    “管他呢!那个姓商的女人你不知道他是被用来干什么的?像刘老板那样的她一共侍候了六个,这个还是我从别处打听来的消息,这私下通过其他途径的还不知道又被多少人睡了多少次了,早就烂货一个,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如小姐,小姐还有身价,她这是免费送出去当红利供人取乐,也顶多这点价值了。”
    雪姐动作娴熟的点着一支烟,这儿是个冷库,把商小蕊从地下室接出来就直接扔进里面准备冻成冰雕了,看这样她还有没有办法卖弄风骚了,“她妈你是看到的,就是泼妇一个,翻起脸来连自己的女儿都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以为她长了一张良家妇女的脸就是好东西了?发起疯来可有你受的,而且她怎么能和你相比,蔡老板是图她一时新鲜才上心的,过不了多久就像扔破鞋一样甩手扔出去,如果只是迟早的问题,为什么不提前替他做个决定?万一真有了感情你就完蛋了,这事儿可不像别的,绝不掉以轻心。”
    杨雪曼听她这么一说也安心了,她死了,他心里也就没了牵挂,雪姐得意洋洋,用暗示的眼神看向她,杨雪曼会意,立刻从手机上给她账户转了五十万的辛苦费。
    她看到短信提示后非常满意,又谆谆教导的说“你们再过几天就要订婚了,他是你的男人,你这会儿不把这个威胁除了更待何时?你别看她这会儿可怜的,工作上挺有一套手段,把你的未婚夫迷得神魂颠倒,她进了他办公室大半天都出不来,谁知道她又在里面使什么迷魂计了,听说还是个有夫之妇,老公还是她昔日的下属,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她这是乱搞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乱七八糟也就她能干出来,出来做台都没人要她的,这要是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做人?一个千金小姐还不如一个野鸡,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想开点儿,她成天在胡老板面前晃来晃去的,你哪来的机会和他培养感情?”
    杨雪曼越听越觉得雪姐是真心为她的终身幸福好的才说这些,说的也很有道理,以她的身价和家庭背景配上蔡洛天也是绰绰有余,她尽力的说服自己这是被迫无奈才出的手,也在脑海里编纂着一个又一个能在蔡洛天面前蒙混过关不必受到他迁怒的理由。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惩罚
    况且两家公司联姻,他犯不着为了一个被人睡了无数次的破鞋和自己过不去,就像雪姐说的那样,他希图她的不过是她身上与常人截然不同的气场和风骚罢了,上次在蔡洛天的办公室看到她的一瞬间,也觉得不可思议,身上有种当仁不让更让人无法小觑的锐力、。
    就算蔡洛天被她勾了魂,总不能将她杀了为她报仇的,只要刘老板和她爸爸单方面毁约,他将赔得血本无归,这么大的风险和一个女人放在一起相比,孰轻孰重,他有能力分得清楚,杨雪曼接到电话,说是布置订婚仪式现场出了点问题,让她尽快过来看看能不能做些改动,挂了电话,杨雪曼说明情况就迅速离开了。
    这是一处工业园区,大大小小的冰库随处可见,为了赚五十万的辛苦费,她可没少花心思选地点,这儿的人流量相对较少,又是一个临时租用的,平时管理人员很少过来,只有取货的时候才会过来一趟,最短的周期也有十天半个月。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她坐在石头上不时看向手表,不出一个小时商小蕊就会变成一个精美的艺术品,大门是关着的,电话响了,是手上的姑娘们因为一些小小不言的矛盾和客户起了争执。
    边上有个装满脏水的大水缸,底下蛆虫蠕动的痕迹会在水面上泛起微微的波动,不时还会有拖着长巴掌的大蛆虫顺着内壁往上爬,臭气冲天,令人作呕,地上杂草丛生,横七竖八的丢着各种建筑材料,很多都残缺不全。
    水缸上长了一层绿油油的苔藓,不时有黑色的虫子从缝隙里钻进钻出的,她一手拿着手机破口大骂,一手将烟灰弹到缸里,这时门忽然被一辆车给撞破了,惊吓之下雪姐挂掉电话,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胡老板,你怎么·······”她还没来得及打完招呼,只一下就被蔡洛天一巴掌打得连退了几步,大龙跟在后面气势汹汹的问他将商小蕊藏哪儿了,雪姐吓得面色惨白,蔡洛天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的上半身几乎都按进了水缸,雪姐本能的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大龙将气急败坏的蔡洛天的手用力的掰开,她死了就没人知道商小蕊的下落了。
    蔡洛天这才松开手,雪姐被扔到了地上不停的干呕,有大肉虫子从嘴里随着浑水吐出来,大龙将刀递到他的手上,蔡洛天踩着她的胳膊,只一下就将她的手用匕首狠狠的钉到了木板上,顿时血肉横飞,在她张嘴尖叫时,大龙不失时机的扯过地上的一团破布堵上她的嘴,她动也不敢动,匕首将她的手掌和木板直接贯穿了,稍动一下几乎心都快疼得窒息了。
    蔡洛天将满身白霜不省人事的商小蕊从冰库里抱了出来,在经过雪姐身边时本想要将她扔进去冻死的,但他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更加疯狂可怕的念想,将她打包好送去庄园,大龙将她塞进后备箱。
    到了庄园,他按蔡洛天的要求将她送进笼子里,池子里养着一条巨大无比的鳄鱼,它的血盆大口可以轻而易举的咬碎并粉碎一切痕迹,被扔下去的人不出一个小时就会消失无影,这是毁尸灭迹最好的办法。
    雪姐被扔在离岸边不远处,手上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涌着血,强烈的血腥味儿瞬间将潜伏在水底的鳄鱼异常的兴奋起来,雪姐还是头一次看到那么大的鳄鱼向她直扑过来,盘坐在笼子里缩手缩脚的。
    鳄鱼张大嘴想要将铁笼往更深的水里拽,但另一头却拴在了栏杆上,雪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在她抓在铁笼上的手被鳄鱼咬下来时这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的可怕处境,她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很快就没了声音,却是被吓晕了,水池里水花四起,还有铁笼被咬得铮铮作响的声音。
    商小蕊被推出了抢救室,人是救回来了,只是神智也恍恍惚惚的,眼睛呆滞无神,好像被抽掉了魂魄只剩下一具尚有一丝余温的躯壳,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和惊吓,需要一个相对温暖让她有安全感的地方细心休养就好,除了冻伤稍稍严重一些外,还有一点轻微的内出血,蔡洛天将自己的私人医生请到了家里单独照顾她。
    “你不要走,洛天,你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商小蕊神情惊恐的抓住他的胳膊,她从床上爬下来紧紧抱住他,身边似乎也只有他才能保护自己了,哪怕是将她扔进地狱里的人也让她在此时此刻感到了踏实,蔡洛天痛心疾首,看着她涣散失神的眼睛更是疼碎了心,要说惩罚,眼下也如愿了,商小蕊光着脚抱着他不松手,生怕他一转身,那些人又要来找她了,蔡洛天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人眼泪也禁不住的涌下来,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走,蕊蕊,我陪你,以后再不让你一个人·····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这样的,等你身体康复了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蔡洛天不知道怎样的安慰才能化解一直纠缠在她心里挥之不去的恐惧,商小蕊眼泪汪汪的看向他,扯了扯嘴角,圈在她脖子上的胳膊松开了,跌坐在床上,喃喃的说:“从小到大,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遇到受伤的狗啊猫啊还会送去医院救治,我看见乞丐还会将身上的钱全出来,遵纪守法,脚踏实地过日子,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蔡洛天,我不欠你的,从来就不欠,你的罪恶凭什么要我付出代价,你满意了么?你不是要报仇的么?我这个样子你看了是不是特别痛快?”
    “蕊蕊,我······”
    “不要那么叫我,我觉得恶心,一遍遍的恶心,你知道我每次和你在床上做那种事总会忍不住想起那些人,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你要把我催残成什么样你才能满意?我这样还不够惨么?你知道那个人把我拖进犄角动手动脚,说我是你亲手调教出来的,是你用来赚钱的红利,我帮你赚了那么多钱也没见你分我一点提成,他说·····他跟我说他对我很满意,下回合作还········”
    “蕊蕊,别说了,这种事情从此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我向你保证,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会给你一个了结,对不起,我给你的人生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能好好的·····你把身体养好,秦大宝就会回来和你团聚了,我会切断和你相关的一切还你自由,是我痴心妄想了,蕊蕊,为了自己你也得快点好起来别胡思乱想了,为了他你也得······”
    蔡洛天将脸埋在她削弱的肩膀上,给了她那么大的伤害又怎么能为了他好起来,商小蕊的理智迅速的回转回来,将他一把推开,坐在床边用手抓住床头柜,他的话,十句有九句半都是假的,那么变态黑暗的人这会儿说的话转脸就会食言的,疯癫似的哈哈大笑。
    不管她跑到哪儿,他总能想到办法将她抓回来放进笼子里供他逗趣享乐爱不释手的仓鼠,放她走不过是为了给他一手设定的游戏增加更惊险的刺激,她算是看透了,缓缓的起身,蔡洛天用手捧着她的脸,却不敢看她湿漉漉的眼睛。
    有害怕也有期盼,还有来自内心的惶恐,她微微一笑,在乎的不在乎的在他这儿都没什么用的,他很会哄人,说的那些软话仿佛蛇一样缠在人的心头,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恐惧打散了,一时半会儿也拧不起来。
    他转身准备离开,商小蕊情急之下还是从后面抱住他,肆意涌出的眼泪立刻将他的后背浸透了,“不要走,不要怪我说的那些狠话,我真的没办法了,你把我的生活弄得支离破碎,但再怎么不好也是自己的,总要······总要往前走,往前走的,以后再那样对我了,我不想被巨大的仇恨慢慢侵蚀成你这样的人,我想挣脱你的捆绑,可我做不到用你的方式解决问题,我可以把手段磨的和你一样疯狂,让人望而生畏,不想·····不想违背本心伤害任何人,是我的我会尽力争取,不是我的,我不会昧着良心占为己有,不要走,哪怕我讨厌你也想你陪在我身边,有些黑暗狭隘的地方我一个人走不过去的,你陪我走,陪我走过去就能回到原来的生活,这是你答应我的,答应了就要算话,你想要信任也得让我看到你用在我身上的诚心,这也是生意各取所需,你理解的要比我通透的多,我还没有成为最好的自己,不会轻易认输的,游戏总要有个输赢,我要赢,只是·····我不想让大宝回来后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好,那段又黑又窄的路,我牵着你的手一起走过去,你要好好的,每一个伤害你的人都需要付出代价,也包括我在内,蕊蕊,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你找秦大宝,他跟你说说话或许······或许你就会觉得我有那么坏了。”
    蔡洛天用力的吻向她,商小蕊还是刻意的避开了,将他缠在腰上的手松开,“你明天就要订婚了,我是住在这儿还是另有安排?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和你的未婚妻住在一个屋檐下?要是可以的话,我想回自己的房子里住,养伤····养的是心情不是么?”
    “你就安心在这儿住着,想吃什么就跟陈姨说一声,你去哪儿养伤等过了明天再说。”蔡落天知道她能有现在的状态已经是极限了,他只能循循善诱不想再给她增加任何刺激和负担了,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我让于秀雅过来陪你,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就不回来,有她在,我也就放心了。”
    “洛天,你还没告诉我上次光碟是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恢复,我妈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她说要将视频截图发布到网上就不是开玩笑的,我有权利知道是谁在背后搞这么龌龊下流的手段,我们是里面的主题,我想知道的答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么?还是这东西就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名堂?我想你再卑鄙也不会拿自己的声誉陪我一起冒险的吧?”
    商小蕊看他气定神闲,不知道是找到了幕后真凶,还是他贼喊捉贼,蔡洛天没有正面回答,他在她眼里几乎面目全非,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想给自己一言难尽的形象多几分挽留,至少她想起来不会那么咬牙切齿的了,对他的态度也会有所改观的,“我说不是我你会信么?我说是我你就更不信了,我会让背后的始作俑者站出来主动向你坦诚错误赔礼道歉的。”
    “好,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这么害我。”商小蕊几乎把这座城市所有人能倒上的霉运全在自己身上过了一遍,要不然她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她这悲惨又跌宕起伏的人生,事情坏到一定程度就不可能再坏了,或许是另一个新局面的开始。
    蔡洛天的情绪除了对商小蕊容易失控,面对其他人却有着很强的掌控力,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又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只要用对了办,就能得到不会超出他预期或超出太多的局面,这样超强的掌控力也是他今天成为别人嘴里功成名就前途无量的原因之一。
    酒会
    刘老板满面红光的举着高脚杯向蔡洛天走来,一开口就向他嚷嚷着电话里答应好要给的红利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又什么时候能够一步到位,他可是等不及要重温一下她的畅快,蔡洛天的表情滴水不漏,丝毫没有因为刘老板亵渎了商小蕊而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快。
    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儿走了过来,是刘老板的女儿刘雅婷,人如其名,温柔腼腆,落落大方,眼神有羞涩也有刻意的打量,刘老板半开玩笑的说:“像胡老板这样长的帅又事业有成的男人最招女人喜欢了,要不是先让杨雪曼捷足先登了,我还真有意要将自已的心头肉嫁给胡老板。”
    “原来令媛是刘老板的心头肉?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呢?”蔡洛天意味深长的看向她,刘雅婷慎怒的拍了下父亲的胳膊,脸上一阵晕红,是个出色温柔的大美女,蔡洛天体贴入微的给她拿了杯柳橙汁,还不到二十岁又在这样的场合,女孩子还是别喝酒的好,省得让别有用心的色狼钻了空子有机可乘。
    杨雪曼故作从容的站在蔡洛天的身边,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雪姐给她发来了短信,说是一切处理妥当,这短信当然是大龙利用雪姐的手机冒发的,杨雪曼缠着蔡洛天撒娇,在他看来她恶毒卑劣的手段还真是配不上她这张娇美如花的脸。
    就像他无可挑剔的美貌让人无法和他残暴凶狠的手段联系在一起,在没有喜欢上商小蕊之前,他还能就着这张叫他秀色可餐的嘴脸与她纠缠,现在连多看她一眼的兴趣也没了,或许是明天就要订婚了,她显得异常欢悦,总是在他身边蹭来蹭去的。
    恨不得长在他身上才好,婚纱店将她预定的礼服到了,人就在贵宾室候着,带了两种不同的款式,另一种是预定之后最新到的爆款,她看了眼桌上他刚刚放下的精致小盒子,从上面的标签上就认出这是她最喜欢的那一款手链,交往那么久还是头一次要送她东西,不禁心潮澎湃,他迟迟为开口,她也不好意思开口索要,主动给的和索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杨雪曼不想和他分开,但电话催的紧只能去看看,蔡洛天将高脚杯放下,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大龙打了个电话,身后有人叫他,却是刘老板的女儿刘雅婷,高挑清秀美不胜收,柔柔弱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跑了,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想要更好的保护他。

    第一百五十五章 要挟
    但他没这个兴趣,再漂亮也只是漂亮而已,和他以前见过的漂亮女人一样只是在眼神上可以一饱眼福,刘老板满脸横肉贼眉鼠眼,怎么看都是个贪污犯,怎么生出的女儿却这么漂亮,是基因出了错还是长的不像他?
    蔡洛天一把抓住她的手,裹挟着她撞开了贵宾室的门,将她抱到沙发上,亲自将盒子拿了出来,刘雅婷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蒙了,却也受宠若惊,看着他精致深邃的眼睛好像只看了一眼就身不由己了,他将盒子里的那条手链拿了出来,精致冰冷的手链在她的手背上若隐若现的掠过,那一瞬间的触感令她颠覆了本身温婉恬静的形象,垮坐在他的腿上急切的吻住他。
    蔡洛天除了拔动不了商不蕊的心弦外,他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自甘堕落了,他将刘雅婷推开,她八爪鱼似的缠着他,直到被他强行从身上推出去才分开来,她娇柔晕红的面容看得他也是心惊肉跳,他避开视线,低下对慢条斯理的将手链系在她的手腕上。
    刘雅婷欣喜若狂,知道这种手链是需要私人定制的,不是花点钱在哪儿都能随便买到的,蔡洛天隐约听到门外有急促的高跟鞋的噔噔声,不用想也知道是杨雪曼来找他了,他伸手将她勾到怀里,将她的衣服扯到了胳膊上,刘雅婷还是和刚才的姿势一样坐在他身上,却在他刻意的撩拨下变得肆意又疯狂,杨雪曼到处找不到蔡洛天,听说有人向客户方向去了,这才一路走出来,在一间半开的贵宾室里传来一阵男欢女爱的呻吟声,暧昧又急促。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最准的,在她推开门的一瞬间却看到刘雅婷正和蔡洛天如胶似漆的吻在一起缠绵,她衣衫不整的坐在他腿上,那只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腕上有她先前看到的手链,她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蔡洛天在乎的根本就不是商小蕊,而是刘雅婷这个眉清目秀却满身骚气的白莲花,她气急败坏的将刘雅婷从蔡洛天的身上扯下来,又一把摘掉她的手链。
    蔡洛天面对她当场捉奸的行为似乎并不在意,他将摔在地上的刘雅婷扶起来,又猛地甩了杨雪曼一耳光,“我愿意跟你结婚因为两家公司有着共同的利益,你没有任何权利管我和哪个女人好,要不是你还有几分能打动我的姿色,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嫁给我就得接受我的一切,这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你在我的另一部分里毫无份量,娶你是为了顾全大局,告诉你,是想让你心里能有个数,犯到我头上向来不会有任何好下场的,小打小闹的帐犯不着算,要算就得将以前的帐全凑一起算个清楚,还有,以后少来管我的闲事儿,包括这种事也是一样,跟我在一起就得按我的规矩来,你做不到的就将位置让给能做到的女人来做,我们明天这个时候就要举行订婚仪式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
    “先出去,记得晚上来找我,我不喜欢无疾而终,怎么着都得把这儿没做完的事情做全套了。”蔡洛天说着又将手链重新扣在刘雅婷的手腕上,杨雪曼恨得眼睛几乎要冒血了,恶狠狠的盯着她,刘雅婷将衣服重新穿好,满脸通红跑了出去。
    蔡洛天将她摔到了沙发上笑着说:“生气了?我也很生气,惹毛我的下场你以前不知道,所以才会在一些事上挑衅我的底线,我会用我的方式给你长记性的,就你家这点家底子对我实在没什么诱惑,我再没出息也不会靠一个女人大发横财的,要不是看在你爸得了脑血栓连走路都左摇右摆的份上,你真以为我会把你这种女人娶回去当扫把星?既然是联姻,要是没有我想要看到的利益,我又何必和你在一起,还得帮你爸爸养老送终?你给我做出过什么贡献没有?如果没有,又没有任何感情,你哪来的资格来参与我的生活,刘雅婷至少还能给我新鲜感,你呢?我一看到你眼睛都会不舒服,你除了这张长的还算不错的嘴脸外也没其他的长处,我凭什么要看你的脸色来改变我的生活习惯?你要不接受,要不出局。”
    “不是这样的洛天,我······”
    “不管是哪样的我都不感兴趣,你要是能帮我搞定了刘老板,我或许会和刘雅婷划清界限,是第一次,也绝对是最后一次了,这是我唯一能对你做出的让步和承诺,当然了,这需要付出代价,只要你能在半个小时之内从刘老板那儿拿到三亿的投资,我甚至可以按以前的方式通过雪姐来处置了你不想看到的人。”蔡洛天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杨雪曼似乎看到了别样的转机,她太喜欢这个男人了,坏的让人恨不起来,他的眼睛仿佛有千军万马,只要稍稍对视一下就能将她满腹的仇怨和牢骚踏平了,“那你说话算话。”
    “当然,我就在这儿等你,半个小时。”蔡洛天在她转身离开后,嘴角魅惑的笑容在抽空了温度后变得残忍又极具报复性,果不其然,二十五分钟后,杨雪曼一脸得意的将合约拿了过来,仿佛成了赢家,拿到了战利品一样满脸的成就感,蔡洛天在看到上面的数字时也不禁看了她一眼,杨雪曼用傲慢得意的眼神回敬他,“刘叔叔有的是钱,三亿对他来说不值一提,我在原本的投资上也加了一亿,只要你在上面签下字,你将会以最少的投资拿到最大的收益。”
    “杨小姐的手段还真是名不虚传,很好,我是个很守信用的人,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但答应人家的也得做到,想来你对我的行事作派有所了解,我不喜欢半途而废,还有,不管是你爸还是刘老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或其他不可抗力的因素给三方合作造成巨大的损害,那么我就会成为这个项目最大的赢家,你千万得照顾好他了,刘老板那边我会尽量满足他的需求。”
    蔡洛天再次抬起头来,眼里浮出的却是一种策划已久的阴谋,杨雪曼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怎样才能嫁给他,女人的智商在恋家的时候是直线下降的,像她这样鬼迷心窍的几乎是在负数以下,三言两语就被她耍得分不清南北东西了,不像商小蕊,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哪怕是在和他在床上的时候也是,三分警惕,二小谨慎,剩下的五分却是心不在焉,就像例行公事,能交差了就行,是不是装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至少她还愿意装。
    “听说商小蕊以前被他睡过?他在签约的时候可是指名道姓要·······”杨雪曼在看到他眼里突然藤起的杀气时立刻闭嘴了,雪姐说结束了,那就是说商小蕊已经被冻成了冰雕,蔡洛天搂过她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你回去告诉他,我一定给他准备一个他八辈子也意料不到的惊喜,保证刻骨铭心,让他不会为今天的签约感到后悔的。”
    “那你怎么打算处理刘雅婷?是外你来陪我怎么样?你知道我是背着我爸才另外的投资,我的要求不多,只要能和你结婚就是对我最好的心意,以后我会······”杨雪曼的话还没说完,蔡洛天就用手遮住了她的嘴,“先把眼下顾好就差不多了,要是突然死了还谈什么以后,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你对我怎样我就会对你怎样,动了我的心头肉的人,我也会剜下他的心头肉丢出去喂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也是我的规矩,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我总要给你吃个定心丸,接下来的这件事儿就要劳烦你去做了。”
    “洛天,刚才你还跟她······你怎么这么坏?”杨雪曼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乐开了花,巴不得这样,蔡洛天笑,“这事儿你的花姐最擅长了,想要套牢了刘老板,不也是你爸爸的意思,要不然他怎么会想方设法把他圈进来,他有个好歹,左右我们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敢是煞费苦心才······你当我是公共物品?”
    商小蕊如愿以偿的接到了秦大宝的电话,得知他在那边还算顺利,这才放下心来,她必须撑下去直到他回来与自己团聚,她要用以前更多的努力成为他眼里最优秀的自己,蔡洛天的心思重,不是她这点三脚猫功夫就能抗拒得了的,她要争取成为在工作上和他势均力敌的高度才能在生活中换取更多的自由空间。
    他喜欢任性上进还有些倔强但绝不是不识抬举的女人,秦大宝说他因为一些当场不可抗力的因素可能要延缓半个月才能回国,有了期限心里也就有了盼头,于秀雅心心念念记着胡天宇,只是她又回到了当初的原地,而他早就从原地走出去,离她也越来越远了,连电话也不愿意接听。
    于秀雅的到来除了陪她聊天解闷之外,也给她带来一个震撼不小的消息,那张出现在吴素梅手上的光碟竟然是她在背后搞的鬼,让她一时间瞠目结舌,看她这么诚意又满脸歉意,难听责怪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况且就算没有这东西,吴素梅也会通过其他方式来要挟她的,于秀雅说这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一时鬼迷心窍,全世界都知道她和吴素梅的关系水深火热不可调和,她和琳达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光碟是她无意中从蔡洛天的抽屉里偷来的,当然是借着工作的机会,他一向喜欢将那种事情录下来,事后用来观赏回味或满足变态扭曲的欲望,是个十足的变态,商小蕊越想越生气,于秀雅说胡天宇是被蔡洛天逼去美国的。
    他们俩个从小就性格不合针尖对麦芒,每一次见面都不是大打出手就是分外眼红,谁也看不顺谁,她是为了报复蔡洛天才故意将光盘送到吴素梅手上的,没想到却将其中之中的商小蕊变成了头号受害者,这当然不是真的,是蔡洛天答应让胡天宇回国接受人事任命的一个条件。
    那就是让她将这个黑锅背上,这是蔡洛天当初为了报复商小蕊才将光碟以邮寄的方式寄送给吴素梅的,这么阴暗卑劣的手段他实在没脸承认,刚好于秀雅有求于他,一门心思要和胡天宇复合。
    要不然他还真找到一个适合帮他背黑锅的替死鬼,在于秀雅的讲述中,有关蔡洛天小时候在胡家的遭遇和变故才一点点的明朗起来,不管他有再悲惨的经历都不能成为他去恶意伤害别人的理由,他在阴沟中堕落萎靡自暴自弃,却还要拉着无辜的人和他一起在臭不可闻的烂泥里腐烂。
    她和他的境遇差不多,生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却遭受到来自母亲残忍的偏私,但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以后要成为怎样的人,也一直这么努力的将所受的苦当作石头踩在脚下力争上游,秦大宝在国外一切安心,她也就不必牵肠挂肚了,眼下她还是想尽快的搞明白之前与她相恋的胡天泽是不是蔡洛天假扮的,她在安安的房间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终于床上找到他几根细小的头发。
    头发通过检测也是能验出DNA来的,安安是胡天泽的儿子,只要证明安安和蔡洛天之间没有任何生物父子关系,那么就能证明体他说了谎,和她在一起的就是真正的胡天泽,蔡洛天嘴上说得深情款款,但私下还是通过各种方式监控她,想要光明正大的做亲子鉴定是绝对不可能的,他要是察觉到了,不会制止,却会在结果上大做文章。
    好顺水推舟促成他想要的结果,于秀雅却说自己一个在北京的朋友就是做这方面的工作,只要将东西直接邮寄过去,再以她的名义接收结果,那么蔡洛天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这背后的玄机,商小蕊想要找到蔡洛天的检测样本易如反掌,很快于秀雅就以她的名义将东西邮寄到了北京同学手上,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结果。
    今天是蔡洛天和杨雪曼订婚的日子,商小蕊没心情因为这个男人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而醋意大发,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这就意味着有些事情要有人替她代劳了,她也不必再虚情假意的陪他尽兴,于秀雅也在受邀宾客名单之内。
    商小蕊一个人闷在家里太无聊,就去公司上班了,蔡落天自从那天离开后就没有回去,订婚是大事,不管他娶杨雪曼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大的喜事也值得他花些心思应付一下,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奋笔疾书。
    上次在看到蔡洛天给她的范本后,似乎也慢慢掌握了精髓,第三份交上去的申请书却意外的没被驳回来,能得到他认同的也算是火候过关的标准了,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声音,一阵阵的惊呼声,好像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亲子鉴定
    商小蕊好奇的走出办公室,房梦颖拿着手机走向她,说是有个暴力狂蹂躏迷奸女大学生的视频在网上传开了,双手双脚用绳子拴在了床上,以大字形趴着的,现场触目惊心,女人披散着头发,脸上戴着美猴王的面具,看不出面目眉眼来。很快不到十分钟。
    不到十分钟,万能的网友轮番发力,暴力狂的身份很快就得到全面的解析,他就是知名企业家刘老板,而被他用皮鞭打得皮开肉绽受尽凌辱强暴的女大学生却是他女儿刘秀雅,通过调查,视频的上传者是一个叫雪姐的皮条客,长期经营色情行业,在圈子里小有名气。
    警察在找到她时她已经将自己挂在了自家的大吊扇上自杀身亡了,刘老板在发现被他折磨致死的女孩儿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时,当即情绪崩溃瘫在地,警察也在现场将他抓获,刘老板奋力挣脱警察的束缚,从酒店所在的十三层高楼上一跃而下当场暴毙,脑浆都摔得满地都是。
    而警察又从雪姐的手机里看到发出这一指令的人却是正准备和蔡洛天订婚的主角杨雪曼,刘秀雅在被迷奸之前被杨雪曼发现和自己的未婚夫搞暧昧,这才一怒之下将她交给雪姐处理。
    她畏罪自杀应该是发现对方嫖客的真实身份,只要东窗事发,她手上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都会随之揭开,都是给各种势力有权的大老板安排特殊服务的,一旦被抓,她哪怕到了牢里也会有人为了掩盖证据而杀人灭口,那么多令人发指的罪行,足够给她一个无期徒刑的。
    蔡洛天穿着订婚时的西装走向了仓库,就是先前将商小蕊扔进去意图冻死她的那个仓库,杨雪曼打扮的特别漂亮性感,变成冰雕后似乎将本身的美又赋予了几分艺术感,蔡洛天终于报了仇,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被人直挺挺冒着寒气从仓库里抬出来时,他面无表情,她是为了逃避警察的追捕才躲进这儿来的。
    只是停止运行的冻库在机师的修理下又正常运营了,谁都不知道她就躲在里面,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被冻死的,现场所有的证据做得滴水不漏,他解恨了,但他明白不管做了多少,商小蕊内心对他的恨都不会有半分消减的。
    于秀雅给他打来了电话,将商小蕊人偷偷拿了他和安安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了,她借口说北京的一个朋友就是做这个行当的,现在重要的不是她做亲子鉴定想要证明什么,而是这个结果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是与不是由他说了算,不过他可听说安安并不是胡天泽的儿子。
    而是琳达和蔡洛天生的私生子,琳达以前就是蔡洛天的女朋友,在他被抓去坐牢时才移情别恋和胡天泽好上了,但她生下安安后还没几个月就为了追求事业和胡天泽离婚了,没要安安,独自一人迁居到了国外发展。
    胡天泽有先天性心脏病,在发现儿子不是亲生的,气极之下就诱发了心脏病,直到一年半之前才去美国接受治疗,安安是他一手带大的,蔡洛天是送走他之后才紧锣密鼓的开始了他的复仇计划。
    或许他们本身就不够深爱,才让这段感情那么轻易的就夭折了,只是琳达没想到蔡洛天没死,依旧好好的活着,又萌生了要和他重修旧好的心思,只是蔡洛天一直没怎么搭理她,全身心的投在商小蕊的身上。
    蔡洛天知道商小蕊想要的真相是以她想看到的真相为准,只要偏离她认知真相的真相都会被她质疑是假的,在她的内心深入她不会将她捧入天堂的人和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人结合到一起。
    记忆太过美好,她不允许任何人亵渎,尤其是对失去的东西,越是重要,她越要细心呵护珍藏,只要不是她喜闻乐见的,她会用通过各种不同的方法进行求证,不到黄河心不死,这是她的个性。
    他当初都跟她开诚布公了却还是不信,哪怕是亲子鉴定能证明他的身份,她还会找出其他的理由来质疑结果的可信度,蔡洛天太明白商小蕊的心思了,不过话反过来讲,她不会蠢到随便在安安的床上捡几根头发再拿他的头发去作鉴定的。
    她对于秀雅没那么信任,一个那么骄傲清高的人怎么会跑去她面前揽下这么荒唐的事,蔡洛天更多的认为商小蕊借着她去做亲子鉴定是假,十有八九是想验证于秀雅是否受人他的指使才靠近她的,他让于秀雅稍安勿躁,不要干涉任何鉴定结果,商小蕊在赌自己的直觉,他也得赌一把她的意图。
    蔡洛天的悲哀在于他不管有多用心,在商小蕊看来都是煞有介事和别有所图的,不出三天,鉴定结果就出来了,蔡洛天还真赌赢了,却也间接验证了商小蕊对于秀雅是给他背黑锅的猜想,在她看来,好像这天底下所有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和他有关。
    他很难过,连着几天情绪低落郁郁寡欢的,商小蕊在拿到鉴定结果后对于秀雅的态度少了几分警惕,但她不会放松戒备的,他为自己犯下的过错后悔不已,尤其是当初为了泄恨故意将光碟寄送给吴素梅的事情,他认为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他阴暗毒辣不择手段的形象在她心里又加深了印象,面对她一时间也无言以对,在他得知这些天商小蕊几乎每天都会和秦大宝保持半个小时以上的通话,他在那边遭人陷害得知了地头蛇,是他派人从中挑唆的没错,却也是他派人从中斡旋。
    要不然他早就一命呜呼了,哪来的机会和商小蕊煲电话粥,一想到这个更是窝火,好几天没看那本小说了,他不止一次的扔掉,书里的内容让他极度的不舒服,她对胡天泽的感情和现在他对她的感情是一样的,对他们的态度几乎是天差地别,他太不甘心了却也无可奈何,而这却是他最讨厌的,只要他想得到的就没他得不到的。
    只有商小蕊的心是他这辈子用惯常的手段和杀手锏无法达成的,直到现在她心里还没有给自己开启半分缝隙,对他的一切情绪都是装出来的,他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出神入化的演技才能将胡天泽的身份扮演的这么出色。
    没想到商小蕊技高一筹,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完全陷入其中,而她却一直保持高度清醒和警惕心对他的攻势严防死守连半丝懈怠也没有,几乎成了重点防守地狱的敌人,书中她将对胡天泽的感情描写的浪漫热切,随处可见的甜蜜情节也令他大为光火。
    这些都是他现在不曾也不可能得到的待遇,物是人非,即使是被她深受过的胡天泽在她现在的丈夫秦大宝面前也成了过去式,他将胡天泽的角色扮演的很成功,那么多的浓情蜜意和没能表达出的遗憾也都在书中淋漓尽致的表露出来,也正是这样也证实了胡天泽成为输家的遗憾。
    她有再多的不甘心也都随着他当初的不告而别变成了永远的疤痕,而作为蔡洛天的他连遗憾都算不上,说是一个悲剧也不为过,不甘心的是他,留下遗憾一败涂地的人也是他,商小蕊从头至尾就没输过,反而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优势的他却在遇见商小蕊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今天的结局。
    装睡的人叫不想,想走的人留不住,蔡洛天不可能成为商小蕊不顾一切的人,但他却始终为她奋不顾身,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挣扎,说是垂死挣扎也不为过,他想过要放弃了,反而迟早都要输,不如现在釜底抽薪或许是对她最后的温柔了,只是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适应了商小蕊与他在生活中的纠缠和交织。
    想要适应没有她的生活也需要同样的过程和勇气,第一步得先冷漠她试着拉开距离,他要尽力克服因为她而形成的各种习惯,不会再被她虚情假意为了故意讨好他而表现出的热情和甜蜜,可悲的是,在明明知道是演戏却还是招架不住。
    只要过了这一关,她能回到从前的正常生活,而他的一举一动包括心思意念也不会再受她牵制了,不过今天被他扔掉的书再次像之前那样又给捡了回来,书中的美好时光似乎成了他内心最后一点的安慰,却也是扎得他最痛的毒刺,他在享受内心仅有的一点虚荣心之外,也饱受折磨。
    陈姨将早餐端上桌,商小蕊看了眼楼上,蔡洛天一直好几天都没去骚扰她,不知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叫他生气的事,好像故意躲着她,和她哪怕在工作上的交集也会刻意保持距离,一反常态的背后会不会又酝酿出什么要惩罚她悔不当初的阴谋?她越想越害怕,他原本的行事就让她捉摸不透。
    现在又是高冷又不理不睬的,他这是为自己积攒更多的余地和机会来加大对她的打击力度的么?越是这个时间越不能掉以轻心,防止不小心踩到他的雷区,把她炸得粉身碎骨也就算了,反正他在最后也不会给自己预备一个好下场的。
    要是祸及到在国外谈生意的秦大宝,这个代价就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她甚至怀疑于秀雅依旧是他派来监视和深入敌后来瓦解她的眼线,她承认当初请求于秀雅帮她做亲子鉴定就是想验证一下于秀雅和蔡洛天之间的关系。
    她嘴上说那是安安和蔡洛天的头发,其实头发是她和蔡洛天的,要是做出的结果是有生物关联的,那么于秀雅不光给蔡洛天背黑锅还是他用来给自己提供小道消息的奸细,他对自己的疏远和冷漠是因为看穿了她的动机么?
    蔡洛天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商小蕊回到卧房将一会儿要用到的材料装进包里,还没坐下,他就一脸不悦的放下筷子起身离开了,一连好几天都是这么耍脾气的,商小蕊有些恼火,却也心虚,他对着她吃不下去,而他给她的冷脸也让她顿时失去了食欲,也越发提心吊胆的,在确定秦大宝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才延长归国期限的,这才稍稍放心,而这些信息也很快反馈到了蔡洛天那儿。
    商小蕊新买的车送去维修了,好不容易才恢复原样,却也花费了不少钱,项目上的合作使他们的见面也是必不可免的,不在一个公司却也因为业务往来凑到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主动和他说话不是爱答不理就是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从前占据他全部的视线,现在却视而不见。
    这几天负责接待她的是销售部经理周扬,商小蕊在看到蔡洛天身边多了个刚来没几天的美女有助理,他是个花心大萝卜,再多的用心也不会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停留太久,听说助理是十八线的模特出身,长的甜美娇艳前凸后翘。
    这么性感出色的外在形象对男人是种不可抗力的诱惑,就像很多女人对长相出色的蔡洛天无法抵御是一个道理,她似乎也明白蔡洛天对她的冷漠原因了,这样也好,他说过厌弃自己之后就会放她离开。
    商小蕊拿着文件像往常一样敲开了蔡洛天的办公室,她在听到里面隐约传出他和美女秘书调笑的声音时,抬起的手又犹豫的收回了,工作上的合作刻不容缓,却也不能打扰到他和美人风花雪月的好时光,她转身就去找这几天和她接壤的部门经理周扬。
    在经过办公区的时候,不少人都用好奇又嫉恨的眼神打量她,仿佛刀子一样密密麻麻的扎在她后背上,看来不光她感受到来自蔡洛天的冷淡,就连这些对别人的八卦新闻着重力大过工作热情的人也都敏锐的察觉到了,在美好秘书上任之后,她就成了被丢弃的弃妇。
    周扬打开文件,新品上市的策划书可不是他一个小经理就能授权的,还得得到老板的认同并在文件上签字才能生效,商小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要不是文件的份量必须由她亲自过来,她才懒得跑那么远的路来见他的黑脸。
    她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别无选择,没觉得有多难堪,只是觉得以前和他的工作交集好像成了权色交易,现在有了新欢,她这个旧爱就被无情丢到了火焰山,她被迫的敲开了蔡洛天办公室的门,美女走了,蔡洛天看上去心情不错,一大早就有秀色可餐的美人相伴,不吃早饭也不会低血糖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消受
    她双手恭恭敬敬的将文件探访在他面前,他手里转动着笔,看着上面行云流水颇有点水平的策划书后,他不知对她的孺子可教的上进心感到高兴,还是对她为了骗取他的指点而故作亲昵的举止感到反感,他不是正人君子,既然决定要和她分开了,又何必鸡蛋里挑骨头无事生非,让她觉得自己小肚鸡肠,为了给给自己厌烦的心情顺气不惜公报私仇。
    “我说你这些天怎么不在家里吃早饭,原来有美女为你专门奉上的爱心便当。”商小蕊一眼就看到他手边一个粉色的饭盒,上面有两个红色的被丘比特之箭串连的爱心,他当着她的面吃不下去,她也没心情吃,直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蔡洛天没说话,白了她一眼又继续手上的工作,美女的确长了一张叫他看了赏心悦目的漂亮脸蛋,也刚好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只会为自己活,哪怕是他求而不得的商小蕊也不能成为牵制他的筹码,商小蕊在没摸清他意图之前也不敢随便触他眉头,反正秦大宝就要回来了,时间也在一天天的逼近,或许到了那会儿她就能重获自由了,她会辞掉工作和秦大宝一起去另一个和他不沾边的城市重新开始。
    “这个策划书的时间怎么提前了,不是下个月才有的活动?”蔡洛天在看到日期后还是觉得好奇,商小蕊都已经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了,眼神闪烁了一下说:“在竞争方面我是没法和其他实力雄厚的大公司相提并论的,笨鸟先飞嘛,我们公司主要的新品分布超过一半都是城乡结合部,大价格上要是没有足够的优惠很难打开市场,靠的就是薄利多销,再加上贵公司每个季度都会相应的给出百店分锁奖励协议,这样才能保持新品在各路以次充好和冒牌货泛滥的区域杀出一条血路来。”
    蔡洛天一眼就看穿了她突然提前日期的意图,这是准备等秦大宝回来后和他远走高飞了,甚至拼尽全全力才爬上的高位也可以毫无保留的丢掉,那只在他手上金光闪闪的笔又从文件上拿开了,他只是给了她一点想要收手的痕迹,她察觉到了,立刻见缝插针不带一点犹豫的,只要能离开,哪怕是辜负胡天泽用在她身上所有的心思和良苦用心。
    他早就习惯了在形形色色的女人身上以一人之力横扫千军的成就感,唯独在她身上连连受挫,失望,无奈甚至是无助这些早被他埋葬在过去的词汇,似乎也在她刻意的拒绝下又在他身上死灰复燃了,他付出那么多的真心换来的却是这些苍白无力却又无能为力的东西。
    “我对乡下人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但他们喜欢物美价廉甚至只要冒牌货只要价格在他们能接受的范畴之内都会形成畅销品,反而是我们货真价实的真货四处碰壁不受待见,要是不在价格上出些优惠政策,哪怕是真金白银在那儿也会遭到冷遇的。”
    商小蕊说得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的,却也是打破格局的销售手段,和大公司对市场的杀伤力没得比,就得打破常规手段另辟蹊径了,“我提前半个月就是想赶在其他公司针对市场做出相应政策调整之前将差价稍稍的杀回来一点,捧回去一点业绩到了老板那儿我也好交待,这些本钱都不是我的,他那么信任我,几乎把公司都交给我打理了,要是投进去那么大的本钱却收效甚微,我赚不到红利那是我技不如人,但要是牵累了公司其他人的工资收益那就是我这个当领导的不负责任了。”
    “你觉得你是个负责人的人么?”蔡洛天又有些后悔,他的冷漠和刻意保持的距离或许表现的太明显了,要不然她不会那么快就做出反应和对策来,商小蕊莫名其妙,“如果我不够尽心就不会饿着肚子跑来找你了,工作上我责无旁贷,该我负责的我会负责到底,希望胡老板不要以个人的偏见和私愤用在工作上打击报复,作为领导这未免太过分了,作为一个男人却也不是顶天立地该有的风度不是么?”
    “没吃?”
    “你对着我难以下咽,我要是吃了岂不是成了没心没肺了?不过你有个体贴入微的好秘书,长的漂亮秀色可餐,胃口也就跟着起来了,就着美色吃东西不仅下饭还能提高肠胃的消化能力,所以吃东西重在心情,和食物的本身没多大关系,你对着我没有食欲,反正有人承包了你的胃口,我还想着是不是哪儿做得不到位才会让你对陈世的手艺失去了兴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领错了心思,那我就不打扰了,只是·····”
    商小蕊今天必须拿到他的签字,要不然秦大宝回来她就走不脱了,蔡洛天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原本还犹豫的手这回是彻底的丢到了一边,想要跑路的心思竟然都使到了他头上,当着她的面将饭盒打开,商小蕊看到那么精致美味的点心时不禁咽了口口水,美人长的漂亮也就算了,连点心也能做也心灵手巧的别致来。
    蔡洛天将饭盒推到她面前说:“我看你的体力好像没能给你的大脑提供更多的支援,你要是能吃得下这些点心就便宜你了,你哪来那么多的自信一定认为可以从我手上拿到授权的?我要是给你开了后门,你让其他的代理商怎么想?我不是专门给你提供服务的,你要是有足够的资本让我给你开这个先例,不用你捧着这东西来我这儿蒙混过关,我也会加大优惠政策,你好好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没有资本你还跑来摆什么臭架子,一个三流公司就该有三流公司该有的谦逊态度,一流公司的骄傲可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不怕吃得太多会撑死?别以为我和你睡了几次就给·······”
    “何止是睡了几次,你能不能再说得大声点?我一门公司大门就连门口的保安都会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刚才我去找周扬了,你的下属一看到我就会在背后叽叽咕咕交头接耳的,我还听过有人说那个老狐狸又来和我们老板偷情了,你以为我想来你这儿被受人诟病指指点点的?我也有自尊心的好吧?”
    商小蕊饥肠辘辘,但起码的尊严还得有的,她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做出让他瞧不上眼的举动来,他给的哪是甜点,简直是奇耻大辱,蔡洛天忍不住笑了一下,“说你是老狐狸也没冤枉你,就这种东西你也敢拿到我这儿投机取巧,狐狸的天生不就是这么狡诈圆滑,总会做出一些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这东西做出的火候也的确有我给你指点迷津后该有的特点,但用错了地方和选错了时间就会暴殄天物了,浪费才华和时间是不对的,我也不能因为你就向所有人验证了与你有私情的传言,至少在公司是不能有这种私情的,以后要是有人卖乖或照葫芦画瓢,都派漂亮女人过来跟我使美人计,我是风流成性还是以公谋私?”
    “蔡洛天,别把你自己说得跟正人君子一样,在这儿你跟我有过多少次······你会不会算数,你敢摸着良心说只睡了我几次?一晚上你也不止几次,利用职务之便以公谋私的事情你干得还少么?现在把话说得好像是我存心勾引你似的,先前不是你要求我尽快做出新品策划书的么?我按照你的要求做出来了你又鸡蛋里挑骨头无事生非,你是不是对我有了什么特别的暗示?难道美女助理还不够·······”
    商小蕊憋了一肚子的火却还是将更难听的话咽了下去,视线看向饭盒,也恰到好处的转移话题说:“你是老板,是我老板的财神爷,也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似锦的前程要是没有你助力也很难再有突破性的进展,在这儿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哪怕说三角形有六个边我也得当作真理记在心上,你让我吃我就吃,就当你对下属面面俱到的关怀,毕竟这样的待遇可不是天天能遇上的,还真要感谢美女秘书这过人的才艺。”
    “你能吃得下去就尽管吃,在我这儿饿晕了我还得送你去医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蔡洛天的眼神似乎也没了先前视死如归的坚决,以前深信不疑的东西,现在似乎也拿不准了,他目前的勇气似乎还抵挡不了她伶牙俐齿的攻势,哪怕是无意的也瞬间土崩瓦解。
    商小蕊毫不客气就伸手拿了一个珍珠丸放进嘴里,蔡洛天没想到她还真好意思吃,商小蕊不仅吃了还吃得津津有味,“我可没你想的那么有骨气,该有骨气的时候我会竭尽所能坚守的,只是在你面前也没必要拿骨气这两个字装腔作势,你不是将我的颜面捏得粉碎么?给过我机会保存这些东西了么?我仅有的一点也都是用在外面给别人看的,在你面前实在没必要装虚伪搞些不切实际的假把式,用错了地方你又一眼看穿了,不用你来骂我我也会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
    她言语中带有淡淡的揶揄和嘲讽换在别人面前或许是不知天高地厚,但对他来说却是她极小会表达的情绪,是吃醋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你给我机会吃我哪能不识抬举就抹了你的情面,吃说是吃这个了,就是给我吃过期三个月长满绿毛的面包也得当作燕窝鲍鱼吃下去,这吃的是心意,自从和你在一起以来,你也难得这么贴心,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商小蕊可不会在乎这些的,奇耻大辱都能咽下去,何况是美食,“这和你就着美色吃东西的心情是一样的,你又何必把美女对你的心意糟蹋了还用来寒酸我没骨气?骨气在你面前是多余的,这都是血的教训,刚好我也擅长总结经营来测度你的底线,要不然今天哪来的机会吃到这些好东西,看都没看过,倒是便宜了我,而且,唯有美人和美食是不可辜负的。”
    蔡洛天就知道她不会轻易上当的,他不知道自己有生之还有没有机会成为她不可辜负的人,商小蕊的眼角余光不知看到了什么,丢下东西立刻跑向他身边,又钻进桌肚子下面,蔡洛天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椅子也跟着往后挪了一下腾出更大的空间,她抱着他的腿躲着,抬头一看却是美女来了,她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好像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在乎了,但看到她躲在下面屏气凝神做贼心虚的样子又让那些狠话不攻自破了。
    美女说话的音调嗲声嗲气,听得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刺起来了,这也是男人最无法抗拒的诱惑,哪怕是阅女人无数的蔡洛天心里也会麻酥酥,美女贴心的送来咖啡,微微倾身,胸口若隐若现的大白兔就一览无余了。
    商小蕊躲在下面看不到,不过从他微妙的身体反应上却能察觉到心理变化,英雄难过美人关,只要女人有心挑拨又有几个男人能坚守镇定坐怀不乱的?蔡洛天悄无声息的抓住搭在他腿上的手,美女见饭盒里的点心所剩无几,仿佛受到了激励,又想绕过桌子好离他近一点,蔡洛天突然皱眉,却又不好用太大的幅度却抽开被她咬住的手指。
    美女还以为自己太过热情才招来老板的反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借机和老板调情方便培养出办公室最忌讳的情感纠葛,而且她听说每次商小蕊过来都要在他这儿呆很久才出去,最少一个小时,别人最长时限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她就想看看她闷在办公室是不是和老板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没见到她人,或许早就出去了也不一定。
    “蔡洛天,你放开我,有了那么漂亮的秘书还不够么?你别这样,外面有很多人都睁大眼睛看呢!我不想成为他们茶余饭后争相讨论的热点和······我是来工作的,公私你得分明,这和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商小蕊被他从下面顺带着提溜起来,刚好坐在他腿上,蔡洛天的手揽在她越发纤细柔软的腰上。
    看了眼小指上被她咬出的牙印不禁脑子一热,商小蕊用手推开他压过来的脸,“你这人真是奇怪,性格也太古怪了,不是反复无常就是突然这样亲密,你不是一向心狠手辣绝不给任何人留有余地么?怎么还像女人那样小肚鸡肠,故意用冷漠别人的办法迫使别人来哄你,你给别人的印象和对我做的这些几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让人看到会大跌眼镜的,现在风言风语都传开了,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蔡洛天下了好几天的决心才稍有成效的意志在她面前彻底塌陷了,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在她身上彻底的沦陷,就是因为和她在这儿有过太多的回忆,好像每次进入这儿都会有种特别的期盼和兴奋。
    “你都听到什么难听话这么介意,我不是不在乎,只是想陪着你经历所有的事,不管好的坏的,能和你拴在一起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有半分退缩的,现在下到油锅里跑圈了,再难受不也受了么,拧成麻花还顺利出锅了,不也没辜负你难以经受的煎熬么?”
    蔡洛天挡开她的手还是如愿以偿的咬上她,他对秘书送来的东西不感兴趣,却想拼命的从她嘴里体会到让她吃得津津有味的美食,用力抵在他肩膀上的手被他几近疯狂的吞噬下逐渐失去了力气,不由自主的圈上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恼火
    他似乎要将她从美食中享受的欢悦也都一点还剩的索取回去,她的意识在意乱情迷中还是占据了优势,一把将他伸向她裙底的手扯了出来,又趁机摆脱他的唇齿纠缠,从他腿上跳出去,又低下头急促的将解开的扣子重新扣上,她看了眼桌上只剩下一点墨水痕迹的策划书。
    她还没沦落到利用这种方式来换取工作上的便捷,蔡洛天澎湃激烈的心在她下意识的反应下好像瞬间被浇了一头冷水,就知道她被迫的回应和后来绝地反击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她欲擒故纵吊着他的胃口。
    他也不会轻易让她奸计得逞的,一脸大公无私毫无商量余地的嘴脸,让她回去重新拟定新的策划书再来找他,他也有自尊心,不能让人真觉得他和她之间是有私情的,她既然没有让他另眼相看的本事和手段。
    他何必要为了一个三流公司而得罪其他更有实力的大公司给自己找不痛快?就凭她又成功勾起了他越挫越勇不想轻言放弃的征服欲?以色示人,这是他曾经最不屑的,但很多他从前不屑一顾的东西几乎都在她身上过了一遍。
    他脑子里莫名的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桥段,那时候她对胡天泽可没有这么强的功利心,她的努力和没日没夜的拼搏只是为了抬高自己的实力好更近的靠近他一点点,每一个进步和从他那儿得到的欣赏都能让她开心上好几天。
    现在他们的身份好像完全对调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却成了那个失去主权,站在劣势上卑微讨好甚至连低三下四都用上的人,而她却利用他对自己的偏爱大行其道,用他当初调教出的优势来反复蹂躏他的自尊,他被无情践踏了却还是不想放手,看她没心没肺虚情假意的样子,被她撩拨起的兴致瞬间荡然无存了,脸色的温度也在急转而下。
    看得商小蕊瞠目结舌,他真不知道心里住了多少个性格偏激迥然的人格才会在情绪上变幻莫测,比阿尔卑斯山上的天气还要捉摸不透,一会儿狂风暴雨,一会儿如沐春风,一会儿连个缓冲时间都没有就突然出现的极端变化。
    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余地又在瞬间被打回原形了,让她的耐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受控制的爆发了,只是在秦大宝顺利归来之前,她还需要提高警惕更不能掉以轻心防止有意外发生,她走到门口,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又迅速转过头将饭盒里剩下的点心也塞到嘴里,他反复无常的情绪她是消受不起了,但美食绝不可辜负。
    到了办公室,她突然收到老板在外地携家带口游玩时竟然无端端的从山坡上滚了下去,人就在洛杉矶,商小蕊这会儿肯定是要亲自过去慰问一下的,刚好也能借着这么好的机会去见胡天泽,她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来验证蔡洛天和胡天泽哪一个才是与她有过货真价实感情的人,搞不清楚这个问题,她就不好在蔡洛天身上做出正确的定位和判断。
    蔡洛天也很快得到这个消息,老板的死活他可管不着,只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老板娘必定会想方设法争取公司合法受益人的主权,商小蕊在公司占有的股份几乎和老板是持平的,被摔得不省人事的老板要是翘辫子了,那么受益最大的人就是商小蕊,只要她有足够的资金,可以一次性买断老板生前的股份,只要按市价给他的家属付出相应的补偿就行了。
    那么她就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公司老板,她现在存心要和秦大宝跑路,只要拿到公司主权,以她现在的谋略和狡猾老练的手段总能通过暗箱操作套现的,她的脑子远远要比一般对着肥皂剧看得如痴如醉的女人要机灵敏锐的多,全身而退的办法有的是。
    有了大把的资金再加上事先做好的逃跑路线,他的手再长也很难再将她抓回来了,他越发的焦虑,也越发的意识到自己对商小蕊的占有欲绝不是为了征服她那么简单,他确定要得到她整颗的心,但她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这就让他很多在其他女人身上得心应手的办法没了用武之地,只剩下干着急了。
    商小蕊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觉得这个机会太难得,蔡洛天也没有绝对的理由拒绝她去美国看望性命岌岌可危的老板,要是运气好能在清醒的时候还能给她做些安排,老板娘虽说常年居住在国外享受资本主义生活。
    但经济来源也都在公司的收益上,在她的股份随着她对公司做出很多决定性贡献也随之上涨,公司有一半是她的,老板娘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她一定会杀回国内与她争权的,不是她的她不会多拿一分,是她的,她也绝不会让对方多讨一分便宜,这是她的底线,下午有个下乡调研的工作。
    这是每个季度都要亲自跟进的,以此来了解该片区域的产品销售情况,将滞销的东西该撤的撤,做生意讲的是收效,不必拿些效益不高的东西凑人数,该保留的还得加大力度推广,刚好将她新做出的新品优惠政策深入基层,尤其是那些有潜力长年合作的老客户,在这个节骨眼儿更得花些心思好好笼络一下人心。
    笨鸟先飞是没错的,等那些极具竞争力的大公司新品一旦开始推广销售,她这个三流小公司是毫无反击之力,只能被无情碾压,遇到强大的竞争对手,抢占市场不说,那些稳固的客户也会在更大的优惠诱使上中断与她的合作。
    别人是架子大底子厚,在生意萧条冷淡的时期哪怕是坐吃山空也是能扛得住的,但商小蕊的公司不行,底子簿架子小,要是没有足够的收益,很容易造成资金链的断裂,这会给公司正常的动作产生致命的打击以及随时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的危险,那么她首当其冲第一个倒霉。
    蔡洛天加大了对商小蕊日常活动的监视力量,她要逃,以她多端的诡计总能得逞的,更害怕她会借着这个名义跑去美国,看老板是假,去验证胡天泽的真假却是真的,她只要看到他,或许就不在乎真假了,她害怕她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将她从他冒充的胡天泽身上的感情在真主身上死灰复燃。
    秦大宝是他手上筹码最大的一个王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要是她的心意又回转了,那么他和秦大宝都将变得一文不值,成了她眼里可有可无的人,他在其他事情上不必多费心就能做到十拿九稳。
    但在商小蕊身上却是行不通的,他的焦虑都是从她在小说中通过文字向胡天泽所表现出的真挚感情,她要是不在乎,又怎么会用亲子鉴定这样的套路来给他验明正身,被她小心翼翼放在心里念念不忘的胡天泽几近完美。
    远在美国的胡天泽才是她想要看到的真相,在这个意识形成的一刹那,他就已经输了,再没咸鱼翻身的可能,除非他死了,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没了念想,或许有一天她会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被她忽视的好也会逐渐清晰明朗。
    她总会有一天因为他的好而停下脚,转头看他一眼,这么卑微的自己连他也瞧不起,但感情上的事情没有谁付出多就吃亏,谁什么都不做就能坐享其成的道理,说不清楚的就不是用外力能权衡出的标准答案。
    蔡洛天正聚精会神的坐在会议室里开会,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向来不接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他的来电显示上永远不会出现商小蕊主动打来的电话,除了工作上避不开的交集之外,那也是偶尔的。
    接通后传来一个粗糙洪亮扎得他耳朵生疼的大嗓门,让他一直分不清是男还是女,操着一口浓重的外地噪音,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仿佛噪音一个字也没听懂,相比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从那人嘴里吐出的话好像被搅拌机搅碎了一样又临时拼凑起来,每个字上都带有摇摇欲坠随时会破碎的裂纹。
    挂断了没五分钟又是那个号码,接通后还是那个扎耳激烈的声音,他本就心烦意乱,又莫名其妙的接到两通骚扰电话,要不是正在开会,他真想将手机扔出去的,但扔到桌上的力量也不小,看得其他高层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很快周扬的手机响了,他在得到蔡洛天的默示下这才边走边接了电话,他嘴里小声念了声商经理,蔡洛天的视线和注意力一下子落在他身上,姓商的可不多,除了商小蕊之外也没别人了,他恼火郁闷,在商小蕊眼里,他的份量还及周扬,神情明显的失落了,三言两语就结束了会议,周扬行色匆匆的拿着文件去复印室,蔡洛天好奇就跟了上去。

    “这种事情让下面的人做就好了,商小蕊一通电话就让你亲自上手了?”蔡洛天阴沉着脸说,他从上面的封面看出这是她前天才交上来的分销奖励计划,至少得复印几十份。
    周扬似乎听出他言语中的不满,苦笑说:“商经理说她在下乡的路上不小心摔沟里的,带去的协议书全部脏得不成样子,她公司那边没有样本,要不是十万火急,她也不会给我打这个求助电话的,而且·····她好像受了伤,请当地的一位大姐帮忙打你的电话,但连打了两次您都直接挂断了,所以就曲线救国打到我这儿来了。”

    “哦,这样。”蔡洛天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转身就去了办公室,心情瞬间就好了,好像白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在她需要的时候能想起他来对他也是莫名的荣幸,商小蕊的手机是关机的,先前那个号码也关机了,这时周扬抱着复印好的协议书装进袋子里准备出去,蔡洛天将他叫住,“她是自己开车去的还是坐车去的?”

    “她说是开自己的车去的,乡下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一时没留神就连人带车撞进沟里了,好像人没事儿,东西是在爬出来时候全掉进烂泥里了,手机也是,听她的声音应该没怎么受伤,但现场声音嘈杂挺混乱的。”周扬说,蔡洛天看了眼他手上的抱包好的袋子,商小蕊的指示犯不着他亲自上手,那要是他这个当老板的要是亲自上手了,或许也会让人生疑,讷讷的,“有没有撞到人?”
    “人倒是没撞着,就沟里有头水牛被她的车给撞坏了屁股,人家扣着她不让走,身上又没见带钱这也怪麻烦的,我刚好过去帮她应个急。”周扬一脸慷慨大方的说,蔡洛天不失时机的向他招了招手,“你一会儿不是要见东顺的老板么?这次合作虽然不大却也至关重要,这到点破事儿犯得着你亲自跑一腿?打个电话让她公司的人过来取,不是说他挺难约的么?轻重公私也不分了?”
    “可······可商小姐还在那边等着呢!我也不知道她公司同事的号码。”
    “我刚好顺路帮忙带过去,把她的位置发到我手机上。”蔡洛天一脸不情愿的说,周扬巴不得有人代劳,不由分说就将包放到桌子上了,又将商小蕊利用别人手机发的位置又转到了蔡洛天的手机上,他不疾不徐的,女司机开车本来就没点谱。
    她那点水平也只有在驾校的空地上畅行无阻,竟然还敢开去乡下挑战极限,他回去特意换上一身休闲装,酒红色的外面,里面是白色的衬衫,这样的穿搭让他身上少了几分不苟言笑的严厉气息,多了几分时尚感和亲和力,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似乎也要被自己高端大气玉树临风的气质给帅晕了,这是去取悦她的么?
    他车了自己的车抵达了现场,果不其然,她的小白车是以头朝下的状态插在沟里的,边上趴着一头老牛,嘴里不停的咀嚼着草料,商小蕊除了在他面前不太友善,跟任何人哪怕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能自来熟,和站在边上的当地人聊得热火朝天,吐沫横飞,她还真是有工作热情,都这样了还不忘攀关系搞团结。
    “胡老板今天真够帅的。”
    “你得多笨才能将车开成这样?”蔡洛天能得到她的表扬不禁心花怒放,但还得用气势掩盖一下,商小蕊回头看了眼屁股朝上的车也觉得好笑,“它要往沟里跑,我能有什么办法,况且我能开到这儿就已经是我的最高水平了,你看这地上坑坑洼洼说是羊肠小道一点也没错,你多大能耐我怎么能跟你比,在天性上就差了一大截,这可不是我给自己的车技找借口,他们说前几天还有一辆小三轮翻沟里了呢!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叫拖车过来,难不成你能让它自己上来?”蔡洛天的出现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商小蕊身上脏兮兮的,这样的他和以往截然不同,总要细细打量的,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是从哪个饭局上刚下来的,还是特意打扮了一下,你不知道男人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田园
    “这话应该说的是你自己吧?”蔡洛天很喜欢这样的格调,商小蕊看了眼身边越来越多的围观者,“我跟你说,你绝对是这个村子最靓的仔,看到那些女人打量你的眼神如狼似虎快要冒烟了,晚上要是走不脱住在村子里过一宿,你千万别出门,这些女人彪悍起来可不是你能抵挡得了的,应该也是头一次看到像你这么漂亮的男人,别被她们拖进暗巷子里生吞活剥了,你叫破喉咙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没想到你也会说出这么低俗堕落的话,用在我身上真的合适么?除了反抗,也只有你会。”蔡洛天叫了拖车过来,但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到。
    商小蕊满不在乎,撇了撇嘴,“还不是你教的,这会儿要求我当良家妇女了,这儿民风淳朴大家都很和善的,别板着个脸让人觉得不近人情,你的五官不适合·····要多笑笑才能接近距离和乡亲们打成一片,虽然这些零零碎碎的面包屑你们是瞧不上的,但你既然来了就得配合一下我的工作,这次我要走十几个门店,负责这片区域的业务员昨天晚上被他老婆打伤了腿,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但会有其他区域的业务员过来协助我的工作的,你要是不介意就好人帮到底,那头牛也真是倒霉,在沟里泡澡泡得好好的却遭了个飞来横祸,那个老婆婆让我赔一万块钱,我身上没带那么多的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就不算事,事情很快就解决了,只是那头牛在起身后却健步如飞,只是屁股上的蹭破了一大块皮,老婆婆眉开眼笑,蔡洛天似乎也注意到四周对他虎视眈眈的眼神,有些难为情。
    商小蕊笑,“我没有危言耸听,真的,她们在村子里呆了一辈子,或许在大城市也见不着你胡老板您这样比女人还白白嫩嫩的男人,生的标志漂亮也是一种负担,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就怕会将你的影子带回去那什么了,被人侵犯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很快人群就都散了,商小蕊看向村子,现在都是城乡结合部,外面看得不起眼,但里面却大有文章,有大型超市也有十多处自家开的小超市,蔡洛天拿出纸巾,将鞋子上沾上的灰尘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但这儿不及城市里那么宽敞干爽,到处都有成片成片的污泥,商小蕊见他一脸嫌弃,故意说:“你要是不愿意就回去,我一个人等业务员过来也没关系的,刚好老婆婆答应让我去她家吃饭,不过还是谢谢你愿意过来帮我。”
    “这儿的风景不错,我是过来散散心顺便帮你一把,别再自作多情了。”蔡洛天又不厌其烦的将沾在鞋尖上芝麻大点的污泥用纸巾擦掉,这是典型的洁癖,商小蕊浑身脏兮兮的,忽然用手在他手上抓了一下,顿时就有淤泥沾上了,他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恶不恶心,自己不嫌脏还要弄脏别人。”
    “既然是来看风景的当然得入乡随俗。”商小蕊和他一起走向车,刚要打开车门,这才发现自己的鞋子几乎变成了泥鞋,牛仔裤上也满是泥巴,蔡洛天将她拽到了一边,嫌弃的表情都能挤出水珠子来,商小蕊将鞋子脱下并扔出去,路虽然是水泥路,或许是很久之前才修的,很多地方都有大大小小的坑,下面铺垫的碎石头也在长年累月的碾压下变得尖锐又细碎。
    扎在脚上不比钉子轻松,前面的路被挖开了,这儿的沟沟坎坎特别多,前段时间连下了几天大暴雨,有些水沟无法自然排水,就在一些相交的地方探条排水沟,蔡洛天见她像是走钢丝似的小心翼翼,就在她前面蹲下要背她,商小蕊当然不会跟他客气了,立马就趴上去圈住他的脖子。
    “前面是土路,你得小心点别把我给甩出去。”商小蕊好心提醒,她温热的气息落在耳边让他有些出神,两边都是沟,沟里的水不多,但摔下去也够受的,土路上有好多凹陷的地方还有水,要是能这么一直背好走下去该有多好。
    商小蕊总能轻易的就撩拨到他了,或许他的心思飘忽的太远,脚下无意中踩到一块湿滑的水洼,身体立刻失去了重心,后背上的商小蕊一声惊呼,立刻猝不及防的滚到了沟里,还好下面没有多少水,只是软乎乎长满绿色苔藓的淤泥,坡度也不够陡峭,姹紫嫣红的小野花即使在城市花团锦簇的绿化带上也很难看到的。
    她一路翻滚到了沟底,几乎半个身体都陷在了淤泥里,刺鼻又令她作呕的恶臭几乎要让她瞬间晕厥,蔡洛天赶紧要下去将她拉上来,只是在看到她苦苦挣扎的样子时,心里不禁生出带有报复性的卑劣想法,她平时对自己张牙舞爪还没一点真心,只有带有目的性的假意投合,将他的底线一次又一次往下拽几乎是明目张胆,被偏爱的永。
    恃宠而骄,也该让她吃些苦头了,他向下伸出的手又不由自主的收了回去,商小蕊哭丧着脸呜咽着,在抬头看到站在上面双手插在裤兜里不为所动的蔡洛天时,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他故意使的坏。
    淤泥臭气熏天,上面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虫子钻来爬去的,她一边哀嚎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他,蔡洛天蹲在地上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用谈判的口气说:“蕊蕊,这是你自己没抓稳我才摔下去的,是你太过分了,不把我的好当作好搁在,现在摔沟里能赖上我么?以你的能耐只要手脚并用就能爬上来,这种事情应该不劳烦我也下去沾一身泥污去救你,反正在你看来,我合该对你好,消费起来理直气壮的,你这么厉害连我都不敢轻易招惹,我是憋太多的委屈才·····也不能说是委屈,你对我太不公平了,我是有底线的,你在我的底线上挖了太多的窟窿,可我又舍不得把你怎么着,你看这事儿······你自己爬上来或求我拉你一把。”
    “蔡洛天,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是纠缠你的么?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你,为什么要将所有的过错强加在别人头上,好像还搞挺委屈,我还没抱委屈呢!你别说风凉话了,赶紧拉我上去,下面脏兮兮的怪恶心的,再说我哪有你厉害,我·····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是弱势群体,上公交车不也是女士优先的么?这么好的文化传统你不应该传承一下么?我····我再蛮不讲理也是你蛮不讲理在先,你快拉我上去。”
    商小蕊爬往上爬一次都会被湿滑的坡度无力的滑下去,暗黑色的淤泥里不时蠕动着,好像有数以万计的蛆虫就要从里面钻出来,在看到她眼泪滴落下来时又于心不忍了,刚要向她伸手,往前微微挪动的脚不可避免的带起了一些灰土。
    商小蕊的眼睛躲闪不及,没飞进去却也彻底惹火她了,她再也不顾淤泥有多恶臭难闻了,用力抓住一把就往上面的人扔过去,蔡洛天的条件反射似乎要比一般人要快得多,在间不容发之间连连躲过去好几次偷袭,面容有些光火。
    但看到陷在下面的她无助又无辜的抽泣时,又忍不住心疼,不过他是有严重洁癖的人,看着她伸来的手一言难尽,商小蕊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求饶的话在她这儿信手拈来,蔡洛天心里痛快了,终于勉为其难的将手伸向她。
    商小蕊心里大喜,正准备一鼓作气将他也拽下去享受一下海藻泥的滋润,哪想他的手指还没碰上又迅速的收了上去,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半截木棍伸向她,商小蕊憋着一口气,用力猛地一扯,没将他扯下来却将干燥脱皮的木棍扯断了。
    她整个人也瞬间向后倒去,头发上也沾得一缕一缕的,气急败坏的商小蕊彻底爆发了,双手轮番的抓起淤泥就往他身上丢,他左躲右闪还是沾了满身的泥污,直到将她从下面弄上来才停止发作,两人先前还光鲜靓丽,转眼就浑身淤泥臭不可闻,好在老婆婆半天不见商小蕊回来就带着一条萨摩耶过来找了,要不是商小蕊主动打招呼,老婆婆打死也不相信她会变成这样。
    两人在老婆婆不太宽敞却干净素雅的小院里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花花绿绿松松垮垮的,看上去很是奇怪,蔡洛天不穿旧衣服和别人穿过的,愣是泡在大浴桶里不出来,商小蕊恨得七窍生烟,只好又跑到超市去买新的汗衫大裤衩。
    颜色更是大红大紫的,穿在他身上却也种别样的田园风情,身上的凌厉和阴冷似乎也被这大众化的衣服融化了,就像一个在城里生活久了临时回乡探亲的小青年,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衣服上印有红色唐老鸭的汗衫,还有一股新鲜出厂的味道。
    他个子高又很清瘦,肥大的衣服穿着稍动一下都会产生不小的风力,大裤衩上却印着米老鼠,他甚至怀疑这是迪斯尼乐园专门发行的秋款套装,商小蕊不想搭理他,不想穿可以脱下不穿,相信这儿有不少人都想看看他衣服下面藏了多少块腹肌和多健硕的体格。
    负责接壤工作的业务员很快就赶来了,她还在气头上连工作的心情都快没了,光是头发就用了两瓶洗发水才将淤泥的味道去掉,蔡洛天心虚,他平时工作繁忙也很少有时间出来散心,很快就适应了原本强烈抗拒的具备迪斯尼风格和满满田园风光的大裤衩,老婆婆家里就只有那头被商小蕊撞破屁股的老水牛,院子的院墙也是破破烂烂的,不少破损的地方还长有狗尾巴草,屋子里却不像那么寒酸,家具摆设很普通,却也没外面看上去会一贫如洗。
    听说她儿子在城里混得有声有色的,不时的往家里寄钱,她过惯了苦日子,哪怕有钱也是省吃俭用,有洗衣机却还是用搓衣板手洗,有电饭煲却还是喜欢用土锅做饭做菜,这儿的生活似乎要比纸醉金迷的城市生活更加真实亲切。
    商小蕊的工作能力很强,不出半天就结束了三家超市的调研,这儿的冒牌货和仿制品几乎泛滥成灾,就连她先前用来洗头的洗发水也是假的,虽然上面的标签是她公司代表的品牌,外包装看上去除了色差微微有些差别外,几乎和真品一模一样,打开盖子,里面的香气也将冒牌货的本质暴露无遗,也不知道这些假货里面都添加了什么化学成分,她的头发一直痒痒的,假货害死人一点也不假。
    “蕊蕊,回来了?还顺利么?”蔡洛天一上午帮老婆婆干了不少家务事,光是柴火就劈了一大堆,换作老婆婆自己来,这么大的工作量得用上三五天才行,她年纪大了行动迟缓,但慈眉善目为人却极其和蔼,满是皱褶横生的脸上在笑起来时特别的和蔼。
    难得他能这么乖巧懂事,主动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商小蕊郁怒未消,却又不好当着外人发作,更害怕他会记在心里秋后算账,将涌到嗓门眼儿的火气又硬生生的憋了下去,原本以为他吃惯了山珍海味,应该对农村人的粗茶淡饭毫无食欲,却也吃得有滋有味的,吃腻了的东西要是改一下口味也挺新鲜。
    “顺得,我去了那么多超市仔细看过了,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冒牌货,不是仿制的就是连滥竽充数都懒得做全的冒牌货,有的只是上标识上改动一个和真品差不多的字,乍一看还真会认错的,这儿的村民消费水平低,更青睐于价格优惠的假货。”
    商小蕊当初要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请他过来帮忙的,更没想到他会留下来陪她一起工作,不想看到他,但他的一些意见对她却是极其重要的,“虽然知道是以次充好的假货,但这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也就无所谓了,一个看一个也就让那些投机取巧的人看到商机,这东西哪怕是打官司都告不赢的,再说我们的产品价位的确是高了些,这些人的消费价值观是受物价和经济水平影响的,我问过一些人,他们的回答绝对让你匪夷所思。”
    “能让你觉得奇怪的可不是匪夷所思么?”蔡洛天对此了然于心,商小蕊坐在他边上好像有太多的问题想不通,“这些不良商家为了提高销售流通量,搞起促销政策几乎是豁出老本了,供货商对百店的分销奖励手段也是花样百出,抓住的还是这儿的人喜欢占小便宜的心理,还会隔三差五的向店面提供返利,这也是商家在明知道是假货的情况下依然乐此不疲的原因,消费者和商家两边都讨好了,供货商的生意也就在这些区域遍地开花,几乎成了一种固有的形态,我们的产品想要和他们竞争几乎没有任何胜算,除非你压价价格再做出比冒牌货更大的优惠政策。”
    “人的意思相思是会随着消费水平的提高而提高的,真的永远是真的,假的做得再真还是假的,日久见人心,好东西经得起时间和质量上的推敲,冒牌货价格再低廉,也只会暂时受到喜欢低消费的群体的团宠,好不好只有用的人心里有数,上一次当是情有可原的,上两当就是傻了,上三次或者形成一种习惯就不是痴傻了,假的东西里会添加许多对身体有害的化学品,时间长了总会在身上产生巨大的伤害。”
    第一百六十章 报复
    蔡洛天心情大好,也愿意给她指点一二,“明明知道不能用还硬着头皮用,这样犯贱的人也不配拥有更好的东西,货比三家,便宜没好货,何必为了眼前的一点失利就放弃了原则自乱阵脚了,毕竟这儿的市场占总份额的五分之一都不到,能抓在手上的就抓,抓不着的就随它去了,你能做的是将新品的广告效应做到深入人心,做到这一点就算是尽心尽职了,要是去改变在一些人心里早就根深蒂固的消费价值观,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何必白费力气做些没有意义的挣扎?”
    “可·······”商小蕊一个头两个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利益几乎都被无良黑心的商家垄断了,给她留下的市场少得可怜,蔡洛天和她的胳膊碰到了一起,抓过她的手细细揉捏,对她的敬业精神颇为满意。
    “就像掉水里的人,不是你跳下去将他拽上来就行了,他不但不想上来还想拉着你一块死,你是立刻放手还是一起沉下去死于非命?我认为你来这儿调研不是为了纠正这儿绝大多数人的消费价值观,站在你自己的立场上考虑这是烂泥扶不上墙,但你要是站在那些人的立场上或许就不会这么义愤填膺了。”
    蔡洛天不是胃口大才不稀罕这些小鱼小虾,只是他不想将过多的用心都用在没有任何开拓意义上去,因经济能力产生的固有思想几乎是不能改动的,总不能让口袋里只有五十块的人为了一瓶洗发水而花三十块买瓶真的。
    消费价值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要是有更低廉还拥有同样洗发效果的赝品,为什么不花十块钱买假的从而将剩下的钱用在比这些更重要的地方?这是人之常情,商小蕊不甘心,却也无能为力,蔡洛天的到来让这个不太繁华却淳朴单一的小村子顿时热闹起来。
    只要他在院子里,就会有形形色色的姑娘上门搭讪,商小蕊除了工作上要和人接触外,并不喜欢和外人有过多来往的,她和蔡洛天的关系终究是见不得人的,他一点不在乎那也是他的事儿,她做不到他那份厚颜无耻还觉得天经地义的洒脱。
    商小蕊原本打算下午去这儿最大的商场的,但几个泼妇在超市里大打出手,还险些伤到她,而且满目都是冒牌货,看得她实在没一点兴趣,老婆婆养了将近三十只白鸭子,下午就会撵到河边自由活动,她还要好几亩农田要打理。
    生活忙碌却也井然有序,蔡洛天顺着梯子爬到屋顶上,这是农村常见的小平房,上面还有一个类似小阁楼的空间,从外面修的楼梯坑坑洼洼几乎不能走人,每次老婆婆在房顶上晾晒东西都是通过梯子上去的,蔡洛天将一大片的毛毡子将右边的裂缝遮住,这样下雨天就不会担心再渗水了。
    “蕊蕊,你别闹了,没有梯子我还怎么下去?”蔡洛天准做好一切后正准备下去,却发现搭在边上的梯子不见了,商小蕊双手叉在腰上冷笑说:“你能故意把我甩到沟里,我怎么就不能让你呆在上面下不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都什么道理?你自己觉得你公报私仇过不过分?你小心眼儿,刚好我的心眼儿也不大,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先前是你逼着我求你的,现在风水轮流转了,你也来求我,就将我先前说的话再在这儿还回来。”
    “你·····”
    “你什么你?要不你直接跳下来得了,听说这儿的村花看上你了,要是你受了伤,她一定会亲自过来照顾你的,给你最周全的呵护,你快说,太阳那么大怪晒人的,说完了就一笔勾销,你能快点下来,我也不必因为这点破事儿浪费时间,要不······我去外面喊一嗓子,这样一来就能盘点一下这儿有多少女青年爱慕你的。”商小蕊不怀好意的笑,蔡洛天看了眼下面坚硬又布满大大小小磕巴痕迹的地坪,想要跳下去摔断了胳膊大腿都算是轻的,他瞪大了眼又发作不得,循循善诱,“这些话我得就着你的耳边说,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会让人觉得你不近人情的,再说我摔下去有个好歹,谁还带你回家?你放我下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不在的时候,我将这儿里里外外都摸索透了。”
    “能是你自己去的么?还不是有人给你带路顺利想看看你这难得才有的帅哥,你少来跟我来这一套,我先前摔在沟里怎么求你的,但凡有点人性的人都不会那样对待一个女人的,这儿是你头一次来,我也是头一次,这么好的风光和无拘无束的气氛实在不想因为你就破坏了,让我明白什么叫大煞风景。”
    商小蕊寸步不让,“你赶紧道歉,除了这个我实在没法为自己讨回公道了,我可不会惯着你浑身被其他女人纵容出的毛病,而且我也不是那些人,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不过的么?报起仇来无孔不入,你也真是······你的人品能配得上你这么好的面貌么?”
    “是我不对,我郑重的向你道歉,不该为了心里的那点不痛快就拿你寻开心,你嫌晒我也嫌,这上面的热气太蒸腾了,你看我都满头冒汗了,要不你放我下去我让你踢一脚怎么样?”蔡洛天在看到脚上爬了蚂蚁后越发的急躁,商小蕊笑,“我哪敢踢你,只是你得保证这几天不要强迫我做一些我不愿意的事儿,我是来这儿工作的,你不是我的老板,不要以工作上的身份优势对我发号施令。”
    “好。”
    商小蕊迟疑了一下,他答应的太快,反而让她觉得这是敷衍,但看到他满头大汗时也有些不忍心,就将梯子扶了过去,他顺着梯子下来,在看到他脸上冒腾出的火气时,转身就跑,蔡洛天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怀里猛地一拽,她整个人就撞进他的怀里,又被他死死的抵在墙上。
    一只手就将她的两只手腕都按到头顶上,另一只手用力的抵过她的脸,粗糙的墙面扎得她手疼,她被他咬得喘不过气,越挣扎他的报复性的缠绵就越激烈,直到她彻底不再抵抗了才将按在上面的手松开,商小蕊就机推开了他,气喘吁吁的瞪他,蔡洛天脸不红心不跳,好像他怎么做都有理,“这就是你不愿意的?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你对我的脾气多少有些了解的,你的拒绝和不愿意只会加大我对你的兴趣,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你老板,是你的男朋友,这是人尽皆知的,你可以不承认,反而谁来问我都会这么说,也由不得你反对,再不乐意也就这么几天,没有人比你更明白我想的是什么,你能给的却偏偏不给,那我就只能用我的方式去拿了,在我面前就不必耍你的那些不入流的小聪明了,想要过得顺畅一点就乖一点,把你惹生气了,还不得我花心思哄你开心是不是?而我擅长的方式又是你接受不了的,那你还要我怎么办?要说强人所难,难道你这不算么?”
    “你总有千百个理由来解释你的无耻卑劣,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算是将这句话充分演绎出了精髓所在,这儿不像家里,大门一关外面谁也看不到,就算我是你所说的那种关系,你也别不分场合动手动脚的。”
    商小蕊不喜欢这样,要不是为了等秦大宝回来彻底摆脱他,她也没多少耐心这么好声好气的和他讲道理,“这儿的人从来不缺长舌妇,喜欢搬弄是非在人背后说三道四的,有的没的只要从嘴里咀嚼几下就变味儿了,空闲时间长有的是时间精力编造一堆乱七八糟的传闻,再说我和你的真实关系你心里还没点数么?这样肆无忌惮抛头露面的要是遇上·······你不是最在意形象的么?跟我搞在一起我是受人非议,那你能接受别人对你指指点点的么?”
    蔡洛天的眼神暗淡了一下,她说的在理,只是感情的东西是由不得人自己能控制得住的,商小蕊用手揉了揉被墙壁扎疼的手,“我的要求你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你也得适当的维护一下你这出类拔萃的形象,是我不知廉耻勾搭你的,还是你自甘堕落?你让那些对你虎视眈眈满心爱慕的人怎么想?情何以堪?你真的能为了我连名声身份也不顾惜了?”
    “我为你丢下的东西还少么?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一定能变成自己的,我有多少手段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么?我会把你的反抗和拒绝当作撩拨我的信号,要不然你怎么会在同一个节点上反复摔跟头?以你的水平和聪慧不该总结不出经验来的?我是你老板的老板,也是你的情人,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你这会儿提起礼义廉耻来了,在你舒服的时候怎么只字不提了?”
    蔡洛天轻轻叹了口气,是真的心虚和无力了,商小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简直不可理喻,是疯子你,和你讲道理完全讲不通,我要是能做主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想怎么样?我是有自己的主观意识的,你还真把我当成你的私人物品了,只要你愿意我就得毫无怨言的顺着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老老实实供你发泄消遣,把你顺出习惯了我以后还有反抗的权利么?我不愿意才反抗的,这是人的本能不是么?就是狗被人莫名其妙踢了一脚也要哼哼几声作为反抗的,别拿你那些大言不惭的话来给我做定位,我永远不会成为你想要的那个样子,你想发泄,外面有一大堆想要配合你的女人能从这儿排到后面的信号塔了,形形色色燕瘦环肥,总能挑出一个你能满意的来。”
    “你这是存心要和我吵架么?”
    “是又怎么样?你这吹胡子瞪眼的想要对我动手?在这儿你确定要通过动手的方式来强调所为我定下的这么多苛刻过分的规矩?你好歹也是端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怎么连一句真话也听不得?想霸王硬上弓羞辱我一顿,还是打我几耳光好挽回一下你被我撕下的脸面?”商小蕊本身就快要崩溃了,他这么一折腾反而更让她承受不住。
    蔡洛天不想和她闹僵的,讪讪的说:“我对你用了多少真心你都看不到的么?蕊蕊,你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从来就没有,明明知道我没那种意思,却还要用那么尖锐的话来反击我,我承认我是卑鄙无耻,但你除了吃这一套也没给我在理性温柔的方式上留有半点余地,你吃硬不吃软又喜欢见缝插针,我不用这个能拴得住你么?你不是我的私人物品,但你一定是我的,哪怕是你的老公都不能将你从我面前抢走,这次他回来,你必须跟他离婚,我要拥有完整的你,不想再这样人前人后偷偷摸摸的了,我要光明正大的牵着你去逛街,去人多的地方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蔡洛天,你是被外面的那些女人宠坏了,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你能说出这些话难道就没一点自知之明么?能把偷奸的关系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就怕也只有你一个人能过到这样的变态水平,我是我自己的,你不也常说你就是你么?说什么对我用了真心,你用的只有越来越收敛不住的占有欲,爱不是侵害,落到你手里就是你的私人专宠,你说我这么跟着你都像什么呀?是你工作上的合作搭档还是和你勾搭成奸的情妇,你怎么不跟别人说是你偷了一个有夫之妇?”
    商小蕊反抗是为了吊他胃口,让他失去兴趣是很危险的,可她又承受不住惹火他的后果,她要是孤家寡人也就算了,被他攥在手上的软肋太多,每一个都迫使她在水深火热中继续煎熬着,她是真的坠入深渊无处可逃。
    “一个不要脸的人又哪来的脸面在乎自己的形象?连同我的也一起揉碎糟践了,下地狱你拉着我,身败名裂你还拉着我一起,如果这是你表达真爱的方式,我无话可说,反抗不了也只能乖乖的顺从你的蹂躏,你被女人伤过所以对所有遇到的女儿都带有极大的偏见,你的真爱或许是存在的,但你不也打着真爱的名义对我进行各种报复虐待的么?”
    商小蕊神情失落的坐在凳子上发呆,连质问的话也变得有气无力,好像不像是发牢骚,更像是自言自语,要是这些话能在他心里引起一丝一毫的怜悯,她也不至于四面楚歌一直这么被动的受他牵制,她想要逃出去就得积蓄更大的能力,只可惜现实太残忍,她实在没有太多的耐心去卧薪尝胆将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你喜欢的从来不是我的顺从,而是通过报复我来满足你内心的创伤,我的痛苦和无得可逃的绝望会在变态的需求中缓解你精神上的伤痛,你也是知道疼痛有多难受不是么?那我的疼痛又有谁顾惜了?”
    商小蕊看上去坚韧不拔,但几乎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处于崩溃状态,用仅剩下的一点自尊来维护应付外界该有的从容和体面,“你总有一大堆的理由来解释你对别人的伤害,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都该为你悲惨的童年阴影和布满鲜血残暴的人生买单,我要是有着你撬动不了的家世背景和势力,你还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我么?还不是因为我一无所有才任由你欺凌报复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狡辩
    “蕊蕊,你说我对你残忍,是因为我自小就受过女人的伤害才有的心理阴影,你这么说就真的大错特错了,你从来就没走进过我的世界,我亲手将那些伤痕指给你看你也不屑多看一眼,我的一切好的坏的在你这儿永远是事不关己爱答不理的。”
    蔡洛天似乎渲染悲情来在跟她讲道理,能把歪理讲得头头是道的似乎也只有他能做到,“我习惯了别人的顺从就很难接受别人的违逆,但我适应了,换作别的女人我早就······我那么对你不是为了满足报复女人的欲望,只是想将你拉到身边离得近一些,但你不愿意,我又没有更好的办法让你甘愿留下来,你总说外面的女人把我宠坏了,再多的好不是我喜欢的也分夺取不了我一丝一毫的真心,哪怕是虚与委蛇的好你也不愿意给我一点,你可曾在意过我被你拒绝后有多难过,想见你却怎么也找不到会有多心急,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喜欢上一个人有多危险么?”
    商小蕊就知道聊来聊去会有这么个结果,一个人的性格早就在成长经历中注定了,他改不了的,也不会在他选的道路上为某个遇到的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她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又哪来的本事让他脱胎换骨重新做个人的。
    “感情就是一种牵制,先表白的那个就会失去优势,我在你面前除了你抗拒不了的强硬手段几乎没有任何优质可言,这是我先前绝不允许的,我认为哪怕是真心喜欢上你了也不允许自己的主观思维身体我倾斜,相比你,我还有更多想要得到的,但我拿那么多垂手可得的东西只换一个你,我对你做了太多的错事,这些是我的伤痛,你却拿来一遍又一遍的当作刀狠狠的无情的捅向我的心,每一刀都血肉横飞,连呼吸都是痛的,那种皮开肉绽的痛苦你可曾体会过?”
    蔡洛天无法改变她对自己放下芥蒂彻底的顺从她,这对自我感觉异常良好的他是个不小的打击,“我还得笑着指着那些伤口来讨要你的一点安慰,你给过我么?那么多的女人喜欢我,但她们会相信我会对一个有夫之妇用上了所有感情还赔上了自尊,你哪怕对我有那么一点的改观,我们的关系也不至于这么脆弱不堪,几乎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我拼命的想要留住你,而你拼命的却想逃离我的视线,我是巧取豪夺了又能怎样?”
    商小蕊用手捂着脸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蔡洛天残忍起来连他自己都害怕,害怕他会因为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慨做出伤害她的事儿,她的识相只会用在对她有利的场合下,更多的都是利用不识抬举来挑衅他的底线和耐心。
    “你有本事就从我手掌心里飞出去,抓不到你是你的本事,被我抓住了你也得认命,这就是我对你唯一的底线,管你喜不喜欢我?只要我喜欢你就好了,你要是不介意,我愿意大大方方的向所有人承认我不止一次强占你的事儿,反正要一起下地狱的,我习惯了你的存在,想跑,你得在逃跑之前想一想后果。”
    起先的哀求有多卑微,后面无计可施的发狠就有多强势,他身上有太别人包括她自己望尘莫及的优势,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亮到了刺眼也只是刺眼罢了,反而会变成负担,带给自己的只有没完没了的干扰和侵犯。
    他的优点或许在别人看来闪闪发亮,在她这儿却什么也不是,他太多的伤害和变本加厉的强迫只会将他藏在黑暗中的一切在她面前越发清晰的浮现出来触目惊心,面对内心的抵触,她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或自欺欺人。
    这时老婆婆来了,商小蕊立刻转过脸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蔡洛天搂过她的肩膀细声安慰,商小蕊不耐烦,但看他嘴角摇摇欲坠的笑容时也不敢有任何发作了,要说逢场作戏,他早就达到了天人合一出神入化的境界,她只能委屈巴巴的顺着他。
    黑白对错的界限是由他的规矩和心情决定的,她偶尔折腾点小脾气可以试探他的底线之余对他也是无法抗拒的诱惑,越是这样,越能争取到越多的机会和他斡旋斗狠,他不会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而她却要试着成为他的另一个习惯。
    老婆婆让他们两个去后面的荷塘里帮着挖莲藕,这对他们长年累月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几乎是新鲜有趣的,这样的机会或许这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蔡洛天说到做到,紧紧拉着她的手就出门了。
    他不介意被人发现他们的真实关系,如果道德舆论和她内心的愧疚能让她自愿和秦大宝离婚,要他赔上声誉也没什么舍不得,本身他就不是一个好人,只是绝大多数的人都被他炉火纯青的演技骗得团团转,商小蕊和蔡洛天兴致不错,两人光脚踩在烂泥田里用手抠着深处的莲藕。
    他们在外人面前都是演技高超滴水不漏的优秀演员,民间的奥斯卡影帝影后实至名归,两人打打闹闹像是寻常的情侣那样嬉戏打闹,淤泥里还不时有泥鳅被连带着挖出来,商小蕊和一般女的一样都对这些软体的东西心生恐惧,身体灵活抓又抓不住。
    蔡洛天故弄玄虚的说是挖到了好东西,神神秘秘的,脸上的表情也的确让人心驰神往,双手合着捧到她面前,手一打开,一条粗长的黑泥鳅就掉到她手上,商小蕊吓得花容失色,一屁股就坐进了烂泥。
    哪怕是身上穿着又沉又厚的防水服,抽干了水,淤泥很深,有的都能漫过小腿,却还是有不少淤泥会在挣扎中不小心浸到身上,她一边尖叫一边四处逃跑,还会抓起泥巴往他身上丢,泥人很快又重现了,从她的脸上也丝毫看不到他们先前刚刚经历一场不太和谐的交谈。
    一个真心实意享受欢悦的快乐,一个却虚情假意配合,一个自欺欺人,另一个也是自欺欺人,明明知道这是商小蕊不是甘心乐意的,但对蔡洛天来说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快乐时光,他和那些因为低消费而不得不买假货的人没什么差别。
    受到许多不可抗力的因素影响到选择权和价值观,商小蕊向他流露出的感情除了虚假外,他也辨别不出是不是还有其他能令他稍感安慰的东西,他在这样的局限下但凡是假的也想当作真的享用。
    两人打情骂俏浓情蜜意的样子引起不少人的侧目,幸福在欢声笑语中肆意飘散,这样的快乐对他来说不多,他几乎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也感受到了比以前更加真实清晰的幸福,挖出的莲藕不多,两人却累得筋疲力尽。
    商小蕊是被他背回来的,她懒洋洋的趴在他背上,上午被摔到沟里的阴影太重,圈在他脖子上的手也越发紧了,蔡洛天的话不禁多了,跟她讲了许多他平时打死也不会说的冷笑话,商小蕊被逗得哈哈大笑。
    在回家的小路上又引来不少关注,尤其是街头巷尾羡慕又嫉妒的女人,商小蕊在这方面不会有任何虚荣心,反而提心吊胆,害怕会被熟悉或秦大宝那边的亲戚给认出来就大事不妙了,吃完饭老婆婆去隔壁串门了,村子里不像城市,晚上还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这儿安静的像是与世隔绝的另一个世界。
    “我们就这样过下去好不好?”蔡洛天从后面圈住她,商小蕊很享受这儿的宁静,仿佛连烦躁不安的心思也逐渐沉淀下来,也为上午不理智的争辩感到后悔,感情是一点点积攒下来的,耐心也是。
    万一说狠的话真把他惹毛了,指不定他会掐死自己的,眼看胜利在望,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出任何岔子了,他圈在腰上的手越发用了力,呼吸也变得急促汹涌了,意图不言而喻,他是真的动情了,除了把握不了她的心,她的身体也会在他刻意的撩拨下被他攻占了很有主权。
    也是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情绪表情以及他要的看到的柔媚激情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抛开白天的理智和尖锐锋利的唇舌,商小蕊被他扶到了身上,她疯狂又妖媚,他不在意真假,就算装能装到这种水平也是对他魅力最好的反馈,她的灵巧敏锐的舌尖肆意的,带有几分报复将他的心拔得乱跳。
    她柔软纤瘦的身体像蛇一样紧紧的纠缠他,和他扣在一起的手指仿佛将他全身的筋骨都抽离了,这样的风情万种也是他不曾多见的,或许是在陌生地方,又或者是在荷塘里甜蜜快乐的时光得到了延伸,寂静的深夜,藏在石头缝隙里的蛐蛐发出清脆又修长的音调。
    草丛里还有其他悦耳的叫唤声,不受打扰,可以尽情的抛弃开发烦恼专心致志从对方身上获取到极大的畅快,她嘴里不受控制吐出的呢喃在仅剩下一点的理智下被牙齿咬得细碎,这仿佛靡靡之音的诱惑让他更为亢奋了,他们抛弃了对彼此的指责和偏见。
    只有两个深入其中欲罢不能的躯体疯狂缠绵着,在她的意识全军覆没才是他最能看到她对自己贪婪又急切的需求,她像一个充满魅惑妖娆的小野猫,恍惚迷离如痴如醉,这么生动诱人的她是他想要保留一辈子的痴想。
    只是等激情退去,脸上的晕红会随着逐渐停止颤栗的身份消失,意识也会从意乱情迷中逐渐清晰立体,直到她将手抽离他的掌控,翻过身裹上被子自顾自的睡去,好像交完差完成了任务似的,尽不尽性是他自己的事,她不想问也不想为之负责。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商小蕊就起身了,而身边却空无一人,原来有人比她起的还早,蔡洛天神清气爽的从外面跑了一圈回来了,在看到她脖子上突然多出的吻痕不禁连眼神也变得暧昧了。
    商小蕊将他的手打开,她刚起身又无力的坐了下去,脸也在他不怀好意的凝视下火辣辣的燃烧起来,蔡洛天将她从床上一路抱到了外面,商小蕊大惊失色,生怕被人给看到,他只顾自己从来不为她的感受考虑一下。
    明明知道她第二天还要起早去工作,还是一遍又一遍的纠缠,不管他折腾什么样子,第二天还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好像消耗的不是体能,而像空气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隔壁都是二层高的楼房,只要站在上面就能将小院里的边角一览无余的看清了。
    蔡洛天这次是陪她一起去的,情况不容乐观,到了村里最大的超市情况还是一样的,这儿的消费水平决定了当地老百姓的选择权,货真价实的东西生存空间越来越小,看到的都是眼面前的一点利益,不光是洗化用品被仿制和冒充的情况严重,其他方面也同样如此,商小蕊越看越上火,蚂蚱虽小却也还有二两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工作很快就结束了,蔡洛天见商小蕊情绪低落,不禁笑着说:“就这点事儿犯得着拧巴着脸么?以后的机会多的是。”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行么?这些散户在你们大公司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对我们却是极其重要的,积少成多薄利多销,和你公司的合作虽然是公司走了狗屎运才攀上的,给公司带来巨大财力之外,也被抓住了大动脉,哪天要是中断合作或被你们单方面解约,我们公司想要恢复到从前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很多区域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和你公司业务相关的大单上,很多零零碎碎需求量较小的散户丢的都差不多了,依赖性太强可不是件好事儿。”商小蕊只是就事论事,蔡洛天搂过她的肩膀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情况,那你可得把我哄开心了。”
    “你别这样,人多眼杂被人看到了不好。”商小蕊还是很介意,不管在家里怎么折腾都随他开心,蔡洛天的手却牢牢的抓在她的肩膀上,“和我走在一起让你很丢脸么?我不这么抓着脸,这么多的人,只要你有心跑,我是抓不住你的,你跑得无影无踪,只要跑了就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上哪儿找你?”
    “我落在你手上是插翅难飞,腿被你拴住了,翅膀也被你卸了,你的本事可不止体现在如何控制一个女人的事上,你是我得罪不起的财神爷,我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又怎么会轻言放弃,除了你的很多事让我反感讨厌外,这个世上还有许多值得我去用心追求去享受的东西。”
    商小蕊苦笑,她现在被他死死的拴在手上逃不得也说服不了自己接受事实,并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不能因为蛋糕上的一块沾了灰尘就放弃了一整块蛋糕,我对未来依然充满了希望,不求你对我怎么个好法,只是不要轻易践踏我的底线,说不定哪天我没能崩住压力就给自己一个痛快了,人生不该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不是么?”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 索吻
    “威胁?你是能用威胁就能改变主意的人么?不过就事论事说说而已,以你的能力不管我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你抓回来的,既然我改变不了结果,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跟你对着干,再美好的生活也需要权衡利弊,你给我一丁点的好处也能让我少奋斗十多年,谁不想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这样的虚荣心我也有,别人给的和自己有的是两码事,我不断的努力只是不想变成一只只能靠男人活着才能苟延残喘的寄生虫,到了那种地步需要拿出来交换的就不止是自尊了,你还会喜欢失去上进心好吃懒做的我么?”
    商小蕊自嘲,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夜车的,“这是你一手策划的狩猎计划和游戏,开了锣,我就失去了所有的退路,作为猎手或制定游戏规则的大主宰,你需要一个鲜活聪明又很狡猾的猎物才能让你收获到比预期更多的刺激,我要是再不努力一点把自己变得更优秀,就怕你会失去兴趣再不会有现在的耐心对我了,你不会对我的任何下场负责,而我所有的拼命只是想给自己在未来的结束上多几分希望,我的人生哪怕被你搞成这个样子几乎溃不成军了,还是满心期盼着能在未来能有机会和最好的自己相遇。”
    “蕊蕊,你非要当着我的面说这些心里才会痛快么?如果我做出改变,你能在未来给我留一点余地?”蔡洛天除了说这些也改变不了之前的那些过错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和痛苦,“我们得拿出点勇气将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只要你愿意,我会拿出更多的好陪你走接下来的人生路,是不是我所有的好和用心在你眼里都那么不值一提?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想尽力挽回的,可你一直不肯给我机会让我也成为你眼里最闪耀的那个人,每次听你这么说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么?我要的不多,只是你对别人好的十分之一,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么?”
    “蔡洛天,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和你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建立在这个错上所衍生出的任何关系都是错上加错,有些事儿真不是三言两语说几句宽敞话就能一笔勾销,也勾销不了,你从我身上获取的任何快乐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逼良为娼的人是你,利用职务之便架空我的人也是你,你永远以自我为中心,我心头上每一个凹陷的伤痕都是你用利器所伤,里面装满了你给的屈辱,那不是你当初找到我并想获取的快乐源泉么?”
    商小蕊听到他说过分两个字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他也知道过分有多无奈,“现在又以爱的名义让我放下过去的一切,以你的手段,我没有任何反击的资本,但心头上凹陷的部分会越来越大越越来越大,在装入的屈辱不是我靠毅力和本能想要活下去的念想就能一笑而过当作什么也没关系,哪怕是条狗,它没有反击能力,却也会记住一个用脚踢过它屁股的人。”
    蔡洛天器宇不凡的脸上掠过几分无奈,双手插在裤兜里衣冠楚楚的,路上人来人往的,不少人都因为他华丽大气优雅从容的外表吸引了注意力,对他的底细一无所知的人,看到的永远是他事业有成高人一等的成就,这也是很多人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但商小蕊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
    “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你有能力把我打造成你想像中的那个样子,但你没有权利来决定我心里是要装你的好还是你的恶,况且·······这段时间你在我身上获得的快乐就是我对你需求最大的满足。”
    商小蕊对此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挣脱不了就只能乖乖就范,“我做到了这一步却也是·······你不能得寸进尺,有些东西和权利,在一开始你就已经丧失了主权,你可以决定我以什么样的姿态生活,却决定不了我以什么心态对你,说这些不是我仗着你对我的喜欢才大言不惭的,只是那些虚与委蛇的假话在你面前也会破绽百出瞒不住的,与其那样不如都敞开心扉有事儿说事儿,我知道你的底线在哪儿,你也会明白我不会因为蛮力暴戾手段就轻易屈服的原则。”
    蔡洛天越是想靠近她,她就会将从前的那些事儿翻腾出来,那都是他无法面对的,商小蕊站在这个陌生又热闹的地方,内心却莫名的空,空的好像有个黑洞,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吸了进去,除了这个身体还一直在苦苦支撑等待时来运转的希望还在,她几乎早就被倒塌的废墟深埋了。
    “你不也因为这个特性才心心念念的么?求而不得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我才懒得吊你胃口,以你的洞察人心的眼力是可以判断我是真心还是假意,被揭穿了会很尴尬的,我的任何小聪明在你面前都是雕虫小技,有些事儿我可以认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是愚蠢。”
    商小蕊心里唯一的安慰就是秦大宝就要快回来了,在此之前,她不想再受到蔡洛天越发肆意的侵占了,她每时每刻都在幻想着自己和秦大宝逃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从头开始,他们会比以前更加幸福快乐。
    由死入生脱胎换骨,他只要还在眼前晃一天,内心的疼痛就会随时提醒他曾经给她的羞辱有多残忍,相比快乐,记忆更擅长记住让人疼痛的东西,“在我没有足够的资本和你一拼高下之前,我不会用愚蠢和无知在你眼皮底下坐实了跳梁小丑的骂名,我一直清楚自己在你心里的定位才敢直言不讳,只是·······有些话你是知道的,非要说出来就残忍了,我不想和你把关系闹得太僵持从而给自已添麻烦,不管内心还是身体都能少受些伤害。”
    “蕊蕊,我们难得才出来一趟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我带你去个地方。”蔡洛天对她的耐心都是随着被拉低的底线才有的,商小蕊不会就着这眼前任何一点的优势就洋洋得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手往前走,乡村的集市热闹非凡,每一样东西都透着质朴和当场的特色,路不是很宽,但两边却摆着形形色色的摊位,挂在架子上的脱衣服也有浓重的乡土气息。
    在这儿不是褒义词,每个人的穿衣打扮和风格都差不多,她在都市混迹久了,对这些陌生又透着亲切感的东西就很迷恋,和礼品店过度包装的东西相比,这儿的一只小物件显得都很实在。
    物美价廉,蔡洛天很喜欢看到她脸上从内心自然流露的开心,这比她故作状态装出来的要真实的多,她爱不释手的样子似乎要将整条街的都买下来,但最终只是象征性的挑了几样,看上去很好看,但看得久了其实也就那样,她这是要拿回去准备送人的,只买了一对模样古怪却憨态可掬的瓷娃娃,她不想给蔡洛天任何错觉或幻想,又将瓷娃娃换成了一对珍珠耳环。
    他的目光略显遗憾的落在那对瓷娃娃身上,在那么多的物件中被幸运的挑中,在丢开时也没有任何犹豫,商小蕊的内心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保持几分清醒,哪怕站在人群中万众瞩目的他。
    不管他人前人后有多努力,在她看来不过是个将她人生搞得七零八碎的凶徒,凶徒一旦被定了位就一辈子没法咸鱼翻身了,她所有的坚毅和憋足气的努力只想尽快的从他这个深渊里爬出去,真正激励她一往无前的并不是他的好,而是他过去给她造成的一切伤害,这也是她还愿意配合他任何需求的原因。
    她太擅长利用外力资源为自己的人生锦上添花,连伤害也是,再大的伤害也击溃不了她,她反复提起就是利用他的愧疚心理来给自己的以后的逃逸增加几分成功机率,这也是她和别人最大的区别,真正能打败她的只有她自己。
    “前面有枣子树。”商小蕊一脸激动的说,蔡洛天和她一起走了过去,大大小小的枣子挂满了枝头,只是还没有完全成熟,都是青色的,连半熟的也很少,四下无人,树又是长在外面的,商小蕊指着上面最大的一颗,让他摘下来给她。
    蔡洛天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偷东西,商小蕊见他不为所动,只好踮起脚尖想往上够,蔡洛天灵机一动,一把抱住了她的腿,这样就有更大的机率够着了,哪想枣子没摘到,却莫名其妙的抓住一只硕大的青虫子,和她一样都对那颗香甜清脆的大枣子垂涎欲滴。
    抓在手上软乎乎的,她在意识到手上抓着的虫子时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的甩着手,几乎就要哭了,或许是她的尖叫声引来了一条大黄狗的注意,尖锐刺耳的吠叫声很快又引来了其他狗的响音,一时间还真有了当贼提心吊胆的感觉。
    蔡洛天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商小蕊反应还算快,立刻蹲了下来,大黄狗也立刻停止往前扑了,以为她要拿石头打它,没上前也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不紧不慢的坐下来虎视眈眈的看向这两个偷枣子的贼,商小蕊仿佛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火腿肠,甩手就向另一个方向扔去,大黄狗灵敏的鼻子立刻嗅到味了,在它起身去吃火腿肠时,商小蕊拔腿就跑,跑了两步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还像木头一样杵着。
    她又跑回来拉过他的手一起跑,吃了火腿肠的狗似乎也想起那两个贼来了,又在后面穷追不舍,商小蕊回头一看,原本只是一条狗,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五六条,他们两个人才四条腿,又怎么能跑得过长了四条腿的狗?
    还好在关键时刻遇到了放牛回来的老婆婆,这才化险为夷躲过了一劫,蔡洛天看了眼被她握住的手,这一次是她主动牵的,商小蕊留意到了,手指挣扎了一下就从他手里抽了回来,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难得的和谐,老婆婆提着的口袋里还装了半下菱角,这是都市很难看到的,她一会儿还得拿去市集上去卖。
    蔡洛天拿出一个,将外面的皮小心翼翼的剥掉,将雪白椭圆的肉塞到她的嘴里,老婆婆看到他们蜜里调油的样子不禁笑出声,商小蕊的脸红了一下,故意要嚷嚷着要去多摘一些回来,蔡洛天也有同样的想法,老婆婆当然很乐意了,她是精力不够又没去池子中间摘更大更新鲜的,两人在家里白吃白住还撞伤了她的牛,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在村子后面有好几个巨大的荷塘,上面郁郁葱葱的,有即将败场的荷花,巨大的圆形荷叶在尾声千疮百孔,有的已经泛黄干枯了,荷花的花瓣掉落后就将里面的莲蓬半遮半掩的显露出来,蔡洛天花钱从边上的村民租了一只小船,商小蕊坐在上面心里忐忑不安,摇摇晃晃的没一点安全感,好像随时会翻沉,水面上几乎被菱角的藤蔓层层叠叠的覆盖住了,棱角就藏在叶子下面,荷花的清香在空气中肆意蔓延。
    大大小小的莲蓬毅然挺立,似乎连空气也变成香甜的,小船将水面上的藤蔓和荷叶挤开,商小蕊挑大个的莲蓬摘下,又将漂浮在水面上的藤蔓提起来,根须是扎在水底的,细长又坚韧,生命力极强,哪怕是断了也会重新扎下根。
    荷塘很大,水质清澈见底,甚至还能看到藏在荷叶下面的大龙虾,这比超市里卖的要纯粹的多,只是手还没伸进水里就给它跑了,通过水面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下面纵横交错相互缠绕的根须,有成群结队的小鱼在根须下面穿梭着,动作极快几乎是一闪而过,受到惊吓后就藏到更深处躲起来了。
    商小蕊将摘好的棱角放到袋子里,却一直没发现坐在对面一直盯着她看的蔡洛天,她脸上的笑容和恣意真实又有几分他用尽所有手段也得不到的快乐,商小蕊全神贯注的摘着棱角,眼前一道阴影压过来,她刚抬头就被欺压过来的蔡洛天吻住了。
    她的手湿漉漉的,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肩膀好保持身体平衡,小船也因此剧烈晃了一下,他就是故意仗着她不敢大力底挣扎才敢得寸进尺,他喜欢眼下这惬意宁静的自然风光,更陶醉于她温柔又悄无声息的安静,商小蕊下意识的伸手圈住她,顺着他急切又用力的欺压往后仰,缠在另一只手上的藤蔓也滑落到水里。
    沾了水的手在他的衬衫上留下了水渍,她只能顺着他,只要察觉到她有反抗他就故意加大力道,小船在水面上晃动的幅度就会加大,她的脖子被隔板压得生疼,他伸手握住她的后脑勺也减小了压迫感,却将她控制的越发牢靠了。
    他的吻势如破竹,没有报复也没有纯粹的想要,只是想从她嘴里将她的心给咬住,只要咬出痕迹来了总能让他想起时不会再那么痛,他不给她任何拒绝反抗的机会,几乎要将她抹干吃净了,和煦的风吹在脸上凉凉的,柔软又莫名的温柔。

    第一百六十三章 快乐
    也将远处林子里的鸟雀叫声也吹来了,从大城市带来的尘嚣和烦闷似乎也在这一刻被一点点的消融,这是她第一次和蔡洛天在一起时所感受到的安宁,可以暂时放下压在她心头无法喘息的石头,一直以来她都是负重前行。
    她的指尖插进他的发间,他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体的收缩和暴露痕迹的热情,他想将点燃在她身体上的火能够将她的内心也一起燃烧了,将那些伤痛也一并烧尽了,以后再生出的念想就与他有关了,他的好只有渗入她的意识才能真正的重新开始,她在意识到他有进一步的意图时,惊慌失措的手用力拍着他的肩膀,他流连忘返却将她的手压到了头顶上,她没再挣扎,也放弃了回应,任由他如何撩拨都成了徒劳。
    他察觉到了也只能见好就收,抬起头满脸迷恋的看着她涨红羞涩的脸,她避开他依然残留着烈火般的眼睛,看到有几朵莲花从眼前掠过,她挣扎着坐起来,手指微微颤抖,蔡洛天将她的手拿开,将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解开的扣子一颗颗的再扣上。
    趁她不注意又在她嘴上轻轻嘬了一口,她一脸嗔怒的拍向他的胳膊,喜欢她尖锐又柔软的唇舌,喜欢她害羞时躲闪飘忽的眼神,喜欢她面对他疯狂的索取忍不住皱眉的样子,喜欢她在床上柔媚勾魂的姿态,连她为了刻意讨好他而矫揉造作也稀罕的不得了,还好她还愿意投其所好装给他看,总比像死一样毫无波澜。
    她伸手将直勾勾盯着他看的脸推到了一边,纤细的指尖温热又柔软,他一把抓住咬在了嘴里用牙轻轻磕着,她惊呼一声却没能将手抽开,真实的反应让他想要的意念蠢蠢欲动,又像吹在他耳边的鼻息让他的热血不受控制的沸腾了,一发不可收拾,被烈火焚烧的不光是她本能的反应,还有他的灵魂。
    他在洪门帮是个出了名的冷血绝情的杀手,在公司也是出了名的狠辣果断,他把所有的柔情和耐心都卑躬屈膝的捧到她跟前供她消遣挥霍,他所处的劣势在竭尽所能的投入却和她眼里的份量成了反比,两个人在一起,先表白心迹的人在一开始就丧失了主权,商小蕊是被他偏爱的,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有关她的一切都让他疯狂,唯独她的心不在他的掌控范畴之内,他有些遗憾的看着她眼角眉梢的热火随着理智的清晰逐渐消失了,她歪过身将掉在水里的藤蔓重新捡起来,却不是先前掉下来的那一丛了。
    两个多小时的苦干终于满载而归,老婆婆时常会将自己种的蔬菜拿去镇上的饭店卖,她费力的踩着三轮车将两人摘到的菱角和莲蓬拿去卖了,商小蕊在家里拆迁之前就生活在农村,家务事不在话下,她回头见蔡洛天还一个劲儿的用纸巾将鞋子上沾染的灰土擦掉,他能克服洁癖陪她在泥土路上走来跑去的,对他也是一种折磨。
    “你还会做这个?”蔡洛天被她召唤过来做帮工了,他当然乐意了,只是笨手笨脚的总是做不好,反而给她带来一堆的麻烦,她又发了善心让他一边歇着去,蔡洛天耍赖似的缠着她,他从后面抱住她,这么抱的好处就是她无法挣扎,也能离她的心更近一些。
    商小蕊将切碎的菜末拌进玉米粉里,这是老太太最喜欢吃的,只是她要去卖菜也没法做,刚好她会也就接过手来了,她用筷子将菜末和玉米糊均匀的搅拌到一起,又适当的放些调味品,烤出来的玉米饼就更好吃了,她手上忙活着,而他不添乱了,但搂在她身上的手也没一点老实劲儿,还好是在厨房里,要是在外面又得被人看见,他趁她分不开手,那只居心不良的手就从她的领口探了进去。
    凌乱的喘息随着他的手劲越发粗重了,她挣扎了一下反而让他狠狠提醒了一下,她的手上全是粘稠的玉米糊,他想要做的事情不管被中断了多久都会想方设法完成的,她身体重心都集中在按在盆里的手上,不管她怎么说他就是不为所动。
    她火冒三丈,哪有这样趁火打劫的,忍不住爆粗口,他似乎有了自知之明,就在她松了一口气准备和他保持一点距离时,却突如其来的被他给得逞了,被撞得险些趴到桌上,湿漉漉的糊糊从她抓紧的指缝里迅速的渗出来。
    他看到了,被欲望吞噬的眼睛跟着收缩了一下,动作也变得越发亢奋激烈了,她身体本能反应仿佛着了魔似的总会身不由己的受到他的撩拨和牵制,她愈演愈烈的反应超出他的预期,她的手用力的撑在桌子边缘,不断的往前移动。
    刺耳的声音和紧绞密实的快乐似乎给他带去了足够他粉身碎骨的顶点,他想细细的一点点的品尝,舍不得一下子全部吃掉,在过程中每一个变化似乎都有他想像不到的惊喜和值得他想要继续刨根问底的冲动,要将她抽丝剥茧找出藏在深处最真实的她。
    “蕊蕊,我们就在这儿一直这么过下去好不好?”他能感受到她身体在他最后冲刺极端所反馈来的震颤,他也同样震颤不已,似乎总能在和她的亲密接触中不停的发现令他沉迷的东西,商小蕊额头上浸了一层细腻的汗,酸软的腰几乎无法站立。
    双手还是用力的撑在桌边上,蔡洛天抽开身仿佛获得了极乐世界才有的快乐,贴心的将她穿好,商小蕊恨得咬牙切齿,他还是以最紧密的状态抱着她,尚未完全平稳的鼻息就在她的颈脖处流连忘返,商小蕊也顾不上什么,用力挣脱束缚,满脸羞愤的打向他。
    手上粘糊糊的玉米糊也随之粘到他的衣服上,蔡洛天轻而易举的就牵制住她张牙舞爪的胳膊,在她破口大骂之前咬住她,堵在嘴边所有的话都被他搅得细碎,混合着口水被他吞咽了,商小蕊用力抬起一脚就踩在他的脚上,蔡洛天这才被迫的松开,跳着脚哀嚎着。
    看到她被咬红的嘴和还在颤抖不止的身体,挤到眼睛里的怒火瞬间又消失了,商小蕊无可奈何又不能变相的刺激他对自己做出更荒唐的事儿,只好让他去将柴火添进锅堂里,她去外面又找来了玉米粉,用手掌用力将玉米糊拍成单薄的饼子。
    清脆的响声在她看来最正常不过的,她脑子里可没那么多想入非非的邪念,蔡洛天听着这干脆又响亮的声音由不得要浮想联翩的,不由得脸都红了,商小蕊的注意力都用在手上的半成品上,哪会留意他脸上龌龊下流又厚颜无耻的表情。
    但她还是察觉到了,在看向他时,蔡洛天心虚之下装模作样的将脸别过去,商小蕊怒火中烧,用手轻轻捏着糊糊,越想越生气,立刻捡起桌上的抹布向他劈头盖脸的扔去,身体一用力就有更令她无地自容的反应了。
    她也实在没兴趣做了,洗干净手就急匆匆的去了浴室,那样的反应和她对蔡洛称王称霸式的强硬,毫不在意她感受的作派一样恶心,她换上新的衣服刚走出来,就看到大量的烟雾从厨房源源不断的滚出来,蔡洛天脸上满是烟灰,一脸无辜的看向她,只是让他帮忙烧个火,他却将厨房给点了,还好火势不大,又有邻居过来帮忙。
    厨房算是被成功救下来了,却也面目全非,连她精心制作出的半成品也都报废了,老婆婆将他们俩摘来的菱角和莲蓬卖了个好价钱,一回来就看到自家的院子里浓烟滚滚,顿时吓得不轻,还好他们俩没事儿,损失当然得由罪魁祸首的蔡洛天赔付了。
    到了傍晚,不堪入目的厨房在专业的师父手下焕然一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蔡洛天似乎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找到了能深入人心也带有几分良苦用心的借口,好像他早就打算帮老婆婆翻修厨房了,没想到机会在意外的促成之下就达成了。
    “这是业务员发来的报表,我一会儿给公司那边的人传过去,有些散户抓在手上却只是为了得到每个极度的返利,但流通量却迟迟上不去,有的一个月也多少订单,这样的人留着也只是为了占便宜钻了空子,只要有界限之外的全部淘汰,节省资源,将更多的机会让给有能力销售的客户,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些人真本事没有,旁门左道却一套一套的,真是让人无语。”
    商小蕊第二天一早在拿到业务员发到她邮箱里的报表时不禁恼火,蔡洛天笑,商小蕊瞪向他,“别笑了大哥,我们公司虽然架子小没什么资本挑三拣四的,但······但也不能没有原则是吧?这些人和寄生虫没什么区别,拿着公司不到五百块的货却帮黑心商家操持着上万的假货生意,这也太气人了,当着我的面还倒苦水,搞得我好像投机倒把破坏他们的消费观念似的。”
    “一会儿准备去哪儿?”
    “这份数据惨不忍睹,看得我真想掉几滴眼泪,我哪还有心情出去闲逛?你是一流公司的大老板,我是三流公司的小经理,遇到同样的问题,你不必亲自出手就有一堆的智囊团帮你出谋划策了,我能找谁解决?头都大了,别在这个时候来寒酸我好么?不在一个层次,别站在你的上帝视角劝我放宽心。”商小蕊心烦意乱,越看越焦虑,蔡洛天不动声色的站在她身后,商小蕊昨天晚上被他弄出了心理阴影,下意识的转过身一脸戒备的看向他。
    蔡洛天看好的眼神的确有几分暧昧,却也是她的本能反应决定的,一脸严肃,好像瞬间进入一丝不苟的工作状态,装腔作势人模狗样的,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商小蕊怔了一下,在明白他意思时不禁恼羞成怒。
    脸也越发羞红了,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搬起桌上的水杯就要向他扔去,蔡洛天却不失时机的向她胸口看了一下,商小蕊这才发现扣子竟然脱落了,雪白饱满的胸部在领口若隐若现,只好将杯子放下,用审视的眼神看向屏幕上的数据,的确够惨不忍睹的,只是没想到这种连蚂蚱都不到的肉也值得她费心思琢磨。
    “这些乱七八糟的品牌你都是从哪儿给弄来的?和假货什么区别?你还当成香饽饽捏在手上?”蔡洛天的视线在多达一百二多种的品牌上轻轻扫了一眼就了然于胸了,“也难怪你们只能在三流和二流之间来回打转,你别怪黑心商家使坏,抢占了你们公司的市场,你的供应商本身就是黑心的,要说卖假货的也有你一个。”
    商小蕊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蔡洛天看她一脸像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抬手就按在了她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这些牌子在她进入公司之前就存在了,她站在自己的立场又不明真相,当然看不到这些品牌身后隐藏的东西。
    “就拿这三个品牌来说,以前公司也有过两次合作,市场反应很好,但之后接到的投诉越来越多,不出半年就倒闭了,含有硅氧烷成分的洗发水对头皮的伤害很大,经常出油就会产生激素脱发,有些年纪轻轻的人,不是头发一脱一大把就是往地中海的趋势发展,这种物质是从石油里提炼出来的。”
    蔡洛天本身就是做这一行的,当然对这里面的一切了如指掌,“一分价钱一分货,一般的知名品牌哪怕是含有这些成分也不会给消费者带去超出负荷的伤害,你得将那些质量不过关以及以次充好的供货商全部剔除掉,同样都是假的,你卖的又贵质量还不好,当场人的消费水平再不好,但用后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办法用对了还能用在刀刃上才能事半功倍,达到最高的利益,好的就是好的,不好的,包装的再好还不是换汤不换药滥竽充数?得从源头上对症下药,及时止损,烂货永远都上不了台面,这个道理你要懂的,不是什么品牌都能帮你赚钱的。”
    “可我······”商小蕊从来就没关注过这些,蔡洛天的手指又在表格后面的数字上划过,“这几组数据相差这么大,背后一定有猫腻,业务员成天在外面跑,很多时候是可以赚差价的,从你这儿出去的货是一个价,到了客户那儿又是另一个价,要是再和商家勾结起来能赚到的便宜就更大了,但这种情况只要不超出一定范围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赚大的,他拿小的,相互配合也各取所需。“
    这类人相比每个月只赚点死工资混吃等死的人就好太多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想方设法开拓市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一个平衡关系,业务员跑了,再将手下的客户带走,造成的损失绝对要比他以公谋私得来的便宜要大,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不是很笨,总有一天会在这些数据里发现不同寻常的东西,得过且过各生欢喜,你以为当老板只要坐在办公室里签字开会那么容易的?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一劳永逸坐享其成的事儿,不过难得你还有这份上进心。”

    第一百六十四章 指点
    “那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关我什么事,我只要操心我感兴趣的事情就好了,你不是挺有本事的?现在需要用着你的能耐了,眼下的光景,也正是你大显身手最好的机会,解约·····解约的结果顶多是一拍两散,只要你足够黑心或想赚这份黑心钱,我倒有一个不错的办法供你参考一下。”
    蔡洛天故作高深的说,商小蕊抓了抓头,越抓越痒痒,这才想起那天洗头用的洗发水就是假货,还好她只是用了一次,不禁心惊肉跳的。
    时间长了总会斑秃的,“赚黑心钱那是你的强项,我手上的品牌是不是黑心商家出的假冒伪劣产品也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拍板的,在事情来龙去脉没弄明白之前,你还是保留意见留着你自己用吧。”
    “好,等你用着了想来求我就不是我今天的态度了。”蔡洛天说着就拿过她手上的杯子,刚要喝,商小蕊却一脸介意的说:“你的那杯在那儿,有些东西是不能一起分享的。”
    “原来是这样,要不我今天喝了就帮你留个人情怎么样,哪天你死皮赖脸来求我了,我会看在今天喝了你的豆浆的份上给你指条明路,你尴尬了不会像别人那样可怜巴巴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心疼一下,只会蛮不讲理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遮掩你的难为情。”蔡洛天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会弄到手,商小蕊当然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了权衡利弊,眼神似乎默认了。
    蔡洛天得偿所愿,还没喝到嘴,却被她突然往上掀了一下,豆浆立刻洒了他满身都是,还好不是很烫,蔡洛天一把将迅速逃离的人给抓了回来,商小蕊见他真的来火了立刻踮起脚尖吻他,蔡洛天有些措手不及,见缝插针似乎也成了她抵消他火气的手段,杯子里还有半下,在她蛮横强势的纠缠下往后退了两步,腿抵到了桌子上,顺势将杯子放上去。
    哪想豆浆刚好不偏不倚全都倒进了键盘上,顿时火光爆裂,一阵黑色的烟雾和烧焦的刺鼻气味瞬间蔓延开来,商小蕊推开他,在发现自己的笔记本冒着浓烟时大惊失色,蔡洛天的表情讪讪的。
    这下轮到她气急败坏,用力推了他一下,蔡洛天将她挥舞的胳膊用力禁锢住,郑重承诺会送她最好的补偿她,反正已经很破了,他似乎有计划将她身边的一切包括用过的东西全部换上他的痕迹,蔡洛天将她抱到床上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商小蕊将他压下来的脸抵住,“昨天晚上不是刚有过还是不要再······你都不累的么?”
    “你是我的充电宝。”
    “这些话你对多少女人说过了?”
    “只对你一个。”
    “听你说的这么流畅顺口不像是第一次,应该是在很多女人身上练得游刃有余才会出口成章,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诱惑,你能经得起么?”商小蕊的指尖又被他咬住了,他似乎从她脸上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松开她的手又缠上她的唇舌,直到她眼里的情绪慢慢沉迷混乱了才说:“是吃醋了么?和你在一起后,我几乎没碰过别人,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都会去拒绝,严厉拒绝,你是人间富贵花,我心里的白月光。”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是白莲花呢!”
    “你能说出来就说明你也是这么认定的是不是?”
    “我可没你这么无耻,你的境界,你一个人自娱自乐去吧!别再把我带进沟里。”
    “蕊蕊,我还有没有机会成为你·····我自小就在阴沟里长大的,你是我想要仰望的那片星空,给我一个机会,你总不肯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你眼里想要看到的那个样子,把心给我,是我将你拉进了地狱,我会送你出去,不会······”蔡洛天的话还没说完,商小蕊就用手遮住了他的嘴,“不用你送,我会自己爬出去的,你的心意我实在是高攀不起,还是各自顾各自的,真正能让阳光透进来,照亮你的内心世界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也给我一个机会,就当是救赎你自己了。”
    “放了你?”
    “不是说好一个月的么?”
    “蕊蕊,你别那么残忍好么?我们好不容易才有现在这份甜蜜,你为什么要在我觉得无比幸福的时候突然给我浇了一头冷水,让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刻意制造出的假象,只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好成全你,从我记事的那天起,我所得到的快乐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你给我的多,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的真心呢?”
    蔡洛天的眼神变得凌厉了,“你知道我在沉浸在你制造的幻觉里有多兴奋?这种感觉是我从未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体验到的,爱情是个奢侈品,除了之前的伤害,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你说现来我会改掉的,我知道我脏透了配不上你,蕊蕊,我想要的也只有这么一点点真心,就是这一点点你都死抠着不放,你越这样我就越抓狂,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跟我在有那么痛苦么?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拼命的想往我怀里钻,可是我从来没有多看她们一眼,我亲手捧给你们的是那些拥有更多资本的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
    “蔡洛天,放开我,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么?配不是你的人是我,你多大能耐可以定人生死,阎王爷还得依照本生死薄按章办事,你有什么权利将你对我的伤害说得那么风轻云淡的?好像是我不识抬举,得到了别人得不到的还不知珍惜,你再好又能怎样,不过长了一副好面相又有些雷霆毒辣的手段而已,这不能成为我必须心甘情愿老老实实的在你身下承欢,我们之间有爱么?”你给过我试着去爱你的机会么?”
    商小蕊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她多一天也不想再等了,“这么变态扭曲的关系在一开始就错了,以后的每一步都是错的,你走向深渊,我也被你拽进去,现在又装起了好人要将我送出地狱,你要是有这份好心,那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而不是当作花言巧语来欺骗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觉得你能做到么?你能做到向警察坦诚你一切的罪过!”
    “我能做到的只有对你的好,别的,我一点也不在乎,这是你自找的。”蔡洛天恨极了,一把撕开她的衣服,商小蕊使命的用手抵在他的肩膀上,他总是这样反复无常,刚才还晴空万里,一会儿就能刮出飓风来了,她试着顺着他的话题讲些他想听的,只是越这样他就越发的想要攻占她的心。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违心的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会厌烦恶心,她的崩溃是默不作声的,在他面前表面的平静,实际上心里的糟心事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不会摔东西,不会哭天喊地,不会掉眼泪或歇斯底里,这些负面情绪在突然的一秒就成了压在她身上的一根稻草,不想说话,听着崩溃撕裂塌陷的声音,不太想活了,却也不敢去死。
    他带着恼恨愤怒的情绪几乎要将她的身体撕碎,满后粗暴狂轰滥炸,他的烈火将她烧得体无完肤,她疼得几近窒息,每一下似乎都要将她全身的骨头折了,越来越疼,他给她带去的永远都是疼,她将脸歪向一边,又被他恶狠狠的扳过来强行看着他。
    商小蕊的手死死的扒在床沿上,发出微小的刮蹭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看到她满脸生无可恋恨少咬舌自尽的面容,他就越发狂暴了,也不再顾惜她,似乎要将那股力量化为刀剑,将她全部切碎了再按自己的风格和期望重新组合,拼凑出他想要的模样来。
    良久,他有气无力的趴在她身上喘息着,听到了激烈的心跳去,也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悲哀,太恨了,恨得他痛恨自己太下贱,不要主动送上门来的,却在一个铁了心不爱他的女人面前变着法大献殷勤,赔上了自尊,拉低了姿态,得到了的除了无奈和没完没了的羞辱之外也没剩其他了。
    商小蕊浑身疼的要命,在床上躺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缓过劲儿来,她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放声大哭,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心里顿时动荡不安,有些兴奋,更多的却是害怕,害怕他会发现她遭受的一切折磨,她收敛了一下情绪。
    对方是个女人,说是秦大宝的二舅妈,她的婆婆昨天晚上八点多突发急性阑尾炎住院了,打她几好次电话也没打通,现在手术做完了,她要是有空就过来照看一下,说是联系不上秦大宝心里焦虑,想要让她这个当儿媳的过来安抚一下老人家的心情。
    商小蕊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立刻叫了辆车去了医院,蔡洛天对他刚才的过激行为很懊悔,看到她火急火燎的跳上出租车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会不会是秦大宝回来了,这是急着跟他一起逃跑的?
    他迅速拔通了一个号码,对方恢复的消息让他暂时安了心,他还被严密监控,只是胡天宇好像发现他秘密囚禁秦大宝的事儿,对方请求该怎么处理,蔡洛天没说什么,他尽量改变以往的做派。
    以往他在乎的一切名利得失似乎在遇到商小蕊之后都变得毫无意义了,这个倔强任性永不认输的女人身上没一个值得他费心劳神甚至是多看一眼的优点,却一直被动的身不由己的受到她喜怒哀乐的牵制,他想要的只要他想要就从来没有搞不到手的,唯独软硬不吃的商小蕊让他四处碰避也知道了后悔和疼痛的滋味儿,他不敢再擅自越过雷池招惹她的厌烦了。
    哪怕是他痛恨至极的人也不行,他不想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儿而丧失了他有朝一日或许能在商小蕊心里死灰复燃的机会,商小蕊将医药费交了,又和秦大宝的舅妈在气氛尴尬的情况下瞎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攀谈了半个多小时。
    无非是对她近期工作的了解以及羡慕她的上进心足够给秦大宝长脸,虽然还没有孩子,但以她的工作能力和年过百万的薪资足够让这个几乎祖祖辈辈都从来干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活的乡下女人黯然失色的,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近在眼前却触不可及。
    她可以不靠男人就能自力更生,对老公的家人又及其细心体贴,就连躺在病床上其实都没见过几面的婆婆对她的细致也是赞不绝口,绝大多数都是从儿子那儿听来的赞誉,儿媳踏实能干。
    儿子又开了自己的公司,对于这个面黄肌瘦身体孱弱的老人来说这是可以完全战胜病痛的欣慰,婆婆认为儿子这辈子得有多厚重的福气才能娶到商小蕊,舅妈认为商小蕊得有多幸运才能嫁给秦大宝这么好的绝世好男人,他们俩个都是年青有为不负众望的一对璧人,男才女貌怎么看都顺眼。
    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好像他们生活在云端之上,成天吃香喝辣的,高质量的幸福是他们这些连孩子兴趣补习班都念不起的普通家庭所不能相提并论的,挣扎温饱和泥潭之中艰难度日,舅妈的言语上大大肯定了商小蕊贤惠温柔兰心蕙质。
    秦大宝能娶到她这是上辈子烧对了高香,商小蕊听得心惊肉跳,额头不禁冒了一层细汗,紧握的手心里也腻出热汗来,外人对她的评价越高,在得知真相后对她肮脏卑贱的作为就有多震撼,婆婆知道商小蕊工作忙,只是更担心儿子自从出国谈生意之后就不怎么跟家里来电话了,电话也没能打通。
    老人家知道儿子儿媳眼下最着重的是事业,但孩子还得适当的抓紧一下的,她想趁自己身子骨还硬朗的时候帮忙照顾一下孩子,儿子和商小蕊的结合本身就是晚婚,要是再来个晚育,她顶多心里不痛快,最难受的还是背后那些见不得别人好喜欢乱嚼舌根子的人指着他们俩个指指点点尽说些有的没有的难听话。
    在舅妈的顺水推舟下也催促着商小蕊也该将孩子提上章程了,毕竟一年拖上一年,年纪大了对孩子的发育也不好,在她和舅妈一唱一和中表示自己睁孙心切的意愿,放在平时也不好过分催促,商小蕊低下头无言以对,她和秦大宝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只可惜被蔡洛天一脚送走了,他也绝不可能让自己生下秦大宝的孩子,眼下她深陷囫囵连保全自己都是个问题,在没能摆脱他的纠缠之前绝不能将丈夫以及他的家人牵扯进来,她极力维持着脸上得体又温婉的笑容,婆婆虽然没听到她具体的口头表态,却也不能看出她是真心想和儿子过日子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李旺财
    她也不像其他争强好胜的女人仗着优势会瞧不上自己的老公甚至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不管是舅妈还是婆婆,商小蕊在她们的眼里是一个有上进心还很顾家贤淑温良的好女人,正派又有公德心。
    商小蕊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尤其是想到蔡洛天这些天对她做的事情不禁恶心的想要吐,她用手撑在镶嵌在墙壁上的扶手,一个劲儿的干呕着,舅妈听到动静就出来看了,一眼就看到面色苍白剧烈呕吐的商小蕊。
    还心为她这是害喜的缘故,脸上不禁笑开了花,这时她的侄儿来了,他叫舅妈为姑姑,两人是亲戚关系,就是先前帮忙垫付医药费的男人从走廊的另一侧急步走来。
    在舅妈的引荐下知道那男人姓邵,叫邵至明,商小蕊总觉得他面熟却又一时想不出在哪儿见过,她将欠的钱还上,随后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商小蕊不知道笼罩在自己人生上的这片阴霾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散开。
    她什么时候或者还有没有机会和秦大宝开始新的生活,这人前人后虚假伪善所经营出的贤惠温婉的形象又能维持得了多久?蔡洛天一天不放她,她就得一天活在这些痛苦之中无法脱离,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筋疲力尽的瘫坐在了草地上。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商小蕊总觉得婆婆和舅妈对她盛赞的同时似乎也听到了什么不干净的风气,就是因为自己给她们营造的形象太好,哪怕看到她身上与正面形象截然相反的黑影也会极力的为内心的侥幸争几分可能,她的手几乎抠进了泥里,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有更多的勇气走出这片阴霾与站在光明里的秦大宝重新开始,眼泪无声的滴落到草叶上,滚到了草心上晶莹剔透的,将里面藏着的一只黑色的小虫子也给放大了,肉眼看上去几乎是看不到的,一双脚突然毫无征兆的撞进了她低垂的视线,她认得,不用抬头也能知道主人的嘴脸,蔡洛天。
    “蔡洛天,你这样会逼死我的,你想我现在就去死了你才能高兴?我的痛苦是你快乐的源泉是么?得罪你的人那么多,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一路走到今天肯定也有一大堆想要弄死的人,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对折磨我的兴趣乐此不疲?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商小蕊一想起婆婆和舅妈看向她的表情就觉得有一把刀不停的反复割着五脏六腑,要不是婆婆通情达理,让她别耽误了工作,她的得体大方几乎连一分钟都很难撑下去,蔡洛天缓缓的蹲下,用手划过她脸上的眼泪,眼神有她无法抵御的凌厉和恶毒,但很快似乎又像是失去了支撑似的,或许是为先前对她蛮横粗暴的行为抱歉,用讨价还价的口吻说:“一个星期六,就是下个星期六我带你去美国见胡天泽最后一面,他快不行了,这是我不久之前才接到的电话。”
    “蔡洛天,我结婚了,我有丈夫,胡天泽····他只是我的前任,你别再拿他诱使我一头栽到另一个陷阱里,我见了他难道他就不必死了么?是不是我跟你去了美国,回来之后你就能放过我了?我现在真正在乎的只有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放过我,让我尽快回到我的正常生活里,你能追到这儿来就该知道我刚才经历的一切,我没你那么炉火纯青的演技能将无耻卑鄙装得跟好人似的滴水不漏,你的存在就是为了破坏别人的幸福,一直以来我都是你暴行之下受害者不是么?”
    商小蕊抬头看了眼天,阳光刺得她眼睛几乎睁不开,但内心却阴云密布,这是蔡洛天用他变态毒辣的阴谋笼罩出的阴霾,就像在婆婆和舅妈眼里她几乎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女人,谁能看到她每一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中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崩溃。
    “你有什么权利来审判我在过去那桩事件里的是非对错?法律都没定我的罪,你站在自己的角度为自己讨公道,那我的公道谁来给?你总说要我忘记过去,可你却用你在过去受到的一切伤害来变相的报复我。”
    商小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上沾满了泥污,用水清洗一下就能干净了,但他留在她身上的罪恶和伤害却不是用任何东西能洗干净的,“你悲惨的人生不是我造成的,这个世上有许许多多比你遭遇更加悲惨的人,也没见他们像你一样为了所谓的公道变成一个残暴冷血杀人不见血的魔鬼,他们坚守了内心的善良和正直,你呢?你除了拥有普通人望尘莫及的社会地位和花不净的钱财之外又有什么值得别人敬仰的?”
    蔡洛天的眼睛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喜欢她凌厉尖锐的唇舌,却不喜欢她像蛔虫一样将他内心的东西全给捯饬出来,这是他不可触碰的伤害,要是成为她用来诋毁和质问他的一把刀还架在脖子上咄咄逼人,这就是她的愚蠢了。
    他愿意给机会她才有机会钻进他的心扉,想要让他看到他的真心来着的,他将自己千疮百孔的心指给她看,是为了得到她的一点怜悯,只可惜她眼睛看到的永远与他罪有应得相对的惩罚,似乎他死得死得更惨烈一点才能让他满身的罪孽在苍天绕过谁的真理之下得到启应。
    “你为富不仁以折磨别人为乐,哪天我死在你手上也改变不了你丑恶的过去,你打着救赎我的旗号让我活在你给的未来里指望我能开出一朵你想要看到的郁金香,我很努力的配合你的一切需求包括你随时随地都要发泄的欲望,你是个披着一张精致面皮的魔鬼,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前半生用所受的伤害结出的茧子,没在一往无前的奋斗拼搏中用上几个轮回,倒是在你变本加厉的折磨中起到了防护垫的缓冲作用,如果我一直以来所咽下的委屈和酸楚都是为了你的出现才应运而生的,你知道这样的打击对我来说有多残忍?这样的悲剧还有挣扎下去的必要么?我还有机会和我爱的人开始新的生活?你这种人太可怕了,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心可以不择手段,为了瓦解别人的自尊心同样也是不择手段。”
    商小蕊说到伤心处反而没有眼泪了,眼泪是血化的,不该为不值得的人浪费半点眼泪,他不配,“你呢?你这么理直气壮凭的还不是别人在你的生命中造成的伤害,还是过去时的伤害,你用来强行残害我的未来,你希望所有人都变得跟你一样恶毒自私冷血甚至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反社会人格,你明明知道这些伤害有多让人难受为什么还要拉更多的人一起坠入地狱来陪你一起承受这些痛苦?这就是你所谓的救赎么?”
    “蕊蕊,我说过,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寻寻觅觅一辈子能找到你这样的知音真是三生有幸,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些,虽然很生气,也有一股要捏碎你的冲动,但我知道你死了,这个世上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像你这样将我的一切分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人,你是独一无二的,就像身在罪孽中双手沾满鲜血的我也是独一的,你成功的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蔡洛天知道自己在说出带她去美国见胡天泽的这句话时,他就不可能再推翻商小蕊对他最终的判决,哪怕他将过去对商小蕊说过做过甚至将炉火纯青的演技再绘声绘色的来一遍,她看到的只是一个用嫉妒发狂而丧尽天良的伪君子。
    不仅妒恨胡天泽所拥有过的一切,还借用黑科技冒充他不劳而获,胡天泽是真实存在的,她爱的人绝不是像蔡洛天所说的那样是他冒名顶替的,人皮面具成为他无耻卑劣的借口,有些事儿越解释就会离真相越远,没有信任,他再深情的告白也是装腔作势空有一个花里胡哨的模式而已,现在的胡天泽和人皮面具反而将他置于一个不利且一辈子无法咸鱼翻身的硬伤。
    “你不用承认,因为我有足够的资本拴着你耗尽所有的力气也无法从我的世界里走出半步,再不好,也是我的生活,这些年来这些东西就像废墟一样无人问津,你进来了,也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愿意正眼审视我藏在阴暗之处的臭东西,别人未必有你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越挫越勇的防护盾,我对你有信任,你何必不给我一个机会将我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或许比更多人在阳光之下显露出的优点更有吸引力的特性?”
    蔡洛天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商小蕊用力挣脱了,她心烦意乱,恨透了眼前这个像鬼怪一样将她生活撕得粉碎的人,她无法想像东窗事发后该怎么面对婆婆和所有被她精致外面启蒙的人。
    “你一出生就生活在弥散臭气的下水道里乐此不疲,你自以为是的认为你看到的一切臭不可闻的垃圾蟑螂老鼠都是好东西,因为这是你生活的一部分,你没有权利将生活在阳光下面对这些嗤之以鼻的人扯进下水道和你一起分享这些恶心又面目可憎的东西,把你变态下贱的迷恋强行加塞到别人的乐趣里,让他们变得和你一样把下水道也变成生活的一部分。
    商小蕊绝不会允许自己坠入他的生活,并将自己的人生成为他在生活中用来逗趣耍弄的一部分,“你哥哥为你死去不是为了让你成为今时今日这么让人恶心的人,他希望你能走出阴影破茧成蝶,成为了为社会为周围的人发光发热的好人,生而为人,你的所作所为得对得起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本质,你有什么呀?我真想不明白你得多可怜才会拿胡天泽当借口来抵消先前你对我的蹂躏,我要是真的闭着眼不计较了,胡天泽就成了你用来给自己脸上擦脏东西的抹布,还好我之前和他好过一场,要不是这场情分,你现在又会打着谁的借口来抹掉你也觉得过意不去的事儿?”
    “这是出于愧疚才在胡天泽身上作的文章还是你也认为胡天泽活着一天就是你用来牵制我一天的筹码?你不是说他是你冒充的么?让我去见一个你曾冒名顶替过的人,面对他,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才能在你的预设范畴之内?你在我身上撕了条口子却大义凛然的拿他给我当创可贴用?有你这么无耻的么?”
    商小蕊越发的慌张,她太害怕自己这么肮脏不堪的一面被大刀阔斧的切碎在秦大宝的家人面前该有多绝望,蔡洛天说好一个月会放她,现在又打出胡天泽的名义来给她一个蜜枣吃,她所有的毅力和坚强似乎都在他的反复折磨下荡然无存,她几乎每天一睁眼就思考两件事,一是被人抓了现形该怎么办?二是今天要不要自杀?
    “你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却还要拉别人下水,我要去也是为了检验你的话是真是假,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相信,现在又莫名其妙的给我来了这么一出,你以为带我去见他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么?我该跪在地上感恩戴德一把鼻涕一把泪赞扬你的仁心?如果他的确是当初我用过心的那个人,你先前对我说的话不就成了不攻自破的谎言了么?”
    商小蕊哭笑不得,这个男人拥有绝大多数人都没法相提并论的成功和过人的样貌,身上却也集合了众多恶魔看了也自惭形秽的变态手段,这和他无可挑剔的美貌一样都是与生俱来的,有些人天生就是心眼儿好,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制造一个人间地狱,蔡洛天身上集合了这两者。
    “你只是一个嫉妒胡天泽,打着报复我的旗号故意冒充他来欺哄我的骗子,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个人的性质是一样的,骗人也是同理,一个谎言的背后需要一千个一万个谎言来遮盖,你不是来报复我的么?”
    商小蕊对他的评判毫不客气,几乎到了尖酸刻薄恶语相向,她就是故意刺激他,好让他在一怒之下给自己一个痛快,她解脱了,或许大仇得报的他能在她的死亡中脱胎换骨,不至于再制造更多的人间悲剧。
    “最后你成了一个做贼心虚,活在谎言中忙着拆东墙补西墙来维护你在我面前几乎少得可怜摇摇欲坠的自尊心,那是一个活在阳光下的正常人才能拥有的东西,你的自尊心被你浸在怨念和妒忌里太久了早不是原来的面目,不要也罢了。”
    商小蕊从他眼底逐渐窜出的火苗里看到了越来越强烈的杀意,以前总会被吓得魂飞魄散,现在却有些蠢蠢欲动了,她只要再点一把火就能得以她想要的火候,“你何必假惺惺的拿胡天泽当诱饵来恶心别人?你乘人之危抢走了他的一切,连他曾经经历过的女人也不放过,只要是他拥有过的,不管是好还是坏,哪怕是嗟来之食你也能当个宝在所不惜?你真是可怜到了极点,在这一点上你强大的自尊心呢?在这一点上怎么就体现不出一丁点的任性?对着我穷追猛打还好胡天泽这是犯了心脏病没有看到,否则他嘴上不说心里该多瞧不上你?”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定下心
    商小蕊成功的激怒了他,蔡洛天一把将她生拉硬拽的塞进车里,面容因为愤怒几近扭曲,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也越发用力,他要杀人可不会管白天黑夜有人没人的,即使在青天白日人来人往的大路上也照样下手,杀人这种小事只要他动一动手指尖就会有一帮人替他秘密算是了,洪门帮势力强大几乎四通八达无孔不入,大白天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又有多少被看不见的洪流卷入了泥沙之中不见天日?
    杀了她易如反掌,商小蕊在这一刻期盼死亡能给她带去解脱,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与其没完没了的被他折磨至死,至少被人害死还能去阴曹地府告他滥杀无辜,活着斗不过他,死后化成厉鬼也能将他缠死,脸色因为窒息而涨红,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却松开了。
    蔡洛天恨秀了,他低声下气的在她面前连谄媚讨好都用上了还赔上了仅有的一点自尊,他当着她的面彻底否定了先前的坦白,可她对自己百般的好视而不见,看到的只有他想要尽力忘记却始终挥之不去的痛苦,还煞有介事的拿它们再一次伤害他。
    用锋利如刀子一般的唇舌扎得他皮开肉绽血流不止,是她的不识相和抗拒才害得他一直缠绵在过去的伤痛里无法走向未来,他想过,想要用自己的优势让她的生活锦上添花,只是她在自己身下承欢心里却想着是她要给别人的未来。
    “商小姐,你好些了么?”商小蕊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头痛欲裂,好像被人连打了好几个闷棍,喉咙也疼得发紧,好像被鱼肉刺破了食道又抹上了辣椒油,火辣辣的连呼吸好像都冒着炙热的火气,她还以为自己死了,睁开眼,耳边的声音仿佛涨潮的水一波接着一波的冲撞过来,视线模糊不清,侧过头却意外的发现了小不点的妈妈,小不点坐在一边吃饼干津津有味。
    商小蕊下意识的摸了下先前在车里差一点就要被蔡洛天掐断的脖子,小不点看到她醒了,兴高采烈的从椅子上跳下下跑到床边跟她打招呼,商小蕊顿时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儿了,小不点的妈妈苦口婆心的劝她别想不开,商小蕊的意识虽然还没完全清醒,却也从她语重心长的言语中得知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是自己想不开用绳子吊出来的。
    她再一次看到蔡洛天毫无底线的无耻和卑劣手段,他似乎总能为自己的过失或为了挽回过失想出一堆五花八门的办法进行补救,而他却从来不必承担造成过失的责任,好像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她自己固执己见造成的,反而还给他招来了很多麻烦。
    要不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何必煞费苦心的请小不点母女俩请过来安抚她,自私厌世不计后果的人是她,用心良苦的老好人也永远是他,商小蕊不知道该说自己这么倒霉的境遇几乎垄断了这一辈子所有的坏运气还是他恶劣的秉性技高一筹。
    任由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摆脱不了他的圈养,越来越多的自由和场地让她产生了幻觉了,以为终于熬到头快要解脱了,不曾想他却扩大了笼子的面积,让她自认为可以逃出去了,跑来跑去最后还只是在笼子里打转。
    连死亡也成了求而不得的奢望,这个男人可怕的城府和心计不是她在工作中雷厉风行的手段能对付得了的,认怂了他会觉得索然无味,不认输他又肆意横行,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死亡也成了一种给别人添麻烦的罪过,小不点的妈妈看到她脖子处那条触目惊心的淤青时几乎挖空了脑子里但凡能用上的大道理和来之前临时抱佛脚学来的人生哲理都用在开导她积极面对生活的勇气上。
    她总不能因为工作上的一时失利就想不开还走上了上吊自尽的不归路,这是对生命的蔑视和对亲人极大的不负责,她认识的商小蕊热爱生活风风火火的,是个能扛得住狂风暴雨又能细嗅蔷薇温柔善良的女人,商小蕊喉咙疼得难受,多说一个字都像是刀子扎的一样疼得她直冒汗,小不点妈妈似乎对蔡洛天滴水不漏的鬼话深信不疑,商小蕊无言以对。
    不想多说一个字,蔡洛天有着强硬又精湛完美的手段来包装自己的人格和对外的形象,哪怕她拿出真凭实据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曾对她做过的开发暴行,反而会让人觉得她为了上位想破了脑袋无所不用其极,多说无益,她不想再与他相关的事上浪费一点吐沫星子。
    反正他能让小不点的妈妈相信她是上吊自杀的,那么给出的证据不光值得她推敲,怕是连她因为脖子上的痕迹无法一两天之内返工的原因也推出去掩人耳目了,果不其然,公司来了电话,说是先前老板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个姓李的客户,叫李旺财,胡天泽在时这个客户因为和公司一个高层有见不得人的交易所以就给轰出去了。
    手上的项目进行到了半无人接盘,老板能有一口吃的哪怕只有一小块肉也会捡起来当作肉骨头捧着的,进行的还算顺利,只是后来被人恶意报复就住进了医院长达半年之外,听说是尾骨骨折,差一点半身不遂以轮椅代步了。
    这是在商小蕊翻身之前就存在的烂尾工程,老板之后就甩手不管了,似乎也瞧不上这点少的可怜的小碎肉,李旺财这会儿身强体壮起死回生了,再加上公司不再是以前的鸡肋,从三流也直接晋升成了二流,李旺财这才就机想要大发一笔横财,老板现在性命不保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李旺财似乎早就想要借着以前的烂尾从中获利再狠狠敲诈一回。
    无论多少相比当初微薄的投入也是相当可观稳赚不赔的,商小蕊不知道蔡洛天是否从中挑拨离间,但她曾核查过李旺财的个人信息,他能做出趁火打劫的事情也符合他投机取巧心术不正的作派。
    这是一个深埋地底的定时炸弹,迟早得生出事端来,没想到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掀起风波,炸得她一个措手不及,眼下在没想出对策之前不好和他起冲突,而且他提出的分利条件也几乎和海盗打劫没什么区别,几乎是霸王条款,由于合约是和老板直接签署的。
    上面有许多迁就李旺财的条款,他趁火打劫式的索取虽然过分了些,却也在合约给予的权限范畴之内,哪怕是越界了,她手上没有足够的权利与他讨价还价,却也只能贴切他的条款息事宁人,要是他直接拿着合约将公司靠上法庭。
    老板是没有 能力承担相关赔偿责任,作为公司占股第二的商小蕊却要面临赔偿合约内早已协定的巨额违约金,随着公司实力的大幅提升,违约金所占的比例是和相关的效益成正比的,她就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赔不起。
    商小蕊明白这件事儿的爆发和蔡洛天未必有直接关联,这是李旺财在打听到老板快要一命呜呼之际才趁火打劫的,一个搞不好,她就得一夜回到解放前,想要再东山再起就没那么容易了,还会给蔡洛天对付她提供可乘之机,她以出差的名义无法回去和李旺财正面商讨合约方案为由暂时避开冲突,而且李旺财先前被胡天泽扫地出门就是因为和他公司的高层狼狈为奸。
    要是真扯出来,又得不可避免的和他扯到一起,到时候纠缠的层面就越发深了,想要你是你我是我的扯清楚几乎是不可能的,八个小时之前他险些将自己活活掐死了,总不能因为这点难处就放下被他撕得面目全非的自尊心跑去他那儿低头认怂。
    只要他出面或旧事重提,李旺财落到他手上哪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他今天能活蹦乱跳的是受了胡天泽顾及高层的人情才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她可不想因为这个说大不说说小却也是她承担不起的麻烦又将自己和他硬生生的捆绑到一起去,要是将他撇开在外,任由李旺财大打出手还贪得无厌的索取,她的百万年薪至少要贡献出一半拿去孝敬他的。

    商小蕊眼里着起的火花和生气并不是受了她体贴入微的安抚才有的,而是李旺财这条像死命一样咬着合约不放还要大口吃肉大开杀戒白占便宜的疯狗,老板不顶用了,从她身上咬下来的这一口绝不止一点皮肉,还有她的骨头。
    变成一个有恃无恐长期敲骨吸髓的寄生虫,寄生虫的贪婪是没有限度的,不把公司最后一点利益吸干绝不会罢休的,这祸及到的不光是她一个人的利益,还有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收入,商小蕊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才能将旺财处理妥当了。
    至少在她脖子上的痕迹完全消失之前,别让他的烤人肆意的火气在公司大闹天宫引发一系列的森林大火,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是非只要方法得当,总能将他自行消化在肚子里的,她现在可没有太多的精力,和这种贪心又爱钻小便宜的吸血鬼纠缠。
    眼下的她四面楚歌,又因为一时冲动惹火了蔡洛天,对他提出的推卸条件也置之不理,她故作镇定,喋喋不休的声音仿佛泥石流似的直往耳朵里灌,只看到小不点妈妈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还好说了大半个小时之后才离开。
    小不点似乎一早就知道要留下来陪商小蕊的,乖巧的将剥好的橘子递到商小蕊的嘴边,商小蕊拗不过她的坚持,只好囫囵吞枣般的咽了下去,果肉酸酸甜甜的,在挤过火烧火燎的咽喉时仿佛在伤口上抹了一大把盐,疼得她剧烈咳嗽起来,好像有刀子反复划着伤口,每一次都在皮开肉绽,一大团的橘子咽是咽下去了,但撕心裂肺的咳嗽力度似乎将嗓门眼上遍布的伤口又重新扯开了。
    这倒是吓得小不点大惊失色,连忙跑了出去,商小蕊好不容易才挺过那阵疼痛,抬起头时却意外的看到站在门口目光阴冷又故作从容的蔡洛天,这些痛苦在他看来都是她不识抬举自找的,从他幽深不可捉摸的眼神里似乎有不忍也对她自作自受的责怪,商小蕊刚要开口说话,他翻了一记白眼好标准他还是最终的胜利者。
    她想要从他手上逃出去简直是痴心妄想,没经过他的允许,她连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都没有,他嘴角微微上翘,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不管他以什么样的手段取胜,只要赢了就能理直气壮的决定他们之间的身份落差。
    他等着她主动过来求他原谅,那深深钉向她的一眼,更多的是对她先前为了彻底摆脱束缚,不惜一切代价来挑战他底线的惩罚,牵起小不点的手转身就走了,出院了,等嗓子好一点之后就给赵娟打了个电话,让她行稳住那个借着合约长了三头六臂的旺财,他疯狂起来可不是一般的狗能用几块肉骨头就能容易摆平的疯狗,她眼下还要有四五天才能回去。
    商小蕊用鸡蛋在脖子上来回滚动着,这样可以尽快的祛瘀消肿,姹紫嫣红的痕迹不是很明显了,她身上裹着浴巾坐进了他所在的浴桶里,老婆婆家没有像样的浴室,自然也就没有专门的浴缸了,却有足够两个人共浴的大木桶,坐在里面却也新颖独特。
    “听小不点说你要带她去美国见安安?”商小蕊思来想去还得就着他提出的让步踩上他给的台阶,她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微微颤抖的落在他肩膀上,要不是走投无路,她绝不允许自己撕扯仅有的一点尊严,就这么卑微落魄的面对他,蔡洛天不为所动,目光落在她胸口的浴巾上,裹得很紧,也将魅惑人心的线条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来,她无力的坐下,顺着肩膀又一路探到了他的手上,这个时候哭只会让他火上浇油,慢悠悠的放到自己的胸口上。

    捏着他的手指将浴巾扯下,蔡洛天的眼睛看到了不自然的收缩了一下,热乎乎的水气将她的头发和身体浸上了一层水气,碰上去滑溜溜的,他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状态,但双手却将她圈到了怀里,她的身体总会在他的撩拨下身不由己,而他的也是,或许是对昨天又魔怔的行为感到自责,又或者对她快要耗尽的耐心似乎无法再支付对她的贪恋了。
    甚至害怕哪一天又在她生无可恋的言语刺激下真的弄死她,以后这个世上就真的找不到像她这样与自己同病相怜又懂了解他内心寸草不生的世界,还能清清楚楚的描绘出来,锋芒和凌厉之后就是满满的疮痍和无奈。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发现
    这样围追堵截咄咄逼人的办法用得太多会真的将她从悬崖上推进万丈深渊的,也不想再看到她为了在他的暴怒之下求一席之地不惜卑躬屈膝的讨好他,以前意犹未尽欲罢不能是没那么多的喜欢让他在她楚楚动人的哀求下生出太多不必要的于心不忍来,她对自己的需求太了解了,也投其所好的对他,好像所有的不愉快都可以用一场肉体上的欢愉一笔勾销的。
    “我说过带你去就一定说到做到。”蔡洛天将她凑上来的脸推开,刚要起身却被她压下去了,双手压在他的胸口故伎重演,要说演技上的天份,她天分不高却也在反复的磨练中逐渐掌控精髓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你是为了证明你自己先前说过的话才答应让我去见胡天泽的,还是你做贼心虚,抢了别人外在的一切也就算了,怎么连别人的经历也要占为己有,你现在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用你的话来说,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制定游戏规则,甚至决定怎样的真相才是真相,指鹿为马虽说是褒义词,却也是权利最极端的表现,你要给我的真相不管怎样的不堪,我想我都会试着去接受的,仔细想想那天也是我不好,非要跟你较劲儿。”
    商小蕊轻轻叹了口气,要说识相没人比她掌控的火候更恰当,要说不识抬举,她又总是三番两次超越他的界限刺激他,她不想看他的眼睛,亲了下他的下巴,又将脸找了个舒服的姿态贴上去,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不管这个人给自己的人生带去多少创伤,此时此刻却也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最后去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尴尬的回来了,你要我的心我就给你就好了,反正我们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曝光后,我就身败名裂再无脸面了,又有谁会在意我的心是什么颜色的?反正在你这条下水道里沟得久了总会与你的习性乐趣相互投合的。”
    商小蕊没有哭,也没有用尖酸刻薄的话揶揄他,也没有用委屈巴巴的语气向他撒娇,责怪他不该那么死命的折腾她的,“道理懂是懂的,就是用在你身上总是想不明白,总觉得你不该这么对我的,爱也不该用这种让人觉得无所适从的方式来体现,后来才想明白你终究和别人不同,我也不该按正常人的标准来给你制定标准。”
    “你不是知道就算你不这么来求我,过不了几天我也会忍不住去找你的,何必自讨没趣?”
    蔡洛天搭在桶边上的手还是忍不住落在她白皙细腻的肩头上,商小蕊闭上眼筋疲力尽,“当然知道了,你的耐心被我上次耗费了的不多了,顶多还有一格电,不来讨好你就怕你又发起魔怔来就没那么多的好心眼儿将我送去医院抢救了,喉咙这会儿还火辣辣的疼,连喝口水都跟吃钉子似的扎得厉害,把你哄开心了你才会有更多的耐心和满格的电力陪我一起折腾,我早就对你一直以来的套路烂熟于心,你不也因为我敢和你对着干的个性和不轻易认输的韧性才饶有兴趣的么?”
    热气缭绕,她头发上也湿漉漉的,还有冒牌洗发水浓郁却也好闻的花香味儿,他用指尖摸索着将糊在她脸上的头发轻轻拔到耳朵后面,手指在触碰到她脖子处还是不可避免的引发了她的应激反应,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栗了,水花    也跟着飞溅,呼吸和身体本能的抗拒在他胳膊的收紧下逐渐平息了,她的手指不知不觉几乎扎进了他的皮肤上,立刻有血丝丝缕缕的的渗出来。
    “你这会儿一个人在这儿舒舒服服的泡着澡,借酒消愁你是不敢轻易尝试的,酒劲儿上来再联想到我那么不识抬举,不用太多气力也会送我上西天的,你对我的占有欲很大程度不就是因为我对你内心世界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的么?不会有人对你藏在金光闪闪形象背后的阴影感兴趣的,也只有我才能让你真正的痛,只有痛了才能让你觉得自己还活着,有时候麻木比死亡更叫人恐惧。”
    商小蕊要不是听到他丝丝倒吸两起的声音里似乎还没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反应那么强烈,在看到他肩膀上好几个月牙形的指痕时,不禁怔了下又漫不经心的移开目光,相比这些伤口,那些落在她心头上刀刀见血皮开肉绽的伤口也就不值一提了,身体上的伤口还有痊愈的可能,心灵上的创伤却会纠缠一辈子。
    “尤其是你这种事业有成的才俊,几乎没什么追求了,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黑白两道通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孔不入无所不能,就差长了翅膀上天入地了,拥有这个世上数不清的财富,别人忙着生存几号,你却躲在价值百万的大别墅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精神上的空虚寂寞是你用外在的物质填补不了的,而我这么滑溜又让你吃不准的女人刚好能帮你消耗你平日过剩的精力,让你苍白无力的人生多添了几分色彩。”
    商小蕊对他的套路太熟悉了,也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也舍不下自己,只要她有足够的耐心总有一天会将他变成自己的掌中之物,“你不是喜欢我,你害怕孤独又在别的女人身上找难找到能让你意兴阑珊快意当前的消遣方式,我也是你永远也画不完整的那个圆圈,你在各个方面都能做到横扫千军,在我身上却四处碰壁连连受挫,要是我哪天真像你想的那样爱上你了,你就会明白我与你曾经历过征服过的那些形形色色乱七八糟的女人也没多大区别了。”
    蔡洛天很庆幸她对自己还有几分情绪,她不会束手就擒,一定会向他发起反击,就用她最擅长的手段以柔克刚,每一句软话仿佛铁钩一样都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以前坚信自己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抛弃自我, 这个不为人知让很多人唯命是从的自我是他的生存之道,用来抵挡游走在阴暗处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的劲敌。
    曾经的他曾被残酷的事实剥皮抽筋切碎了浑身上下才拼凑成了今时今日受人敬重不敢有人小觑的至高强者,他冷血残酷和不择手段让自己刀枪不入,没想却遇到了商小蕊这个金刚石,只轻轻一划就在坚不可摧的外皮上划出血口子,要不是真心喜欢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弱点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任由她用刀扎着捅着还不忘撒一把盐上去雪上加霜痛上加痛。
    “我不是最能让你遂心满意赏心悦目的那一个,绝对是你意气风发叱咤风云的征途中一个无法完成的遗憾,我想要保住自己就得想方设法在你面前维持长久的神秘感和新鲜度,你永远都别想把我调教成你想要的那个样子,就像你这辈子也不会为了某一个女人而痛改前非一样,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最独特也是无可替代的存在,没有我,你很快就会在功名利禄中越陷越深从而彻底迷失自己,你不会记得自己是谁了。”
    商小蕊厌恶自己的身体会在不均匀间受到他欲望的召唤,她的指尖在他身上若隐若现的触碰似乎将他不为所动的内心也燎原出了星火,身不由己的从来不是她一个人,她慢条斯理的将沾在他胳膊上的泡面拈起,看着它在灯光折射下五光十色的颜色变化,却也好看。
    只是细小的泡沫经不住任何风吹草动就破裂了,化成火顺着指尖倒回去,“我再落魄日子再怎么寸步难行,绝不允许自己变成终日在你这条下水道里苟延残喘的老鼠,哪怕是做只被锁在笼子里的仓鼠至少还能高人一等不是么?最重要的是,只要我认怂道歉的态度够真诚,总能让你心痛的,这也是我和你常来常往的折磨中总结出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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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0 11:22:23  更:2022-07-17 17:4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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