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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末日崩塌,重生[第3页] |
作者:紫慕流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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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的脑子里也植入了芯片,这个计划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必须选几个可靠的人进行秘密研究,寄生虫包囊我就交给你了,这个过程会异常辛苦,但是它却可以将人类推入另一个进程,不仅会拥有潘多拉人的变异能力,也会保持人类基因不受篡改,维持原来的体貌,这是对人类自己最大的尊重,记住,千万不要泄密,要是被潘多拉知道了,必然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毕竟潘多拉对人类向来有所忌惮,嘴上说是合作,但通过星际移民进入潘多拉的人和人质没多大区别,彼此双方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捅破而已。” 英古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让他放心不下的事情还有太多,现在却都已经来不及了,“潜伏在内核中的怪物一旦复苏,整个太阳系都会受到它们的残害和践踏,不管是人类还是潘多拉人,都落不得什么好下场,你脑子里的芯片会将你的实验过程记录下来,一旦研制成功,只要做个小手术,就能将里面的芯片取出,你的任务就算出色完成了,所以在大功告成之前,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顾明朗当天晚上就离开了,在铜湾有处刚建成就荒废的工厂,老板和全厂的人都搬去了潘多拉,顾明朗就将根据地选在了那儿,随着环境的恶劣愈演愈烈,沙尘暴也没日没夜的刮,遮天蔽日,看哪儿都是灰蒙蒙的,好像连阳光也变成了灰白色。 气候变化严酷,白天能热到四十多度,晚上的温度却能一下子降到零下十几度,两极分化的温差仿佛将人类逼入更残忍的绝路,白天除了沙尘暴,臭氧层大大小小的窟窿几乎起不到阻挡紫外线的作用,很多人都死于皮肤癌,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疾病。 太阳落山后,晚上就会进入滴水成冰的腊月天,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都被活活冻死在了大街上,农田荒废,就连耐寒耐热的动植物也都陆陆续续的死绝了,人类在进入现代化战争之后,大规模的核武器和大量有毒污染物的排放,将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地球雪上加霜。 冬天发洪水,夏天下暴雪,南北两级的磁场在历经几千万年之后将会提前进入再一次转换和轮回,这将会让地球仅剩的生物全部灭绝,包括人类,房屋倒塌,电线杆歪歪斜斜的倒在路边,锈迹斑斑,破损不堪,上面架设的电线早已不复存在,腐烂的建筑物上爬满了令人作呕的苔藓植物,大片大片的藏在阴暗处,街道上挤满了汽车残骸,很多人变成了尸骸,白森森的手骨还紧紧抓在方向盘上,有的是一个人,有的是一家老少,世界末日来的那么快,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死神哪一个会先来,所以很多人都在措手不及中死去。 在最后一次,也就是地球进入衰败期的前一百五十年,第三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耗尽了石油和矿产后,却为了最后的水源大打出手,运用的还都是当时最先进的武器,因为污染严重的海洋连生命力最强的鲨鱼也灭绝了,最后一头座头鲸被发现搁浅在了海岸上,嘴里塞满了大量的生活垃圾和渔网,半死不活,鱼尾巴在海水里痛苦而孱弱的挣扎着,不出二十分钟,十几吨重的座头鲸就被闻讯而来的难民千刀万剐了。 每个人都捧着一大把血淋淋的鱼肉,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甚至还有两个老乞丐因为两段骸骨而自相残杀,打赢的人就拖着鱼骨回家熬汤喝了,这总比吃动物或自己孩子死去的肉来得滋润,辐射尘对人类的威胁是致命性的,可以引发很多令现代医学也救治不了的绝症,很多城市都陷入全民可悲现象。 不出一个月,曾经繁荣富强的城市就变成了一座座杂草丛生的空城,尸体堆积成山,万人坑不再是历史的屈辱,而是随处可见,因为死人比活人多,连墓地也成了望尘莫及的奢侈品,死无葬身之地也成了人人都有可能面临的常态,人人得到了最平等的对待,也消除了社会高低贵贱的等级制度。 亿万富翁和一无所有的乞丐在死亡面前,有着相同的恐惧,除了发作,再多的钱财也都成了身外之物,深刻的验证了那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古语,偶尔有几个幸存者提心吊胆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蓬头垢面,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鞋子烂得连鞋帮子都快没了,只能用绳子绑在脚上,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磕磕绊绊的路不好走,后面还跟着几个同样筋疲力尽的人,走在最后的孩子倒下了,前面的人只是回头看了眼,继续前行,没有足够的食物吃,没有干净的水,没有治病的药物,生存成了走钢丝,危机四伏,即使是父母也无能为力,死了就解脱了,不用再活受罪,个人只能自求多福,相对没有希望的未来,没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了。 |
冷风萧瑟,万物凋零,寒冷而凄凉,人类为了生存而变得疯狂而不顾一切,破罐子破摔,得到一点是一点,数以万计的核弹所产生的辐射尘几乎将生在地底的蚯蚓也歼灭了,这场浩劫给人类带来的却是前所未有的灾难。 侥幸存活的生物和动物在辐射尘的侵害下也都发生令人匪夷所思的畸形和变异,它们和人类幸存者一起抢占着最后的资源,动物园里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动物标本,狮子老虎瘦骨如柴,都是以最痛苦的姿态活活饿死的。 到处都是废墟和无人的大街,满目疮痍,继辐射尘的侵害之后,又连续十多天的暴雨,很多省市都闹起了涝灾,被水浸泡过的尸骸臭气熏天,致命的细菌总会滋生出传染性极强的瘟疫,这对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来说,比辐射尘的侵害更可怕。 一个感染,不出两天,其他人也都会连接感染,无药可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老天高抬贵手,全世界的幸存者都在自己的区域建立了保障局,即使是这样,人类的数目还在大幅度的减小,毕竟资源有限,不是每个人都能分到足够的量,一时间都呈现出僧多粥少的窘迫境地。 暴力流血事件频频发生,每一次暴乱都会损失一部分人,所以保障局也成为许多别有用心人的攻击目标,再加上变异物种的大量繁衍,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而且肉质不能供人食用,有剧毒或潜在的致命病菌,人类成为很多野兽狩猎的目标,曾经站在食物链顶端为所欲为的人类,终于得到了报应,野兽凶残而敏捷,不易捕获,人类只能被迫逃亡,多行不义必自毙,自作自受。 随着幸存者不断的汇聚,不同的瘟疫在相交后又产生更可怕的变异,他们都投奔更大更有安全性的保障局,瘟疫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很多可以容纳成百上千的保障局,一周之后,被瘟疫蚕食的幸存者只剩下一大堆死相狰狞的尸体,变异的野兽就会吞吃他们的尸体,瘟疫又在野兽身上扩散开来,和变异的本身又会产生令人想不到的变化。 野兽死了过半,存活的野兽会将瘟疫变得更加无懈可击,无论是人类还是野兽,都可以相互传播,野兽传野兽不会死,但人类却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创伤,尸体腐烂后,瘟疫将达到更活跃的顶点,最万无一失的办法就是制造出一种比前者更有杀伤力的病毒,将所有感染瘟疫的人全部杀灭。 当然了,也会让其他健康的幸存者在这场病毒灾害中死于非命,人类不能成为变异野兽的盘中餐,而且变异的本身也会随着环境而不断升级和变异,野兽成了这个世界横行霸道的霸主,人类无疑会成为打酱油的配角,只有利用英古留下的寄生虫包囊,研制出一种能让人类超越一切野兽的异能,要不然人类这场改革大戏就会提前退出舞台,进入第二个以恐龙为主体的侏罗纪。 保障局的建立来得快,人去楼空的速度也快,瘟疫气势汹汹,黑色恐怖蔓延着这片曾经美好过的世界,张牙舞爪的变异野兽已经不再满嘴吃死人,凶恶失学的生性让它们开始攻击人。 就是在这种民不聊生的情况下,伊波拉病毒在眼镜蛇的研制下横空出世了,这也让眼镜蛇名声大振,它来源于寄生虫包囊的一部分毒素,本就不乐观的幸存者在伊波拉的大范围感染下成群成群的死去,有的保障局整个儿的都空了。 连同死去的还有那些吃人的野兽,它们暴死的数量自然要比死去的幸存者要多得多,总算是将野兽的数量控制住了,也大大削弱了它们对外界的抵抗力,曾经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出没的景象再也不见了,它们昼伏夜出,变得格外谨慎而狡猾。 |
第八十章 再生 原本每五年就会进行一次星际移民潘多拉的计划也因为幸存者有可能感染病毒的可能而被彻底搁置了,他们成为名副其实的难民,而回归者二号本身就有超符合的繁衍力,很多作奸犯科的恶人都会被流放到地球,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而地球也俨然成了古代的处置犯人的宁古塔,回归者二号上的人类很快就和地球上的人划清界限,准备老死不相往来。 而且回归者二号上的人类生活富裕,无忧无虑,有干净的水,有温暖的阳光,有供应充足的食物,离各个国家建立的国际空间站也很近,就连宇航员的生活也没他们潇洒,逃过了劫难,改革开放后的日子有滋有味,高人一等,赛过活神仙,所以回归者二号也叫伊甸园。 自然不想再过解放前贫困潦倒的日子,随时还有可能被野兽当作点心生吞活剥了,但丘拜花了大量时间建造的回归者一号却至今下落不明,虽然规模不能和回归者二号相提并论,但潘多拉的造船技术登峰造极,所用的材料很多都来自潘多拉,完美绝伦,无可挑剔。 回归者二号的成功就能很好的诠释这一点,回归者一号是用来接应藏匿在内核中的侵略者的,不过侵略者离苏醒的时间至少还得有二三十年,人类还有机会力揽狂澜,再加上潘多拉的帮助,自然增大了反败为胜的机率,英古死了,没有举行葬礼,也没有墓穴,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已经灰飞烟灭了。 他是潘多拉的英雄,因为一次机缘巧合而和人类结下深厚的友谊,他将寄生虫包囊交给眼镜蛇之后,又活了两年前,因为他还没有亲眼看到俞更生的再一次裂变,遗憾的是,不管他怎么努力的给他服用紫云英,也仔细查找有可能致使他无法裂变的原因和病根,却总是找不出头绪,好在俞更生不负众望,变成他想像中更加强壮和无懈可击。 也在他的带领下将保卫队发展出了气候,在他十八岁的时候,终于成为自救军的队长,保卫队的标志就是猫头鹰,具有敏锐的眼力,迅捷的反应以及一触即发的爆发力,下面是十字架,代表上帝的救赎,再下面则是两根相交的橄榄枝,代表世界和平,保卫队的每个成员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英古除了没能看到俞更生身上的奇迹外,成员之间团结一致,誓死保卫幸存者安全,勇敢无谓的大义所迫却让他大感欣慰,英古死后,五百个成员遍布各个角落,开始了他们守护者的责任和任务,每个成员的身上都会植入一个智能芯片,一旦遇害或牺牲了。 芯片就会从综合的显示器上消失,没有姓名,没有身份,是一群智勇双全却又舍生忘死的无名英雄,就像英古,他的骨灰被撒进了乌黑发臭的海里,希望有朝一日,他能看到河水能在潘多拉和人类的联手治理下再次变回原来清澈明亮的颜色,不管这一天要等上多久,他的灵魂已经融入到这儿的每一寸土地。 但俞更生却一点也不伤心,因为英古告诉过他一个秘密,有的人死了,是由死入生,有的人死了,就是永远的消亡,潘多拉人是整个宇宙的奇迹,当初潘多拉在从一个点爆炸而形成的空间时,就孕育了第一支潘多拉人的宗族。 一代接一代的繁衍开来,遍布每个角角落落,在第一支宗族中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叫科拉式人,他们和其他潘多拉人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拥有两个灵魂,只有血统纯正的科拉式人才拥有这个再生的资格,由于它的特殊性让其他潘多拉人瑞瑞不安。 尤其是统治者,就秘密下令将他们连根拔起,全部斩杀了,英古就是当时幸存下来的科拉式人,所以他当初才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血包送给他,科拉式人是潘多拉人的一大忌讳,自从科拉式人灭绝后,潘多拉人才放松警惕,科拉式人只能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只要掩藏的好,不抛头露面,不招人嫉恨,也就安全了。 英古就拥有这种稀缺又危险的科拉式人血统,因为在他出生后没多久,伴随着他一起出生的第二条灵魂就藏在潘多拉特有的生命树上,潘多拉人用它的果实来为自己延年益寿,但生命树每五年一结果,不是每年都能像其他树木一样开花结果。 |
它承载着科拉式人的秘密和再生的奇迹,科拉式人只有和科拉式人才能生出血统纯正的科拉式人,否则混合了基因就会打乱科拉式人的血统,丧失科拉式人的再生资格,所以能保持至今的科拉式人屈指可数。 英古死后的第五年就是他借着生命树果实重生的日子,它的神奇之处不是从初生的婴儿起,而是延续它死亡的那一刻再重新开始的,最重要的是,还会完完整整的保留前生的记忆和认知,好像睡了五年又起死回生了,就连潘多拉人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再加上被混血篡改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只是为了保命而被迫放弃再生的资格。 英古成了这个奇迹中的奇迹,父母都是血统纯正的科拉式人,他自然也就是地地道道的科拉式人了,英古是在俞更生十六岁那一年去世的,算起来在他二十岁那一年就是他重生的日子,他会在那个时候去潘多拉和他汇合,这个盼望给了他极大的信心和盼望,一直数着日子等待那天的到来,在这期间丝毫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和训练。 他是自救军的队长,责任重大,而且在无意中找到了遗落的回归者一号,将流放到地球的潘多拉人集合起来,建立了自己的实验室,身居地底一百多米的地方,潘多拉人拥有炉火纯青的建造技术,制造了大量栩栩如生的机器人。 它们拥有敏锐而独特的传感器,可以从地底捕杀变异的怪物或为非作歹的强盗,他一直知道眼镜蛇是英古的先驱使者,他是被这个世界曲解的英雄,当初要不是他释放出伊波拉病毒,不出三年五载,这个世界就该由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所统领了,魁庆自从艾依次死后,又失去了一直存心积虑所想要的寄生虫包囊,这些年也算尽忠职守,尽心竭力统领保障局的安定,顾玲也在不断的历练中破茧成蝶,成为保障局很有影响力,有口皆碑的女英雄。 回归者二号几乎和地球上的幸存者断绝了一切来往,唯一的联系就是将那些图财害命的败类扔到了地球,这是他们自生自灭最理想的场所,地球也俨然成了他们眼中的垃圾场,俞更生二十岁那年的秋天,要不是看着日历数日子,在不分四季的末日,根本就不知眼下的节气,他接到英古重生的消息,亲自派来了飞船,接他去潘多拉开开眼界,真正让俞更生期待的还是英古这个比亲人更亲密的朋友。 然而到了潘多拉,有两件事儿让他措手不及,潘多拉的族长虽然接纳了人类,接纳不是索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得自给自足,而供应者就是潘多拉的土著,人类原本是来这个世外桃源享福的,没想到却成为给潘多拉人做牛做马的奴隶。 族长说得振振有词,而且人类还携带了大量核弹头,本身就有入侵者的嫌疑,而且他们也有意将人类发展成自己人模样的意图,这样一来,人类就会变相的成为潘多拉的奴隶,就算老天爷心软了,顾怜地球,化腐朽为神奇,返老还童了。 这些受紫云英浸润的人类将永远返不得故土,彻彻底底沦为潘多拉人的牺牲品,这无疑是场天大的骗局,可事已至此也无力回天了,就连重生后的英古也大吃一惊,俞更生很生气,但族长说的也没错,当初是以救助的名义接纳人类的,选择服用紫云英来向潘多拉人过渡的也是人类自己的选择。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人类适应了潘多拉的气候环境,虽然是为人奴仆,却也有吃有喝,生活有了保障,这和给老板打工是一个道理,在哪儿不是活着,既然是这样,留在适合自己且更有发展空间的地方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他们打死也不想再回地球缺衣少食,吃沙子了。 另一个晴天霹雳就是丘拜,这个无恶不作的混蛋竟然也是科拉式人的后裔,拥有和英古相同的再生血弦,他比英古死得早,由于族长对他阳奉阴违,暗渡陈仓的事儿很是恼火,尤其是回归者二号的存在,每一条都是滔天大罪,能让他翻来覆去死上好几次的,况且给太阳系招来外来侵略者的人也是他,不过私自处死红衣主教,不管是谁都是大罪。 所以没人知道他被英古废了,他一现身,就被勃然大怒的族长关了五年禁闭,毕竟对外来侵略者了如指掌的人是他,以后战争一旦打响,还指望他冲在前面打头阵,丘拜圆滑善变,诡计多端,三言两语就从族长那儿得到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
老老实实面壁思过了五年,毕竟第二次重生的机会来之不易,要是再被废了,他就真的玩完了,再无翻身的机会,眼下只有先熄了族长的怒火才能咸鱼翻身,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英古竟然和他一样走运,以前总是为自己是科拉式人的后裔而沾沾自喜了好几年,也自认为他是潘多拉唯一幸存的科拉式人。 英古的再生让他措手不及,要是早知道他们是同一类人,怎么着也不会虚度了五年光阴,净是吃喝玩乐了,没想到踏出大门的第一步就遇到了终结自己前生的死对头,狭路相逢,分外眼红,但双方都是潘多拉最为忌惮的特殊身份,一旦泄露,尤其是丘拜,他故意引狼入室,私自修建回归者,豢养外敌,罪大恶极,其心可诛。 相对英古,他是潘多拉的大英雄,真相大白,族长也知道他是被丘拜陷害的,科拉式人的秘密存在是潘多拉人用来掩盖自己心胸狭隘的遮羞布,这还是次要的,毕竟科拉式人还是后来潘多拉人的先祖,最古老的支派。 这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说好说歹还是一家人,大敌面前,要是让族长在丘拜和英古之间做选择,族长必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英古,毕竟没有丘拜提供消息,英古也有办法将他弄出的烂摊子收拾干净,丘拜老奸巨猾,主意都打出太阳系了,不折不扣的疯子,一肚子坏水,留下他后患无穷。 英雄的称号不仅是无上的殊荣,也是所向披靡的代表,科拉式人的血统曾是丘拜引以为傲的优势,现在一旦捅破,立刻就会变成死无葬身之地的把柄,所以他也不敢对英古怎么样,又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他唯一的优点就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处处低声下气,曲意迎合,夹着尾巴做人。 俞更生的到来更是让他措手不及,丘拜还以为他活不了多久呢!为了遏制他永远的失去裂变的机会,一直低三下四,看着英古眼色活着的丘拜忽然豁出去了,不仅偷袭了俞更生,还将他专门为俞更生量身定做的探针射进他的后脑。 探针会自动折叠他过去二十年的记忆,他不会再记得英古,不会再记得来过潘多拉,就像橡皮擦,即使有疏漏的地方,也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关于潘多拉的一切都会被永远掩埋,变成一个懵懵懂懂的白痴,更谈不上什么裂变了。 还好英古反应快,及时将昏迷不醒的俞更生送离潘多拉,英古自然不会放过丘拜的,他只是去族长那儿随便拨弄几下,丘拜被就流放到偏远苦寒的边区了,要不然他手上学制着关于外来侵略者的一手信息。 英古早就将他脑袋拧下来扔进人类的茅坑,时时刻刻都会有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防止他再搞什么小动作,英古取代了他成为潘多拉的新一任红衣主教,族长为了防止他和人类来往密切,产生什么对潘多拉不利的感情,所以也用红衣主教的职务拴住他不得离开潘多拉半步。 与此同时,乔家的帝国大厦也在眼镜蛇之后崛起了,它的前身是个生物公司巨头,乔振英(乔立的父亲)是个举世闻名的生物学专家,而他的搭档吴博士叶延也在同行业中处于出类拔萃的人才,吴延一直对待宣称自己得到潘多拉人的支持。 研究一款可以触发人类进化的药剂,吴延也取得了最新的成果,一切准备就绪,也成功进入实验阶段,而且也是他们最先研制出一支伊波拉病毒的疫苗,消息一出,石破天惊,魁庆有点迷惑了,英古的寄生虫包囊早就落到了眼镜蛇的手里,乔振英是从哪儿得到的寄生虫包囊? 丘拜被英古收拾了,他自己也落下排污认贼作父,吃里扒外的骂名,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寄生虫包囊,从而荣升潘多拉的贵族,风风光光的住进只有潘多拉的贵族才有资格居住的悬浮世界,他对那儿的向往从未断灭,但他已经失去了咸鱼翻身的筹码,要是被赶出保障局,他会被打回原形,变成难民到处流浪,而且保障局之所以还容忍他,是因为保障局是在他的号召下才建立起来的,没功劳还有苦劳,对于不明真相的人来说,他的的确确是个能和局长想成的大好人。 |
第八十一章 卸磨杀驴 顾玲的进步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还好他在艾依次坠崖的第二天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去找她,将遍体鳞伤的艾依次救上来,由于他腿脚不方便,但他还是用抱歉和内疚的心重新博回了艾依次的原谅。 潘多拉人的身体素质远远超过人类,再加上有血包给养,有着强悍的自愈能力,在坠崖的第二个小时她就可以勉勉强强的站起来了,她原本打算去找魁庆那个负心汉报仇雪恨,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哪想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他就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在一连情非得已的苦衷和歉意的狂轰滥炸下,艾依次最终还是心软了,和他和好如初,原谅了他。 在魁庆拐弯抹角的示意下,艾依次再一次妥协了他冒充吴延女儿叶叶,为他调查乔家的帝国大厦的实底,他就想弄清楚丘拜的寄生虫包囊到底落到谁的手上,是眼镜蛇故意放的假消息,还是乔家真拿到了东西,这是他踏入潘多拉的门票,自然不遗余力想要打探清楚,艾依次在魁庆的帮助下,安然度过了第一个十年,将她藏在离保障局相隔几十公里的山村。 那儿空无一人,所有人都感染伊波拉死了,房子和墙头上盘结着纵横交错的藤蔓残骸,仿佛魔鬼被抽了皮的爪牙,英古见到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灭了她,他活着一天,她就得呆在这个荒无人烟的破村子里一天,第二年,俞更生十六岁那一年,英古身体浩劫殆尽,终于撒手人寰了,俞更生将他的骨灰撒在了又黑又臭的海里。 小村子荒僻又幽静,但也是各种野兽经常出没的窝点,虽然对付这些杂毛没什么难度,但野兽数量一旦占到优势,敌众我寡,她就没什么辙了,一个月前,她被十多头野兽围攻,差点被咬成碎片的时候,还好有一个自称是自救军的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一命,她这才虎口脱险,自救军是由俞更生统领的一支除暴安良,杀灭变异野兽的队伍,行踪诡秘,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知道他们这个群体的存在。 艾依次坠崖的那一年,俞更生才五岁,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再见到他时,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和稳操胜券的自信,她也是由此才有机会接触到由潘多拉人组建的实验室,这个神秘所在竟然就是传闻说的回归者一号。 只是实验室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有专业生物基础的人加入,但是现在的人都忙着逃命,哪还有什么有才华又有经验的科学家?就算有也躲躲藏藏,不敢轻易冒泡,生怕枪打出头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就是吴延的女儿叶叶?长的真漂亮!”艾依次成功找到了叶叶,是被她在卫生间堵到的,叶叶吓得面色惨白,也从来没有见过潘多拉人,但她从小就跟着父亲进了实验室,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见过了,只是害怕了一小阵,很快冷静下来,“你不是变异人!” “你听说过潘多拉人么?” “很多人都通过星际移民去了那儿生活。” “按理说,你也该去的,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等死?” “你的意思是说,潘多拉只为贪生怕死的人提供帮助?你找我到底想要干什么?这儿戒备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潘多拉人,自然有我的办法进来。” “那你是如何适应人类的气候环境,尤其是沙尘暴的天气?” “其实潘多拉的环境比地球严酷的多,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或者说跟你做个交易。” “交易?”叶叶狐疑不解,往后退了一步,刚好小腿碰到了抽水马桶上,一下子坐了下去,还好盖子放下了,不然非得将她的半个屁股陷进去,“我身上哪有什么值得你交易的东西。” “我说的不是这个!有人让我来杀了你,然后取代你潜伏于这座大厦。”艾依次直言不讳,叶叶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猝不及防的惊愕让她半天没缓过神,“你是来杀我的,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沦为别人的利用工具,大功告成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这么做,是因为我们无冤无仇,我不是谁手里的刀,受别人指使,想杀谁就得杀谁,而且还为一个让人寒心的人,这个你不必了解,我能将实情告诉你,必然没有害人之心,要不然,在你脱裤子的时候就没命了。” |
艾依次对葵庆甜言蜜语的感动,不过是逢场作戏,当她坠入山崖的那一刻,对他就彻底失去了信心,狗改不了吃屎,他贪生怕死的心性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改变,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前车之鉴,她不会再让自己重复先前的悲剧和伤害,而且她也想弄明白乔家大厦的真面目,她将自己的意图和叶叶说了,不仅这样,还得改名换姓,将不再属于这里。 叶叶惊愕的下巴差点脱臼,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但是出乎意外的是,她却毫不犹豫的答案了,这对她来说,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毕竟能加入传说中的第十一区工作,那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乔家帝国大厦所研制的变异人实验计划虽然在开头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层,为的是对付要和人类一争高下的变异野兽相抗衡。 但这个实验目前还存在很大的漏洞,人类是不可能通过病毒进行变异,要不变成嗜血凶残的行尸走肉,要不就是徒有其表却不具备战斗力的废人,人不像人,兽不像兽,不伦不类,而且还具备强烈的传染性,一旦被咬,病毒就会肆无忌惮的扩散开来,形成一连串的恶性循环。 父亲吴延已经走火入魔了,谁的劝诫也听不进去,乔家大厦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迟早都会自食其果,叶叶不想呆在这儿耗费时间,她的才能和所学的知识必须用在合适的地方才能恰如其分。 良禽择木而栖,纵然对方是她的父亲,要是研制出的怪物比眼镜蛇释放出的伊波拉病毒更凶残可恶,那么她的努力和尽心不就成了助纣为虐?思虑再三,她还是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她在离开的前一晚还旁敲侧击的探问了父亲吴延的态度。 结果父亲态度坚决,又将她没头没脸的痛哭一顿,叶叶也想过等自己在十一区有了进展再来用实际行动来说服父亲加入,叶叶将她的贴身护身符交给了艾依次,之后在她的安排下进入了十一区,正式成为俞更生的左膀右臂。 “你做的很好。”魁庆握着那块沾了叶叶鲜血的护身符,艾依次看着他并不高兴的面容,“怎么,我帮你解决了叶叶这么大的麻烦,你还不高兴,嫌我没将她爸一块儿斩草除根么?”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你鼎力相助,这事儿哪能这么容易就办成了,只是····”魁庆只是想利用她解决叶叶,他真正信任的人其实是自己的干女儿罗琳,艾依次似乎看出他犹豫中的隐衷,故意生气的说:“先前你可是说了一箩筐甜言蜜语,求着让我原谅你,怎么我刚帮你办成了事,你就准备给我脸色看了?” “没有,最近的烦心事太多,都凑到一块儿去了,上次因为伊波拉瘟疫的事儿,又有一大波难民涌入保障局,这些人就像苍蝇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要是健康人还好,要是病毒携带者,整个保障局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但是保障局又是向所有难民开放的,将他们强行赶走,又违背了我们的服务宗旨。”魁庆有点心不在焉,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随手给她递了杯茶,“你最聪明了,这事儿怎么处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管用么?顾玲现在不是你面前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大红人么?智勇双全,才干出众,已经成了保障局的二当家,我的法子要是和她的看法起冲突了,你是选择听我的还是顺从你的二当家的?要是不小心把她惹恼了,给你来个谋权篡位,等着你的就不止是笑话了,而是哭笑不得。” 艾依次喝了一口,眉头不禁皱了一下,随后将杯子放到了桌上,魁庆语气尴尬的说:“顾玲在治理方面还是挺有才华的,这是好事儿,也省得我烦心,吴延的女儿既然已经处理了,就得有个人填补进去,万一姓吴的有所察觉就大事不妙了,你要是真想帮我的话,就·····” “我不想去!你还是另找别人吧!我好歹也是个潘多拉人,让我鬼鬼祟祟的装人类的女儿,我拉不下这个姿态,而且我的脾气你也是明白的,谁也别想在我身上打算盘,我要是受了委屈,绝不会向任何人妥协,我要是一时冲动将所有人都杀了,你的计划恐怕就会前功尽弃,罗琳不是你的干女儿么?” |
艾依次说这话时,语气中不禁透出几分鄙夷,杯子里散发着一股来自潘多拉的红朱叶,罗琳自从决裂后,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要是没有魁庆的指使,茶里不会出现这么卑劣的东西,她要不是及时发现,再多喝几口,红珠叶的毒素一旦进入体内,不出几个时辰就会致使血包破裂,成为一个徒有其表的废物,就像当年失去血包后,也失去战斗力的英古。 “但是罗琳那个人你是知道的,让她做点小打小闹的事情还能胜任,但是顶替叶叶这事儿,要是让她去做总是悬了点儿!姓吴的那么乖觉,稍有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警觉,我是怕她能力不济会办砸了事儿,我在叶叶身上花了这么大的功夫,要是因为她一个闪失就前功尽弃了,这笔帐怎么算我都是吃亏的主儿,所以我说,只要你亲自出马,必然马到功成,还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魁庆听她主动推辞,心里高兴不已,却又拼命压抑这种正中下怀的欣喜,艾依次冷笑,“她那个人没架子,更没我这么大的臭脾气,她能卑躬屈膝做你的干女儿,去认吴延这个爸也没什么难的,说不定还手到擒来,不用进入状态就能驾轻就熟了呢!而且她从小就有模仿别人的天赋,吴延是乖觉了点儿,但男人总是粗心大意,见惯了女儿,就算有所变化,他也不会太疑心的,实验室的计划排得那么紧,他早就分身乏术了。” “说得也是。”魁庆就坡下驴,艾依次头有点晕,朱红叶可是下够了份量,“而且罗琳在你身边那么久都没人发现她是潘多拉人,说明她是个实力派,擅于伪装,耐心又好,稳重成熟,能力没那么差,各种忍辱负重都能受得住,她才是各个方面都比我更适合叶叶的人,不然以你挑剔的眼力,又怎么会轻易的将干女儿的头衔送给她,谦虚过了头就是骄傲了,你瞧不起她,打的可是你自己的脸,我有点累了,头晕乎乎的,想要回去休息了,这事儿你自己安排吧!罗琳是你的干女儿,对你忠心耿耿不说,还真把你当作亲爹对待,派她去,最能安你的心,反正我尽上了力,不想过多参与了,要不然我会认为你对我的各种讨好只是为了方便利用我,还有,我还是避嫌的好,以后没有太大的事就不要再来烦我了。” “你的茶还没喝完呢!”魁庆生怕她会发现端倪,艾依次捂着腹部说:“我在对叶叶下手的时候被她用滑石粉伤着了,很多粉末都随着呛咳进入喉咙,现在火烧火燎的疼,都快冒烟了,难受的要命,喝这么烫的东西不是火上浇油么?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喝。” 艾依次一个人回到几十里外的小山村,她进入村子后,在自家的小屋里点上了煤油灯,又手忙脚乱的钻入地道,这一定是村民之前为了逃避怪物袭击才特意挖掘的,甬道曲折延绵,约有四五百米长,尽头是通向村外的河道,旁边还有一个可以眺望整个村庄全貌的小塔。 原本是个输电塔,经过长时间腐蚀后,只剩下塔身的下半截,其他的都东倒西歪,被枯草和废墟掩盖了,还有许多则陷入了半人深的沼泽里,隐隐约约露出个轮廓,就像苟延残喘的野兽,挣扎不脱,变成了尸骸,艾依次劫后余生,在喝到他递来的茶之后,就更加确定他想卸磨杀驴的意图,就在这时,成群结队的变异猎物开始进村,疯狂的扫荡后,又都挤进了她所在的小屋。 由于里面占着煤油灯,房子的结构又都是用木头层层叠叠叠加的,经过好几天的烈阳蒸烤后,榨干了木头中的水分,变得干燥而易燃,很快,一阵阵凄厉的咆哮在冲天的火焰中仿佛刀子似的将暗沉的黑夜撕出一条口子来,听得人毛骨悚然。 变异的野兽在混乱中又将屋子挤塌了,压死了不少,逃脱出去的也受了伤,满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叫声,在空荡荡的无人区一次又一次的回荡着,轰的一声巨响,火焰愈演愈烈,浓烟滚滚,晚上气温骤降,接近零下二十度,狂风肆意,艾依次站在高处被冻得瑟瑟发抖,她远远的就看到有两束白亮的车头灯,潘多拉人的视力极好,一眼就看到坐在驾驶室里的魁庆。 想来这些怪物就是他诱骗过来的,他将车开得近些,看到她所在的小屋大火四起,已被夷为平地后,这才停下车,艾依次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果然在欺骗她。 魁庆悠然的点着一支烟,他将打火机从窗口丢出去,刚好不偏不倚的丢在一大堆废弃的茅屋上,刺眼的火光立刻将茅屋点着了,几乎将整个小山村从头到尾的轮廓都照亮了,艾依次看着魁庆开着开走远了。 |
第八十二章 融会贯通 呼呼的火焰和噼里啪啦的爆响仿佛钢针般深深扎痛了她的心,也清晰的提醒她魁庆再次利用她的现实,那个丧尽天良的混蛋,她总有一天会让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还好她暗中防了一手,谁利用谁,现在说不准,以后就会一目了然了。 眼镜蛇在释放出令他名声大噪的伊波拉病毒后,就在铜湾扎下根了,他是在俞更生十岁左右才变成此时此刻的眼镜蛇,为了掩人耳目,他在这儿还娶了个漂亮老婆,很快他老婆就给他生下个小公主,和顾玲属于同父异母的姐妹,也是顾明的妹妹。 就在他老婆阮芙快要临盆的前一个月,不知怎么就找到他的地下实验室,也看到了传说中来自潘多拉的寄生虫包囊,明面上研究的TVT病毒是为了进一步发酵他的臭名,之后又在TVT病毒的基础上研制出了新型病毒。 他利用猫头鹰窃取了乔家实验室的成果,结果制造出一大批通过伤口感染的怪物,他们拥有强悍而怪异的体格,而且不具备自主意识,嗜血好杀,见人就咬,和感染辐射而变异的野兽没多大区别。 阮芙也是个生物专家,一眼就看出他私下研究的东西和被人知晓的截然不同,也难怪他日理万机,除了应付外面的一套,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也留下他的心血和努力,眼镜蛇向她坦诚了自己的苦衷,承认自己是个警察,因为接受潘多拉的英雄英古的提议而委曲求全,他甘愿背负骂名,咽下所有痛苦,只想通过另一种方式这个末日找出另一条出路。 眼镜蛇的老婆因为激动而提前生产,毕竟臭名昭彰的眼镜蛇并非传闻中灭绝人性的疯子,阮芙产后虚脱无力,所幸孩子平安落地,大大的眼睛很是惹人喜欢,他让人将刚出生的女儿抱出去。 阮芙想看看女儿,眼镜蛇将孩子凑到她面前,初生的婴儿哇哇大哭,嗓音洪亮而急促,想来长大以后多半是个急性子,阮芙侧过脸,眼泪随着初为人母的喜悦涌现出来,从眼角滑落下去,滑落在了白色的枕巾上,留下一片浅浅的印子。 等阮芙看完孩子后,眼镜蛇就让保姆将不停哭泣的女儿抱出去,他将毛巾拧了拧,并没见有完全拧尽水,不时还有水从毛巾上滴落下来,眼镜蛇用毛巾将阮芙额头上的汗擦去,阮芙沉沉的睡去,眼镜蛇低下头,眼泪也源源不断的滴落下来,隐隐低泣,他拿着毛巾的手不住颤抖,阮芙忽然被突如其来的窒息惊醒了。 眼镜蛇将毛巾死死的捂在她的脸上,阮芙的手用力的想要将丈夫的手掰开,但她刚刚结束生产,力气早就耗尽了,或许是太过用力,在生产的过程原本就有大出血的征兆,在极力的挣扎中终于血崩,阮芙紧紧抓住在眼镜蛇的手慢慢失去了力气,高高翘起的腿也无力的放下了。 当她的手滑落到床单上,身体完全不动了,眼镜蛇还是没撒手,在她下身的地方,大量的血将白色的床单染成了红色,他在看到阮芙睁大的眼睛里残留着令他疼痛不已的惊愕和绝望时,胸口仿佛被狠狠捅了几刀,他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毛巾依然掩盖在她的脸上,上面清晰硌出按压时所产生的五指印。 隐约的,他还能听到女儿在隔壁房间断断续续的哭闹声,孩子最有灵性了,和母亲心连着心,刚出娘胎就预感到永远失去母亲了,所以才会哭的这么撕心裂肺,眼镜蛇听到她的哭声后,抓住床沿站了起来,将她怒睁的双眼合上,连抹了几次也没能合上,这是冤死者最后的控告。 眼镜蛇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满是眼泪的脸上,他不停的忏悔,身体激烈而痛苦的颤栗,发誓要将欠她的十倍百倍的还在他们的女儿身上,她会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孩子,他的苦衷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和支持,他连顾玲姐弟俩都能舍弃,要绝情,那就绝情到底,有了希望和曙光,外在的环境对幸存者就不会太绝情了,他没敢让女儿承袭他的姓,就取她母亲的姓,起名叫阮香香。 魁庆恩将仇报,利用完说翻脸就翻脸,艾依次当然不会傻再继续再为他卖命了,眼下还有一个适合的地方值得她投靠,那就是眼镜蛇,他在新型病毒方面的崛起和变革让她惊心的同时,也想找个新靠山重操旧业,东山再起,毕竟她是潘多拉人,本身有着很多不可替代的首选优势,眼镜蛇的科研虽然和他的臭名一样惊天动地。 |
艾依次本想趁机杀了顾玲以绝后患的,但她的爆发力比她想像的还要厉害,她一直在暗中找机会取她的命,没想到事与愿违,她的偷袭不但没伤着她半根毫毛,反而还激起她更大强度的反击,只是身上的刀却不经意的掉下来,艾依次将计就计,就是用顾玲的那把刀杀了杜横,半个小时后,她顺利混进了眼镜蛇所在的城堡,又变成了给他送饭人的模样。 而真正的那个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她割下了眼镜蛇的脑袋,取下了芯片,又将脑袋装进了被她改装过的饭盒里,到了外面,她一眼就看到两个正在野地里方便的吴刚和胖鹏,看这两人的路线,必然是去投靠陈萧的。 而且这两人还是眼镜蛇吩咐他们去偷偷打探城堡的四围地形,她在大功告成之前不能暴露身份,又顺利的让顾玲顶包了,再将眼镜蛇的人头让这两人带进城堡,必然会将她身上的嫌疑彻底洗干净。 纵然陈箫绝顶聪明,从送饭人的身上查到线索,再一层层抽丝剥茧,也绝不会想到她身上去的,就算有那么一天,也不会那么快,艾依次胸有成竹,只要将威克病毒顺顺利利的研制出来,纵然陈箫和顾明发现真相,也拿她没办法了,潘多拉抛弃了她,她不会逆来顺受,白白承接这个屈辱,如果拿不回尊严和该有的权利,她宁愿息变成侵占潘多拉的人类,毕竟这个局面迟早都会发生,成败在此一举,她别无选择,好与坏,都得她自己一个人兜着。 地底 俞更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好像筋骨都被抽掉了一般,视线模糊不清,全是虚晃的影子,好像漂浮着水面上似的,影像还随着涟漪轻轻波动,俞更生总觉得脑袋沉甸甸的,仿佛压了十万大山,稍动一下,头皮似乎随时面临四分五裂的危险。 “别动!这是正常现象,过一会儿就好了。”一个略显柔和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俞更生的脑袋一寸也转不了,眼球仿佛糊了胶水,停滞而疼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隐约觉得脑袋上的大山被一座座的搬空了,他的眼球还是转不了,视线也像是淋了雨似的湿漉漉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手里还拿着笔记录着什么,又不时的用手扒开他的眼皮,只是没用手电筒,要是能用强光刺激一下,他就能看清她的样子了。 俞更生记忆混乱而陌生,好像莫名其妙承接了别人的片段似的,他没想到自己一直回想不起的前二十年记忆,原来都被老天爷折叠了,直接从零跨越到了二十岁之后,他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凭着本能漫无目的的活着,直到此时此刻他还是不太相信自己曾在十年前去过潘多拉,和潘多拉的大英雄英古成了莫逆之交。 因为丘拜的暗算而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的手刚有点力气,就用力的抓住床沿寻找支点,与此同时,他还是自救军的首领,只是这个组织在失去他统领十年左右的里面,似乎也有惊无险的存活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组织似乎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我现在要往你眼睛里滴眼液,可以让你的视网膜尽量复原,别紧张,不会很痛的。”他紧紧扒在床沿上的手被人用力的抠了出去,他再次软绵绵的躺在床上任人宰割,两滴冰冷而略带着刺痛感的液体接连滴进眼里,麻麻痒痒的,他习惯性的想用手去揉,胳膊却被人压住了。 酸痛的感觉就像有根小木刺飞进了眼脸,每眨一次眼,仿佛刀刮似的疼,大约五分钟后,这种跌宕起伏般的疼痛才逐渐走向收尾,眼泪里的溶液变得粘稠而温热,纸巾在眼上小心翼翼擦拭了几下。 每擦一下,他的视线仿佛被雨刷器刮过一遍似的清晰,他陆陆续续记起来了,先前就是她接待了他,似乎还是这儿的顾问,她的模样和叶叶一模一样,俞更生现在的记忆和之前想起来的终于接上口了,他没想到这么荒唐又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之前和他谈情说爱的叶叶十有八九是潘多拉人假扮的。 只有潘多拉人才有随意变化面容的能力,他曾坚定不移的认为叶叶会是陪他共度一生的人,而她的一颦一笑,勇敢和无畏也让他刻骨铭心,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了,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那些愿意同生共死的承诺,忽然让他觉得一阵恶心。 |
第八十三章 兄弟 俞更生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拄着拐杖,站在黑洞洞的窗口,在地下几十米深的地方设立窗户无疑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但这样的设计也是有根据可寻的,毕竟地下城四通八达,窗户就成了哨口,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从里面却能将外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而且玻璃上又都镶嵌了大大小小的镜片,不用套在眼睛上,也能一览无余的将二三十米外的地方看得一目了然,这是自救军近十年来最有力的防卫武器。 “帮我把这几个朋友找到,无论如何也得到,只有和他们并肩作战,我们才有机会和潘多拉人打赢这场仗。”俞更生的记忆恢复了,随之一起被隐藏的首领印记也显露出来,刚好纹在三角肌上的十字架是红色的,这是组织最高标志,蓝色十字架则代表普通队员。 “要喝咖啡么?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喝这种口味奇特的猫屎咖啡。”又是她,俞更生转过脸,看着她这张生动又令他特别难过的面容,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伤感,他动了动嘴角,又看了眼那个热气腾腾的咖啡,是个精致的白瓷杯,杯子下面还有一个很富有立体感的丑小鸭图案,俞更生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黑洞洞的窗户,心乱如麻,插在口袋里的手因紧张而紧紧的握住,手心湿漉漉的,他之前还为叶叶的安危担惊受怕,现在却成了对他最大的讽刺。 “冒充我的人查到了,是十五年前流放到地球的潘多拉人罗琳,你对这个人应该有点印象的。” “我当然记得,她是为了帮我爷爷而被逐出潘多拉,成了地球的流民,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叫艾依次的人,这个人和保障局的魁庆有一腿。”俞更生仿佛鼓起勇气似的转过身看她,“我记起的东西相信你也看到了,以前我觉得很美好的东西忽然变成面目全非,连名字也变成了伤害,你····” “我叫小澄,他们都这样叫我,在加入到自救军之后,我的前半生就和我无关了,这辈子都会为自救军效力。”小澄将咖啡杯放到桌上,“你在外面流浪了十年,早就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我觉得有些习惯,不管经历多久都会根深蒂固的记在心里。” “人哪有不变的。”俞更生将咖啡拿了起来,刺鼻而浓郁的味道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件事太突然了,很多东西都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不管是从前的习惯,还是后来经历的人,有哪里说错做错的地方,你不要见怪,更不要拿从前的标准来衡量现在的我,毕竟我一个人脱离社会那么久,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咖啡不喝了也好,你现在必须每天按时按点的服用紫云英,这样可以促进你第二次裂变。”小澄将杯子从他手上拿走,强人所难的后果就是让双方的关系更陌生,“你在五岁的时候曾裂变过一次,可是在关键时刻却出了叉子,最后功败垂成,现在你还有一次机会裂变,要是错过了,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 “要是成功了,我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潘多拉人?自救军的宗旨是拯救自己的同胞,而不是打着潘多拉的名义让自己的同胞寄人篱下,这件事儿我会慎重考虑,但进入裂变未必是上策,万一要是再出上次的岔子怎么办?”俞更生不是胆小怕死的人,但他必须想清楚了,是让人类对潘多拉顶礼膜拜,还是自己拯救自己?小澄似乎没想到他会把拒绝说的这么干脆利落,“未来的几天还是你的康复期,这是从你脑子里取出的钢针,伤口还在复原,虽然你拥有自愈能力,但有些伤口却不在自愈范畴之内,这几天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这儿还有我们呢!” “没有我的十年,你们还不是照样把这儿安顿的妥妥的,似乎比我记忆中的样子更完善,你去忙吧!有事我会叫你的。”俞更生一时间还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面对小澄,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小澄走了几步远之后又回过头来,俞更生一脸尴尬的问,“我们之前是·····” |
“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又是我的顶头上司,当初是你接纳了我,所以我才有机会脱离乔家,加入到自救军的队伍中来的,你不必因为这个苦恼,眼下世道这么乱,地球上的人类所剩无几,感情上再大的事儿也不适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谈,我是你的助手,不是你的苦恼,现在你重新回来了,我们都得尽快回到各自的角色中去。” 小澄脸上多余的表情很快消敛,变得和之前刚出场时的尖利和干脆,“潘多拉人一门心思想要将地球占为己有,先后退过数次星际移民的人类已经变成潘多拉上最卑微的奴隶,有些熬不住的人就偷偷逃了回来,但十有八九都被潘多拉人歼灭了,尽管如此,还是有几个人幸运的逃回来,他们说潘多拉人当初所谓的援手自始至终就是个阴谋,人类到了那儿,不管三六九等,高低贵贱,全都成了奴隶,每天都会有很多人以极其痛苦的方式死去,最后暴尸荒野,随意丢弃,连葬身的地方都没有,到处都是白森森的死人坑,日子苦不堪言,潘多拉人也从来不把他们当人看。” “英古已经回来了,有他在,又是潘多拉的新作红衣主教,多少还能罩着我点儿,我们必须在他们全军覆没之前将他们从潘多拉上面救回来。”俞更生打算再去一次潘多拉,小澄目瞪口呆,“但是····但是我们现在连眼镜蛇的危机还没度过去,上次保障局沦陷的事情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所有幸存者都被乔立抓走了,必然会成为新型病毒的试验品,我们当务之急是将他们救回来,再说了,潘多拉离我们太远了,一来一回就得消耗很长时间,而且潘多拉人在经历人类叛逃的事件后,必然会在潘多拉外层设立防护层,一旦摄入潘多拉领空,我相信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将所有飞船炸成碎片。” “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胞在别人的领地上被强行同化,而且不管通过什么方式变成潘多拉人,潘多拉人都不会让他们白白占便宜的,这背后应该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这个秘密有多可怕,相信除了潘多拉的族长,就连英古也无权知晓,要是潘多拉人故意将强行同化的人类变成我们的敌人,我们是坐以待毙还是奋力反击?要是我的假设成立的话,潘多拉人的救援无疑是打出一出让我们人类自相残杀的棋局,无论如何我也得和英古取得联系,我必须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俞更生心意已决,必须迟早弄明白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要不然就算成功解决了乔立的隐患,也是间接的为潘多拉人扫清障碍。 “对了,我前阵子听说魁庆在没有被眼镜蛇抓去之前,曾经击落了一个小型飞碟,应该是潘多拉人派来探查情况的,之后被俘的人就被魁庆秘密控制起来,但谁也不知道它的真实身份,一直关在保障局最坚不可摧的地牢里,我为了查证这件事儿的准确性,就派人秘密去保障局的废墟一探究竟,结果却发现地牢完好无损,锁头上却明显有撬动的痕迹,显然里面的人在爆炸之前就已经被人劫持走了,这件事儿和一个姓时的教授有关,他儿子前几年因为实验室爆炸事故而变成了植物人,他一直想要儿子苏醒过来,就背着魁庆和顾玲和被俘的潘多拉人有所接触。” 小澄拿出一大本相关的文件和零零碎碎的照片,有飞碟的残骸,也有保障局的部分照片,“以前好像还是从眼镜蛇的基地救回来的科学家,保障局的很多实验都是由他牵头的,上至魁庆,下至普通的幸存者,都对他深信不疑,他背叛顾玲,和眼镜蛇狼狈为奸,应该是想通过换血的捷径想让儿子变成潘多拉人,这样他的自愈能力就能让他的大脑重新苏醒过来,但是保障局被毁后,他就下落不明,多半是被眼镜蛇的人灭口了,但眼下唯一要紧的就是尽快找出是谁带走了那个被俘的潘多拉人。只要找到他,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潘多人挂羊头卖狗肉,奴役人类的真正目的。” “不管潘多拉人想借着人类做什么,我必须要在事情走向最坏的趋势之前将所有人从潘多拉接回来,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潘多拉费那么大新机将人类移居到他们的星球上,又煞费苦心的想办法将他们向自己的种族同化,这根本就不合理,他们明明知道地球的末日都是人类一手造成的,难道就不怕由人类衍生出的潘多拉人会反客为主,将他们的地盘发展成殖民地,尤其是那些贪得无厌的人。 |
更有可能会将他们的星球变成第二个地球?他们不会傻到引狼入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这背后应该还有另一个令他们自己也迫不得已的阴谋。”俞更生似乎觉得被魁庆俘虏的飞碟未必就是潘多拉人,毕竟潘多拉人根本不把人类放在眼里,就算派飞碟来,也会正大光明的来和人类谈判。 又怎么会鬼鬼祟祟以至于被人类击落?而且潘多拉人似乎一直以来都没有派人就这件袭击事件找人类兴师问罪,如果这个人不是潘多拉人,那么这个浩瀚宇宙之外必然有一个比潘多拉人更强盛,甚至更想将地球占为己有的外星种族?要是这样的话,潘多拉人奴役人类就有得解释了,要不是对方太强大,又想占有潘多拉的星球。 但潘多拉利用曲线救国的方式保住了自己的星球,却在不知不觉成为对方剥削压榨的对象,他们就像寄生虫一样汲取潘多拉的养分,变成潘多拉人的人类和潘多拉人别无二致,甚至可以完全取代潘多拉人。 要是潘多拉人土著为了保存自己的种族不至灭绝,就将由人类所变的冒牌货用滥竽充数的方式给对方进宫,等人类消耗殆尽后,潘多拉人就会舍弃原本的星球,全部转移到地球上,至于对方,退而求其次,相对千疮百孔的地球,潘多拉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一时半会儿不会被黑洞吞噬,人类无疑就成了双方最无辜的牺牲品。 俞更生这么一想,不禁脊梁骨起了一身冷汗,要是这样的话,回归者二号上的人类也将遭受灭顶之灾,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不再是由眼镜蛇发起的新型病毒危机了,而是另一个有可能存在的第三方未知生物(文明),连同潘多拉也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这样想来,人类和潘多拉却还有几分联手抗敌的机会。 毕竟一味的妥协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胃口越来越大,得让潘多拉人明白这个危机意识才行,懦弱和敷衍了事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所以他必须亲自去一趟潘多拉,但小澄说得没错,想要赢得潘多拉人的信任,必须通过裂变,取得潘多拉人的体貌,要是能直接接触第三方外星人就更好了,至少知己知彼才能找到百战百胜的办法。 两天后,孔杰被两个自救军找到了,灰头土脸,蓬头垢面,严重脱水,是在沟底发现他的,应该是在找水的过程中不小心摔下去的,孔杰经过医生的救治,很快就醒转过来,他在看到俞更生的一刹那,仿佛看到了亲娘,眼泪都随着激动的哭泣飞溅出来。 俞更生在问及小野的下落时,孔杰一阵自责,他说自己在和小野逃避怪物追捕的过程中意外走散了,他回头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小野,孔杰在看到小澄时,还以为是和小野一起逃跑的叶叶,俞更生将小澄和叶叶之间的关联以及各自的前世今生都简单的说一遍。 孔杰吃惊的看着小澄,一副大白天活见鬼的样子,好像受到了天大的惊吓,原来先前那个一直当作自己人的叶叶却是潘多拉人处心积虑假扮的,几乎把所有人都给骗了,而眼前的小澄才是吴延货真价实的女儿,她早就进入自救军,呆在乔家帝国大厦瞒天过海的就是潘多拉人罗琳,这么说来,小野和别有用心的罗琳在一起,岂不是羊入虎口,保不住命了么? 第八十四章 化解 陈萧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个地窖面前,很快,两个人就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下面拽了上来,虽然过去几天,尸体在寒冷的地窖下面却也完好的保存住了,根据这个人的死法时间,应该是在眼镜蛇死亡之前,也就是说,有人冒充了他进入房间给眼镜蛇送饭,然后趁机杀了他,脑袋应该是装在特制的饭盒里带走的。 “老大,外面有个姓孔的人在门口大喊大叫,让你将他兄弟还给他。”这时一个人从门口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陈箫和顾玲面面相觑,第一反应就是孔杰,他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兄弟人呢?就是胖胖的那个,腿受了点伤。”孔杰不是一个人来的,俞更生不能出远门,又担心他一个人路上会遇到危险,就派了两个兄弟给他当保镖,长的虎背熊腰,很有保镖孔武有力的架势,陈箫知道孔杰这个流氓不好惹,胖鹏虽然是他的俘虏,但打狗还得看主人,自然要给他几分面子,让他和吴刚住在偏僻的房间里休息。 |
“我已经派人去请了,一会儿就来。”陈箫在看到孔杰来者不善,尤其是他身后那两个魁梧凶悍的人,胳膊上还有自救军特有的标志,更是得罪不起,孔杰翘着二郎腿,底气十足,以前他是眼镜蛇的左膀右臂,现在眼镜蛇身首异处,古堡虽然固若金汤,却也不能一辈子住在里面不出来,迟早得有弹尽粮绝的一天,“我告诉你陈箫,胖鹏是我最后····最好的一个兄弟,他要是在你这儿受了委屈,或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得将你这儿炸出几个窟窿眼儿,让外面那些到处游荡的怪物扒着洞钻进来,我不是一个好大哥,但我一定会是一个愿意为兄弟尽心尽责的老大,就算他是我最后一个兄弟,就是因为是最后一个,所以我会当作命根子一样护着,希望陈堡主能站在我的立场上多多见谅。” “这个是自然的。”陈箫将目光投在孔杰身后的两个人身上,孔杰见他不拿正眼瞧他,有点生气了,故意说:“更生这个家伙真是个福星,以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以为他只是个运气比一般人要好点儿的小罗喽,现在才知道大人物就是大人物,那种与众不同的气魄早就刻入骨子里,他往哪儿一那么轻轻站,整个架势就出来了,怎么看不都像是一般人,老是和运气好的人打交道,运气总不会差到哪儿去了。” 陈箫说到这儿特别得意,故意看了眼面色沉静的陈箫,终于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哪有不招摇的,“我虽然失去了我所有的兄弟,但却成为自救军的二把手,这两个人就是我的保镖,这比带着兄弟们到处摧锋陷阵,打家劫舍威风多了,所以你千万别说我今天摆这么大的架子是因为我以前做过几个小兄弟的老大,你要是这么想就错了,自救军的队员成千上万,遍布全国各个地方,哪儿有不平,哪儿就有他们为民除害,拔刀相助身影,作为他们的指挥官,我很荣幸,所以才急急忙忙的想将我最后一个小兄弟一起回去升官发财。” “老大,不好了。”这时先前回来报信的人又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在陈箫的耳边说了几句,陈箫脸色大变,孔杰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高高翘起的腿冷不丁的掉下来,震得他脚后跟疼,孔杰猛地站了起来,陈箫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去了胖鹏所在的房间。 “陈箫,这怎么说!这就是你们这儿的待客之道,刚才是谁口口声声说对我兄弟提供便捷,这都便捷死了!这是我最后一个兄弟,我的命根子,他死了,你拿什么还我!说啊!”孔杰在看到胖鹏倒毙在血泊里的情景时,情急之下立刻就拔出枪来想打人,陈箫立刻将他的枪下了,但是随同孔杰一块儿来的两个人却也不甘示弱,拿出两颗手雷,手指扣在手环上,只要一用力,手环就会开启,这样的威力,足够将城堡炸出几个水缸口的洞,陈箫一把揪过同样受伤的吴刚,脸上皮开肉绽,孔杰一把就将陈箫推开,猛地揪过吴刚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连番打了他几耳光,打得他血肉横飞,吴刚哭哭啼啼的交代说是顾玲下的毒手,原本想要将他也灭口的,但听到外面的动静就逃跑了。 “又是顾玲!那个贱人在哪儿,就是她害得老子的兄弟一个个都被怪物活活咬死,把她交出来,陈箫,”孔杰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我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不管你们是鸳鸯还是狼狈为奸,现在胖鹏死了,她就得一命抵一命,要不然这事儿没完!看到我兄弟手上拿的炸弹么?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将你们这儿夷为平地,让所有人都给胖鹏陪葬。” “去将顾玲找来。”陈箫有点措手不及,孔杰指着他的鼻子说:“我说你这个人这么聪明,怎么一遇到女人就迷糊了,她一把岁数,长的又不好看,她这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魂不守舍的,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叫引狼入室!她一直都和眼镜蛇有来往,难道你不知道么?她五年前还····虽然是魁庆牵的头,但这两人同为保障局的局长,一个鼻孔出气,祸害完自己的幸存者,现在又将主意打到你这儿,你好好清醒清醒,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谈情说爱的事儿,这个女人就是个毒蝎子,隐藏的那么深,我亲眼看到她和乔立里应外合,联手炸毁了保障局,直到现在你还没看清她的真面目,长的漂亮说是红颜祸水还说得过去,她这样磕巴还把你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的审美有多差劲。” |
“孔杰,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但你得向我保证,不····”陈箫就怕孔杰会对顾玲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但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口吐沫就劈头盖脸的吐到他的脸上,孔杰情绪更是激动,“我向你保证?你先前不是向我保证要好好善待我的兄弟了么?现在他变成一具尸体了,怎么还有脸要求我冷静点,换了是你,你能冷静么?要不这样,为了能让你将心比心,你随便挑一个手下饮弹自尽,胖鹏的死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不然,我就用手雷让你明白明白我的立场。” 顾玲被人带了过来,她在看到胖鹏的尸体时大吃一惊,孔杰冲上去就打了她一耳光,打得她往后连退了几步,陈箫刚要上前,两个自救军却挡在他面前,顾玲的目光犀利而毒辣,还带着几分喷薄欲出的怒火,仿佛刀子似的在孔杰的脸上剜了一刀。 孔杰本身就有点怕她,原本理直气壮的神情不禁心虚了一下,转头又看向陈箫,“刚才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天不将这件事儿了解了,我会让你们付出比我兄弟的死惨烈一千倍一万倍的代价,你们也别以为我在你们的地盘上就该仰人鼻息。” 陈箫心里不是没有怀疑过顾玲,但他相信顾玲这么做是有她的苦衷,虽然她从来没有表决她的立场,却也不是那种和眼镜蛇一样丧尽天良的人,毕竟她为了幸存者已将自己的亲弟弟折进去,又为了幸存者无数次出生入死,他不相信她是那样表里不一的人。 孔杰为了夸大其事,故意说:“你们要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你出去看看,外面埋伏了多少自救军?更生说不要兴师动众,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压力,我听他的,想想也是,不过是将自己的小兄弟带回去,搞那么大气势难免会落个恃强凌弱的骂名,你是眼镜蛇眼里的大红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但我的小兄弟死了,我也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他再小也是个大活人,和你一样喘息吃饭,这个奇耻大辱盖在谁的头上都受不住,你要是敢包庇顾玲,就因为和他是情人关系就得让我的小兄弟蒙受不白之冤,我会穷尽我的一生让你们俩悔不当初,付出该付的代价。” “人不是我杀的!”顾玲回答的干脆利落,吴刚忽然捂着脸指着她说:“就是你跑进来杀了胖鹏,要不是我跑得快,躺在这儿又会多一具尸体!” “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孔杰义愤填膺,陈箫眼下是不能再偏袒顾玲,只好让人调监控,然而让他大惊失色的是,出现在监控画面上的人果然是顾玲,这时吴刚仿佛又找出什么证据,“我和胖鹏都亲眼看到她和乔立炸毁了保障局,强行将所有的幸存者都用卡车运走了,她是为了杀人灭口才追到这儿来的!而且她和眼镜蛇签署协议的事儿,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不信你让她亲口回答。” “是有人冒充了我,我从来就没有和乔立在一起过!你们血口喷人,胡说八道!”顾玲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故意诬陷她,孔杰看向吴刚说:“你说她是拿什么凶器杀人的?” “是一把短刀!刀刃上还有花纹!她逃跑的时候是拿着凶器逃跑的,你们去她住的地方搜,一定能将凶器搜出来,她之所以这么嚣张,就是靠着和陈箫这点不清不楚的关系才敢为所欲为的!”吴刚神色畏惧的跌坐在地上,有人立刻去顾玲的房间里搜查。 顾玲百口莫辩,她下意识的要去抓吴刚,哪想手刚碰到他身上,他的脚忽然在后退中踩到了血泊上,脚下一滑,整个人都猝不及防的往后摔,后脑勺刚好砸到了桌角上,当场毙命,孔杰冷笑,“这要是不算杀人灭口,那我兄弟的帐就算了,陈箫,这可是你自己亲眼看到的。” “老大,这是我在顾小姐房间里发现的短刀,还有这个!”有人将带血的短刀用纸包了过来,刀刃上有着清晰的花纹,另一样东西就是当初魁庆和眼镜蛇所拟定的合同,顾玲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陈箫在看到这两样证据,再加上她亲手杀了吴刚,就算她刚才是无意的,但是从她房里搜出来的这两样东西却足够定她的罪了。 孔杰见陈箫不作声,立刻打掉那人手上的刀,刀刃在地板上发出铮铮刺耳的声音,巨大的声音仿佛是扎在顾玲和陈箫心头上的刀,顾玲看着那份合同,嘴唇动了动,父亲死得不明不白,现在又有人用同样的手段想要嫁祸她,她孤立无援,再多的解释反而会弄巧成拙,变成狡辩。 |
“顾玲,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了,你是个具备演技派和实力派的好演员,不仅将保障局上上下下的人骗得团团转,就连在陈箫的地盘上你也是畅行无阻,只可惜他今天也帮不了你,要不这样,他要是实在舍不得你,就让他在自家人里随便挑两个给你当替死鬼,一个给我兄弟偿命,另一个算是替你死,陈箫要是能下得了这个决心,我不是了不近人情的人,之前又打过交道,这事儿总不能僵持着让咱们两边都下不了台。”孔杰就是想借机逼死顾玲,陈箫作为堡主,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连累两条无辜的性命,否则,他非得被推下台不可。 “你相信我么?”顾玲忽然将头偏向陈箫,陈箫眼神迟疑了一下,孔杰欺人太甚,竟然仗着自救军向他施压,孔杰冷笑,“他都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的,哪还分得清什么是非好歹,以前只听说过你的手段强硬,没想到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同样也不可小觑,你·····”孔杰眼神变得龌龊而下流,他得意忘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腹部一痛,冷不防的被顾玲踹了一脚,身后的两个人立刻反击,陈箫不由分说就挡在顾玲面前,替她挡下那两人的攻击,腹部和肩膀都被刀刃划伤,立刻血流不止,孔杰见陈箫到了这个时候还护着顾玲,指着他恨恨的说:“你还袒护她,陈箫,要不是更生反复叮嘱我不能为难你,就凭你也能拦得住我?” “你不是到处吹牛自己当年是如何统领成百上千人的帮派么?现在成了俞更生的马前卒,又打着他的旗号耀武扬威,你还真是不要脸,这是你的威风么?”顾玲知道陈箫相信她,心里除了感动,更多的却是疑惑,到底是谁冒充了她?孔杰让身后的人不要再攻击了,用手揉了揉被打痛的脸,“你少来挑拨离间,要不是你这个贱人说话不算话,我那么多的兄弟能死么?我至于变成光杆司令么?要不是因为眼下不是报仇的时候,我早就找你算帐了,哪有你大言不惭的份儿!好,既然你都把话撂下了,我要是不把老账新账叠起来跟你一块儿算,也实在对不起死去的那些兄弟,我这个做大哥的没用,但我办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他们死不瞑目!尤其是你陈箫,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是非分明的人,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你为了一个女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睁眼说瞎话,你是保定她了是吧!行,那就按我刚才说的算,交两个人头换我兄弟的命!” “孔杰,你好歹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吴刚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却一肚子明白,这个人在眼镜蛇那儿横行霸道,见风使舵,什么坏事儿都会自告奋勇去干的人,他的证言又有多高的可信度?他要是被人胁迫,故意诬告顾玲,借着我的手杀了她,哪天要是真相大白了,你又拿什么来赔顾玲的命?毕竟你现在是给俞更生办事的,你也是打着他自救军的旗号逞威逞能,出了事儿,我该找你算帐还是找他算帐?” 陈箫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不紧不慢的看向他,“再说了,你口口声声说顾玲和乔立联手催毁了保障局,那么顾玲身上应该还隐藏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新型病毒的信息和传播方式,不把这个弄清楚,以后还会死更多的人,我相信新型病毒也不会因此只终结在地球上,你可别忘了,在回归者二号的小地球上还有好几十万的人,他们只要一个感染,不出一个星期,回归者二号上的人都会全军覆没。” 孔杰哑口无言,没被打的另一半脸也因为窘迫而憋得通红,陈箫看着门口越来越多的人,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乱子,“我能理解你失去兄弟的痛苦,但你仔细看看,哪天不死人?哪天死的不是谁的兄弟姐妹?谁都想当人物,既然成了人物,就得承受人物该有的气度,你要是连这个都容不下,俞更生就是将他的首领位置让给你来当,你也经营不出什么所以然,因为你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救军不是你用来泄恨的工具,而是你为别人带来福音的责任。” |
第八十五章 化解 “你别拿这套大道理来忽悠我,我今天就是来接我兄弟的,现在我兄弟死在你这儿,现在有人批证就是顾玲干的,你非噼里啪啦给我扯出这么多的歪理邪论,欺负我的舌头没你利索是吧?,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别人死的兄弟那是别人的事儿,他们不敢报仇,还不是因为势单力薄,能息事宁人就息事宁人,我不像别人那么好说话,反正我的兄弟不能白死,你怎么着都得给我一个交待。” 孔杰就是不退让,胖鹏的死给了他很大的刺激,“至于事情真相没有查明,你要是存心护着他,就是给你一万年你也未必能查出眉目来,你说我仗势欺人,好,这事儿好办,我现在不打任何人的旗号跟你讨要公道,陈箫,我敢进入你这城堡,就敢为我兄弟和你同归于尽,我死了,再将随我来的两个兄弟弄出个好歹来,传到俞更生那儿,你就是仗势欺人了,又结下一桩血海深仇,你说你为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有必要和全世界作对?你这样会让其他人怎么看你?你今天能为了这个女人和我反目成仇,明天也会毫不犹豫的牺牲他们!” “陈箫,这是我和他的事儿,你就不要插手了。”顾玲不想让他为难,陈箫却挡开她的手,眼里泛出令人不敢轻视的锐力,只一下就将孔杰的气势碾压下到了,“自救军,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一直藏在眼镜蛇那儿深居浅出,和外面几乎断绝了关系,你大老远打着旗号过来,我也想看看自救军的实力是被你吹嘘出来的,还是真实具备排山倒海的实力,但要是只像你身后那两个拿着炸弹的莽夫,那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也囤积了一大堆炸药,你想在我这儿搞事情,这跟带多少人来是没多大关系的。”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陈箫不会因为自己是东道主,顾玲又有很大的作案嫌疑而底气不足,反而有种令人反驳不了的自信和压迫,孔杰明显感觉到了,他就带了两个人来,要是将陈箫惹毛了,就是杀了他,相信到了俞更生那儿,他也有办法将自己的嫌疑洗得干干净净,毕竟外面那么乱, 好好走路着都能遭受怪物的伏击和残杀,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通红的脸又一下子白了,和另一面依然红火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愿意放你进来,你就进得来,要是不愿意,就是俞更生率着千军万马来向我要人,我也不会甩他一个好脸色的,大不了就让他将我这个城堡夷为平地,整个儿的都炸了,但他作为自救军的首领,应该不会这么惨绝人寰,拿这么多无辜者的性命开玩笑,他能坐到首领的位置上,多少还有点舍己为人,大义凛然的仁善和大义,要是没有,和你一样仗着人多势众,对弱小者喊打喊杀,这叫欺人太甚,天理不容。” 陈箫心里明白,对付像孔杰这样的人,退缩反而会让他愈发得寸进尺,打蛇打七寸,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比他理直气壮更大的魄力和自信,“只要我还有一丝喘息的机会,迟早都会去灭他的,早晚都会反目,到时候就不止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孔杰,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没说不给你交待,只是你一味的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把你当成人物,俞更生的自救军要是因为你死了一个兄弟就要赔上更多兄弟的命,那你兄弟就不是白死那么简单,而是千古罪人,死了活该。” “你又来挑拨离间!近墨者黑,都是这个女人把你带成这样的,我·····那我兄弟这事儿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你都说我是人物了,我不能把杀人凶手怎么着,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回去之后,更生总会问我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你总不能让我用你刚才的话回复他,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不是又钻进顾玲的圈套里,她现在巴不得我们现在就反目成仇,我非不让她如愿!” 孔杰仔细想想也是,陈箫的脑子那么灵光,他刚才的确是冲动了点儿,要是真因为胖鹏而搞得天下大乱,胖鹏的死得不到怜悯,反而还成为天怒人怨的导火索,这就是他这个做大哥的不灵光了,不管怎么着,都得将尴尬和狼狈降到最低,“但你····但你····你这么能说会道,又那么聪明,我给你一个台阶下,你也不能让我丢脸丢得太难看,兄弟的死没讨回公道,现在还搭上一张脸,你也是遇到我才这么好说话的,要是换作别人,早就干仗了!” |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等所有人走光了,她才红着眼睛说,陈箫握住她的左手,顾玲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将她的手掌打开,这才发现她的掌心有个黄豆大小的疮口,表皮还没破,但可以隐约一层发黄的脓液,顾玲说:“这是前几天被木材屑扎着了,又没有及明清理伤口,结果那么小一点的伤口就溃烂了,我也没放在心上,也说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在掌心起了这么大的疮,刚才还好没用这只手打他,要不然非得痛死不可。” “你不要太在意,孔杰就是个混混,说话做事难免粗糙无理。”陈箫也没想到见多识广的孔杰会被他吓到,顾玲和他一起在台阶上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如果我真的变成像孔杰所说的那种人,你还会像今天这样义无反顾的保护我么?” “当然。”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你永远不会背叛你的灵魂。” “我的灵魂是什么样的?” “你救了很多人。” “救了很多人又能怎么样?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样的,不会有人相信的,就算真相大白,有些人被判定为恶人后,就会永远成为罪大恶极,人们记住的也是眼睛所看到的罪恶,灵魂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毕竟这东西只有死了之后才····就算是死了也看不到,所以灵魂····要不是因为活着需要灵魂,它也没什么神奇之处。” “一个人要是没了灵魂,不就成了行尸走肉,就像眼镜蛇,不管他当初是因为什么苦衷才研制病毒的,多少家庭因为他的凶残而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因为他而妻离子散,伊波拉瘟疫是他释放出来的,然后就是TVT病毒,然后又是新型病毒,要不是他死了,接下来还不知道又得研制出多少令人发指的病毒,他就是个魔鬼,连一个人都算不上,我····” “你既然那么恨他,又潜伏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以你的手段,想要暗杀他岂不是小菜一碟?” “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从他身上弄明白有关我父亲的死。” “那你弄明白了么?”陈箫见她坐直了身体,冷气也比先前冷了许多,总觉得她在面对眼镜蛇的时候,有种特别的情绪,对他恨之入骨,却又很害怕他暴毙,“你看我干什么?问你弄明白了没有。” “我也是没用,查了那么久也没查出头绪,眼镜蛇被乔立踢出了局,现在孤立无援,想要活着,必须拿出点诚意作为交换,没想到千算万算,他还是死了,除了他,我想不会再有人知道我父亲的死亡真相。” “如果哪一天我告诉你,其实眼镜蛇没那么坏,甚至颠覆了你们的认知,你会相信么?”顾玲鼻子里酸涩隐忍的东西喷薄欲出,差一点就要涌到眼里化成了眼泪,陈箫抓住她冰冷而微微颤抖的手,“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眼镜蛇丧尽天良,这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实。” “我就是随便说说,好了,我累了,孔杰那个混蛋还住在这儿,说不定什么时候脑子不清楚,又得找我麻烦,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顾玲知道多说无益,陈箫那么聪明,顾玲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故意陷害她,但基于目前的证据全都指向她,但凡她身上有半丝不同寻常的举动,都会动摇陈箫几乎已经接近崩溃的信任,毕竟他背弃了自己的责任和古堡所有人的信任。 对她的信任就是对所有人的敌对,他能做到这一点,对于顾玲来说,就已经够对得起这场昙花一现般的感情,保障局被夷为平地,父亲眼镜蛇也死得不明不白,最让她痛心的竟然还是身首异处,他所有的牺牲和努力,最后换来的却是世人的唾骂和遗臭万年,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她或许会永远失去陈箫的爱,但她必须想办法为父亲翻案,让所有人明白在这个黑白颠倒的年代,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却是勃然大怒的阮香香正揪着孔杰的衣领破口大骂,陈箫和顾玲出去看看情况,却是闲来无事的孔杰出于好奇,在古堡四通八达的通道里乱逛,哪想在经过一个窗口时,无意中却看到正在换衣服准备睡觉的阮香香,他的双眼在看到她窈性感的身体时就移不开了,直到被阮香香发现了,他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恨不得变成吸盘吸到她的皮肤上,阮香香羞愤难当,抓住了他自然要一顿暴打的。 |
“顾玲!你怎么还在这儿!”阮香香将孔杰的脸打的都肿了,他见陈箫来了,捂着脸就躲到他身后避难,陈宵瞪了他一眼,谁不好惹非要惹阮香香,从小大小姐脾气的她遇到这种奇耻大辱,哪会轻易善罢甘休的,阮香香的怒火就像沸腾的开水,碰着哪儿都能被烫出一个蚕豆米大的水泡。 归根到底,眼镜蛇终究是她的父亲,他死的那么惨,尸骨不全,作为女儿,再怎么痛恨,再怎么下决心划清界限,心里还是向着父亲的,她扬手就打了顾玲一耳光,指着她的鼻子恨恨的说:“你这个杀人凶手,别以为有箫哥包庇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我爸不得好死,他也的确不得好死,但还轮不到你来审判他,倒是你的保障局,先前我还认为你将他们当作亲人一样照顾,现在看来,你悉心照顾的不过是你用来满足自己私欲的小白鼠!我爸被世人唾骂,那是他罪有应得,而你呢?表面上将自己装裱出大仁大义的光鲜样子,私底下却做着比我爸更残忍的罪恶。” 陈箫已经够烦的了,现在又将阮香香招惹到了,而孔杰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惹火却灭不了火,只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别人后面,阮香香越说越激动,“而所有人依然觉得你是个舍己为人的大好人,你欺骗了所有人,就连箫哥也是一样,你稳操胜券,将所有人都当成傻子耍得团团转!你真是不要脸,竟然还好意思站在我面前装无辜!你扪心自问,对得起那些将你当作救世主的难民么?对得起箫哥对你的一往情深?” 顾玲看着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也真是可怜,和顾明一样,都成为这场大义背后的牺牲品,其实她一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在顾明说喜欢阮香香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悲剧的最终方向就是揭开真相,但这个真相又岂能是那么容易真相大白的?这关系到全人类的生存,顾玲当初不是没有能力救顾明,他不想让他们两个在看到这个血淋淋的事实之后,内心又得遭受多大的创伤,因为她这些年时时刻刻都在承受这些痛苦的折磨和催残。 她情愿弟弟惨死,也不要让他怨恨自己的出生和对阮香香难心舍弃的荒唐,这个打击会直接造成他对父亲选择的蔑视,父亲的苦心得不到理解,反而会变成顾明心里最大的伤痛,而且他对眼镜蛇深恶痛绝,几乎在梦里也会时常咒骂他的名字,顾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惨死在父亲的手中,想来父亲也觉得时机不对,顾明和阮香香的感情迟早会变成定时炸弹,将他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 阮香香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而是从小到大对眼镜蛇的崇拜和依赖,在得知他的真面目后,父女亲情还是胜过了她情绪上的怨恨,陈箫见她不依不饶,非要找顾玲问个清楚,只好挡在她面前,希望她能稍安勿躁,等他查明真相再给她一个交待也不迟。 第八十六章 真相 但阮香香报仇心切,再加上顾玲向乔立同流合污,一个鼻孔出气,又是出卖保障局的罪魁祸首,她担心陈箫鬼迷心窍,会被她利用,坑到一无所有,在她眼里,顾玲就是唯利是图,丧尽天良的坏女人,陈箫越是袒护她,她就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手段狠辣,竟然能将平时头脑那么清明的人蒙骗成了傻子。 “箫哥,你还要把她藏在身边多久?我爸死了是他自找的,她就是条毒蛇,分不清好歹,遇着谁都想咬,今天是我爸,明天会是谁遭遇她的毒手?你现在为了她背叛了所有人,是不是我死了,你还会站在她身边替她辩解?”阮香香恶狠狠的瞪向顾玲,顾玲眼里泛出泪光,她们身上流着同一个父亲的血。 但她有苦说不出,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她对未来还心存希望,希望有一天等真相大白的时候,不管是她,还是父亲,都能得到····就算得不到所有人的理解,至少阮香香再提及时,父亲不再是她难以启齿的羞辱。 “顾玲,你狂什么,你给我回来!我的帐还没跟你算清!”阮香香见她转身就走,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她刚要上前去抓她,哪想却被情急之下的陈箫推了一把,阮香香重心不稳,冷不防就跌坐到了地上,顾玲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 |
陈箫连忙去扶阮香香的胳膊,却被她用力的挡开了,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委屈难过的样子让人心酸,“你不要再假惺惺的对我了!我还把你当作哥哥对待,在你的心里,你又把我放在什么样的位置?我叫了你那么多的的哥哥,最后却还敌不过她三言两语的挑唆,我爸死了,他纵然罪该万死,他终究是我的爸爸,做人得讲良心,当初要不是他扶持你,给了你那么多的资源和帮助,你哪来的今时今日?” 陈箫不禁恼火,却也是事实,就像一个污点,忘不了也抹不去,顾玲的心一阵紧似一阵的痛,阮香香对她的憎恨和陈箫的左右为难都让她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和痛惜,没有人相信她是清白的,就像没有人相信眼镜蛇其实是个杀身成仁的大英雄。 “现在想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顾玲表里不一,忘恩负义,你和她半斤八两,良心都被狗吃了,这儿是你的地方,我没有家了,也没能力为自己的爸爸报仇,但我在杀人凶手面前做不到心平气和,这口气即使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咽不下去。” 顾玲越是从容冷静,阮香香就越发窝火,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杀人犯伪装自己的最高境界,“我从小就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我不是怕死鬼,你的古堡再安全也是你的,我就是死在外面也学不会忍辱负重,看谁的脸色苟延残喘的,陈箫,你给我记住,你只要和她在一起一天,我就和你一天势不两立!毕竟我没有家了,但是还有几分尊严!” “香香,这件事儿是我不对,我不该偷看你换衣服,但····但先前陈箫不是说了么?眼镜蛇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但他终究是你的父亲,又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死于非命,他怎么着也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就是警察过来查案也得需要一点时间不是?再说了,藏得再好的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时候,陈箫又是你爸爸亲自调教过的人,聪明绝顶自然是不用说的了,这都是有目共睹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越是这样,越容易让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乘。” 孔杰终于还是从陈箫后面站出来了,要不然以阮香香不依不饶的架势,非得闹得上上下下鸡犬不宁,还好在外面大小也算个头目,有些深明大义的话还是勉强说上几句,“万一凶手不是顾玲,你此时此刻的折腾不就成了无理取闹,孝心也变成了笑话,如果真是她干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相信陈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会偏私她,公事公办,毕竟男人最容忍不了的就是恶意的欺骗,你口口声声叫他哥,给他一点时间,给他一点信任也是理所应当的,总不能因为对顾玲的私愤就影响了你对陈箫的判断。” 阮香香在看到他时,又是一肚子的火,这个猥琐又下流的男人怎么还敢大言不惭的和她讲道理?孔杰心里在七上八下,先想办法将这个乱局应付过去再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孰轻孰重,是非对错还是有分寸,拿得准的,别生气了,这千差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是让你的形象在陈箫心目中大打折扣,我这就是错上加错了,求你别生气了行么?你要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就变成沙包任凭你出气,随便你怎么折腾,我保证哼也不哼一声。” “我找你出气?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以为自己算根葱还是算根蒜?滚一边去!看着就来气!” 阮香香最瞧不起的就是孔杰,因为他是个打家劫舍,还偷人东西的流氓,孔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碰了一鼻子灰,陈箫阴沉着脸,她的无理取闹已经挑战到他的极限,而且她先前的话也的确过分。 不过话说回来,顾玲本身嫌疑就大,再加上他对顾玲的偏私已经惹来很多人的反感,他倒是希望顾玲自己能找出证据为自己证明清白,但她不紧不慢的,好像也不在意别人给她扣上的黑锅和帽子,他有时候甚至也会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和乔立同流合污,来到古堡也有着她不可告人的计划或秘密。 陈箫也有点沉不住气了,但他绝不允许阮香香过激的情绪会影响他的全盘大计,古堡人心涣散,而且眼镜蛇臭名远扬,即使在与世隔绝的古堡,也让人闻风丧胆,就像瘟神,他的出现就代表着死亡,他在眼镜蛇身边潜伏了那么多年,他自己可以坚定原则,但是在外人看来却又有很多令他们不安的可能。 |
古堡里的人很多都有亲眼看到被注射过病毒的幸存者,他们对眼镜蛇以及外界肆意横行的新型病毒充满了恐惧,尤其是对初来乍到的陈箫更是忌惮,生气他被眼镜蛇同化,将他们用来做实验,陈箫知道他们不冷不热的反应是出于对他的恐惧和避而远之。 所以他不允许阮香香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横生枝节,将事情引向他无法收拾的趋势发展,古堡一旦出现暴乱或内讧,他就会被推入身不由己的处境上,很多人和事都会走向极端,取舍向来都是最难的,他只有积极控制住古堡的主权,才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畴之内保住自己要保护的人。 在陈箫眼神的逼视下,阮香香必须见好就收,否则难堪的就不止她一个人了,顾玲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看她的目光仿佛都像是在看逍遥法外的刽子手,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孔杰见阮香香不再坚持,只好厚着脸皮说:“香香,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人肉沙包了,只要你心里觉得不痛快,你就狠狠的打我!拳打脚踢,有多大劲就使多大的劲,不过你别把我往死里打就行了,得给我留着一口气给你提个包,拎个鞋子什么的,只要你高兴,让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没问题。”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千万别后悔。”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谁后悔谁就是王八蛋。” “你还不算王八蛋么?”阮香香从陈箫凌厉的眼神逼迫下只能乖乖听话,现在父亲不在了,陈箫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要是连他也失去了,她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只剩下落魄和凄凉了。 孔杰卑躬屈膝仿佛真将自己变成了她的使唤奴才,陪着她回房间,顾玲看着她瘦弱又倔强的背影,不禁和父亲转身离开时的背影重叠到了一起,他当初也是这样,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对弈,倔强中又有几分回不了头的悲戚,他们都没有选择,就像这个世界,在没有希望的末日中只能一发不可收拾的走向黑暗。 “那个女人,我迟早要亲手杀了她,省得她再去残害箫哥!孔杰,你不是要给我做牛做马么?现在我不要你做牛做马,你晚上寻个好机会,趁她睡着的时候将她杀了,以绝后患,要不然她毁了自己的保障局,接下来就得让古堡的幸存者推向无底深渊了。”阮香香当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孔杰大惊失色,他对顾玲的畏惧已经刻入条件反射,在听到她的名字,整个人就开始不对了,抓了抓头,急于找借口推脱,却又找不着,刚要说话,阮香香仿佛看出他的顾虑,冷笑说:“就知道你是个胆小鬼,怎么还怕一个女人,她不就比一般女人狠了一点么?” “什么叫狠了一点,简直狠得不像女人了,就凭她将陈箫迷得团团转,对她听之任之,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香香,你现在看到的未必就是的真相,万一你的坚持和最终的结果是相反的,到最后尴尬的人就是你了,相信你也能看出来,陈箫对顾玲是真心真意的,哪天他们要是修成真果,成了你的嫂子,你们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的偏激和不理智会在她面前站不住脚的。” 孔杰陪着她往回走,他以后还得指望陈箫吃饭,而且这把火又是他烧起来的,当然会想办法维持局面的稳定,“我看她风轻云淡的,不像是做了亏心事儿,说不定人家清者自清,陈箫是有脑子的人,古堡又刚接手,他心里要是没几分把握,是绝不会和自己的人站对立位置的,而且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就算是顾玲,想要在他面前蒙混过关,也不容易,再说了,你父亲眼镜蛇是什么人?能得到他的器重和毫发无损那么多年,就能知道他的眼界非同一般,放心好了,你心时憋着的这口气怎么着都能出来的。” “那我就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过你给我记住孔杰,顾玲和箫哥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阮香香不是吃醋,而是坚定不移的认为陈箫迟早有一天会看清她的真面目,也总有一天会将放在她身上的心再收回来,不过让她不可思议的是,顾玲看她的眼神丝毫没有敌意,甚至连生气也没有,好像她的攻击对她丝毫没有任何影响,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包容,真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对了,小慧想吃开心果,我房间里刚好还剩一包,她眼睛看不到,整个都躲在屋子里枯坐着,我想陪她聊聊天,防止她胡思乱想,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阮香香一个人回去房间拿开心果,孔杰得回去换身衣服,刚才在拉扯中,后面被撕开好大一块,然后再去龙慧的房间和她汇合,毕竟他在外面闯荡江湖那么多年,见多识广,阅历丰富,脑子里储存一大堆奇闻趣事,当作故事讲给龙慧听听也当是解闷。 阮香香刚到房间,就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这是她从来都没闻过的,她也没在意,就去箱子里将剩下的一包开心果拿出来,她隐约觉得门后好像站了个人,后脑勺一阵凉飕飕的,转头一看,果不其然,还真站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顾玲,手里还拿着一把刀,眼里杀气腾腾。 阮香香下意识的往后退,刚要张嘴呼救,哪想还站在三步多远地方的顾玲只在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面前,高高举起的刀刚要刺向她的胸口,阮香香猛地将袋子里的开心果砸向了她,袋子里飞出许多碎屑,有一些飞到了她的眼睛里,就在她措手不及之际,阮香香出其不意的踢向她的腹部。 顾玲被她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到了地上,阮香香趁机逃跑,哪想她的头发猛地被她揪住,随后巨大的力量往后猛地一拽,阮香香重心不稳,整个人冷不丁的就撞到了桌角上,顿时头破血流,皮肉崩裂,血淋淋的,阮香香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疼得她两眼冒金星,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顾玲拿着刀虎视眈眈的走了过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将刀尖抵在她的脖子上,笑着说:“我就是用这把刀割下了你爸爸的脑袋,现在我也要用这把刀割下你的脑袋,你们是父女,用同一把刀,也算是给足了你的面子。” “你这个坏女人!你终于承认是你杀了我爸!箫哥聪明绝顶,你骗得了他一时,却骗不了他一世,他总有一天会看出你的真面目,然后亲手杀了你为我报仇。”阮香香大半张脸几乎都是血糊糊的,顾玲冷笑,“他为你报仇?也不看看你算什么东西!我不会杀你,新型病毒是你爸研制出来的,相信你也看到它对人类的催残有多可怕,你不也是因为这个才对你的爸爸深恶痛绝的么?现在我为民除害了,剪除了这个大毒瘤,你却又悲悲戚戚的要替他平反,那么你先前为那些无辜丧命的幸存者抱不平又算什么?逢场作戏?虚情假意?你让他们在九泉之下情何以堪?我告诉你小姑娘,在你降生的那一刻,因为你爸是眼镜蛇的关系,所以不管你做了多少好事,你都成不了好人,这是天生的,你没得选择,就像我无法选择我是潘多拉人的身份一样。” 第八十七章 真相二 “你不是顾玲?”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她,不过是用自己的特长伪装成了她,谁叫她这张脸在陈箫面前这么有份量!”顾玲将袖子捋到胳膊肘,雪白的皮肤上很快出现层层金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看到没有,这就是潘多拉人的标志,是她顾玲能有资格拥有的么?我冒充她,这是她的荣幸。” “保障局的幸存者是不是也是被你劫持走的?”阮香香恍然大悟,也难怪顾玲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依然风轻云淡,“你到底是谁?” “潘多拉人艾依次,我不光杀了你爸,还杀了魁庆,他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混蛋,我曾经被他的花言巧语骗惨了,在他临死的时候还想骗我,所以我就快刀斩乱麻,一刀杀了他!眼镜蛇还真是用心良苦,一个人的心要是能大到装下全世界,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问你,你想让我将你的脑袋割下来,还是乖乖的对我说实话!” 艾依次将刀尖从他脖子上轻轻的拿开,眼镜蛇脑子里的芯片已经不见了,应该在他进入古堡之前,芯片就已经被人取走了,而且他的脑袋上也有一道清晰的伤疤,已经痊愈了,想来在两三个月之前就已经通过手术取出来了,阮香香是他的女儿,那个芯片里储存着大量关于威克病毒的资料。 只有拿到这个,才能让人类可以自主进行为潘多拉人,不再通过服用紫云英或血包的置换来达成最终的结果,艾依次野心勃勃,潘多拉抛弃了她,那么她就想办法在地球上重新建立另一个潘多拉,然后再将攻破潘多拉的悬浮世界,那么她将会创立潘多拉的第二个新纪元。 “你们潘多拉是不是都有病,杀了我爸,还敢大言不惭的让我说实话,你想让我说什么实话?真是莫名其妙!” “你爸有没有····我是说他有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 |
“我爸从小到大关我的东西多了去了,不知道你感兴趣的是哪一样。” “阮香香,你是不是傻!再跟我兜圈子,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箫哥哥的脑袋放在盘子里端给你当见面礼?他应该是你最后一个亲人了,不对,说到亲人,他还不算亲,顾玲才是你真正的亲人!” “你有话就直说,不要跟我七绕八拐的!” “顾玲是你的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难道她没告诉你?” “怎么可能!你别胡说八道!”阮香香仿佛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艾依次愣了一下,似乎也明白阮香香还真是什么都不知情,想来对眼镜蛇的威克病毒也一无所知了,没想到她筹划那么久的计划竟然失策了,“眼镜蛇都能拯救世界,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知道她当初为什么情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死也不救他么?就是害怕你们俩个在一起之后会发现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他背着所有人偷偷研制的威克病毒,他亲手捂死了你的生母,就是因为她在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有死人才能做到真正的保密,所以顾玲对她亲弟弟的见死不救也就能寻到根源了。” “怎么会是这样!那····那我和顾明也是······”阮香香目瞪口呆,神经乱成一团,艾依次看着她云里雾里,天真无邪的样子就好笑,“眼镜蛇和你姐姐都不是一般人,他们与这个世界对抗,也拯救了这个世界的人,眼镜蛇能让你对她恨之入骨,说明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他越是臭名远扬,就越能给他秘而不宣的威克病毒提供更安全的保障,他的威克病毒已经研制成功了,但是没有留下任何标本和记录,唯一的记录就是植入在他脑子里的芯片,我要的就是那个芯片,结果却被别人给捷足先登了,你是他的女儿,当然是他的第一选择,我给你两分钟时间好好考虑,就在这半年内,你爸有没有给你什么特别的礼物或交代?” “你是不是搞错了?就算他有这东西,也不该给我!要给也会给顾玲!”阮香香终于明白顾玲面对她指责时的包容了,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却装得那么滴水不漏,艾依次也不是没想过,但顾玲聪明,心思缜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将嫌疑找到她的身上,她难缠的很,并非她能随随便便就能对付得了的人。 万一打不着黄鼠狼还惹得一身骚,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就会是她了,所以艾依次抱着侥幸心理,想从阮香香身上寻找突破口,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阮香香越是不知情,芯片放在她身边就越安全。 阮香香心里感慨万千,她做梦也没想到顾玲竟然会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被人所唾骂和臭名远扬的父亲竟然是拯救这个末日的最后希望,但她知道的太迟了,顾玲和父亲承受的太多,而她除了任性,似乎什么忙也没帮上,专是拖后腿,给别人制造麻烦。 “你再好好想想,陈箫以及整个古堡的幸存者的命运都掌握在你一个人的手里,只要我拿到了东西,就能顺应你父亲的理念,将所有人都进入成潘多拉人,拥有潘多拉人魁梧强壮的体质,可以轻松抵御得了再恶劣的环境,这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只要你帮我拿到这个东西,我就送你去潘多拉的悬浮世界,那儿可是你人类所说的天上人间。”艾依次软硬兼施,阮香香单纯的很,却也倔强的厉害,阮香香静下心神,整理好思路,有条不紊的说:“我还有个问题,是关于陈箫,你既然对我爸爸的事情了如指掌,想来也应该知道他父亲的死到底和我爸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知道陈箫一直怀疑他父亲的死和眼镜蛇有关才潜伏到他身边调查真相的,论起来,威克病毒的成功,陈箫的父亲却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因为威克病毒的初始基因是陈箫的父亲在一次偶尔的机会下从一个潘多拉人那儿得来的,他是个医生,随同飞船访问地球,想要全面彻底的研究地球人的身体结构。” 艾依次对过去的事曾做过大量的调查,尤其是关于眼镜蛇的秘密研究,由于他严密封锁了消息,她这些年也是费了很多方式才得到了这些消息,而且真真假假并不全面,这也难怪聪明绝顶的陈箫在眼镜蛇身边潜伏那么多年,也没摸出丁点门路,这得仰仗眼镜蛇天衣无缝的计划。 |
“只是飞船在降落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意外,还好有惊无险,就应该在那个过程中,陈箫的父亲和他结识,并得到了一份潘多拉人特有的初始基因,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变成潘多拉人,然后住到潘多拉星球生活,也是在这个机缘巧合下,他又将得到的东西送给了眼镜蛇,有一点可以肯定,陈箫的父亲一直在为眼镜蛇做研究,我听乔立曾经说过,陈箫的父亲在实验过程中不小心感染了病毒,他选择了自我毁灭,所以他的死和眼镜蛇没半点关系。”艾依次分明在讨好阮香香,试着用迎合的方式来骗取她的好感,阮香香忽然灵机一动,“我爸在三个月前,就是我和他还没有反目成仇之前,他在我生日的时候曾送给我一块手表,还说什么是我妈在临终之前留给我的礼物,他害怕我担心,这件事儿就一直压着没说,而且很多人都知道我妈是被他杀死的,如果说有不同寻常的,这应该也算。” “那块手表现在在哪儿?”艾依次觉得这块手表应该八九不离十,阮香香说:“我走得急,落在房间里没来得及拿回来。” “你是说铜湾!”艾依次半信半疑,总觉得她这是故意在耍调虎离山计,姜还是老的辣,阮香香再冷静,但谎言本就是遮遮掩掩的心虚,艾依次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但她也不笨,“那还得劳烦阮大小姐跟我走一趟!拿到了东西,我会履行承诺,要是故意耍着我玩的,那你就别怪我将你的脑袋当作皮球踢着玩了,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跟我去铜湾拿手表。” “可是现在都封门了!要不明天一早再去也·······” “香香!你在里面么?”这时门外传来龙慧的声音,艾依次眼里忽然闪过一丝锋芒,阮香香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一时害怕,就大声喊了起来,“小慧姐,你快跑,快去找箫哥,有人冒·······”然而阮香香的话还没说完,勃然大怒的艾依次一脚就将她狠狠踢出了四五步远,最后撞到了墙壁上,这儿的墙壁都是用坚固的花岗岩做成的,有的地方表面还坑坑洼洼,阮香香的额头本来就受了伤,在又一次的激烈撞击下,受伤的地方立刻豁开四五寸长的口子,几乎撕裂到了眼角,大量的血喷涌出来,隐约还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她摔在地上不省人事,艾依次没想到会摔着她,这是门忽然被猛地踢开了。 孔杰拿着枪冲了进来,哪想艾依次一伸手就抓住了枪口,他还没来得及开枪,艾依次的手往下一沉,孔杰拿枪的手也随着惯性往下沉,手腕立刻被扭伤了,而站在门外的龙慧听到孔杰痛苦的尖叫声,她让孔杰躲开,由于看不见,不分青红皂白的往里面开枪,艾依次身手敏捷,她拔出身上的刀,猛地向她甩去,刀刃猝不及防的扎进她的胸口。 龙慧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枪也掉到了下来,踉踉跄跄的往后退,随后‘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扎在胸口的刀刚好抵在地上,几乎将刀把也深深扎进去了半寸,后背上隐约透出刀尖,白色的衬衫上浸满了鲜红的血,仿佛泛滥的海棠,与此同时,孔杰也被艾依次踢倒,她夺过枪,正准备开枪,哪想她的胸口突然被一只从外面飞来的消防斧击中。 艾依次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往后退,地上到处是血,脚下一滑,猝不及防的跌坐在了破碎的椅子上,一条半截而尖锐的椅子腿生生刺入她的右腿上,顾玲从门外走了进来,艾依次在看到她的一刹那,突如其来的震惊中似乎还多了几分大难临头的绝望,孔杰撑着胳膊从地上站了起来,艾依次凶光毕露,仿佛意识到他要来报仇,只一眼就将他瞪得魂飞魄散,拿在手上的桌子腿也在心虚之下掉在了地上,最惨的还砸到他的脚。 “听说你们潘多拉人最害怕的就是失去血包,那是你们生存的根本!”顾玲说着就将门关上,又上了门闩,拿出一把锋利又闪着冷光的手术刀,艾依次的腿被刺穿了,根本就动弹不得,顾玲看着眼前这张和她一模一样的嘴脸,忽然一挥手,锋利的刀刃削铁如泥。 |
艾依次的脸就皮开肉绽,当绿色的血溢出来后,转眼又变回她原本的样子,顾玲蹲下身,冷笑说:“我就知道是你!你冒充谁不好,非要冒充我!你冒充我也就算了,还以我的名义欺骗陈箫的感情,又以我的名义劫持走了保障局所有的幸存者,你占尽了便宜,却让我背黑锅,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我的个性,相信你多少也是了解一点的,我愿意让你占的便宜,你怎么着我都不介意,要是巧取豪夺,利用一些阴谋诡计诓我,那我就不能坐以待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像你这种不知好歹,喜欢得寸进尺的人,再多的宽容只会成为你变本加厉的资本,你从我身上拿走的每一根线,我都会双倍奉还,就拿陈箫来说,你害得我在他面前抬不起头,光是这个就够你喝一壶的!” “我是潘多拉人,你别乱来!”艾依次没想到自己会栽在顾玲的手里,顾玲将插在龙慧胸口上的刀用力的拔了出来,艾依次惊恐万状的看着她,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玲就将刀狠狠扎进她的另一条腿上,这样一来,她就彻底动不了了,激烈的疼痛让艾依次张大了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 顾玲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大包粉末,趁机倒进她的嘴里,随后又用手使劲的捂住,防止她将粉末吐出来,艾依次似乎察觉到嘴里的东西,那是令很多潘多拉人闻风丧胆的朱红叶,魁庆曾经用这个想要对她杀人灭口,没想到她还是着了这种可怕东西的道,朱红叶的药性很大,份量又多,不到五分钟的功夫,她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筋骨,再加上两条腿都被刺穿,彻底失去了反抗力,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 “孔杰,你过来,帮我将这个潘多拉人的血包取出来,给你换上,你也就能变成潘多拉人了。”顾玲向孔杰招了招手,他受宠若惊,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跑了过来,艾依次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崩溃的说:“求你别杀我!如果我死了,那些幸存者就都会沦为试验品!” “我知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有虚情假意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准备让我给你怎么个好死法,至于幸存者,你们是怎么将他们偷走的,我自然有办法将他们毫发无损的救回来。”顾玲说得信心十足,孔杰接过手术刀,但又害怕艾依次,顾玲看向阮香香,“你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第八十八章 错过 “你穷追不舍到了这儿,绝不是为了砍我爸的头,我之前听他说过关于威克病毒的事儿,芯片就是他的脑袋里,现在芯片不见了,你要是想保命的话,就将芯片乖乖的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会有一百二十多种的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顾玲知道有芯片,但芯片的下落,她也不清楚,眼镜蛇自然也不会告诉她的,他会交给一个他真正信任的人,顾玲理解父亲的顾虑,现在芯片下落不明,她有一半的把握认为芯片并没有落在艾依次的手上,毕竟她拿到了东西,不可能还滞留在古堡里自露马脚,阮香香伤成那样,必然也是审问的结果。 艾依次一直都是以顾玲的形象和乔立合作的,而且乔立也并不知道她是潘多拉人的身份,顾玲要是杀人灭口,以她的名义接触他,以她的机智,就算没有芯片,她也能找出威克病毒的真正配方,顾玲心里其实就是这么打算的,手术刀突然扎进她的血包上。 艾依次浑身无力,但血包的破损却会给她造成致命的打击,当鲜绿色的血源源不断从伤口里涌出来的时候,她的脸变得煞白而狰狞,孔杰将昏迷不醒的阮香香从地上抱了起来,龙慧的致命伤在心脏上,身体都已经慢慢冷却了。 顾玲的刀一使劲,再次扎深了,艾依次的手连动也动不了一下,软绵绵的耷拉在地上,只好将自己和乔立的计划和盘托出,顾玲眼里猛地闪出一道精光,紧接着,她的手猛地一绞,她的血包四分五裂,大量鲜绿色的血从她的口鼻和耳朵里迅速的溢出,她紧紧握着的手在攥紧一下后,又软弱无力的松开了,她高高抬起的下巴也低了下来。 “你知道见到陈箫该怎么说!”顾玲杀了艾依次,将手术刀在她的衣服上反复擦了几下,孔杰全身瑟瑟发抖,就怕她连同他也一并杀了,“你是被冤枉的,我会·····” |
“龙慧是我杀的,香香也是我打伤的,我来到古堡就是为了窃取古堡的确切位置和机密,我一直都很想弄清楚陈箫父亲当年是否真的从一个潘多拉人手里得到过初始基因,和他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方便了解这些事,现在我该了解的都已经了解到了,在我眼里,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我很抱歉,但我想要的只是威克病毒的芯片,为了得到它,我甚至杀了自己的父亲,我和阮香香以及顾明,都是眼镜蛇的孩子,我和他暗中合作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都被我骗了,以后都学聪明点儿,我·····”顾玲必须赶在潘多拉人之前拿到父亲辛辛苦苦才得到的威克病毒的信息,孔杰半天没反应过来,半张着嘴说:“可是我明明看到是那个潘多拉人冒充你,我也亲眼看到她打伤了香香,杀了龙慧,你没必要给这种卑鄙无耻的外星人背黑锅,我就知道你是清白的,我····” “就照着我说的做!你要是敢篡改一个字,我就杀了你。”顾玲恶狠狠的说,孔杰有点迷糊了,“但····你干吗要往自个儿身上扯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难道你不知道陈箫为了证明你是清白的,现在还在调查监控,你····你就不怕他恨你一辈子?而且我横竖上下怎么看,你所说的这些话都是违心的,顾局长,你别着急,这件事儿肯定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你这样伤害了自己,陈箫也会·····” “看来你是想死了!”顾玲说着就用手术刀扎向他,孔杰闪躲不及,胳膊上被划出五寸多长的血口子,立刻血流不止,激烈的疼痛激发出了他的本能反应,抱着阮香香就逃出了房间,一边尖叫一边狂奔,嘴里还连连喊着杀人了,陈箫听到动静,赶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妹妹,以及被紧急送医的阮香香。 孔杰也受了伤,顾玲的手上还拿着正在滴血的手术刀,孔杰指着凶神恶煞的顾玲,将她刚才交待的话,一字不漏的说出来,陈箫难以置信,眉宇间掠过一丝受伤的痕迹,很多保卫队闻讯赶来,顾玲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如果艾依次没骗她的话,再过五分钟,乔立就会从外围炸出个缺口,然后想办法救她出去。 “你们都别开枪!放她走!”顾玲一把抓住一个女人,将手术刀横在她的脖子上当人质,陈箫没想到顾玲会利用他,但那份感情那么真实,怎么会是假的呢?顾玲心意已决,父亲死了,他没能完成的事,她必须接过接力棒继续走下去,要不然父亲和顾明就都白死了,她忽然明白父亲为什么不在意有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心,有些事,只要自己心里明白就已经足够了,无需别人理解和支持。 “让她走!”陈箫是个骄傲的人,不管什么事儿,只要他愿意,总是志在必得,他以为自己得到了顾玲的心,不管外面怎么质疑她,他总是想方设法想要为她澄明,现在她自己都承认了,又有孔杰这个亲眼所见的人证,几乎成了有目共睹的事实,不管她是出于说不出口的苦衷,还是真的别有用心,他都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她了。 古堡里还有好几百个难民,他们需要一个有原则和懂得大局走向的首领,他是这些人的希望,就像她曾经是保障局所有幸存者的希望一样,顾玲背叛了她的信仰和灵魂,也背叛了他,陈箫庆幸的看到她控制了人质,否则他无法相信自己被逼到绝路时,必须面对开枪击毙她的两难抉择,不管怎样,陈箫在处理顾玲的决定上还是给所有人留下感情用事的诟病,于公于私,他的分寸摇摆不定,从一开始就失去了难民们的信任,以后的路,他会走得更艰难。 外面传来爆炸声,接应她的乔立来了,她走到门口,一把将人质推了出去,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对面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人并非乔立,而是俞更生,他身后还跟了十几个魁梧大汉,这时两个男人将狼狈不堪的乔立从后面推了出来,孔杰在看到俞更生的一瞬间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会亲自出马。 陈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个措手不及,顾玲的背叛固然让他伤透了心,但他有心放她一条生路,现在俞更生插了一脚,再加上古堡内部的难民本来就对他的偏私愤愤不平,和俞更生一起来的还有叶叶,孔杰为了缓解气氛,上前热切的要拍叶叶的手,哪想他的胳膊还没伸到叶叶反手一抓,就将他的胳膊狠狠的拧住了,疼得他龇牙咧嘴,嘴里连连求饶。 |
俞更生向她使了个眼色,叶叶这才松手,孔杰不可思议的瞅了她一眼,总觉得和之前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叶叶截然相反,好像完完全全,从上到下变了个人似的,此叶叶并非彼叶叶,应该说是叶延货真价实的女儿叶叶,她一直都在为自救军服务,从未涉猎过保障局的任何实验。 而一直冒充叶叶的却是魁庆的干女儿罗琳,可以说是潘多拉货真价实的潘多拉人,她和艾依次一样,都可以随意变幻妆容,自从保障局被乔立和艾依次攻破后,罗琳就和龙小野就失踪了,不知道是遇害了还是躲在什么安全的地方避难。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孔杰挤到叶叶身边,厚着脸皮问,叶叶瞪了他一眼,关于孔杰的过往,她不用俞更生介绍也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在这人人自危的时代,他算不上是坏人,却也不是地地道道的好人,不过在来之前,俞更生特意和他交待过,孔杰现在已经是自救军的小干部了,千万不能再用过去对待臭流氓的老眼光看他。 叶叶自然不会违背,只是孔杰喜欢动手动脚的,这一点却让长时间处于紧张和小心翼翼的谨慎状态中的叶叶受不了,她不是故意要反击,而是出于本能的条件反射,孔杰心里装满了太多的问好,目光惊奇而畏惧,用另一只手反复搓揉着被抓痛的手腕,顾玲见乔立都被抓住了,她刚酝酿好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草草结束了。 陈箫走了过来,俞更生是来和陈箫商谈关于古堡难民的事宜,毕竟躲在古堡里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粮食总有吃完的一天,水源也总有浩劫的一天,天气只会越来越恶劣,古堡在经历无数次风吹雨打和怪物三番五次的攻击下,城墙和防御系统早已千疮百孔,再也经不住任何打击了,先前有过两次星际移民的潘多拉计划。 现在完全是个局,移民过去的幸存者几乎都成了潘多拉人的奴隶,通过飞船进入回归者二号上的难民也几乎和地球上仅剩的幸存者断绝了来往,而且越来越多的叛逆者以及被逐出的罪犯都被丢到了地球上,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而地球也成了他们眼中的天然坟场,曾经鼓舞人心的两项移民计划都泡了泡,剩下的人类只能听天由命,自求多福,更可怕的是,从回归者二号上被逐出的罪犯竟然在一个叫肖鹰的人领导下,组成了一个自称要替天行道的自卫队。 都是一些恶贯满盈的乌合之众,杀人放火,无恶不做,到处残杀自救军,很多训练有素的自救军成员无辜丧命,成了他们的刀下魂,现在他们的队伍越来越大,抢劫粮食,财宝和军火,很多为了吃饱肚子的难民也都一个接一个的加入他们的团伙。 他们就像蝗虫一样,不管走到哪儿,都会留下令人发指的恶行和废墟,甚至还训练了一大批的童子军,十多岁的小孩子正是天真无邪,坐在课堂里无忧无虑读书的年纪,却凶神恶煞的端着枪到处烧杀掳掠,很像文化大革命中那些颠倒是非,到处喊着口号批斗人的革命小将,俞更生必须在局势完全沦陷之前力揽狂澜。 要是他的自救军全线崩溃后,肖鹰的自卫队就会将他取而代之,然而这些心术不正的人唯恐天下不乱,祸害了地球上的幸存者,相信他们的胳膊还想伸到回归者二号上为所欲为,俞更生自然会想办法将他们肆无忌惮的苗头掐死在日益壮大的胎腹之中,所以俞更生冒险前来,就是想和陈箫联盟,虽然他的难民不多,但他却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才,他现在孤军奋战,需要更多的搭档来拯救这个即使万劫不复的世界。 “放她走!”陈箫在得知俞更生的来意后,这是他唯一提出的要求,难民会由自救军的人安置,但他却会因此沦入被动的处境,毕竟俞更生的亲自到访足够说明他的份量,也可以给他提供更多随心所欲的优势,顾玲回头看向陈箫,知道他不会赶尽杀绝,只是他投入自救军后,只能成为别人的配角,陈箫避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一次次的回眸中曾让他心荡神驰,这份美好的感情到此为止,或许是他将顾玲看得太重要,甚至高于他和难民的安危,一个被感情所牵绊的男人总会让人瞧不起,而他却一直那么骄傲,这份洒脱是他用尊严牺牲来的,对她也算仁至义尽,从此以后两不相欠,孔杰答应过顾玲要守口如瓶,这个秘密除了陷入昏迷状态的阮香香知道,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
孔杰站在一边干着急,原本想将事情真相说出来,但顾玲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管他怎么说,她都会有办法将这个黑锅盖到自己脸上,孔杰是个明白人,她有她的计划和打算,她承受的苦衷越大,背后的真相就越有冲击力,就像一直被人厌恶和人人得而诛之的眼镜蛇竟然用心良苦,为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留下了一束可以绝境逢生的曙光和希望。 顾玲情愿背黑锅也不想让他知道,必然是有她迫不得已的苦衷,孔杰的话都要到了嘴边,尤其是面对忍辱负重的陈箫,但他太聪明了,任何暗示都会让他发现端倪,他硬是将话生生的咽下去,叶叶漫不经心的瞅了他一眼,以她的了解,他该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才对,就算他不敢放肆,说几句阴阳怪气的嘲讽也符合他一贯以来的作风。 不该发作的时候不发作,这是正常,该发作的时候却偏偏不发作,这就非同寻常了,俞更生对孔杰和顾玲之间的恩怨是非最了解,而先前他还扬言要将顾玲碎尸万段,眼下他只要在火头上怂恿几句,再加上残害眼镜蛇和龙慧的事实证据确凿,就是当场将她枪决也是无可厚非的,总算为因她而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了。 “你走吧!以后····以后再见就是对手,我不会再像今天手下留情。”陈箫接受了俞更生的联盟,俞更生的人自然不会为难她,顾玲看向乔立,随后声音冷峻的说:“要走,我要和他一起走。” “你别得寸进尺!放了你,陈箫就已经够所有人骂上三天三夜的了,你还想带走乔立!想都别想,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孔杰认为自己再不出点声,别人就要怀疑了,俞更生默不作声,他将这个决定权交给陈箫,他说放就放,不放还由他自己处理,陈箫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显然是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逼到了犄角,但是他却从顾玲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切免谈的坚决和盛气凌人的傲慢,这才是真正的顾玲,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顾玲。 俞更生向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将枪放下,陈箫侧过身不再看她,拳头下意识的攥紧,他从来没有向谁低三下四过,即使妹妹死在了她的手上,他依然不想失去她,如果低三下四的话可以令她回心转意,他不是放不下这个架子。 第八十九章 联盟 只是他们的处境都变了,命运也逐渐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范畴,这就意味着他们从这一刻起便要面临很多身不由己的抉择,就像此时此刻的放手,陈箫的手慢慢的松开了,要走的人留不住,装睡的人叫不配,路是她自己选的,终点不在他这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身不看,“让他们两个走。” “陈箫,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我亲眼看到她杀了你妹妹!现在她又主动承认眼镜蛇的人头也是她割下的,你怎么着也得给香香一个交待,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你就这么放了他们,这不是放虎归山么?女人如衣服,你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赔上了你一身的英名,你这样感情用事会让难民瞧不起的。” 孔杰嘴上这么说,在心里却是由衷的钦佩他的肚量,毕竟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妥协,需要的不仅是深厚的感情,还有勇气,“再说了,你已经够给她面子了,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留点里子,要是里里外外都赔光了,你以后打算拿什么去面对那些需要你保护的人?乔立这小子罪大恶极,就是他将保障局的幸存者都偷走的,放了他也行,就让他将所有幸存者一个不少的还回来交换,要不然这买卖还不得将老本也赔上,我可不想他哪天东山再起了,会将我往死里整。” 三个小时后,在自救之军的监视和保驾护航下,那些被乔立和艾依次劫持走的幸存者又都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全都安置在了自救军固若金汤的堡垒里,那儿是处及其隐蔽和安全的地下城,陈箫站在碉楼上,借着灯光,可以清楚的看到打开车门坐进去的顾玲,俞更生还是默不作声的站在他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陈箫似乎猜到他想说什么,抢在他前面说:“顾玲的事儿谢谢你。” |
“这是你的决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也不认为顾玲真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而丧尽天良的女人,有些东西,不是光靠用演技就能装出来的,这一点我始终坚信。”俞更生说,陈箫一脸惊异的看向他,仿佛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将一片金黄色的鳞片拿了出来,俞更生接过,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潘多拉人特有的标志,“原来如此,想来孔杰是知道点内情的人,要不然他当时就不会那么反常了,之前我还想会不会受到了什么威胁,现在看来,他硬是将这个秘密守住了也实在难得,陈箫,自救军需要你,肖鹰当初是花了重价才上去回归者二号,他之前就是个远近闻名的恶棍,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到处横行霸道,很多人都在他手上吃了亏,回归者二号也被他搞得鸡飞狗跳,现在这个烫手山芋就像垃圾一样丢给了我们,致使很多人深受其害,尤其是那些花了很多代价才辛辛苦苦培养出的自救军守卫者,每死一个,就会有成百上千的人失去护佑,眼下迫在眉睫,你是我想到最合适的人选,至于乔立,以顾玲的手段和聪慧,也够他呛上几口的,所以不足为虑,肖鹰的事儿刻不容缓,我想知道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应对?” “你要是没想好对策,不会冒冒失失的来找我的,所以你也不必跟我兜圈子,有什么话直接开门见山就好了,古堡里的难民都已经转移到了安全区域,人心里也没什么好挂虑的,肖鹰的确是个不小的隐患,以我之见,要是硬碰硬的话,必然会两败俱伤,听说他在西南区域已经纠集了数千人,这些人里有一大半都是和他臭味相投的混混流氓,走到哪儿就杀到哪儿,流落在外的难民本来就已经够惨的了,被他们抓住,硬抗的话,肯定是死路一条,要是加入团伙,就得变得和他们一样对付其他手无寸铁的难民,又良心难安,所以他的组织里也逐渐出现了很明显的两极分化,好像还产生了一个分支。” 陈箫的消息四通八达,虽然之前一直被困在铜湾,但对于外面的消息和变化却从未间断过,自然有他的一套手段,但有些话他还是点到为止,都是聪明人,说得过于通透,只会让他被动的处境更被动,毕竟他只是俞更生的智囊团,负责出谋划策,至于最终的决策,主权还在对方手里,他的手不能伸得太长,过了界,他不上不下的身份就尴尬了。 “我回来没多久,就有人给我汇报了这个消息,没想到你的消息这么灵通,那你知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信息?”俞更生知道他话里有话,也有所保留,他可以理解他的顾忌。 陈箫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辆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夜幕中,连汽车的引擎声也消失了,冷风吹来,醒过神来,“对方叫什么我不清楚,但他和肖鹰积怨已深,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他们这两股力量相生相克,摸爬滚打也有好几年了,却又离不了彼此照应,他之前也是通过钱财贿赂才进入回归者二号的,也是个臭名远扬,不省油的灯,这两人都想争老大,尤其是肖鹰,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一山不容二虎,谁也不服谁,隔三差五就火拼,闹内讧,这世上最具杀伤力的就是自相残杀。” “话是这么说的,但我们也不能坐等着他们自相残杀,况且肖鹰和另一个头目也不是傻子,他们闹来闹去终究还是一家人,要是联合起来对抗我们自救军,我们几连半点胜算也没有。”俞更生知道他有办法,只是他在处理顾玲的决策上偏于感情用事,失了人心,对于自身留下诟病的人,谈不上有什么自知之明,但行事就会更加小心谨慎,不会轻易流露实干,俞更生装起了糊涂,若无其事点了点头,陈箫接着说:“迟早有一天,不是肖鹰取代了另一个,就是另一个吞并了肖鹰,所以他们这个组织看上去规模宏大,但貌合神离,内部各种不团结一触即发,架子再大,却也是徒有其表,就是因为有这个矛盾所在,可以为我们的反击提供必要的时机和优势。”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刻意针对他们中的谁,而是加快他们两人之间矛盾的激化?肖鹰就是头喂不饱的野狼,就是完全吞并了自救军,恐怕也满足不了他的私欲,那么我们就将重心放在他的死对头身上寻找转机,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可以想个办法和他取得联络,现在他的自卫队已经成了气候,必然是不会心甘情愿加入自救军的。” |
俞更生心里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心里就有了个大胆的设想,只是他不方便出面,还得需要陈箫出马才能加大成功率,“如果我们双方能谈得拢,暂时可以稳住各自的利益,潘多拉人虎视眈眈,随时都会攻破地球,到时候我们都会成为他们的奴隶,只是那些幸存者太可怜了,历尽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活下来,最后还得沦为潘多拉人的战利品,就是为他们的未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也得试一试。” “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们以后就是搭档了,共进退,共生死,你为你的自救军,我也得为我的难民出把力,如果可以,我倒是愿意去找那个人谈谈。”陈箫说,俞更生摇了摇头,一眼就看到楼下摇摇晃晃,正在端着红酒到处敬酒的孔杰,侧过脸,向他使了个眼色,“要说流氓,他可是正统出身,我们俩加到一块儿都抵不上他半个人的作用。” “孔杰这小子反复无常,不是我瞧不起他的,他以前毕竟是干这一行的,有奶就是娘,能占到便宜的就是爹,平时又都咋咋呼呼的,仗势欺人,出了这道门,你在他心里就未必是老大了,他要是暗中盘算什么坏心眼儿,防不胜防,再把你给卖了你还浑然不知,以为他在外面给你冲锋陷阵,我这么说,怀疑的不是他的忠心,而是人品。”陈箫对流氓地痞自然是没什么好印象。 俞更生却不以为然,“你的想法我也考虑过,但我们总不能因为过去的事儿就将人一棍子打死,每个人都有劫后余生的转折点,他失去了所有的兄弟,不是因为只剩下光杆司令才加入自救军,是因为他还有良心,血海深仇未报,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这不能排除他想利用自救军的势力给他惨烈的兄弟们报仇的嫌疑,他能有这样的心志却也是难能可贵,眼下的局势迫在眉睫,我们必须无条件的相信他,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未必想冒这个险,毕竟肖鹰在他的组织里一手遮天,和他相比,他就算不得什么了,恐怕凶多吉少,他自然不肯出这个头。” “那小子鬼头鬼脑的,像这种出生入死的事儿,你就是再多长几个脑子,也别想从他身上占到半分便宜。”陈箫认为这个办法太偏激,毕竟孔杰要原则没原则,要立场没立场,只要对方愿意接纳他,他照样有办法借着对方的势力去找顾玲报仇,所以陈箫打心眼儿里排斥他。 “不过这和贪生怕死没有任何关系,但这件事儿又不得不由他出头才有胜算,我要是以自救军首领的身份命令他,很容易适得其反,要是对方开出的条件或有适合他发展的机会,我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到对方的阵营,不管是肖鹰还是另一个人,无疑是个心腹大患。” 俞更生心里明白,只要在孔杰身上走对了棋,剩下的就水到渠成了,但是想要让陈箫出面,谈何容易,顾玲背着残害孔杰兄弟的罪名,他要是和肖鹰串通一气,联手对付顾玲,顾玲的处境就危险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所以孔杰是我们手中最能起到关键性的王牌,只要他能成功打入对方内部,不需要他做什么努力,只要肖鹰的死对头知道我们的立场和来意,这件事儿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得看天意成不成全了。” “我刚才在后面怎么听到有人说我人品有问题!是谁说的!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也够阴损的!张家长李家短一般都是娘们儿的拿手绝活,你们俩神神叨叨不嫌舌头长?”孔杰醉意朦胧的端着高脚杯走了上来,满脸通红,眼神涣散而迷离,浑身散发着呛人的酒气,连声音也在醉醺醺的状态下变得口齿不清,他伸出手,指甲里寒满了黑垢。 先是从俞更生的脸上转身陈箫,又从陈箫的脸上又转回俞更生的鼻子上,“我是流氓,流氓只要耍流氓就行了,要什么人品?有人品了还能耍得出流氓么?我知道你们俩个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瞧不上我这个一事无成的混蛋,但我这个混蛋也是有苦衷的,要是我不够混,我手底下的兄弟就得个个混蛋,我怎么能让他们····我就想以后世道要是好了,他们多少还有洗心革面,重新从良的机会,不要搞得像我一样窝囊,什么都没有,尽剩下混蛋了,但我问心无愧。” |
陈箫对他满嘴胡言乱语和浑身的酒气很反感,不禁往旁边挪了两步,俞更生也是一筹莫展,孔杰现在处于醉酒状态,说什么肯定都会应的,但酒醒之后说不定就会忘了干净,不然,等他醒悟过来,他和陈箫难免会落下乘人之危,故意诓他的嫌疑,要是恼羞成怒,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不对,我有愧,兄弟们都死了,我本该也去九泉之下找他们的,但他们死的太惨了,我得为他们报仇,要不然下辈子还得做流氓,一辈子窝窝囊囊的没个成就,我····今天高兴,不说这个,反正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干,等我干出眉目就能扬眉吐气,我的兄弟们知道了,也会跟着高兴的。” 孔杰说到动情处,忽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痛哭流涕的样子好像一夜之间输光了家产,“更生,真的要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以后我的命就是你一个人的,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绝不会有半句废话,只有一点,我不想再过以前浑浑噩噩的流氓生活了,我要重新开始,给我死去的兄弟们做个好榜样,他们下辈子再投胎,就能照葫芦画瓢,做个有正义感和使命感的好人。” “你放开我!”陈宵的胳膊被他沾满鼻涕的手紧紧的抓住,怎么甩了甩不脱,孔杰眼泪汪汪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和忏悔,“你相不相信我会做到!变成和你一样无愧于心的人?受人尊重,受人器重,和臭流氓烂地痞八竿子完全打不着的人?” “我相信有什么用!今天相信你,明天你又去杀人放火,把我的信任贬得廉价,你也成了屡教不改的人,干打雷不下雨,光说不做,大义凛然的口号喊得再响又有什么意思,光是剩下噪音了。”陈箫冷冷的说,孔杰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随后又龇牙咧嘴的大笑几声,“也只有你这个真兄弟才愿意给我说这些肺腑之言,我真的好感动,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箫哥,你认不认我这个小弟?” “认亲这事儿,等你清醒了再说,万一你后悔了,还以为我故意趁火打劫,占了你的便宜。”陈箫用力的将他从身上推出去,肩膀上留下一大摊粘糊糊的鼻涕,孔杰再次纠缠上来,“不会不会,能做你的小弟,这是我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修来的福气,只要你承认我这个兄弟,从今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推诿,要是有半个不情愿,天打雷劈,就是洗内裤也不成问题。”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谁要反悔谁就是王八蛋!”陈箫很快就接到俞更生递来的眼色,但他心里却有种见不得人的心虚,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俞更生接不了的烫手山芋,转手又投给了他,孔杰喝得酩酊大醉,耍起了酒疯,最后还是陈箫将他背回了房间睡觉。 第九十章 委屈 俞更生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阮香香,叶叶将医生送了出去,回头端了杯水递到他手上,“医生说她重度脑震荡,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醒过来,你得提前做好思想准备,还有,你让我查的事儿我已经查到线索了。” “是潘多拉人对么?”俞更生在看到那句金黄色的鳞片就已经猜到了这一点,必然是潘多拉人艾依次冒充了顾玲,先前的眼镜蛇和后来的龙慧以及打伤了的阮香香都是她所为,真正的顾玲不过是给她背了黑锅罢了,叶叶说:“尸体是在后面的枯井里找到的,上面还盖了个大石磨,欲盖弥彰,应该是故意的,和你当初的猜想不会差太远,只是不知道顾玲到底想干什么!” “潘多拉人艾依次费尽心机潜伏古堡,她要是单纯的为了杀害眼镜蛇,在她冒充顾玲的那一刻就能成功得手了,但她为什么还要将眼镜蛇的脑袋割下来提走?你不觉得她画蛇添足,给自己找麻烦了么?还有就是先前口口声声指认顾玲杀了胖鹏的吴刚多半也受到艾依次的唆使,这是想故意挑拨离间,想要激化我和顾玲的关系,种种迹象表明,她应该在找什么东西!” 俞更生忽然记起关于英古曾经提点过他的事儿,眼镜蛇利用新型病毒作掩护,暗中一直在研究威克病毒,它可以提升人类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和潘多拉人对抗,这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也是潘多拉人最大的威胁,他那儿应该还有个记录日志的芯片,艾依次费尽心机要找的应该就是那个东西。 |
“还有,这个是我在那个潘多拉人的尸体上发现的,好像是张地图,纹在她的后背上,但贴近尾椎的地方有一小片缺损,应该是被硫酸或开水烫伤的,皮肤扭曲变形,连大概的轮廓也看不出来。”叶叶说着就将冲洗出来的照片递到俞更生的面前,他接过,忽然觉得奇怪,“不对,潘多拉人身上都会覆盖一层鳞片,你看她的后背光滑细腻,不像是纯粹的潘多拉人。” “你的意思是说她有可能不是艾依次?”叶叶大吃一惊,俞更生凑近照片,看了半天忽然看出猫腻,“她是艾依次没错,你看她皮肤上每隔一两寸的地方就会有一两处淡紫色的纹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说明她后背上的鳞片都被人强行拔掉了,这是潘多拉人最显著的标志,失去鳞片,这对潘多拉人无疑是奇耻大辱,她是被什么人拔掉了鳞片,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的话,纹路不会这么齐整,肯定会留下大片大片生拉硬拽的痕迹,很显然,拔掉她的鳞片,就是为了将图案刺上去,艾依次虽然是从潘多拉流放出来的弃民,拥有很多异能,在地球上很难遇到敌手,人类在她面前更是脆弱不堪,除非她面临的是一个人多势众,令她抵御不了的组织,我们得弄清楚她在进入古堡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又是什么人将图给她刺上去的,看这刺青的颜色和痕迹,多半得有半年以上,但不会超过一年的,只要弄清了这两点,这幅图案的真正含义就不言而喻了。” “这也不一定!”叶叶反反复复看了下图案,俞更生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叶叶说:“就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潘多拉人在人类之中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有可能她是在为什么组织效力,这幅图应该关系到这个组织的死生存亡和身家性命,纹在她身上却是最安全的所在,毕竟人类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对付潘多拉人,尤其是狡猾善变的艾依次,我不知道顾玲是怎么拿下她的,从她尾椎部位的伤口来看,她在半年前应该受了很重的内伤。” “你确定么?”俞更生也觉得百思不解, “我在她的腹部也发现了一个七八寸长的伤口,缝合的针线很凌乱,皮肉外翻,说明好当时所处的环境并不好,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十有八九感染了寄生虫,这种寄生虫很罕见,也很独特,我已经将相关组织送去检测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弄清楚感染源,不同的寄生虫所生存的区域各不相同,只要弄清楚寄生虫的来源,我就能划定出有可能出现的区域,毕竟这种寄生虫的感染方式很有局限性,只能通过伤口或血液传播才能感染。” “谢谢你这么用心的帮我。”俞更生对她很感激,叶叶将照片收起,笑着说:“我是自救军的一员,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儿,这些事也在我的学术范围之内,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没什么难处,只是你想要完全适合这儿,应该要吃不了少了吧?” “的确有点无所适从,以前我只要努力活着就好了,不管是生是死,只要听天由命就好了,现在我得为那么多无辜的幸存者活着,面前又有一大堆棘手难办的问题需要解决,稍不留神就会全军覆没,我有时候就觉得恍恍惚惚的,好像做梦一样,睡一觉醒来,又回到从前扛着猎枪漫山遍野打兔子的光景,有一顿就吃一顿,没得吃就睡大觉,过一天就赚一天,活着只是简单的为了生存才活着,管他明天的天阳会从哪个方向升起,会不会天塌地陷,但现在不一样了,要是自救军砸在我手上,我过去生不如死的遭遇就会成更多人明天的恶梦和轮回。” 俞更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叶叶用手碰了碰他胳膊,“没关系,害怕都是在所难免的,前面再大的危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的,就像当初创立自救军的时候,每一步都像是像是在走钢丝,稍不小心就会摔进万丈深渊,你看我们还不是照样一步一个脚步走过来了,只要我们够齐心,十万大山也能克服得了。” |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开门一看,却是孔杰,他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站在外面咋咋呼呼的,看到俞更生后,一副委屈到愉要掉泪,却又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说:“昨天晚上我喝醉了,不管说什么都不算数,你们一个个都来诓我,俞更生,你是知道我喝醉酒就喜欢胡说八道的,胡说八道就是胡说八道,说得再真还是胡说八道,怎么能·····” “你一大早乱嚷嚷什么!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风风火火的?”俞更生和叶叶走了出去,孔杰一脸惊奇的看向叶叶,一看到她,他就条件反射的用手捏了下昨天被她拧痛的胳膊,瘪了瘪嘴说:“也没什么,就是·····反正酒话不能当真,你心里清楚就好。” “酒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心里清楚什么呀!”俞更生将孔杰拉到屋子里,叶叶给他倒了杯茶,孔杰一脸忌惮,叶叶说:“我有那么可怕么?就轻轻拧了你一下,你就把我当作洪水猛兽?” “还好你是轻轻拧了一下,要是再重一点,我整条胳膊就都被你拧下来了,力气特大,叶叶,更生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厉害了?我对你真是钦佩到五体投地,真的,不骗你,这不是故意恭维你的好听话,不信我可以将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孔杰信誓旦旦的说,叶叶和俞更生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孔杰更是莫名其妙,“我说你们这两人也太奇怪了,笑得那么猥琐,肯定有问题!你们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没让我知道?” “既然是秘密,又怎么能像大喇叭一样到处说。”俞更生坐在他对面,孔杰一本正经的说:“我们不是好兄弟么?都是好兄弟了,开诚布公是首要条件,我既然知道你有秘密故意藏着我,以我的聪明才智,不出几下子就能水落石出的,所以,你最好主动告诉我,要是我自己去查,要是尴尬了,你可别怪我没提前告知你。” “我把秘密告诉你了,但你一大早就在我门口大声喧哗。我问你什么事儿,你又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这还不是什么秘密你就跟我隔心了,还说什么开诚布公?这不是欺负人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理解吧?我今天就卖你一个便宜,你先将你藏着的事儿告诉我,我再将压轴的秘密告诉你,左右不会让你吃亏的,而且以你的聪明才智,也没人能给你亏吃。” 俞更生说,孔杰尴尬的笑,“更生,我哪有什么聪明才智,跟你比起来,这点才智还不够脑筋急转弯的,我这不是习惯成自然,以前为了鼓舞人心,我强大了,底下的兄弟受到气氛的感染才会奋发图强,激发出潜力和上进心,这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自我标榜,实在说不出口,我也就只能在你面前炫耀几下,传到外面,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总算在你身上发现一个金光闪闪的优点了。”叶叶说,孔杰心花怒放,“真的么?其实我平时含蓄惯了,不太喜欢到处宣扬,以前我·····好汉不提当年勇,叶叶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就是拧人手劲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大?要是有什么可以提炼,我也想取取经。” “这事儿不急,来日方长,等以后有机会再和你慢慢分享,我实验室里还有很多事要急着做,你们之间的事儿比取经重要,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叶叶说完就离开了,孔杰急切的说:“你别走呀!好兄弟之间哪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这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浪费我时间。”俞更生将门关上,孔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我被陈箫给坑了。” “他坑你?你身上能有什么值得他处心积虑的?” “昨天晚上我不是喝得稀里糊涂的么?是他扶我回房间休息的,我这人一喝醉就喜欢胡言乱语,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哎呀,我以前可真是崇拜死了陈箫,没想到他也有乘人之危的时候,你说谁没有走岔路的时候,尤其是我这种专门喜欢偷鸡摸狗的人,顺手牵羊惯了,看到好东西就想摸一下,看一下,要是喜欢的话,就顺便装到口袋里,我····我上次在古堡无意中碰碎了他的一只玉雕,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底座上写着‘大鹏展翅’。” |
孔杰说得义正言辞,一脸无辜,俞更生差点没笑出来,看来是他的职业病犯了,孔杰又喋喋不休的给自己找借口,“当时我就想这么好的东西要是放在一个嘿不隆咚,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房子里太暴殄天物了,就找了个蛇皮口袋装起来,我也没想着要偷走,就想将它拿到有光亮的地方透透光,吹吹灰尘,哪想蛇皮口袋下面竟然有个洞,这能赖我么?那么大的古堡,连口袋都是漏口的,这也太磕碜了吧?” “说得也是。”俞更生差点笑出来,孔杰忽然拍了下桌子,险些将杯子拍翻,又手忙脚乱的将杯盖子接住,又重新卡到杯子口上,一脸无奈,“大鹏的脚先着地,然后就摔碎了,变成了金鸡独立,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就少了条腿么?他非不依不饶,还说查了好几天凶手了,我能是凶手么?不是好兄弟么?好兄弟就该同甘共苦,不分彼此的,他的东西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他的,我摔碎了我的东西,这有什么问题?别说是大鹏了,就是金鹏不过是徒有其表,好看点罢了,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跟兄弟情义比起来就是赤裸裸的狗屎了。” “说得也是。”俞更生紧拧着的心弦终于松开了,只要陈箫出马,就算是孔杰,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孔杰一脸委屈的说:“你看他多阴损,竟然借着我醉酒,将这事儿给套问出来了,不对,这叫催眠,侵犯了我的自主意识,分明就是强奸了我的大脑,还口口声声让我赔他一条腿,我上哪儿去给他弄一条大鹏腿去?我倒是愿意将自己的一条腿切给他,但也驴头不对马嘴不是?更生,你说这事儿我该怎么办?他非要让我在两天之内将大鹏腿原封不动的还给他,我·····我是真没办法了,他呀···要我说,大鹏腿本身就坏了,刚好又被我摔了一下,要不然那条腿怎么没碎?他这是死磕上我了,更生,我们是好兄弟对不对?” “是好兄弟没错,但摔破大鹏腿的人是你,这事儿怎么着也拐不到我身上去,我的钱又不能生出玉来,可以将缺失的大鹏腿再毫发无损的焊接上去,破镜重圆是有这么个意思,但合上去之后,多多少少总会留下点痕迹的,再说了,就算我给你钱,陈箫再迫于我的压力不和你斤斤计较。” 第九十一章 翻转 俞更生也真佩服陈箫的点子,只是这么一下就将孔杰套牢了,“但大鹏终究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光是这个就不是用钱能衡量得了的,现在他正式加入自救军,还没正式开始合作,我就送他这么个见面礼,我本意是想帮你解决问题的,在他那儿就会变成下马威,他刚来,大家初初合作,说是搭档,但是关系尚未达到知己知彼,在进入最佳状态之前,关系敏感不说,任何一丝变故都会将合作关系发生质的变化,况且,这不是寒碜我仗势欺人的么?” “说得也是,那我该怎么办?更生,你点子多,脑筋又活络,只要你帮我将这件事儿顺顺利利的应付过去,你就是让我下油锅我也跟下饺子似的直往下跳。”孔杰眼巴巴的盯着他,好像他脸上刻有答案似的,俞更生左右为难,只能将拒绝的话掰开来说:“他是我特地请来的智囊团,要是仅仅因为一条小小的大鹏腿就伤了和气,因小失大,要是再连累成千上万的难民,这就得不偿失了,最终的下场也不是你我想兜就能兜得住的,所以这个忙,于情于理我都帮不得。” “更生,你要是不帮我,我就····陈箫爸爸的遗物,光是遗物这两个字就足够让我头破血流的,我······”孔杰一筹莫展,手指抠着桌边,俞更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得你和他自己看着商量,你们俩个人的事儿,我和你的关系再近,也只是局外人,只是这条大鹏腿关系到陈箫的父亲,必须慎之又慎,但我相信陈箫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看在我的份上,他应该不会过分和你为难的,先前套问你的话,换作是我,早就开始在古堡内部进行地毯式搜查了,就是神仙干的也得乖乖交出来,毕竟他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的。” “我这张臭手要不是还有得用,早就砍下来扔进黄浦江喂鱼了,我还得用这双手给兄弟们报仇雪恨,你说却····真是不争气,怎么就把人家的大鹏腿给磕碎了,其实陈箫也咄咄逼人,这可怎么办,我真是恨不得切了自己的双腿还给他!” |
孔杰内疚的差点落泪,俞更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他要你一双血淋淋的大腿做什么,他没那么凶残,更不是食人族,挂在墙上还能变成金华火腿?多瘆人的慌?况且,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他私下套问你,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况且你先前不是到处跟人说你洗心革面,再也不偷鸡摸狗偷拿别人东西了么?” “还好箫哥仁义,没将这事儿说出去,要不然我就拖了你的后腿,你说你前前后后帮了我这么多的忙,大鹏腿的事儿也是我做得不对,箫哥的肚量真是大到没话说,我·····是我考虑不周,其实在外面我也没怎么嚷嚷,就觉得·····不管箫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总是替我保留了脸面,但我实在拿不出大鹏腿还他,他越是不开口,我这心里就越过意不去。” 孔杰的脸突然红了,俞更生说:“要是大鹏腿的事儿泄漏出去,你先前慷慨激昂的话不就成了口头大白话,自己打自己的脸,失去了信任,我给你的职位越高,别人骂我徇私枉法的呼声也会越大,而且我离开这儿已有十年之久,根基未稳,稍有差池,墙倒众人推,我就差不多歇菜了,你我都会被打回原形,一朝回到解放前,你依旧干你从前偷鸡摸狗的勾当,我还得有上顿没下顿,露宿街头,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箫哥!你来了?”这时孔杰忽然站了起来,一脸恭敬,陈箫拖了个行李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俞更生说:“你都考虑好了?一旦踏出这个大门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陈箫风轻云淡的说,似乎要去赴汤蹈火的人不是他,孔杰小心翼翼的问,“箫哥,你这是要去哪儿?怎么还把行李箱拖上了呢?” “这件事儿和你无关,所以你不需要知道。”陈箫丝毫没有提及大鹏腿的事儿,俞更生说:“其实这件事儿完全可以派别人去,那么危险,你····我好不容易才请你回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而且对方又都是穷凶极恶的流氓,我····不是,”俞更生一脸尴尬的看向孔杰,“你现在洗心革面了,我说的是肖鹰那伙人,再不想办法阻止,整个自救军都得全军覆没?” “更生,你是不是疯了?自救军难道就没人了么?这种危险的事儿怎么能让箫哥亲自去呢?外面幕天席地全是沙尘暴,箫哥细皮嫩肉的,我不是说箫哥克服不了这个困难,只是觉得他去不合适,再说了,他是你请来的智囊团,肖鹰的确是有点手段,混蛋中的混蛋,但杀鸡焉用牛刀,这种小罗喽就是仗着人多势众,雷声大雨点小,大的是架子,没什么好怕的,再说箫哥那么出名,肖鹰左右都还是有点脑子的人,他肯定会怀疑箫哥投诚的动机,这不成了自投罗网了么?” 孔杰一听这话,自然是持反对态度的,但是要他出头,他也不愿意,“那个混蛋我以前听说过,说来也巧,那个混蛋的死对头就是我的一个远方表叔权声本,隔了好几代,关系有点远,但终究还是连着几分亲缘关系,前几年曾经给我来过信,让我加入他的帮会,和他一起和肖鹰争权,不瞒你们说,我手底下也就那么几个人,能打架的屈指可数,都是想过几天安稳日子,你说偷鸡摸狗,吓唬吓唬人什么的还行,不过是装装狠,要是真杀人放火,我们还真干不来,所以就没给他回信儿,就是这信件我还随时随地带在身边,时间一长,这件事儿就给耽搁下来了。” “肖鹰的死对头是权声本,他是你的表叔?”俞更生和陈箫面面相觑,没想到孔杰和他还有这层关系,孔杰的话很快急转而下,“但是就在前年,对,应该就是前年的事儿,我表叔被肖鹰那个混蛋用敌敌畏给毒死了,他的位置就由他儿子继承,我和他····我们从来没见过面,只知道他叫权兴业,小名叫小业子,这小子比我表叔厉害,仅用一年的时间就从肖鹰手里将表叔的半壁江山抢了回来,听说现在他和肖鹰平起平坐,但面和心不合,两个帮派已经分裂成型,水火不容,关系闹得很僵,就差最后的分家了,要不这样,更生,你重新再找个人去,只要投奔权兴业就好了。” |
“你是他表哥,由你去岂不是名正言顺,关系虽然是表的,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俞更生的话还没说完,孔杰大惊失色,将手边的茶都打翻了,“这可不行,你们是不知道,先前我表叔拉我进入帮派的时候我没回应,结果权兴业那小子就以为我是缩头乌龟,贪生怕死,自家人不帮自家人,就这样把他给得罪了,再加上表叔被肖鹰毒死了之后,他怀恨在心,更是恨我,芥蒂就结下了。” 没想到这层关系的背后还有这么一茬事儿,陈箫忽然有种人算不如天算的感慨,好容易才套问出这么个软肋,没想到满腔心机都竹篮打水了,俞更生的话都放出去了,也不好再强行迫使他去郑兴业那儿投诚,万一真弄出个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那会儿他手下刚好缺人,我的人要是及时补上去的话,说不定我表叔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这么大的梁子,我怎么敢去,去了哪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再加上郑兴业那小子还是个出了名的小心眼儿,表叔在用得着我的时候,我袖手旁观,不见人影,叫都叫不来。” 孔杰当初只想混个太平日子,就没参与,没想到今天还真得到报应了,要是去了,必死无疑,要是不去,总不能让陈箫白白去送死,“现在他儿子有权有势了,我再去投奔他,分一杯羹,纵然给我一百个势利眼我也不能跳这个火坑,那小子六亲不认,凶残的手段和肖鹰不分上下,非整死我不可!别的事儿还有得商量,反正郑兴业的事儿,我说什么都不去,你们就不要白费心机了。” “陈箫,我觉得孔杰说得有道理,对手变了,所超出我们预期的设想,老话不是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事关重大,这也不是心急就能办得成的事儿,只有打有准备的仗才能旗开得胜,我们这事儿得先放一放,计划跟不上变化,我们得从长计议,郑兴业能有今天的气势,必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降服得了的,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俞更生偷偷的向陈箫使了个眼色,这场戏算是白搭了,孔杰打死也不去的样子无懈可击,要是强来,说不定他就会看出这是他和陈箫故意利用他仅有的一点愧疚而联手设的局,失了信任,以后的相处就连不起心了。 孔杰生怕俞更生会为难他,逃也似的跑出去了,陈箫和俞更生尴尬的看什么都难以为情,尤其是装模作样用拉来的行李箱,空气瞬间冷却下来,陈箫还是头一次这么失策,半个多小时后,一个护卫忽然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汇报情况,俞更生和陈箫听完后相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眼里都看到了惊愕。 两人火速跑去医务室,一个遍体鳞伤的女孩儿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要不是床边上的检测器上欺负着她幅度不大的线条,几乎看不出她还活着,叶叶也闻声赶了过来,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病床上和自己几乎完全一致的女人,内心对于这个冒名顶替的人竟然没有半分气愤,毕竟她是个冒牌货,脸上披着别人的面容才在俞更生的面前得到了存在感。 十多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进进出出,还有许多模样怪异的人,他们算不上是人,也算不上是潘多拉人,这是人类和潘多拉人所生的孩子,这些潘多拉人多半都是从极其苦寒或燥热的地方逃到地球上来的,他们都是潘多拉部落中最低等的平民,自救军也接纳了他们,他们也给自救军提供了大量人类所达不到的极限或技术,比如说活灵活现的机器人,很多高危险的工作都由机器人代替。 比如说这个规模宏大的地下城,就是由潘多拉的设计师提供的方案,花了五六年的时间才竣工,也才有今天的便捷和宏伟,回归者一号已经从湖泊里启动上来,但很多部件在经过长时间的浸泡后都已经严重损毁,也必须由潘多拉人的设计师亲自休整,所以这个计划一下子就抽调出了数百个潘多拉人。 由于回归者一号太大,地下城根本容纳不了,所以他们必须冒险去外面工作,这就意味着随时会遭到怪物或其他对手的攻击,俞更生必须在短时间内招募到更多能人异士,现在的对手不光是虎视眈眈的潘多拉人,还有肖鹰一党的团伙,还有就是恶劣的天气,以及凶残好杀的变异怪物,威胁无处不在,地下室是幸存者最后的避难所。 |
他们出去后,地下城就会由潘多拉人提供的护盾进行全面封城,固若金汤,纵然是核武器也打不透,只是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但还有一部分潘多拉人留下来护城,确保做到滴水不漏,所有幸存者的安全就会得到百分百的保障,没有后顾之忧,他们才能放心大胆的和外界的死敌对抗。 俞更生在看到她苍白的面容,忽然有种不切实际的恍惚感,之前他在保障局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是这个世上最干净最聪明可爱的女子,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她骗了,恍如隔世,再也找不到当初心心念念的温存了,他转过脸看了眼身边货真价实的叶叶,她刚好也回头看向他,嘴角扯了扯,不知道该高兴坏人得到了报应,还是该可怜她的报应太惨烈,最后嘴唇还是抿紧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不管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一个潘多拉医生,将一只装了绿色液体的针管插入她的动脉,不一会儿,她就恢复到潘多拉人的样貌,俞更生在看到她真空的一刹那,就认出她来,是罗琳,她的眉眼还和当年一模一样,他在五岁时所经历的第一次裂变,她当时就在身边陪着他,那时候太小,总觉得她很温和恬静,就像一朵不急不躁,开在狂野,花瓣上还滚着露珠的凤仙花,美的让人描述不出来。 她和艾依次一样都是从潘多拉流放过来的,论起来,也是受到爷爷的连累,这才流落到了地球,与此同时,她也是魁庆的干女儿,奉命潜伏在叶叶父亲身边的奸细,叶叶对她之所以恨不起来,是因为当初高抬贵手,并没有对她赶尽杀绝,所以才有今时今日的自己,她原本的厄运,相当于被她承袭了。 “你去陪陪她吧!”叶叶低下头,看着自己纤细而白皙的手指,俞更生点了点头,“你····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当初要不是她有心放了我一马,保全了我的性命,就连现在的路也是托了她的福,我感谢还来不及,哪来的怨恨?放心好了,我真的没事,而且····过去的事,你虽然全部记起来了,但对你来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任何价值,就连回想也········时间可以淡薄一切,包括感情,就连真正刻骨铭心的,在心里留下的不过是一道道连自己也看不懂的印记。” 叶叶几乎将自己的手指抠秃了,微微泛起的毛边仿佛尖刺一般扎在心头上,任何风轻云淡的笑容下面都拼命卷着看不见的惊涛骇浪,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一阵又一阵的冲击有多厉害,也有多难过,口是心非,“我····我应该感到高兴,至少我会认为你喜欢她,多多少少还是因为之前和我留下的痕迹太深,所以你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你对我熟悉的感情就在她身上死灰复燃了,幸好不是别人,要不然就会变成移情别恋了,这·····这个结果我还能承受得住,你喜欢她,是源于我们的从前,我怎么会介意呢!” 第九十二章 疑惑 “我的小野呢!小野呢!”孔杰在听说冒名顶替叶叶的罗琳回来了,人还没到,咋咋呼呼的声音三里外就提前传过来了,陈箫看向他说:“你小声点,她还在抢救之中!”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怎么变成这个德行?还是真正的叶叶漂亮,她····”孔杰还在说,陈箫瞪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嘴,叶叶站在俞更生旁边沉默不语,陈箫忽然说:“他们几个来了,就是他们将她送来的。” “他们是小野家族的人,我之前见过。”然而让俞更生感动不已的是,他之前救下的雪狼也来了,走起路来威风凛凛,个子也比一般的雪狼彪悍,孔杰吓得魂不附体,情急之下躲到陈箫的后面,仿佛受到惊吓的大姑娘,陈箫没好气的说:“这么多的人,咬不着你。” “你还记得我么?”俞更生走上前去,雪狼原地不动,无动于衷,喉咙里还不时发出微弱的警告闷吼,鼻翼不停的煽动,仿佛在甄别他的气息,俞更生有点尴尬,看来时间长了,雪狼已经将他忘到九霄云外了,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雪狼忽然抬起上半身扑向他,孔杰也是出于条件反射的拔出陈箫身上的枪。 |
他刚准备射击,哪想肩膀上一阵剧痛,却是对方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抢在他之前开枪打中了他,陈箫慌忙挡在孔杰向前,俞更生将扑在他身上的雪狼推开,它压根就不是想攻击他,而是闻出恩人的味道,这是它特有的欢迎仪式,误会解开后,这才化解了这个一触即发的局面。 然而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人,从孔杰肩膀上打穿的子弹竟然穿透了玻璃,刚好打中被医生扶着坐起的罗琳的心口上,必死无疑,她的命再硬,也只能用药物勉强撑上三四天,罗琳奄奄一息,只能等着呼吸机维持生命体征。 俞更生守在她的床边,罗琳有气无力的睁开眼,在看到他后,红色的眼泪忽然从眼角两边滚了下来,俞更生用纸巾将她的眼泪擦去,潘多拉人的红泪是代表真正的伤心,就像从心里源源不断滚出的血,虽然他们的血是绿色的。 “你感觉好点了么?”俞更生声音很温柔,罗琳的手上插了几条管子,里面输入不同颜色的液体,她看了眼站在窗户外面的叶叶,她在接触到她的目光后就转过身,却没有离开,只是盯着惨白的墙面发呆,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多余,她动了动嘴唇,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骗了你,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看,以前说过要照顾你的,结果你一睁开眼,留给你的却尽是伤痛,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好没用,谁也保护不了。”俞更生看着她枯瘦如柴的手,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筋脉,全都高高的顶出皮肤,随着心跳微微的颤动,好像皮肤下面钻入了很多虫子,在不停的蠕动,罗琳将脸上的氧气罩拿开,声音变得清晰很多,“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么?其实我一起想给你讲个故事,但·····但当时发生了太多的事儿,我······” “不要说话,等你伤好了,再长的故事,我也会听你慢慢讲完的。”俞更生知道,当初要不是她舍命相护,还害得她失去了血包,也不知道她在没有血包的情况下是怎么撑过来的,罗琳喘不过气,俞更生立刻将氧气罩放在她的脸上,罗琳却推开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和你分开快有二十多年了,我心里积攒了很多话想要和你说,你·····我想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你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活着,比小时候还精神。”俞更生不可否认的知道自己喜欢的不是她的皮相,而是她的心,罗琳的手微微的握了下,俞更生将她抓在手里的输液管轻轻的拿开,将自己的手握进去,明显感觉到她的指尖仿佛在剧烈的颤栗,罗琳的眼泪再次涌出来,“你真的不恨我?还是可怜我快要死了,不忍心让我难过?” “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是这样的人么?”俞更生握紧了她的手,很冷,“我想听你给我讲的故事。” “你为什么总是给我希望?我害怕等我讲完了故事,我们之间最后的关联就彻底断裂了,其实在保障局的时候,我就想过要跟你坦白,但又害怕你承受不住,会被我的样子吓跑,再也不理我了,现在我走投无路,没得选了,你····更生,我一直想问你,如果当初你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我不是叶叶的样子,你还会喜欢我么?” 罗琳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他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再靠他近一点,或许是她当初太过心慈手软,最终还是放了叶叶一条生路,但话说回来,要是没有她,或许她说不能借着叶叶的身份和他有过一段梦寐以求的感情,俞更生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适中,既不伤害她,也能显明自己的真心,罗琳见他不说话,仿佛得到了答案似的,故意岔开话题,“艾依次冒充了顾玲,她和乔立狼狈为奸,暗中和一个叫肖鹰的人来往,她企图想要得到眼镜蛇····想来你应该知道的,眼镜蛇是为了掩盖自己研制威克病毒才故意抹黑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人类免于灭绝,肖鹰想得到记录威克病毒的芯片,芯片里的日志就是威克病毒的配方,它可以让人类拥有潘多拉人的一切异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自主变身,可以抵御潘多拉人的入侵,一旦落到肖鹰的手里,将会成为他祸害潘多拉的武器,不仅人类深受其害,就连潘多拉上无辜的平民也将陷入水深火热,尤其是·····尤其是回归者二号上的人类,这是肖鹰首要的打击目标,你要阻止他们······” |
“你不要再说话了,保持体力,我需要你帮我,罗琳,求你了,不要死,我还没有经历第二次裂变,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刚才的问题没什么好回答的,你就是你,叶叶就是叶叶,你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我能分得清楚,就算当初你不是叶叶,我想我还是会·····不能告诉你太多,就像你不愿意跟我讲故意一样,我害怕我说完了,你就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一走了之。” 俞更生潸然泪下,握紧她的手,“你想要的答应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我也是有前提条件 的,只要你能坚持下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也要救你,你说你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其实我也有很多话要同你说,就是因为失去过,所以我才明白遗憾有多可怕,你要是真喜欢我,就不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我,要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把你的嘴闭上,别再大声喧哗了!”陈箫见孔杰还在不依不饶的追问小野的下落,他见陈箫向他使了个眼色,他一时没有看到站在边上眼睛通红的叶叶,被子弹打穿一个窟窿的玻璃似乎大大降低了隔音效果,可以清楚的听到里面传来高低起伏的警报声,“你向我挤什么眼,你眼睛不舒服?让我看看!” “滚一边去,这么没眼色。”陈箫漏了馅儿,尴尬的都想撞墙,叶叶故作轻松的说:“没关系,我没事儿。” “你都流眼泪了还没事儿?俞更生这是在干什么?他的脑子里是不是装了大便,那个潘多拉来的骗子不光把他骗得团团转,就是将保障局所有人都给骗了,还以为她真是心地善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果然是从潘多拉来的,都快死了还想着怎么勾引男人,看我怎么弄死她!”孔杰说着就卷起袖子往里走,陈箫一把揪住他的后领,不耐烦的说:“你还嫌事情不够乱!省点心行吗?” “你看叶叶都哭了!”孔杰一脸证据确凿,叶叶无话可说,目光又落在俞更生身上,她一直坚信俞更生对罗琳的喜欢是建立在对她残留的印痕上,所以罗琳就是她的傀儡,她怎么会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可是俞更生刚才的举动分明是动了真心。 即使知道她是潘多拉人,他依然不改初心的喜欢她,和她是谁的替身毫无关系,而她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笑话了,陈箫也有点犯迷糊,孔杰在他眼神的迫使下,终于变得老实,叶叶走到对面椅子上坐下,一向沉稳优雅的她还是变得心慌意乱,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要是她的想法是真的,那么她在俞更生的眼里或许只剩下尴尬了。 “叶叶,你别傻,里面那个明明就是个冒牌货,她是故意披着你的脸才得到更生的欢心,所以说更生喜欢的人还是你,而她····更生肯定是被她灌了潘多拉的什么迷魂汤,要不然更生怎么会和那种丑八怪谈情说爱,其实你是知道的,更生这个人爱心泛滥,十有八九是看她快要烟气了,这才故意做出不计前嫌的样子来哄她开心的。” 孔杰自然是站在叶叶身边的,他怯怯的看向陈箫,见他没发作,又滔滔不绝的说:“你说她要是带着遗憾撒手人寰,更生被她骗走了初吻,每每想起来都会于心不忍,这样一来,你就更没什么机会了,她却里里外外赚尽了便宜,要我说,你直接拿把刀杀了她得了!省得她想方设法揪着更生的心不放,硬是棒打鸳鸯,让你们这对有情人终不了属。” “她要是死了,小野的下落,你恐怕等到下辈子也等不到,毕竟这个世上,也只有她才能真正的帮到俞更生,他跟我说过,在他第一次经历裂变时就是罗琳帮的他,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去了血包,当初要不是她舍命相护,俞更生早就不复存在了,所以更生就算对她没感情,这不是还欠她一条命的么?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知道什么叫情义?不是整天哥们儿哥们儿的在嘴上喊着口号就是有情有义,更生怎么对待罗琳,这是他的私事儿,你要是真想替他排忧解难,那就好好考虑一下如何去将你的小表弟拉拢到我们这边。”陈箫说,孔杰忽然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故意说:“我差点忘了件大事儿,炉子子上还炖着汤药,肩膀上的伤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是····但是好痛,你们聊,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
“这个没用东西,贪生怕死,窝囊废,嘴上一套说的跟绕口令似的溜滑,要是来真的就立刻怂成了狗。”陈箫对他是不抱任何希望了,他转头看向叶叶,“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尽出馊主意害人害己,只是····” “箫哥,你不用说我也明白,更生····其实我们之间就是同事关系,隐隐的喜欢对方,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喜欢我,而我也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心意告诉过他,或许一直以为都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对我不过是觉得我孤身一人比较可怜,他对我特别的照顾也就说得通了,是我·····怎么说呢,罗琳固然是过分了点儿,但她的心肠不坏,当初要不是她故意放我一马,也就没有今时今日的我了,所以,我很感谢她,更生是我朋友,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应该祝福他才对。” 叶叶前面半句还能笑出来,后半句连声音都哽咽了,陈箫的心仿佛受到了触动,和顾玲的感情好不容易才有了眉目,没想到转眼又化为乌有,像阳光下五彩缤纷的泡沫,漂亮是漂亮,风轻轻一吹就破裂了,俞更生一直在病房里陪着罗琳寸步不离,陈箫就得代替他处理该他处理的事儿,叶叶也协助其左右。 “艾依次的肌肉组织的化验报告出来了,她所感染的寄生虫我从未见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来自地球,也不像是潘多拉,具体什么区域,还得进一步化验。”叶叶将报告递到陈箫面前,他看着上面的数据不禁眉头紧皱,“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寄生虫会对人类有什么危害?是通过什么方式传播的?会不会在短时间内引起大范围的病变?” “这一点我就很奇怪了,因为它对人类是没有任何危害的,也就是说,就算人类不小心感染上了它,也不会存活太久,因为人类的基因里有种很奇怪的抗体,可以抵御这种寄生虫的入侵,所以这种不明寄生虫就像人体内寄生的一些危害不大的寄生虫,只要人的抵抗力能经受得住感冒,就能经受得住这种寄生虫的危害。” 第九十三章 左罗塔 叶叶说,陈箫疑惑,“对人类没有威胁,但这种寄生虫却对潘多拉人有着致命性的威胁,这么说来,这种不明寄生虫是故意针对潘多拉人的,而非人类,你说它又不是来自潘多拉本身的寄生虫,也就是说,潘多拉或许在很久之前就已经面临着这种寄生虫的威胁,这种寄生虫在横空出世之初,必然是为潘多拉人量身定做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潘多拉处心积虑的奴隶人类,十有八九和这种入侵的寄生虫有关,他们急于想要摆脱潘多拉的束缚,应该是地球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可以令他们彻底剪除这种无形中的威胁。” “还有这个,是我从艾依次的后背上拍下来的图案,很诡异,我从来都没见过。”叶叶又将照片递给他看,陈箫在看到照片上图案的一刹那,忽然目瞪口呆,他见过这种张牙舞爪,很像某种花形的图案,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叶叶好奇,“你见过。” “我的确是在哪儿见过这种图案,因为花头上有个类似凤尾蝶的翅膀,所以印象深刻,我记得好像是在小的什么时候见过一次,一眼就晃过去了,我记得那个场景好像在开满玫瑰花的庄园里,因为我父亲在乡下有个废弃的大庄园,以前是个从国外来中国做生意的意大利人盖的,他离开后就没人打理,是我父亲花了大价钱买下的,又种满了各种各样,不同品种的玫瑰花。” 陈箫小时候的生活很富裕,父亲是做生意的,腰缠万贯,从他记事起,好像就生活在那个大庄园里,直到上小学一年级才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家里的人也从未提及,“不到花开的季节,满园子都是花香,大大小小的花蝴蝶到处飞舞,最多的就是凤尾蝶,它们的个子要比一般普通的凤尾蝶要大两倍多,肚子鼓鼓囊囊的,很像寄生了铁线虫的螳螂,花败的时候,它们就会在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在园子里好像看到一个人赤裸着身体,后背上好像就纹了一个像照片上的图案,顶头的样子和凤尾蝶差不多,我看得特别清楚,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能清清楚楚的回忆起来,至于其他我就·····就想不起来了。” “这个不用急,越急就越想不起来,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家乡下大庄园的方位,这个图案既然曾经在那儿出现过,说不定留下了什么线索。”叶叶也想揭开这个图案的神秘面纱,陈箫仿佛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更生说过,艾依次和罗琳以前好像是好朋友,这个图案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她身上的,或许从她那儿可以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
“箫哥,你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么?罗琳流落在外,地下城的位置及其隐秘,要是没有自救军的指引,四通八达的方向很容易迷路,走进死胡同再也出不来,她对这儿一无所知,让我百思不解的是,她是怎么知道地下城的确切位置?” 叶叶不是故意针对罗琳的,陈箫也有着同样的疑惑,“这些疑问只有她才能解答,包括她在没有血包的情况下是怎么撑过之后的二十多年?纵然是潘多拉的大英雄英古,在失去血包的情况下,也只是勉勉强强支撑了不到十年,这也太令人费解了。” 这时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走了过来,陈箫认得他,就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打穿了孔杰的肩膀,子弹又阴差阳错打入罗琳胸口的人,据俞更生说,他是小野家族的人,好像叫阿伦,具体和她什么关系还不清楚。 “箫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的。”叶叶说完就返回了实验室,陈箫将他引入屋里,给他倒了杯茶,见他表情凝重,似乎也猜到他前来的原因,果不其然,阿伦一脸歉意的探问说:“先前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开枪打她的,那个人····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情况还算稳定,至于以后怎样,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其实你也不必担忧,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你的条件反射要比一般人要敏锐一点,或许这就是命吧!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老天要让她活,就是打穿了她十次心脏也能起死回生,要是她命中该有一劫,就算没有你这一枪,此时此刻的情景还会通过其他方式发生。” 陈箫知道罗琳是潘多拉人,她可真是个奇人,在没有血包的情况下还能毫发无损,一颗子弹应该不会给她带来太大的创伤,而且他也想知道她的能耐是否还能创造奇迹,阿伦人高马大,但眼里的愧疚和隐隐发出的戒备还是令他拘谨,“话是这么说的,但那一枪的的确确是我开的,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我看更生好像挺在意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更生这小子必然会有心里恨死我的。” “要说责任,也不能全怪你一个人,要不是孔杰一惊一乍的,还以为雪狼要扑咬更生,论起来,你在那样的情况下开枪也是情有可原的,罗琳再怎么重要,但更生不是那种颠倒是非,得理不饶人的人,凡事有因,这只是一起意外,你是出于不得已才开的枪,换作是我,我可能也会这么做,而且更生也未必耿耿于怀,毕竟这和恩怨情仇无关。”陈箫还挺喜欢他的耿直,阿伦怔了下,随后尴尬的说:“孔杰曾经和我们呆过一段时间,雪狼也认得他,只是不太喜欢它而已,我开枪····不是因为孔杰怀疑雪狼有可能会扑咬更生,而是我发现····难道你没发现么?当时有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就趴在玻璃上,我开枪是为了击毙那个怪物,没想到却无意中伤了孔杰的肩膀。” “怪物?怎么会有怪物?”陈箫大惊失色,阿伦一脸坚定的说:“我不会看错的,不信我这儿有记录,我一般都会安置在肩膀上,随时做校对,就是隐形记录仪。” 阿伦拿出笔记本,将当时的视频播放出来,然而上面的画面却让陈箫毛骨悚然,由于玻璃是有色玻璃,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只能隐约看到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在距离一米五左右的部分,才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 雪狼在扑向俞更生的一刹那,一个庞然大物忽然从有色玻璃上露出了血盆大口,所以雪狼扑向更生是为了救他,防止怪物穿透玻璃从后面偷袭他,与此同时,阿伦也发现了它,毫不犹豫的开枪打向它,只是被孔杰的肩膀挡了一下,怪物逃脱了,却阴差阳错的伤到了罗琳。 “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据我所知,地下城四周设立了防护盾,是不可能从外面进入到里面的,除非有人故意放它进来。”陈箫后脑勺一阵发凉,难道是罗琳? “我和小野都是通过考核之后的猎师,专门捕杀怪物的,连同我们整个家族都是,只是后来环境恶化,生病了又没有药物及时法治,最后有一大部分人都死在了路上,我也是最近才和家族联络上,没想到连老爷子也死了,现在只剩下三个人,包括小野,这只怪物和通过病毒传染和核感染所变异的怪物不一样,它不属于地球,我一路追捕,原本是三个,后来被我成功击杀了两个,其中还有一个尚未成年的幼崽,和一般的怪物不同,它们的心脏是不死的,也可以自主克隆,就是它们的心脏拥有再生的功能。” |
阿伦是个经验丰富的猎师,整个家族都是,可惜因为外界环境的影响,还没诛杀几个怪物,连猎师几乎都快全军覆没了,“更可怕的是,那个怪物肚子里好像还怀了幼崽,很快就要生了,它们的幼崽和地球上其他的哺乳类动物不一样,它们不能直接生产,而是将发育成熟的胎盘寄生在人或动物的身上,然后通过汲取对方身体的营养再度发育,直到满月后出生,在它们出生后,寄主就会成为它们出生后首次进食的口粮,这只怪物追到这儿,很有可能是想寻找寄主繁育后代。” “不对,地下城设立了精密的警报系统,要是没有内部人接应,怪物是不可能平白无故进来的!这个人排除了罗琳,又会是谁?”陈箫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阿伦又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绝不是罗琳,因为我给她做过全身检查,她没有血包,身体也不符合寄生的要求,怪物选择寄主的要求非常苛刻,首要条件就是拥有潘多拉人的血统,尤其是经历过裂变的潘多拉人,在幼崽出生的一刹那,就会完全继承寄主所有的天赋和异能,这非常可怕,好在迄今为止,就连潘多拉本土也没几个顺利通过裂变的,还有,那些通过紫云英进行变异的人类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也可以作为待选的考虑和,就是备胎,这儿应该有很多人类和潘多拉人繁育的后代,要不然怪物不会千里迢迢跑到这儿为繁育做准备的。” “更生!它应该是奔着更生来的,我听更生说过,他在五岁的时候就经历了裂变,但没有成功,他随时会经历第二次裂变,你这么了解潘多拉,想来应该知道潘多拉最有影响力的大英雄英古,更生从小就是由他扶持起来的,这个地下城也是由他牵头设立的,你说怪物甄选寄主的标准,现在都和更生贴合了,首先他现在就已经是五分之三的潘多拉人,又有裂变的经历,身体素质强悍,但····但他终究是个男人,男人怎么生孩子?” 陈箫啼笑皆非,阿伦神色越发凝重,“我没说孩子需要寄主自己使力气生出来,而是幼崽足月后,会自己开肠破肚,将寄主全部吃掉,所以寄主是没有性别限制的,潘多拉人之所以打着救助人类的旗号进行二次星际移民,其实都是为了骗取人类给他们当替死鬼,这些人在大量服用紫云英后,就会被全部输送到靠近第二太阳系的左罗塔星球,潘多拉的能量源都是来自左罗塔星球,要是没了左罗塔星球的能量石,潘多拉就会提前进入星体自我膨胀,也就是红骤变,变成虫洞,自己将自己吸进去。” “潘多拉的麻烦现在还没头绪,没想到又杀出个左罗塔来!地球这下够热闹的。”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陈箫提心吊胆的却是地下城内部的奸细,这只从左罗塔来的怪物就是内鬼最直接的证据,总不能是它自己误打误撞进来的? “冒昧的问一下,你对左罗塔的一切怎么这么清楚?好像自家后院里的事儿!”陈箫觉得他不像是搞天文研究的,阿伦脸上一红,双手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惊恐缠缚了,微微的颤抖,“说出来怕你不信,我曾经潜入过潘多拉星球,之后在机缘巧合下混入了左罗塔,我是亲自看到左罗塔的怪物进行寄生的整个过程,非常残忍和血腥。” “既然那么残忍和血腥,你又是怎么毫发无损的回来的?” “我本身就不是潘多拉人,身体素质也不合符寄生要求,我····左罗塔每过一个月就会将没有安然出生的死胎和寄主当作垃圾扔出去,在第二太阳系有个太空垃圾站,那儿堆满了太空垃圾,没想到我鸿运当头,竟然在那儿遇到了咱们国家在附近执行太空任务的航天员,之后我就回来了,我是十六岁去的,回来的时候已经二十六岁了,整整漂泊了十年,总算有惊无险,而且我在左罗塔也带回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阿伦的存活说起来有点不光彩,但终究还是险象环生,捡回一条命,就是因为有那一次左罗塔之旅,他才对潘多拉和左罗塔的一切了如指掌,“就是因为潘多拉本身能源缺陷,所以潘多拉人在几千年前就和左罗塔达成了一项协议,每一百年,潘多拉人就得无条件向左罗塔星球输送一百万个可借怪物繁衍后代的寄主,以此来维持潘多拉能量源的正常运转,现在滞留在潘多拉星球上的人类都成了替死鬼。” |
“我的整个大家族,也就只有我和父亲没去,剩下的都像赶时髦似的登入上了飞船,还以为要去一个奇异富裕的世外桃源,没想到却是一大群怪物的寄主,想来他们还做着成为潘多拉人的美梦,真相那么残忍,他们要是知道了,或许就是在地球上天天吃沙子,也不想客死异乡,最后尸体还得成为怪物幼崽的饵料。” 世事无常,陈箫也为自己的家族以及那些白日做梦的族人担忧,阿伦顾虑重重,“如果人类还不够交账的数量,潘多拉人还会想方设法将目光投到小地球,也就是回归者二号上的人类,这些原本属于左罗塔的怪物跑到地球来,足够说明左罗塔野心勃勃,对潘多拉每一百的进贡已经失去了信心,它们很有可能会吞并潘多拉,并且攻入地球,将地球发展成第二个根据地,到时候人类将彻底灭绝,在这个浩瀚宇宙,人类也将变成曾经创造过辉煌的传奇。”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让潘多拉星球上的同胞就这么成为怪物的奶妈,想来潘多拉人也是左罗塔的受害者,现在左罗塔的怪物入侵到了地球,我想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怪物接二连三的过来,地球本身就已千疮百孔,它们挤破脑袋和我们争地盘,岂不是自取灭亡?” 陈箫这一点却想不通,阿伦说:“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南北极的磁场相互转换后,地球内部的能量源就会大幅提升,左罗塔原本并非是怪物的原居地,而是它们通过掠夺得来的,等它们耗尽了星球上的能源,就会选择另一个有生命的星球继续寄生,但它们本身也需要大量繁育,潘多拉就是一个非常悲催的例子。” 阿伦光凭一己之力也是达不成事的,必须找到能和自己志同道合的战士才能解除危机,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九死一生,“接下来就是地球,因为地球是整个宇宙最伟大的奇迹,它的 能量源让包括左罗塔在内都望尘莫及的,你所说的千疮百孔不过是个表象,地球很快就会进入下一轮的复苏,毕竟能量源的修复和再生也需要一定时间的积蓄,等到了时机,枯败的一切都将会起死回生,就像侏罗纪之后的复兴,每一段时机都会有相应的盛衰荣辱。” 陈箫现在只是代表俞更生处理事务,毕竟他初来乍到,放走顾玲和乔立,这会给他的影响力造成很大的局限性,稍有越界,就会背负谋权篡位的嫌疑,所以眼下他只有提议的权利,而非决定权。 阿伦自打从左罗塔逃亡回来后,身上就有种很强烈的使命感,人类不会成为任何一个生物可以随意践踏的种族,“潘多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地球,看中的就是这一点,谁想心甘情愿做谁一辈子的寄生虫,左罗塔贪得无厌,勒索的胃口越来越大,潘多拉人越是妥协,对方就越得寸进尺,听说现在进贡的时间已经缩短到了五十年,潘多拉人要是再不采取行动,很快就会被左罗塔榨干了油水,只剩下老弱病残,到时候就会彻彻底底沦为左罗塔的寄生虫,人类也是一样,要是再不反抗,很快就会重蹈潘多拉人的覆辙。” |
第九十四章 联合 俞更生还是守在罗琳的床前不吃不喝,还好罗琳还是挺过了危险期,虽然暂时安全了,但随时还有病情恶化的危险,三天后,罗琳已经可以在俞更生的搀扶下自由走动了,只是她再也没了可以随心所欲变化自己样貌的异能,俞更生亲自喂她喝药,喝完了还会小心翼翼的给她擦嘴。 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罗琳的身体很快有了惊人的变化,后来俞更生才知道,罗琳之所以在没有血包的情况下依然得以存活,是因为她和英古同属于科拉式人,拥有两条灵魂,可以再生,但她从来就没有将自己是科拉式人的身份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包括俞更生。 只是很遗憾的是,在和小野逃出保障局的半路上,她为了保护小野,还是被怪物锋利的角刺伤了血包,虽然没有完全破裂,却名存实亡,伤了元气,自愈能力和容貌变化也受到很大的影响,这样的打击对她来可以说是致命的。 “我在和小野姑娘逃出去后,躲过了怪物的追击,我受了很重的伤,和小野姑娘藏在山洞里,等我伤势好点再回来找你们汇合,没想到却遇到了一群流氓,带头的一个姓权,他们杀人越货,走到哪儿就抢到哪儿,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不加入他们团伙的就都砍了头挂在竹竿上示众,很多手无寸铁的人都被迫加入其中,变成了强盗,我和小野誓死不从,小野还往他脸上吐了吐沫,我看那个姓权的似乎看上了小野,舍不得打她,为了惩罚她,就将我扔进了山崖,还好我被悬崖上横生的松树挂住了,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罗琳身上缠满了绷带,她的自愈能力虽然大大受损,却仅剩的一点却也能让身上浅显的伤口迅速愈合,只是内伤却没那么容易了,好在残留的血包可以让她在短时间内性命无忧,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她还有康复的机会。 “等我爬上去的时候,小野已经被他们带走了,之后我又一路摸索着往回走,在英古去世之前,曾经交给我一个罗盘,这是潘多拉的红衣主教才有资格拥有的圣物,它可以自动定位潘多拉人的位置,更生虽然没有成功进行裂变,却也是个名副其实的潘多拉人,所以我才利用罗盘找到了更生所在的地下城,好在半路上又遇到了小野的哥哥阿伦,他也在寻找小野的下落,现在她被姓权的强盗掳走了,小野性格倔强,姓权的又不敢把她怎么样,所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罗琳说完就看向俞更生,阿伦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话,陈箫和叶叶听她这么说,也就明白了她是通过什么办法找到地下城的,原来是来自潘多拉的罗盘,因为俞更生的关系,她虽然是奉命为魁庆办事,但私底下还是和英古站在同一条战线,就是为了给俞更生争取更多的便捷和利益,论牺牲,罗琳一直以来背负的压力和努力,一点也不输于英古,从这一点来说,叶叶和俞更生之前短暂的交集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我们现在必须慎之又慎,当务之急是必须弄清楚怪物是怎么进来的?”陈箫说,就在这时,孔杰又咋咋呼呼的跑来了,手里还拖着行李箱,自告奋勇的说:“姓权的是我表弟,他抓走了小野,我作为小野的朋友,兴业的表哥,怎么能坐视不管!我现在就去找权兴业谈谈,尽快将小野平平安安带回来。” “先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打死也不去的么?怎么一转眼,打死了也要去?小野的魅力还真大,让你这个贪生怕死的人也勇敢起来了!”叶叶半开玩笑的说,孔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昨天是昨天,昨天是我太冲动了,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我觉得我有责任背负起自救军的招牌,毕竟我不再是从前那个贪生怕死,只想找个安稳地方混饭吃的孔杰,再不济,我也被兄弟们叫了好几年的老大,怎么能窝窝囊囊的躺在地下城不出去,我的原则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对方又是我的表弟,像这种家务事怎么能让外人插手,万一事情搞大了,我虽说是兴业的表哥,脸再大也不好使,所以,我得曲线救国,用最简单的办法将这件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儿也就不算事儿了对吧?” |
“就你一个人?”阿伦还不知道孔杰就剩下光杆司令,陈箫暗暗的向他递了个眼色,阿伦会意,不再说话,孔杰一心记挂小野,也不在意,大大咧咧的说:“我一个人就够了,足够了,又不是率兵攻打伊拉克,要什么千军万马?对方又都是自家人,小业子嘛,我侄儿,现在长出·····出息用错了地方,作为叔叔,我有责任和义务劝他弃暗投明,改邪归正,你们放心,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孔老大的名号可不是盖的,曾经我也是这方圆几百里的风云人物,想必这风早就吹到我侄儿那儿了,我一直都是他积极向上,努力追求的偶像,没有我的激励,他哪天的今时今日,所以,他早就干巴着眼,盼星星盼月亮想盼我去,只要小酒一喝,闲话一谈,大腿一拍,他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我表叔的面子,只要把邀请函递上去,小野就能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你们就准备一串鞭炮等着吧!” “你吹牛就不能吹得靠谱点儿!昨天一说到你侄儿就屁滚尿流的人是谁?今天话锋一转又成了自家人,还真是无知胆大,你就别逞强了,多带几个人去。”陈箫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孔杰憋得脸都红了,“都说昨天归昨天,就是昨天的月亮还和今天的不一样呢!我哪里像贪生怕死的人,如果贪生怕死都能当老大,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吧!放心好了,小野的事儿包在我身上,好歹是一家人,小业子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箫哥的意思是说多带几个人是为了防范路上的危险,万一遇到一个比你侄儿更矿业的野猪怎么办?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叫贻笑大方了,而且你那个姓权的侄儿应该也只有你才能驾驭得了,我们这些人连边都靠不上,你得看在小野的份上先保护好你自己,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姓权恐怕还会骂我们保护不力,要是追究起来,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兜不住,再说了,你这么风风火火的,知道你侄儿在哪儿么?要是扑了空,耽误了时机,你情何以堪?”陈箫对他说风就是雨,一百个不放心,就是派一百个一千个人都不够,孔杰显得很急躁,“一刻钟也等不了,这时阿伦说话了,“要不这样,就让庄杰和庄羽陪着孔杰一块儿去,他们两个也都是和小野一块儿长大的朋友,作为小野的哥哥,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我一个人可以的,我·····”孔杰一听到小野的两个青梅竹马也去,心里当然抵触,但是在看到陈箫眼里忍无可忍的目光时,这才结结巴巴的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两个人,也能让小野知道她在我们心目中的份量。” 半个小时后,庄杰庄羽兄弟俩和孔杰背着行李出发了,还带上了枪,以防路上遇到危险,俞更生又给他们提供了最快捷先进的越野车,路上的干粮和供给,还有必不可少的通讯设备,地上虽然瘫痪了,但天上的通信卫星却满天开花,至于地方,罗琳所说的地方和几年前他表叔给他提供的地点差不太远,说明姓权的表弟还盘踞在老地方,只要不遇到怪物,也就四五个小时的路程。 阮香香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俞更生去看过她几次,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陈箫真在努力排查内奸,但很多人,包括潘多拉人在内都不知道怪物入侵的事情,如果连他们都不知道,连滴水不漏的防御系统都没任何反应,那么怪物的存在就会有两种可能,一是在地下城建立当初,怪物就已经存在了,第二,怪物本身就拥有一套可以轻松应对防护网的甄别能力。 “叶叶,你有没有地下城的图纸?英古曾经给过我一张地盘,说是丘拜曾在地壳的夹缝里藏匿了一大批尚未苏醒的怪物,他虽然没说这些怪物会在什么时候苏醒,却提醒我小心,随时盯着地壳变化,万万不可疏忽大意。” 叶叶很快就将地下城的图纸拿来,俞更生从英古给他的遗物中将地图找出来,果不其然,地下城刚好就压在那片区域下面,英古应该是为了防止怪物从休眠中苏醒过来后会危及人类安全,所以才用这个办法将它们全部镇压在了上面,如果这个怪物就是当年被丘拜藏匿在下面的怪物,也是从下面打地道钻上来的,那么防御网没有甄别到它也就找着理由了。 |
但阿伦又说在外面发现了三只怪物,又打死了两只,还剩下一只下落不明,如果这只怪物就是被阿伦追杀的那只,那么外围的防护网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还有一种可能,当年丘拜所藏匿的怪物并非这一处,出现在地下城里的怪物和阿伦追杀的那只毫无关系,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眼下还是先将那只怪物抓到再说,阿伦曾近距离的见过他们,如果真是从左罗塔入侵而来的怪物,那么阿伦就能从它身上找到一定的证据,一旦确定不是来自左罗塔,那么就是地壳夹缝里的怪物已经开始苏醒了,以后还会大批量的苏醒,固若金汤的地下城漏了底,就会成为怪物一蹴而就的巢穴,人类还逃不脱灭绝的危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叶叶问,俞更生看向陈箫,“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很简单,第一,尽快抓住那只怪物,第二,我们必须提前出城,然后全面封城,将下面的防护盾也彻底封死,这样一来,就算城下面的怪物全面苏醒,只要防护盾一旦启应,整个地下城就会变成一个密室空间,外力再大,对内部也不会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城内的幸存者将会得到百分比的保护,只是我们必须加快回归者一号的修缮工作,只要进到里面,我们也不会遭遇太多的危险,现在的问题是,潘多拉和左罗塔之间的矛盾已经全面爆发,万一他们联手攻打我们,我想就是再来十个回归者也无济于事,再加上肖鹰和权兴业这两个混蛋拖后腿,我们四面受敌,要是危机一下子全部爆发,那才叫穷途末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陈箫的分析不无道理,俞更生头都大了,束手无策,阿伦说:“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暂时拖缓左罗塔的进攻!那就是我们这些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潘多拉,如果我估算的没错的话,再过十天左右,就是潘多拉人向左罗塔进贡寄主的时候,我们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胞沦为左罗塔随意践踏的牺牲品,而且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是潘多拉人坑蒙拐骗在先,人类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才着了他们的道,而且小地球回归者二号也随时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他们或许还不知情,我们必须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达上去,让他们做好应战的准备。” 第九十五章 抓捕 “利用卫星通信是行不能的,因为小地球外围好像都被一种神秘波段包围住了,不是潘多拉人就是左罗塔搞的鬼,人类就是块肥肉,双方争着抢着想要将人类占为己有,潘多拉缺能源,地球上有,左罗塔缺寄主,光是回归者二号上数百万的人就够它们用上几百年的,比起潘多拉人的偷工减料,它们更想在地球上拥有更多的主权,自然会不遗余力和潘多拉一争高下,但我们绝不可以投降,任人宰割!”阿伦是亲眼见过作为寄主的悲惨下场,今天要是站起来奋勇反抗,明天就会有更多人的尸体会出现在尸横遍野的垃圾场。 “我本身就是潘多拉人,虽然是弃民的身份,但是只要小心点,还是可以悄悄进入潘多拉的,所以,这次行动我责无旁贷,我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族人最后沦为左罗塔随心所欲的玩物。”罗琳当着叶叶的面,不会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俞更生,陈箫对她深信不疑,知道她对俞更生的用心会促使她全力以赴,叶叶沉默不语,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欢悦,然而俞更生的话仿佛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将她淋透了,他说:“我也去,英古现在已经是潘多拉的红衣主教,现在我们人类和潘多拉的处境都是一样的,左罗塔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相信不管是站在他的立场还是为整个潘多拉的平民着想,他都会尽其所能的说服族长和我们合作的。” “可是你去了,自救军群龙无首,该由谁管理?”叶叶急切的说,听他说得风轻云淡,好像早就做好了准备,她下意识的看向罗琳,该不会是她暗中怂恿? “自救军的一切都由陈箫打理,而且在过去的十年,自救军没有我的统领还不是照样运营的好好的?再说了,陈箫有勇有谋,他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有他在,我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我也不想打破这个格局,呆在这儿,只会让我觉得压抑,我无拘无束惯了,这段时间反而觉得画地为牢,心里憋闷的慌,我和英古分开太久了,想见见他,潘多拉,我在十年前曾经去过,作为人类,我算不得什么,至少作为自救军的首领,我必须拿出诚意,亲自到访,不管是龙潭虎穴还是光明大道,总得闯一闯,再说了,还有英古和罗琳的帮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
俞更生一脸愧疚的看向叶叶,她微微一笑,心里有种几近窒息的痛,看来真是她自作多情,他留在这儿,让他印象深刻的不是过去缠绕的脉络,而是想要逃走的压抑,陈箫见她的下巴都快戳到胸口上,轻轻咳嗽一声,叶叶醒过神来,俞更生的话合情合理,一点也没错,在潘多拉,由英古保驾护航,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唯一担心的就是去了之后,他的心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原本想靠着过去那点交集的优势和罗琳争,现在看来,在他带着他们的记忆消失的一刹那,她就已经输了。 怪物既然是冲着俞更生来的,那就放长线钓大鱼,将俞更生作为诱饵,想办法将藏匿在暗处的怪物引出来,叶叶提心吊胆的看着他赤裸着胳膊走进预定的地方,上面还有个巨大的笼子,万一怪物兽性大发,笼子一旦放下,他将会面临性命危险,陈箫和其他人都做好了成全准备,多加了两把麻醉枪以防不测,又在俞更生所在的地方设立了一个椭圆形暗道。 只要怪物抵达一定区域,只要按下机关,俞更生就可以连同椅子一起坠入下面预定的暗箱里,然后再将上面的笼子放下,但怪物先前受过惊吓,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稍有动静就会立刻逃匿,有了戒心,下次想要诱捕就会难如登天。 “对不起,其实我早该告诉你关于潘多拉的计划,只是那时候我刚被流放到地球上,一门心思只想活下去,如果我在那个时候遇到你,或许不用英古开导,我也会····” 罗琳忽然觉得好笑,俞更生摇了摇头,“那时候我才五岁半,你就算实话跟我说了,我也听不懂的,所有的一切还不算太迟,没关系,有困难就克服,只要齐心协力,再大的危机也能化险为夷,你放心,我会放机灵点的,怪物再凶猛,那么小的地方,力量再大也施展不开来,充其量就是两头成年野猪的杀伤力,我不是跟你讲过,几年前曾经赤手空拳打败过一头比我个子还高半头的大狗熊,那么大的家伙还不是照样逃跑了,你要讲的故事,我还没听呢!为了这个,我也会努力····” “叶叶,你怎么来了?”俞更生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叶叶端着药盒走了过来,罗琳有点羞愧,毕竟是借着她的容貌横刀夺爱,她也清楚的知道俞更生在没有受到丘拜暗算之前,的确对叶叶一往情深。 或许是那段回忆在角落里搁浅的时间太久,原本色彩斑斓的颜色变得斑驳陆离,过去的都归于过去,叶叶或许还是过去的那个耐心等候他的叶叶,但俞更生却释然了,肩膀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变得成熟,也变得和过去不一样。 “我来给你送点药,这种药无色无味,不会引起怪物的警觉,只要接近你,药力就会通过呼吸侵入它的呼吸系统,全身乏力,降低它的攻击性,这可以大大减少你的风险,再加上箫哥在外面包抄,抓住它也就十拿九稳了。”叶叶说完就将药膏打开,刚要将指头沾点给他抹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将手缩了回来,罗琳看出来了,笑着说:“你是专业的,这种事还是由你来做最保险,你们聊,我去看看外面准备的怎么样了。” “对不起。”俞更生先是向罗琳说过对不起,现在又向叶叶说,叶叶小心翼翼的用沾了药膏的手擦在他的肩膀上,“我们是朋友,你哪里对不起我了!不管你做才能,我都支持你,罗琳是个好人,我的命也是她救的,有她陪着你,这是最好不过的了,你千万不要因为选择了她就觉得对不起我,要是这样,过去的一切不就成了你的负担,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你只要平安无事就好,老天爷既然将我们过去的十年抹除了,必然有他的深意,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哪还有闲情逸致想着······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搭档,以后也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所以,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好朋友的标准做的,你的选择很对,真的很对。” “叶叶,你听我说,我们都不再属于自己了,对于罗琳,我千头万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她的确是个好人,但是对于两个没有未来和明天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谈及未来,你对我的好,我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是明白的,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会时过境迁,但你永远不会,因为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叶叶,永远的,没有人能取代你,我之所以选择把话说清楚,是因为你是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这比感情更深,就像亲人。” |
俞更生在分清自己的心意后,再次面对叶叶,更多的不是动心,而是感动,还好她还在,只是换了另一个身份,罗琳即使变成了丑陋又怪异的潘多拉人,感动和感情,他还是清清楚楚的分得出来,他不想在这两个女人之间捉迷藏,一个人的痛苦,最后却变成三个人生不如死的折磨。 “我很高兴你还愿意跟我说真心话,原本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没想到却让你占了头筹。”叶叶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辣一个劲的往鼻腔里灌,要不是她在过去的思念和煎熬里练出了定性,说不定眼泪就喷痛而出,违心的应承和不甘心就瞒不了人了。 “我对罗琳,和她是什么样子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当初她是以真面目面对我,也不会改变今天的结果,你就当我狼心狗肺好了,虽然我们过去的关系没有挑明,却还是伤害到了你,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道了歉,过去的一切就都随之过去了,眼前的困难太多,我们只有勇往直前,放下包袱,才能在未来的路上跑得更远,叶叶,我会像保护亲妹妹那样保护你的,所以,你·····有些煽情的话,我还真是说不出口。” 俞更生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叶叶将药膏涂抹完毕,微微扬起下巴,用一如既往的骄傲和难得才有的调皮说:“做我的哥哥可不容易,除了老老实实听我的差遣外,还得满足我许多奇怪的想法,包括心血来潮,反正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得有半点异议,否则,我教训起人来也是很有一套花样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等你从潘多拉凯旋归来之后再说。” “这个好说!”俞更生如释重负,他的笑容在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了,在叶叶看来,仿佛是终于逃出生天的畅快,无疑又碎了一块的心,叶叶刚到门外,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里滚出来,这一幕刚好被陈箫看到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问也没问,直接从口袋里将一包尚未开封的纸巾递到她手里,叶叶对他无言的关心充满了感谢。 一切准备就绪,陈箫拿着一杆麻醉枪,也是剂量最足的一枝,他的枪法百步穿杨,其他的则是点到为止,毕竟麻醉量要是对了的话,会对怪物产生致命性的威胁,叶叶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的背影可以像他这样干净利落,挺直而充满了谁与争锋的自信。 “叶叶,稍等一下,我有话想要和你说。”这时罗琳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叶叶慌乱用纸巾将脸上的泪渍擦去,浸了泪水的眼睛更加晶莹剔透,倔强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故作从容,就算伤透了心,也会在脸上摆出若无其事的笑容,只有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才会将自己躲在关了灯的房间里,咬着被角嘤嘤的哭。 哭完了还得对着镜子联系微笑,向下的嘴角太久了,会变得僵硬而麻木,强颜欢笑不容易,却又不愿意用自己的悲伤去博取别人的注意力,努力告诉自己没关系,将破裂的心用眼泪一片片的粘合起来,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做出胜利的手势,没有输给感情,而是输给了天意,大不了从头再来。 “你该不会也要用‘对不起’作开场白?更生刚才已经对我说过了,你和他都不欠我的,我是没来都没想到自己会给你们造成这么大的压力,弄得我自己都快不好意思了。”叶叶说得很真切,差点连自己都信了,罗琳见她眼睛红红的,自然是知道她的自信是故意装出来的,“我来找你和更生没关系,是关于艾依次的。” “你不说这个我差点忘了,听更生说,你和艾依次是好朋友,对于她的事儿,想来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她前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我也不知道她的死到底和顾玲有几分关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死因有一大半是出于一种来自外太空的寄生虫,结构罕见又独特,也不是你们潘多拉的本土寄生虫,但奇怪的是,对人类毫无危害,好像是故意针对你们潘多拉人的,还有,这是我从艾依次后背上拍到的照片,她身上的鳞片都被强行拔掉了,但伤口齐整,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她心甘情愿利用什么方式脱落的。” 叶叶急于想知道艾依次身上的秘密,罗琳将她拉到一边,表情凝重而沉重,“我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个,这件事儿事关重大,我相信你可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就连陈箫也不可以知道。” |
“那到底是什么寄生虫!还有,艾依次后背的图案到底是什么!”叶叶问,罗琳故意压低声音说:“那种特殊的寄生虫是左罗塔人故意用来对付潘多拉人的,也只局限于潘多拉人的血统,一旦感染,寄生虫就会在血液中大量繁殖,等积蓄到一定的数量就可以破坏潘多拉人的血包组织,致使他们失去自我痊愈的能力,大大削弱他们的反抗能力,这样一来,左罗塔人就可以更方便的控制他们,别的我都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更生,他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半个潘多拉人,体内还有英古的血包,要是不小心被这种可怕的寄生虫感染了,后果不堪设想,以后再想通过裂变强化自己,那就成了痴人说梦了。” “你的意思我懂,我也担心更生会感染到这种寄生虫,你是潘多拉人,应该知道该怎么预防!”叶叶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的神经仿佛都快被拧到了极致,稍一用力就会断裂,罗琳将一只精巧的小瓶子递到她手上,里面还晃悠着半瓶深红色,犹如血液的液体,“这是英古临终之前交给我的,它可以预防更生受到这种寄生虫的迫害和感染,由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所以一直落在我这儿,现在他就要去潘多拉了,刚好借着这个机会给他服下,这种寄生虫在潘多拉肆意横行,几乎所有人都感染了,目前还没有特别有效的方法根治,因为很多潘多拉的母亲在怀疑之初就已经感染,所以连同胎儿也一并感染,这种预防寄生虫的特效药也只有生活在悬浮世界里的有钱人才有资格享用,更生是潘多拉和人类共同的希望,而且他很快就会进入到第二轮的裂变,在这其中千万不能有半点差池,要不然英古所有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更生的性命也将危在旦夕,你那么喜欢他,我相信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 第九十六章 被人利用 “如果你给他岂不是更适合?”叶叶捏着冰冷的小瓶子,心里百感交集,罗琳低下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陈箫不信任我,他总怀疑我别有用心,可能是因为我冒充你的事情,不光是他,就连其他人都很反感,这也不能怪他们,的确是我有错在先,辜负了所有人的信任,他们当我是骗子也是情有可原的,换个立场说,他们没将我打死就已经够给我面子了,我怎么能得寸进尺,在这种情况下将疫苗给他?” “说得也是,但有一点你大可放心,箫哥不是你所说的那种小心眼儿的人,你完全可以信任他。”叶叶不禁用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出乎意料的,竟然有点硬邦邦的,好像是半截木头。 罗琳笑了笑,将手背到了后面,“更生当初那么信任我,结果最后还是····我不是故意挑拨离间,只是担心更生这么轻易的就将统领的位置让出来,万一他有私心,自救军的主权也就落在他一个人手里,更生大功告成后,他还能心甘情愿将主权交出来么?我就是见不得更生吃亏,当然了,你说箫哥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更生也说信得过,那么我再说什么就不太合适了,只是····怎么说呢!我就是一个赤裸裸的例子。” “你不用这么说,当初你要不是用这个移花接木的办法冒名顶替我,我哪能活到现在,过去的事儿咱们都不提了,这么大的苦衷,更生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放在心上,我更不会放在心上,所以,请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了,最重要的是,我们都还活着。” 叶叶说,罗琳表情僵了一下,随后才幽幽的说:“更生生性谦和大度,从来不为这些事斤斤计较,要是真让他将统领的位置拱手让出去,我想他眼睛眨也不会眨一下的,叶叶,你的这些话你也千万别介意,相信你心里多少也会有这方面的顾虑,况且说句难听话,他先前是为眼镜蛇卖命,和顾玲的关系又不清不楚的,他当初在古堡,竟然大大方方将杀死自己妹妹的真凶说放走就放走了,连同乔立一起,这两人凑到一块儿后患无穷,以后要花点气力对付着呢!” |
“我从来都没想到顾玲竟然会是眼镜蛇的女儿,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但箫哥没来几天,就将地下城的各项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更生离开这儿太久了,很多东西都进入不了从前的状态,这也不得不承认,箫哥在这方面的确有着胜人一筹的才能,各个方面面面俱到,我也觉得箫哥会在这个位置上发挥出比更生更多的水准,我的意思也不是说更生就比他差上一截,他们各有千秋。” 叶叶能明白罗琳的顾虑,在更生宣布暂时由陈箫接替他的位置时,底下的确传来很多非议和指责,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他本身的诟病,尤其是和顾玲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才是最要命,最敏感的,不光是罗琳这么想,恐怕这也是绝大多数的人想法。 “我就担心更生走了之后,他会被顾玲牵着鼻子走,毕竟他有过一次感情用事的前科,不顾古堡所有人的反对和声讨,顾玲也就成了他众所周知的软肋,这样的人很容易贻误时机,他连自己的难民都不当人,又怎么会将地下城所有的难民放在眼里,不过话说回来,这儿的幸存者和他无亲无故,他要是表现出不痛不痒的,自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罗琳的话说得很偏激,却也在情理之中,叶叶握着小瓶子没说话,罗琳咬了咬嘴唇,“你在给更生服下的时候,千万得防着陈箫,我的身份也很敏感,稍不小心就会被人说出话来,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由你做这事儿更合适,如果可以的话,就连更生都不要告之他。” “连他也不行?”叶叶大吃一惊,罗琳连忙说:“更生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胸无城府,他对陈箫太信任了,什么话都会向他报备,他要是知道我偷偷摸摸给你疫苗,别说是他,就是其他人也得怀疑我居心不良,想要谋害更生,我是潘多拉人,没人比我更清楚潘多拉的一切,他们要是将我当作人质扣押下来,更生一个人单枪匹马,身边再没个保驾护航的,很容易滋生祸端,而且现在的潘多拉早就乱成一锅粥,各方势力趁火打劫,我·····对不起,我今天的话有点多,但我是真心实意站在更生的立场上替他考虑的。” “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更生是我的亲人,他的安危自然是头等大事,只要能帮助他,让我做什么都行。”叶叶心里有点疑惑,罗琳的做法神神秘秘的,但这也不难理解,她那么了解自己的处境,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叶叶正想着怎么将疫苗掺进食物里,刚好看到一个端着点心的人走了过来,更生说饿了,想吃点东西,毕竟也不知道惨物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一小时有可能,两小时也有可能,说不定还得等上三天三夜,叶叶将点心拦了下来,端到自己的房间,她小心翼翼的将瓶子里的液体都掺进了刚好是深红色的油炸紫薯里,更生胃口大开,没几下就将所有的点心吃了干净,包括掺了红色液体的紫薯,直等到他吃完了,她才如释重负,暗暗松了一口气,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去,再平平安安的回来。 “你不用太紧张,不会事的。”罗琳走了过来,叶叶对她不求回报的付出很是感动,嘴角的笑容自然要比从前流畅,“没事儿,我是亲眼看到他吃下去的,就是紫薯,这是他从前最爱吃的零食,除了这个习性没变外,其他的好像都变得面目全非。” 罗琳很紧张,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叶叶忽然觉得奇怪,刚才还一副闲来无事,悠然自得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又紧张成这样,连话也少了,这和刚才喋喋不休的语态截然相反,叶叶看着她微微抿起的嘴唇,鬼使神差的用手拍了下她的胳膊,又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胳膊却是软的,和正常人类差不多,只是没有温度,罗琳似乎察觉到她的反常,将自己的胳膊抬了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潘多拉人的胳膊和咱们有什么不一样。”叶叶尴尬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罗琳将自己的袖子捋起来,“我的血包破裂后,身上的护甲鳞片也都脱落了,所以胳膊和你们人类也不会差不多,只是骨架稍稍大了一点儿。” “哦,原来是这样,照这么说的话,要是鳞甲没有脱落,你们的胳膊是不是就能当高尔夫球杆使了?很硬!?”叶叶提心吊胆的探问,罗琳点了点头,回答简介干脆,“没错,是这样的。” “箫哥他····箫哥初来乍到,地下城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他一个人得掰成两半,连日连夜工作才能忙得过来。”叶叶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罗琳不禁皱眉,她今天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
“这个你大可放心,箫哥能者多劳,又极其聪明,再复杂的事儿只要经过他的手,很快就会得到解决,在管理方面比更生更有一套手段,更生自由自在惯了,他的确不是这方面的料,等新鲜感过去后,很容易荒滩的,反倒是经验丰富的箫哥,更生选择将自救军交给他打理,这是他做出最明智原选择,而且承接的人也必须是他,当初更生还在为这事儿犯愁,不审亲自向他举荐的呢!没想到更生也是这么想的,他就担心箫哥因为顾玲的事儿得不到人心,其实在我看来这绝不是问题,也只有重情重义的人才有魄力做到这一步,我和更生可是对他钦佩到五体投地,交给他,哪会有不放心的。” 罗琳总觉得叶叶好像在故意挑拨离间,叶叶的身体仿佛被点击似的,猛地僵了一下,潘多拉人本来就擅长变换容颜,难道刚才的罗琳是有人故意冒充的?要是真这样,那么她偷偷掺在紫薯里的疫苗不就中了他人的奸计? “叶叶,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上怎么还冒冷汗了?”罗琳知道叶叶不是这种一惊一乍的人,惊讶的背后必然藏着什么惊心,叶叶故作镇定的说:“没事儿,我有点低烧,可能是连续几晚在实验室熬夜的结果,对了罗琳,有件事儿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更生应该跟你说了关于艾依次的事儿吧?就是那种寄生虫,就是左罗塔人专门用来针对你们潘多拉人的寄生虫。” “你是从哪儿得知那种寄生虫就是左罗塔人特意针对潘多拉人的?”罗琳目瞪口呆,叶叶的脸上也出现同样的表情,嗓子干哑的说:“难道不是么?它不适合寄生于人类,却能在你们潘多拉人的体内进行肆无忌惮的繁衍。” “这种寄生虫叫盘吸虫,是潘多拉阳奉阴违,为了瓦解左罗塔才故意制造出的寄生虫,这种寄生虫来自左罗塔,是通过一种叫髓吸虫三度进化而来的,感染的母体会将数以万计的盘吸虫通过脐带传染给胎儿,感染者不会出现任何征兆,一般会有七到一年的潜伏期,然后就是大面积爆发,所以很多寄生虫都是在新生儿身上才发现的。” 罗琳对盘吸虫的过往了如指掌,所以叶叶的说法让她很吃惊,叶叶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被人利用了,罗琳说:“但遗憾的是,这种寄生虫只能经过血液和脐带给养的方式传播,最后这个秘密被左罗塔人给发现了,他们如法炮制,在之后一百年的寄主输送上故意做了手脚,盘吸虫被它们用特殊的办法变异后,注入到母体身上,之后它们又以寄主身体不合适的理由将感染寄生虫的人又遣返回来,这些人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自由婚嫁,之后就莫名其妙掀起一场瘟疫,死了很多人,罪魁祸首就是盘吸虫,最可怕的是,这种寄生虫已经在很多人的身上根深蒂固,而且早在两百年多年,几乎已经全部感染了。” “怎么会这样?”叶叶头重脚轻,脑子一片空白,罗琳见她脸色煞白,却也弄不明白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地球人身上也出现了再度变异后的盘吸虫? “不能说是潘多拉人咎由自取,但盘吸虫的的确确不是左罗塔人故意用来瓦解潘多拉人的秘密武器,这是潘多拉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艾依次也是感染者之一,有可能是从她父母身上继承来的,盘吸虫除了会破坏血包,身上的鳞甲也会松懈,不用多大力气就能拔除,而且不痛不痒的。”罗琳说,叶叶忽然惊恐万状的抬起头,“那你们有预防盘吸虫的特效药么?” “不是没有,而是不敢有,就连悬浮世界的有钱人也只能忍气吞声,潘多拉人在没有感染盘吸虫之前,有活到过一千岁的记录,现在能活到两百岁就算是响当当的奇迹了,左罗塔人要是知道我们偷偷研制疫苗,早就将我们夷为平地,潘多拉人吃了这么大的亏,哪还敢搞小动作,只能忍辱负重,夹着尾巴做人,要是再被左罗塔揪住小辫子,亡国灭种将会成为潘多拉人最终的下场。” 罗琳说,叶叶还好留了个心眼儿,瓶子里的药只用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她想知道剖解疫苗中的成分,要是人类也感染了这种寄生虫,也好有个照葫芦画瓢的标准,罗琳一脸关切的问,“你真的没事儿吗?要不去医务室看看吧!这样强撑着也不是办法,你要是倒下了,箫哥一个人分身乏术,肯定是忙不过来的,你在地下城那么多年,这儿的一切没人比你更清楚,你们俩在一起可以取长补短,快去休息吧!” |
“对了,还有这张图!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是什么意思?”叶叶又将那张照片拿出来,罗琳接过来反复看了几眼,随后仿佛发现了什么玄机,又将图倒了过来,“你是在艾依次的后背上拍到的对么?” “你怎么知道?”叶叶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下来,罗琳说:“这张图残缺不全,我曾经在英古那儿见过,好像是地球第二个处能量源的确切位置,应该是首任红衣主教从左罗塔那儿偷来的,但这张图起先是画在左罗塔上特有的龙血树的树皮上的,主教逃离的时候太大意了,忘了这种树皮一旦脱离左罗塔就会自动脱色,结果拿回来的只是一张干巴巴的树皮,上面什么都没有,这张图是他凭着记忆中的印象临摹出来的,前后修改了十几次,所以这张图也不准确,现在重要地方已经被销毁了,前后根本连贯不出来,但可以推测出大概的地理位置,应该在喜马拉雅山附近,不会差出太远。” “喜马拉雅山?西藏?”叶叶没想到这张图里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玄机,罗琳点了点头,“但喜马拉雅山目前是地球上最年轻的山脉,要是强行探取,会引起地壳变动,催动出一连串不可预计的灾难,能量源必须处于稳定的状态才能持久,一旦崩溃或泄露,整个地球都会跟着爆炸,月球离地球最近,首当其冲,运行的轨道只要稍稍出现变动,所有天体的运行都会跟着错乱,你想想要是太阳系不复存在了,处于第二太阳系的左罗塔又能占到什么便宜,说不定也会跟着全军覆没,所以它们比你们人类更加谨慎小心,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碰能量源的,在没有达到万事俱备,十拿九稳的前提下,他们是不会轻易对能量源下手的。” “我还以为这张图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叶叶心里的另一个疑惑总算解除了,罗琳说:“这件事儿箫哥也知道,他说自己曾在小时候见过这张图,在一个开满玫瑰花的庄园里,如果我猜错的话,那个庄园应该就在喜马拉雅山附近,至于他 是怎么得见这张图的,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这张图曾经被潘多拉人带到过地球上,箫哥能看到,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叶叶心里七上八下,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关于有人偷偷给她疫苗的事儿,俞更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去抹脖子上吊也赎不了罪,罗琳还以为她的不同寻常只是因为太累了,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她对叶叶或多或少都有点愧疚,所以在话题上自然会有意无意的迎合,“因为这张图在潘多拉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不光艾依次有,我的几个兄弟姐妹身上也有,因为这张图很像潘多拉人崇拜的图腾燕尾蝶,纹在身上只是争相效仿的时尚而已,没有特殊的意义,因为能量源的位置已经确定了,毫无悬念,就是喜马拉雅山。” |
第九十七章 米勒 铺天盖地的沙尘暴将月亮的光芒也蒙上一层黑不溜秋的污秽,一辆吉普车停在了一个山包前,一个身体高挑的男人从车里出来,后面还跟了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很像古代祭司所穿的连体服,在领口处还有一块正方形的缺口,里面镶嵌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红色玛瑙,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奢靡而晶润的光,满头白发,被柔顺而优雅的扎在后面,在暴风中肆意飞舞。 “米勒,外面风沙太大了,要不进到车里避一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歇,估计今天晚上是停不了了。”这时又有一辆车开了过来,从驾驶室里下来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在右胳膊的三角肌上栩栩如生的纹着一只猫头鹰。 在橄榄枝的下面的十字架却是蓝色的,和俞更生的鲜红色刚好区分出来,自救军的统领十字架是红色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位高权重的人也会有相同的标记,但一般普通成员的十字架却是蓝色的,颜色代表着等级区分。 “没事儿,我们站一会儿就回去。”女人向那男人挥了挥手,那叫米勒的男人转过脸来,在灯光下,他的面容被强烈的光线遮盖,黑白分明的眼睛也变得模糊不清,只是在他的前额上有条黑褐色的疤,针脚粗糙,应该是草草缝合的,触目惊心,在硬朗又坚毅的脸上特别明显,伸出手,“拿来。” 女人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只瓦罐,米勒接过,打开盖子,从里面抓出一大把白色的粉末,这是人的骨灰,他顺着风向,将紧握的手轻轻张开,骨灰随风飘散,女人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米勒的眼睛在背光的光线下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还有几分无法言说的无奈和悲伤,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苍白的像是一张渗了水的宣纸,透出微微的病态,他一把又一把的将瓦罐里的骨灰散尽,女人还是静默不语,仿佛一个毕恭毕敬,随时听候差遣的侍女。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女人的声音柔软而轻盈,在呼啸的风声中又多了几分尖锐,米勒双手将瓦罐举起,随后用力砸到一块半裸在地面上的石头上,只听“咔嚓”一声,瓦罐四分五裂,有一块飞起的碎片甚至打到了后视镜上,玻璃没有裂开,在受力处向四周裂开了细密又深刻的蜘蛛网。 “沐清,你和佳木隔就在这儿等我,教训乔立,我一个人就够了。”米勒的眼里忽然泛出和他清秀眉目格格不入的锋利,沐清双手立刻不安的绞在一起,“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的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你别忘了,现在艾依次成了他的左右手,乔立也没几斤几两,动静再大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但艾依次可不是一般人,在潘多拉的时候就特别狡猾,诡计多端,再加上她又是前一任红衣主教的女儿,由于是私生子,所以才一直隐姓埋名,被藏匿在了最为贫苦的地方生活,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是为了找机会潜入地球寻找新能源的确切位置,她在没有得手之前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想要跳过她对付乔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佳木隔,你过来,”米勒说着就向后面的车招了招手,佳木隔迅速走了过来,他将一个笔记本交到沐清的手里,“大小姐,这是我前几天刚从其他自救军那儿收到的消息,为了确认消息的真实性,我又亲自去了那几个自救军会合,这才了解到艾依次早在和魁庆狼狈为奸之前就已经和一个姓权的帮派头领来所往来,目的就是想联手找出新能源的确切位置,现在具体位置已经确定了,就在喜马拉雅山附近,至于消息的来源,听说是艾依次的父亲从左罗塔人那儿偷来的,他故意将地图泄露出去,都是五花八门的假地图,只是为了扰乱别人的视线,最后还带到了地球上,成为风靡一时的时尚标配,只有刺在艾依次身上的地图才是真正的坐标,毕竟谁也不会想到生在贫民窟的艾依次竟然会是红衣主教的女儿,这就大大确保了地图的安全性。” |
“这件事儿还有谁知道?”米勒的眼里仿佛暗暗酝酿起一股暴风,连声音也变得冷峻,沐清是正儿八经的潘多拉人,而且还来自高贵又奢华的悬浮世界,她的头发原本不是白色的,后来在一次来访地球的任务中不小心感染了一种很可怕的病毒,目前还没有治愈的疫苗和方案,她再也恢复不到原来潘多拉人的样貌,也彻底失去重返家园的机会。 还好在一次机缘巧合下遇到了米勒,要不是他及时相救,她就被两头变异的野狼活活咬死了,就是她现在的胳膊上还残留着几道纵横交错的齿痕和皮肉外翻的伤疤,所以她在没有康复之前,只能和弥勒在一起,再加上有佳木保驾护航,一路上倒也省了不少麻烦和危险。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还有一个叫罗琳的女人,这个人我记得很清楚,她是科拉式人,在潘多拉,科拉式人一旦发现,就得送去砍头的。”沐清说,佳木隔将笔记本收起,“科拉式人又没有长三头六臂,体貌特征还不是和你们一样,又没多一只眼睛少一条胳膊,没想到你们潘多拉人也有种族歧视。” “这和种族歧视没有任何关系,应该说是忌讳,因为科拉式人拥有两条灵魂,也就是说,即使丧命了,第二条魂魄也会在一定时间内起死回生,依然拥有前面一条命的所有记忆和能力,好像睡了一觉而已,潘多拉的统治者或许是担心科拉式人会推翻他们的政权,所以科拉式人在这千百年来一直过着东躲西藏,不见天日的生活,罗琳就是正统的科拉式人。” 沐清离开潘多拉已经快有一年了,她很想回家,每天都会在梦中惊醒,思念自己的双亲和兄弟姐妹,“我在潘多拉是负责户籍监管的,我获取过她的血样,她应该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晰的回忆起她当时惊恐万状,全身瑟瑟发抖的情景,科拉式人原本就是潘多拉不可缺少的一脉,潘多拉的成立,最先立下汗马功劳的却是科拉式人,可以说,没有当初的科拉式人浴血奋战,就没有现在的潘多拉。” “原来你们那儿也这么黑暗,人类真是傻,其实不管躲到哪儿都是一样的,换了环境,却也是换汤不换药,还好当时我穷得只剩下一身跳蚤,还没来得及报名就被门卫轰出去了,要是真移民到了潘多拉,以我的标准,肯定得去贫民窟掏大粪去,只是你说的科拉式人也真是太惨了,不过话说回来,拔尖拔得太厉害,光芒太亮,闪瞎了别人的眼,自然避免不了枪打出头鸟的命运,所以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儿千万别太出彩,彩头太大,小肚鸡肠的心眼儿又太小,中国人常说的功高震主就是这个意思,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心腹大患,哪会有什么好下场。” 佳木隔对科拉式人也是充满了同情,沐清的手上也沾了无辜人的血,所以在面对罗琳的时候,她内心除了愧疚,更多的是想挽回自己的罪孽,“她眼巴巴的看着我,因为我的一个决定就能颠覆包括她全家十多人的性命,就是因为握着生杀大权,所以才不敢草菅人命,就私下里将她的血样替换成了普通人的血样,这才瞒过其他人,将她科拉式人的身份彻底掩盖了,在二十多年前,她和艾依次因为叛国罪而被流放到地球上自生自灭,是我亲自送她们离开的,我相信她现在还活着,只要找着她,关于艾依次的很多事就可以迎刃而解。” “要不这样,沐清,你去想办法和罗琳联系,佳木隔也和你一块儿去,他是自救军成员,你们要是实在找不着人的话,可以先和他回地下城的总部,呆在那儿是最安全的,我一个人去找乔立,他害死了我爸,这笔帐,我怎么着都得和他算清楚的,至于艾依次,她有她的法,我有我的道,她想从我身上占到便宜也没那么容易,我自有办法应对,你们就不用太担心我,咱们分工协作,七天后就在这儿汇合。” 米勒不是别人,正是时锦松时教授的儿子时米勒,他小时候体弱多病,一度卧床不起,时教授是为了救他儿子才加入眼镜蛇的团队,他也是少数知道眼镜蛇私下研制威克病毒的人,一直深藏不露,作为内应藏匿在保障局。 |
一方面监视魁庆的一举一动,及时向他汇报,另一方面则是控制新型病毒的进程,毕竟新型病毒的研发当初只是权宜之计,死伤都是在所难免的,眼镜蛇也背负上了这罪恶滔天,灭绝人性的骂名。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确保威克病毒的绝对隐秘和安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时教授可没有眼镜蛇拯救人类的宏伟大志,他步步为营,只想救回自己的儿子,这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只可惜在威克病毒还没到手之前,米勒就因呼吸衰竭而不幸去世了,还好天无绝人之路,艾依次找到了他,她想获取眼镜蛇的威克病毒,但眼镜蛇严防死守,旁人,就连当初无意中发现他秘密的老婆也被他捂死了,自然不会泄露给时教授的,时教授救子心切,就答应了艾依次的要求,两人互惠互利,秘密合作。 艾依次自从和魁庆反目成仇之后,又遭到魁庆的追杀,为了掩盖行踪,只能暂时利用时教授来完成自己尚未完成的实验,在保障局成立之初,魁庆曾花了五年时间终于在一个偏远的山区找到当初曾和陈箫父亲接触过的潘多拉医生丹尼,研制威克病毒的潘多拉基因就是从他手上泄露出去的。 他自知罪责难逃,潘多拉也派人全面追缴他,情急之下就躲进了深山老林,魁庆又和丘拜是一丘之貉,丹尼是潘多拉唯一一个可以利用科拉式人的第二灵魂进行造人的巫医,科拉式人在进行大规模屠杀后,残留在生命树上的生命果就会被巫医收集起来,封入真空状态中的容器里,每一个成熟的果实在五年后都会开出灵魂之花。 专门负责这方面工作的巫医就会将脱落的灵魂(混沌状态或休眠状态,自我意识尚未启蒙或苏醒)强行投入双篑草里,这种邪毒的花和生命树是相生相克的,它的香气可以净化魂魄,可以将魂魄中的前世今生全部过滤干净,变成纯纯粹粹的灵魂。 这些魂魄最后都会变成悬浮世界中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用来续命用的方式,但是由于强行收纳外体魂魄,这和中国神化中得到神人赐予的续命丹差不多,只能起到延年益寿的作用,毕竟科拉式人和潘多拉人在体质构造上就有着许多格格不入的分别,多纳或超限,反而会适得其反,让接纳的人死于各色各样的暴疾。 一般会延续十到二十年左右的寿命,这也是潘多拉人残忍迫害科拉式人的原因所在,自私自利,残忍无情,巫医丹尼在来地球之前就是专门为悬浮世界的贵族富豪们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很多人都在他的帮助下借着科拉式人的生命果得以再生,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年,就是转瞬即逝的二十天也趋之若鹜。 死亡,不管是人类还是潘多拉,甚至是所有生灵与生俱来的恐惧,科拉式人却因为特殊的身份而不明不白的成为这些贪婪怕死者的牺牲品,丹尼离开后,生命树上但凡超过五年期限而没有及时摘取的魂魄,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动消亡。 而巫医这份工作不是谁都能胜任的,必须从小就得进入勤加练习,还得有过人的天分和悟性,从正式成为巫医,至少得经受住四十年的提炼,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称职的巫医,丹尼在这方面早已登峰造极,从未失手。 他距今已成功为族长续过六次命,这也意味着有前前后后已有六个科拉式人遭到了屠杀,丹尼不想再充当刽子手,所以借着执行任何的借口而逃离了潘多拉,科拉式人本就余存不多,丹尼的叛逃更是令悬浮世界很多人病入膏肓,眼巴巴等着他回来续命的贵族们恼羞成怒,派人四处追捕他。 因为他是唯一的巫医,用来临时打酱油的巫医都是从全国各地七拼八凑来的下脚料,一百个巫医凑在一起也顶不过一个丹尼,而且死亡率极高,稍不留神,强行纳入的魂魄要是滞留或排斥,接纳的人将会以各种生不如死的方式暴毙,贵族们自然不敢将命交给这些连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的二流子拿来开玩笑。 运气好的还能多活几天,运气不好的,一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了,丘拜在作为红衣主教期间,也积极追捕过丹尼,想要借此机会邀功求赏,但丹尼神龙见首不见尾,随便躲进一个山洞,可以一连几个月都不冒泡,外面纵然有千军万马,也不容易找见,最后却被艾依次在一条臭水沟里给找着了。 丹尼是潘多拉人,初到地球,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环境,在深山里又被很多有毒的蚊虫和水蛭叮咬过,留下许多隐患,又没有及时做过消毒措施,所以在他免疫力崩溃后,所有潜藏的疾病一下子都爆发出来,丹尼在艾依次的胁迫下,答应给她续命。 |
第九十八章 相救 因为她感染了盘吸虫,这种来自左罗塔的寄生虫来势汹汹,过不了多久就会将她全身的免疫系统击垮,她只有借着丹尼才能像悬浮世界的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们一样得到后续的再生,但好景不长,丹尼还没来得及给她续命,就被魁庆发现了端倪,丹尼又被抓进了保障局,这件事儿就连顾玲也不知情,唯一知情的就是时教授。 魁庆早就在丘拜那儿得知丹尼的能耐,也知道他手上还有许多用来给人续命的东西,为了以防万一,魁庆也想为自己在关键时刻找条退路,之后就是眼镜蛇研制的病毒全面爆发了,魁庆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到了眼镜蛇身上,时教授将儿子放在了冰柜里保存,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丹尼,丹尼在魁庆几轮严刑拷打下也没有屈服,最后奄奄一息就要死了,魁庆很快就被眼镜蛇抓去了铜湾,成了他的人质。 时教授这才有机会和丹尼接触,在丹尼的帮助下,米勒很快就恢复了心跳,但还没有正式清醒,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快的话一个星期,慢的话也有超过三年五载年的,甚至是变成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 毕竟人类和潘多拉人的体格不同,承担的风险系数自然也不同。时教授贪心不足,还是一门心思想要得到眼镜蛇的威克病毒,只要拿到这个护身符,儿子就可以拥有不死之身,在眼镜蛇被乔立推下台后,他又用丹尼去讨好乔立,而艾依次也再次和乔立达成协议,只是时教授的贪心终于得到了报应。 乔立信不过他,也知道他处心积虑的只是想拿到威克病毒,所以也没把丹尼放在眼里,只是觉得他的说法荒唐又可笑,完全是天方夜谭,毕竟乔立对潘多拉的文化和背景并不了解,而艾依次城府很深,有些话自然不会轻易跟他透底。 她更不会让时教授和乔立走得太近从而影响了她的最终利益,挑拨离间的话必然也没少说,所以乔立对时教授的弃绝也有她一份责任,佳木隔和丹尼的结识起源于一次萍水相逢,丹尼一路逃亡,对地球环境一无所知,误入了怪物集中营,遭到了攻击,佳木隔就是在那次任务中救了他一命,还给他身上植入了追踪器,在他的后背上还有一块芯片,可以随时观察到他的生命体征。 那次分别后,丹尼就被囚禁在了保障局长达十五年之久,佳木隔就是在观测到丹尼有生命危险,这才根据追踪器的定位,在一个地下室找到了生命垂危的丹尼,与此同时,米勒也在时教授死后没多久也苏醒过来。 在丹尼的要求下,佳木隔又找到了米勒,带他一起逃离了保障局,佳木隔是自救军中的佼佼者,即使是在保障避全面戒备的情况下,依然可以带着两个人进出自由,即使直到现在,顾玲也不知道佳木隔从她的眼皮底下救走了丹尼和米勒。 从此之后,米勒和佳木隔就成了莫逆之交,只可惜丹尼由于伤势太重,又好几种重病,没过多久就死了,米勒将他的骨灰撒在了开满太阳花的荒野,由于环境污染严重,原本金灿灿的太阳花,最后开出的花瓣去那是黑紫相间的颜色,仿佛中了剧毒。 附近有个核反应堆泄漏,土壤受到严重的核污染,即使像太阳花这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的花草,也是零零散散,有一朵没一朵的贴在地面上病恹恹的,米勒驾着车走了,车轮下带走一路的沙场,沙尘暴逐渐停歇,太阳花几乎全军覆没,都被厚厚的一层沙子掩盖,沐清扒开沙子,摘出一朵黑紫色的太阳花,断口处却溢出晶莹剔透的花液。 雾茫茫的狂野一望无际,整个天空仿佛遮盖了一层灰不溜秋的纱网,上面沾满了灰尘,看上去脏兮兮的,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枯树,粗大的树根歪斜出地面,即使还有屹立不倒的参天大树,树枝上也残留着明显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干枯赤裸的河床上布满了大量白森森的骨头,变异的绿头苍蝇大如蜻蜓,在骨头上飞来飞去,发出阵阵可怕的嗡嗡声。 |
有人类也有动物的骸骨,许多还都缺胳膊少腿,残缺不全,河岸上黑色的石头很多都是来自外太空的陨石,巨大而僵硬,表面布满大大小小的洞,这是经过大气层时剧烈摩擦所形成的伤痕,大河床的上游,有一个比两个足球场还要大的天坑,那是一整块陨石在惯性作用下所形成的撞击坑,下面是个小型养猪场,只一下就将被辐射感染的家猪全都砸成了肉饼。 这样也好,主人都死了,管不了它们,也省得它们跑出去咬人,传播瘟疫,巨大的坑里蓄积了一大汪发黑的臭水,雨水总能将各个方向的污水和垃圾统统排到这儿,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臭不可闻的沼泽,就是凶猛的怪物陷到这儿也只有张牙舞爪,一命呜呼的份儿。 不出二十秒就会完全陷入里面地面坑坑洼洼,清晰的印着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脚印,这儿俨然成了怪物肆意横行的天堂,就像以恐龙为主角的侏罗纪,侥幸存活的幸存者除了要和愈演愈烈的环境作斗争,还得和各种奇形怪状的恐怖怪物一争高下,为了食物,为了水源,也为了尊严。 “沐清,小心后面,有怪物!”就在沐清心生感慨时,身后忽然传来佳木隔的急促的提示声,说时迟那时快,一头藏在斜刺里的双头野猪似乎早就埋伏很久了,沐清是潘多拉人,而潘多拉在近几百年来一直遭受到左罗塔人的剥削和欺压,除了悬浮世界中那些高高在上,只会指手画脚,不知人间有疾苦的贵族们不用出兵打仗之外,其他人一律从小就得接受作战训练。 沐清虽然也是悬浮世界的人,但在那儿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她在那儿属于最有低等的阶层,因为她必须通过出色的工作和过人的才干才能保住继续留在悬浮世界的资格,要不然都得被打回原形,沐清在每一项的实战演练上都能保护着出类拔萃的成绩,所以这些只会张牙舞爪的怪物和凶残成性的左罗塔人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就算打游戏般轻松,沐清的本能反应迅疾而沉重,随手捡起的一块石头在巨大的臂力作用下,只一下就将双头野猪的獠牙打掉了,清脆刺耳的断裂声仿佛骨头断裂的咔咔响,尖锐的石头边也扎瞎了野猪的眼睛,大量黑紫色的液体从眼眶里喷涌出来,激烈的疼痛致使野猪疯了似的到处乱跳。 或许是沐清在外面站得太久,又或者是太阳花的汁液有毒,又惨进了手掌处的一道伤口里,那一下重击原本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反弹力,而且对付这种小杂碎连小菜一碟也算不上,但是在力道反弹的那一瞬间,脚下虚浮,头晕眼花,视线仿佛浸了水,变得迷迷糊糊的。 双头野猪暴跳如雷,咆哮了几声,硕大的蹄子几乎将石头都刨碎了,隐隐发黑的血水从混合着大量的粘液从嘴里接连不断的滴落下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儿,野猪拧着头,不由分说就向她撞了过来,沐清晕晕乎乎的,连野猪的轮廓也看不清楚,她整个人好像飘忽起来,身体弱不禁风,要是刚才的沙尘暴卷土重来,她几乎能被刮到半空去。 耳边传来野猪声嘶力竭的咆哮声,还有佳木隔惊慌失措的警告,她什么也听不见,手掌忽然火辣辣的痛,仿佛被人用刀又活生生的切开,又残忍的撒上了胡椒粉,疼得她撕心裂肺,野猪纵身一跃就向她迎面扑来,沐清仿佛反应迟钝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野猪嘴里的粘液随着咆哮飞溅到她的脸上,刺鼻的腥臭几乎将她的呼吸麻痹了。 野猪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扑到她,但沐清仿佛被人点了穴道,全身几乎被人抽掉了筋骨,就快站立不住,仿佛被灌了迷汤,神志不清,野猪断裂的獠牙近在咫尺,沐清的腰上忽然被一道紧致的力量缠住,随后猛地一拽,整个人都随之往后踉跄了两步。 重心不稳,还是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然而她额前的一缕头发却被野猪咬住,要不是头皮撕裂的疼痛让她恍恍惚惚的神智猛地惊醒过来,就在野猪压向她的一刹那,一条半截木棍忽然贯穿了野猪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力也将它下落的方位偏移了,刚好有惊无险的摔在她一米远的地方,砸在石头上的野猪血肉横飞,腹部着地,一大堆粉红色的肠子都从伤口处挤了出来,还在随着心脏一颤一颤的跳动。 |
佳木隔吓得魂飞魄散,要不是他急中生智,随手用木棍打歪了野猪,那么大的庞然大物,足有一百多斤,足够将她的肋骨压碎,不死也得半生不熟,沐清头破血流,脸上血是绿色的血,额头处被撕裂了一缕头发。 野猪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就没动静了,牙齿上还夹着一缕被染红的头发,沐清这才感到后怕,在佳木隔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来,视线清晰了许多,她却大惊失色的发现刚才拿花的手竟然变成了黑紫色。 这足够说明太阳花有毒,汁液也有麻痹神经的毒性,沐清的手还是一阵阵的痛,肿得特别厉害,触目惊心,她腰上的绳子忽然松开了,滑到了脚面上,随后又猛地被拽回去,佳木隔在看到身后的人时,原来是自救军成员,拿着绳子的却是一个丰神俊秀,英气逼人的陌生男人。 “箫哥,那只怪物抓到了!”这时另一个自救军将一个五花大绑的大怪物塞进了大笼子里,他在看到佳木隔,声音惊喜的说:“佳木隔,你终于回来了!就知道你会平安回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箫哥,以后就是咱们的新上司。” “伙巴!”佳木隔也一脸惊喜,陈箫看了眼清沐,她脸上的血是绿色的,这足够说明她是潘多拉人的身份,而且她看上去神色有异,尤其是那只完全变色的手,一看就知道中了太阳花的毒,这些花原本是很漂亮的花卉,由于感染了辐射,又吸收了土壤中的有毒物质,时间长了,太阳花的花粉和汁液也都携带了毒液,虽然只会对人类产生轻微的神经麻痹,却也不能靠近,要是遇到怪物追击,那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外面危险,你们都进来吧!”陈箫招呼他们进来,怪物也被人拖了进去,它的屁股上还插着两只红色的麻醉飞镖,怒睁充血的双眼很快打起了瞌睡,没有完全闭合的嘴里也不时有粘稠而浑浊的液体晃晃颤颤的涌出来,随着颠簸的平车上下弹跳,俞更生在诱捕的时候不小心被怪物抓了一下,皮开肉绽,被爪子拽掉好大一块肉,流了很多血,怎么也止不住,还好叶叶注射了两针凝血素,这才勉勉强强止住出血。 沐清的手并不要紧,敷了一层黑乎乎的药膏后,黑紫色的伤口很快脱了颜色,又恢复正常,由于她体内感染了病毒,血包的自愈能力受到限制,伤口的恢复力度也很缓慢,还好在陈箫的救助下,手掌上的伤口不过半天就结痂了。 沐清前额的伤口上也上了药,又用绷带缠住,叶叶心神不宁,总是丢三落四,拿这样又落那样,陈箫隐约看出猫腻,罗琳一直在照顾受伤的俞更生,沐清也没见到她,叶叶生怕陈箫看出蛛丝马迹,就躲进了实验室,她必须迟早弄清楚那个红色液体到底是什么。 “你是潘多拉人?但你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陈箫好奇的问,沐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感染了病毒,限制了我的免疫力,还有许多潘多拉人该有的异能,不过刚才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将我拉开,说不定我被野猪抓掉的就不仅仅是一缕头发,或许整张脸也得抓破。” “举手之劳的事儿不用放在心上,谁碰到都会这么做的。”陈箫的眼力很强,他发现沐清在看到怪物的一刹那,眼睛好像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神里还有一种被伤害过的恐惧,“那个怪物,你刚才看清楚了么?除了在这儿,你应该在其他地方也看见过。” “这东西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的?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刚才我也只是瞅了一眼,你能不能带我仔细再看看?总觉得好像又不太一样。”沐清说,陈箫领着她去了特制的玻璃房,怪物被麻醉了,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沐清在距离两三步远的地方就停住了,陈箫又退了回来,沐清看了看四周,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若有若无,仿佛游丝般在房间里蔓延,但绝对不是怪物身上的,“这儿还有关着其他潘多拉人?” “潘多拉人?这儿有很多潘多拉人,有一大部分都是和人类繁衍的后代。”陈箫对这儿也不太了解,沐清以前就听说过有些叛离的潘多拉人和人类混居,没想到这个传说竟然在这个地方得到了落实,表情略显惊讶,但那丝诡异的味道并非普通的潘多拉人,因为悬浮世界不同于其他地方,它点取了整个潘多拉能量源的绝大部分,而这些能量源又来自左罗塔的供应,总是有股来自左罗塔牲畜身上的腥气,就是连她身上也有,但是很淡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
第九十九章 苏茶花 从地底激发出的能量源在成年累月的羁押中,有一小部分会被空气分解,然后着落于悬浮世界最出名的苏茶花上,由于它的花蕊可以吸附能量,所以很多上流社会的人都会将采集大量花蕊,然后装在锦囊里,他们相信随便佩戴这种依附能量的花蕊可以延年益寿,花蕊被能量浸润后,花香越浓烈,来自能量的腥气就越明显。 沐清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夹杂着苏茶花和腥气交集的味道,所以她才断定藏匿在这儿的潘多拉人绝不是其他逃亡的潘多拉人,而且这个人还和她来自同一个悬浮世界,等待也在她之上,陈箫立刻让人在附近各个房间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藏匿什么不明身份的人。 “这真是奇怪了,这个怪物潜入进来的时候,地下城的防护盾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要是真有外人侵入,防护盾还是没有察觉,那么就是防护盾有问题了。”陈箫一脸担心,沐清仔仔细细的看了眼还在昏睡中的怪物,“这原本都是左罗塔的怪物,你和潘多拉人打交道,相信也应该知道潘多拉人的历史,当初潘多拉人为了反抗左罗塔的交易,就在输出的寄主上做了手脚,没想到很快就被左罗塔人发现了马脚,它们立刻做出反击,制造出一直困扰到潘多拉人至今的盘吸虫,这种寄生虫对潘多拉人的杀伤力很大,是从遣返的一部分寄主身下扩散出来的,噩梦到这儿还没有结束,我们都认为他们被遣返的原因真是因为身体不达标,寄生虫是一方面教训之外,这些寄主又都回到各自的住处,一年后,很多怪物就开始在潘多拉繁衍开来了,引起很大恐慌,怪物的出现就预示着左罗塔人想要全面覆灭潘多拉的决心,后来由红衣主教丘拜又派人将这些刚出生的幼崽集中起来进行销毁,防患于未然,没想到他却阳奉阴违,竟然将这些幼崽藏匿到了地球。” “你确定这些都是当年从潘多拉转移过来的幼崽?”陈箫疑惑,他指着身体庞大的怪物说:“就是猫狗的幼崽在小时候和成年之后也有着很在的差别,这只怪物显然是成年了。” “这个不会错的,你看到怪物额头上那个和碗口差不多大的白色胎记么?这个东西是永远不变的,小时候有的话,不管长到什么程度,白色胎记都不会消失,而且它们的样子和左罗塔的幼崽也不一样,我父亲当年也是协助处理人之一,因为这层关系,我曾近距离观察过它们,在它们脚底,还进行了标号,防止有漏网之鱼,你要是不相信,大可将它的脚掌翻开,有数字记号就是来自潘多拉的那批幼崽。”沐清神色里透着几分毋庸置疑的坚信,陈箫必须验证它的真实来历,他打开铁门,沐清神色紧张的说:“要不要多叫几个帮手,万一它醒了就麻烦了!做记号的那只脚刚好被他压在身体下,很难弄的。” “我给它注射的麻醉剂已经够剂量的了!不会有事的!而且身上还捆着锁链。”陈箫的胆魄让她目瞪口呆,沐清还是不敢靠近,陈箫手里拿着刀以防万一,他小心翼翼的蹲下身,用手想要将那只被它压在身体下面的脚掌抽出来,但它的脚太大太沉,表皮又很粗糙,怎么弄都纹丝不动。 沐清见他一个人不方便,犹豫了一下还是克服心理障碍走了进去,怪物仿佛被深度麻醉,一动不动的睡着,她和陈箫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压在下面的脚掌抽出来,脚掌上沾满了泥污,他用纸巾将上面黏着的脏东西一点点的擦掉,然而不出所料的是,在它粗大的脚掌中间果然出现一组数字。 虽然被摩擦的厉害,却还能勉强看出大概,就在两人准备撤离时,后面冷不丁的传来关门声,那股诡异的气味儿在空气中扩散的更加浓烈,陈箫弯下腰,捡起一个白色的小色,那股又腥又香的味道熏得他忍不住想要打喷嚏。 “看你们这下往哪儿逃!敢坏我的好事儿!”这时一个冷峻又嘲讽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她双手抱着胳膊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沐清用力的推着铁门,陈箫见上了锁,这是故意将他们和怪物锁在一起,就在这时,先前还昏睡着的怪物忽然动了几下,后退用力的蹬着地,屁股上的飞镖在剧烈挣扎下脱落下来,女人哈哈大笑,“沐清,原来你也有今天!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走投无路的样子!” |
“你是毒燕子!”沐清在听到她阴阳怪气的强调,立刻认出了她,毒燕子的手仿佛被拆了台似的,无力的放了下来,“你干吗要这么聪明,我还准备了一大套游戏想和你好好玩一通呢!” “把门打开!听到没有!”沐清小时候被幼崽咬过,对怪物有着刻骨铭心的恐惧,毒燕子手里拿着钥匙,随后甩手一丢,钥匙在地上弹跳了几下,竟然翻进了排水沟,毒燕子一脸无辜的说:“对不起,你刚才吓到我了,我不是故意要把钥匙弄丢的,你等一等,钥匙掉进排水沟里去了,想要弄出来可能有点麻烦,不过你最有能耐了,不管什么事儿,你从来都是佼佼者,应该能对付一阵子,我这就想办法拿钥匙!别着急呀!” “快把这东西扔掉!”沐清一把抢过陈箫手里的小包,透过栏杆远远扔了出去,毒燕子勃然大怒,“沐清,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把小包扔了?难道你不知道包里还装着可以令小可爱打瞌睡的黄鳝石?” “你·····你还是这么恶毒!”沐清又后悔莫及,黄鳝石是潘多拉的一大特色,它散发出一股能让怪物昏昏欲睡的味道,当初能那么快的捕捉到所有幼崽,都得归功于这种石头,怪物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随后又用力摇了几下头,毒燕子聚精会神的站在外面,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说:“沐清,你不是最喜欢耍威风的么?现在你身边就有个现成的男人,你也让人家看看咱们潘多拉的女人有多强悍!怪物算什么,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你以前打起架来,那可是以一当十,就连教练也被你打得落花流水,怎么,逞强斗狠的年纪过去了,不想再出风头?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把我的门牙打掉的!” “当初我就该打死你!”沐清见怪物的神智越来越清醒,两腿瑟瑟发抖,陈箫却保护的很镇定,毒燕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不要动手,小可爱是我特地为她送的见面礼,我是个讲面子的人,她要是失去从前的战斗力,我也不屑和她一般见识,要不然在你这个大师哥面前不就成了欺软怕硬?只要她能低得下头,牺牲下自己的膝盖,跪下来求我,不用太低三下四,只要将以前我求过她的话随便挑几句说说,让我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死皮赖脸求我的了?你再给我复述一遍,低三下四谁不会!我的头没你金贵,低得下来,膝盖下面也没金子,也跪得下来,照本宣科,也得有个稿子不是?”沐清恨不得穿过栏杆,飞到她面前,从她脸上咬下一块肉,毒燕子被她这么一呛,哑口无言,冷笑说:“现在和小可爱锁在一起的人可是你,和我较什么劲儿!苏茶花的味道那么强劲,再深的麻醉也会失去作用,你现在求我还来得及,要不然等和它大打出手的时候,你可就哭笑不得了!不过大帅哥,看在你长的那么漂亮的份上,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放你一马。” “我有女朋友,真是对不起了,就算是被你的小可爱咬死,我也得死得其所,对得起我女朋友的眼泪。”陈箫忽然觉得她很恶心,毒燕子不屑一顾,“你是说顾玲?真不知道你瞎了哪只眼,怎么会看上那种不温柔也不漂亮的女人,你看我的优点比她多了去了,你要是真喜欢她,我可以变成她的样子陪在你身边,你看到我就和看到她本尊是一样的,而且我特别特别温柔,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就算变成她的样子,你的呼吸也会暴露出你令人作呕的味道来!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顾玲再怎么不如你,在我眼里也是完美无缺的人,而你却······毒燕子,你的心肠得有多毒才会衬映你的这个令人发指的名字?”陈箫的表情忽然起了变化,似乎并不着急了,毒燕子指着他咆哮,“我有心救你,你别不知好歹。” “如果你救完我之后,却让我以身相许,那我还不如去死。”陈箫见怪物摇摇晃晃的向他转过头,他手里的刀早已做好了准备,哪想它脚下一瘸,又一屁股坐了下去,挪了半天起不来,毒燕子一看,刚要去拿地上的小包,沐清说:“你给我开门!等我出去非把你所有的牙齿敲掉不可!” “那得看你能不能出来!不可爱最近凶残的很,又有一阵子没进食了,它胃口大开,要是将你吃的只剩下两排牙齿,那就太尴尬了。”毒燕子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觉得太好笑了,险些笑到岔气,就在这时,她的后脑勺忽然被人猝不及防的敲了一棍子,“砰”的一声巨响,棍子断成两节,她却毫发无损,转头一看却是叶叶,她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两步,双手还举着棍子说:“是不是你!一定是你!” |
“你还算聪明,我还以为你等到明年这时候才会反应过来。”毒燕子用手揉了揉被敲痛的后脑勺,陈箫用力拍着铁门,大声说:“你快点跑,去找人帮忙。” “到了我这儿,腿再长也不管用!”毒燕子一把就将叶叶抓了回来,随后用力的摔在地上,沐清指着她说:“毒燕子,你想要针对的人是我,放了他们!你想怎么着我都奉陪到底!” “你以为你的脸有多大?我早不是当初被你踩在脚底下的燕子了,你少来瞧不起人,说什么奉陪到底,难不成得到你的奉陪还能有肉吃?”毒燕子狠狠瞪向叶叶,陈箫说:“你最好确保我们安全,要不然触动了自救军,你插翅也难飞。” “你看你又来吓唬我了!我是不是长的太善良了,让你们一个比一个得寸进尺,欺人太甚!看来我不拿出点手段给你们开开眼,你们还以为我嘻嘻哈哈准备登台唱戏呢!”毒燕子说着就将地上的小包踢开,刚好飞到叶叶身边,沐清故意牵住她的注意力,“你长的是太善良了,就是脑子不太够用的,你还记得上次在训练场上我是利用什么战术将你打败的么?就是打掉你两颗门牙的那次,记忆犹新对不对?我也是,每当想起来都够我笑上大半天的,牙床都跟着松动了!” “那是你投机取巧!我前天晚上拉肚子,你····你占了我的便宜还敢大言不惭的当笑话取笑我!要说厚脸皮,你绝对不比我薄到哪儿去!”毒燕子脱口而出,随后又觉得语句好像中伤了自己,又改了一下,“你绝对是厚颜无耻!整个潘多拉的脸皮都叠加起来,也抵不上你半张脸厚的!要不是你爸是总教练,没人敢得罪,我早就将你打得满地找牙,你哪有资本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我·····我每次都收着劲,要是不小心打伤了你,就你那个和你一样厚颜无耻的爸爸还不得将我开除了!我是看在你爸的份上才高抬贵手的,你以为你真有多厉害,水份那么多,等小可爱恢复力气,不管你有多少水份,它都能将你拧得干干净净。” 陈箫趁毒燕子注意力被沐清转移的时候,向叶叶做了个石头的口型,又向她身边的小包瞅了眼,叶叶心领神会,悄悄打开袋子口,又神色警惕的看向毒燕子,她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自负到连她自己也不觉得是病,好像事态的一切发展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最终的结局也在她的意料之下。 叶叶眼疾手快,抓过袋子里的两块黄色黄鳝石就扔给了陈箫,只是没想到石头猛地撞到了铁门,又被强大的惯性弹射回来,不偏不倚刚好从叶叶的头上飞过,其中一块竟然打中了毒燕子的眼角,强大的冲击力只一下就将她的眼角刮破了。 鲜绿色的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里涌出来,由于潘多拉人的凝血机构有缺陷,就像人类的地中海贫血症,再小的伤口,只要出血就制止不了,毒燕子勃然大怒,她的情绪越是激动,失血的速度就越快。 叶叶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躲到了桌子底下,还有另一块黄鳝石从铁门缝隙里透进来,陈箫一伸手就接住了,蠢蠢欲动的怪物还没完全站起来,很快又摇摇晃晃的趴回去,因为黄鳝石上所散发的麻醉力可以对怪物的神经起到一定的抑制力。 毒燕子拼命的用手捂住眼角,但血还是源源不断的从她的指缝里渗出来,仿佛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她失血量越大,对她血包的负荷力就越大,而她自身所有高于人类的异能也将受到影响,血止不住,她又处于暴怒狂躁的情况中,自愈能力也更就谈不上了,这是潘多拉人最可怕的软肋,那些有钱有势的富翁们,为了减少自己受外界伤害的机率,就给自己制造了一个与世隔绝却又高于平民百姓的悬浮世界。 |
第一百章 盈雪树的传说 悬浮世界的出世,一部分是因为等级分化,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富翁们太过贪生怕死,虽然贪生怕死没有错,要是建立在自私自利的基础上自视甚高,这就过分了,毕竟其他百姓也都承受着相同的威胁,他们无权无势,也达不到所谓的高贵血统,他们的命难道就得像蝼蚁一般卑微寒酸,不受待见么? 毒燕子就是悬浮世界土生土长的人,从她身上可以看到很多令人发指的陋习,仿佛除了悬浮世界的人,其他人类或生灵就得低人一等,生来的价值就是为了承受屈辱和衬托悬浮世界花团锦簇的绿叶,所以她的眼睛看到的只有她自己,没有怜悯,爱心,以及悲天悯人的心怀,不管是人类还是潘多拉上的普通居民,都是一文不值,可有可无的废物,死不足惜。 这也是促成她滥杀无辜的起因,每年都会有数不清的人死在她的刀剑和说变就变的暴脾气之下,在潘多拉,她曾和英古齐名,一个是翻手为云,翻手为云,为所欲为,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另一个则是为潘多拉贫苦百姓鞠躬尽瘁,立下很多汗马功劳,也带来诸多福音的大英雄。 毒燕子和上一任红衣主教丘拜自然也是臭味相投,在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方面也有着孜孜不倦的追求和默契,丘拜是在她积极努力的动员下才做上主教的位置,而坐上主教位置的丘拜也给她提供了许多徇私枉法,随心所欲的资本,自从丘拜被撤职,失去主权,又被新一任主教踩在了脚底,毒燕子自然不会再和这种失去价值的窝囊废狼狈为奸了。 当然,丘拜垮台,也有她一份功劳,落井下石,这是她与生俱来的绝技,在她眼里,丘拜就是个能给她提供帮助的靠山,现在山体滑坡,预防再次滑坡的最好办法就是植树造林,其次就是一不做二不休,将整座山都夷为平地,这就可以从根本上将滑坡的隐患连根拔起了,这比前者挽救的办法更加便捷,省时省力,这也叫卸磨杀驴。 毒燕子失血太多,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地上形成一大片碧绿色的血泊,卷起的大片灰尘七零八落,仿佛变质坏死的浮萍,在不断积蓄的血泊上微微颤栗,血泊还在不停的向四处扩散,或许是毒燕子长期信用了一种叫盈雪树的植物。 这种植物起先并非是潘多拉人栽种的,而是从地球上移植过去的,也是极早之前的事儿,甚至还在侏罗纪之前,在人类的考古发现中,曾在两千万年前的一座冰山下发现了一株几乎保存完好的盈雪树,被封在了冰层里密不透风,据说地球在形成之初就遭遇了一次较大的小行星撞击事件,有外来生物的细胞或残留部分也夹在其中。 有的顺利存活,有的则全军覆没,盈雪树就是其中起死回生的一个,它的神奇说话众说纷纭,和中国最为人津津乐道的神话女娲补天,最神奇的不是女娲如何补天,而是她用什么材料填补的,雪盈草就充当了被女娲发扬光大的女娲石。 有的考古学家提出大胆猜测,地球上的原始土著并非人类,有可能是另一种单细胞生物,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人类才是浩瀚宇宙中最为横行霸道的外星人,他们侵占了地球,开始在更适合他们生存的地球上生根发芽,但这一论点几乎遭到全人类的一致反对。 最后提出这个设想的考古学家刻苦专研,一门心思想要证明自己的观点是对的,只是他太过投入,专一到了极点,没过几年就疯了,毕竟换了谁,谁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个鸠占鹊巢,欺软怕硬的强盗,盈草花在解除冰层后竟然奇迹般的存活了,不出几年就长成了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参天大树,和一般花卉一般开花,在秋季左右结果。 它的果实大如灯笼,又红又甜,所以在潘多拉,也将这种果实叫为灯笼果,对于专门研究潘多拉人的人类科学家对于这个星球的起源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盈雪草的果实拥有一股谁也解释不清楚的异能,就像谁也解释不了宇宙到底是由一个点爆炸来的。 |
还是自己莫名其妙就出现的,但第二点肯定是不存在的,像高楼大厦,它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己就拔地而起,它的背后肯定有设计师专门设计,以及数以百计的民工建造而成的,至今人类也没有弄明白潘多拉到底是怎么来的,就像没有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来的一样茫然不解(圣经:起初,上帝创造天地。)。 所以就给自己的困惑找了一个又一个脱离现实的神话,紧接着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代,到了潘多拉也是一样,人类学家认为潘多拉的起源还是来自人类,拥有神奇力量的灯笼果被饥不择食的人类吃下去后,奇迹就出现了,人类摇身一变就成了高大魁梧,又有别于其他人类的怪物。 在人类的历史变迁中,总有一个惊人的相似,那就是与生俱来就对未知事物有种根深蒂固的恐惧,这些变异的人类遭到了同类的驱赶和迫害,时运不济的都被赶尽杀绝了,幸运的都借着自身的异通逃到了另外一个星球。 幸免于难的人类很快就适应了所在星球的气候和环境,他们依旧保存了人类许多常规的习惯,也因地制宜的衍化出更适合自己的特性,他们和人类一样在漫长的时间和空间内大量繁衍,从起被的小门小户,最后在几千年甚至更长久的时期下。 他们的身影和足迹遍布全地,形成一个能和人类甚至是高于人类的一群人,也被人类学家称为外星文明,如果潘多拉人真是人类的另一支分派,那么他们对人类与生俱来的敌对和眷念也就不难理解了。 就像东瀛日本,那儿本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蛮荒之地,和宁古塔的存在意义是一样的,都是用来流放一些罪大恶极,恶贯满盈的人,没想到在漫长时间的变迁下,也就形成了今时今日的日本,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深深的残留着起初始祖贪得无厌,心狠手辣的劣根。 所以盈草树不仅是中国理历史上空前绝后的神秘学说,也是潘多拉人眼中无可替代,神圣不可侵犯的镇国之宝,在他们看来,当初要是没有灯笼果帮助他们的祖先死里逃生,也就没有现在数不胜数的潘多拉人,作为后起之秀,他们对人类的感情一半出于怨恨,也有一半想证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强势,人类的软弱无能也让他们打心眼儿里瞧不起,盈雪树是潘多拉的圣树。 既然是圣树,就不是一般普普通通的小百姓就能享用得起的,仅有的一棵盈雪树是潘多拉的命脉,它长于悬浮世界,有专门的主教负责浇灌,还有其他人无微不至的加以协助,由于灯笼果每一千年结一次果,所以阔佬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活到灯笼果成熟摘取的季节。 但一千年太长,还好科拉式人的灵魂就刚好成为自己续补寿命的垫脚石,真正能活到一千岁的人,他至少得耗费数以百计的科拉式人的性命为代价,充满了罪孽和自私,一千年前,曾有人吃过传说中的灯笼果,但幸运者只属于屈指可数的少数人,而这些少数人在之后漫长的千年岁月中早就音信全无。 就算有这么个人也不会大胆承认自己就是一千年前的幸运儿,万一被人嫉恨,将他开肠破肚,用来甄别吃了灯笼果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就是因为谁也没见过,所以后世的人就对灯笼果的神秘色彩里添加了自己的欲望,想要洪福齐天,更有野心的则想称霸全宇宙,挑衅上帝的权威,将他取而代之或平起平坐。 潘多拉人继承了人类的贪婪和令人闻风丧胆的欲望,灯笼果不仅成为潘多拉人的希望,也成了左罗塔人觊觎的宝物,它们认为得到了盈雪树就能得到整个宇宙,盈雪树因此也就成了很多外族生命眼中的香饽饽,潘多拉人也庆幸它是每一千年开花结果,要不然潘多拉早就被人夷为平地,由于盈雪树长于悬浮世界。 这就让其中的人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他们过于神圣化的对待它,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父母都会提前半年向负责照看盈雪树的主教申请求一把土,越贴近树根的土就越珍贵,当然也象征着申请人的身份也同样珍贵。 |
族长的孩子则有机会享用树汁的待遇,孩子出生后,将泥土混入热火,再将孩子放进水里洗,他们相信盈雪树的树灵会通过洗浴进入孩子的灵魂,可以保佑他们平安健康,富贵长寿,生生世世都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在普通人眼里,他们赢在了起点上,由于养尊处优,这些孩子的寿命和状态自然要好于贫寒地区的孩子,至少生在悬浮世界的孩子罕有夭折的,而生在平民窟的孩子。 孩子的夭折不仅成了常态,几乎连产妇也随时面临暴死的危险,悬浮世界的人将他们所享受的安宁和富裕都归结于盈雪树的神奇力量,毒燕子生于一个大家族,刚出生头一个月就接受了主教的洗礼,或许是她太较贵了,又或许她档交不够,水土不服,承受不住盈雪树那么大的神奇魔力。 洗完之后还没两天,她就得了严重的皮肤病,浑身上下都起了水泡,密密麻麻遍布全身,而且颗颗饱满,挤出来的水都还是黑紫色的,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好像中了剧毒,别人都好好的,就她洗出了问题,盈雪树是潘多拉的幸运树,它肯定是没问题的,那么问题一定出在毒燕子身上。 有人怀疑她是从贫民窟偷渡进来的,又有人神神叨叨的说这是盈雪树向潘多拉人发话了,这个孩子长大之后,十有八九会成为潘多拉的罪人或吃里扒外的叛徒,由于毒燕子的父亲有钱有势,和族长还有一道隔了九路十八弯的亲缘关系,就这样在族长的干涉下,就连神圣不可侵犯的盈雪树也得往一边站,毒燕子被皮肤病折磨了好几年才好。 这所谓的好是建立在换血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她将自己的血全部排除,换上一个健康人的血,这个人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由于是一个父亲生的,她们的血包接近,输入后不会有太强的排斥反应。 这个秘密就连毒燕子自己也不知情,只知道她姐姐遭到恋人的感情背叛后,一时接受不了打击就上吊自杀了,她甚至为姐姐的死郁郁寡欢了很久,毒燕子的康复在族长顺水推舟的包装下,伟大的奇迹和奥秘再一次在盈雪树身上发扬光大了,这也让那些不明真相的臣民更是加深了对盈雪树疯狂的崇拜和敬畏。 成为他们坚定不移的信仰,人的内心一旦空虚,恐惧就会乘虚而入,所以在不同的年代,总会有不同的人为自己空洞的灵魂寻找各式各样的偶像作为心灵寄托,听说在台湾,就连丑陋贪吃而且好色无能的猪八戒都会受到供奉。 这一类人一般局限于小姐,出海的拜妈祖,警察和黑社会同拜关公,所以就有警匪一家的说法,善男信女拜观音,弥勒佛以及如来佛,人总能根据自己的需求为自己找到形形色色的崇拜对象,归根到底,还是源于内心的干枯和茫然,没有人会告诉他们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生存而生存,这和为了生存而生存的动物又有什么区别? 是为了更高的价值?但什么样的价值才是值得追求的价值?价值又有什么样的标准,就是找不到标准,又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很多人都在生活在把自己不知不觉的活成了动物,每天都在麻木不仁和循规蹈矩的齿轮中度过,没有激情,没有安全感,就连快乐也成了千金难求的奢侈品。 生活是用来享受的,但是在很多人都将生活变成了监狱,每天都在艰难度日,只是出狱后又得去哪里?又开始新一轮的茫然,想出去却又不敢面对出去后更多的危险性和不可知,总是徘徊在出去还是不出去之间举棋不定,反反复复,而生活中的各种枷锁也让人不堪重负,人生其实很简单。 生命只有一次,即使有轮回,这一世也是独一的,不会是按了命运中的复制粘贴键,从上一世拷贝而来的复制品,也不会成为下一世的背景,每一个苦难和痛苦都应该配得感谢和尊重,让你有机会去品尝这样的苦难和痛苦。 只有经历过牙痛,才会珍惜牙不痛的光景,只有经历过九死一生,才会更加珍惜生命的宝贵,但很多人都在物欲横流中前仆后继,不小心弄丢了灵魂,在茫然和透不过气的黑暗中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行尸走肉,伤痕累累,一身疲惫。 |
第一百零一章 人生的荒芜 得到的,舍不得放下,得不到的却又偏偏放不下,矛盾,压抑,走投无路的绝望,束手无策的无奈和沮丧,总会在潜移默化中成为很多人心中来势汹汹的蝗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将原本就空落的心灵咬得千疮百孔,得到了功名利禄,得到了心爱的女朋友,在得到所有梦寐以求的一切,还没充充足足的过把瘾,想像中的荣誉和满足就已从破洞中漏光了。 留下的只有短得可怜的兴奋,兴奋过后的心似乎更空了,就像解不开的魔咒,又会不知不觉的进入下一轮的煎熬和痛苦中无法自拔。 人生就是一场旅行,有人在羊肠小道上却看尽了各色各样的风景,有瓢泼大雨,也有雨过天晴的彩虹,有鹅毛大雪,也有在雪地上憨态可掬的雪人,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上看见麋鹿精致绝伦的鹿角,侧耳,听到了鸟语花香,就是不小心掉进了河里,也能顺手抓到一条大鱼,勇气和自信在目光的每一处都能开出令人赏心悦目的风景,心里的灯亮了,眼睛才会明亮,黑暗只是作为衬托光亮的工具。 有的人则在康庄大道上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黑的不是风景,而是闭塞的心灵,心里无光,脚前无灯,自然看什么都是黑的,太阳的光黑不溜秋,娇美鲜艳的花瓣上滚动的露珠都是黑的,翩翩起舞的花蝴蝶变成张牙舞爪的黑无常。 越来越黑,伸手不见五指,脚步沉重,地面坍塌,下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渊,最后黑的连自己的影子都照不出,孤零零的一个人,黑暗的哥哥是恐惧,妹妹是茫然,双剑合璧,双管齐下,金光大道的尽头即使通向天堂,还未抵达就已自己吓死了自己,半途而废了,这是很多人的现状,却又无可奈何,这不是人类摆不脱的困惑,潘多拉人也是如此。 话不多说。 毒燕子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她无法相信自己从小就受过盈雪树洗礼的人为什么还要和那些卑微寒酸的平民承受同样的折磨,她怎么也想不通,是被奉神树的盈雪树还没有达到让他们脱胎换骨的能力,还是这本来就是一场自欺欺人的谎言?就像她当初刚沐浴过神树泥土就得了严重皮肤病。 之后又在千辛万苦的治疗下才得以康复的事迹又当成奇迹到处宣扬,毒燕子从小就生活在悬浮世界,长时间耳濡目染,对盈雪树有着根深蒂固的敬拜,但是有一天她却发现盈雪树的一条树根竟然有个豆子大的蛀洞,她曾不止一次看到有个肥大又恶心的虫子从蛀孔里爬出来,因为盈雪树的关系,就连这种虫子仿佛也被赋予了某种神奇的力量。 它甚至比蛆虫还要面目可憎,直到有一天盈雪树的叶子开始枯败,没到掉叶的季节就开始反常的掉叶,主教知道病因就出在那条大白虫子上,他们选择在大晚上动手,将蛀孔中的那条大虫子用细长的荆棘条戳死,五分钟后,主教们分几次就那条曾经风光无限过的大虫子从蛀洞里掏出来。 肥大的虫子没有血,连树汁也没有,就像一团没骨没刺的烂肉,四分五裂的身体还在挣扎,翻动,蠕动,看得出来,这只大白虫子的生命力比起盈雪树要大得多,而且还是分几次,又反复冲洗才弄出来的,确保没有残留,不给它卷土重来的机会。 毒燕子见他们偷偷摸摸,仿佛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儿,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就能盈雪树有了新的认识,一个被奉为无所不能的神树,最后一条大白虫子就能让它半死不活,还得借着别人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只是原本枝繁叶茂的盈雪树在经历那次创伤后,虽说元气有所复原,但树叶暗淡,还是无精打采,稀稀落落的,好像提前进入油尽灯枯的暮年,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打击,在毒燕子的预料中,盈雪树果然被严严实实的看护起来,原本是悬浮世界的一大风景,现在却是连族长也不能说见就能见得着的。 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在拆东墙补西墙后,越补越烂,眼看就是原形毕露了,再也维持不了相相,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藏起来,只有好东西才会藏着,这会给深信不疑的臣民带来神秘感,虽有抑或,但基于对盈雪树根深蒂固的崇拜,即使发现端倪也会自我麻醉,毕竟精神支撑一旦崩溃,那将地动山摇,天塌地陷了。 |
毒燕子也深知自己的起死回生是因为她换了姐姐的血,是姐姐的命才让她得以存活,而不是一个连一条虫子都对付不了的盈雪树,看它病恹恹的样子,怕是到了千年的期限,结出了果子还好,不负众望。 但未必能结出能和传说中被赋予各种神秘色彩的大灯笼,今天年是自上一个千年的千禧年,她倒想睁大眼睛看看这棵披挂神圣能力的树到底能长出几个能让她心悦诚服,五体投地的灯笼果。要不然她就得揭露这个真实的谎言,免得其他不明就里的人再度深受其害,将她曾经遭受的痛苦仿佛魔咒一般在不同无辜又无知的人身上继续重演。 她这次来地球的任务之一就是想追本溯源,将盈雪树的来世今天给弄明白,毕竟它的起源发生在地球上,所以她才不远万里来到这儿深入调查,当然了,这只是她的秘密任务,以公谋私,瞒着所有人,包括她的父母,所以在大功告成之前,她得尽力保住自己的命,用来揭露真相,以观后效。 沐清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蓝色的刀刃,刀把是墨绿色的,应该是什么木头做成的,边缘圆滑,看得出来这是她的贴身近物,也是经常使用的,她走近怪物,在它四肢无力的情况下,只一刀就扎进怪物表皮粗糙度最为薄弱,鳞甲分布也是最稀落的地方,这是将怪物一刀毙命的软肋,毒燕子撑住身体,费力的抬起头,她在看到沐清的手探向怪物的心脏时,嘴角忽然掠起一股诡异的笑容,仿佛她的手再近一步,她预先设计的圈套就要得逞了。 “怎么了?”就在沐清的手从探入怪物剖开的胸口时,陈箫猛地抓住她的胳膊,示意她先别动手,他得先弄清楚毒燕子嘴角上那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毒燕子脸上喷薄欲出的得意仿佛被一盆冷水忽然浇灭了,她是没想到这个人类男人眼睛那么毒辣,竟然将她的伪装看穿了。 “必须击破了它的心才能彻底杀死它,要不然它还会起死回生的!”沐清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制止,陈箫一把就将地上的毒燕子拎了起来,她眼角的血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渗,不过相比刚才汹涌澎湃的样子,这点漏油般的泄露也没什么大不了,故意说:“你一定在怪物身上做了手脚对不对?” “对,我是做了手脚,你看你还有点眼色,有本事儿你自己去找!”毒燕子也不怕他,陈箫松开她的胳膊,硬的像是木头,扎得他手心都疼,“你们是同类,何必自相残杀!” “小哥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我虽然来自潘多拉,但对于你们人类也是知己知彼的,要说自相残杀,你们可是这方面可是一顶一的行家,从你们存在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自相残杀,人类走到山穷水尽的这一步,难道不是自相残杀的结果?” 毒燕子从小就聪明绝顶,善于研究人类,她对人类的一切了如指掌,所以这次任何,她才挤破脑子自告奋勇来的,原先的了解只局限在理化上,她想和真真切切的人类相处,只有近距离的接触才能找出他们的缺陷和漏洞。 “为了点石油,轰炸机来了,潜水艇来了,核导弹也来了,为了从矿山里多掏点矿产出来,塌了这座又居心不良的盯上那一座,不把它们掏空了都誓不罢休,每年有多少山体滑坡,多少泥石流灾害,天灾人祸,现在的灾害,很多都是人类自己一手造成的,哪个面对资源不是绞尽脑汁往死里榨干?” 毒燕子硬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血慢慢的止住了,血包的后补工作也在恢复之中,“尔虞我诈,费尽心机,这难道都不算自相残杀?凶杀,嫉妒,贪得无厌,野心勃勃,强大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在自相残杀中尽可能的占到优势,同胞对同胞,国与国之间,非弄得你死我活,难道都不算么?你还好意思来教育我!敢大言不惭开这种玩笑的,不是厚颜无耻,就是自以为是,我看你是属于后一种,到了如今的光景,你的这点自信倒也是难能可贵,我遇见过那么多的人类,你是最让我觉得还看得顺眼的,所以我很喜欢你。” “真是承蒙你抬举了,你和那个潘多拉人之间的恩怨是非,我没一点兴趣,只是她是我带进来的,要是在我的地盘上出了三长两短,即使没人替她兴师问罪,我也会愧疚一辈子的,人类的手段相信你也是有所耳闻,别人能做得出来的事儿,我也能做得出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要是想真想了解我,我自然有很多办法让你印象深刻,喜欢这两个字,你以后不管面对任何人,都不敢再那么随随便便当作口头禅说出口了。” |
陈箫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不会认为被一个潘多拉人喜欢是种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儿,毒燕子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忽然心虚了,或许是因为他眼里有种深不可测,用她以往的方式都对抗不了的东西,闪亮而锋利的光芒让她不敢直视,声音的力度也急转而下,“这只怪物是我在荒郊野外无意中发现的,它的心脏里好像有东西,我暂时也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不能碰,一旦碰了就会····” “就会什么?”陈箫追问,毒燕子的目光落在呼呼大睡的怪物身上,她的神色里也携带着几分连她自己也匪夷所思的疑问,“反正碰上去不会有好事儿,但要是不碰的话,它就死不了,还会起死回生,而且再次复生后,它的战斗力会变得更加可怕,要想对付,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怎么证明这是你从荒郊野外捡来的,而不是你故意设了圈套,想要对付自救军,这怪物,我们总有办法将它毁灭,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又是谁派你来的!你潜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你是通过什么办法才避开这儿防护盾的检测!” 陈箫有一大堆疑问想问清楚,毒燕子大吃一惊,“你那么多的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再说了,你都不相信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认为我这是在为自己的居心不良做掩护,我可不吃这哑巴亏,合作需要信任,没有信任的合作不过是各怀鬼胎,我想骗你的办法多了去了,但我不想骗你,给你留下坏印象,万一你以后再也不想看到我了,我想看你岂不是难如登天?所以,眼下你需要的不是我的解答,而是试着相信我,等你真正相信我了,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包括你没有问到却和你的自救军息息相关的核心问题。” “你竟然知道自救军!前向个问题你不想回答也行,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是内部有接应你的内鬼,还是你有特殊手段!?” 陈箫的声音变得很平和,虽然她讨价还价的表情让他很讨厌,毒燕子看了眼地上的血,许多嫩芽断断续续的从血泊里长出来,开始淡紫色的小花,随后又在瞬间枯竭,连同血色也变成了焦黑色,仿佛经历了焚烧。 毒燕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了沐清,“她也是潘多拉人,我是怎么进来的,她也可以,你总不能因为她比我长的好看一点点就以貌取人,她说什么都对,我说什么都是狡辩,要说来历不明,她可比我干净不了多少,要说该小心的人,应该是她才对,还有,我和她来自同一个悬浮世界,你知道那个地方只有什么资格才能呆的人么?就像你们人类有钱有势的人,我的档次给她高,处于上流社会,她处于最底层,相当于你们所说的公务员,负责档案管理,想来你应该听说过科拉式人。” 沐清还在怪物旁边,她正在想办法怎么弄死它,毒燕子嘴角的冷笑犀利而轻蔑,“他们属于潘多拉最古老的一支,很多无辜的科拉式人都死在她的刀剑下,要是没有她给主教通风报信,潘多拉上的科拉式人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要灭绝了,我看上去不像是好人,也干过很多坏来儿,但论到杀人,她的经验最丰富,杀人不眨眼,毕竟这是她的工作,也是你们所说的职业杀手,经常是手起刀落,残忍无情。” 陈箫对沐清也不了解,只局限于知道她是潘多拉人,而人类对潘多拉又充满了莫名的向往,但现在寄居在潘多拉的人类都被骗了,成了潘多拉用来向左罗塔人进贡的替死鬼,所以陈箫对潘多拉人表里不一的诡诈充满了戒备和厌恶。 “但她也擅长伪装,总是挂着一副无辜可怜的嘴脸,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每眨一下都能眨到人的心窝里去,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消减人的戒备心,工作起来也就干脆利落了,说实话,在斩草除根这方面,我连她的小拇指也抵不过,这是我唯一输给她的地方,可以说是甘拜下风,望尘莫及。” 毒燕子和沐清之间的仇怨还没达到势不两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地步,却也结下了不小的梁子,陈箫心里一肚子明白,烫手山芋在手里握久了,手不残废也得脱下一层皮,潘多拉人在他心里留下狡诈阴险,不怀好意的印象。 所以,他谁也不信任,但怪物在没完全解决之前,终究是个隐患,一天不解决,一天就有贻害无穷的危险,万一地下城崩溃,就意味着所有幸存者都得全军覆没,他承担不起这个风险,况且,他只是暂时代理俞更生的职权,稍不小心,所有的努力和尽心都会成为别人给他定义谋权篡位的痕迹,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局面会发生怎样的翻转和颠覆。 “啊!”就在毒燕子滔滔不绝的时候,沐清忽然发出尖锐的惨叫声,紧拦着就瘫倒在地,而怪物还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像人得了感冒,鼻子堵塞,呼吸不畅,陈箫大步流星的赶了过去,刚开门,毒燕子双手抱在胸前幸灾乐祸的说:“你小心点儿,千万别被她攻击了,她很明显被寄生虫感染,翻起脸来六亲不认,这东西邪乎的很,后果很严重,小哥哥,别把我的话当废话,我在你的地盘上不会给你找麻烦的,到时候吃了亏,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
第一百零二章 出手相救 俞更生已经敲定去潘多拉的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地下城已经造出两架高时速的飞船,只要半个月左右就能抵达潘多拉,俞更生在诱捕怪物的时候被攻击了,在他的胸口有处黑豆米大小的洞,由于他身上有着英古置换给他的血包,所以转眼就自动愈合了,但他的胸口总是时不时的隐隐作痛,尤其是在他开始思考问题的时候,胸口愈演愈烈的疼痛就会作怪,打断他的心思意念。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是被怪物划伤的胸口么?更生,你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讲,怪物来历不明,谁也不知道它的爪子有没有毒,你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但这是血包的本能反应,这不但起不了抑制作用,反而会让病毒有机会潜藏下面,加大病毒的蔓延和恶化。”罗琳担心他身体扛不住,俞更生摇了摇头,雪狼就近他身边,两只眼凶神恶煞的看向罗琳,俞更生摸了摸它残缺不全的耳朵,“她是我的朋友,不能再用看待敌人的眼神看她,这样我会生气的。” 雪狼晃了晃脑袋,趴到一边打起了瞌睡,罗琳走到他身边,给他倒了杯水,俞更生刚好渴了,接过没几口就喝干了,胸口的疼痛立刻收敛了许多,他小时候有过心绞痛,不是很严重,可能是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所以他也把胸口的绞痛放在心上,罗琳见他神色好了许多,这才说:“据我所知,现在英古····想来你也应该知道了,英古和丘拜都是科拉式人,他们的身份无人知晓,但有一个人却清清楚楚,她叫沐清,负责处理户籍档案,她的心地很善良,真的很好,不但没有揭发他们,反而想办法替他们瞒天过海,虽然来自悬浮世界,却是个难得有良心的人,我还在潘多拉的时候,没少受过她的帮助,也算是半个朋友,要是能找到她,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我们去潘多拉不就可以找到她了,没关系,有英古帮助,我想再大的问题,他也会处理的。”俞更生对英古深信不疑,整个地下城也是他当初含辛茹苦好几年才建立起来的,对他更是无微不至,当初要不是他保驾护航,他早在五岁的时候就死在丘拜的手里,所以在俞更生的眼里,他更像是个慈祥又温和的父亲。 “我发现叶叶好像有点反常,她之前跟我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好像被人利用了,应该有人冒充了她非常信任的人,现在又后知后觉,发现事情不对劲,所以才拐弯抹角的向我查证,是关于陈箫的。” 罗琳的话说得很谨慎,不想将叶叶的问题最后却说出挑拨离间的意味,“我什么意思我懂,但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她好像有种犯下弥天大错的恐惧,可我又不好直接问她,而且叶叶心思缜密,要是问了,反而会打草惊蛇,要是真犯了错的话,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补救的,要是连她都觉得束手无策,我想那件事儿必然会人命关天,甚至还会牵扯到你。” 这时送点心的人又来了,就是先前叶叶拦下的那个男人,俞更生听出她的顾虑,点了点头,但他直到现在还没见到过叶叶,要是换了平时,她总会过来看看他的情况,这倒是有点不同寻常,俞更生看到男人端来的点心时,还是和先前一样的油炸紫薯,罗琳见到油炸紫薯,有点生气的说:“你先前不是送了这个点心,怎么还送这个,紫薯淀粉太多,肠胃不好的人吃了容易消化不良的,重新换一份其他的,还有,不要再做油炸的东西,吃了不健康。” “叶姑娘昨天说俞统领最爱吃的就是这个,我想既然爱吃就多做一点,反正咱们这儿紫薯有的是。”男人一脸无辜,罗琳大吃一惊,“叶叶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就是送餐的时候,原本该由我亲自给统领送去的,但是半路上遇到了叶小姐,她非要由她去送,我知道俞统领以前和她的关系老好了,也隔三差五给他送餐,所以她就替我送了点心。”男人说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有点疑惑,“我在回去的时候好像看到叶小姐端着点心去了她那儿,我想她一定是落了什么东西,想连同点心一块儿给俞统领送去。” 俞更生拿过一块油炸紫薯,味道和明天有点不同,昨天好像有点牛肉的味道,罗琳让人将叶叶找来,有些事儿必须问清楚才心里踏实,但负责去找的人哪儿也没找着,连实验室也没有,但是在她的桌上却发现一个残留着红色液体的小玻璃瓶,罗琳闻了决味儿,和俞更生所说的牛肉味儿有点相似,多半她在紫薯里偷偷添加的就是这个东西。 |
沐清陷入昏迷,那只怪物却莫名其妙的死了,身体变得僵硬而狰狞,现在谁也说不清它的死因是因为沐清将他开肠破肚还是他本身的原因造成的,但有一点却千真万确,就是那颗可以起死回生的心脏已经停止不动了,这就意味着它彻彻底底死了,再无生还的机会。 “哟,原来是罗琳,没想到几十年不见,你却在这儿过得有滋有味的,怪不得再也不回家了。”毒燕子在看到罗琳时显得很吃惊,罗琳自然对臭名远扬的毒燕子也是认识的,她怎么会和这种不入流的下三滥一般见识,毒燕子见她不理不睬的,故意说:“我说你怎么不搭理我,原来是和自救军的统领勾搭上了,怪不得眼高手低,不把我们这些小人物放在眼里。” “毒燕子,我和你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谦让你,是因为你是个自以为是又喜欢出风头的可怜虫,到哪儿都会臭气熏天,惹来一身的唾沫星子,你要是敢胡作非为,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这儿是地球,不是悬浮世界,更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罗琳很讨厌她,毒燕子在潘多拉扮演的是坏人角色,虽然多是小打小闹,却经常被人指着鼻子痛骂,正所谓习惯成自然,死猪不怕开水烫,罗琳的话还算客气的,骂在身上不痛不痒。 她本人更是不以为然,笑着说:“你这也太过分了,这又不是你家,门口又没贴有不让我入内的告示,你这是和俞更生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就急不可耐的行使大当家的特权,不是我故意冷嘲热讽看你笑话的,你们一没结婚,二没你们两个根本就不能在一起,一个是人类,一个是潘多拉的死刑犯,就算两厢情愿又能怎样,他喜欢你,这是他没吃过猪肉,突然吃着了就觉得遵命,糊了心瞎了眼,你还真当走了狗屎运,再说了,冲我大呼小叫能给你逞多大的威风?别把我的大牙笑掉了!” “你胡说八道乱说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罗琳气得想要撕破她的脸,毒燕子尖酸刻薄惯了,冷笑,“你还真会入乡随俗,都能灵活运用人类骂人的话来骂我,真够有意思的你,要我说,你好歹也是有教养的人,不像我这种人缺德又没素质,活该走到哪儿就被人骂到哪儿,我水平再就也就这么高,说几句胡说八道的话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你就不一样了,你虽不是悬浮世界的人,在贫民窟也算是一号人物,怎么能和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你的气度哪里去了?不要让别人认为你的气度都是用来装点自己的面子的,我随便几句胡话就能让你原形毕露,你这演戏也演不像,怎么还到处假慈悲,你以为你是来自潘多拉的爱心大使,这在帮助人类东山再起,你要是这么想,人类会认为你吃里扒外,欺师灭祖,连同对敌攻击自己的同胞,这样的人要是能靠得住,我有朝一日也能变成慈眉善目的大好人,你说是吧!” 罗琳恨恨的盯着她无话可说,被狗咬了一口,实在犯不着再从狗身上将那一口咬回来,毒燕子看到正从门口进来的俞更生,笑着看向罗琳,“你挑男人的目光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过和陈箫比起来,他的脸会不会太长了点儿?看上去更像是尖酸刻薄的驴脸,你在和这种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很辛苦吧!” “你什么时候又和陈箫认识了?”罗琳这一点倒很意外,毒燕子一脸得意,“你这叫什么话?就你有认识人类的权利,这遍地都是人类,我想和谁交朋友就能和谁交得上朋友,你这个就是这样,总喜欢狗眼看人低,总觉得像我这种人就该孤独终老,一辈子都交不上一个像模像样的朋友,我就看陈箫长的好看,他的眉毛要是再浓一点点,他就是死皮赖脸,哭着抱着我的大腿求我给他这么个恩情,我也要考虑考虑看看,不过我看在他真心诚意的份上,这就勉强答应了他,谁叫我总是见到漂亮男人就心慈手软了呢!” “谁是你的朋友?”这时陈箫的声音冷不丁的从后面传来,毒燕子自吹自擂的话不禁被拆了台,但她天生厚颜无耻,这点尴尬自然难不到她,俞更生风轻云淡的看了她一眼,总觉得潘多拉的女人吹起牛来那可真是胡说八道,别人听得都快吐了,她还自鸣得意。 |
陈箫看到她就一脑子的恶心,“我是又女朋友的人,她要是知道我和你这种人交朋友,她会瞧不起我的,我的朋友已经够多的了,还得甩掉几个可有可无的人才能腾出地方空一空,真是对不住,我这儿实在没有容纳你的地儿,请你以后要点脸,你不要,我还要呢!不要再到处张扬是我的朋友,我这个脸丢出去可就捡不起来了,为了我的尊严和荣誉,情愿去死,都不会和你交朋友,这是我的原则。” “没关系,你们越是打击我的自信心,我越会锲而不舍,你们不是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我就用我的办法检验检验这句话不是真理,还是骗人的谎话。”毒燕子的自信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俞更生看了眼沐清,罗琳在他耳边低声说:“她就是我所说的沐清,医生刚才确诊过了,她感染了盘吸虫,应该是她在潘多拉的时候就已经感染了,达到了潜伏期,按以往的惯例,过不了多久,她体内的寄生虫就会全面发作,到时候寄生虫有可能会危及到整个地下城的安危,按她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尽早将她····” “按以往的惯例,应该迟早将她扔出去自生自灭,这样的话,从她体内爆发出来的寄生虫就不会危及到整个地下城的安危,你们窃窃私语议论的就是这个吧?罗琳,我也是潘多拉人,你不在的这几十年,潘多拉上前前后后发生了十几次大变革,就连我们亲爱的族都一命归西了,改朝换代了知道么?” 毒燕子说是好人,她又干不出好人该干的事儿,要说她是坏人,但她干的坏事儿也没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处于不好不坏的中段区域徘徊,就是和丘拜同流合污的期间,也是冲着捡便宜去的,她的恶毒一般都会体现在嘴上,罗琳离开潘多拉太久了,又是被流放的,消息闭塞,又没有沟通的渠道,说是孤陋寡闻也没冤枉她。 “那儿已经不再是你记忆中的世界,关于盘吸虫,也就是来自左罗塔的寄生虫,在你不在的这段时期已经轰轰烈烈全面爆发了一次,疫苗早就横空出世,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让数以万计的百姓得到绝境逢生的机会,要是按你的处理方法,又得将沐清的性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断送出去了,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好人,这就是你华而不实的好人标准?有我在,我会随时随地揭发你的真面目,你能骗得了谁!”毒燕子又施展了她的毒舌功底,别人不给她面子,她自然也会不客气的让别人颜面扫地,俞更生向忍无可忍的罗琳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罗琳气得眼泪都快飞出来,陈箫听她这么说,想来沐清的活命就有戏了,毒燕子看向陈箫说:“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出手救她。” “我和她无亲无故,她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陈箫不会那么快屈服,毒燕子想了想,随后试探性的说:“你真有女朋友了?” 第一百零三章 防护盾 “有,但我们前阵子刚划清界限,反目成仇了,不过在我心里,她会是我永远的女朋友。”陈箫的眼里闪过几分惆怅,要不是万不得已,他才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去取悦别人,毒燕子忽然一脸意味深长的说:“我不急着要做你女朋友,只一点,只要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我就救她,这个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在悬浮世界,只有对方是朋友关系才能提供帮助,我想和你做朋友,是因为你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还多着呢!这只是一个开始,你们地下城虽然隐秘,但我可以随意出入就代表你们的防护盾有着很大的问题,我能悄无声息的进来,不光是我可以,所有潘多拉人都不成问题,更可笑的是,我原本并没有找着,而是受到了指引,这才一路摸过来的。” “应该是设计问题,地下城最初是由英古敲定的,参与的都是由他招募的潘多拉人,人类在边上起到的也只是协助工作,最核心的部分,尤其是防护盾的设计,谁也没见过图纸和所有机关的布置,我想英古在设计上肯定添加了潘多拉的元素,但凡是潘多拉人,防护盾都可以自动识别。” 俞更生有点想不通,要是这样的话,要是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了,这岂不是引狼入室,而且毒燕子的说法要是没掺水分的话,地下城应该还有一股力量正在吸纳来地球的潘多拉人,就像丘拜,他要是借着潘多拉人的身份混进来了,后果不堪设想,这么大的隐患,连三岁孩子都知道后患无穷,英古怎么会忽略呢? |
“你先救了她再说。”陈箫勉为其难的说,毒燕子双手背在后面,一副捡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将目光转向罗琳,“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救还是不救?”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主见也没有,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神神叨叨的,你不是说陈箫答应和你做朋友,你就出手救下沐清,现在你又转过脸来问我,真是搞不懂你是心血来潮还是反复无常,别以为你仗着有解药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沐清的命我们无能为力,她要是死了,是你见死不救,和我们无关,毕竟救与不救都在你的意念之中。” 罗琳知道毒燕子的心态,她就是想要刷新存在感,尤其是在陈箫面前,“我们要是救你,以你的生性多半会得寸进尺,最后你的快感得到了满足,沐清还是一命呜呼,要是不相信你,你就会以我们的话作为报复沐清的情绪,救人靠自愿,这是你的事儿,我们不参与,沐清是死是活,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问心无愧。” “你们这些人真是不会聊天!我就是随便说说,和你们交朋友真难,我······我救沐清可不是讨好你们,是因为我想让陈箫看到我的真心实意。”毒燕子说完就从身上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到她的嘴里,随后说:“你们谁去找只盆,她一会儿就会醒,醒来之后就会将寄生虫全吐出来,再去找点石灰粉,不要太多,浅浅的洒在盆里,这样就能将吐出来的寄生虫烧死了,防止它们逃出去再感染其他人。” 半个多小时后,沐清果然醒了过来,她拼命的呕吐,结果吐了一大脸盆的寄生虫,密密麻麻的,细长又灰不溜秋的,有点像蚯蚓,落在石灰粉里的寄生虫很快都被烧死了,毒燕子又在盆的外围又洒上的石灰粉,可以将那些从盆里跳出来的漏网之鱼全部歼灭,她忙活了大半天腰酸背痛,额头上也满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儿,又过了一个小时,沐清的脸色开始转好,遍布在手上的青筋也都消退下去。 “这种药治标不治本,由于她是从小就感染的,很多寄生虫都根深蒂固的藏在她的血包和骨髓里,这次吐出来的不过是些外泄的寄生虫,但有一点可以保证,在未来的三五个月里,她体内的寄生虫不会再卷土重来,要是再遇到今天的情况,就给她吃颗药丸,将繁衍出来的寄生虫吐出来,又能有三五个月的安全期,虽然说是麻烦了点儿,又救不了命,但总比一下子蹬腿了好,说不定在不久的未来,完全攻克盘吸虫的疫苗就能完全出来了,一针下去一劳永逸。” 毒燕子的药也不是万能的,救人也只能救到一半,剩下的还得听天由命,虽然结果要比所有人预想的要差,但至少能将命保住,这才是最重要的,罗琳知道毒燕子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不容易,毕竟以她的为人,事不关己的事儿她是不会沾手的,生来就没有乐于助人的热心肠,陈箫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至少沐清在短期内不会再有生命危险,毒燕子眼巴巴的看着他,“别人怎么看我没关系,就算沐清醒来之后不领情也没关系,你答应过要和我做朋友的,要是变卦,我一定找你的女朋友算帐,总有一天,我会将她的一切从你的心里彻彻底底撵出去。” 陈箫没说话,毒燕子虽然反复无常了点儿,但是论手段和才智,在她没动手之前,顾玲多半已经修理她一百八十回了,所以这一点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他最关心的还是地下城的防护盾问题,毕竟俞更生飞去潘多拉,他也得出去接手回归一号的事宜,地下城就得全面封城,要是防护盾起不到与世隔绝的作用,潘多拉人依然可以随意出入,那么封城的话,反而会给居心不良的潘多拉人提供一锅端的便利。 “你听说你打算明天就去潘多拉,时间会不会太仓促了点儿?”陈箫坐在了俞更生的身边,俞更生点了点头,“这件事儿宜早不宜迟,再迟的话,潘多拉上的人类就会被当作寄主送去左罗塔,我必须阻止他们的计划,将所有人类全部毫发无损的带回来,你放心好了,英古会帮助我的。” “我知道他会帮助你的,但有一件事儿你不觉得奇怪么?就是那个毒燕子,她自己说是前阵子刚来地球的,就是远在潘多拉的她都已经知道了自救军,而且还靠着防护盾的指引准确无误的找过来,我刚才总结了一下,她的意思是说只要是潘多拉人都可以随意出入,也就是说,这个防护盾就是为方便潘多拉人而量身定做的,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问题,你也得好好考虑一下。”陈箫的话点到为止,露尖的话只会让人多心,俞更生从来没有想过会在防护盾上出这么大的漏洞,但他对英古的感情太深,打心眼儿里相信英古的设计自有他的用意,笑着说:“不用担心,这个我自有打算,在防护盾的外侧还有一层铉甲盾,只要将铉甲盾放下,大概就可以彻底断绝外界的侵扰。” |
“还有铉甲盾?”陈箫呆了呆,俞更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原本想告诉你的,事情一多就给忘了,刚才要不是聊到防护盾的问题,我恐怕也想不起还有铉甲盾的事儿,这是英古的杰作,他呕心沥血十几年才建造好的地下城,自救军也是在他的亲自筹办下才成立的,他虽然是潘多拉人,但是他热爱人类,为人类的和平付出了许多,最后连命也给搭上了。” “不是说他现在已经是潘多拉的新一任红衣主教?”陈箫的心思比女人更细腻,俞更生对这些还有点稀里糊涂的,由此可见,他对英古的信任已到了何种地步,“好像是。” “更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还是觉得你····你再推迟两天去潘多拉,这不是儿戏,关系到那么多人的性命,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行,其实也不急在这一两天,很多事情还没有做交割,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了解,再说回归者一号那么大的工程,我可以算得上是一无所知,很多东西都无从下手,这样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箫觉得俞更生的急促还是太不成熟稳重,丝毫没有统领的但当,这也能看出,他的热衷是建立在对英古的过分信任上,陈箫肩膀上一下子担上这么大的责任,他不是没有能力做好,而是没搞明白这其中的利弊,就连防护盾的隐患也是两分钟前才确定的,再加上铉甲盾,这东西想必也是专门为潘多拉量身定做的,要不然就不会在防护盾上下这么大的功夫了,但俞更生一副铉甲盾的态度,把这么大的摊子丢给他一个人扛,俞更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其实相对于我,你更适合统领这个位置,我想清楚了,地下城以后就由你一个人统领,我这个人自由自在惯了,关键时刻又拿不出什么主意,而你就不一样了,有但当又有聪明才智,一个人能抵得过一百一千个人,地下城交给你,我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我说来说去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再晚走两天,我尽量在两天之内将所有的问题全部解决,就是解决不了,心里大概也有了数。”陈箫忽然发现俞更生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真不明白英古为什么要任命他为统领,难道是因为他心机单纯好控制?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有形过去? “问题那么多,哪能一下子都能解决清楚,好了箫哥,来日方长,我这次去潘多拉就是接去英古的,只要他来了,再多的问题也不是问题,他都会帮我一一处理的。”俞更生已经有点坐不住了,陈箫一肚子的闷火,真想打他一个耳刮子骂骂他,有问题不解决,又过度的依赖别人,这不是蠢货是什么? 再说了,十年前的俞更生雷厉风行,十年后却是个无法自力更生的寄生虫,和智障有什么区别?再说这英古,防护盾的漏洞是不是他别有用心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他是以潘多拉大英雄的名义来地球帮助人类的,而且还死了,由于他是拥有两条灵魂的科拉式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被俞更生尊为义父的英古已经死在了过去,而现在的英古却是潘多拉的红衣主教,在俞更生失去记忆,四处流浪,颠沛流离的时候,他可是不闻不问,以他万人之上的主教身份,应该可以自由出入潘多拉,但他从未有过任何止造访和关怀,时过境迁,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儿和人。 时光可以蹉跎人心,人的善恶曲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会在时间的检验下一目了然,十年后的俞更生失去了从前的独立和勇敢,成为红衣主教的英古或许也不再拥有为人类亲力亲为的热心,陈箫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俞更生这次出访凶多吉少,甚至会遭到别人刻意的利用,但他又不听谏言,一门心思想要去潘多拉和英古团聚。 是福是祸,现在还未可知,但有一点却是确切的,还是防护盾的问题,而且在俞更生离开之前,必须想方设法拿到整个地下城的图纸,这样地下城的具体布局就能一目了然了,最重要的是得弄明白铉甲盾的作用,毕竟有了防护盾,铉甲盾就相当于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但英古不会无缘无故设计铉甲盾,必然有它的用途。 |
俞更生心口又不舒服了,罗琳扶着他回房间休息,陈箫想问他怎么了,俞更生害怕再生事端,逃也似的跑开了,毒燕子凑了过来,好奇的问:“像他这种病病歪歪的人都能做统领,你却给他做跑腿的,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还有那个英古,怎么说呢!我先前不是说族长死了么?坊间有很多传闻,说是族长就是被英古毒死的,他早就想谋权篡位,取代老族长的位置,但他····但他以前是潘多拉有口皆碑的大英雄,可能是因为这个才不相信他有刺杀族长的嫌疑,你们人类常说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他要是真的清白的,谁会故意这么臭的屎盆子扣在他头上。” “潘多拉上的事儿我不感兴趣,你是怎么看待防护盾的问题?”陈箫问,毒燕子若有所思的说:“我刚开始接收到防护盾的信号时也挺奇怪的,因为这个信号的脉冲其实也不完全是针对潘多拉人,我认真检查过,好多潜伏了至少上百年,也就说是,在地下城没有修建之前,这个信号就已经存在了,而且和防护盾也没多大的关系,顶多就是潘多拉人进来的时候,本身携带的能量就像一种过卡标识,它会自动认可,很有可能是修建它的英古在修建之前就已经将防护盾和这种神秘的力量紧密结合起来,这就给潘多拉人提供便捷,如果站在我的角度看,英古的这个设计就有问题了,这个地下城是专门为人类的幸存者修建的,但偏偏为什么又给潘多拉人开了后门,要是不怀好意的人浑水摸鱼进来了,难道他就不担心会对幸存者的性命造成威胁?比如说潘多拉的寄主数量不够,完全可以从这儿抓人过去充数,有多少抓多少,防护盾对潘多拉人是不起作用的,就是将飞碟开进来也完全不在话下!” “照你的意思是说英古这么说也不完全为了方便潘多拉人,毕竟现在有两部分的人类已经落在潘多拉人手里,一部分是被你们骗去的移民,另一部分就是离你们更近的回归者二号,上面少说也得有一百多万人,这个数目够你们用来敷衍左罗塔好几个世纪的了,要真是潘多拉人想打人类的主意,他们不会舍近求远,绕那么大的圈子,甚至还故意在防护盾上露出马脚。”陈箫心里越想越害怕,毒燕子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的看向他,“难道是····不可能,英古的胆子没那么大的,就算他胆大包天,也不会出现潘多拉人,联合左罗塔人一起对付人类,这个地下城根本就不是为人类提供的避难所,而是某种大型基地,人类也不是主角,但把他们圈禁在里面或许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 第一百零四章 结盟 “很有可能是这样,你是刚从潘多拉过来的,英古最近有没有特别的举动,比如说族长死了,他是否有接替新族长的迹象,或者有没有什么党派支持他?”陈箫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不怀疑英古了。 毒燕子歪着头想了想,“我来的时候他还是主教,也没听见什么风声要举荐他坐族长,不过他之前战功赫赫,在坊间的名声又很好,就连族长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而且他的英勇事迹广为流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潘多拉族长的位置空出来了,群龙无首,必然要有人及时填补上去,要不然民心大乱,再加上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儿,更得加快族长人员生成的速度。” “都发生什么事儿了?”陈箫的脑筋很活络,就连毒燕子都能看出一系列事件的背后是催动族长生成的因素,那么就有人故意借着事件推波助澜,知人知面不知心,英古要是借着之前大英雄的头衔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那么他很有可能是这些事件幕后的始作俑者,毒燕子见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问,一个接一个刨根问底,板起脸说:“我为什么告诉你?” “不是朋友么?” “朋友也得有个底线,我们的关系还没达到推心置腹,开诚布公的地步,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干什么,套近乎的痕迹也太明显了,我聪明着呢!不傻,只要你对我好点儿,在我没反感你之前,想办法保存住我对你的新鲜感,在潘多拉,比你优秀的男人一抓一大把,比比皆是,但我不感兴趣,因为我从你身上发现很多和那些俗人的不同,总的一句话,你少来拐弯抹角打听潘多拉的事儿,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有我在,你不会吃亏的,谁也给不了你亏吃,除了我之外。” |
毒燕子回到住的地方,她打开柜子,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从里面拽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叶叶,她的嘴被胶布贴住了,发不出呼救声,她身体剧烈挣扎着,毒燕子有点不耐烦,蹲下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真是对不住了叶小姐,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按照我先前的计划,在你给俞更生服下龙莠草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灭口,但我依然让你多活了几天,不管在潘多拉还是你们这儿,都还没几个人能享受到这个级别的待遇,所以,你就贪心不足,毕竟你在这儿的价值已经完美谢幕,只有在你处于最巅峰的关口上急流勇退,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的存留在别人的心里,拖得时间越长,越容易讨人嫌,我这是在帮你,明白么?” 叶叶的眼泪潸然而落,毒燕子用手指在她下巴上沾了点,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尖细的下巴上滑落,在潘多拉,这是谎言,没走心的标志,毒燕子犹豫了一下,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留下叶叶必然有她的用处,撕下她嘴上的胶布,哪想叶叶一张嘴就往她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毒燕子恼羞成怒,噼里啪啦左右开弓,打了她好几巴掌。 叶叶脸上火辣辣的疼,仿佛心跳都要从脸皮上穿破出来,嘴角也溢出血丝,毒燕子抹去脸上的唾沫,一手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扳,强迫她看着她的眼睛,叶叶的双手被反剪在了后面,绳子有所松动,她不动声色的挣扎着,毒燕子盯着她说:“现在情况变了,你要是想活着,我这儿刚好有个机会想要给你表现一下,只要你够努力,为谁卖命不是卖命,说不定比现在更好,我的诚意够大了吧!千万别不识好歹,挑战我的极限,想来你一定很想知道龙莠草是什么东西?这是潘多拉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一种毒草,它会在潜移默化间侵入中毒者的肺腑,再渗入血液,最后攻入心脏,就是你们所说的要害,在这个过程里,中毒者不会有任何异样,也察觉不到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可以说是专门为你们人类量身定做的惩罚,现在俞更生已经中毒了,不出一个星期,他的血肉就会从内向外腐烂,在他意识到中毒的同时,也将是他差不多咽气的时候。” “是你欺骗了我!”叶叶后悔莫及,毒燕子笑得特别得意,“我是欺骗了你,但毒药的的确确是你下在点心里,又亲眼看着他吃下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是捅出去,我就说是你血口喷人,想要谋取统领的位置,毕竟俞更生抛弃了你,和潘多拉人罗琳走到了一块儿,他们成了一对,你心生妒意,想要报复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取代他的位置,将他扫地出门,连同他所选择的新欢,你或许还不知道,陈箫现在对我充满了兴趣,因为我这儿有他太多想要知道的秘密,陈箫在地下城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又是俞更生亲自委托的统领,我想他兴许会相信你是被我冤枉的,但碍于不敢得罪我,他也不会把我怎么着的,而你就惨了,我只要投其所好,挑一个他感兴趣的秘密和他做交易,到时候你的命还会落在我的手上,我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介于这两者之间的就是生不如死,就像此时此刻的你,不难受么?你们人类不是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是换个主子,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和自己过不去,能忍心看到更多受你连累的朋友都变成第二个第三个悲惨死去的俞更生?”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叶全身的力量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毒燕子想要的就是她这句话,“我要的很简单,就是你的配合,错误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就破罐子破摔,一条道走到黑,你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我会在暗中协助你的,只要你够机智,够忠心,在黑暗的尽头,你会看到属于你的光明,而这丝光明比你看见任何的光明都要透亮,到时候你就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庆幸,毕竟潘多拉的好运,不是谁想得到就能完完全全得到的,很简单,想办法利用你的职务便利,打开十四区的阀门。” “只是这个?”叶叶眼里闪着泪光,狐疑不解,毒燕子意味深长的说:“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用得着你的地方多了去了,这一步至关重要,因为这儿是整个地下城的核心,打开了这儿,我步步为营的计划就能顺利施展。” |
“罗琳那么精明,现在多半发现我向更生下毒的事儿,现在查不到,总有一天我还会原形毕露,藏不了多久的,还有就是陈箫,他聪明绝顶,很多事儿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我要是上了他的黑名单,他会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何况十四区是地下城的核心,肯定会有大量人来回巡查,就怕我还没动手,这风声就已经吹到他的耳朵里,到时候坏了你的事儿,你自然有办法将和划清界限,但你以后要是再想对十四区起意念,恐怕就怕难上加难了。” 叶叶有她自己的盘算,毒燕子不动声色的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安排,你只要按照我的话去做万事大吉了,叶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我留你一条命可不是用来耍花样的,陈箫抓住了你的罪证,他要是不处死你,那么他打眼眼儿里就有谋算统领位置的野心,巴不得俞更生死于非命,而你刚好成了他的垫脚石,否则,就是绊脚石,除之而后快。” “现在还不是你说什么就什么!”叶叶痛苦的闭上眼,毒燕子故作怜惜的捏住她的下巴,这么漂亮的脸,死了的确挺可怕,“不管你先前为地下城付出多少努力,只要这一个小辫子就够送你上西天的了,反之,你只要为我工作,我在这儿孤立无援,自然需要你这个左右手的帮衬,有我在一天,你就有一天的活路,否则,死路一条将会成为你唯一的下场,你的眼泪在流下的一刹那,应该很绝望对吧?希望有只手能在关键时刻拉你一把,你要是错失了这次大好良机,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你的眼泪,那么美。” 叶叶没说话,毒燕子忽然鬼使神差的对陈箫的女朋友顾玲有了兴趣,“你对顾玲的了解有多少?” “这个我哪知道,但她现在好像和陈箫闹翻了脸,就在他加入自救军之前的事儿,也没多久,顾玲是眼镜蛇的女儿,自始至终都在利用他,至于对陈箫的情感是真是假,这个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才最清楚,你要是想在陈箫身上打主意,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陈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潘多拉人在一起的,更何况顾玲要是真对陈箫有感情,只要她一句话,这段搁置的感情就会死灰复燃,谁又能说得准呢!” 叶叶又被毒燕子囫囵塞进了柜子里,毒燕子喜欢争强好胜,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顾玲不管是谁的女儿,她都想和她一争高下,叶叶被封闭在黑暗之中,恐惧和矛盾充斥着她的内心,她不知自己会不会落魄到真要和毒燕子同流合污的地步,她不想变成自己最痛恨的那种叛徒,她的双手使劲绞着绳子,很快就挣脱了。 她等了十多分钟才悄悄的打开柜子门,她的心像掉在冰水里,脑子里像一桶浆糊,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手里随意摆弄的傀儡,但眼下大错已经铸成,她没有回头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绳子勒出几道深紫色的瘀痕,触目惊心。 “叶叶,你去哪儿了,我们到处都没找到你。”俞更生在看到叶叶时,吓了一跳,看上去憔悴又无神,和之前自信伶俐,还有几分苛刻的样子截然相反,罗琳走了过来,看到她时,眼里的警惕忽然风起云涌,变成了憎恨,叶叶忽然在俞更生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毒燕子假扮罗琳,以及在紫薯里下毒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她情愿去死,承受该有的代价,也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俞更生显然没想到叶叶会在点心里下毒,罗琳显然不相信,但她又知道叶叶必然是在毒叶子的欺蒙下才犯下大错,而这些她也查到了相关的线索,然而她坦陈错误的勇气却也难能可贵,毒燕子诡计多端,必然会拿这件事儿威胁她,还好她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否则就会彻底摔入毒燕子的圈套里。 除了这个,还有毒燕子让她偷偷开启十四区的命令,还说那儿是地下城的核心所在,罗琳将叶叶从地上扶了起来,她将手里的化验报告递到她面前,“这只瓶子是我在你的桌子上发现的,想来你也明白自己掉进毒燕子的圈套,你能有这个意识就已经说明你还是将更生当作朋友的,不过你放心,瓶子里的残留物检测出来了,是一种并不致命的病毒,而且也不适合在人身体里生存,更生先前做了全面检查,身体没有任何异常,毒燕子所说的龙莠草根本就不存在,所以你也不必挂在心上,只是毒燕子那儿还得你去应付着,就怕我和更生离开之后,她会变本加厉。” |
“真的么?”叶叶怔了下,惊喜来得太快,让她有点措手不及,俞更生走了过来,笑着说:“没骗你,我真的没事儿!所以你也不必耿耿于怀,只怕毒燕子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现在还没弄清她来地下城的目的,叶叶,我和罗琳离开之后,你就得帮我协助陈箫,毒燕子狡猾善变,阴谋诡计那么多,让人防不胜防,至于十四区,我会派人秘密调查的,只要你要更加小心谨慎,千万别被她抓住了把柄。” “这个你拿着!”罗琳是潘多拉人,自然有很多制约她的办法,是个半透明的东西,有点像皂角,很小的一片,叶叶一头雾水,罗琳说:“等你再见到毒燕子之前,就将这个东西揉碎了涂在自已手上,它的一部分汁液会渗入你的皮肤,预防她会利用病菌或寄生虫伤害你,剩余的一部分会浅浅的浮在皮肤上,你要想办法和她产生肢体接触,浮在皮肤上的残留物就会进入到她的身上,因为她是悬浮世界的人,从小又受到盈雪树泥土的洗礼,身体里早就寄生一大堆病菌,只是还没达到爆发的程度,她一旦接触到这个东西,身体里的病菌就会全面爆发,自生自灭,谁也救不了她。” 这时陈箫赶来和俞更生做最后的交接,叶叶现在是无债一身轻,陈箫似乎也从罗琳那儿了解到叶叶的情况,三言两语解开后,误会也就不存在了,至于十四区的问题,陈箫却多了个脑筋,毒燕子很有可能是借着十四区的事儿来试探叶叶的忠心,所以地下城的核心肯定不在十四区,而是和它相对或者方便调虎离山的地方。 但基于现在的情况,就连俞更生也没有地下城的图纸,更看不清楚各个地方到底设置了多少机关,连同这些机关的作用,陈箫一筹莫展,防护盾是专门为潘多拉人量身定做,只要是潘多拉人,就可以避开侦测,直接通关。 而设在防护盾外侧的铉甲盾就更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他们就像处于二度空间的蚂蚁,无法从三度空间的人类全面观察到整个地下城的概貌,想要解开这个谜,还得先找到图纸才行,不然,很多事情都无法运展开来。 叶叶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柜子里,将类似皂角的东西揉碎了涂抹在了手上,果然有一层浅白色的东西浮在手背上,不过稀薄而浅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最重要的,毫无气味,外面传来脚步声,是毒燕子。 “你出来吧!现在就去开启十四区!”毒燕子将她手上的绳子剪断,叶叶并没有出来,而是将手伸给她,“我的腿麻了,站不起来。” 毒燕子毫无防范,一把抓住她的手,叶叶故意瘸着腿,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叶叶说:“我不知道十四区在哪儿!” “我这儿有图纸!各个设置都在上面标识的清清楚楚,你要看仔细了再下手,千万别弄错了。”毒燕子手上竟然有地下城的图纸,身上脏兮兮的,脚上沾满了泥巴,好像刚从大火里逃出来似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残留着大量黑色的灰烬。 她只将十四区的位置指给她看,随后又迅速的合上,叶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虽然记住大概的位置,但上面乱七八糟的设置,还有十多个花花绿绿的圈圈,应该是重要部分,图纸上似乎还泛出若有若无的霉腥味儿,好像在密不透风的地方收藏了很久。 毒燕子将图纸整整齐齐的叠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是用兽皮做的,看上去野蛮而粗糙,毒燕子隐约觉得手掌痒痒的,抓了抓,可能是因为刚才整理东西的时候没洗手,又都是从地底挖出来的老古董,有不舒服的感觉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拍了拍手,也没放在心上,叶叶假意迎合,无奈却又奈何不了,毒燕子就是想借十四区的事儿来探探她的实地,因为十四区是整个地下城最薄弱的地方,也不是那么重要,她怎么会将核心的命脉拿来给她练手? |
第一百零五章 葫芦娃 罗琳扶着俞更生走下床,俞更生面色苍白,喝了点水,摇了摇头,罗琳看着桌上的化验单,眼里愈发空洞,俞更生握住她的手说:“我真的没事儿!” “你不是潘多拉人,所以不会明白龙莠草对人类会有多大的伤害,这种毒来势汹汹,而且又不容易察觉,要不是我在叶叶身上发现了反常,又在她遗落的小瓶子里检测出了红莠草的毒性,我是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感染这种毒,无药可救,只能等死,更可怕的是,毒性会攻破你的免疫力,由内向外腐烂,你会死得极其痛苦!但你为什么还要····还要让我陪你编造这个谎言安慰她!”罗琳的眼泪是红的,这是真正的伤心,俞更生理解她的心情,“我就是因为活不了了,所以才不想连累她这辈子都不开心,我相信她是受了毒燕子的蛊惑才对我下毒的,恐怕她都不知道这是毒,那个坏女人骗起人来花言巧语一大套,叶叶心肠很好,又很温和善良,要是对我没好处,她是不会轻易着了别人的道。” “你这是准备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么?”罗琳又心疼他的善解人意,俞更生笑,“那儿是你的家乡,又有我的使命,我留在那儿也是名正言顺的,就算没有你,我也有这个打算。” “我就发现你善良到了缺心眼儿!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处处为别人着想,或许这个世界说就不会乱成这样!私自充斥着罪恶和私欲。” “就是这样的人少,所以我才要成为这种傻帽儿,有些事儿,总得有人去做,傻就傻一点吧!天天过着精打细算的生活也累得慌,我在过去的十年到处流浪,忽然喜欢上这种自由自在,随遇而安的生活,不管日子是好是坏,有吃的就吃,没吃的就睡觉,睡不着就认认真真的发会儿呆,梦想,活着就是梦想,简单又实际。” 俞更生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自然不想再回到从前条条框框的生活,憋得他喘不过气,“从前的我就像上紧发条的机器,工作起来废寝忘食,弄得身心俱疲,那么多的责任担在肩膀上,被迫前行,上进,努力,随时随地为这个世界牺牲自己,回过头来,我情愿自己是个吃不饱饭,无家可归的乞丐,至少我还能一心一意的为自己活一次,在我恢复记忆后,这种抗拒性就更强烈了,我每天都会有想要逃出去的冲动。” “所以你就急着想逃到潘多拉?”罗琳忽然明白他的不追究并非出于对叶叶的余情未了,而是他想解脱自己,左右都活不了多久,如果善意的谎言能让叶叶安心,他受点委屈也没什么的,罗琳叹了口气,“罢了,你想怎么着,我都陪你,只是你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将地下城的摊子丢给陈箫,会不会太不仁义了?” “他能者多劳,半边脑子就能顶我两个脑子,有他在,再大的摊子也能驾驭得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俞更生说,就在这时,陈箫的声音从外面冷不丁的传了进来,“我就知道你想当逃兵!” “你怎么进来不敲门?在外面偷听?”俞更生怔了下,这个秘密没想到又在他面前破裂了,陈箫指着他生气的说:“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方,原来这是要死了!你是人类,要死也得死在自己同胞的地方,逃到潘多拉算什么回事儿!” “箫哥,你就让他去吧!只要他开心,不管呆在哪儿都是伊甸园。”罗琳的眼泪差点又要控制不住喷涌出来,她用手胡乱的将脸上鲜红的泪渍拭去,陈箫拿过桌上的化验单,恍然大悟,这是个赤裸裸的骗局,罗琳竟然也和他逢场作戏。 “我今天要不是在外面听了两耳,还真不知道你去潘多拉是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是去救落难的同胞,私下却是给自己圈坟的,现在不管是谁的错,我要是死了,滞留在潘多拉上的人类可就会随时面对被转送到左罗塔的危险,一旦离开,这些人就再也回不来了。”陈箫也没想到他会带着逃避心理去潘多拉,俞更生在罗琳的搀扶下走到他面前,“我的死已经注定了,但我一定会在毒发之前,想办法将他们救回来!我的确有几分逃避心理,可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责任。” |
“毒燕子那儿肯定有解药,那个女人对我很感兴趣,我想只要我开口,她就一定会将解药老老实实的交出来的。”陈箫的心仿佛被沉铅压住了,坠得他喘不过气,罗琳却摇了摇头,“没用的,她是有备而来,红莠草没有解药,一旦中毒,必死无疑,尤其是人类,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找她问解药,很容易打草惊蛇,而且她心里有了戒备,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设计陷害你的。” 陈箫心乱如麻,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俞更生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和潘多拉上的恶势力同归于尽?他已经在毒燕子身上设了追踪器,她的行踪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在昨天晚上,她偷偷摸摸去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似乎是去确认什么东西,还好他多留了个心眼儿。 连夜将那儿的东西全部挖出来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是地下城的设计图纸,也难怪俞更生翻来覆去都没找着,却被埋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他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拍录下来,随后又原封未动的放置回去,为了掩盖挖掘过的痕迹,他还特意放火浇了附近的房子,做出意外火坑的假象,很多东西都被大火冲开了,毒燕子本就做贼心虚,心思再缜密,也不会怀疑到火灾背后的真相。 “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十四区,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十四区只是个幌子,毒燕子真正的用心肯定是想检测叶叶的忠心,只要咱们配合着点儿,叶叶过了关,毒燕子就会给予她一定的信任,接下来就会将更重要的任务交给她处理,这就相当于在她身边安装了一个监视器,只要来还在地下城,她的动静再大,也绝翻不出天的。” 纸包不住火,俞更生必须迟早赶赴潘多拉,他将统领的印章都交给了陈箫,地下城不仅是个烂摊子,而且危机四伏,尤其是还在紧张修整中的回归者一号,潘多拉人一旦入侵,这些原本有利的资源很容易成为对方反击的武器。 俞更生的病情恶化的很快,多呆一天就会多一天暴露的危险,要是他中毒的事儿不小心泄露出去,难免会军心大乱,第二天一大早,俞更生就登上了飞碟,连同那只掉了半只耳朵的雪狼,由罗琳亲自驾驶,不出半个月左右就能顺利抵达潘多拉。 陈箫心里明白,潘多拉的战场不会比地下城来的轻松,不可预测的未知太多,每一个隐患都是致命的,甚至那些还没能探知的机关,无论是俞更生还是陈箫,都不敢掉以轻心。沐清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俞更生和罗琳早已离开地球,飞往潘多拉了。 阿伦对罗琳心里愧疚,不小心伤到了她,现在怪物的尸体还在铁笼子里,沐清是潘多拉人,毒燕子居心不良,陈箫从监视器里清楚的看到她将泥潭里的东西挖掘上去,她来地下城的目的十有八九和英古有关,毕竟地下城就是由英古一手设计和建造,只有他才知道图纸放置的位置。 当初和他同在一个年代的潘多拉人,不是感染了地球上的致命病毒而死,就是在建造工作中出了意外死去的,几乎死绝了,地下城中还有许多潘多拉人和人类所生的孩子,他们身上综合了人类和潘多拉的很多特性,聪明能干,又有制造机械发明的天赋。 地下城当初建成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毛坯房,现在富丽堂皇,都是他们在漫长几十年里的杰作,但寿命却短得可怜,最长寿的也就活到四十五岁,很多都在二三十岁就死了,在他们这一代,都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剩余的都会以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死去。 沐清加入陈箫的团队,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怪物是从哪儿跑来的,毒燕子这两天没精打采的,就算陈箫主动去找她聊天,她也是呵欠连天,好像得了感冒,就想躺在床上睡死了才好。 阿伦和佳木隔都很自觉的成为沐清的助手,她现在要彻底解剖怪物,阿伦是经验丰富的猎师,什么奇形怪状的怪物没见过,眼前的怪物虽然比他见过所有的怪物都要怪异,却也没什么好怕的,佳木隔也是这方面的老手,两人都直笔的在后面站着,随时送上沐清想要的东西。 “你说这东西是怎么跑进来的?我听说咱们这儿的防护盾对潘多拉人没有免疫力,当然了,不能用免疫力来说,反正只要是潘多拉人,都可以来去自如,外围的检测系统好像是专门针对人类的,我想这东西跑进来,又没被侦测到,多半也是从潘多拉来的。” |
佳木隔不禁多看了眼怪物僵死的尸体,阿伦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么问题,现在听佳木隔这么一说,仿佛从某种想法上产生了共鸣,“说得也是,建造地下城的人不就是潘多拉的大英雄英古,更生的义父,虽说是人类的避难所,但不管是人还是神仙,多多少少都是有私心的,英古在地下城上偏向自己老家的人,这也没什么想不通的,但这样一来的话,失去甄别能力,什么三教九流的潘多拉人都能闯入进来,引狼入室又后患无穷。” “你们别说了,过来搭把手,我现在把它的肚子完全剖开,你们两个合力将它的腿翻上去,让它仰躺在地上,这个怪物很奇怪,好像有了身孕。”沐清脸上罩着口罩,手上也戴着厚厚的胶皮手套,这样可以防止交叉感染,万一怪物的血有毒,这样就能避免皮肤和血液直接接触了。 “这么沉!使劲儿!”阿伦和佳木隔都戴上了手套,将手搭在怪物最上面的腿上,或许是它太重了,又处于尸僵状态,根本搬不动,沐清就算趴在地上也看不到它腹部的情况,只能抬起来,阿伦和佳木隔相互看了眼,随后一鼓作气,使出吃奶的劲儿推着怪物腿,面目狰狞,脸色因用力而涨红,终于在两人齐心协力下,将怪物翻了个身,然而让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是,贴地的那一面腹部下竟然有个碗口大的洞,相应的地板上也有个差不多的洞,好像有什么东西透过腹部,打洞逃走了。 “这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它的肚子上怎么会有个洞,地上这个洞又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它的崽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学会打滑了?”阿伦惊讶的还以为眼睛看错了,他正准备靠得近一点瞧个究竟,神情谨慎的佳木隔却抓住他的胳膊说:“小心,说不定从怪物肚子里穿出去的东西就藏在洞里。” “拿个棍子掏一下,看看下面到底有没有东西。”阿伦东奔西走,又是专业的猎师,艺高人胆大,佳木隔看向沐清,“照你看,这应该是什么情况?” “这个怪物跑进来应该是找东西产崽,但它为什么偏偏要往地下城跑?”沐清百思不得其解,她又仔仔细细看了眼怪物腹部那一大块缺失的洞,这时阿伦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根竹竿,顶头的都裂开了,他迫不及待的将竹竿插进洞里,好像一直没捅到底,就在他的手离洞口还有半米的时候,居然一个黑暗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猛地跳了上来,还好佳木隔眼疾手快,顺手就用网兜子将袭击阿伦的东西抓住了。 阿伦吓得脸色都变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蹬着腿往后挪了两步,那东西只比牛蛙大一点儿,在网兜里激烈的挣扎着,阿伦脱下鞋就想往它身上抽,沐清仿佛发现了什么,又用另一个网兜在上面又将它盖住,这才迫使它不再蹦跶。 “这是左罗塔人!”沐清一眼就认出潘多拉的老对手左罗塔,它们本身不具备繁衍后代的能力,必须借着寄主才能代代相传,所以它们从一个星球又侵略到另一个星球,就像蚂蚱一样肆无忌惮,现在潘多拉被它们折腾的快没半口气了,没想到它们又将目光转投到了人类身上。 “左罗塔人!我还以为左罗塔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原来是现代版的葫芦娃!”沐清透过网兜,给网兜里依旧挣扎的小怪物打了针麻醉剂,它这样有气无力的瘫倒在网兜里,随后又被放入一个密不透风的玻璃容器,都是特殊材料做成的,透明又单薄,可以方便观察它。 阿伦跳动得很快的心像是要裂成两半,他心有余悸的贴近玻璃,牛蛙大小的怪物浑身血污,的确是刚出生的状态,也以寄主的身体为饵料,有四肢躯干,脑袋和肩膀之间没有脖子支撑,看上去怪怪的,头顶上还长有一个类似葫芦的东西,不过是裂成两半的,中间还有一层布满血丝的蹼,好像擅自,还有隐约的折痕。 它的身体猛地抽动了一下,裂开的葫芦仿佛受到了触动,又给合上了,变成完整的葫芦,只是表皮布满了皱褶和大大小小的斑点,它们没有眉毛,只有两个光秃秃的眼睛,鼻子是两个孔,下面是嘴唇,上下嘴唇的痕迹不太明显,却的的确确有。 手指只有三根,脚掌也是同样如此,很像黑猩猩一般是可以向下弯曲的,方便抓住树枝,它们赤裸的身体上光溜溜的,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生殖器官(它们无法繁育后代也是因为如此。),屁股也是肉墩墩的,它们要不是因为恐怖残忍的繁育方式,看上去却也可爱,至少和中国神化中最具活跃性的葫芦娃还有点相似。 |
第一百零六章 失策 在陈箫周密的计划中,叶叶顺利开启了十四区,毒燕子对叶叶的表现很满意,却也没有交待下一步的任务,十四区是无人区,这儿一直都作为仓库存在的,由于偏远,这儿就被彻底荒废了,无人问津,很少有人路过这儿,但开启的十四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除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外,就是一间废弃很久的地下室。 这是从地下城下面又开凿出来的附带空间,可有可无,叶叶将所看到的情况逐一向毒燕子汇报,毒燕子这几天总是浑身无力,做什么都集中不起精神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神经衰弱是由于那次和叶叶的握手才产生的病症,她最擅长的就是暗算别人,哪曾想一次疏忽大意,自己就莫名其妙被别人给暗算了。 她坐在房间里昏昏欲睡,无间中忽然发现掌心出现了一条暗红色的线,她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在潘多拉的历史上有个非常可怕的传说,谁的掌心要是出现红线,要不就是将来会有大富大贵的命,要不就是预示将来会有死于非命的危险,她本来就出生于悬浮世界,生在那儿的人本就大富大贵,难道天意在指引她未来的结局? “你这几天这是怎么了?总是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叶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点心,毒燕子下意识的将手缩了回去,面无表情的说:“你又送点心,难吃死了,不是让你别送的么?” “你以后就是我的衣食父母,你的一句话能让我上天,也能让我入地,还好俞更生和罗琳走了,我刚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把各式各样挑了一两个,你喜欢哪个,我以后就专门给你做哪个。”叶叶说得很从容,毒燕子心里害怕,在陌生的地方又有那么多林眼睛盯着她,也难得有个能说知心话的人,再加上她出色完成十四区的任务,从她的监视中得知,包括陈箫在内都不知情,说明她是真心实意投靠她的。 “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怎么会有血?”叶叶以为那条红线是血,毒燕子说:“这不是血,我也说不清楚,要是按潘多拉的说法,这是大富大贵的命。” “看来我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叶叶将点心一样一样的拿下来,毒燕子听得塞心,她当然不会将自己负面或不好的消息告诉她,“你只要乖乖跟着我干,我保证让你天天吃香喝辣的。” “我要是为了吃喝才加入你的行列,不用加入你,吃喝也不成问题,我想拥有自己的实验室,将我爸爸未能完成的项目完成下去,这样他在九泉之下就能安息了。”叶叶双手漫无目的的绞在一起,毒燕子离家那么久,乡愁不禁被勾拉上来,“要不是因为家族的号召,我这会儿还舒舒服服的睡在院子里晒太阳呢!谁想千里迢迢的来这儿活受罪!要是我不来的话,就得我爸来,他年纪大了,一辈子光顾着吃喝玩乐,也不怎么爱动脑筋,被虫子咬了都反应不过来,这么繁重的工作他哪能做得来,只有我这个做女儿的替他出马了,好在等我开启二十六区后就可以······陈箫这几天总是打各种理由来套我的话,旁敲侧击,死缠烂打,要不是因为喜欢他,舍不得他死,以前没遇到他还好,干脆利落,杀了拉倒,现在遇上了,很多事就不是我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你能明白我的心情么?” “我和更生在一起差不多十年,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在工作上是很默契的搭档,在生活中最快乐的朋友,虽然我们谁也没有捅破这层关系,但我们心照不宣,心里都有彼此,后来因为一次意外就无缘无故失踪了,他在外面流浪了十年,我在地下城等了他十年,结果他就在保障局认识了冒充我的罗琳,还没到十天的时间就将曾经和我相濡以沫的十年轻而易举的取代了。” 叶叶说起俞更生,十年的守候最终都变成内心无法痊愈的伤,总在痛苦中一遍遍的轮回,“更生最终还是选择了罗琳,虽然她是潘多拉人,现在想来,更生对我的喜欢更多的只是依赖,等他哪天碰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喜欢和依赖,在他面前也就一目了然了,他选择罗琳,就证明之前那么美好的感觉和相爱的痕迹,都来自我的自以为是,面对喜欢的人就得大胆一点,机会稍纵即逝,等你哪天想去争取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覆水难收,就像我和更生,就算没了罗琳,他也不再属于我,有了前车之鉴,你应该更努力才对,千万不能因为顾玲就打了退堂鼓。” |
“顾玲,我堂堂一个潘多拉人,怎么会怕一个人类!她再有能耐,还不是照样和陈箫分道扬镳了!只要她敢来骚扰陈箫,我就有办法将她打得落花流水,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毒燕子口气很大,也很有自信。 叶叶故意怂恿说:“以前也有个女人说过和你一样的话,我们都认为她会十拿九稳,成为最终的赢家,但万万没想到,最后都被顾玲收拾的很惨,不光是落花流水,还片甲不留,我以后还靠你发家致富,所以站在我的角度上,你还是不要去顾玲身上碰钉子,我可是背负身败名裂的危险才投靠你的,你千万不要让我入门就输得一败涂地。” “这是自然的。”毒燕子要不是身体不舒服,早就去顾玲那儿叫阵了,叶叶还是觉得不安全,故意说:“你想想,有其父必有其子,眼镜蛇的威风都传到你们潘多拉,顾玲是他的女儿,从小言传身教,耳濡目染,手段自然毒辣无比,没几个拿得出手的本事儿,也不配做眼镜蛇的女儿。” “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几天陈箫盯我盯得紧,你就不用来我这儿看我了,再过几天会有一个大任务交给你,虽然俞更生和罗琳走了,但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家里养精蓄锐,等有任务的时候,你就能得心应手了。”毒燕子三言两语就将她打发出去了,叶叶将她刚才无意中说漏嘴的二十六区记在了心里,十四区是试探,那么二十六区,毫无疑问就有内容了。 陈箫总觉得十四区的设立肯定不是地下城的累赘,他一个人偷偷潜入了十四区,这儿昏暗无光,天花板的灯泡早就破裂,几十年来一直没人过问,落上厚厚的一层灰,地上也是,没摔下来的,也都连着电线,有气无力的垂挂着。 这儿几乎不通风,所以空气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臭味,还有臭烘烘的老鼠屎,这些生命力极强的生物在人类都快灭绝的光景,依旧无孔不入,几只肥大的老鼠惊慌失措的从眼前跑过,躲进地洞里,留下一连串凌乱又清晰的脚印。 陈箫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口鼻,臭味浓烈而呛人,熏得他胃里一直翻江倒海,墙面上湿漉漉的,长满了大量暗黑色的苔藓植物,这是地球上难得见到的绿意,还有许许多多生长在黑暗潮湿里的昆虫,它们听到脚步声,眨眼就消失在了苔藓缝隙或其他夹缝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十四区指的不是一个房间,而是由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房间所组成的独立区域,就像办公楼,每一层都有不同的设置和用途,陈箫不知道这儿为什么会被搁置,但有一点却是明确的,在主实验室里,到处都是凌乱的实验用品,除了落满大量的灰尘外,还残留着当年装有各种药水的痕迹。 要是真废弃的话,这些东西说不该还完好无损的摆在这儿,只有少数是因为老鼠或其他昆虫破坏了,几乎不能看出实验室的大概原貌,甚至有张椅子还规规矩矩的放在办公桌的下面,看上去很像和平时一样下班,第二天,所有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儿的一切,就再也没人问及。 陈箫拿着手电筒,仔细查看地上的情况,他找到电闸的位置,让他奇怪的是,各个显露保存完好,他试着拉上电闸,没想到整个实验室的灯立刻亮了,只是蒙上了灰,致使整个房间都灰蒙蒙的,但十几盏灯的亮度总比一只手电筒的亮堂。 边边角角,一目了然,这一切更是加大了陈箫的猜测,十四区原本和其他区域都是有重要作用的,英古不会花那么大的力气再往下一层开凿,费时费力不说,这无用功未免太荒谬了,玻璃柜子里甚至还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百本不同科目的工具书。 陈箫对科研这一块了解的并不深,他打开柜子,虽然有玻璃隔离,但灰尘还是从缝隙里飘飞进来,手一动,灰尘就簌簌的掉下来,四处蔓延,他的目光迅速的从竖着的书上一一瞟过,这些书多多少少都和遗传性以及基因改造方面的内容有关。 |
他忽然在最上面的一排书架上看到一个和他小时候在玫瑰庄园里看见过的诡异图案,而这个图案也出现在艾依次的后背上,他踮起脚尖,一把抓住了书,很厚的一大本,书页毛躁而发黑,说明它曾经被人经常翻阅,然而让他措手不及的事,一个挂坠冷不防的从上面掉下来,险些砸到他的脸上,坠子上有颗鹌鹑蛋大小的宝石,很可惜在地板上摔碎了,四分五裂,想来也不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却也不是一般人能佩戴得起的。 陈箫蹲下身,将碎片从地上一一捡了起来,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宝石的内部,竟然藏了一把小巧玲珑的钥匙,但样子又和普通的钥匙不一样,前面是‘T’字型的设计,横截面上还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孔,是固定的结构,是整体切割的,他觉得这把小钥匙既然被藏的这么隐秘,必然会有它的用处,当下也不多想,就将钥匙装进口袋,又将那本工具书也抽下,就在他察觉到背后有人,影子也清晰的出现在脚前时,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后脑勺猛地受到一记,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沐清仔细观察刚出生的左罗塔人,她让阿伦将这个消息告诉陈箫,让他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但阿伦回到时却说没找着他人,陈箫刚接手地下城的事儿,千头万绪都得他一个人,找不着人也是正常的。 “这个东西我们该怎么处理?现在来了一个左罗塔人,说不定以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左罗塔入侵地球的,我们得想个办法制止才行。”佳木隔忧心忡忡,左罗塔人在麻醉剂的作用下睡得很沉,先前身体还抽搐,现在几乎是一动不动,胸口也不见起伏,不知道是受不住麻醉剂死了,还是它睡觉就是这个样子。 第一百零七章 触角 “你们俩就在这儿守着,千万不要碰它,左罗塔人狡猾的狠,还有这个洞得用东西堵上,怪物体内应该不止一个崽,这应该是最后一个,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抓住了,还有,下令封锁这儿,一旦发现崽子,格杀勿论,玻璃箱里的那个已经够做研究的了,我去库房再拿几个容器,得将怪物的内脏剥离出来。” 沐清说完就摘下口罩走了,阿伦好奇的盯着玻璃箱里的葫芦娃看,一直小心谨慎的佳木隔说:“刚才沐清说了,这东西狡猾的很,我们还是离得远一点观察才好,万一有动静,咱们也有机会逃脱。” “就这么大一点儿,能有什么威胁,我一巴掌就能拍成肉饼!你看,还没刚出生的小狗大,这有什么好怕的,不是还有玻璃隔离的嘛!”阿伦对什么事儿都充满了好奇,佳木隔找来很久才找来一块脸盆大小的石板,他见阿伦还弯着腰,目不转睛的盯着葫芦娃看,而葫芦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佳木隔看了眼血肉模糊的怪物,心里一阵恶心,他将放着各种手术刀具的小推车推开,阿伦直起身体,佳木隔开玩笑似的说:“你这样盯着看,看出什么眉目来了没有?” 阿伦目光呆滞,好像被人灌了迷魂汤,连眨眼也比平时慢了好几拍,整个人迷迷瞪瞪的,他走近推车,抬手就拿起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佳木隔刚好背着他正在整理地上的血迹,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刚转过身,腹部猛地一痛,阿伦面无表情的抓住他的肩膀,而另一只拿着手术刀的手刚深深的扎进他的肚子上。 阿伦又将手猛地一抽,佳木隔摇摇晃晃的往后退了两步,就倒在了血泊里,身体还在剧烈的抽搐,阿伦嘴里忽然说出一连串古里古怪的话,好像令人听不懂的梵文,又像是某种生涩难懂的外星语言,而那只趴在玻璃上的葫芦娃的嘴也随之一张一合,显然是借着什么力量,将自己想要说的话从阿伦的嘴里说了出来。 沐清急匆匆的回来了,又抱回两个玻璃盆,她见只有阿伦一个人在,葫芦娃也在玻璃里呼呼大睡,顺口问了句:“佳木隔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在这儿的,转眼就不见了,应该是出去方便了吧!先前他就嚷嚷着去,因为要配合你解剖就一直没去成。”阿伦也不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好像脑子不知怎地就被蛰了一下,但疼痛很快就消失了,他莫名其妙的盯着手上的口子,这是他先前扎佳木隔的时候无意中被刃口划伤的,但是在疼痛消失之前,脑子一片空白。 清沐也没白想,阿伦继续配合她工作,她小心翼翼的将怪物的囊包起了下来,黑紫色的囊包,几乎要从玻璃盆里溢出来,还颤悠悠的,恶心的让阿伦差点吐出来,最难闻的就是变质的腥臭味儿。 |
“一共是六个崽,因为囊包里有相应的六根脐带,阿伦,去帮我将长柄手术刀拿来!就是我先前划开怪物肚子的那个。”沐清还要再将脐带切开,收集脐带血,方便将来找着它们后做身份印证,阿伦在推车上找了几遍也没找着,清沐也找了几下也没找着,还以为不小心遗落在怪物的肚子里,但她明明记得用完之后还特意用纸巾擦干净放回到了推车上,就是她转头的一瞬间,无意中看到一直沉睡的葫芦娃竟然坐起来了,而阿伦的神情也变得不太一样,好像反应迟钝似的。 “阿伦!你这是怎么了?”沐清觉得奇怪就上前查看,哪想阿伦抬起就踢了她一脚,沐清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强大的惯性撞飞了,后面猛地撞到了柜子里,竟然将挂上锁扣的门给撞开了,一只血淋淋的手立刻从半天的柜子门里摔了下来,让她惊恐万状的是,竟然是佳木隔,而他的腹部就扎着她想要找的长柄手术刀。 “阿伦,你醒醒!我是沐清!”沐清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的往后挪,葫芦娃头上的葫芦裂开了,连接的蹼阵阵颤栗,它的嘴张张合合,阿伦的嘴里也随之流出从未听过的言语,好像是左罗塔语言,原来它触角之间的蹼可以控制人的意识,接而驾驭,借着人类去做它做不了的事儿。 阿伦不为所动,还是凶神恶煞的向她走来,而葫芦娃的神情也变得凶猛,左罗塔人以狡猾为闻名,它竟然会装死,在人聚精会神看着它眼睛的时候,它触角之间的蹼就会侵入人的脑神经,彻彻底底沦为它的傀儡。 就在阿伦举刀向她劈来时,身后冷不防的传来一声枪响,阿伦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刀也从手里滑落下去,紧接着整个人也趴到了怪物身上,葫芦娃勃然大怒,在玻璃箱里上蹿下跳,想要逃出去,原来麻醉剂对它一点作用也没有,叶叶手里的枪冒着烟气,拿枪的手瑟瑟发抖,几入要站不住。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阿伦怎么会杀你!”叶叶脸色惨白,沐清在她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她看了眼惨死在柜子里的佳木隔,罪魁祸首就是葫芦娃,是它控制了阿伦的心智,这才六亲不认的,她随手抓起推车上的刀,又将有毒的氮气接到玻璃上,一大股烟雾肆无忌惮的涌进玻璃箱里。 葫芦娃不受麻醉剂影响,但这种有毒的氮气却将它制得服服帖帖,它瘫痪似的躺在里面,沐清恨得牙痒痒,抓住它脑袋上的触角,想要将它剪开,触角之间的蹼忽然再次震颤,她手忙脚乱的将它剪断,它除了有控制人心智,应该还有以用它召唤同伴。 陈箫后脑勺一阵刺痛,他迷迷糊糊的醒来,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在眼前晃动,没想到竟然是顾玲,屋子里的光线很暗,空气里散发着几未见光的霉气,浓烈而熏人,直往脑子里灌,他的手猛地抓住一大把灰,应该还在十四区。 他看不清自己在哪儿,透过微弱的光线,隐约能看到天花板上吊着一个十九世纪,很有葡萄牙风格的大吊灯,上面的蜡烛在灰尘中依稀可见,由一个又粗又长的铁链吊着,下面则是一个大圆盘,每个圆盘上每隔五六厘米就会有个顶台,数以百计,密密麻麻。 巨大的吊灯几乎占据了天花板的一半空间,而每个烛台下面还会吊着一个相应的小秤盘,也不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很多的已经残缺不全,地上也掉了很多,陈箫的脑子一阵强似一阵的疼,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他意识的清醒也清醒了,正肆无忌惮的往脑子深处扎。 “你终于醒了?头还痛不痛么?”一个柔和却又怪异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陈箫的视线在光线中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变得清晰了,的确是顾玲的面孔,她手里拿着一把大锯子,意味深长的说:“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一定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对不对?” “你怎么来了!这儿太危险,你不该贸然进来。”陈箫知道她变了,他们也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关系,顾玲见他整个人的神情都变了,笑着蹲在他面前,“那么久不见,现在看到我了,怎么愁眉苦脸的,一点也不开心?难道我给你的打击就那么大,以至于你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的?不过没关系,我还是很喜欢你,这颗心从未变过,你要是真心爱过我,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心转意,你都会义无反顾的接纳我对么?就像我从未离开过你一样?” |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能闯入这里,必然是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陈箫忽然从她眼神里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虽然面容和顾玲一模一样,但顾玲性格倔强,就算心里还有他,也不会赤裸裸的将回心转意的话那么轻巧的说出来,顾玲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眼睛看,“怪不得有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想往你的怀里钻,仔细看看,你真是个令女人魂牵梦萦的男人。”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儿?” “我是说专程为了来看你的,你会信么?”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除非你一直都没离开,在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你干吗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总不能因为我们之间那么点儿的误会,你就把我想的那么不堪入目,好像你曾经喜欢的优点,现在都变得让你看不顺眼,我是卑劣了点儿,通过特殊手段才监视到你的行踪,要不是我及时救了你一命,你哪还有机会活到现在?”顾玲说得眼里不禁浮出得意,陈箫的眼里忽然不经意的闪过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微微笑了笑,“这么说来是我错怪你了。” “那还用说,我们曾经好过那么久,我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唯独对你做不到见死不救。”顾玲说着就将手向他伸了过去,陈箫怔了怔,随后才将自己的手递上去,顾玲仿佛看出他刚才的犹豫,有点不高兴的说:“你就真的想和我彻底划清界限!再也不理我了么?” “我们·····在你决定和乔立离开的那一刻,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了,我们回不到过去,将来,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代,随时都会丧命,我没有太多的精力考虑将来的事儿,只能将眼下的每一关,每一步走到万无一失,至于我们·····我知道你这次回来是有目的的,又和上次一样,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方便你的行事,我可以自欺欺人,但时间长了,再深的感情也会消磨殆尽。”陈箫将手轻轻的抽回,顾玲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雀跃,暗暗的,却又喷薄欲出,陈箫的目光落在四处诡异的巨大石像上,每一个都被雕刻成潘多拉人的样貌,英古是潘多拉人,这些石像具备潘多拉人的特征也没什么奇怪的,顾玲走到他身后,声音变得轻快,“我们真的没一点可能了么?还是你和其他俗人一样,升了官就开始心猿意马,开始慢慢变心了,我知道这儿有很多漂亮女人,是谁将你曾经那么爱我的心给勾走了。” “你冒死进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追问这个问题?十四区在整个地下城是最为荒僻的地方,也很难找,看来给你提供内应的人很不得了,这儿虽是人类的庇护所,终究还是潘多拉人的地盘,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骗了我那么多感情,现在又和潘多拉人打得火热,也难怪你会和乔立搭上伙,要是连潘多拉人也拜服在你的权谋下,甩掉我这个拖后腿的也就有必要了。”陈箫一脸冷漠和讥笑,顾玲神色里忽然掠过一丝惊慌,“当然不是,你真的很好,我只上暂时才和乔立合作的,陈箫,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换人了?不再有我?” “信任都是相互的,你曾经给予我的信任是为了欺骗,你现在连最起码是怎么进来的都不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对你坦诚相待?你真正在意的是我还会像上一次那样心甘情愿被你利用,还是真想知道我心里现在住着谁?两者相比,孰轻孰重,傻子都能看出你心里最在意的那个,对于你此行的目的,我的答案还重要么?” 陈箫说得心如死灰,目光也不在她的脸上流转,顾玲急切的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含情脉脉,“在我眼里,没人能和你相提并论,我要的只是你的一句真心话,以前是我做错了事,只要你足够爱我,欠你的,我会加倍偿还你,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投入乔立的战营,而且我也不能再伤害你了,但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意思了,外面危机四伏,我不想死在这儿,俞更生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守住好这儿每一个幸存者的性命,他们才是地下城真正存在的意义,我不希望他回来的时候,地下城已经溃不成军,被我弄的乌烟瘴气,只有先保全了这儿,我才有资格关心自己的事儿,至于你,不管你当初离开的初衷有多无奈,既然离开了,我们就得学会告别,学会珍重。”陈箫说得毅然决然,似乎再也半点回旋的余地,顾玲显然是心花怒放,她一转身,竟然变成了毒燕子,陈箫大惊失色,“怎么会是你?” “要不是我变成顾玲的样子,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这下我明白了,谁都不想被欺骗,我让你看到我真实的样子,就想认认真真面对你,不再有欺骗,顾玲也算是我的前车之鉴了。”毒燕子很高兴,陈箫心里一阵恶心,他迅速将目光转到靠壁的石像上,“你刚才说救了我一命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毒燕子有点后悔,陈箫转过脸看她,“刚才是谁说不会再骗我?出尔反尔比欺骗更可恶,顾玲就是这样,原来你也是这样。” “好了,别生气了,我跟你说实话还不行么?原先我也不知道十四区是干什么用的,但这儿的一切都是英古亲自打造的,十四区的构造在所有区域内都是最特别的一个,自然有它不同寻常的意义,但我接到上面指示,让我开启十四区,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所以就让叶叶秘密开启了,没想到会那么顺利,或许是因为这儿太荒僻,又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缘故。”毒燕子丝毫也不知道叶叶的成功背后是因为有他高度配合才达成的结果,陈箫故作惊讶,“叶叶?” 第一百零八章 吃醋 “告诉你一个秘密,俞更生其实中了潘多拉最可怕的剧毒龙莠草,过不了多久就会由内向腐烂的,而且他这次去潘多拉,注定是有去无回,这样一来,你这个代理统领就可以名正言顺接管地下城的主权。 ”毒燕子试探性的怂恿,陈箫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随后哈哈大笑,“你以为我加入自救军就是为了窃取地下城的主权,你知道什么叫情义么?什么叫托付?我当初要为是了这点蝇头小利才答应俞更生接管整个地下城,不会等到今天,他更没有机会抵达潘多拉。” “是我说错了话,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这么说为了你好,你们不是常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管你把这个代理统领做得有多井井有条,最后的功劳还会落到别人身上,干好了,别人说你居心不良,打统领主权的主意,干不好,肯定又得说你不负责任,敷衍了事,身份尴尬,这不比夹缝求生来的乐观,我就给你透个实地,俞更生就算顺利抵达潘多拉,他也不会有什么也下场的,不过是走投无路,白白送死去的。” 毒燕子的话不是一气呵成,而是在最后一句话时停顿了一下,想来份量太重,以至于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但她最终还是交出了实地,陈箫吃惊不小,毒燕子又指着四周的石像说:“其实我来地球的目的就是要找到打开禁区大门的钥匙。” “禁区?你指的是十四区?”陈箫的目光又被四周高大怪异的石像吸引住了,毒燕子走近石像,神情变得谦卑而恭敬,“禁区也叫隔离区,有很多事情我现在还不方便和你说,等到了时机,不用我解释,你也会明白的。” “是谁派你来的?我现在是地下城的统领,你说要帮我,要是连对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我心里没底,还谈什么信任?地下城的很多设置都是为潘多拉人量身定做的,你要是出尔反尔,我可是一点防备也没有,要是你上面的人察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光我的命保不住,也会怀疑你的忠心,到时候你该怎么收场?” 陈箫只想弄明白她的真实身份,毒燕子想了想,犹豫不决,“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千万要保密,其实我自己也不怎么确定十四区到底是不是禁区,派我来的人叫瑞丽,是族长的妹妹,族长死得不明不白,她怀疑是英是科拉式人,现在活着的英古是他死后的第二条命,瑞丽说他的尸体被封闭在了禁区里,只要找到他的尸体,就能解析他的身份,因为科拉式人的肋骨要比普通潘多拉人多一根,作为潘多拉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大英雄,科拉式人一直都是悬浮世界用来为自己延续寿命的补给品,但科拉式人几乎都被赶尽杀绝了,侥幸存活的当然不会走投无路,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
“禁区里到底藏匿了什么秘密?”时间紧迫,陈箫必须尽快弄清楚毒燕子来地下城的目的,毒燕子忽然用手勾住陈箫的下巴,将脸凑了过去,“这么重要的信息,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呢?要不这样,你先亲我一下,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那就等你先考虑好了再说,毕竟我也得考虑一下要不要在你身上下注,万一你出尔反尔,再拿类似的借口要挟我怎么办?以你的胃口和野心,大概想要的不止是亲一下就能满足的吧?” 陈箫当然有自己的顾虑,不等毒燕子说话,他又抢在她之前说:“要不这样,我们双方都好好考虑一下,为了向你显示我的诚心,一个小时后,我们再在这儿聚合,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但你也必须用相同的诚意来回馈我,或许这样,我们才能更长久的合作下去。” “好,谅你也耍不出花样,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一个小时后,不管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得照做!对了,你来的时候顺便带一瓶红酒,和喜欢的人痛痛快快喝一场,应该会很刺激,这个我可是从你们那儿学来的。”毒燕子走了几步,忽然转过头意味深长的说:“你们人类女人是不是喜欢泡玫瑰花浴,洗了之后,身上的香气就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男人····我是说你,是不是也喜欢这样的女人?” 陈箫没说话,转身就走了,即使她就是变成玫瑰花,也改变不了她的本质,一个小时后,陈箫特意换了身干净的西装,虽说不是新的,却也笔直挺拔,丰神俊逸,他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玫瑰花的香气,给这个荒芜又充满黑暗的地上多添了几分生气和活力,不像是一座快要覆灭的死城。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另一只手里拿着金毒子让他带的红酒,地下城的物质储存不少,红酒不是很多,但随便找上几瓶还是有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沦到牺牲色相的地步,越往里走,里面的香气就更加浓郁了,还有氤氲的热气,门上和墙上都有水蒸气结成的小水珠,密密麻麻,空气也湿漉漉的,很多地方的灰尘也都变得湿润了,没先前那么干燥。 陈箫看到内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点了蜡烛,光影摇曳,隐约的还有红酒香醇的味道,他不想将自己弄得跟做贼一样,见里面没动静,又连敲了几下门,他清晰的听到里面有水声,透过门缝,他隐约看到地上也散落着几片玫瑰花的花瓣,腥红的颜色触目惊心,仿佛凝固的血。 “进来!”一个慵懒又略显柔媚的声音从里面轻轻的传来,陈箫心里一动,仿佛有片羽毛从心头上蜻蜓点水般的扫过,痒痒的,麻麻的,很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他的喉结禁不住的动了几下,犹豫了几下,脸都红了,还是不动声色的推开门。 他一眼就看到毒燕子背对着他坐在浴桶里,在淡水那么缺乏的情况下还洗什么玫瑰花浴,真是暴殄天物,她的头发很长,拖到了浴桶外面,将肩膀也遮住了,隐约可见白皙而闪着光泽的皮肤,陈箫不禁好奇,先前心里就有点疑惑,他的目光注意到桌上已经开启的红酒,潘多拉的女人皮肤外面多少都会有一层金鳞,尤其是她这种来自悬浮世界的高等潘多拉人。 叶叶和沐清分头去寻找消息的其他葫芦娃,死在玻璃箱里的葫芦娃应该用触角召唤了其他的几个同类,沐清将一个红色喷雾送到她手上,这里面是氮气,只要见到那些东西,直接冲着它脑袋喷射,可以瞬间将它制服,却杀不了它。 每一个葫芦娃都拥有传唤同类的触角,但在这其中,肯定会有一个兽王,它们会选择不同的寄主进行繁衍,速度很快,要是不及时制止,整个地下城都会被这些小怪物占领,后果不堪设想,叶叶提心吊胆,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红色喷雾,地下城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潘多拉和人类共生的后裔。 只有小部分则是人类的幸存者,他们从四面八方被自救军聚拢过来,藏匿在地下城最为牢靠的地域,每天都会有相当充足的供给,按目前的局势来看,只要左罗塔人不攻进来,储存的物资至少还能撑上两三年左右,那些来自左罗塔的怪物可以控制人的神经,叶叶对这方面有些涉猎,所以知道这种情况一旦蔓延开来,整个地下城都会成为左罗塔人的基地,而他们这些人也在劫难逃。 |
“叶叶!”就在这时,叶叶正小心谨慎的往前走,哪想后面却传来一个男人故意压低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乔立,乔立遍体鳞伤,好像被人暴打过一顿,几乎面目全非,但叶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你想干什么?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滚出去,要不然我可要叫人了!” “叶叶,不要叫,我是来救你的,相信我!”乔立说着就用手捂住了胸口,大量的血从他指缝里喷涌出来,嘴角也不时往外溢血,叶叶大惊失色,甩开他的手,“不要碰我!你····你不是和顾玲在一起的么?难道她也在这儿?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一个陷阱!地下城下面全都是左罗塔人的怪物,它们藏匿在地下已经有好几百年了,当年负责建造地下城的英古根本就不是潘多拉人,而是左罗塔故意伪装的奸细,他是左罗塔的首领,潘多拉的能量耗尽那么厉害,就是他暗中搞的鬼,他以潘多拉英雄的名义取得了潘多拉人的信任,左罗塔一直都是太阳系中的强盗,就像蚂蚱一样肆无忌惮,从一个星球又侵略到另一个星球,潘多拉的能源都被他榨得差不多了,所以才未雨绸缪,在地球的地心提前蛰伏了数以万计的卵胎,地下城不过是个遮人眼目的幌子而已。” “你是怎么知道的?”叶叶一脸戒备的看向他,乔立脚一软,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他的手依旧死死的摁住受伤的心口,“眼下当务之急是快点离开这儿,等到了安全地方,我再慢慢和你说,而且我现在说了,你会相信我么?卵胎已经开始大批量的苏醒了,这儿的所有人都会成为它们的寄主,不出两天,卵胎就会耗尽人全身的营养,破体而出,而英古则是这些怪物真正的兽王,他远在潘多拉,却可以完全操控这儿所有的怪物,地下室很快就会全军覆没,你跟我走,除了我,没人能够保护你。”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顾玲是不是也在这儿?” “叶叶,你怎么还没听明白?地下室就是左罗塔用来瞒天过海的道具,现在卵胎蠢蠢欲动,需要大量的寄主,来者不拒,别说是人了,就是条狗也可以进来,这个秘密还是顾玲发现的,叶叶,求你相信我好不好!顾玲,她父亲是眼镜蛇,这个你是知道的,她不是个好人,人总会随着环境改变的,有些事你没看到,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以前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珍惜你,现在我后悔了,肠子都快悔绿了,叶叶,你必须得和我一起走,再晚可就要来不及了!”乔立的面部表情显得抽搐而扭曲,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叶叶吓得直往后退,“你别过来!” “叶叶,难道你直到现在还没看清楚事态么?地下城马上就要成为左罗塔怪物的孵化地,地球人和潘多拉都会沦为左罗塔人的寄主,藏匿于地心的能源一旦被左罗塔人耗尽后,地球将会成为第二个潘多拉,星球死亡后,会被强力压缩,很快就会变成黑洞,刚好地球和潘多拉同在一个点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左罗塔千百年来一直想要建立自己的星球,但它们由于自身的各种原因,无法适合任何一个星球的环境,即使是像潘多拉那样拥有地球人羡慕不已的生态。”乔立的手终于从胸口移开,一个拳头大的血洞在胸口触目惊心,撕裂的皮肤边缘还晃悠着支离破碎的肉,仿佛被锋利的牙齿强行撕开的,叶叶在看到血洞的一刹那,吓得跌坐在了地上,连声音也变得颤抖了,“你别过来,再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 “叶·····”乔立的身体忽然像是触电似的直立起来,一个比葫芦娃更大的东西从胸口的窟窿里迅速的钻了出来,叶叶下意识的用拿火把的手挡了一下,那血糊糊的东西仿佛畏光,还没来得及撞到她脸上,血肉模糊的身体就被火焰点着了,发现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仿佛放在铁板烧上的鱿鱼。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焦臭和刺鼻的血腥味儿,叶叶心里恶心,胃里翻江倒海,趴在地上几乎将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地上躺着一个被火焰烧伤的怪物,拖着像孔雀一般黑不溜秋的长须,嘴巴上长满了锋利的獠牙,前后各一排,苟延残喘之际还一张一合,脑袋上长有一个和葫芦娃相似的触角,上面还蒙了一层半透明的薄膜,不时的抖动,地上除了血迹外,还有大量浑浊又粘稠的液体。 |
不时的从怪物眼睛上方的孔眼里渗出来,乔立全身剧烈抽搐了几下,叶叶吓得不知所措,她见地上奄奄一息的怪物似乎有了复苏的迹象,她毫不犹豫就拿起手上红色的喷雾,只一下就将它给完完全全的冻住了,但它头顶上的触角还在一下接一下的颤动。 叶叶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刀,对着触角一连扎了几下,直到触角变得稀烂才罢手,一直趴在地上不动的乔立忽然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而在他胸口的窟窿上又露出一个和前面一个差不多的怪物,叶叶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刚才突如其来的恐惧耗光了,毛骨悚然的看着他向自己一步步的走来。 她手忙脚乱的将火把挡在面前,哪想乔立却一把扫过,火把就猝不及防的摔到了地上,将地上粘糊糊的液体点燃,一时间火光四起,叶叶又拿起刀在面前划了几下,就在乔立向她扑来之际。 乔立忽然停住了,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就是一把锋利,顶头还带着倒刺的刀从他后胸直接穿透到了前面,而那个怪物的头只是探出来了一点点,但刀上的倒刺猛地张开,直接将它的脑袋勾出一个大窟窿,乔立整个人都摔到了火焰上,他倒下后,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显露出来,前额有条粗糙又扭曲的疤,沐清连忙走过来,将瘫坐在地上的叶叶扶起来。 “他叫米勒,我的朋友,他爸爸是个很出名的化学教授,可惜已经过世了,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沐清用纸巾将她脸上飞溅来的血渍擦掉,米勒用棉布将刀刃上的血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又将乔立的尸体翻过来,他看了眼沐清,目光又落在惊吓过度,面容惨白的叶叶身上,沐清挡在叶叶面前,米勒用刀剖开了乔立的肚子,沐清见他将刀扔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没在他身上么?” “我们先离开这儿,或许并不在地下城,这事儿不能弄出风声,免得其他的幸存者知道了会惊慌失措,反而会成为那些怪物的饵料。”米勒说着又看向叶叶,“你也跟着一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邀请 米勒带着沐清和叶叶从地下城的另一个出口跑了出去,叶叶这才知道地下城四面八方都有不同的出口,而且每个出口都有大致相同的设置,铉甲盾都设在防护盾的外侧,但进进出出的人却丝毫不受任何限制,就像一个对外开放的大门,米勒开着吉普车一路往前,山路坑坑洼洼,曲折蜿蜒,颠簸不已,叶叶和沐清必须抓住车顶上的拉手才能坐得稳。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叶叶瑞瑞不安,身上沾满了血迹,连同车厢也蔓延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臭不可闻,直往脑子里冲,好像死人严重腐烂后的臭气,沐清没说话,也说不了话,汽车仿佛行驶在跳跳床上似的,上下颠簸,稍不小心就会摔进万丈深渊,叶叶的目光紧张不安的看向窗外,到处都是裸露的岩石和枯死的树木,很多建在山脚下的房屋也只剩下残圭断璧,即使有完好无损的,墙壁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给人一种衰败而凄凉的感觉,米勒的车技堪称一流,即使在没有路的山间也能直线前行。 “跟我在一起还用得着担心么?没事儿的,再忍忍,很快就要到了。“沐清安抚他,叶叶被颠得头晕眼花,她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捂着嘴,生怕吐出来,不知颠簸了多久,车子终于稳稳的停下来,沐清拍了拍叶叶的胳膊说:“到了,下车吧?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么?” 叶叶两腿发软,视线也是迷迷糊糊的,米勒将沐清推开,一把将叶叶扛在了肩头上,叶叶有气无力的挂在米勒的肩膀上,这时两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中年女人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招呼着他们赶紧进来。 “我熬了点小米粥,吃一点吧!”中年女人一脸热切的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送到叶叶面前,“你是从地下城出来的?” “你们是?”叶叶狐疑,接过小米粥,地下城有着丰富的食物储备,但很多食物都是经过浓缩加工的,毕竟现在的土地含有的酸碱成份太高,又常干旱,臭氧层的大面积破损也导致所有农作物都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紫外线之下,生长环境恶劣,颗粒无收,仅有的地下水不是被污染,就是被其他已经完全适应紫外线的变异生物霸占,很多人不是死于饥饿,就是被活活渴死的,有些实在挨不住的人,冒险去和怪物抢水源,结果却成了怪物的盘中餐,有去无回。 |
不时的从怪物眼睛上方的孔眼里渗出来,乔立全身剧烈抽搐了几下,叶叶吓得不知所措,她见地上奄奄一息的怪物似乎有了复苏的迹象,她毫不犹豫就拿起手上红色的喷雾,只一下就将它给完完全全的冻住了,但它头顶上的触角还在一下接一下的颤动。 叶叶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刀,对着触角一连扎了几下,直到触角变得稀烂才罢手,一直趴在地上不动的乔立忽然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而在他胸口的窟窿上又露出一个和前面一个差不多的怪物,叶叶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刚才突如其来的恐惧耗光了,毛骨悚然的看着他向自己一步步的走来。 她手忙脚乱的将火把挡在面前,哪想乔立却一把扫过,火把就猝不及防的摔到了地上,将地上粘糊糊的液体点燃,一时间火光四起,叶叶又拿起刀在面前划了几下,就在乔立向她扑来之际。 乔立忽然停住了,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就是一把锋利,顶头还带着倒刺的刀从他后胸直接穿透到了前面,而那个怪物的头只是探出来了一点点,但刀上的倒刺猛地张开,直接将它的脑袋勾出一个大窟窿,乔立整个人都摔到了火焰上,他倒下后,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显露出来,前额有条粗糙又扭曲的疤,沐清连忙走过来,将瘫坐在地上的叶叶扶起来。 “他叫米勒,我的朋友,他爸爸是个很出名的化学教授,可惜已经过世了,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沐清用纸巾将她脸上飞溅来的血渍擦掉,米勒用棉布将刀刃上的血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又将乔立的尸体翻过来,他看了眼沐清,目光又落在惊吓过度,面容惨白的叶叶身上,沐清挡在叶叶面前,米勒用刀剖开了乔立的肚子,沐清见他将刀扔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没在他身上么?” “我们先离开这儿,或许并不在地下城,这事儿不能弄出风声,免得其他的幸存者知道了会惊慌失措,反而会成为那些怪物的饵料。”米勒说着又看向叶叶,“你也跟着一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邀请 米勒带着沐清和叶叶从地下城的另一个出口跑了出去,叶叶这才知道地下城四面八方都有不同的出口,而且每个出口都有大致相同的设置,铉甲盾都设在防护盾的外侧,但进进出出的人却丝毫不受任何限制,就像一个对外开放的大门,米勒开着吉普车一路往前,山路坑坑洼洼,曲折蜿蜒,颠簸不已,叶叶和沐清必须抓住车顶上的拉手才能坐得稳。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叶叶瑞瑞不安,身上沾满了血迹,连同车厢也蔓延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臭不可闻,直往脑子里冲,好像死人严重腐烂后的臭气,沐清没说话,也说不了话,汽车仿佛行驶在跳跳床上似的,上下颠簸,稍不小心就会摔进万丈深渊,叶叶的目光紧张不安的看向窗外,到处都是裸露的岩石和枯死的树木,很多建在山脚下的房屋也只剩下残圭断璧,即使有完好无损的,墙壁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给人一种衰败而凄凉的感觉,米勒的车技堪称一流,即使在没有路的山间也能直线前行。 “跟我在一起还用得着担心么?没事儿的,再忍忍,很快就要到了。“沐清安抚他,叶叶被颠得头晕眼花,她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捂着嘴,生怕吐出来,不知颠簸了多久,车子终于稳稳的停下来,沐清拍了拍叶叶的胳膊说:“到了,下车吧?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么?” 叶叶两腿发软,视线也是迷迷糊糊的,米勒将沐清推开,一把将叶叶扛在了肩头上,叶叶有气无力的挂在米勒的肩膀上,这时两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中年女人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招呼着他们赶紧进来。 “我熬了点小米粥,吃一点吧!”中年女人一脸热切的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送到叶叶面前,“你是从地下城出来的?” |
“你们是?”叶叶狐疑,接过小米粥,地下城有着丰富的食物储备,但很多食物都是经过浓缩加工的,毕竟现在的土地含有的酸碱成份太高,又常干旱,臭氧层的大面积破损也导致所有农作物都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紫外线之下,生长环境恶劣,颗粒无收,仅有的地下水不是被污染,就是被其他已经完全适应紫外线的变异生物霸占,很多人不是死于饥饿,就是被活活渴死的,有些实在挨不住的人,冒险去和怪物抢水源,结果却成了怪物的盘中餐,有去无回。 “我们都是从地下城逃出来的幸存者,一直藏匿在这山腹之中,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怪物上不来,山头上长有一大片已经耐得住紫外线的玄杉树,这种树木每到秋天都会结许多坚果,我们实在没得吃了,就吃坚果,味道是苦涩了点儿,却总比饿肚子来得高强,烤干了再收起来,等没得吃的时候再拿出来也能勉强解决温饱。” 女人瘦骨嶙峋,尤其是手,黑黑的,皮肤几乎紧紧的在骨头上,甚至还能清晰的看到顶出皮肤的青筋,随着脉搏不时的颤栗,“这些小米都是从其他幸存者那儿····每到天黑,怪物就会出来遍地游行,很多有食物却没来得及逃脱的人就被怪物给吃了,倒是捡来很多粮食,这些都是救命粮,要是有老人要离开世界,或孩子得了生病,才会抓一把熬粥,你是米勒请来的贵客,我们这儿什么都没有,就剩下这点粥了,趁热喝!” “我不饿,真的不饿,来的时候刚好都吃得饱饱的,这些粥还是留给需要它的人喝吧!”叶叶哪敢承受这么大的盛情,她见女人执意,碗都快塞到她的胸口,眼巴巴的,她只好看向沐清,沐清笑着接过女人手上的碗,“王阿姨,小橄榄的病好些了么?上次我在的时候,她还嚷嚷着想要喝小米粥,叶叶是地下城的科学家,她的伙食很好的,这些小米粥,她喝不惯,而且她刚才晕车晕得厉害,这会儿脸色还没缓和过来,再饿也喝不下去,不如你们聊,我去给小橄榄送去。” “她这几天也常常念叨你,应该在房间陪她妹妹玩呢!”王阿姨说,叶叶有些难以为情,沐清说着就端着小米粥走了,叶叶见米勒背着一杆枪出去了,不禁有些好奇,王阿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她目不转睛的,仿佛看出了什么,“你不认识他?” “在地下城的时候,他救了我一命,沐清也跟我介绍了他,说他叫米勒,有点像外国人的名字。”叶叶将目光收了回来,王阿姨说起他,眼神里闪出几分高不可攀的敬畏和自豪,“你别看米勒年轻,但有本事儿呢!我们这儿有很多姑娘都很喜欢他,不管走到哪儿,都会有许多眼睛粘粘稠稠的盯着他,恨不得吸到上面,有时候也会有一些不怕死的怪物爬上山,都是米勒带领身强力壮的男人们将它们打死,又将怪物的闹到挂在各个要塞上,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怪物都不会再爬上来,而且也爬不上来,米勒是沐清的男朋友,他们俩个真是绝配,一个勇敢机智,长的又很英俊大气,一个心地善良,温柔仁爱,好的不得了,多亏有他们帮助,一次又一次的帮我们从危难之中解救回来,要不然我们这儿的人早就死绝了。” “你们都是从地下城逃出来的?”叶叶一直以来都住在地下城,或许是长期和外面隔绝,对外面情况的变化和了解也就越来越狭窄了,她所收到的消息都是通过自救军,“是米勒带领你们逃出来的么?我刚才听你说起玄杉树的果实,你们应该逃出来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大概有两年多了。”女人聚精会神的想了想,随后又加了一个确切的词,“要是真认真算的话,应该是两年零六个月,因为我的小女儿今年刚好二岁半,我到这儿的第三天就生下了她,这个孩子生在这样颠沛流离的世界,活着也是痛苦,平时也没什么吃的,我身上一点奶水也没有,饿得哇哇大哭,我就在想着干脆掐死算了,省得活下来也是活受罪,还好隔壁小妹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因为孩子突然发烧,那时候刚好有怪物偷袭,一时没注意,孩子就给·····我的小女儿这才有几口奶水喝,也就勉勉强强活下来了,只是现在还是没得吃,天天吃坚果,嘴里都是苦味儿,我们这辈人好歹还吃过好几年的大米饭,新生的这一代却·····这年头哪家要是能吃得上大米饭,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上辈子积德了。” |
“你们为什么要逃出来?地下城有吃有喝的,你们逃到山上却忍饥挨饿,这又何必呢?”叶叶实在想不通,她接过王阿姨送来的两颗坚果,有点像松树结的果,外面的表皮硬邦邦的,有种青涩的苦味儿。 王阿姨脸上的惊愕似乎在质疑叶叶的疑惑是真是候,这是沐清抱着一大一小的孩子走了过来,接上话说:“叶叶,我知道有些话即使说了,你也未必会相信,我今天带你来这儿,就是想让你看清楚一个事实,地下城根本就不是为了专门给幸存者推荐的庇护所,而是英古用来掩盖左罗塔人埋藏在地心的卵胎,地下室的位置不好找,但它却可以向四面八方发射电磁波,很多人都是收到这样的波段才找过来的,误以为这儿就是人类最后的基地,其实真相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真相恰恰是相反的,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铁真实身体,我是潘多拉人,来自悬浮世界。” “小沐姑娘呀!不管你来自哪儿,你都是救了我们大伙的恩人,而且你和那些潘多拉的坏人不一样,你要是有半点坏心,这两年多也不会和米勒尽心尽力的帮助我们,哪一次的危机,不是你们俩奋不顾身的救我们脱离生死边缘的?以后千万别再说自己是潘多拉人,你就是我们最好的朋友。”王阿姨对沐清充满了感激,小橄榄五岁了,面色蜡黄,身体消瘦,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却闪闪发亮,很是精神,“小沐姐姐可好了,每次都会给我和妹妹讲许多好听的故事,比妈妈讲的还有趣,而且每次来,小沐姐姐都会给我们带许多好吃的。” “你就知道吃,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带妹妹一边玩去。”王阿姨满脸笑容,叶叶心里一阵惊愕,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生动和灿烂的笑容了,在这个四面楚歌,命不保夕的年代,笑容几乎成了奢侈品。 她从不同人的脸上,看到形形色色却皆出于悲苦的表情,是那种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的绝望,小橄榄亮晶晶的眼睛仿佛透出对未来的希望和期盼,无忧无虑的,即使明天有可能比今天的处境更加艰苦,也会笑着面对,因为他们始终相信明天会比今天好,说不定老天爷回心转意了,又将他们从死亡的边缘拉回去,回应他们内急切的呼唤,家家户户又能吃上香喷喷的白米饭了。 “叶叶,你仔细看看自己的手和我们的手有什么分别。”清沐说完就将自己的手和王阿姨的手伸出来,叶叶张开手心,沐清是潘多拉人,她的掌纹和人类还有点区别的,只有两条线,不像人类会有川字纹,而王阿姨的手虽然粗糙黯淡,但掌纹清晰,丝毫没有其他混乱的线条。 但叶叶的掌纹下面似乎都浮着一层浅浅的紫线,以前她就注意过,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大家的情况都是一样的,有些严重的人,手心都是青紫色的,好像淤青,这些深深浅浅的痕迹会随着时间加重,她曾怀疑过会不会是水源或食物出了问题,但她经过缜密的检验,也没查出什么特殊的情况,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正常到了让她觉得自己疑心病太重。 可还有一点让她觉得不可思议,那就是常年在外的自救军,他们的掌纹就很清晰,而且也没有丝毫的颜色沉着,但负责地下城警备的自救军手上却有着同样的痕迹,叶叶觉得或许是因为常年深居地下城的人没有经过阳光照射,所以才会出现这么不可思议的情况。 “我说过,地下城其实是左罗塔人用来遮人眼目的幌子,在禁区的下面藏有那么多的卵胎,我相信你一定听说过地下城所在的区域曾在建成没多久就发生过极数并不高的地震,就是在那个时候,储存在下面的卵胎受到极大的震动和损伤,包裹它们的薄膜就是个储备装置,富含了卵胎自行孵化的所有营养,但地震导致薄膜受损,营养外泄,地下城的下面还有一条截止是目前淡水储备量最大的地下河,薄膜的修复能力根本赶不上营养泄漏的速度,地下河的水质早就受到污染,地下城的幸存者所吃的水和食品多多少少都含有卵胎的营养物质,久而久之,常年受到营养滋润的人也就就想的成为卵胎的食物,我知道你曾做过相关的检测,但你要弄明白,你做比对的标本早就受到污染,在检测出的数据面前,即使有问题,但是在本就有问题的标准上,却是正确的,你自然也就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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