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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末日崩塌,重生[第2页] |
作者:紫慕流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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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厉害,是非常厉害。”秦苏不禁竖起大拇指,阿雄舒舒服服的泡在热水里,他几乎不记得上一次洗澡是什么时候,清澈的水很快就变得混沌不堪,连影子都照不出,他用舀子一下又一下的往肩膀上浇,这样温水就能淋到后背上的抓痕,虽然还是痒痒的,水淋上去的时候却异常舒服。 他索性将头也浸到水里,哪想后脑勺忽然被人死死的按住,由于他是坐在浴桶里,巨大的力量迫使他的脊骨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却又使不出半分力气,隐约中,他的头皮仿佛都被什么锋利又尖锐的东西扎破了,大量的血从脖子上涌下来,将整个桶的水都染红了,还好阿雄急中生智,他猛地用舀子舀满了水就往后面泼去,压住他的人忽然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吼,阿雄趁机从桶里站起,抡起拳头就要往后面砸,哪想一转身就看到了秦苏和岗林。 “你洗澡就洗澡,干吗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秦苏是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才进来看看的,岗林目瞪口呆,眼睛看都快看直了,阿雄看到自己赤裸裸的身体时,这才手忙脚乱的又坐下,秦苏看到他脖子上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一脸同情的说:“病发的这么厉害!看来你十有八九是染上了。” “不是我自己抓的,是····有怪物!是怪物的爪子抓的,还将我摁在水里,要不是我奋力反击,你们现在看到的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阿雄心有余悸,脖子上的疼痛愈演愈烈,忽然有种更可怕的猜想,“我不能被感染,感染上就完了。” “你放心好了,没什么可怕的,医生说只要勤换衣服,多洗几次澡,平时再注意点儿个人卫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我妈不是活得好好的?还有,我一会儿拿药给你吃。别大惊小怪的,我哥是科学家,就算感染了新型病毒,我哥也有办法救你。”岗林说得胸有成竹,秦苏将防尘服递给他,“这是科学家才能穿的衣服,穿上这么高规格的衣服,保证连同你的人格一起升华了,还有,爱惜点儿,别再抓屁股了。” “真的有怪物,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这么深的伤口,是我的手就能抓出来的么?”阿雄急得眼里都快冒火,秦苏凑近一看,还真是触目惊心,尤其是在他头皮上的三个抓痕,看上去很像是被铁钩扎伤的,岗林为了避嫌就走到外面,催促说:“衣服换好了没有?别磨磨蹭蹭的,看钟点,我哥就要回来了,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晚上就在我这儿吃。” “那就麻烦姑娘了。”秦苏立刻作出热情的回应,防尘服由于是连体衣,阿雄心里着急,不是将脚伸进了胳膊里,就是左胳膊套进了右袖子,秦苏安慰他说:“这儿是保障局,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不会有任何怪····不对,不对不对······!” “你也觉得不对!一定是先前在门缝里看到的那个怪物想要杀人灭口,眼镜蛇那儿的幸存者没有几个是真正健康的,一定是新型病毒所产生的变异,但他的速度怎么会那么快,一闪眼的功夫就不见了。”阿雄越想越后怕,秦苏再次看向他脖子上的伤口,“我说的不对是说你脖子上的伤口颜色不对。” “难道我也要变异了?就知道被感染了!” “不是,很正常,我以前见过变异狼人,被他抓到的人,立刻就变异了,而且伤口的颜色也会在瞬间变黑,而你脖子上的伤口虽然大了点儿,有点不同寻常,伤口的形态和颜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伤的。”秦苏说,阿雄看不到脖子后面的情况,听他这么一说也迷糊了,“不对,秦苏,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刚才真的有人将我按在水里,险些溺死!你们听到的水声那么急促,哪像是玩水或·····他一定还在这儿!我们得离开这儿!” “俞更生还没找着呢!还有,先前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顾玲好像早就和眼镜蛇达成协议了,不光是眼镜蛇的幸存者感染了新型病毒,说不定·····我听说顾玲抢来的那批治疗尘肺病的药很有问题,顾玲表面上和眼镜蛇打得不可开交,其实都是为了演戏给别人看的,我是说保障局的本土幸存者也将会大批量的感染病毒,当时他们说什么我也没听清楚,顾玲有个大师哥,他就是眼镜蛇派来的卧底,反正蛇鼠一窝的人都聚到一起了,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能丢下俞更生。” 秦苏忽然想起顾玲本身就已经将整个保障局的幸存者都出卖了,阿雄大惊失色,“我们都快自身难保了,还救什么人!你的那个胖兄弟不救了?此地不宜久留,再晚一点儿,说不定就来不及了。” |
第五十章 陈箫 眼镜蛇抱着女儿阮香香的遗像哭得痛彻心扉,悲戚又绝望的哽咽令人动容,后面站了几十人人也跟着号啕大哭,但谁又能想像到,就是他这双紧抱女儿照片的双手生生扼杀了她的命,陈箫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样子,他这是真伤心了,失去了才念起曾经拥有时的美好,但他再多的眼泪也冲洗不掉肮脏丑陋的心。 “让你办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眼镜蛇的眼睛都哭肿了,回到房间,脸上的绝望变成了狠辣和冷漠,用手帕仔仔细细的擦着阮香香的遗像,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霍丛说:“做好了,我亲自下的毒。” “尸体呢?”眼镜蛇的手忽然停住了,似乎没想到霍丛的办事效率会这么利索,霍丛拍了拍手,两个人将一个担架抬了进来,放在地上就回去了,霍丛揭开蒙在尸体上的白布,竟然是嘴唇发紫的陈箫。 “你是怎么做到的?”眼镜蛇当然不相信他会那么顺利的得手,霍丛说:“昨天晚上他叫我去他房间商议事情,期间渴了,让我给他倒杯水,他向来最信任我了,所以我就在杯子里趁机下了毒,他毫无防备就全喝了,老大,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香香是我最爱的女儿,陈箫是我最信任的左右手,现在这两人都死了,都死了,把他和香香葬在一起,也算是圆了香香的一个心愿。”眼镜蛇目不转睛的盯着陈箫,其实他心里也有点舍不得,他把到亲到信的人都杀了光,剩下的都是些背信弃义,唯利是图的混蛋,不过能受物欲牵制的人往往比大义凛然的人更好控制。 眼镜蛇对他的表现很满意,陈箫死了,也算是铲除了一个心头大患,他将一支针管递到他面前,“这是压制新型病毒的药,每半个月一次,这次任务给你换来十五天的寿命,如果你还想活下去,获取更大的生存空间,就得将自己训练成第二个陈箫,当然,他沾花惹草的臭毛病你最好给剔除了,尤其是和保障局的人不得有半点关系。” “老大,这是我从陈箫身上发现的手机,您的怀疑果然没错,他的确和顾玲有所往来。”霍丛将手机递到眼镜蛇手里,将短信内容打开,眼镜蛇勃然大怒,“就知道他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和顾玲聊得热火朝天,他背叛我也就算了,还害得香香也·····” “老大,这些都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被顾玲偷走的那批药,好像又被掉包了,我让人全部核查了一遍,还真出了个大问题。”霍丛说着又拿出另一台笔记本电脑,用手在上面点点戳戳,眼镜蛇一脸诧异,“陈箫怎么会又和杜横搅和到一起的?” “其实这个一点也不难理解,您大概还不知道杜横和顾玲的关系,他们两个从小就是孤儿,后来又同在一个师门里读书练功,他们青梅竹马,又是师兄妹关系,而且陈箫也曾说过,杜横一直暗恋顾玲,他当初来您这儿就是为了成全顾玲,要不然到您这儿当卧底的就得了顾玲了,他情愿自己冒险也想保全顾玲,就冲这一点,顾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霍丛又将电脑上的视频调取给他看,“所以他的心自始至终都在顾玲身上,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老大还不信,这儿····您看这儿,陈箫在关押期间,杜横曾去秘密见过他,主摄像头已经被他屏蔽了,这是我调用附近的摄像头找到的证据,而且事实也证明,您原先预备的药品就是在他们会面之后没多久就被全部掉包的,这世上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这时有人将药品报告递了过来,眼镜蛇看完后更是气得差点从轮椅上跳起来,霍丛生怕他一生气就将阮香香的遗像摔了,双手接过,亲自放到了供台上,眼镜蛇不是没有怀疑过杜横,但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杜横竟然和顾玲还有这么层沾亲带故的关系,经霍丛这么一提醒,他忽然想起当初积极向他举荐杜横的人就是陈箫,难道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和顾玲搞上了? |
“羊毛出在羊身上,陈箫喜欢顾玲,三番两次救她,老大您也确认了他有叛逆之心,杜横原本就是顾玲的大师哥,他当初为了顾玲连自己的命都在所不惜,或许就是因为感染了新型病毒,所以才决定视死如归,为喜欢的人再放一次手,这是典型的赌徒心理,破罐子破摔,放手一搏,这也不是不可能的。”霍丛所身后一群人全部遣散出去,眼镜蛇立刻陷入一种烈火式的愤怒之中,他拔过霍丛腰上的枪,对着陈箫的尸体连开了三枪,一时间血肉横飞,眼镜蛇忽然开始激烈的咳嗽,霍丛令人将陈箫的尸体抬下去烧了,再将他和阮香香埋在一起,眼镜蛇听到后,愤然制止,“把他给我扔出去喂狗!就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哪有资本和我女儿埋在一起!” “去去去,扔到外面去!不对,现在封禁了,不能开门,找个地方埋了!”霍丛小声说,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尸体抬出去,屋子里立刻蔓延出一股呛人的血腥味儿,眼镜蛇咳嗽的撕心裂肺,霍丛给他带上制动呼吸机,他猪肝般的脸色才有所好转,“去查杜横,看看他还背着我干了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是杜横传来的简讯,手机是陈箫的,自然是和陈箫联系的,说是一切准备就绪,实验室已经重新组合,魁庆身上的病毒株已经成功剥离,可以独立完成新型病毒的后续工作,依然由叶博士的女儿牵头。 “老大,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霍丛一脸关切的问,眼镜蛇全身瑟瑟发抖,“原来杜横这个混蛋竟然在魁庆的体内注射了病毒株,我还以为他是全心全意给我卖命,没想到却是他和陈箫故意瞒天过海,一起演戏给我看的!什么苦肉计,全都是幌子!怪不得他一再坚持要将魁庆带回去来骗取顾玲的信任,到头来却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这帮帮子竟然想一脚踢开我,想要联手顾玲一起成立新的实验室!狼子野心!他做TM的白日梦去吧!这个实验只有我才能做成功!看谁有胆子踩着我的头!还想在我身上捡现成的,坐享其成!” 眼镜蛇恨得咬牙切齿,又拿着枪准备去打陈箫,没想到人已经被抬出去了,只好对着墙上的画像开枪,那是他年轻时照的照片,穿着笔直的西装,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十几发子弹打过去后,整张脸都变成了一个大窟窿,他可真是气极了连自己都打。 “照这么说来,陈箫和杜横早就有计划帮助顾玲盗取您的实验成果,您耗费大半身才打下的江山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嫁衣,他们也太过分了!但这也说不通呀!顾玲是保障局的局长,她把幸存者的命看得比她自己的命还要重要,怎么会····怎么会在新型病毒上想心思?”霍丛不解,眼镜蛇下半身瘫痪了,半身身子也不怎么听使唤,恨恨的说:“有什么说不通的!顾玲为了那些幸存者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舍弃,她只是单纯的为了守护那些和她无亲无故的人!还不是为了今天的局面打基础,越是到了后期,需要用的活人实验就越多,没有人,她拿什么做实验,也只有那么卑鄙无耻的女人才会隐藏的那么深,几乎把全世界都给骗了。” “老大,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在她在进行下一步行动之前遏制她!”霍丛说,眼镜蛇忽然眼前一亮,“对了,五年前我曾和魁庆签了一份协议,本想联手合作的,但是被他拒绝了,之后不得以才绑架了他,希望他能以局长的名义和我合作,没想到他的志气比他骨头还要硬,折磨了两年都没能让他妥协,没想到顾玲接了他的班,却阳奉阴违,秘密启动了新型病毒的计划,纵然她有叶博士的女儿鼎力相助,想要得到最终的成功也没那么容易,毕竟那个小丫头初来乍到,对新型病毒并不了解,顾玲要想在这条道上走出个所以然来,凭她单枪匹马是绝对根本做不到的,她需要帮手,而我可以提供她所需用的一切,资源嘛,也可以共享,天下那么大,得有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分享才好,作为最好的搭档和后盾,她别无选择,你去联系杜横,他既然是顾玲的大师哥,这事儿就交给他办了。” |
“但他终究是背叛过您!这样吃里扒外的人信得过么?”霍丛一脸担忧,眼镜蛇似乎也愣住了,“信不过得也得先这么着,人在顾玲那儿,又是顾玲的青梅竹马,这事儿本就是他们三个共同酝酿的阴谋,我现在成全他们了,难不成他还故意假惺惺的来劝阻我?” 就在这时,眼镜蛇的手机响了,显示的号码正是杜横,这些都是他们秘密联系的渠道,整片区域,也只有他才有信号塔,有着严苛的身份识别,别人想要蒙混过关,根本不可能,眼镜蛇一连受到那么多的创伤竟然还能挺得住,似乎还有种越挫越勇的魄力。 他在看到杜横发来的东西时,惨白的脸色瞬间绿了,霍丛装作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却是眼镜蛇刚才所说的什么合同,杜横这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戏码演的也太逊了,虚情假意不说,更像是试探,眼镜蛇猛地将手机狠狠扔了出去,立刻四分五裂。 霍丛蹲在地上将零碎的部件一一捡起,眼镜蛇疯了似的说:“全都是叛徒!叛徒!霍丛,这个杜横就是个不省心的东西,现在又在顾玲身边,以后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变故,他多半是以顾玲的名义来试探我的,你将计就计,以我的名义稳住他,顾玲要是真有这方面打算,很快就会向我发出邀请,到时候你就代替我去保障局和她商谈事宜,病灶就得连根拔起才能以绝后患,对了,乔立现在怎么样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叛徒,据说是因为被心上人叶叶拒绝了,所以才跑来投奔您来了,您说他哪天要是和叶叶旧情复燃了,是不是又得给您使一回绊子?” “这个人至关重要,还是按老规矩处理,他最大的威胁就是体内的抗体,把他有利的削平了,只要下足力道,总能打造成我们手上最锋利的剑。”眼镜蛇有他自己的计划,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信不过,更何况是霍丛,要说叛徒,他才是真正的叛徒,毕竟他有今天都是陈箫一手提拔的,一直是他的心腹,为了活着而背信弃义,以后未必会省心,但有利可图的人比无欲无求的人更容易控制,这也是眼镜蛇留他在身边的原因。 “刚才的话你可都听到了?”霍丛风轻云淡的瞅了眼站在门后的乔立,“是不是很惊愕?如果你想留在这儿,最好提前适应一下这儿的生存法则,成王败寇,愿赌服输,陈箫昨天还是眼镜蛇眼前的大红人,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具尸体,随便扔到外面喂狗,这有可能也是你我的下场,这是眼镜蛇亲手缔造的金字塔,得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只要能爬到塔尖上,不择手段也是很有必要的,想在这儿生存得有一个靠山,眼力得好,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救你一命。” “你愿意帮我?”乔立现在寄人篱下,表面上得到眼镜蛇的厚待,其实刚才听到他们的对话,乔立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在眼镜蛇眼里,他不过是个用来和顾玲抗衡的武器,但是他们一旦联手,他的存在就会变得毫无意义,反而还会变成威胁。 “这得看你能给我什么!刚才眼镜蛇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现在不光是你,我也被感染了病毒,每过半个月就得注射药物来病毒所造成的变异,但迟早都是死,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你想要活命,就得乖乖听我的话,或许还能保你一条小命。” 霍丛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眼镜蛇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阮香香都能下得了手,更何况我们这些棋子,下起手来,那是一个痛苦,跟杀猪宰羊似的毫不留情,陈箫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们都得在最坏的结局来临之前为自己找条退路,有件事儿我得交给你办,只要办好了,我总有办法让你避开眼镜蛇的视线,毕竟病毒不是鲜花,非得遍地开花才壮观,少一个病毒感染者,世界就会多一分安宁。” 乔立急匆匆的来到密道,却发现胖鹏已经不在里面了,他急得到处找,却怎么也找不见,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就在这时,他无意中看到霍丛和两个人抬着尸体去空旷处埋了,霍丛跟那两人简单交待了几声就直接离开了。 那两人搞了个坑,不出半个小时就将尸体埋进去了,随后抽了两支烟才走,乔立总觉得以霍丛的手段以及和陈箫的关系,又怎么那么轻易的毒死了陈萧,乔立愣是在原地等了半个小时才上前察看,又将死人给挖了出来,乔立怎么看都觉得陈箫的脸有点假,从他耳后一摸,脸上竟然还蒙着一张人皮。 |
第五十一章 惊恐 叶叶来到魁庆所关押的地方,她一眼就看到地上残留着大量的血迹,更让她后怕的是,魁庆却没在里面,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血迹里好像有个名牌,她捡起来一看却是负责跟踪魁庆的岗铭,房间里到处都是被锋利爪子划下的印子,东西被砸得乱七八糟,现场似乎还有剧烈打斗的痕迹,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叶叶大吃一惊,连忙跑了出去。 “哥,是我!我是岗林!求你别这样,刚才那个可是我们的妈呀!”这时一个女人绝望又嘶哑的声音从走廊里传了过来,阿雄拉住她的胳膊说:“你疯了,他就是个怪物,没有神智的,六亲不认,已经不记得你了!” “不,哥!”岗林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哥哥时,还是接受不了,叶叶手里拿着枪,岗林挡在她前面说:“求你别开枪,他是我哥,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哥最疼我了,他一定会恢复神智,记起我的!” “怎么回事儿!”这时顾时闻讯赶来,在看到已经变异的岗铭时,一把夺过叶叶手上的枪,又挡开岗林,只一枪就打中了岗铭的胳膊,叶叶忽然挡在她面前,“不要再开枪了,他是负责监视魁庆的,现在他人没了,必然是魁庆咬了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把他打死了,我们去哪儿找魁庆!” “你不是说新型病毒不具备传染性么?”顾玲毫不留情的问,叶叶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岗铭这个很显然是变异狼人,新型病毒和TVT病毒之间是不可能直接转换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携带了TVT病毒,甚至保障局内就有狼人,眼下还得弄清楚葵庆的下落,要是有个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你现在已经被解雇了,不再是保障局的科学家,过了封禁期,你就和俞更生离开这儿,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保障局不欢迎你们。”顾玲冷冰冰的说,叶叶还是固执的挡在她面前,“保障局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只要我还困在这儿一天,我就得为我的工作负责,变异狼人只要注射了新研发的疫苗,至少有一半的机率可以重新转换为正常人,我·····” “砰!” 叶叶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猛地传来一声枪响,一大股血飞溅到她的后被上,转头一看,岗铭却是被杜横一枪暴了头,岗林失声惨叫,刚想扑去,却被阿雄紧紧抓住,顾玲不认得阿雄和秦苏,但他们是不是保障局的人,她却一眼就辨别出来,叶叶失魂落魄的看着岗铭残留的半个脑袋,很多人都尖叫着躲回自己的房间。 “你们俩个打哪儿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顾玲立刻敏锐的看向阿雄和秦苏,岗林恶狠狠的看向她,“你不是局长么?那个叶叶都说了可以救我哥,为什么还要滥杀无辜!我哥是科学家!这么多年来为保障局做了多少贡献!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他!顾玲,你要给我一个交待,把我哥还给你!” “你要是再闹,就关你禁闭!规矩就是规矩,讲不得半点人情!”顾玲面无表情的说,秦苏见逃不过了,只好挺着胸口说:“孔杰是我老大,你们是来找俞更生的,找到他就走,没别的意思!”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顾玲脸色愈发阴沉,阿雄忽然觉得顾玲和传闻中的和气一点也不像,反而还多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背着所有人和眼镜蛇私下里搞什么阴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白白养活这些人,全都是为了给眼镜蛇提供健康的试验品,”阿雄是个急脾气,见顾玲咄咄逼人,一副要将他们打入死牢的样子,很多人听他这么一说,又都陆陆续续的从房间里走出来,阿雄提高音量说:“你们都别太傻了,这个女人五年前就已经和眼镜蛇秘密达成协议了,她救助你们,全都是假仁假义,你们以后都会成为新型病毒的试验品,顾玲,看你的狐狸尾巴还能藏多久!” “你····顾玲,他所说的是真的么?”叶叶大吃一惊,这时杜横走了过来,岗林气不过,上去就甩了他一耳光,“我会记住你的,你这个杀人凶手!” |
“我杀的不是人,是个变异的怪物。”杜横将脸上的血抹去,他怎么会和一个女人斤斤计较,秦苏连忙将岗林拉到一边,安慰说:“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要不然你哥还会伤害更多的人,想想你妈,当时什么场景你忘了!” “没错!”顾玲毫不犹豫就承认了,这让杜横也吓了一跳,原来她还真和眼镜蛇秘密合作了,叶叶刚要举起手,不想却被杜横握住了,用力一推,叶叶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滑倒,还好阿雄及时扶住她,阿雄勃然大怒,“你堂堂一个男人怎么还对女人动手?” “算了,我们走!不要理这些疯子!”叶叶实在没想到顾玲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不禁为那么多无辜的性命感到寒心,却又无可奈何,回头看向阿雄,“我知道更生在哪儿,跟我来!” “救命!”就在这时,走廊里再次传来跌宕起伏的呼救声,所有人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惊恐和绝望,念头的是方园,她吃得上气不接下气,“局长,不好了,从眼镜蛇那儿救回来的幸存者都变异了!” “所有人都不许出来!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把门窗锁好了!通知所有人,保障避进入一级戒备。”顾玲一把推开叶叶,随后冷笑说:“现在你都已经知道真相了,保障局感谢你一直以来的贡献,作为报答,你们几个现在就给我离开,否则和怪物一样,遇到一个杀一个!绝不留情。” “我们走。”秦苏和叶叶以及阿雄和岗林一道离开了,叶叶带着他们去找俞更生,然而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大铁门竟然被强行打开了,中间甚至还被什么比切割机还要锋利的东西划开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小心后面!”就在这时,阿雄眼疾手快,忽然将站在最前面的叶叶推开了,他身体猛地一颤,白色的防尘服立刻被血染红,三个锋利的爪子几乎从他的后背直接穿过了过去,所有人都往后闪躲,阿雄的身体缓缓跌落后,一个丑陋又残忍的面容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是魁庆,他浑身是血,嘴上的獠牙长长的露出嘴唇外面,叶叶捡起一根铁棍,秦苏手里有枪,径直就冲着魁庆的脑袋开了一枪,哪想打瞎了他的一只眼,他摇晃了几下,依然凶神恶煞的向他们逼近,“这怎么回事儿?怎么枪子也不好使了!” “打它的心脏!”叶叶说,秦苏的手颤抖的厉害,枪法本来就不好,别说是心脏了,脑袋那么大的目标,要不是他运气好,也未必能打中,“心脏!?我枪法不行!人的心脏在左边还是右边!” “让我来!”这时岗林说话了,秦苏怔了下,随后就将枪递给了岗林,她刚接过枪,不分青红皂白就往魁庆身上一阵射击,魁庆的胸口皮开肉绽,大量的血从弹孔里喷涌出来,秦苏还以为她是神枪手,还好魁庆最终还是倒下了,刚好压在了阿雄的身上,秦苏看着阿雄死不瞑目的样子,悲痛之余却也没办法,只能先狼狈的带叶叶和岗林离开这儿,没走两步,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叶叶回头一看,却是恢复正常的魁庆,他硬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秦苏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这样都打不死!超人也没这么牛!” “这就是新型病毒的厉害之处,必须打中心脏,不然就是拧了他的脑袋,他还是可以照样存活。”叶叶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岗林刚要开枪,秦苏连忙制止,“就剩下最后一发子弹了,还是我来吧!” “等一下!”叶叶一把按住秦苏的胳膊,往前一步,看向魁庆说:“你把更生怎么了?他人呢?” “我把他杀了!一个不经历重生的人又怎么能成为新人类?”魁庆看了眼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新型病毒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发明明,它可以让人类抽胎换骨,你们看我中了这么多枪都没有死,它可以战胜死亡,永远长生不死,这样不好么?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特权,你们或许谁也没有想到,我在成为保障局的局长之前也是个科学家,伊波拉就是我头一个杰作,没想到短短十多几年时间,人类就成了稀有动物。” |
“原来是你偷偷研制了伊波拉病毒,你知道整个世界都被你给毁了!难道你内心就没一点的内疚感么?”叶叶的父亲为了攻克伊波拉病毒,几乎赔上了自己的性命,魁庆的脸透着人惊心的煞白,“内疚管什么用?我要是有这东西能有今天么?这个世界的尽头就是我新的起点,眼镜蛇那个笨蛋直到现在都没想到被我利用了,他在我身上做了几近完美的试验,我是先驱者,所有死去的人也是先驱者,想要进入我的世界,不是谁花钱就能随随便便买到票的,你们所谓的正义感太强,我的世界是一个强人的世界,我也将要成为这个新世界的主宰,你们的人生,脆弱又可怜,到此为止吧!” “你再强大,用的还不是人心!”叶叶哭着说,秦苏瞄准他的心口,魁庆的手猛地一挡,锋利的爪子竟然在瞬间伸展出来,只听“咔嚓”一声,秦苏手里的枪就只剩下半截了,他迅速往后退,岗林是真怕了,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往后退的时候忽然踩到一只脚,好像还很硬,叶叶在他右侧,岗林则在他身后,但低头一看,她的脚离他还有十多寸的距离,只是地上莫名的多出两团黑乎乎的东西,再往上看,却是俞更生。 “更生,原来你在这儿!还以为你被那个变态杀了呢!”秦苏手上唯一的武器也没了,俞更生刚张开嘴,獠牙就露出来了,秦苏大惊失色,拉着叶叶和岗林就跑,“那家伙也变态了!” “你不是死了么?怎么可能!我明明挖了你的心!”魁庆难以置信,身上的血也涌得更加湍急了,俞更生忽然将胸口的衣服扒开,还算光法的胸口毫发无损,“你刚才不是说,一个不经历过重生的人怎么能变成新人类?我变成新人类,而你却是个怪物,凶残又变态!” “新人类,只有在我世界里的人才能算作新人类!”葵庆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冲了上来,俞更生也大喝一声,迎头撞了上去,他一手抓住魁庆的后背,一手五指并拢,锋利的爪子仿佛杀猪刀般的刺入魁庆的胸口,用手猛地一抓,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就被生生的拽了出来,魁庆仿佛被拔掉机器的机器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俞更生的手猛地一捏,心脏立刻七零八碎,也只有一瞬间,他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俞更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杀了魁局长!”就在这时,顾玲忽然带人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叶叶指着她说:“这就是你和魁庆打算缔造的新世界?就是把所有人都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我给过你们机会离开了,看在你是叶博士女儿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选择,你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缔造这个新世界,也可以带着满腹经纶和他们一起去死。”顾玲的脸色变得阴沉而毒辣,俞更生几乎不认得这个女人了,他刚要说话,秦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俞更生更是惊讶的以为彗星撞地球了,“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臭女人,怪不得你连你弟弟都敢牺牲,原来这儿所有的幸存者都是你用来讨好眼镜蛇的小白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除了活捉俞更生,其他人全部杀了。”顾玲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就在这时,杜横站了出来,“顾玲,你不能这样,叶叶是科学家,实验室的项目少了她根本完成不了!你别意气用事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将魁局长找出来。” “你也在否定我的决定?”顾玲冷冷的盯着她,这一眼不禁让杜横汗毛倒竖,他忽然觉得眼前的顾玲陌生又残忍,之前他还怀疑顾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被顾玲抓住了马脚,她和眼镜蛇的合作只是为了引蛇出洞,现在看来,她在公众面前做出这么不理智且不计后果的决断,彻底颠覆了她在幸存者中正义凛然,大公无私的形象,很多人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
第五十二章 分裂 顾玲为了所有幸存者,甚至还牺牲了自己的亲弟弟,现在她又公开承认自己和眼镜蛇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杜横虽说是眼镜蛇的人,却也是因为感染了新型病毒,为了保命,这才不得已背叛自己的信仰和良心,顾玲忽然拿过身边人的枪,毫不客气的就向叶叶开了枪。 俞更生眼疾手快,他的手在子弹打向叶叶脑门的一瞬间,猛地挡了一下,锋利如刀的爪子没出现,但他的手却硬如钢铁,子弹嵌进他的手心,却没流出半滴血,俞更生将子弹从手掌心像拔刺似的拔出来,伤口在转瞬间就痊愈了,这让叶叶惊骇之余也百思不解。 “你们所有人都听好了,全部回到自己的房间,顾玲已经不再是你们的局长,她是眼镜蛇的走狗,她把你们养得白白胖胖的,最后都得送进眼镜蛇的实验室,魁局长就是最好的例子,他身上携带新型病毒的感染源,这儿将会成为眼镜蛇的第二个基地!你们要想活命的话,就躲在屋子里别出来,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我们会想办法将你们转移到其他安全的地方。”俞更生现在拥有了金刚不坏之身,也有着超强的自愈能力。 他有能力为这些幸存者提供庇佑和守护,杜横有件事怎么也想不通,之前他暗中设计了顾玲,将她运走的药都掉包成了注入新型病毒,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些服用过治过药品的病人不但没有发病的迹象,而且他在药品中也没检测出新型病毒,从这一点来看,顾玲必然早就怀疑他了,但还是和陈箫里应外合,联手摆了他一道。 如果药品的事儿捅到眼镜蛇那儿,被掉包的药品就会成为他和顾玲里应外合的证据,但现实是,顾玲和眼镜蛇是一个道上的人,杜横心里这么想,不禁脊梁骨冒汗,他可不想成为谁的垫脚石,而且眼镜蛇的疑心病那么重,他又是顾玲的师哥,按眼下的事态来看,眼镜蛇和顾玲之间的合作,必须要有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来为彼此尚未捅破的关系掩盖大众视线。 魁庆身上的病毒源最为凶残,他不仅是保障局的局长,也是眼镜蛇用来和顾玲暗中交易的筹码,所以押送他的人就变得至关重要,杜横忽然恍然大悟,顾玲接受了魁庆,就是接受了和眼镜蛇的初步协议,事情完成后,他就会变得无足轻重。 不光是眼镜蛇,就是顾玲也不会让他活下去,他不想自己最后死得不明不白,更不会让这两人的奸计得逞,两兵交战,他必须选择一个立场,想要夹缝求生,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顾玲看向杜横,“师哥,你是不是站错地方了?”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杜横虽然想通了这个事实,却还是难以置信,顾玲冷笑,“师哥,瞧你说的,我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你就迷迷瞪瞪的了,又想拿眼镜蛇的好处,又想在我这儿混个大师哥的待遇,眼镜蛇都跟我说了,那批药被你注射了新型病毒,这些幸存者以后都是他的试验品,要是全部被感染了病毒,他的新实验找谁实验去?” |
“原来这是你和眼镜蛇事先就策划好的?”杜横的心像掉在冰水里,脑子里像一桶浆糊,顾玲不紧不慢的说:“我和眼镜蛇的合作原本在魁庆当局的时候就已经敲定了,这原本不是我的意思,但大局已定,光凭我一个人哪能救得了全世界?当我是超人?我不过是个比普通人稍稍出色点儿的女人罢了,这个世界还轮不到我来拯救,但是我非常欣赏眼镜蛇的设想,只要他的实验成功了,我们就可以脱胎换骨,变成超越人类的第二代新人,地球自从上一个侏罗纪之后就进入一个轮回,现在又一个轮回开始了,我们仅剩的这些人类绝不可以坐以待毙,想要绝境逢生,想要迎合这个轮回的发展,创造下一个世纪的繁荣和昌盛,就得做出必要的牺牲,幸存者大难不死,不是为了让他们沦为这个世界的奴隶,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没有尊严的活着,只剩下苟延残喘,他们的牺牲不会成为你们站在公义道德中的惨死,而是一项伟大革命的奠基者,这个荒芜废弃的世界,最终会因为他们无私的奉献而开出最绚丽的花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识时务者,咱们就是新人类的统领,不识时务的,死路一条,尤其是叶叶,她太喜欢多管闲事儿了,一点也不守规矩。” “你们谁敢乱来!顾玲,你给我听着,我现在是打不死的,我不管你是女人还是超人,你要是敢伤害叶叶一根毫毛,我就将你辛辛苦苦为眼镜蛇准备的幸存者全部杀光,你所谓的新世界就是个屁!谁好好的人不当,非要成为奇形怪状的怪物?你想用新型病毒将人类重返侏罗纪时代?人要是没了良心,再体面光鲜的外表不过是怪物用来遮人耳目的人皮,你现在狐狸尾巴包不住了,就想杀人灭口。” 俞更生将所有人都挡在后面,神色恶狠狠的说:“我不会杀你,但我会当着你的面将幸存者一个个的杀光,你不是想借着新型病毒变成新人类么?这个不难成全,我现在也算是新人类了,对于眼镜蛇来说,要是非要在你和我之间做出选择,我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我,那你苦心经营那么久的局面不就功亏一篑,最后还将自己赔进去?” “你敢!”顾玲气急败坏,她又看向方园,杜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现在已经疯了!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做什么,但我就是个赤裸裸的例子,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不归路。” “顾玲,以前真不知道是你演技已经好到滴水不漏,还是我瞎了眼,竟然没看到你的野心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我不会和你这种无情无义,不仁不义,连自己亲人都能用来牺牲的人狼狈为奸,你将来遇到难处了,必然会毫不留情的将我踢出去给你当垫脚石使,我哪会那么傻?况且在我发现你和眼镜蛇相互勾结的那一刻起,我在心里就已经和你一刀两断了,今天我就是死在这儿,你也休息从我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方园义愤填膺,杜横拉住她的手,坚决和俞更生同仇敌忾,顾玲气得嘴唇颤抖,再次看向杜横,“好啊!你们俩真有本事,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瞒天过海,勾搭到了一起!师哥,你是眼镜蛇的人,我和眼镜蛇又有合作,以后整个天下都会是我们的,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就抛弃了大好前途!说句难听话,就你现在的身份尴尬不说,还不清不楚的,没有人会相信你,再说了,愿意给眼镜蛇卖命的人,还背叛自己的师妹,你受到的牵制必然是你凭你自己根本扭转不了的,与其跟着不信任的人后面担惊受怕的,不如和我一起创造明天,所以,我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
“以后不再会有杜横,我会和你们抗争到底。”杜横看向俞更生,“我感染了新型病毒,以前的事儿,我没有资格为自己辩解,但我可以坦然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再向任何一个人低头,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仅剩不多的时日为自己昔日的过错挽回一点是一点,如果你信得过我,你的责任,也是我义不容辞,并肩作战的责任。”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几声轰隆隆的声音,好像地震,又像是炸弹连续爆破的声音,惊天动地,连同天花板都开始震颤,幸存者全都惊慌失措的躲进自己的房间,顾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她身后的十多个人仿佛怂了似的往后退一步,顾玲冷冷的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儿了?” “但现在是封禁了,我们现在出去会·····”男人颤颤巍巍的说,顾玲眼里的阴狠锋利而锐利,“就是因为封禁了所以才要保证保障避的安全万无一失!万一有外敌闯入,炸毁了院墙,变异的怪物进来,谁也跑不掉!快去!” “不用他们去了,我们几个给你打头阵,让你白白放了我们,想来你也不甘心,你的手下个个都是怕死鬼,要是真见到了怪物,指不定还得吓成什么怂包样,有怪物,我们帮你打,没怪物,多半就是你的老东家眼镜蛇派人来和你接应的。”俞更生让身后的人先走,自己一路倒退着防范顾玲做小动作。 到了外面,封禁期的气温会急剧而下,冻得所有人瑟瑟发抖,黑茫茫的夜色中,隐约可以看到几十多绿莹莹的眼睛,明明灭灭,上下颤动,叶叶穿的少,俞更生将身上的破大衣脱下,披在她的肩膀上,顾玲的人很快跟上来,在看到外面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时,也都迟迟不敢再往前走了。 “肯定会有许多狼!”方园一脸惊悚的说,杜横拉紧她的手,“你是不是后悔和我一起出来了?” “我要是早发现顾玲的野心,怎么着也不会等到今天,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心甘情愿,不过能在这个关口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也不算太坏。”方园的声音因刺骨的寒冷而轻微走调,杜横穿的也不多,就将她紧紧搂到怀里,一起分享温热的体温,顾玲让所有人都退后,俞更生走到最前面,秦苏手里拿着半截木棍,倒退着防备着顾玲。 这时他的脚后跟忽然踩到一大摊软不拉几的东西上,就着微弱的灯光低头一看,却是一双血淋淋的手,他尖叫一声,得叶叶和方园也惊慌失措的躲到一边,岗林一转眼就失去了哥哥和妈妈,变成了孤儿,内心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出奇的冷静仿佛让她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是魁庆。 “小心后面!”俞更生忽然一脚踢到了秦苏的屁股上,他整个人都趴到了血肉模糊的魁庆身上,就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一头变异的野狼咆哮着冲了过来,锋利的爪子立刻将埋在浅土里的石头抓碎,秦苏大惊失色的从魁庆身上爬起来,这时魁庆仿佛还魂似的又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俞更生发现魁庆只有经过剧烈的击打或创伤才能变异,岗林知道魁庆就是杀害哥哥的罪魁祸首,她先前趁乱的时候捡了把小短刀,一直不露痕迹的藏在袖子里,她悄悄转到魁庆的身后,想要杀了他给哥哥报仇。 秦苏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抓岗林的手,毕竟魁庆变异,并非一把刀就能解决得了的,更何况她的位置非常危险,魁庆一转身就能将她脖子捏碎,秦苏当时想也没想,站起来就将她拉到一边。 哪想魁庆变异后整个人仿佛充足电的机器人,反应敏捷而凶猛,还没等秦苏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他的脖子忽然被魁庆锋利的指甲刺穿了,秦苏在最后关头还是猛地将岗林推开,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叶叶和方园连忙将她扶起,俞更生的手仿佛快刀,只听‘咔嚓’一声,直接削掉了魁庆的脑袋,秦苏用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 |
魁庆的脑袋被他一脚踢得远远的,刚好飞落到顾玲面前,血肉横飞,到处都是血,又从台阶上仿佛皮球似的滚下来,顾玲身后的人看到这情景,全都吓跑了,她气急败坏的向俞更生开枪,俞更生的皮肤仿佛铜墙铁壁,子弹根本穿透不了,每中一枪,仿佛蚊子咬了似的,其中一枪却阴差阳错的打到了秦苏。 他往后踉跄了两步就直挺挺的摔倒了,就在这时,院墙的破口处,孔杰和小野奋力杀了进来,小野的飞箭立刻射中了顾玲的手,手里的枪也冷不丁的摔到台阶上,他亲眼看到秦苏死在顾玲的枪口之下,不禁怒火中烧,现在连最后一个兄弟也死了,顾玲在看到孔杰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仿佛立刻天塌地陷,上次的误会还没解释清楚,现在又被他亲眼看到她枪杀了秦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苏,你撑着点儿,我现在就救你回去。”孔杰用手托住秦苏的头,秦苏费力的抬起头,终于看到了孔杰,眼里在闪过一丝兴奋后就彻底黯淡了,岗林跪在秦苏的面前,握住他的手,但他的手已经变得冰凉,小野按了按孔杰的肩膀,示意他节哀顺变,目光随后又落到叶叶身上,在看到她身上披着俞更生的衣服,眼睛仿佛被针扎了似的微微眯了下。 俞更生见孔杰拿着枪就要找顾玲算帐,小野喝声拦住他,“人死了不能复生,你就算把她打死了,你的兄弟也不会重新活过来,我们在来的时候不是抓住眼镜蛇派来的人么?刚才路上怎么跟你说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抓住谁了?”俞更生顺口问了下,小野看也没看他一眼,故意装作没听见,孔杰指着顾玲义愤填膺的说:“总有一天,我会替天行道,亲手将你碎尸万段,给我所有的兄弟们祭血!” 第五十三章 伤心 “你跟她说什么废话,一个能和眼镜蛇狼狈为奸的人已经不算是人了,还打着救世主的名义到处招摇过市!人类就是人类,如果连小小的病毒都能颠覆上帝的作品,还搞了那么多人助纣为虐,这个世界也难怪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野的后半句话其实是故意揶揄叶叶的,她一个为科学献身的科学家竟然变相的为顾玲服务,所有死于病毒的人,她至少得负一半责任,叶叶仿佛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知道她是因为俞更生对她的偏爱而吃醋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计较儿女情分,未免太没涵养和身份了。 “我是霍丛,眼镜蛇派来和顾局长商讨合作事宜的。”霍丛也是时运不济,在半路上忽然被孔杰和小野抓个正着,一番审问后才知道眼镜蛇和保障局其实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有了合作眉目,因为魁庆死活不松口,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但顾玲上任后,尤其是最近,和眼镜蛇之间的三番两次的交道在外人看来好像水火不容,其实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早就勾搭上了,将魁庆偷偷送出回保障局就变成最好的障眼法。 说到孔杰和小野,他们两个原本是呆在山洞里休养身体的,就由秦苏和阿雄前去营救有可能落在眼镜蛇那儿的胖鹏,但他们走后没多久,老爷子就去世了,小野发现老爷子吐出的血不太正常,这些药又是从顾玲这儿拿来的,其中一个是医生,说是药里好像被参了毒,小野第一反应就是顾玲图谋不轨,得找她将话问清楚。 半路上截获霍丛后,意外得知胖鹏的的确确就在眼镜蛇那儿,起先是由乔立藏在了密道里,后来他发现这个秘密后,就将他偷偷转移了地方,尤其听胖鹏说他的老大是孔杰后,自然好吃好喝供应着,小野和孔杰商议后,决定两件事儿放到一起整,说不定阿雄和秦苏也没有直接去眼镜蛇那儿,而是来找秦苏一直心心念念的俞更生,果不其然,他们两个还真来保障局找俞更生了。 “顾玲,上次你给我的药有毒,我爷爷才吃了一顿就吐血死了,是不是你故意做的手脚?”小野再次搭上弓箭,顾玲大吃一惊,那批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要是有问题,肯定也是出在保障局的内部人员上,顾玲记得药品是由杜横拿给她的,他是眼镜蛇的人,当然得想方设法给她树立几个敌人。 |
杜横心里也犯嘀咕,药品明明已经被掉包了,服完药的病人恢复情况良好,怎么就会在小野拿走的那包药上出问题,他见顾玲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向他看来,他也很冤枉。 不过他也不是直接拿到这批药的人,而是付教授刚好在给所有病人发放药品的时候,问他是不是给小野送去时候特意去拿的,但他和付教授并不熟,从刚才顾玲莫名其妙的眼神来看,她分明不知道这件事儿。 杜横哑巴吃黄连,那么最有机会掺毒的就只有付教授了,而且听他提起小野名字的语气,似乎和她很熟,付教授和叶叶同为实验室的科学家,是魁庆亲自聘用的老科学家,在科研所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就连顾玲看到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教授,没人会怀疑他会在药品上动手脚。 铜湾 眼镜蛇一个人抱着女儿的遗照躺在床上,霍丛不在,乔立几乎可以在大楼里畅通无阻,只是胖鹏的失踪让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而且一点迹象也没有,肯定是有人暗中跟踪他,又得知了胖鹏的身份,这才将他藏了起来,不过活人就是活人,不管呆在哪儿,总会发出动静来的。 他漫无目的的到处找,结果却找到一片废弃的小屋子,他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吴刚,他对这个人印象深刻,曾经因为折磨顾玲的弟弟而被阮香香记恨,甚至还被关在牢房里等死,后来也不知道什么缘由就被放出来了,只见他提着菜篮子,一瘸一拐的走向一片破屋子,现在的他几乎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透明人。 乔立下意识的跟了上去,结果却看到他在屋子里和谁有说有笑,他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看到他和一个脸上缠满纱布的人聊天,对方一看就是个女人,但嘴巴上也有纱布,只在中间剪开了口子,吃的都是包子馒头内的干粮,吴刚说:“小小珠,你哥先前来找过我了,他托付我来照顾你。” “那我哥人呢?怎么不见他来看我?”小小珠的眼睛也被蒙上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吴刚将热乎乎的包子塞到他手上,“他现在是老大眼前的大红人了,陈箫不是死了么!被你哥给毒死的,现在顶替了陈箫的位置,也负责了陈箫忙碌的工作,而且他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你是他的妹妹。” “为什么?虽然不是亲的,但我也不会给他丢脸的。” “话是这么说,你这么可爱,长脸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丢脸,只是我们老大疑心病重,陈箫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可是咱们这儿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当初大小姐那么喜欢他,最后还不是·····老大性格反复无常,谁都摸不透,老话说伴君如伴虎,我想小丛子应该是担心他哪天失势了,会连累到你。”吴刚现在也想开了,尤其是陈箫的死让他彻底对眼镜蛇寒了心,小小珠将送到嘴边的包子又放了下来,“你是说我哥现在的工作很危险?那你为什么不去帮助他?” “我不是不帮助他,是因为你不是需要人帮助的么?我替他解决了后顾之忧,他才能将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只要小心点儿,小丛子人又精明,再大的问题也能化险为夷。”吴刚说,小小珠低下头,用手去抓脸,吴刚说:“你别抓,伤口抓破了就很难愈合了。” “你说我被烧成这个样子,以后拆开绷带的时候会不会很吓人?”小小珠的声音透着几个分害怕和担忧,吴刚用少有的温和说:“再吓人能比感染病毒的人吓人么?难活下去的都是勇者,吃吧!再不吃都凉了。” |
“吴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小小珠鼓起勇气说,吴刚愣了下,“好,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替你完成。” “我不想呆在这儿,一天也呆不了,我想回家。”小小珠说,吴刚大吃一惊,“你家在哪儿?” “具体地方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从密道进来后,再往东南方向走八十多里地,如果你能弄到一辆车,顶多两个半小时就能抵达了,对了,那儿还有一个被遗弃的古堡,以前听说是个百亿富翁花高价买来的,结果还不到二十年,古堡就被一群野猪占领了,我们这些幸存者都是从南方逃难过来的,路过这儿的时候就发现了荒无人烟的古堡,地下室还储存大量吃的。”小小珠说,吴刚惊讶的半天没缓过神,小小珠仿佛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又讪讪的说:“吴哥,我知道这么说会让你很为难,但谁叫你是我哥最好的朋友,听说今天已经进入封禁了,虽然很危险,但这也是个很好的逃跑机会,只要从密道走,就可以在别人察觉到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去,你这么厉害,弄辆车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个倒是没问题,但总得等你哥回来商议一下,你说我就这么将你带走了,小丛子要是找不见你,而且出去就不可能再回来了,他会着急的,而且这事儿你也得容我考虑考虑,毕竟背叛老大的后果很惨的,要是因为这事儿再将你哥给连累了,岂不是葬送了大好前途,又将性命也丢掉了么?”吴刚并没有直接答应,放下一篮子的包子就出去了。 乔立隔着门缝看了眼正在吃包子的人,小小珠这个名字太特别,眼镜蛇的地方并非久留之地,再加上眼镜蛇凶残成性,杀起人来六亲不认,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顾,他再这么呆下去迟早死无葬身之地,正愁找不到一个适合的落脚之处,他得想个办法去小小珠所说的那个地方东山再起。 吴刚为人精明,他一直躲在后面,亲眼看到乔立鬼鬼祟祟的从小黑屋里出来,难道他刚才觉得外面有人一直跟着他,原来是这个跟屁虫,吴刚找来了胖鹏,他也是霍丛交给他保护的人,他的老大是孔杰,上次将铜湾搞得鸡飞狗跳的人中就有他一个,很讲义气,迟早都会来铜湾救胖鹏的。 吴刚隐约觉得霍丛还是和陈箫一伙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吃着眼镜蛇的饭,却干着顾玲的事儿,不过先前听霍丛临走之前说过,顾玲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和眼镜蛇签署了合作协议,但碍于魁庆不识抬举,所以这事儿一直耽搁下来。 铜湾岌岌可危,不能再住了,霍丛这次是奉了眼镜蛇的命令去和顾玲交涉的,要是成功的话,保障局就会顺利成为第二个铜湾,难道他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去抱顾玲的大腿了? 如果是这样,眼镜蛇非要治死陈箫,肯定是害怕陈箫和顾玲一个鼻孔出气,最后将他的江山占为己有不说,还会将他毫不留情踢出局的危险,胖鹏是个新面孔,乔立现在是他最大的威胁,迟早有一天会将毒手伸向小小珠,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和小小珠的话,他至少偷听到了一半,他得赶在乔立图谋不轨之前改变这件事的走向,吴刚带着胖鹏去见了眼镜蛇,他正有气无力的坐在床上,眼镜蛇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吴刚的嫌疑虽然洗白了,但终究欺负过女儿,看到他,眼神都比先前锋利了许多,却没发作,“你带的这个胖子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 “是我一个朋友的手下。”吴刚见眼镜蛇表情严峻,一副很不好说话的样子,手心里的冷汗都腻出来了,吴刚拉过胖鹏的胳膊,来的时候都和他打过关照了,胖鹏好歹也是孔杰手下的人,在眼镜蛇面前虽然很怕,至少还没尿裤子,张开嘴,哑口无言,还好吴刚机灵,“老大道高望重,不怒自威,小胖虽然是孔杰的人,但看见您还是害怕,他先前来的时候还说特别崇拜您,就连孔杰也·····” |
“拍马屁的话你就不能拍得靠谱点的么?你说他是孔杰的人!就是上次他来我这儿捣乱,结果没跟着出去的那一个?”眼镜蛇似乎知道了很多,吴刚一听这么说,脸色都变了,但眼镜蛇还是很欣赏他这副飞蛾扑火的勇气,“你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孔杰的人你也敢带来,他是怎么和我作对的,难道你都忘了?” “不是,老大,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说胖鹏他·····”吴刚净想着怎么抢在乔立前面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胜算,也没好好想想具体的细节,结果说到重点的时候就磕巴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我是设身处地想为老大着想,最近火山活动频繁,咱们这儿又处于危险地带,院墙有好几道都裂开了几条口子,要是再喷发几次,整个儿的就得倒塌了,我····” “难道你已经为我找到新的地方?”眼镜蛇半眯着眼问,吴刚立刻咬到自己的舌头上,忽然觉得眼镜蛇的话不像是临时起意才问的,不等他矢口否认,眼镜蛇立刻说:“我先前得到消息,在离铜湾八十里的地方有个古堡,孔杰大小也算是条汉子,强将手下无弱兵,趁着封禁,你就和你的这位朋友去刺探一下古堡的情况。” “我·····”吴刚张口结舌,显然他还是慢了乔立一步,让他逮住了先机,不过这样也好,他出去就不会回来了,在离开的时候,顺便将小小珠也偷偷捎上,哪想眼镜蛇拍了拍手,乔立扶着小小珠从外面走了进来,吴刚大惊失色,眼镜蛇说:“等你将古堡的情况刺探清楚之后再回来向我汇报。” “乔立你·····”吴刚总不能自露马脚,这事儿是乔立捅出来的,想来在眼镜蛇那儿已经落下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乔立扶着小小珠走了进来,小小珠听闻有人要刺探她家,自然就想起了吴刚。 第五十四章 篡位 眼镜蛇见她整个脑袋被绷带缠得跟洋葱头似的,又想起被自己亲手勒死的女儿阮香香,费力的支起上半身,眼泪差点从眼里涌出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女儿了!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我会让人送你去我女儿从前的房间,那是这儿最漂亮的,你要是不满意,还可以挑其他的房间,我病了,不能经常陪你,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和乔立说,他是我的干儿子。” “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原来你就是个骗子!我哥错信了你,我也错信了你,要不然我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信息告诉你!为什么!” 小小珠没想到就这样被吴刚出卖了,乔立见她看不清方向,就扶着她转身了吴刚,眼镜蛇头痛又发作了,有点不耐烦,乔立走到吴刚身边,吴刚忽然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激烈的痛,眼镜蛇半眯着眼睛说:“刚才给你注射的是新型病毒,半个月的时候够你来回的了,只要将我要的消息告诉我,你就能拿到续命的解药,否则后果你自己看着办。”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吧!多拖一分钟,耗的可是你自己的命。”乔立双手背在后面一脸得意,小小珠被人扶到阮香香的房间,她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其实是乔立出卖了她,赶在吴刚之前向眼镜蛇透露出了关于古堡的消息,刚好吴刚又聪明反被聪明误,想要彻彻底底摆他一道,结果将自个儿撞进鬼门关了,吴刚只能带着胖鹏开着一辆吉普车去找古堡了。 “老大,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乔立以眼镜蛇干儿子的身份将所有人都支出去,眼镜蛇的表情忽然阴沉的可怕,“你到底想干什么!刚才你给我注射的是····” “我以前是干什么的,相信您老对我一定提前做过功课,叶博士是我的义父,也是个非常伟大的科学家,并不是他女儿叶叶所能比及的,你知道他在进入我爸的实验室之前是做什么的?” 乔立见眼镜蛇软绵绵的瘫软在床上,连手也抬不起来,仿佛被鬼压床了似的,笑着说:“您不必惊慌,其实相比被扔进泥坑里活埋,我给你的这个下场已经足够对得起你的名声了,虽然是臭名昭彰,但比我爸还出名,我给你的这个药是叶博士最得意的作品,以前会有很多有钱人,他们找不到对手的漏洞,所以就想出这么个损招,叶博士拿了别人的钱,当然会竭尽全力将药效发挥到最大极限,虽然来钱的速度快,终究太缺德了,所以叶博士在归入我爸麾下之后,就将最后一支药送给了我,我曾经想过要用这支药对付过很多人,没想到最后却用在了你身上,它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让中毒的人陷入植物人状态,也不是纯粹的植物人,您会有清明的意识,能看得,能听见,也有自己的思维,唯一的缺憾就是您将一辈子躺在床上,且再也说不了话,您刚才对外宣称我是您干儿子,虽然我不想要这个殊荣,眼下也只能忍耐忍耐了,我会用我的方式好好孝顺您的。” |
“你这个王八蛋!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留下来,被自己收养的流浪狗咬了一口,你·····”眼镜蛇的舌头很快就开始打结了。 乔立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您说我是流浪狗!那您知不知道流浪狗最危险了,现在被我咬着了,你就得乖乖听话,刚才想来您也听明白了,那一针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在此也非常感谢您刚才的配合,想想您操心劳神一辈子也该累了,您女儿的遗像我就给您挂在对面的墙面上,保证您一睁眼就能看见她,都说虎毒不食子,您犯了这么丧良心的事儿,是该安安静静的向您女儿忏悔了,我给您下半辈子空白下来,就是特意给您提供悔改重生的机会,您的事儿,子承父业,以后就是我的事儿了,我会用您眼镜蛇的招牌治理您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相信我,我一定会将您的事业发扬光大,将新人类开拓出更多的生机,你就安安心心的睡吧!” 乔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眼镜蛇的天下,他亲自察看了锁在监牢里的幸存者,眼镜蛇自从阮香香死后就一蹶不振,这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情况,先前他又公开宣布乔立为他的干儿子,虽说是想利用他体内的抗体将新型病毒变得无可挑剔。 任由谁也扭转不了,哪想却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乔立背着手,微微扬起下巴,他从小就是这样,身上有股令人不得不称奇的贵族气息,失去了自己的帝国,但老天还算公平,却送给他另一个比先前更牢固更有前途的帝国,眼下自然是扬眉吐气,意气风发,大模大样的走进实验室。 “你是谁?怎么一声不响就进来了?这是你该来的地方么?出去!”一个老教授见乔立没穿防尘服就擅自进来了,此人又是眼镜蛇最器重的人,乔立在进来之前,手里还拟了份黑名单,这些人都是眼镜蛇的铁杆粉丝,又在实验室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老教授没好气的将手上的试管扔到桌子上,又见乔立不为所动,更是火冒三丈,揪住乔立的手就将他往门口推。 乔立一直背在后面的手忽然拿了出来,老教授在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时,刚要说话,乔立就将枪口隔着口罩塞进他的嘴里,只听一声枪响,子弹直接穿透了老教授的后脑勺,一大股血肆无忌惮的从后面喷射出来,乔立的另一只手出名单,其他人见为首的老教授就这么死了,乔立敢在实验室堂而皇之的杀人,杀的还是眼镜蛇最器重的左右手,谁也不敢吱声,乔立的另一只手上拿着六个人的名单,照着每个人身上的工作牌进行大开杀戒。 “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吧?”乔立一共杀了六个人,这六个人都是眼镜蛇的心腹,其他人似乎也都明白了什么,默默不语,大眼瞪小眼,这些科学家其实有很多都是眼镜蛇从全国各地不是抓来就是坑蒙拐骗来的,在进实验室之前多多少少都脱了几层皮,只要懂得害怕才会学会顺从。 “相信你们都知道大小姐感染重病去世的消息了吧?这世上没什么痛苦能大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眼镜蛇,也就是这个实验室的主人因为伤心过度,这阵子卧床在床,暂时无力管理实验室的诸多事宜,现在就由我暂时接管,我姓乔,眼镜蛇是我干爹,刚才死去的那几个人脾气大过能力,倚老卖老,我虽说初来乍到,但还是摸清了这些人私下里所干的龌龊事。” 乔立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掌控了眼镜蛇的工作,当然得去实验室给所有人送去一个令他们终身难忘的见面礼,“幸存者的健康和心理健康是决定咱们这个新型实验的成败,他们也是人,和我们都是一样的,我绝不允许有人因为我干爹的器重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目中无人,对待幸存者就像对待猪狗牛羊,任意糟践,折磨,殴打,导致他们对干爹的伟大事业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这是我接手的第一天,希望大家能从血的教训里洁身自好,做好自己的本责,要不然,违令者格杀勿论。” “乔老板!”有人小声的打招呼,眼镜蛇以前曾跟他们打过招呼,以后会有人来接管他的工作,起先是准备留给陈箫的,后来由于他和保障局的顾玲关系暧昧,承诺是许下了,但迟迟没有合适的人选继位,乔立的出现刚好应和了所有人的猜测,干儿子虽说是干的,就像表哥,虽然是表的,却从亲缘上来说终究还是一家人。 |
“乔老板·····”很多人都接二连三的应和,这些人表面上是科学家,其实和奴隶没什么分别,不服从的代价就是挨打,一旦挨打,也有可能被活活打死的,他们就像一群忍辱负重,逆来顺受的困兽,被囚禁和鞭打时间长了,慢慢失去了反抗的本能,只能机械性的重复项目指令,乔立看着巨大的玻璃罩里关着已经感染新型病毒且已经成功变异的人,但有一大半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实验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这些人为什么完成了变异还会一命呜呼?到底怎么回事儿?哪个环节出差错就得在哪个环节上下功夫!”乔立让人将实验室的尸体拖出去,自己也重新换上了防尘服,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凑上来汇报说:“乔老板,分析报告还·····就是被您第一个开枪打死的人,就是他负责变异流程的,具体情况····” “不要把责任都推卸到一个死人身上,他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要是不行,就让别人做,留在这儿的都是精英,起不到作用的就是废物,浪费资源,碍手碍脚,看着也来气,得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乔立很快拿出老板风范来,那男人胸口上挂着徐有力的工作牌,蒙在脸上的口罩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被水气黏黏的贴在嘴上,“乔老板说得是,这些试验品都已经不具备生命体征,具体什么情况影响了他们进一步变异进程,还得送去解剖室解剖。” “怎么做这是你的事儿!我只要一个结果!还有,前阵子被送出去的魁庆到底是谁的主意?我是说除了干爹之外,还有谁促成了这个决定的产生?”乔立问,徐有力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他会提及这个,他是亲眼看到乔立的手段,也不敢撒谎,“杜横。” “他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不太清楚,但以前我从未见过他,好像是几年前抓来的幸存者,一直在暗中团结其他幸存者闹革命,魁庆是老大·····是您干爹亲自抓住的,注射了新型病毒,这也只是前阵子的事儿,听说老大一直在游说魁庆放弃抵抗,和他一起合作新型病毒的计划,但魁庆脑子不开窍,油盐不进,怎么说都不管用,还是死活不同意老大的提议,之后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杜横出现了,就将已经感染病毒的魁庆救走了。”徐有力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忙忙碌碌的人,乔立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说。 徐有力脱去防尘服,头上顶着一大片光秃秃的地中海,在汗液的浸润下闪闪发亮,四边的头发零零碎碎,都倔强的往上拔,范围只局限于两边耳边的上方,连后脑勺上也不见一根头发,仿佛想要将油亮亮的头顶遮住,显然是徒劳无功的,乔立现在就想弄清楚杜横在眼镜蛇和顾玲合作之中所扮演的角色。 “那么重要的人,实验室又戒备重重,一个无名小卒又怎么能将魁庆从我干爹的眼皮底下救出去?”乔立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他总觉得这是杜横和眼镜蛇一起密谋的苦肉计,就是为了骗取顾玲的信任,但好端端的顾玲怎么又突然同意和眼镜蛇合作了?甚至还亲自派了霍丛去找顾玲商谈相关适宜,在这场局中,到底谁骗了谁? “魁庆已经感染了新型病毒,早晚得死,就算救回去也是白搭,而且保障局·····我也是听说,保障局的实验室里有个姓付的人,也是个科学家,专门研究病毒实验的,以前是老大亲自调教过的人,要不是老大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他早就死过一百次了。” 徐有力实验室也算是个老人了,对过往的事情还有些印象,“后来也不知什么缘故就无缘无故失踪了,不知是死了还是去了其他地方,十有八九是潜伏进保障局了,要不然老大也没那么容易抓住魁庆,听说直到现在顾玲还在调查当年出卖魁庆行踪的人,是他的话,那么他就在保障局,不在他,那么老大当年能顺利抓住魁庆,也就纯属是个巧合了。”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乔立心里立刻就有数了,徐有力又带着乔立去了后面关押幸存者的地方,一路上念经似的说:“乔老板,要是顾玲真有心和老大合作的话,那么幸存者的缺口就能补上了。” |
“她是谁?”乔立一眼就窗户看到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女孩儿,手上还锁着铁链,徐有力想了想,他工作的地方是实验室,对于这儿却是一无所知,不过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这儿是关押幸存者的房间,她被打成这样必然是不听话,吃了皮肉之苦还不懂得顺从,必然是个健康且个性倔强的幸存者了,只有用鞭子磨去她锋利的爪子,才能迫使她乖乖听话,直到变成一个合格的试验品。 “我查清楚了,这个女孩儿以前和杜横有点关系。”徐有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拍马屁的好机会,乔立一脸好奇的盯着她看,女孩儿的头一直垂着,仿佛察觉到有人在门口看她,一抬头,那双充满仇恨和痛苦的眼睛仿佛刀子似的扎进乔立的眼睛里,这双眼睛让他似曾相识,叶叶和他撕破脸时也用这么仇恨而痛苦的眼睛瞪着他,乔立避开她的眼睛,转身就走,徐有力见那女孩儿龇牙咧嘴,就偷偷的向囚牢的管理员使了个眼色。 乔立一门心思想要弄清到底是眼镜蛇联合杜横骗了顾玲,还是顾玲早就联合眼镜蛇狼狈为奸,而杜横不过是个用来遮人眼目的棋子,受骗的不仅是杜横,还有保障局所有的幸存者,但眼镜蛇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将魁借着杜横的手送回来?万一让叶叶在他身上找出漏洞,岂不是放虎归山? 走出十几步后,隐约听到后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的心里不禁有种莫名的快感和舒畅,叶叶背叛了他,但是那双和她有着相似眼睛的人所承受的痛苦仿佛变相的折磨在了叶叶身上,他的脚步只是停了下,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不对!眼镜蛇将魁庆送回去一定有目的!他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乔立呆在自己的亲房间里坐立不安,他独自一个人去了囚房,刚好看到两个人将奄奄一息的女孩儿拖出去埋了,看来她的骨头够硬,软硬不吃,乔立将女孩儿带进自己的房间,关于杜横的立场,他必须弄清楚。 不然就不知道顾玲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是真心和眼镜蛇合作,还是打着这个幌子另有所图?但是有一点他却有点想不通,顾玲是保障局的局长,一直尽心尽力,在所有幸存者中也拥有很好的口碑。 她要是承认自己和眼镜蛇暗中合作,相互勾结,不仅身败名裂,还会被赶出保障局,这么大代价的后面,必然会有令她视死如归,甚至比她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如果她真心诚意和眼镜蛇合作,那么她之前的戏会不会演得太逼真了? 第五十五章 揭穿 乔立悠然自得的坐在女孩儿的面前,女孩儿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一双漂亮又怨恨的眼睛仿佛钉子似的钉着他,乔立还是抵挡不了这双眼睛的杀伤力,总是情不自禁的让他想起自己在叶叶面前的挫败和羞辱。 “你和杜横什么关系?”乔立故意避开她的眼,女孩儿好不容易才恢复神智,她的胳膊上布满了伤痕,纵横交错,鲜血淋漓,可见鞭打她的人下手有多毒辣,女孩儿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狡黠,“我没有力气说话,你往我这边靠近一点点,不然听不见。” 乔立说着就毫无防范的将脸靠过去,哪想一口混着血水的口水猝不及防的吐到了他的脸上,随后就是女孩肆无忌惮的大笑声,“什么杜横,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像你们这些人渣,就该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有你在,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你害死,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你们这些魔鬼,早该下地狱了!” “把她的眼睛挖出来。”乔立仿佛找到一个为自己泄愤,也可以逃避那双大眼睛的理由,来了两个人,将气若游丝的女孩儿摁在地上,乔立用手帕将脸上的口水抹干净,充斥着令人恶心的臭味儿,一阵凄厉又残忍的尖叫声仿佛惊雷似的塞进他的耳朵,乔立的手紧紧握住帕子,他现在和灭绝人性的眼镜蛇又有什么区别? “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要不然接下来要挖的就不止是眼睛了。”乔立转过头,看见女孩儿两只眼睛血肉模糊,大量的血从紧闭的眼眶里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女孩儿昏厥过去,乔立拿过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向她浇去,女孩儿被冷水激醒了,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 |
乔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冷血,尤其是看到那两只血糊糊的眼珠,放进水中后立刻变得黑白分明,随着水波忽大忽小,凝固着最后一刻所停留在眼里的惊恐和绝望,他的手开始颤抖,闭上眼,数以万计的眼球漫天飞舞,瞳孔里猛地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他的眼睛咬下来。 “我再问你一次,你和杜横到底什么关系?”乔立睁开眼,将沾有血迹的手帕扔到了水里,刚好将盆里的两只眼珠盖住,女孩儿全身随着激烈的疼痛而抽搐,乔立拿起刀,用刀刃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划了下,她就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乔立见她还是不说,冷笑说:“我这个人不喜欢强人所难,你不想说也可以,我尊重你的倔强,但倔强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越这样,只会越将你自己逼入死胡同,人活一辈子,你又何必为难自己,我看你是个女孩子才没有对你动用更残酷的刑法,我想听的你却死活不说,那么这条舌头留着也没用了,不如割掉,省得在我不想知道的时候你又到处乱说。” “不要!”女孩终于松口了,乔立向身边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别动手,“说!” “我现在没有力气,想要吃饭。” “你是不是昏了头了,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这是我们老大的干儿子乔老板,别给你不给脸,不识抬举,都到了这个份上,哪有你讨价还价的份儿!”其中一个恶狠狠的说,乔立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女孩儿气息微弱的说:“反正已经被你挖了双眼,嘴上再挨一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们想要知道的事儿可比我的一条舌头重要多了,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你们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杀了我!” “送到大小姐房间好好养着。”乔立不禁想起了小小珠,她也是眼睛看不见,脑袋缠得跟木乃伊似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所以从容不迫,女孩儿被人架进了阮香香原来的房间,小小珠一直被囚禁在这儿,她听见门开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摔了进来,随后门又重重的关上,小小珠用手揭开了蒙在眼睛上的纱布,她的眼睛可以看到,女孩儿被摔得半死,小小珠在看到她流着血的眼睛时,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扶起来,她从柜子里拿出药箱,将女孩儿清理伤口,又用纱布将她的眼睛蒙上,在得知是新上任的乔立挖了她的双眼,难以置信之余,更多的却是懊悔。 “原来是我错怪吴刚了,一切都是乔立搞的鬼!他偷听了我和吴哥的谈话,又抢在他之前倒打一耙!”小小珠恍然大悟,没想到还是害了他,要是哥哥回来,必然也要被他灭口,女孩一把抓住小小珠的手,语气哀求的说:“我叫龙慧,是被人抓到这儿来的,家住在古堡。” “你也住在古堡?我是为了过来找药品才来这儿的,原本和我干爹,后来他死在了枪战里,古堡固若金汤,只要不出来,一般不会有出来的,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小小珠很是意外,龙慧摇了摇头,嘴上的血都被擦干净了,但还是肿得厉害,“我是来的我哥的,听说他被抓来了这儿。” “那你知道他被关在哪个房间?在这儿,幸存者都是要被用来做实验的!我们谁也逃不了!”小小珠有点懊悔,当初就不该任性,非要跟着干爹何大培来铜湾开眼界,结果将干爹赔了进去不说,自己也成为乔立用来要挟霍丛的筹码,龙慧的双眼火辣辣的,疼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我们俩个,总得有一个人逃回古堡!千万别让那儿仅剩不多的亲人都变得和我一样。” “对,是得回去,吴哥已经和一个胖子趁着封禁去古堡刺探情况了!可是我们俩个被锁在这儿根本出不去,外面又有那么多人监视!”小小珠的脸恢复的差不多了,但还是隐隐作痛,龙慧低下头,声音极其痛苦的说:“想出去也不是没办法,一会儿姓乔的就会来问我关于杜横的事儿!我会想方设法拖住他,你的眼睛可以看到,只要你够机灵,总会有办法逃出去的,而且现在处于封禁期,外面的野兽横行,只要到了外面,就算他们发现了,也不会轻易追击的。” |
“我知道这儿有条直通外面的密道!要不咱们一块儿想办法走吧!只有出去了,你才有办法继续找你哥!”小小珠握住她瘦弱又冰冷的手,龙慧眼上的纱布很快被腥红的血浸透了,她的手背上布满了许多深深浅浅的伤痕,伤疤扭曲而狰狞,触目惊心,“我的家人都死于瘟疫,就只剩下一个哥哥,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后来他就失踪了,有人说他早在五六年前就已经到了这儿,为眼镜蛇卖命,我不相信我哥会变成不分是非善恶,不识好歹的人,更不会帮助恶人助纣为虐的。” “你哥是谁呀?” “龙箫!你听说过他么?”龙慧是在一个星期前才被抓进来的,小小珠一头雾水,隐约的好像和陈箫有点关系,“我也是刚来没多久,认识的人少,姓龙的很少,从没听过龙箫这个名字,不过这儿倒是有个叫陈箫的人,在没有被眼镜蛇处死之前是个风云人物。” “他被处死了?怎么会是这样?是不是那个姓乔的人干的!”龙慧因为情绪激动,伤口再次涌出血来,小小珠紧张的站了起来,按了按她的肩膀,“小声点儿,千万别被外面的人听到了,乔立那个混蛋卑鄙无耻,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 变在这时,天花板忽然动了几下,小小珠大吃一惊,连忙站了起来,搭在桌上的手险些将桌上的药箱打翻,这时一大块木板被轻轻的移开了,一个脸上蒙着黑布的人从上方探出脸来,那人的手细嫩而纤长,一看就是个女人的手,她向小小珠招了招手,小小珠愣了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轻轻的挪动桌子,又用凳子架在桌子上,她刚要踩上去,看了眼龙慧,压低声音说:“有人来救我们了,你先上去。” 小小珠小心翼翼的扶着龙慧爬上了桌子,龙慧身体虚弱,根本站不稳,再加上那么高的距离,她的眼睛又看不到,还好小小珠在下面用力的扶住她的腿,上面的人准确无误的抓住龙慧伸上来的双手,很快又有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掌也抓住龙慧的胳膊,只一下就将她弱不禁风的身体拉上去,就在小小珠也准备往上爬时,门外忽然传来乔立不耐烦的敲门声。 很快,“砰”的一声巨响,门被踢开了。 “刚才那个小姑娘呢?”跟在乔立身后的两个人端着四样带进来了,小小珠故作镇定的说:“睡着了!我想问一下,是哪个丧良心的将人家女孩儿的眼睛给挖了?” “关你什么事儿!一边去!哪有你说话的份!”乔立甩也不甩她,地上满是沾着血迹的纱布,小小珠隔着单薄的纱布刚好能看清乔立的轮廓和一举一动,“有种你就杀了我,既然把我安排在这儿,那我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你踢门就进来,未免太没礼貌了吧!听说乔老板在荣升为眼镜蛇的接班人之前可是大名鼎鼎的龙太子,自己家的帝国倒闭了,又来折腾眼镜蛇的帝国,到底是富贵命,到哪儿都是吃香喝辣的,不像我们这些凡人,不是被挖眼珠子,就是被烧伤了脸。” “那是你命不好,还能怪到我头上?能让你住在阮香香的房间,就已经够抬举你的了,别不识抬举!下场可就难看了。”乔立冷冷的瞪她一眼,随后绕开她准备去找龙慧,小小珠却抓住他的胳膊,乔立猛地甩开,“你想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把你怎么着?再说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紧张也得是女的紧张。”小小珠就怕乔立将她推开,见到床上没人就知道龙慧跑了,乔立一脸狐疑的盯着她的眼睛看,又用手比划了几下,“你能看见了?” “怎么着,我能看见了,你是不是也准备将我的眼珠子也挖掉?”小小珠还真有点害怕,乔立神色阴冷的盯着她,一把就将她脸上的纱布扯掉,脸上还算光法=洁,残留着几片浅浅的印子,尤其是那双水淋淋的大眼睛,不禁让他想起那双在水底随着水波扩大收缩的眼珠子。 |
他下意识的避开眼,凶猛而不近人情的表情变得扭曲而僵硬,仿佛残忍的毒蛇遇到了捕食猎手老鹰,小小珠知道挖了别人眼睛后终于有了后遗症,“你别指望利用我对付霍丛!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还有,你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能做出诬陷嫁祸的事!你就不嫌下三滥会脏了你的手?” “滚开!”乔立被说到了痛处,一把推开小小珠,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火急火燎的敲门声,乔立抓住帷幕的手也随之松了下来,“怎么回事儿?” “老大被人····被人劫持走了!就在刚刚!” “真是一群饭桶,连一个半身不遂的人都看不住!”乔立只能放下手,小小珠故意说:“你不是找她问话的么?怎么走了?” “等我腾出空,一定好好收拾你!”乔立扔下这句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小小珠不禁松了口气,这时头顶上的天花板再次移动,小小珠不由分说,立刻将凳子架在桌子上,迅速接住从洞口伸出来的手,一蹬腿就被拽上去了。 小树林 “爸,你还记得这个地方么?”说话的是一个脸上蒙着黑布的人,那双纤长的手将黑布拉下,竟然是阮香香,这倒是让眼镜蛇大惊失色,阮香香面色略显苍白,但那双在火光下闪闪发亮的眼睛却跳跃出自由而无奈的光芒,“我以为那些狠话你只是随便说说吓唬我的,原来您还真下得了手!” “香香,真的是你!爸爸没看错人吧?”眼镜蛇又惊又喜,阮香香用手将衣领解开,脖子上赫然露出令人触目惊心的暗红色伤痕,“爸爸?您怎么还好意思说是我的爸爸?在您用绳子套住我的脖子的时候,连同窒息的还有您这个人!还好箫哥救了我,说你迟早会对我下手,像您这种连老婆都敢格杀勿论的人,女儿又算得了什么?所以自从顾明死了之后,我就对您设了防,没想到在我身上,还是发生了最坏的结果,在我重新开始呼吸的时候,我就将和您相关的一切都脱掉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阮香香这个人,重生了,就不该将从前那些痛苦的过往再背在身上,让自己不痛快,为了以后能痛痛快快的活着,能让其他幸存者痛痛快快的活下去,我只能大义灭亲了,不是为我,是为了我那个从未见过的妈妈。” 第五十六章 活埋 “香香,你听爸爸说,当时只是个误会,我不是故意要·····”眼镜蛇的话还没说完,阮香香猛地将他推进了坑里,她指着一望无际的黑暗说:“相信您还不知道吧!这儿就是您用来处理那些失败试验品的地方,每寸泥土下面都埋有一个冤魂,他们在这儿已经等你很久了!” “阮香香,你····”眼镜蛇脖子以下全部瘫痪,阮香香那一块血迹已经变成黑褐色的纸巾拿了出来,“这上面沾了一个小女孩儿的血,她当时就掉在坑里,眼巴巴的看着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恨自己的身份么?如果我有选择,情愿胎死腹中也不想做你的女儿,那个小女孩儿眼睛大大的,她也有自己的父亲,但她的父亲或许早就被你害死了!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给你赎罪。” 阮香香打开水壶,糊了一大摊泥,眼镜蛇吓得舌头再次失灵了,阮香香见他哼哼,冷笑说:“眼镜蛇,你千万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要是将野兽什么的都给招来了,我好腿好脚跑得快,你就跑不定了!还得受两茬罪!那就是你自己给自己招不是了,父女一场,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香香,求你别这样,咱们····咱们再谈谈,你想要什么爸爸都能给你!”眼镜蛇全身动弹不得,连头也不是,斜着眼睛看见阮香香双手捧着一大把泥巴,连声音也变调了,阮香香冷笑,“你连自己的位置都被乔立抢走了,还能给我什么?你的姓氏么?我好不容易才甩脱的,白送给我再加一百个亿我也不稀罕。” 阮香香将泥巴一点点的从眼镜蛇的下巴往上糊,眼镜蛇知道她是来真的了,原本就口齿不清,这下更是结结巴巴,“香香,你听我说,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绝对是你想要的!” |
“那你以前怎么不给我?现在我都和你一刀两断了,你却急巴巴的想要告诉我,看来做你的女儿还真是倒霉!要不是这会儿要死了,你打算将这个秘密告诉谁?”阮香香毫不犹豫的将一大把泥巴堵在他的嘴上,眼镜蛇艰难的歪过脸,嘴里进了泥巴,哭丧着说:“对不起,我知道做了伤害你的事,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乔立虽然抢走了我的位置,但这儿并不是我的核心所在,新型病毒其实是····” “别卖关子,新型病毒其实是什么?”阮香香并没有停下手,而是将泥巴糊在了他的脑门上,眼镜蛇说:“保障局还有一个人是我的内应,顾玲突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愿意和我合作,多半是假意的,香香,我的一切以后都是你一个人的,求你再给我一交机会。” “很多人都骂你是老奸巨猾,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和我耍心眼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奸滑,你在杀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的一切将来都会留给我?现在说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还有什么用!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你的内应指的是杜横么?” 阮香香对保障局的一切了如指掌,“他现在已经和顾玲反目成仇了!顾玲论起来要比你聪明的多,就凭你这点伎俩也能瞒得过她?再说了,有箫哥暗中帮了她一把,你以为你的胜算还剩下多少?想要指望他东山再起,简直是痴人说梦!眼镜蛇,你做了一辈子的白日梦了,是该睁着眼认清事实,去你该去的地方!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是时锦松!保障局的科学家!顾玲最信任的人,一直以来都埋伏在保障局,不过他胆子小了点儿,也是最近才给我传送消息,他利用叶博士的女儿叶叶研究出的实验结果投入到了新型病毒中,现在已经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成果,离最终的大功告成只差最后一步。”眼镜蛇的哭腔都出来了,阮香香捧着泥巴凑到他眼前说:“我这一手下去,你就没了喘息的余地了,你要是想活命就拿出点诚意来,昔日再深厚的父女之情也被你一绳子勒死了,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跟我谈这个人情,你所谓的秘密不过是你拖延时间的借口,当了你二十多年的女儿,要是连这点把握也掌控不了,我也活该在你手上死过一次。” “时锦松已经给我传信了,他说已经破解出新型病毒在实验者身上无法传染的问题,还有,他说叶小姐偷偷给俞更生做的检查被他给看到了,发现他身上携带一种可以融合且驾驭新型病毒的抗体,还有一种非常可怕的自愈能力,这才是····香香,这才是爸爸一直想要的新人类,受伤可以自愈,可以长生不老,也不会经历正常人的衰老和病弱,时锦松说了,只要从俞更生身上抽出点血,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将这种能造福全人类的病毒研制出来,保障局才是爸爸的天下,就铜湾这个烂摊子,甩都甩不脱,也只有目光短浅的乔立当作个宝。” 生死当头,眼镜蛇的舌头立刻利索了许多,阮香香的手停滞在了半空,“照你这么说,乔立体内的抗体是新型病毒的死敌,俞更生现在又和新型病毒融为一体,而且还进行了另一重独特的变异,这应该和他之前吃了叶博士精心培育的胚胎有关,姓时的要想完成新人类的历史变迁,难不成还要将俞更生节拍了不成?说句你不爱听的,我见过俞更生,他可不是一般人能控制得了的,到时候你创造了新世界,最后都被新人类踩在脚下,那可就成笑话了。” “不会,时锦松会将他的研究也投入进去,会控制人的大脑神经,整个世界都会向我们俯伏朝拜。”眼镜蛇稳操胜券,眼里闪出仿佛已经看见成功的曙光和神彩。 阮香香将手放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说新型病毒的最终意义就是控制一大群相互传染且乖乖听你指令的怪物?这些张牙舞爪的怪物真的值得那么多无辜的幸存者一个又一个的往火坑里跳么?要是心甘情愿还有得说,全都被你用卑鄙的手段从不同地方强行掳掠来的!还记得我跟您屡次三番提起的那个小女孩儿么?” |
眼镜蛇当然记得,他痛苦的闭上眼,刚才还在眼里旋转起的自信和光芒突然又不见了,阮香香紧紧握住手,“要不是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魔鬼,说不定她这会儿还在跟她的母亲在花园里荡秋千呢!这个世界已经惨不忍睹了,你还要将仅剩的人全都变成怪物!都成怪物了,还要什么长生不老?还要什么永葆青春?为了生存而生存?外面天天刮沙尘暴,太阳辐射那么厉害,想活的人活不了,想死的却也死不了,那叫生不如死!你为什么非要将自己变态的欲望强加在别人身上?让整个世界都沦为你的牺牲品?” “香香,我只要时锦松将这款病毒研究成功,你·····”眼镜蛇的话还没说完,阮香香手上的泥巴猝不及防的盖到他的嘴上,她又连续抓了两三把,将他的鼻子也给堵住了,“我是不会让你想要的那个世界横空出世的!你先去地狱候着,我很快就将时锦松送下去陪你唠嗑,还有所有怪物!” 就在阮香香准备将他全部掩埋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抓在她的胳膊上,很快,眼镜蛇又被刨了上来,他长长的松了口气,阮香香抬头一看,却是陈箫。 “你怎么····”眼镜蛇在看到陈箫的一刹那不禁魂飞魄散,陈箫凑近他,“我过去欠你的那条命,现在一笔勾销了,再也不欠你的。” “我和箫都在你手上死过一次,现在都是全新的另一个人了,过去种种的一切,再也和你无关,你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和我们合作,至于你刚才所说的秘密,箫哥也都听到了,你想要的新世界只会将所有人万劫不复,推向更黑暗的深渊,你现在活着的每一分钟都是为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为你自己的罪孽尽上最大的挽回和救赎,那么你就辜负我们对你的苦心了。” 阮香香对眼镜蛇深恶痛绝,要不是和陈箫共同上演的这出双簧,将他的老底抖搂出来,她还真想用泥巴活活闷死他,陈箫见他百思不解,冷笑说:“金蝉脱壳的办法那么多,我要是连你也糊弄不了,那我这些年在你身边也就白呆了,这场戏不过是我和霍丛联手用的一点障眼法罢了,又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一门心思想我死,看到我的尸体,终于如愿以偿,放松了戒备,当然不会起疑了。” “箫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有他们两个,一个瞎了眼,腿脚不灵便,另一个毁了脸,腿脚也不灵便。”阮香香指了指身后坐在车里的两个人,她们不是别人,正是被阮香香从天花板救上来的龙慧和小小珠。 眼镜蛇现在全身瘫痪,就剩下一个脖子还能就将用了,不用五花大绑也能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动,陈箫走进车里,在看到面目全非的龙慧时,他刻意的转过脸,阮香香清晰的看到有眼泪从他脸上不动声色的落下,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冒险来找他,还被乔立挖掉了双眼,这个仇他一定要乔立双倍奉还。 “我先送他们去城堡修养身体,那是我曾经呆过的地方,目前是眼下最安全的。”陈箫叹了口气,阮香香一脸担忧的说:“但现在已经引起乔立的注意了,那个混蛋心机很深,就怕他会将重心全部转移到那儿,城堡的幸存者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乔立来说,蚂蚁虽小,却也能勉强凑上二两肉。” “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担心,相信我。”陈箫拍了拍阮香香的肩膀,“你做的很好,我就不跟着你一块儿去了。” “你还在想着顾玲?但你有没有想过,城堡的人也需要你的守护?我失去过你一次,也迷失过一次,是你救了我的命,给了我再一次重生的机会,以前是我不够勇敢,总觉得配不上你,现在我不是眼镜蛇的女儿了,和其他普通的女孩儿一样,需要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相伴左右,我们这辈子或许不会太长久,但我会努力做到你喜欢的要求。” |
阮香香无法抹去自己自甘堕落的过去,就连哀求也是没什么底气,陈箫用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感情不是要求,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那个漂亮可爱的小妹妹,我拒绝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和你的过去更是无关,要说顾玲有什么长外,其实也没什么,没你漂亮,没你可爱,又不够温柔,是因为喜欢胜过所有的道理,原则也抵不过我乐意,等你哪天遇到真正适合你的那个真命天子,你就会明白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有时候放下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成全,不要因为我而错过了真正爱你的人,我不希望成为你选择别人的参与标准,成全不了你的幸福,我是万万不愿意自己变成你寻找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箫哥,可是我怎么也忘不了你。”阮香香哭倒在他怀里,陈箫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不是忘不掉,而是从来就没有试着忘记过我,这没什么难的,别把我当成你内心耿耿于怀的缺憾,我从来都不是那个能让你圆满的人,你再勇敢那么一点点,再想起我的时候,可能更多的不再是心痛,而是安慰,就像妹妹想起哥哥那样温暖,只有把我的位置空出来,你才能从别人身上看到你真正喜欢的那束光彩,到了那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对我的喜欢不过是一场任性,但这也是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你所承受的每一个伤疤,都会让你变得更有魅力,加油,小妹妹,我等着那一天,你再和我打招呼的时候,笑容里不再有眼泪,而且你哭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看,那么漂亮的眼睛,笑起来的样子会给很多人带来安慰和温暖。” “那我的笑容曾经给过你温暖么?”阮香香原本就没觉得自己有多少胜算,他心里满满的都是顾玲,下辈子也挂不上号,陈箫点了点头,“那是当然。” “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所有人,一直等着你平安归来。”阮香香大难不死,不会再拿自己开玩笑,以往的堕落和不堪也让她痛定思痛,她也会变得勇敢一点,以前是个公主,认为全世界都是她任性的资本,现在变成平民了,不是不可能有任性,只是任性过了头,就会变成伤害,这个道理,她现在才懂,付出了很多眼泪和难过。 陈箫将随身的十多个手下都派给阮香香了,将会护送她们三个回古堡,而他单独一个人带着半身不遂的眼镜蛇去了保障局,眼镜蛇现在已经完全不能说话了,乔立的药算是在他全身上下都起足了药效,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五官从容而安宁,除了眼睛里翻滚的愤怒和绝望外,俨然一个颐养天年的老人,陈箫拿出一个颇有年代气息的圆框墨镜给他戴上,神秘间又多了几分深藏不露的气魄,让人不敢小觑。 |
第五十七章 妥协 保障局 时教授一个人还在实验室里忙活着,他手里拿着从叶叶那儿偷来的检查报道,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简直就是个完美新人类!完美,太完美了!只要复制他的基因,人类就可以超越生老病死的局限!” 他神神叨叨的拿着试管到处乱走,仿佛突然忘记自己想要干什么,他忽然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随后神色谨慎又凝重的拿出一个巨大的氮气箱里拿出一瓶黑紫色的小瓶,喷薄的氮气肆无忌惮的从开口喷涌出来,他见四下无人,将小瓶小心翼翼的藏进衣服口袋里,嘴里念念有词的说:“儿子,撑住,老爸这就来救你了,撑住呀!老爸现在就差俞更生这一环了,只要拿到他的血,你就能起死回生了,咱们父子俩就能再次团聚了。” 时教授避开所有人的眼目,来到一处早已荒废已久的地下室,偏僻无人,杂草丛生,湿漉漉的墙角长满了大面积的苔藓植物,由于这儿没有受到阳光辐射影响,空气病毒也没有渗入到这片区域,对于外面一望无际的荒芜和废墟,这儿肮脏又暗黑的墙壁上可以看到极其罕见的绿色。 时教授打开地下室的锁,他的双手因晃动而剧烈颤抖,钥匙很小,试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才钥匙插进钥匙孔里,他用力别了一下,忽然‘咔’的一声,钥匙竟然断在了钥匙孔内,时教授又不知从哪儿找到一个铁棍,想要将门锁敲开,但砸了几下都没砸开,他害怕声音太大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的手上湿了一层铁锈,又用指节将掉下来的眼镜往上推了推,之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地下室。 他人刚走,一个人影就从拐角里走了出来,赤裸的胳膊三角肌上纹着一个双眼怒睁的猫头鹰,仿佛发现了心爱的小田鼠,栩栩如生,在猫头鹰的下面还有个十字架,是黑色的,透着几分神秘和一股要将人拉至深渊的暗黑,他手里拿着一把刀,巨大的手掌上布满了暴起的青筋,魁梧的身板似乎有种不同寻常的健硕,肩膀上鼓起的肌肉仿佛有股巨大的力量喷薄欲出,只一下就将地下室的锁撬开了,连同插在门框里的插销也弯曲了。 男人钻进黑漆漆的地下室,大约一分钟,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扛在肩膀上走了出去。由于孔杰用炸弹将保障局的围墙炸出个大窟窿,不少变异的野兽全都趁机袭击涌进来,顾玲和所有人都将重心放在对付野兽上。 这些野兽多半都是受辐射或通过其他病毒裂变的怪物,它们拥有比原先更彪悍又凶残的生性,畏光,只有在完全封禁的时候才会倾巢而出,在保障局内部早就引起前所未有的骚动,到处都是枪响和尖叫声。 “现在怎么办?”孔杰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怪物出现,核爆还真是伟大,将许多样貌平平的野兽都变成了奇形怪状的庞然大物,就连兔子也能长出野猪的个子,小野紧贴着孔杰后面,手里搭着箭,“这些怪物到底怎么回事儿,去年还没有这么多!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 “去年挨了一次打,封禁之后,它们却有一年的时间养精蓄锐,能不这样么?现在的数量比人类还多,你看它们凶神恶煞想要吃人的样子,多半是感染了病毒,我们手上又没有足够多的枪,这样下去肯定会玩完的!”孔杰身上有伤,现在的战斗力只能算半个人,俞更生将叶叶推到孔杰的身后,“一会儿要是真打起来了,你千万别往外冲,孔杰会保护你的。” “你别乱说话,当我是谁呀!你看我伤的全身没一块好地方,以我现在的水平能保得了小野就不错的了,说不定关键时刻小野还得来保护我呢!叶小姐是你女朋友,凭什么交给我保护!咱们都自求多福吧!”孔杰立刻和俞更生在这件事上划清界限,叶叶向他摇了摇头,“没事,我可以保护得了自己!” “你一个科学家拿什么保护自己?这些怪物可不是你们实验室听话的小白鼠,你想怎么着,它们都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你站到我身后,我来保护你,这是刀,你拿着防身。”小野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锋利又尖锐的匕首,随后目光漫不经心的从俞更生脸上掠过,叶叶注意到了,俞更生见她不伸手,立刻接过匕首,塞到叶叶的手上,“拿着吧!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被它们咬着了。” |
“这些东西怕光,自然也就怕火了,我们可以用火驱退它们!”岗林忽然想起哥哥以前说过的话,一把抓住俞更生的胳膊,“我哥以前说过,有一种东西点着了可以释放一种叫什么····叫什么气体的东西,这些怪物闻到这些气体虽然不能直接杀死它们,却也能让它们神志不清。” “这东西在哪儿!赶紧去拿!”孔杰急得口水都飞溅出来了,岗花看了眼顾玲,“我哥说这类东西是实验废材,一般都会堆积在仓库里,等积蓄到一定量就会转运到三区外的垃圾场。” “我们现在进退两难,一个在实验室,顾玲正眼巴巴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另一个还在三区外的垃圾场,我们要是能突围出去,还要那东西干什么!?”孔杰虽然对顾玲深恶痛绝,但是在她手上吃过太多的亏,所以不敢轻易招惹,小野倒是痛快,“远的不能去,那还舍近求远做什么!直接杀进去!再说了,现在保障局乱成一锅粥,顾玲巴不得我们能在这个时候搭把手,要是没了幸存者,她还和眼镜蛇做什么交易。” “小野说得太对了,眼下我们双方的利益都是一致的,先将保障局保下来再说,至于以后,等以后有机会再撕也不迟!”孔杰跃跃欲试,但要他去打头阵,他却迟迟不肯动腿,他尴尬的看了眼小野,似乎也只能在嘴头上配合她了,俞更生刚要上前,叶叶和他站在一起,“更生,我和你一块儿去!她左右不敢把我怎么着的!” “我也去,要是没有我带路,你们翻遍保障局也不会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儿的。”实验室报废的实验废物非同一般,为了防止其他人触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堆放的地方也只有实验室的人知道,岗林虽然没见过,但他哥哥描述的极其精致,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哪天保障局失守,怪物闯进来,至少妹妹还能利用这个东西救自己一命。 既然这东西可以抵挡怪物入侵,为什么实验室的人却只字不提,原因很简单,这种实验废材多半都和病毒有关,释放出的有毒气体不会对人产生多大的影响,但对怪物却有着致命,甚至再度感染病毒的危险,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才会将这个功效直接封杀的,顾玲也宣称过,就是到了万不得已也不能用启用这个损招害人害己,跳过缓冲,万劫不复。 “但···我哥说了,那个东西一旦点着之后,虽然能解得了一时的急,但怪物苏醒后,很有可能会被残留在实验废料里的病毒感染。”岗林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孔杰一脸不解的看向叶叶,“你们这儿怎么也搞起了病毒研究?还真和眼镜蛇暗中接上轨了,不是叶小姐,你在实验室呆了那么长时间,难道一点猫腻也没看出来?” |
“相关研究也是魁庆被送来之后我才接手的,之前从未研究过,我之前和我爸在乔立的帝国大厦的时候,研究的也是关于抑制伊波拉病毒的疫苗实验,而且这儿的实验小组都是顾玲的人,我又是个外来户,或多或少对我有点排斥,故意瞒着我不说也是情有可原的,况且顾玲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和眼镜蛇串通一气,实验室又是她的地盘,想要瞒天过海太容易了。”叶叶在得知顾玲和眼镜蛇私下勾结的事儿之后,对于她的实验室研究新型病毒也就不奇怪了,小野冷哼一声,“要不是你们这些科学家自以为是,打着一切皆有可能的旗号,今天研究这个,明天又研究那个,整个世界都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要不然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病毒!” “你这话什么意思?科学家也分好坏!攻克伊小拉和TVT病毒的疫苗就是叶小姐带头研制出来的!再说了,这些病毒出现的时候,叶小姐还没出生呢!你别把个人情绪全都归咎到叶小姐头上,有本事儿你去将罪魁祸首眼镜蛇的脑袋给拧下来!这才算本事儿!”岗林先前就见小野看叶叶的眼神好像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孔杰见小野被人欺负,刚要摆出一副‘我是她老大’的架势,俞更生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向他使了个眼色,“你还嫌不够乱?那么多怪物,一盘散沙怎么拼?你有多大机率冲出去?突不了围上就得在这儿与世长辞!不想以后凑齐一波人再东山再起了?” “现在情况危急,不管公的还是私的,等咱们出去之后再慢慢结算,正····”孔杰也不明白小野什么时候和岗林结上梁子的,但在看到俞更生和叶叶十指相扣的手时,忽然恍然大悟,也难怪小野会生那么大的气,原来是吃叶叶的醋了,当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酸的都快冒烟,“为了死去的兄弟,为了无辜的幸存者,为了······为了明天的太阳,也得团结一致杀出去!” 俞更生和叶叶相视一眼,手牵着手往前走了两步,四周的怪物都已经被顾玲和她的手下逼退到十几米外的地方,但它们还是虎视眈眈的堵在豁口入,还有不少怪物陆陆续续加入进来,顾玲拿着枪走了过来,俞更生挡在叶叶面前,“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我可以放了他们。” “外面那么多怪物,出去就是个死,顾玲,不管你和眼镜蛇酝酿了什么计划,你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我们曾经好歹也合作过一场,不要欺人太甚,将我们一个个的都往死地里逼,就眼下的情况来看,你最大的敌人不是我们几个人,而是那么多的怪物,它们要是闯进保障内部,她的下场会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惨。” “顾玲,我觉得更生说得对,先放下我们各自的立场,眼下在当务之急是维护保障局秩序,阻止怪物入侵,至于以后,等我们有命活着才有资格谈以后,你说呢?”这时一直呆着不说话的杜横说,他现在已经确定自己是顾玲和眼镜蛇共同利用的棋子,顾玲看他的目光闪烁着几分内疚和心虚,这个面子当然得给他了,当下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保障局外墙破了没关系,只要关上第二道内门,守住各个出入口,只要撑过封禁期就算万事大吉了。” |
@海上的一滴水 2018-10-12 20:45:26 ----------------------------- 我尝试过很多风格,还是喜欢罪案,写起来很伤脑筋,希望有谁能指导我一下,不过那么多年也没后悔过,有两部小说莫名其妙就被隐藏了,挺喜欢的,关于催眠,有人说有点像基督山伯爵的风格,但我没看过,以后有机会再重新发表,谢谢你们。 |
“小心!天上还有飞的!”孔杰忽然嘶着嗓门大声惊呼,紧接着就有个块头巨大的猫头鹰从天而降,锋利的爪子猛地抓住地上的死人,被怪物拖走的尸体被撕得七零八碎,十几只体型巨大的猫头鹰根本不怕火,没几下就将两个点火台上的火焰用翅膀扇灭了,原本就黑沉的夜色不禁多了几分令人窒息的恐怖,怪物怪异又槮人的声音仿佛鬼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地面震颤,岗林身体猛地下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半截身都栽进了泥坑里,她手忙脚乱的抓住孔杰的腿,连带着也将他拖了下去,杜横和俞更生一起抓住他的胳膊,岗林的双腿好像被什么锋利的牙齿咬住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顾玲用枪在她附近扫射了几下,一股股鲜血不时的从孔眼里喷涌上来。 孔杰用力抽着自己的腿,没想到一时用过了力,一脚踢到了岗林的脸上,这将她刚从怪物嘴里拔上来的腿再次陷了下去,四围的地面迅速溃裂,岗林的身体随着怪物的尸体也在下陷,叶叶趴在地上,她的手已经抓住岗林的袖子,顾玲一把就将她的手扯开,岗林尖叫着喊救命。 俞更生不由分说的跳了下去,锋利而尖锐的爪子从指缝里伸展出来,强悍有力力的胳膊插进泥土,只一下就将怪物的下颚撕了上来,连同还有下半身血肉模糊的岗林,她的右腿已经被从膝盖处被咬断了,左腿也只连着一层皮晃晃悠悠的吊着,叶叶站起来,扬手就打了顾玲一耳光,岗林的胸口也有两处伤口,还在不停涌着血,她吐了几口血后,紧紧揪在俞更生胳膊上的手就无力的滑落了。 “往后退,大家小心,下面有怪物!”俞更生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情况,地面忽然裂开四五寸宽的口子,孔杰在小野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往安全地方撤,而那些盘踞不去的怪物们似乎和地下的怪物不是一伙的,没有退去,却也没再像刚才那样蠢蠢欲动,开裂的口子随着轰隆隆的闷响迅速向四周蔓延,那些躲闪不及的怪物掉进裂缝中后,都像岗林一样被残忍的拖了下去,下面的怪物不但猎杀上面的活物,连死去的也不放过,先前被俞更生救上来的岗林还是掉进身下突然裂开的地缝里,俞更生灵机一动,突然拍了下大腿,掷地有声的说:“我有办法了!” “更生!你别冒险!”刚才那一跳,就吓得叶叶魂不附体,小野走了过来,挡开她的手,“不冒险,只有死路一条!”随后看向俞更生说:“我知道你的法子,地底下的怪物见到活物就吃,想来体型巨大,有一定的数量,要是让它们钻进保障局的地下乱顶一道,保障局地面上再兼顾的防备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将那些怪物引出去,地底下的怪物也会跟着动静追出去的。” |
第五十八章 声东击西 “小野,你不能去!”俞更生怎么会让她加入危险,杜横说:“我加入。” “为什么不能去,就是因为我是个女人!”小野瞪了眼杜横,随后指着他,“你是个眼镜蛇派来的奸细,有什么资格加入!谁知道你安了什么居心?” “我以前的确是眼镜蛇派来的卧底,现在我改邪归正了,就算是死也不会成为谁为所欲为的棋子!”杜横说完就意味深长的看向顾玲,“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大的出息,你和眼镜蛇早就狼狈为奸了,害得我却成为你们两个人的遮羞布!现在我退出,你们想怎么搞那是你们的事儿,但是顾玲,你不该骗我,这笔帐,作为大师哥,我可以算了,你要是再敢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我保护亲手了结你!” “小野,你一个女人抵得过两个男人,叶叶的强项是在实验室,方园对保障局的地形了如指掌,孔杰又受了伤,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将怪物引出去后,难免会有漏网之鱼渗进去,很容易引起慌乱,所有人的安全就只能靠你了。” 俞更生现在已经分清对她和叶叶的感情,但这个请求还是觉得愧疚,总觉得欠了她太多太多,小野刚要反驳,在看到俞更生眼里的祈求和期盼时,心一下子又软了,她总不能因为一时的气愤就置那么多人的性命于不顾。 小野看了眼眼神充满关切和担忧的叶叶,那些嘲讽的话也让她再一次看到自己的狼狈和失败,俞更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担心我,现在我已经拥有不死之身,再严重的伤也不会要了我的命,眼下的机会稍纵即逝,只有没了后顾之忧,我们才能放开手将怪物引出去。” “更生,你一定要回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在这儿等你回来。”叶叶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小野几乎很少哭,就是爷爷去世,她也咬着牙没掉一滴泪,而是恶狠狠的看向顾玲,“你最好也给我活着回来,我有笔帐要和你算算清楚!” “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好算的,对了,我弄回来的药,你不也分了一杯羹?我怎么还出力不讨好了?”顾玲冷冷的瞅了她一眼,小野气得脸色发紫,“我爷爷就是服了你给我的药才突然暴毙的!” “你别血口喷人!别人吃了都有效果,怎么到你爷爷嘴里就成了毒药,其实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爷爷病入膏肓,早就无力回天了,再好的药也无济于事,生老病死还不正常,你冲我嚷嚷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顾玲也不甘示弱,小野气得哑口无言,叶叶忽然觉得这事儿奇怪,看顾玲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在药上动手脚,再说了她和小野无冤无仇,不会无缘无故在她身上起波澜,现在最有嫌疑的就是时教授,给小野的药是他亲手拿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件事儿多半与他有关,付教授一直兢兢业业,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不是那种居心叵测的人,他能这以想,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了他,但这个人绝不是顾玲。 “你也留下保护他们。”杜横看向方园,孔杰以前是叱咤风云的老大,现在却沦落成一个需要女人保护的废物,叶叶走到俞更生面前,握住他的手说:“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现在已经完全驾驭得了这种异能!放心吧!保护好自己,在这儿等我回来。”俞更生郑重将她托付给孔杰,孔杰一脸颓败,“你这么说不是寒酸我的么?对了更生,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过来点儿,这可是机密,就是我以前的兄弟也不知道。” “真的?你怎么不早说?”俞更生听完不禁大吃一惊,顾玲顺眼瞄过来,孔杰故意说:“反正小野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有了叶叶,以后就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听到没有,别看我现在光杆司令一个人,照样能废了你!” |
“这枝枪给你,会使吧!”顾玲将手里的枪递给他,孔杰一手由小野搀着,一手叉在腰上,大声冲向顾玲说:“顾局长,更生是我小弟,想来你是知道的,我的小弟都被你给害死了,就剩下这么一个独苗,我这个团伙还指使他给我发扬光大呢!你最好把他照顾好了,要不然我就一把火将你的保障局烧成一堆废墟,保证在你回来的时候还冒着浓烟,就当给你上香的。” “更生!”叶叶被小野拉着往门内走,眼泪汪汪的,孔杰说:“别哭了,多不吉利!还是把眼泪收起来,等见到他的时候再嚎啕几声欢迎他,走吧叶叶,你越是这样,他越是提心吊胆的,一会儿跟怪物打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必须全神贯注,要是还得分一半心挂虑你,他就是阿凡达附体,也凶多吉少,没多少胜算。” “孔杰刚才都和你说什么了?”顾玲见所有人都进入保障局,大门也都关上了,只要他们成功将怪物引开,保障局的保险设置足够能撑到封禁的,俞更生没好处的瞪了她一眼,一眼就看到她的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刀把上还镶嵌了一颗透白的珠子,是个精美又完美,却是个杀人利器。 俞更生对她早就设防了,“我们是一路人么我告诉你?再说了,你刚才不是听到了么?孔杰警告我别打小野的主意,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这种被人要挟的话怎么能当金榜题名到处乱嚷嚷!脸上没光呀!我开不了口!” “我们分头跑!”杜横大喝一声,手里举着枪,顾玲一脸忌惮的看了他一眼,生怕他会趁她不注意来一枪,俞更生最先往东南方向跑,地上的裂缝越来越大,不时发出惊天动地的闷响,好像地底下的翻滚的岩浆咕嘟咕嘟的直冒泡,但随着动静的增加,就是喷发不上来,只能尴尬的挣扎,怪物立刻前仆后继的向他追去,随着地缝越挣越大,俞更生一边跑还得一边避开脚下的裂缝,稍不留神就得一头栽进去。 他的脚好几次都险险的擦在裂缝的边缘,隐约间还能看到在裂缝中奋力追击的巨大怪物,它们看上去很像是变异的巨头蜥蜴,也叫剧毒蜥,体型庞大而健硕,最重要的是嗜血,以前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举国上下也就四五头,但是核爆发生后,这些稀有动物就大肆繁衍,个子也比原先大出十多倍,凶残而恐怖。 最大的特征就是可以在地下穿梭自由,比穿山甲还要更胜一筹,锋利而巨大的爪子犹如铡刀,削铁如泥,还有就是坚硬又尖锐的脑袋,牙齿也是异常的发达,犹如在前面顶了个灵活自如的电钻,所以才能在地底畅通无阻。 俞更生见顾玲和杜横都向不同的方向将怪物从保障局引开,他越跑越快,两条腿仿佛不听使唤似的往前跑,后面的怪物就是个只认吃不要命的蠢物,不断摔入扩大的地缝里,凄惨而尖锐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但很快都被轰隆隆的地震声掩埋了,俞更生手里还举着火把,但火光在巨大的风中摇曳,眼前黑蒙蒙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可是地底的巨蜥身上有着可以反光的金色鳞片,俞更生咬紧牙关,不顾一切的往前跑,他每多跑一步,怪物们就会离开保障局多一步。 就在这时,俞更生明显的发现身后似乎没刚才那么热烈的动静了,惨叫声也少了许多,他回过头,却惊奇的发现后面的怪物全都不见了,他刚才只顾着跑,再加上神经高度紧张,手上的火把在风中呼呼的响。 忽然闻到一股呛人的浓烟,头皮也仿佛也像针扎了似的疼,用手一摸,却是火把离自己太近,竟然将头发给点着了,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用手拍了下脑袋,哪想却拍到了被烧伤的头皮上,激烈的疼痛更加刷新了他的神智。 |
俞更生又急急忙忙的往回跑,看看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了,他将火把贴近地面,裂缝深不可测,下面黑乎乎的,撕裂的边缘参差不齐,露出许多白森森的骨头,泥土中隐隐闪出刺眼的光亮,俞更生将火把贴近地面,他找来又长又尖锐的石头,将泥土拔开,原来是在地底横行霸道的巨蜥。 他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然而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巨蜥不知是死了还是睡着了,竟然一动不动,俞更生的手猛地一伸,锋利的爪子就从指缝里长长的伸展出来,在火光的照射下闪出模糊却又闪眼的光。 他猛地扎下去,锋利的爪子立刻扎破了巨蜥坚硬如铁的外皮,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这些巨蜥竟然不是血肉之躯,因为锋利的刃片上竟然没有血,他又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也毫无味道,这就不同寻常了。 至少说明这些巨蜥根本就不是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那儿变异来的,俞更生立刻跳下地缝,将那头卡在地缝中的巨蜥给挖了上来,这才惊喜的发现所谓的巨蜥原来是机器做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机器人,既然是机器人,那么就有人造了它,这么精密又完美的设计,自然不是一般小作坊能做出的艺术品。 俞更生将完好无损的巨蜥放在地上,用手抚摸着遍布它全身的金黄色鳞片,他用手小心翼翼抠下来一片,哪想却被锋利的边角划破了手,但伤口转眼就愈合了,他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再接再厉,这些鳞片可不是一般东西,而是纯金打造的,他将外套脱下,两个袖口也都扎紧了,拆下来的鳞片至少得有一百四五十片,他小心翼翼的装进袖子里,随后斜挂在了身上,没想到被怪物追赶,还落一个意外惊喜。 “咝!咝!” “什么东西!”俞更生明明听到有阵奇异的声音,好像就是从地缝里传出来的,俞更生心里想着要和顾玲和杜横汇合,而且又不费吹灰之力拿到那么多的金子,或许是风声,或许是他听错了,俞更生迅速往杜横的方向走去,挂在身上的金子不时传来相互摩擦的声音,脆脆的。 在寂静无声的黑夜中特别刺耳,他想着用这些金片给叶叶做件漂亮的婚纱,一出来金光闪闪的,那才叫耀眼夺目,他平衡的举着火把,心里尽想着乐了,而且这个方向的区域也没多少裂缝,他冷不丁的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手上的火把也远远的甩了出去,刚好点着一一堆荒草,借着火光。 俞更生一眼就看到刚才绊到自己的竟然是杜横,他的胸口上扎着一把刀,刀把顶头还镶嵌着一颗透白的珠子,俞更生脑子‘嗡’的一声,仿佛拍散的磁铁碎片,好一会儿才聚集到一起儿。 这是顾玲的刀子,先前在分头行动的时候看到的,俞更生将那把刀拔了下来,他的血已经变成了黑紫色,他被眼镜蛇注射了新型病毒,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还说什么惊世骇俗,连起死回生都做不到,还好意思拿出来献丑。 俞更生就着一个地缝,将杜横推了下去,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他在杜横紧握的手里发现一样奇怪的东西,原来他也没注意,是那东西从第二个指缝里渗出来,半截黑乎乎的东西,仿佛长鱼骨。 他凑到鼻子嗅了嗅,在断裂处的地方有个米拉大小的东西,好像还在闪闪发亮,像是寄生虫,又像是脊骨里的骨髓,那种味道并不臭,却闻所未闻,好像并非这个星球该有的味道,只一下就让他恶心的跪在地上吐,那股奇怪又不太刺鼻的味道仿佛羽毛似的,不停煽动他的喉咙,好像将五脏六腑吐出来才痛快,俞更生将那半截东西甩到了地上,或许是他用力太大,截面上那个白亮闪动的东西应该被甩掉了,又用脚反复踩了几下,他得去找顾玲算帐。 |
就在这时,那阵诡异的声音再次从地缝里传出来,俞更生这次确定没有听错,他不知道地底下还潜藏了多少巨蜥,更可怕的是,这些巨蜥并非真正有血有肉的动物,而是通过高端科技所衍生的武器,但它们为什么不捕食人类?而是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 黑夜茫茫,俞更生现在有两个地方所去,第一就是回保障局看看情况,第二就是去孔杰先前告诉他的那个地方,他说以前认识一个叫何大培的人,他住在古堡,那儿在一百年前曾是个千亿俯卧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处城堡,主人没住多久就得了重病死了,后来就一直荒废着,后来从各个地方逃难来的幸存者就躲进了城堡。 第五十九章 意外 再加上设施齐全,储备了大量的食物和淡水,可以供应一百人正常生活二十年的,而且院墙高立,固若金汤,是个比保障局更有保障的地方,城堡的主人有个儿子,姓龙,是城堡的接班人,叫龙箫,父亲死后,他就怀疑父亲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蓄意谋杀,之后他就莫名消失了,有人说他改名换姓,一直在查找自己父亲的死亡真相,又有人他找到了罪魁祸首,并且成功潜伏下来,随时为父亲报仇。 “陈箫!原来他还是个贵族!”俞更生立刻猜到陈箫就是古堡的继承人龙箫,他一直潜伏在眼镜蛇身边,那就说明眼镜蛇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但这也不对,城堡是个绝佳好去处,眼镜蛇既然都杀了堡主,为什么不将他的地盘占为己有?更何况还储存了那么多的食物和水,不光是够他,够他整个团队衣食无忧几十年的?难道承包里有什么令他望而生畏的东西? “咝咝!”又是那阵诡异的声音,俞更生忍无可忍,他非得钻到地上看个究竟,锋利的爪子很轻易打碎了石头,地洞越打越深,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地缝下面竟然都是空的,怪不得很多建筑都塌陷了,没陷进去的也有气无力的半斜着。 原先还以为是频繁的地震所引起的地壳运动,俞更生举着火把,一点点的往深处走去,他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这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既然是未来,一切都会超出人的正常思维和预想,有惊喜,也会有厄运,他得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他是个心里存不住事的人,既然发现了,就得一探究竟,该死的活不了,该死的就是往阎王脸上吐一口口水都能绝境逢生,而且注定要遇上的,早晚都得来这么一遭。 俞更生咬了咬牙,还是脚步坚定的往下面走,让他百思不解的是,越往下,空气越湿润才对,但越往下,他感觉到的却是燥热,如果下面有一坛滚开的火山岩浆,还有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儿,好像没有屎壳郎助力的大便被热气反复发酵了好几次,俞更生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尖刀,他忽然觉得身上空荡荡的,这才发现先前光顾着解金片了,竟然将枪落在了外面,没有枪可不好使,狭窄的地洞里连转身都很困难,他好不容易才转过身,哪想石壁上布满了尖锐的石头,又将衣服刮破了,一百多片金片就这样洒了一地,他又蹲下身将金片一片片的捡起来,空气燥热,仿佛到处都是无形的火,榨干了他的力气和水分,他没捡几片就满头大汗。 “盐碱!”俞更生这才发现墙面上竟然有着一层白霜,而下面也是,先前火光太暗了,又一直神情紧张,光顾着看脚下了,俞更生用手指在墙上轻轻刮了下,放到舌尖上舔了舔,苦涩中又有几分咸,果然是货真价实的盐碱,只是地底下怎么会在那么大面积的盐碱?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俞更生还以为甬道到这儿就到头了呢!原来后面还有一截,他绕过前面的大石头,后面果然别有洞天,俞更生的心一下子又拧了起来,地下的世界荒芜成了废墟,而这儿却俨如崛起的另一个新世界,至少顶头点的是荧光灯。 |
‘咝咝!’ 那阵诡异的声音在这儿听得真切又清晰,光可以填充再大的空间,将每个角落都清清楚楚的照射出来,俞更生没想到在地表之下还有这么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地下世界,然而更让他惊愕的却是一排排整齐又透明的箱子,里面漂浮着一个个仿佛水母似的浮游生物,在箱子里插满了许多花花绿绿的管子,箱口上还有几个洞,不时的有白色的雾气从孔眼里喷涌出来,像是个研究外来生物的实验室,而‘咝咝’的声音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这都是什么东西?”俞更生觉得太奇怪了,而且这么大的地方竟然连个人都没有,数以万计的箱子看得他眼花缭乱,箱子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键盘,俞更生觉得脚下湿漉漉的,往下一看,却是大量的血,几乎将他的鞋子完全浸湿了,他蹲下身,用手指沾了沾地上鲜红的液体,随后放到鼻子前嗅了嗅,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些貌似鲜血却并非鲜血的液体还有股淡淡的甜香味儿。 像某种成熟的果实的汁液,他鬼使神差的又用舌头舔了下,哪想舌头上仿佛被蜜蜂蛰了似的,疼得他恨不得用手将疼痛难忍的舌头用剪子剪下来,他用手揪着舌头,扎在舌头上的东西似乎还在拼命的往舌根处移动,那股涣散又尖锐的疼痛很快在整个口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拧成一股线,又顺着喉咙往肚子里扎,每到一处,撕心裂肺的疼。 仿佛被高浓度硫酸活生生的烧掉两层肉,俞更生发不能声音,连视线也被跌宕起伏的疼痛扭曲了,看什么都模糊不清,仿佛眼球上被蒙了一层混沌又很厚的贴膜,疼痛开始侵袭他的四肢百骸,各个关节好像都被扎进了尖刺,稍动一下都好像被剥皮抽筋似的疼,俞更生眼神模糊不清,整个肚子仿佛刀刮似的疼,随着心跳一次比一次厉害。 他脚步踉跄的往前跑,这种剔骨般的疼痛让他忍无可忍,眼下唯一想的就想逃,逃到一个没有疼痛的地方,他在冲撞中打翻了几个箱子,里面漂浮的水母随着四分五裂的箱子被甩到了地上,落入鲜红色的液体里,仿佛被注入了催化剂,又像是一个子从锅炉里爆裂出的玉米粒。 蚕豆大小的个子贪婪的吸食着地上的液体,转眼就变成了吉娃娃大小的怪物,随着俞更生打翻的箱子越来越多,摔到地上且迅速膨胀的怪物也愈演愈烈,锋利的刀刃从俞更生的指缝里失灵似的伸展出来,肿胀疼痛的舌头被他猛地刮下,但很快又长出新的来。 疼痛却比前一阵翻涌的更厉害,好像快要临盆的孕妇,阵痛是必不可免的一个过程,他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了哪儿,当疼痛扩散到脚后跟后,又回溯似的从下往上涌,俞更生疼得没法,只好用头一次次的撞着墙,但丝毫不起作用,疼痛最后凝聚成了一股势如破竹的力气,逐渐向舌头迸进。 俞更生又用锋利如刀的爪子,毫不犹豫的将舌头再次切了下来,这次疼痛却不像上那那么激烈,新的舌头长出来后,被他吐出去的半截舌头落进了水里,也就是在这一刹那,所有的疼痛仿佛都随着那半截被切除了舌头而中止了,俞更生都快被疼到神志不清,他全身湿漉漉的,不是沾入了地上的红水,而是被冷汗浸透的。 他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虽然视线模糊,但他还是隐约看到密密麻麻的怪物仿佛吉娃娃似的向他跑来,俞更生用手拍苍蝇似的将爬到他身上的小怪物拍下去,地上不时停来哗哗的水声,小怪物们前仆后继的往他身上爬,俞更生吓得魂不附体,用力的拍掉身上的怪物,他可不想成为它们的奶水和开胃菜。 怪物们的叫声很奇特,又特别扎耳,很像尖叫鸡撕心裂肺的叫尖声,听得人人心惶惶的,俞更生忽然看到灰不溜秋的怪物里忽然爬出一个粉粉嫩嫩的小怪物,看上去和别的小怪物很不相同,俞更生即使凑得很近,也很难看清它们的样子,整个儿和烧焦的木炭,黑乎乎的一片,但它们的头上都顶着一个小小的圈,很像指环。 |
在指环的正中间还闪烁着闪亮而晶莹的东西,这倒是让傅更生不由得起起先前在杜横的手里所看到的那半截鱼骨,在横截面上就闪烁着这种亮晶晶的液体,应该是骨髓,但这些骨髓怎么会被怪物们顶在脑袋上? 俞更生见爬到他身上的怪物并没有咬他,只是尖锐的爪子划在皮肤上特别疼,但转眼又不见了,丝丝缕缕的疼仿佛力量,一点点的渗入他的骨头,他将那个与众不同的粉色小怪从怪物堆里抓了起来,粉色的怪物脑袋圆溜溜的,俞更生用手揉了揉眼睛,视线变得比刚才更模糊,他用手捏了捏,软绵绵的,很有弹性,像是一个巨大的粉色棉花糖。 他对这些东西没感兴趣,此地不宜久留,得尽快出去才行,地上大大小小全是怪物,它们仿佛把他当成了老妈子,一个个的拼命往他身上爬,俞更生心里除了害怕,更多的还是想怎么逃出去,他上下跳了几下,没抓牢的小怪物簌簌的直往下掉,劈里啪啦全摔到了地上,也踩死了不少,地上的积水越来越深,已经蔓延到了脚踝。 到处都是闪烁的电光和电路短路发所产生的噼啪响,粉色的怪物被其他怪物踩到了下面,俞更生脚下一软,也摔了一跟头,怪物们趁机爬到他的背上,想要占有一席之地,俞更生被压得不堪重负,还有许多骑在他的脖子上,后脑勺上也站了不少,俞更生整张脸都被摁在了水里。 腥甜的红色液体直往他嘴里灌,但这次舌头并没有感觉到被蜜蜂扎着的疼痛,他双手用力的撑在地上,无奈后背上的怪物还在争先恐后的往他身上爬,他挣扎了几下又被按进水里,眼球被涩得生疼,好像被生生抠下来似的,鼻子里也呛了大量的水,头发被揪得生疼,仿佛头皮都得从头盖骨上整个儿的撕裂下来。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视线还是模糊不清,但眨了一下眼后,清晰的视线仿佛被雨刷器刮过的玻璃,粉色怪物已经和半成年的野猪不分上下了,它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看,俞更生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全身都被染成了红色,然而这些怪物却还真是比怪物还要怪,只长了两只眼,没有鼻子,没有嘴,也不是没有嘴,确切的说,在嘴的部位只有一条淡淡的红线,就像被缝起的口袋,下面是个袋子,只要折了线,口袋就有了,或许在它们还是雏儿的时候,嘴巴还没完全发育好。 它们顶在脑袋上的指环两边还有两条卷伸自如的触角,顶头有根长长的倒刺,像伞一样张张合合,俞更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又踩死了两个,它们看上去虚幻无力,那个粉粉的小怪物和其他怪物不一样,眼睛都是一样的,没有瞳孔,看上去黑洞洞的,鼻子就只有两个小孔,随着呼吸颤动。 嘴巴看上去很恐惧,由于没有上下嘴唇,微微往外突的上下鄂让整个牙床都一览无遗,锋利的牙齿比老虎的更恐惧,没有耳朵,但它脑袋上却没有指环,两边也没有长着带刺的触手。 俞更生从十多岁就开始流浪,也算是见多识广,见过不少变异的怪物,这世上哪有怪到比长了三个脑袋还要奇怪的野猪?但从来没有可以比它们更滑稽的,但有一点他可以断定,这些怪物绝对不是地球物种。 就算是史前怪物,就进化论而言,身上总得带有几分和现在生物相似的特征,粉色的怪物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俞更生见它因凝视而专注的眼神似乎变得更加深黑了,仿佛两个无底洞,俞更生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很快的,数以万计的小怪物一个接一个的死掉了,漂浮在鲜红的水面上。 |
但粉红色的小怪物却完好无损,俞更生眼角余光隐约看到后面的桌上有把斧头,粉色的怪物身体还在膨胀,踩着水向他逼近,一转眼的功夫,那么多的怪物全都死光了,而仅存的几个箱子里依旧游弋着像水母一般的东西,应该就是小怪物的胎盘,粉色的怪物忽然一个鱼跃,猝不及防的跳到了俞更生的身上,它的身体立刻将他推倒,还好后面堆积了小山般的怪物尸体,这才没摔伤后脑勺,粉色的怪物坐在他的胸口上。 两条腿踩住他两边的肩膀,张开嘴,一在股明显带着骚味的液体从它完全张开的嘴里喷射出来,紧接着就是两条柔软又布满粘稠液体的舌头长长的伸了出来,顶头还有一张开比印度飞饼还要大的吸盘,几乎将他整个张都密不透风的吸住,在吸盘的中间还有个洞。 俞更生忽然觉得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爬进他的鼻孔,奇痒无比,仿佛飞进去好几只苍蝇,痒得他直想打喷嚏,他因窒息而胡乱的抓住怪物的脸,想要将脸上的吸盘扯开,哪想爬进鼻孔里的东西仿佛细针似的扎进他的脑仁,一阵麻痹又酸痛的感觉仿佛被电了一下,俞更生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叶叶的影子,身后也有许多半透明的箱子,游弋着许多像水母一般的怪物。 影像也只是一闪而过,就在俞更生窒息的快要断气时,吸在他脸上的吸盘终于撤去,俞更生大口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的看着那个几乎已经和他差不多高的怪色,粉色或许只是它的胎毛,褪去后就变成了全身漆黑,身着铠甲的怪人,身体几乎比俞更生粗壮两倍,胳膊也能顶得过他的大腿粗。 漂浮在水面上的小怪物们仿佛被钱红色的液体融化了,颜色变得更加惊艳,俞更生手上的斧头在惊慌失措下脱落下来,怪物的手掌锋利而尖锐,仿佛开了刃的飞剑,只是它的面目狰狞恐怖,尤其是那双比黑洞还深邃可怕的眼睛,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都吸纳进去。 只见他一伸手,就将斧头从水里抓起,只一下,就将斧头捏成了碎片,他转过身,将捏成一团的碎片放到一个磨具里,一阵伴随着火光四溅的磨损声音后,怪物将一个用斧头打造好的面具戴到了脸上,在右脸位置,还有一个明显的商标,很像古代被流放的劳改犯。 第六十章 外星人 “你是什么人?来咱们这儿干什么!你看咱们这儿都荒滩儿了!要石油没石油,要能源没能源,早在二三十年就开始这样了,连人类都快灭迹了,你们这些外星人还来咱们这儿图什么呀!”俞更生凭直觉认为他是外星人,他忽然一脸恐惧的说:“难道你想绑架我?但刚才咱们已经亲密接触过,好歹也算是自己人了,你放我一马行不行?求你了,你看我全身上下都是病毒,眼镜蛇的新型病毒举世无双,几乎把全人类都快扫灭了,那可不是吹牛的,你把我绑回去再将你们那儿的所有人再给感染就麻烦了!” 怪物一直往前走,这儿是个地下实验基地,俞更生原本想逃,但他的腿仿佛被无形的线牵着,他越想逃,缠在腿上的那股力量就越发的收紧,几乎变成刀子,将他的脚踝勒出血来,真不知道是怪物身上的磁场太强,还是自己中了它老家那儿的什么邪术。 眼下必然是逃不脱了,不过有一点却确保无虞,怪物似乎有求于他,要是想伤害他的话,早在吸盘吸在他脸上的时候就该将他的脑仁当作豆腐脑吸干净了,也不会留他到现在,这么想,忐忑惊慌的心不禁安定了不少,俞更生没想到这些怪物还真是挖地道的好手,将地下基地挖得四通八达,他一边走一边观望,空气忽然变得充满了血气,这是人血的味道,俞更生不禁警觉起来,它不该会像杀猪似的先放了他的血? |
推开门,里面是个更大的实验室,然而让俞更生目瞪口呆的是,在实验室里的都是一些奇形怪状像人又不像人,却可以直立行走,并可以完成人类所能完成的动作极致,俞更生半天没缓过神来,难道怪物也要将他变成他们这个样子?他脑子里忽然又冒出一个更可怕又荒唐的想法,难道这些怪人都是外星人和人类的结晶?想到这儿,他不禁全身冒汗! “哎呀,我终于看到一个人了!你好,我叫俞更生,是那个怪物绑架来的,你····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俞更生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儿抱着两份文件夹向他走来,女孩儿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它不是怪物,是星际客人,别怪物怪物的叫,瞧瞧你自己张牙舞爪的,在它眼里,你才是怪物,这儿是地下城,说白了就是人类最后的护卫站,欢迎你加入。” “等一下,你说什么?”俞更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女孩儿再次推了推眼镜,“我叫艾林,是这儿负责接待的,竖起你的耳朵听好了,能来这儿的人都是精英,为了守护人类最后的希望和意义,你听懂了么?” “那个怪物是什么意思?”俞更生指着站在不远处的大高个,艾林再次急促的推了推眼镜,镜片几乎就要贴到眼球上,“我再郑重跟你说一声,他不是怪物,你才是怪物,不要再大言不惭了,他是你儿子,对儿子好点儿,它可是你的守护神!” “你是不是有病!我怎么会···我是怪物没错,但我起先是个人,因为吃了一个感染了病毒的雪狼,之后就变成这副鬼样子,它明明是外星人,你那么大的脑洞却只是个小接待,会不会太屈才了!”俞更生勃然大怒,怪物向他看来,俞更生脑海里还是它那副面目全非的尊容,艾梦也来火了,索性将眼镜摘了,让俞更生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和叶叶长的一模一样,“叶叶!” “我叫艾林,不是什么叶叶!”艾梦扎着高马尾,指向那个怪物说:“他的确是外星人,你听说过潘多拉么?” “阿凡达?真有纳美人!?但纳美人不是长这样的!有尾巴的!又高又瘦,武艺超群,还有飞龙做坐骑,你想糊弄谁呀!那张脸就像被推土机反复碾压一百回似的,当我眼瞎!”俞更生总觉得有种不切实际的恍惚,应该是在做梦,艾林面无表情的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还在做梦?” “就算做梦也不带这么吓唬人的!”俞更生用手暗暗的掐了下自己,然而让他奇怪的是,皮肤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鳞片,是金黄色的,艾梦凑过眼看了眼,“瞧瞧,这算不算怪物?能披上这么华丽的盔甲,三生有幸也不止。” “你要是喜欢你拿去穿!说这风凉话寒酸谁呢!你不是接待的么?能被接待的都是贵客,没看到我儿子在对面站着!”俞更生见躲不过了,只能先将就一下,艾林一脸刮目相看,“早这样不就结了么?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这儿到底什么地方?” “不是说了么?人类的最后庇护所。” “那么保障局算什么?顾局长!顾玲,那么轰轰烈烈的人物你们不认得?” “在你没有完全了解这儿之前,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接受不了,你的问题,等你见完那个人之后就会自己找到答应。”艾林领他在前面走,俞更生侧眼看了眼‘儿子’,它也跟在后面一起走,艾林指着玻璃后面的实验室,“这些人都是机器人,外星人的作品,多多少少和咱们人类的审美不一样,想来你在外面应该看到过金火蜥了,就是周身遍布金色鳞片的那种巨型蜥蜴。” “原来是它们将地面上活动的怪物拖到地缝里夹死?不过你们也太疯狂了吧?是用什么外星技术竟然能引发地震!那么大的口子得耗费多大的力量!万一将你们这儿给震碎了怎么办!”俞更生说着就看向自己莫名得来的‘儿子’,艾梦说:“那是真的地震,我们这儿固若金汤,再大的地震也不碍事儿,这儿走,小心头!” |
俞更生一脸好奇,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艾林的脸上,艾林瞪了他一眼,“我不是叶叶,你说的那个叶叶有可能是我们这儿的头号通缉犯。” “通缉犯!你别血口喷人,叶叶只是个科学家!你知不知道通缉犯是什么意思,得杀人放火,伤天害理才能够得上这资格,你搞清楚再做结论,这个词能随随便便往她头上扣么!”俞更生喜欢叶叶,在他的眼里,叶叶就是个柔软却又坚强勇敢的女孩儿。 艾梦没说什么,微微抬头看了下,俞更生一时没留神,冷不丁的撞到门框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俞更生回头看了下,见自己的儿子也捂着脑袋,艾梦说:“看到没有,这才是亲儿子,身体连着身体,命连着命,你的任何反应会在它身上显现出来,也就是说,你们都是彼此的显示器,属于共生关系,这不比儿子的关系更要命?保护它就是保护你自己,它要是灰飞烟灭了,你也活不长,说是你大爷,也不算是骂你的。” “到了!”艾林将他带到一个空旷却又灯光暗淡的房间,一个巨大的机器发出微微的嗡鸣声,隔着透明玻璃,俞更生看到一个遍体鳞伤,只剩下半截身的男人,身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管子和电极,尤其是脑子上,旁边的显示器上跳跃着代表不同特征的线,艾林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像鹅蛋的密闭仓,“你进去坐好。” “他是谁?” “具体什么名字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外号叫猫头鹰,以前是乔立的人,后来又潜伏到了眼镜蛇麾下,原本是想窥探新型病毒的情况,没想到却被眼镜蛇的手下干将陈箫逮着了,一番洗脑后,猫头鹰就被蛊惑了,回头又给了乔家致命一击,乔家的帝国大厦就是败在他手上,能死得这么轰轰烈烈,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了。” 艾林将舱门打开,示意他快点儿进去,俞更生的目光还聚焦在已经停止呼吸,但是大脑却还正常动作的猫头鹰,“他这个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你好歹让我知道我进到里面能看到什么或····万一闷死了我怎么办!”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么?你现在和它已经是一体了,闷死了你,它出于本能反应也会救你出来的!再说了,好不容易才邀请你过来,你是未来的守护者,这个密封舱就是一个大型磁场转换器,你在里面可以看到猫头鹰的意识残留,会以清晰的图像方式显示,而且你不是想知道叶叶到底是你所看到的科学家还是我所说的罪魁祸首!如果你连这点胆魄也没有,还当什么守护者,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吧!” “进就去,儿子,”俞更生看了眼戴着面具的怪物,他凑过去,看到它右脸上的刻字,“你是来自外太空的客人,做我的儿子太亏了,虽然是我···我虽然没有十月怀胎生了你,但刚才艾林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非说你是我儿子,而且咱们俩又是共生的关系,这比一般的血缘关系还亲密,再加上我为人低调,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有个外星人秘密,万一引起什么轰动,被什么部门拉去活体解剖了可不好,所以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我小时候有个外叫号十小七,那你就叫十小八好了,十小八?你那么大高个儿,小字就没必要了,以后就叫我十七!还大我一级,记得以后要罩着我。” “十八!这么怪咖的名字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艾林将他强行推了进去,又解开他的衬衫扣子,俞更生一脸紧张,更是顺势抓住她的手,让他奇怪的是,竟然没一点温度,“这样不太好吧!还是我自己来!” “记住一点,不管你在猫头鹰的意识里看到什么,切忌不要随意篡改,他已经死了,残留的意识有着很强的渗入性。”艾林一边说一边将几个花花绿绿的贴头贴到他身上,见俞更生不说话,艾林就知道他没听懂,“我所说的渗入性是指在整个过程中,你会处于一种如梦如幻,恍惚不清的状态,这种状态可以让你身临其境的进入猫头鹰的世界,但也非常危险,你不能参与他的一切思维和行动,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儿,你只有作为旁观者检阅的份,参与的越多,你自己的记忆就会受到磁场侵蚀,失去自我身份认同,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另外一个人。” |
“你是说如果我的意志不够坚定,有可能在醒来之后变成猫头鹰!”俞更生见猫头鹰死的这么惨,又和眼镜蛇扯上关系,自然不想延续他悲惨又凄凉的人生,艾梦摇了摇头,“这得看你在他的意识里都遇见了谁!反正你只要切忌一点,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甚至是清晰的感受到什么,都不要参与,更别想着去逆转,总的一句话,你只要动眼,千万不要动心,明白么?” “为什么选择我?万一我没扛住怎么办?”俞更生在艾林按下开关的那一刻又挡住她的手,艾林有点不耐烦,“猫头鹰其实和你是一样的,拥有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抗体,这个世上只有你才能进入他的意识,其他人都是驴头不对马嘴,很容易产生排异反应,猫头鹰这个人没什么了不得的,死了就死了,但他脑子里的东西很重要,还被绑架过,这是他自己说的,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你要是有什么记忆创伤,或在记事之前的遭遇都会像显示屏一样清清楚楚的回放出来,一旦有个闪失,直接毁掉的就是他的脑电波,还有你也有可能变成智障,拥有这一系列的特征,才是你能顺利进入这儿的门票。” 俞更生的脑袋上也代了个像头盔似的东西,上面镶嵌了许多纵横交错的线路,艾梦将他固定在椅子上,双手双脚上也都绑着带子,以免他乱动,俞更生的忽然觉得后脑勺好像被什么针扎着了,那是和猫头鹰相连的探头,艾梦将玻璃罩放下,俞更生进入麻醉状态,双脚轻飘飘的,好像踩不到底,腾云驾雾一般不切实际,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仿佛从云端猛地坠入了深渊。 第六十一章 外星人 三区 陈萧将吉普车开到了高地上,车轮碾死了好几个想要爬上车的怪物,眼镜蛇动弹不了,只能蜷缩在椅子上,身上还缠着安全带,车头灯很亮,几乎将一望无际的黑夜生生的刺出两条白亮的光柱,陈箫忽然对着站在山包上的人大声说:“跳!” 山头上的人瞅准时机,猛地一跳,眼镜蛇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车顶上‘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他一阵怪叫,陈箫的车技堪称绝技,即使在坑坑洼洼的山沟路上也能如履平地,陈箫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将右手边的车门打开,紧接着一个身影从车顶甩了进来,稳稳的坐在座位上,眼镜蛇的脑袋还算灵活,翘起来想看看那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顾玲。 “谢谢。”顾玲回头看了眼目光发直的眼镜蛇,陈箫笑,“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谢么?” “不说声谢谢,眼镜蛇还真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呢!”顾玲见眼镜蛇这个模样也挺诧异的,陈箫用手扯了下自己的安全带,顾玲心领神会,将安全带系上,“没想到事情会恶化到这个地步,就在刚才,我又欠了你一条命,真不知道该怎么偿还。” “既然还不清,那就以身相许吧!以前是因为得避着点眼镜蛇,现在他就在后面,是该让他知道我们俩的真实关系了,要不然天天当作心事儿放在心里反复盘算,睡不着吃不香,我看了都不忍心。”陈箫说,顾玲微微一笑,心里不禁乐开了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 “我担心以后想说的时候又没机会。”陈箫转头冲顾玲笑了笑,眼镜蛇喉咙里发出模糊又急促的声音,陈箫见她身上有伤,“怎么了?你被咬到了?” “这些怪物没有病毒,不会相互传染的,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顾玲问,陈箫聚精会神的开着车,车子灵活的避开随处可见的地缝,车子剧烈颠簸了几下,眼镜蛇险些被颠死,陈箫说:“想要找到你的办法有很多,具体的咱们不在这儿说,等到了安全地方再慢慢告诉你。” “我要先回趟保障局,看看他们脱险了没有,还有,我先前在引开怪物的时候,突然被人偷袭了,还抢走了我的刀。”顾玲心有余悸,陈箫稳稳的开着车,双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你看清对方什么人么?” |
“看那个人的速度和出手方式,我连开了四五枪都被避了过去,不像是人,但他的形体分明是人,更像是······那么灵敏的身手,而且天又那么黑,我还以为是什么超人附体的呢!有点像俞更生,我看见过他变异后的样子,指缝里有刀刃一要的爪子,你看我手上的伤就是被他抓伤的。”顾玲说着就将袖子卷起,露出两条触目惊心的伤痕,陈箫的前轱辘忽然陷进了地缝里,还好都系着安全带,要不然非得撞到挡风玻璃上。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当他们抵达保障局的时候,却发现保障局已经被夷为平地,到处都是四分五裂的尸体,现场惨不忍睹,地缝几乎将整个保障局的地基撕裂了,火焰肆意,浓烟滚滚,顾玲做梦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脚下一软,跪了下来,陈箫将她扶起来,“别哭,你还有我!” “我说过要保护他们的!为什么会这样,陈箫,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我的本意!”顾玲哭得伤心欲绝,满地除了人的尸体外,还有不少怪物的尸体,陈箫抱着她安慰,“是有人故意炸毁了这儿,你看怪物的尸体只在外面,说明你们成功了,而是有人故意乘虚而入!你不能倒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为他们报仇!”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顾玲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保障局就这样毁于一旦,她非得将对方揪出来碎尸万段不可,陈箫看了眼眼镜蛇,“现在乔立完全接手了眼镜蛇,多半是他暗中搞的鬼!” “那我们现在就去抓他问个清楚!”顾玲情绪激动,陈箫却用力的抓住她的胳膊,“你别傻了!现在是封禁期,外面太危险,怪物只是被你们几个人引开了,随时还会卷土重来,你还是先去我那儿呆一天,等过了封禁,我和你一起去找他算帐!杀人偿命,血债血偿,绝不会跑了他半分便宜。” 古堡 “这是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进来吧!”陈箫带着哭得有气无力的顾玲来到了古堡,顾玲大吃一惊,“你····你不是孤儿么?” “我姓龙!叫龙箫,这才是我的真实身份,保障局没有了,但你得有新的开始,我脱去了陈箫的过去,一切都重新开始,我们也重新认识一下。” “但我爱的是过去的陈箫呀!” “你怎么开心就怎么叫!反正陈箫和龙箫都是一个人,不说这个了,跟我来!”陈箫拉着她的手走向螺旋梯,“我记得小时候特别喜欢和妹妹一起爬楼梯,谁第一个跑到上面就算赢了,输了的人就得将赢了的人背下来,你猜我每次输还是赢。” “那还用说么,当然赢了。”顾玲想想又觉得他这么问肯定不是用输赢来给他下定论,“不管你是输还是赢,最后肯定是你背着妹妹下来的。” “你怎么知道?”陈箫和她一起往楼上走,享受着这与世隔绝的安宁,顾玲的眼神略显呆滞,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仿佛有个巨大的石头压在心口,她喘不过气,“也不知道师哥怎么样了!” “现在外面这么危险,只能自求多福了!我们·····为了守护更多人的安全,我们这些人必须权衡利弊,冲动是魔鬼,但冲动也是个好东西,至少还有满腔热血,还有人性冷暖,但眼下残酷的选择却逼着我们得用理智和冷静去判断事情的取舍,毕竟我们不再属于我们自己。”陈箫察觉到她的手变得冰凉冰凉的,忽然停下,将她抱在怀里,“至少你还有我。” |
“我活着就是为了守护那些人,现在他们都死在了废墟之下,那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活下去么?要是这样,我情愿和他们在一起。”顾玲低下头,轻轻的推开他,墙壁上点着灯,不是太亮,却能让人在黑暗中驱散恐惧,每个人都在深渊中苦苦挣扎,希望能有盏灯可以将他们从深渊中走出去,一步一步的走到平坦大道上,陈萧将一只蜡烛递到她手上,“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但你知道么?你是那些幸存者心里的光,也是我的光,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温暖我,和我一起携手共进,古堡的幸存者虽然没有保障局的多,却是最后的关口了,守住他们才能守住未来的希望,只是环境越来越恶劣,古堡又处于半山腰,位置险要,附近的火山最后爆发频繁,虽然古堡还能撑得了十年二十年的,但终究不能一辈子躲在里面不出来,总有食物耗竭的一天,自从火山爆发后,山上的水就已经不能再喝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的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必须在局面再一步恶化衫做出反击。” “反击?环境问题怎么反抗得了?”顾玲握着蜡烛,但陈箫的眼神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顾玲将蜡烛点着,手指碰上去,有着久违的温热,递到他面前,“我的蜡烛为你点燃了,光芒可以照亮一切黑暗,我现在只剩下你了,又不想做个吃喝等死的寄生虫,携手共用不光是嘴头上说说的,我愿意享受你的开心,也想分担你的忧虑。” “你还真不会享福。”陈箫轻轻叹了口气,接过她递来的蜡烛,顾玲说:“这和命的好坏没什么关系,小时候算命的说我福薄命浅,而且灾祸连连,结果那个算命的就被我师父赶跑了,师父还安慰我说那个臭瞎子尽喜欢胡说八道,骗了很多人的钱,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师父他老人家就特意加大了对我的训练,还老是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练好一身功夫,有了一技之长,到哪儿都能混得开,不愁吃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师父就是认同了那个瞎子的话,就是因为福薄命浅,才那么拼命的强大自己,如果这是我的诅咒,我小时候所受的苦,所学的东西就会不至于浪费,如果真是瞎子胡说八道,我也不会辜负那么小就勤奋刻苦的过往,总得有个途径发挥出来的,浪费了多可惜。” “这个世上最能想得开的也就有你了,放心,小时候算命的说我洪福齐天,跟我在一起,我会将自己的福运免费送你一半,再强的诅咒也能化解开来,不信你就和我在一起试试看。”陈箫很少有这么甜润的时候,小心翼翼捧着手里的蜡烛,顾玲点了点头,陈箫拉着她往最上面的阁楼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那儿有我家族的秘密。” “这是什么!”顾玲和陈箫来到顶楼的密室,陈箫神色凝重,“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潜伏到眼镜蛇身边?起先是为了调查我爸的死到底和这孙子有没有关系,后来才发现我爸的死和他无关,但他所研制的新型病毒却大有来头。” “我记得伊波拉病毒就是从他这儿传播出来的!” “伊波拉病毒的确是这孙子一手研制的,但起先并没有这么多的杀伤力,他以前是买药的,想要借着瘟疫将他大量囤积的药给卖出去,结果瘟疫肆虐,几乎就将整个人类都吞噬了,但实验室里的人却告诉过我,他们研制的这种病毒根本就没这么大的杀伤力,而且这么大范围的瘟疫也不是眼镜蛇这种小商人能承担起起的野心。”陈箫的父亲生前和眼镜蛇曾经有过生意往来,后来和他吃了一顿饭就莫名失踪了,最后尸体出现在了自家的下水道,陈箫就怀疑是眼镜蛇杀人越货,顾玲隐约听出他的意思,“你是说有人借刀杀人?” |
“我审问过眼镜蛇,他对我爸的死一无所知,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我爸已经死了,而且他也承认当初恶意研究伊波拉只是为了促销药品,制造恐慌,没想到病毒出去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而且从起初的TVT病毒到现在的新型病毒,都是在灾难发生后有人授意他这么做的,而TVT病毒的病原体也是有人拿现成的给他。”陈箫将一个大箱子从角落搬了出来,上面落了一层灰,“这些都是这些年我在眼镜蛇那儿偷偷收集来的实验报告,通过这些证据,我有了一个大胆猜测,起初的病原体并非地球所有,而是从其他····我是说有可能是外太空所侵袭来的异物病毒,这种病毒从本质上和寄生虫一样,一旦被感染,感染者就会发生体格和神经变异,但外来病毒所生存的环境终究和地球截然不同,外星人和人类也有着很大的不同,可以说是天壤之别,所以外星人的病毒到了人类身上难免会水土不服,发生一连串连它们自己也搞不清楚的状况。” “但那些怪物怎么解释?难道也是外星人的杰作?” “这个我也收集到了证据,的确是这样的,但有一半部分是由于人类滥用核资源所引起的辐射感染,那些不嗜血的,不具备强烈攻击性的怪物,像什么双头野猪,三脚兔子,长着三头六臂的鸡,这都不能归咎到外星人头上,但这些嗜血的,具备强烈攻击性的怪物就是外星人的病毒促成的,添加了很多外来不明物质,现在还化验不了,眼镜蛇也亲口承认这些病毒都是有人定期给他提供的。” 陈箫在眼镜蛇那儿受益匪浅,调查到了很多鲜为人知的秘密,他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他那个老婆,就是阮香香的母亲,她并不是死在眼镜蛇的手里,就是那个给他提供病毒的人当着他的面掐死了他,好像是因为眼镜蛇退缩了,不想再搞这种伤天害理的实验,结果那个人就给了他这个教训,这条路,他不想走也得瞎着眼走下去。” “那你找到那个人了么?眼镜蛇就在咱们手上,咱们可以严刑逼供,不怕他不说!而且他现在被乔立踢出局,家破人亡,又成了阶下囚,再多的秘密也得折价换成护身符。”顾玲一脸关切的问,陈箫摇了摇头,“我找到的线索很有限,目前只知道那个人是个女人,很年轻,能和外星人接触的,必然来头不小,而且保密措施做的天衣无缝,要不然眼镜蛇这么多年来竟然对她的身份一无所知,还有,这种外空病毒有一个非常显著的调整,那就是被感染的人会在一定时期后会脱胎换骨,变成另外一副样子,应该和寄生病毒有关。” “你的意思是说感染者会变成外星人的样子?” “可以这么说。” “魁庆感染了新型病毒,我看过他变异后的样子,虽然很怪异,但是和我们所了解的外星人还有点区别,更像是恶狼,尤其是獠牙和爪子,他已经可以自主驾驭这种变异,还一个就是俞更生,据我所说,他并没有感染新型病毒,奇怪的是,他竟然和魁庆一样,拥有自主意识,而且他变异后的样子也和魁庆截然不同,如果要说外星人,他更贴切。”顾玲在看到俞更生身上的反应时,也吓了一跳,魁庆更像是个不伦不类的怪物,而他却更具备杀伤力,陈箫愣了下,随后从箱子底下拿出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这张照片是我父亲在我生日那天送给我的,当时我也没看出是个啥,刚才听你的描述,好像和照片上这个人差不多,我爸说这是他在一次野外探险时无意中拍下的,他说发现了外星人,但他之后又多次带了科学家去了那儿考察,却一无所获,什么痕迹也没发现,很多人都说我爸拍下的不过是光影所形成的图案,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复存在的,只是我爸对照片上的外星人深信不疑,可是又没有太多的实质性证据来支撑他的猜想,所以这张照片就变成他最宝贝的东西,对我来说也有很重要的意义。” |
“对,没错,俞更生变异的时候和照片上的这个人差不多,也就是说,俞更生感染的病毒才是名副其实的外空寄生虫!所以他才会变成外星人的样子!你说会不会这样?”顾玲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和他吃了叶博士亲自培育的雪狼胚胎有关?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顾玲,你想想,如果你是外星人,它们大老远的从外太空来到地球,难道只是为了给人类提供更加强悍的体格和变异能力?毕竟来者不善,它们又不是星际派来的慈善大使。” 陈箫不相信外星人会有这么好的善心,“如果每个人都像俞更生这样,逐渐取代了外星人,地球迟早有一天会灰飞烟灭,那么外星人就不怕它们所救助的人类会杀到它们所在的星球?你说俞更生有自主意识,这就更奇怪了,外星人要是真有心帮助人类,就不会偷偷摸摸的利用病毒肆意传播,说不定伊波拉病毒就是他们对人类大开杀戒的前奏和阴谋,它们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雪狼的胚胎是叶博士亲自培育的,想要解开俞更生身上的迷,得去找他的女儿叶叶才行,但她有可能已经被埋在废墟下面了。”顾玲用手捏着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虽然外形上很像狼,但和狼还有着很大的区别,身着通黑的铠甲,两只眼睛像是望远镜的镜铜,光看着都觉得深不可测,鼻孔只是两个象征性的孔,嘴巴没有嘴唇,露出赤裸裸的牙床,嘴角两边有着相互卡合的獠牙,陈箫握住她的手,“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样,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对么?” 第六十二章 乔立 “哥!你终于回来了!”这时一个激动又哽咽的声音从下面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凌乱又急促的上楼声,顾玲在看到阮香香的一瞬间,忽然有种莫名的异样,阮香香心里对她有愧,面对她眼神中的惊异,也没说什么。 “你不是死了么?”顾玲不可思议的说,陈箫抢在阮香香之前说:“顾玲,这事儿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说,现在都是一家人了,过去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得放下过去,同仇敌忾,将更多的精力都用在对付眼下的危机上。” “我先下去了。”顾玲看到阮香香,就不禁想起被她亲自杀死的弟弟顾明,眼圈立刻红了,阮香香刚要上前说点什么,陈箫却向她摇了摇头,“让她一个人先静一静,等她想开了,自然不会和你计较,毕竟你当初也是身不由己,她会理解你的,放心。” “小慧,你的眼睛怎么了?” 龙慧就将乔立将她眼睛挖掉的事情向陈箫一五一十的说了,陈箫勃然大怒,要不是眼下的局势由不得他选,他现在就去将乔立的眼睛挖出来当球踩,他搂住妹妹的肩膀,安慰说:“别难过了,早晚有一天,哥会亲自将乔立那个混蛋摁在你面前,怎么处置都任由你好不好?有哥在,不用怕。” “哥,你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响就离开了,我真的很怕再也看不到你,这个世上,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龙慧被陈箫搂在怀里,陈箫满眼心疼的看着妹妹,“乔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我是说他有没有让你感染新型病毒?”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醒来的时候就被他们抓了,哥,你在眼镜蛇身边这么多年,会不会·····”龙慧一脸担忧,陈箫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不用担心我,安心养伤,哥会保护好自己的,去吧!” “对了哥,我在路上遇见两个人,他们原本也是想去咱们古堡的,香香姐认识那个姓吴的人,他们奉了乔立的命令,想来刺探咱们这儿的地形,我估摸着乔立的老巢呆不下去了,就想占领咱们这儿,香香姐骗他们去了保障局,那个胖子说他是孔杰的人,说得还挺厉害的,你在回来的路上有没有遇见他们?” 龙慧看不见,只能紧紧抓住哥哥的手,陈箫大吃一惊,总觉得乔立派人来刺探古堡的情况,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
“顾玲。”阮香香站在顾玲的身后,顾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只是从她脸上轻描淡写的掠过,随后又落到黑沉沉的夜空,“你想说什么?如果想要原谅,这个大可不必,你的内疚是因为欠顾明的,他现在死了,你们之间的事儿,和我这个做姐姐的又有多少关系,所以你犯不着到我这儿寻找原谅。” “我欠顾明的,这辈子可能都还不清了,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去向他说对不起,但有件事儿你有权利知道真相。”阮香香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顾玲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你是说保障局的事儿?是谁炸毁了那儿!”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件事儿和外星人入侵有关,你还记得我妈在生完我没多久就被我爸杀死的传闻?自从我知道真相后,我就对我爸恨之入骨,后来他告诉过我,他很爱我妈,当时我觉得他很虚伪,又说还将自己最宝贝的东西给她陪葬了!”阮香香趴在栏杆上,光线暗淡,大部分表情都淹没进了黑夜,瘦弱又挺直的肩膀仿佛多了几分倔强,顾玲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即使有超强的理智,也无法放下弟弟的惨死,“你想说什么!?我没时间和你闲聊,保障局的事儿,我迟早会查个水落石出。” “我既然主动来找你,自然不会和你兜圈子,更不会拿着自己知道的东西要挟你,我只想知道你五年前是不是和我爸签过一份合作协议?” “协议是魁庆和你爸签署的,但他一直没答案,这个合作就搁浅了,具体事项我也不太清楚,但你所说的协议的的确确是存在的,我也因为这份协议而被所有人痛恨,成了叛徒,没想到你爸那么快就倒台了,浪费了我一番心机。” 顾玲其实是想借着合作的事儿去拿到眼镜蛇的新型病毒源,只要摧毁了源头,才能斩草除根,但她精心布置的一切还是功亏一篑,阮香香将一份略显泛黄的文件递到她手上,“这是前几天我从我妈坟里挖出来的,我爸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制造了新型病毒,我和我妈在他眼里可有可无,这些东西都是他五年前埋进去的,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要不是看到这里面的内容,我可能这辈子都会认为他是个丧尽天良的恶魔。” “怎么会这样!魁庆当初设立保障局就是为了做实验?不可能,魁局长不是这样的人,他回来之后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所有幸存者的安全!”顾玲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上面的内容。 阮香香说:“我起初也不相信,但后来仔细想想也就没那么难理解了,毕竟我爸情愿让自己的老婆孩子死在自己手上,也不能成为外星人的傀儡,当初我爸将魁庆抓去,就是想逼出谁才是幕后主使,但他嘴巴很硬,死活不说,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不明不白被人当作棍子使。” “这份资料,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看过?”顾玲知道阮香香和陈箫的关系,阮香香似乎猜到她的想法,“只有你一个,不信?” “这么说来,放魁庆出去的就是幕后的指使,杀人灭口!”顾玲想起魁庆是死在外面,而且在和俞更生交手之前就已经受了伤,似乎很严重,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个人就在保障局,能够滴水不漏隐瞒这么久,想来是个她很信任的人,要不然没人能从她的眼皮底下飞过去还不留下蛛丝马迹,阮香香目光悠远而深沉,沉吟半晌才说:“我爸虽然做错了很多事儿,也死了不少人,不过话说回来,当初实验室要是在保障局成立了,我想死去的人必然会超过我爸。” |
“但你爸是怎么得到病毒原体的?”顾玲想到这儿,立刻就往楼下跑,阮香香也气喘吁吁的跟上去,眼镜蛇被陈箫安置在最安全的卧房里,也是古堡最核心的位置,顾玲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种不好的预感,推开门,阮香香忽然尖叫一声,险些摔倒在地,只见眼镜蛇的脑袋被人砍掉了,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地上形成一大片鲜红色的血泊。 顾玲立刻叫人进来,负责守卫的人说,眼镜蛇是重点保护对象,自从住进房间后,除了一个小时前送过一次饭之外,再也没人进去过,也没见谁出来,顾玲见地上的血半没有完全凝固,说明有段时间了,很有可能杀他的人就假扮成送饭的,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砍下了他的脑袋并带走,要不然没理由能将这件事儿做得密不透风,神不知鬼不觉。 “怎么回事儿!眼镜蛇他····”陈箫听到消息后立马赶了过来,没想到却发现眼镜蛇死于非命,还是最残忍的身首异处,阮香香跪在眼镜蛇的尸体旁边哭得死去活来,事情真相大白,她却永远失去向父亲道歉的机会,要不是陈箫及时制止,她就将眼镜蛇活埋了。 陈箫现在是古堡的主人,大门是关着的,凶手一定还在古堡内,陈箫又将当时送饭的两个人找过来严加审讯,结果还是没有半点线索,又调取了相关的摄像头,在事发的一个小时左右,除了送饭的两个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来过,而且送饭人所提的篮子并不大,根本装不下那么大的一个脑袋,但眼镜蛇的脑袋总不会平白无故就这么消失了。 “堡主,外面抓住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直在附近徘徊!”这时有人拿着手电筒过来汇报,又揪着两个灰头土脸的人,其中一个还瘸了腿,一胖一瘦,阮香香一眼就认出了吴刚和胖鹏,两人被按在地上,而在胖鹏背的一个包里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看,竟然是眼镜蛇血淋淋的脑袋,睁大的眼睛里残留着临死之前的恐惧和惊愕,阮香香扑上就对着胖鹏一阵拍打,一边哭一边质问:“你说你为什么要砍了我爸的脑袋!你说!” “你们俩是怎么进来的?”陈箫更是惊奇,吴刚和胖鹏在看到眼镜蛇的脑袋时,大惊失色,连滚带爬的往后退,胖鹏哆哆嗦嗦的说:“我们刚到这儿,还没进来,我包里原来装的是衣服和干粮,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眼镜蛇的头!顾局长,求求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们干的,而且我们在半道上还撞见过大小姐,她说知道去古堡的路,结果我们走着走着就走去了保障局!” “你们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炸毁了保障局!”顾玲一把抓住了吴刚的脖子,陈箫将她拉开,他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陪同阮香香将眼镜蛇安葬了,胖鹏看着满包的血,仿佛还在云里雾里,但是看向顾玲的眼神又充满了恐惧,仿佛被她警告过似的,“顾局长,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你这叫什么也没看见?不说实话,一会儿将你埋在眼镜蛇的旁边。”陈箫知道他是谁,孔杰的手下,胖鹏和吴刚面面相觑,目光齐齐的看向顾玲,结结巴巴的说:“我和胖鹏亲眼看到你用卡车将所有幸存者都运走了,是····是去向铜湾的方向,而····而且您不是和眼镜蛇达成协议,要在封禁晚上将幸存者全部远送给研究室做实验?” “你说的是什么狗屁话!我一直都和陈箫在一起,不信你问他!”顾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吴刚和胖鹏的表情也不像是说假话,陈箫逼近他俩,“你们再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她!要是敢污蔑她,我就把你们俩的眼珠子挖出来!” “真的是顾局长,这是我和胖鹏亲眼看到的,当时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乔立,他们看上去有说有笑,看上去好像还····是那种有点关系的亲密,当时保障局已经被炸了,到处都是火,把好和乔立的脸照得亮亮的,我们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对了,当时好像还跑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有点像孔杰,不信你们哪天遇着他,我敢断定他说的会和我说的一字不差!”吴刚信誓旦旦的竖起手指头,“我要是有半句假话,现在就死无葬身之地!” |
“对,我看着也像我老大,要不是当时害怕暴露,腿脚又不方便,我就追着他去了。”胖鹏也在后面附和说。 “你们俩来古堡干什么!”陈箫的目光带着咄咄逼人的尖锐,胖鹏立刻说:“是乔立逼我们来刺探古堡的地形,要是不完成任务,我们半个月后都得变成怪物。” “而且小小珠还在乔立的手上扣着。那是我兄弟的妹妹,他临走前特意托付给我照看的。”吴刚说得情深意重,陈箫对他的为人了如指掌,“为兄弟两肋插刀是你能干的事儿么?眼镜蛇是不是给你们俩都注射了新型病毒?” “箫哥救命!其实我们是来向你通风报信的,并没有其他意思!况且现在掌权的是乔立,那个王八蛋凶残冷血,比眼镜蛇还要心狠手辣,我这是特意来投靠你的!”吴刚猥琐而狡黠的表情让人厌恶,陈箫看向有点呆头呆脑的胖鹏,他们两个风尘仆仆,又是在外面抓到的,的确没有作案的机会和嫌疑,但眼镜蛇的脑袋不可能莫名其妙就飞进他的包里,“你在来的路上有没有遇见什么人或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要说奇怪的事儿,就是我们都拉稀了,蹲了很久都没拉干净。”吴刚举手说,胖鹏也争先恐后的举手说:“眼镜蛇的脑袋肯定是被人装我的包里的,当时我嫌包重,就放在后面的石头上,等我们拉好的时候,因为急着赶路,又害怕会被什么怪物袭击,所以就没有检查包,背到身上就走了。” “包上那么多的血你感觉不到难受?”顾玲对于冒充自己的人很难相信,但这两个人的说辞虽然像是胡扯,却又找不出半点破绽,不像是撒谎,胖鹏说:“我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湿透了,一动起来就容易流汗,我还以为是汗呢!所以也就没在意,我要是早知道里面装着人头,怎么着也不会傻不拉几的背在身上的。” “看来我得去趟铜湾,到底想看看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冒充我!既然幸存者还活着,我就不能坐在这儿坐以待毙。”顾玲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做实验,陈箫让人将吴刚和胖鹏带下去关好,眼镜蛇的事儿总要查个水落石出,顾玲将手上的资料递到他手上,“你看看这个!是阮香香给我的,说他爸眼镜蛇是个被误会且舍生取义的大好人,这份合约和相关资料都是她从她妈妈的坟地里挖出来的,还说什么要是病原体落在魁庆手上,受害人数将会扩大无数倍,所以我就想找眼镜蛇验证一下,结果眼镜蛇就莫名其妙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你是说那个人就藏匿在我们身边?”陈箫看向顾玲的目光忽然变了,顾玲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受伤的痕迹,“连你也不相信我?” |
第六十三章 顾玲 乔立心满意足的看着从保障局趁火打劫来的幸存者,他拿起一杯红酒,端到一个背对着他的女人面前,笑着说:“顾局长,咱们首次合作就这么顺利,来,喝一杯庆祝一下。” “合约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么?我这么做不过是履行职责。”顾玲转过脸,笑容满面,似乎对这次旗开得胜的合作也很满意,乔立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既然顾局长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利益也息息相关,我想知道顾局长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计划?是你取代了眼镜蛇,你就得坐在他的位置上主持大局,我只负责将幸存者给你送来,至于其他,那是你自己的事儿!还有,按照合约规定,你得将刚完成的新型病毒交给我。” 顾玲的笑容很快又立竿见影的从脸上抽干了,突然性的表情让他无所适从,乔立尴尬的将端着红酒的高脚杯收了回来,“实验还差最后一步,只要抓住俞更生那小子,找到他可以自愈和完全性自主能力的原因和秘诀,你想要的新型病毒才能达到炉火纯青,完美无缺的程度,要不然扩散出去,不过是一群不听话的怪物,最后还有可能咬到自己腿上,那又何必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再耐心等等,总有一天会抓住俞更生那个重要人物的。” “乔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么计划!你想甩开我对么?”顾局长忽然站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因怒火而暴涨,乔立怔了下,随后哈哈大笑,“顾局长,您这话从何说起,要是没有您在暗中鼎力相助,我哪能轻而易举的夺了眼镜蛇的位置?你放心好了,我是个守信用的人,你要的不过是新型病毒,我要的却和你不搭界。” “不是不搭界,是痴心妄想!”顾玲缓缓向他走来,这时一个男人将打得皮开肉绽的轮回拖了过来,顾玲不禁皱起眉头,乔立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重重的将杯子放到桌子上,“时教授,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乔立!原来是你!”时教授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乔立猛地用脚踩住他的后背,“没错,就是我。” “顾局长,救我!”时教授在看到阴暗角落中的顾玲时,竟然不顾形象的向她求救,顾玲将头扭到一边,冷冷的说:“时教授,没想到你和乔立的关系挺熟的!我最痛恨的就是那种吃里扒外的叛徒,你不仅背叛了我,也失去我对你最后的宽容!” “顾玲,你才是个叛徒!你背着所有人和眼镜蛇狼狈为奸,背叛了所有幸存者,是你让我私下偷偷涉及新型病毒的实验,又让我在叶叶小姐发现之前毁了所有证据,也是你让我将所有感染病毒的人关进毒气室毁灭证据!这一切都是你干的。”时教授知道自己儿子死了,所以也不再怕她,顾玲目光阴冷而毒辣,“没错,的确是我让你做的,但你是个大活人,你可以选择不做。” “但你拿我儿子要挟我,我····我····我不照着做你就会杀了他!”时教授嘴里的血水飞溅到了顾玲脸上,顾玲用手抹了抹,随后看向乔立,“为了配合你,我在私下可没少折腾!还好时教授爱子心切,又够胆小怕事,所以一切事宜进行的非常顺利,不要以为我们开头的合作能这么顺利,把功劳都归结在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上,你要是这么想,就是你欺人太甚了,当初眼镜蛇从魁庆手上骗走的病毒原体只是其中的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则在我手上,眼镜蛇这些年马不停蹄的在做研究,时教授也是开足了马力,再加上姓叶的那个小丫头添砖加瓦,我所研发的新型病毒远远要比眼镜蛇的高上一筹,也更接近主人的要求,毕竟来自外空的病毒想要在人类身上完全融合,不是水土不服就是人类的体质驾驭不了那么强烈的病毒,总得修修剪剪,补足缺失的,磨去多余的,这样才能打造出为人类量身定做的病毒,你瞧这个世界千疮百孔,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主人的赐予,完完全全成为主人的公民,这样才有资格去主人的世界共享安宁” |
“主人?”乔立不约而同的和时教授相互看了一眼,顾玲的表情变得张狂而肆意,“是我的主人,也是你们的主人,实话先搞你们吧!这些病毒其实都是来自主人那个世界的寄生虫,它一旦和人类融合,就会变成那个世界的公民,虽然这些年来一直在失败,但也有个成功的案例,那就是俞更生,唯一的诟病就是他拥有主人不希望太强烈的自主意识,他拥有了彪悍魁梧的体格和异能,结果不被主人所用,却自己占为己有,到头来还反过头来攻击主人,所以俞更生关系到整个实验的成败,主人的成败,他也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还有,在地底的某人地方,成立了一个专门反对主人的机构,那些活动在地缝中的巨蜥就是那个机构的产物,它们专门和主人对着干,主人对此非常生气,乔立,你现在已经没得选了,只有抓住俞更生,你才能拥有和俞更生一样金刚不坏之身,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一个又蠢又怪的怪物。” “原来你是外星人的代言人!”乔立有点不知所措,毕竟他想要的和顾玲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顾玲见他神色退缩,冷笑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下泪!” 就在这时,时教授忽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刚准备从后面偷袭顾令,哪想顾玲的后背上忽然伸展出一对锋利又透明的尖刺,刚好扎进时教授的脖子上,随后意味深长的看向乔立,“对于不听话的人,我有很多办法,这只是其中一种,乔立,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说明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一般分两种,一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另一种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时教授的下场就是第二种聪明的最佳诠释,我希望你能选择第一种聪明,这样一来,我们就会有更多的机会合作了。” “你·····”乔立目瞪口呆,慌乱之下,桌上的高脚杯被摔得七零八碎,顾玲冷笑,“主人需要一个忠心又有点脑子的人来帮他打造新世界,我就是他最好的作品,相信有一天,你也会像我这样笑傲江湖,整个世界都在你的脚下,这不比你坐在眼镜蛇的位置上威风?你今天能替你他,明天就会有人将你一脚踢出去,你又何必在这种小打小闹上折腾自己?” “不要再你了,你要是不顶用,我可能将你扶持上来,也能将你打回原形,你最好清楚这一点,刚才我说了,俞更生是个关键人物,无论如何也得抓住他。”顾玲的脸上也布满了深红色的网状经脉,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看上去触目惊心,乔立似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顾玲走近他,脸上恢复如常,“怕了?” “哪有的事儿!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在那么多人面前瞒天过海的,况且叶叶机敏聪明,又是叶博士的亲女儿,十三岁就已经进入实验室和她父亲一起做研究了,一直针对的都是眼镜蛇的病毒实验,不管你做得有多滴水不漏,除非你买通她,要不然绝逃不过她的法眼。” 乔立意觉得她的脸怪怪的,好像浮着一层就要脱落却还浅浅黏着的皮,顾玲伸出手,忽然在脸上抓了下,整张脸皮开肉绽,乔立从来没见过这么骇人的场景,虽然没吓到躲到桌底下,却也两腿发软,只靠着撑在桌子上的手才勉强站立,顾玲脸上的伤痕在瞬间愈合,紧接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她竟然变成了叶叶的模样。 “叶叶!你到底是谁呀!还是变回你原来的样子。”乔立在看到她时,眼神闪烁,心慌意乱,顾玲笑着说:“你不是挺喜欢这张脸的么?只要你听话,成为主人的公民,你就会拥有这张可以随意变幻的脸,想变成谁就变成谁!你不是喜欢我么?”顾玲说着就将身体贴了上去,乔立的手在碰到她冰冷的皮肤时,仿佛触电般的推开,“障眼法,看来你的主人是个耍戏法的,叶叶就是叶叶,你就是你,不管你装得有多像,终究是个冒牌货,我现在顶替了眼镜蛇,眼下唯一的路就是走到底,所以你也不必在叶叶身上花心思,反而让人觉得恶心。” |
“看不出来,你对叶叶还挺痴情的,这样最好,毕竟这条路的尽头是通向我主人的世界。”顾玲的手从他胸口轻轻的滑落下来,乔立忽然觉得心口一痛,紧接着就是一阵窒息又急促的绞痛,低下头,却发现顾玲的手竟然生生扎进了他的胸口,皮肤上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金黄色的鳞片,正从他的手腕往其他部位蔓延。 沾在顾玲手上的血也逐渐变了颜色,一只像黄豆大小的虫子仿佛令人毛骨悚然的独角仙,挥舞着锋利的钳子,从顾玲的手上迅速爬进了他的心口,乔立整个人虚脱了一般瘫坐在了地上,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竟然完好无损,自动痊愈了,撕裂般的疼痛也戛然而止,乔立捂着胸口,顾玲心满意足的看着他,好像在等着他质问,乔立挣扎着站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顾玲见他不说话,只是用凶狠又痛恨的眼神瞪着他,主动说:“别怕,这东西可以让你变得和俞更生一样拥有自愈能力,也可以像我一样随时变异,也会受到你的自主意识的控制,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给了你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要你付出同等价位的东西,那就是你的命,刚才爬进你身体里的东西叫独角血凝虫,顾名思义,这种寄生虫在进入你的血液之后就会大肆繁衍,等繁衍到一定数量,就会爬进你的脑子里胡作非为,吃光你的脑子,咬烂你的骨髓,你不会死,毕竟这是来自主人世界的新物种,不管你体内的抗体对新型病毒的抵御力有多强,总有沦陷的一天,到时候,你就会变成一个失去自主意识的怪物,只知道嗜血好杀的行尸走肉,和感染TVT病毒的怪物差不多,那都是实验室最失败的案例,乔立,我是为你好才好心提醒你的,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就该同舟共济,叶叶抛弃了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代替她的位置,就是给你疗伤也心甘情愿。” “你不是顾玲!那个女人聪明绝顶,连眼镜蛇都不是她的对手,就拿五年前她和眼镜蛇签署的合约,不对,不是她签的,是魁庆有心想和眼镜蛇联手,她那是就坡下驴,将计就计,想借着合作关系彻底摧垮眼镜蛇的实验室,我想她最想要的,还是眼镜蛇起先拿到的病原体,只要毁了那东西,新型病毒的实验就会断了根源,说是全军覆没也不为过。”乔立用手按了按完全恢复的胸口,而且金黄色的鳞片也遍布全身。 顾玲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眼神忽然冷了下来,“你连这人都想得到,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乔大公子,我还以为你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呢!是我小瞧了你,这样更好,就用你的聪明才智给主人的事业添砖加瓦,等我见到主人,我一定会替你美言几句的,保证不会亏待了你,既然你提到了眼镜蛇起先拿到的病原体,这东西很要紧,也很危险,要是落到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手里,一旦从源头上找到了攻破病毒的方法,就算新型病毒的实验大功告成了,要是在病原体上栽了跟头,整个实验就会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前功尽弃,还会将主人的身体暴·····只要你乖乖照我的话去做,最坏的结果就不会落在你身上,咱们以后就是搭档了,这点信任总得有点儿吧?你说是不是?” |
第六十四章 潘多拉 一望无际的荒野,狂风肆意,尘沙铺天盖地,巨大的石头被一股股强烈的飓风高高的抛弃,最小的也有汽车大小大,潘多拉这座古老又隐晦的星球在宇宙中是个神秘却象征奇迹的存在,这儿在一亿年前曾是个和地球有着相似轮廓和生态环境的地方,但唯一和地球截然不同的是,四周没有大气层作为防火墙,而且潘多拉星球离太阳较远,光照时间短,自转一天为三十六小时。 同时它也有自己的绕星轨道,由于太阳耀斑频发,潘多拉这颗在宇宙中还算年轻却时运不济的星球面现如今面临着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那就是无处不在不在的黑洞,再加上这颗星球正逐步走向衰亡,更可怕的是,二十年前曾还被一颗直径超过两千五百米的小行星撞击过,直接造成潘多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物种灭绝。 之所以造成这么在的灾难,其实是因为潘多拉外围没有大气层作屏障,小行星没有受到气体摩擦阻力,将潘多拉东南部,刚好也是朝阳的区域砸出个天坑,随着潘多拉气候越来越恶劣,再加上那么大的创伤,潘多拉上的外星人几乎全军覆没,再加上潘多拉在撞击后偏离了原先的轨道,虽然阴差阳错的避免了被吸入黑洞。 但处于红骤变期间的潘多拉内部地热升高,岩浆持续崩裂,用不了多久,潘多拉星球将会四分五裂,处于东南部的区域已经分裂出一个直径超过一千五百米的巨大的陨石已在一个星期前从潘多拉星球脱离开来,正向地球的方向撞击过来,这也是二十年前的旧事儿。 紧接着潘多拉的其他部分也会陆续分离,地球首当其冲,和6700万年前造成恐龙灭绝的小行星差不多大,潘多拉的原始居民将目光投向了地球,那儿的生态环境早已千疮百孔,枯竭殆尽,但却是唯一适合它们生存的星球,毕竟没有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当初的地球生态还没恶劣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潘多拉原始的残存居民开始筹划占领地球的计划,它们秉持守护自己另一个家园的动机,将那个即将撞向地球的小行星在撞向大气层之前成功破除,但还是有一部分残余陨石撞向了地球,这些陨石碎片在撞向地球之前就已经爆炸了。 但是这却是一种比核弹更可怕的爆炸,这让原本就奄奄一息的地球更是雪上加霜,潘多拉余民为了在地球上繁衍自己的公民,就开始利用潘多拉星球最可怕的寄生方式,将人类通过病毒感染和寄生虫的方式复制出属于潘多拉人的形象特征,但是潘多拉的病毒和人类的机体格格不入,必须找到更为适合的办法才能减小人类在实验中的失败率。 毕竟人类要是死光了,它们就是拥有现多的优势条件也无济于事,从当初肆无忌惮的抓住做实验,最后慢慢和人类发展出了合作关系,地球的生态环境每况愈下,这和潘多拉人本身携带的病毒有关。 很多人都死于瘟疫和不知名的疾病,为了阻止类似的情况发生,仅剩的十几个潘多拉人只好留下病原体,暂时坐着飞船离开地球了,它们在国际空间站有处基地,地球所有的情况都在它们的掌控之中,在二十年前曾经有一架飞行器在解除小行星撞击地球的任务中失踪了,最后存留下来的公民都是潘多拉公民中首屈一指的精英。 失踪的公民叫英古,翻译成地球语言就是英雄的意思,英古是潘多拉名副其实英雄,英勇善战,在潘多拉走向衰落之前,曾前后三次潜入地球探测情况,而每次都出色完成了任务,是潘多拉的战神和守护神,也是侵占地球的先锋。 一个小男孩儿背着一个竹楼,里面装满了新鲜的竹笋,他是和爷爷一块儿上山挖竹笋的,但是半小时前,爷爷拿着列强去对面山坡上打野兔,小男孩儿口袋里装了许多红澄澄的野山果,他坐在石头上一边吃一边东张西望,鲜红的汁液随着咀嚼从嘴角溢出来,他时不时就用袖子在嘴上胡乱的抹一下,全然当作了抹布,两只袖头油腻又脏污,鼻子上也挂着两串浑浊又粘稠的鼻涕,每次都能在鼻涕流进嘴里之前周期眉头,又原封不动的吸回去。 |
“轰!”大声震动,一道闪着火焰的东西从天际边划过,猛地砸进了一片森林里,小男孩儿受惊之下,手里的果子被吓掉了,牙齿也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巨大的响声和强烈的风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一时间飞沙走石,草木沙沙作响,有点像龙卷风,他站在石头上,蒙了一脸的灰,眼睛里也迷进了沙子,他用手在眼睛上反复揉了几下,好一会儿视线才恢复清明,他看到两股滚滚浓烟从不远处的山林里冒出来,爷爷好像就在那儿打野兔,他背着沉甸甸的竹楼向那片山林走去。 那么小的年纪本该对这种意外现象感到惶恐,至少尖叫几声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最近世界很不太平,附近很多城市都面临着非常残酷的环境问题,这儿以前是片无人问津的原始森林,由于乱砍滥伐,几万平方公里的面积最后只剩下几百平方里,这儿是山区,暴雨连绵,隔三差五就会爆发泥石流,山脚下很多村庄都被滑坡的山体完全吞噬了。 小男孩儿的家就住在山脚下,半个月前,他在学校玩旋转木马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住进了医院,就在他出院的前一天晚上,山上爆发了泥石流,谁也没有防备,那天的雨势也不大,但山上的树却早就被砍伐光了,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荒山,也就是转眼的功夫,将那个还处于酣睡中的小村庄淹没了,还有他那只心爱的小黄狗,小男孩儿变成了孤儿,还好在他无家可归,到处捡垃圾吃的时候,有个好心的大爷收养了他,那一年是个多雨的秋天,他七岁。 地上满是刺人的荆棘和杂草,小男孩儿累得满头大汗,但他又舍不得将竹楼撇弃,毕竟这是他和爷爷一个星期的口粮,他还是固执的背着满筐的竹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离冒火的地方越来越近,而他小小的身体也越来越支撑不住。 更糟糕的是,他的鞋子几乎千疮百孔,大脚趾尴尬又神气活现的露在外面,鞋子还是从爷爷捡来的垃圾堆里找到的,两只鞋子一大一小,是从不同的鞋子里临时凑来的两只,一只挤脚,另一只又有点哐啷,穿着走路很不方便,总觉得这两条腿好是捡来的,走路很不方便,露出鞋面的大脚趾被锋利的荆棘扎着了,鲜血淋漓,血都流到了鞋底,还扎了好几根刺。 小男孩儿将竹楼放到一块石头上,他小心翼翼的用指甲将扎在脚趾上的刺拔出来,由于刺太小,他的额头几乎要抵在地上,胳膊一时用过了力,胳膊肘冷不丁的碰到了竹楼,哪想满筐的竹笋就这样从石头上撒了出去,还有不少顺着斜坡滚进了山崖,那可是他和爷爷花了四五个小时才辛辛苦苦挖来的口粮。 而且这儿的生态环境也恶化的厉害,也不是每次都能找着这么多,这次不过是运气好,因为自从那次泥石流爆发后,附近几个村庄都夷为平地,人是越来越少,供不应求的食物这才有所缓和,小男孩顾不得脚趾上的刺,手忙脚乱的去捡流得到处都是竹笋,这时地面再次震荡,原来冒火的地方好像发生爆炸,零星的,还有两声枪响,小男孩儿不再顾及竹笋,惊慌失措的向火势更大的地方跑去。 地上堆满了泛滥的树叶和厚厚的烂泥,小男孩儿的衣服和胳膊都被划伤了,等他靠近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一个像荷包蛋一般的东西斜斜的插在一片沼泽中,冒着火星和黑烟,周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灯,不时还有噼里啪啦的爆破声,他目瞪口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异的东西,以前听别人说过,这东西就是来自外太空的飞碟。 最段时间,有许多各色各样的飞碟从全国各处频繁出现,他也在爷爷的书房里看到过类似的图案,爷爷是个天文学家,有个巨大的望远镜,可以清楚的看到被灰尘层层覆盖的天空之外的世界,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这时爷爷一瘸一拐的从飞碟后面爬了出来,小男孩儿跑了上去,他还以为自己又要变成无家可归的孤儿。 |
“更生,别过来!站在那儿别动!”爷爷忽然停下了脚步,手里拿着一杆英式双筒列强,这是他用来打野狼和野兔子的专门武器,有时候也能将偷鸡摸狗的毛贼吓得屁滚尿流,小男孩儿就是俞更生,爷爷的身体忽然重重的倒下,一个长相奇特的怪人触目惊心的撞进他的视线,圆筒般的眼睛,没有眉毛和睫毛。 只是光秃秃的两个眼眶,里面也没有瞳孔,仿佛深不可测的黑洞,鼻子只是两个象征性的洞,嘴巴上没有嘴唇,牙齿锋利而且相互咬合,有点像狼牙,全身穿着黑色的盔甲,指甲锋利而尖锐,光秃秃的脑袋上扎着许多像非洲土著特有的小脏辫,它是跪在地上的,站起来时,几乎高达两米五,一个令人惊骇恐惧的巨人。 它似乎也受伤了,因为在它的右胸口上,扎着一个锄头杆粗的铁棍,还不时的有暗绿色的液体飞溅出来,俞更生吓得不知所措,呆呆的坐在地上,但他知道,这个架着飞船来的肯定是外星人,他一动不动,心惊肉跳,仿佛连视线也跟着颤栗,按在地上的手摸索到一块石头,就在它快要靠近时,它的两边肩膀忽然被两个大铁钩从后面猝不及防的穿透,锋利而弯曲的铁钩死死的钩住它的骨头,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往后猛地一拽,只听‘轰’的一声,巨大而彪悍的外星人狼狈不堪的往后倒去,紧接着十五六个全副武装的人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又用铁钩穿过它的腿骨,稳稳当当的钩住,外星人四肢都被铁钩死死的固定住,根本挣脱不得,俞更生看到它的嘴巴张大,一条像拉面般的舌头从嘴里吐了出来,将靠它最后的几个人缠住,只听‘咔嚓’一声,被缠住的人全都身首异处,后面侥幸躲过一劫的人趁机用烧红的烙铁,扔进了它嘴里,外星人嘴里立刻火光四溅,整个身体都在急剧的痛苦中奋力挣扎,铁链也发出急促而令人揪心的铮铮声,俞更生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裤裆也湿漉漉的,被吓得失禁了,身体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这时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人走向他,将手伸向他,俞更生一脸畏惧,那人见他吓傻了,蹲下身,用手揉了揉他乱蓬蓬的头上,由于太长时间没有洗,油腻腻的,还有一股馊掉的味道,那人一脸嫌弃,但还是眉开眼笑,将手上沾到的油污在俞更生的衣服上蹭了几下,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叫···我没有大名,爷爷都叫我小鸭子。”俞更生想起爷爷嘱咐过他的话,蚰以陌生人,千万不要将自己的真名告诉别人,防止被人坑蒙拐骗,男人回头看了眼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外星人,“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爷爷···爷爷他····他····我要爷爷,他····他受伤了,晚上我们要一起吃饭的,吃····就是吃前不久刚挖来的竹笋,还有····还有野兔子,是用火烤的!香!”俞更生结结巴巴的说,男人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紧紧攥着石头的手上,“你想知道我是谁么?” “不想。” “你除了爷爷,家里还有其他人么?” “没了,家里人都死了,就只剩下爷爷,我···我们相依为命,经常来上山找吃的。”俞更生的警惕性远远要比同龄的孩子高,男人嘴角抽搐了两下,“你爷爷已经死了,被那个外星人撞死的,它们这些混蛋都是来地球为非作歹的恶魔,以后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 “那你们会杀了它么?”俞更生看了眼那个已经昏厥的外星人,男人的眼睛收缩了两下,似乎觉得他的好奇心越了界,但还是一脸微笑的说:“好不容易才抓到它,那么好的试验标本怎么能轻易杀了!我的人会将它开肠破肚,看看这些外星人的身体到底构造和我们地球有人什么不同,人类和它们这些大家伙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所以我们得取长补短,你想想,如果我们也变成它们那样彪悍厉害,所向无敌,开着飞船遨游宇宙天际,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比呆在地球上好得多,而且地球已经走向衰败,各种自然灾害频频发生,迟早有一天都会走向毁灭的,所以,只要我们在这个外星人身上找出突破口,就能赶在地球全军覆没之前逃出生天,或者侵入它们的星球,那儿将会是人类新的开始,而你,以后就再也不用吃竹笋这些没味儿的东西度日了。” |
第六十五章 友好 “可我觉得竹笋很好吃。”俞更生见外星人被绑在一个大网兜里,头上传来轰隆隆的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巨大的风暴几乎要将瘦骨如柴的俞更生刮飞,男人按住他的肩膀,“既然你无家可归,那就和叔叔一块儿走,叔叔那儿伙食很好,天天都有肉吃,你爷爷要是看到你有这么好的归宿,在天之灵一定会得到安慰的。” “好。”俞更生的手被男人紧紧的抓住,男人拽着他往前走,俞更生好几次都被绊倒,男人几乎是生拉硬拽,一点也不怜惜,俞更生一边走一边傻傻的问:“叔叔,等一下,我得去拿爷爷的猎奇。” “小孩子不要用枪!魁叔叔以后会照顾好你的。”姓魁的就是后来成为保障局的局长魁庆,俞更生挣扎着说:“那是我爷爷留给我的纪念品!不行,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 “小屁孩儿!跟我闹脾气是吧!信不信我揍你!”魁庆看了眼被一个老头压在身体下面的猎枪,就是那个老家伙,竟然为了保护那个外星人而枪杀了他的两个手下,俞更生张开嘴,猛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魁庆手上吃痛,下意识的甩开了,俞更生趁机逃跑,葵庆转了转脖子,咔咔作响,俞更生的脚又被地上纵横交错的藤蔓绊住了,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猛地向前摔去。 前面就是四五十米高的悬崖,下面还有个死亡瀑布,水潭也深不见底,只要摔下去,就是蛟龙来了也得溺个半死,或许是外星人太重了,网兜没能承受住外星人的重量,刚抬起四五米高,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撕裂的闷响,紧接着兜着外星人身体的网猝不及防的从半空中摔落下来,连直升机也跟着剧烈晃动。 俞更生见外星人摔在前面,身体压在一个几乎被压出九十度角的树上,他想也没想的扑了上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铁链,树木不堪重负,“咔嚓”一声被拦腰折断了,外星人的身体随着折断的树干,一起摔进了悬崖,而抓住铁链的俞更生也跟着摔了下去。 在下坠的过程中,不时有枯竭的藤蔓和裸露在岩石外面的树根缠住他们,很大程度减小了下摔的惯性,俞更生死死的抓住铁链,脸上被许多垂吊的藤蔓刮伤了,下面传来轰隆隆的水声,下面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瀑布,水气弥漫,飞溅的水花在岩石上拍打出令人惊心动魄的水声,尖锐而急促,要是一不小心砸到岩石上,三四十米的高度,足够他们四分五裂,变成一堆肉泥的。 还好两人在关键时刻又撞到了一棵从悬崖峭壁中横生出的一棵浆果树,随着巨大的反弹力,他们刚好奇迹般的摔进水潭,而不是只有半米之隔的岩石堆,俞更生小时候练过憋气,深入水潭后,他猛地惊醒过来,惊慌失措的想往上挣扎,但他手上还缠着和外星人相连的铁链,外星人的身体很重,在水潭中几乎是呈直线下降的速度往下沉。 俞更生也跟着往下沉,冰冷的水直往嘴里灌,仿佛针似的灌入肺腑,扎得他难受,下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爷爷以前曾和他说过,这个瀑布之所以被称为死亡瀑布,是因为这个水潭里有大量的食人鱼,都是从非洲入侵来的外来物种。 |
而且这个瀑布的上游由于连接着十多个大型化工厂的排水管道,河水污染严重,很多原生鱼类藻类以及各种虾类也都接连灭绝,但这种嗜血凶残的食人鱼却顽强的生存下来,大肆繁衍,泛滥成灾,总是成群结队出没,有剧毒,不可食用,并且成了这条河中甚至附近几条河中的霸主,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被它们缠住,转眼就,数以万计的食人鱼就会在顷刻间将食物吞噬殆尽,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头,连骨头里的碎肉也会剔除干净。 俞更生忽然感觉到小腿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定是食人鱼围攻上来了,他顺着铁链抓住了外星人的手,指甲坚硬而锋利,但指节却很灵活,这时它冷冰冰的手忽然动了下,紧接着它全身忽然光芒四射,俞更生憋住气,果然看到大量的食人鱼正从四周迅速游过来,张着锋利的牙齿,浑身遍布血红的鳞片,比一般的原生鱼更加凶恶狰狞,刺眼的光芒在混杂黑暗的水底依然闪闪发亮。 食人鱼在接触到光亮后,又都不敢靠近,俞更生看了眼自己的腿,小腿肚上皮开肉绽,被咬出个鸡蛋大小的洞,四周还有连着皮的肉块,血流不止,触目惊心,立刻将水染红了,从外星人身上发出的光仿佛也被染成了红色,光亮仿佛蒙上一层沙,变得模糊不清,他呛了一口水,手上还缠着铁链,四周蠢蠢欲动的食人鱼在血腥的刺激下前仆后继,但是碰到光亮后,又都像是被砍了一刀似的,又灰溜溜的逃回去。 但食人鱼贪婪又凶残,随着光芒越来越弱,它们的攻击就越发强劲,俞更生的腿又被几条不怕死的食人鱼咬了两口,疼痛之下,大量的水立刻灌入他的嘴里,紧紧抓住铁链的手随着模糊的视线和气息慢慢松开了,密密麻麻的食人鱼开始在四周疯狂的打转,形成一股从下而上的漩涡,外星人身上的光芒似乎也被越来越强大的漩涡分解了,它的身体也在水底左右摇摆,俞更生在失去意识的一刹那,整个人立刻被卷入了漩涡。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他全身仿佛刚被凌迟过一遍,稍动一下,连同脑仁也跟着一块疼,还好激烈的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他觉得全身发冷,仿佛转身在寒冷的冰层里,这样的寒冷可以掩盖从四肢百骸所传来的疼痛,他听到山洞里传来有节奏的空灵声,是水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空灵而悠长,像是老和尚悠然而从容的木鱼,一声又一声,仿佛将时间都拉长了,说明这个山洞很大,又很空,他挣扎着坐起来,发现受伤的小腿上缠了一层黑不溜秋的黏糊状东西,有点像淤泥,却没有淤泥的恶臭,像是药膏,却又没有药膏特有的中药味儿。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沉重又零碎的脚步声,还有铁链拖在石头上扎人耳朵的脆响,连续的声音听得人心里恐惧,俞更生继续装睡,从洞口照射进来的光亮仿佛一下子都被外星人庞大的身体堵住了,一下子陷入黑暗,仿佛又置入深不见底的潭底。 俞更生偷偷的眼开一条眼缝,外星人看上去还和第一次看到的一样,只是肩膀上还挂着两个巨大的铁钩,铁链被它缠绕在胳膊上,绿色的液体应该就是它的血液了,浸在漆黑的铠甲上,看上去很像长在阴暗处的苔藓,绿油油的一大片。 它的脚踝上也拖着两只铁钩,后面还拖着长长的铁链,它动作受限,抱着一大捆干木材,笨拙的坐在地上,由于背对着他,俞更生见他手里拿着两个亮晶晶的东西,“咔嚓”两声后,便有火花落在干草上,随后又点燃了一小堆火,动作娴熟而自然,俞更生心里怕它,姓魁的说就是它的飞船撞死了爷爷,但是在潭底的时候,又是它将他救上来,免得被食人鱼的盘中餐,那么多的食人鱼,你争我抢,不出两分钟就会被吃得连骨头碴也不剩。 |
外星人手里还拿着一块像甲骨似的仪器,不时传来吱吱喳喳的声音,很像老式电视剧收不到信号的盲音,俞更生觉得好奇,全然忘了自己在装死,外星人忽然转过脸,令人惊恐的长相吓得俞更生大叫一声,随后惊慌失措的躲到角落里,他的尖叫声在被山洞空灵的回音放大后,仿佛被扭曲成了另一种更加可怕的声音,仿佛恐怖电影中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叫声。 “你别过来!我不够你吃的!”俞更生忽然觉得腿不痛了,上面黏着的一层黑乎乎的东西脱落后,连伤口也完好无损了,外星人的嘴被魁庆用烧红的烙铁烫伤了,连上排的獠牙也缺失了两颗,重伤的样子让它的面貌变得更加狰狞,却也很可怜,那两只像黑洞一般的眼睛也显得没多大生气,尤其是那两个钩在它肩膀上的大铁钩,还在不停的溢着绿色的液体,它只是看了眼,随后眼睛又投在手掌上那个圆圆的仪器上,里面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起伏的线也有气无力,最后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个东西是不是坏了?没有这个,你就回不了家了对么?”僵持半个小时后,俞更生还是忍不住爬了过来,外星人残缺不全的嘴巴动了动,俞更生见它不说话,也没有将他剥皮抽筋的意思,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腿,“你给我抹的什么药,真是神奇,以前我也受伤过,怎么着也得好几天才能好,完了还得留疤,像蜈蚣一样爬在皮肤上,你们那儿的药是不是都是这么神奇?” 外星人看着他,俞更生还是怕它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好像长时间盯着看,就会被它的眼睛吸走,外星人将手里的盘盘收好,从地上抓起一个被拧了脑袋的小鹿,俞更生一脸兴奋的说:“终于要吃肉了!你是专门打给我吃的么?” 俞更生经常和爷爷外出打猎,知道怎么处理,他熟练的用锋利的石头将小鹿的皮剥下来,又将内脏挖空,随后才穿在稍粗点的木棍上,大火堆的两边又架起了支柱,他一边烤一边往火堆里添加木头,大量的浓烟从山洞口冒出去,“你们那儿也吃这个么?是不是我们这儿有的,你们那儿也有?” 外星人不说话,就算说了,外星语岂能是他这个七岁小孩儿能听懂的? “你的飞船坏了,要怎样才能回家?”俞更生几乎是自问自答,外星人坐着一动不动,山洞里已经开始蔓延出诱人的肉香,他早就饿了,再加上刚才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连连咽了几口口水,焦黄的外皮上开始滋滋冒着油,不时的滴在火里,火势随之升高,“他们那些人太坏了,就你一个人来的么?我要是能拿到我爷爷留给我的猎枪就好了,这样那些人再出现的话,我就能保护你。” 外星人黑洞洞的眼睛仿佛被他童言无忌的承诺感动到了,变得更加深沉,俞更生轻轻转动着木棍,“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无家可归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但是你肩膀上的铁钩得尽快拿掉,那些混蛋要是再找上来,只要抓住铁链就能抓住你,而且你不是有那种神奇的药么?只要抹上去,伤口就能自动痊愈。” 俞更生吃饱后,外星人忽然用手指在地上画出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一把勺子,但是在勺子的部分又有点平,好像在说只有这个东西才能将它身上的铁钩拿掉,俞更生脑子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哎,这不是我平时吃饭用的汤勺么?虽然不趁手,但总比用手抓着吃好。” 外星人的眼睛变得更黑了,俞更生和它相处一段时间也就没先前那么怕,“真的,你别不信,我爷爷家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是个天文学家,专门研究外太空的,家里收藏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一大部分都是他前段时间从一处荒山里捡来的,除了那把勺子,别的他一律不许我动,就连看一眼也不行。” |
俞更生领着外星人去了他家,为了不被姓魁的人发现,他也没敢回去拿猎枪,俞更生举起手才能勉强碰到它的手,他蹲下身,将铁链一圈一圈的缠在它的脚脖子上,这样走路还能方便点,“我家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以后就跟我一块儿住,而且那儿就只有我们一家,很多人都说我爷爷是个疯子,但爷爷一点也不疯,他只是在做一件一般正常人都理解不了的事儿,除了每隔一段时间要上山打猎,爷爷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做研究,我虽然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但他总是说发现一颗和地球相似的星球,只要确定是真的,我们就可以逃离地球,却那个星球继续生活,听说做飞船还得好几年,是不是很疯狂?” 外星人明显怔了一下,俞更生在乱七八糟的厨房终于找到那个他平时用来吃饭用的汤勺,递到它面前说:“你看是不是和你画的那个一模一样!?” 外星人接过,整个人仿佛死而复生似的,不再像刚才那么死气沉沉了,它抓住尾端,古铜色的汤勺忽然焕然一新,变成了闪闪发亮的金黄色,俞更生大吃一惊,“哎,真是奇怪,以前可不是这种色的!爷爷要是还在的话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帮你回家。” 外星人拿着发亮的汤勺,用手捏住顶端,用力一扯,原来勺子部位只是一个护罩,锋利的刀刃闪着水光般柔亮的光芒,光看着都觉得能将视线割破,它握住匕首,在腿上的铁链上轻轻一挑,铁链‘咔嚓’一声就轻轻松松断裂了,只是镶嵌在肉里的铁钩必须用外力才能拔出来,俞更生见外星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吃惊的说:“你让我来拔?万一弄疼你,你千万别生气!我可不够你一巴掌呼的。” 俞更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钩在它肩膀上的铁钩拔下来,绿色的液体立刻飞溅到他脸上,仿佛硫酸似的灼伤了他的脸,俞更生捂着血肉模糊的脸满地打滚,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外星人似乎也没意识到这一点,又连忙从一个袋子里,抓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轻轻抹到他的脸上,俞更生火烧火燎般的脸这才好一点,他觉得脸上凉飕飕的,站到镜子前,不可思议的摸着自己的脸,外星人的手指忽然戳了戳他的皮肤,。 俞更生手忙脚乱的将袖子捋下来,将胳膊上一层层像鱼鳞般金黄色的皮肤遮住,“都怪我爷爷,他总用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我吃!我以前不是这样的,皮肤又白又嫩,自从听了爷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后,我就变成这个样子,他还说什么只有变成这样才能通向另一个未知的文明,这是打开那扇门的标志,你···你放心,这个不会传染的,以前我总是因为这个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你····你要是觉得害怕,我可以离你远一点。” 第六十六章 种花生 “看到没有?这都是我爷爷的研究,一个科学疯子,而我爷爷也总是说只有真正疯了的人才能进入科研的最高境界,这些照片只有在他心情好的时候才愿意给我看。”现在爷爷死了,俞更生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出入爷爷生前的实验室了,外星人那双黑洞洞的双眼充满了不可思议。 俞更生一脸得意的说:“怎么样?我爷爷是不是很厉害?对了,再给你看一样更厉害的东西,爷爷说是人类迄今为止拍到的第一张外星人的照片,还是从国际空间站传来的,里面有个宇航员是我爷爷的好朋友,他说离空间站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外星人的秘密基地,但那些外星人很不友好,毁了空间站不说,也杀了里面很多的宇航员,他们的尸体直到现在还在太空中到处漂移,这张照片就是爷爷那个朋友临死之前传回来的,爷爷每次提起都会流眼泪,还说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混蛋迟早有一天会杀到地球上来,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儿很安全,你只要和我躲在这儿就可以了,地下室还藏了许多食物,爷爷说外星人迟早都会打过来,必须未雨绸缪,提前预备好,够我们用很久的,等你找到回家的办法,一定要通知你的家人,让他们留心这些坏家伙。” |
“英古!”外星人捏着照片,照片不是很清晰,但它似乎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自己,毕竟俞更生所说的那个空间站就是它亲自摧毁的,俞更生之所以没认出来,是因为照片上的自己戴着面具。 俞更生指着照片后面说:“这个家伙叫英古,我爷爷从他朋友那儿找到很多关于他的传说和资料,还说它的星球和我们的地球很相似,但是它们外面没有大气层,这是唯一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我们要是想去它们那儿去生活,就必须变得和它们一样,这样才能应对没有大气层的苛刻环境,爷爷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想将我送上去,还在我身上做了实验,可惜他死的那么惨。” 外星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相片,又看着身后的两个同伴,它们都在空间站爆炸的一瞬间被宇航员释放出的毒气杀死了,它也受了重伤,要不然以它上天入地的本领,完全不可能在破解撞击地球的小行星行动中发生坠机事故,和潘多拉总部也失去了联系。 “这样也好,我也省得再被他当作小白鼠做实验了,这些鳞片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退掉了,我可不想去那个混蛋的老家,变得奇形怪状不说,从地球流浪到潘多拉,过得都是寄人篱下的生活,那还有什么意思?还是做个正常人好。” 俞更生完全把它当作了朋友,爷爷的实验室就像一个小型博物馆,罗列着许多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就连英古也没想到,地球人竟然对潘多拉的历史和外星人的部落摸索的这么清楚,就连它也光荣上榜了,“哎,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吧!要不然想和你说话都不知道怎么叫你!我还有个小名叫大壮,是爷爷给我起的,希望我能长得人高马大一点,没想到我却营养不良,瘦成了竹竿,太对不起这个名字了,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还是用在你身上比较贴切。” 在巨大的玻璃橱窗里,甚至还陈列着一具保存相对完好的外星人遗体,俞更生仿佛化生导游,指着那具戴着面具的外星人说:“这叫是那个混蛋的同伙,你别看我爷爷只是个瘦骨嶙峋的小老头,他厉害着呢!听说他年轻那会儿还去过那个混蛋的家乡探险,只可惜和他同去的几个人都死在了那儿,就他一个人侥幸逃回来了,之后就进行一系列的研究,当初他收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长的可爱,现在才知道他分明就拉我当试验品的。” 外星人锋利的爪子忽然抓住玻璃,想要用蛮力生生的扯开,俞更生立刻用手挡开,动作娴熟的拧住把手,轻轻一拧却没能打开,在门框上传来输入密码的提示音,俞更生一头雾水,看向大壮,随后用自己的生日输入,得到的错误的提示,他又输入爷爷的生日,还是错误,示意音里又传来还有最后一次输入的指令,俞更生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正确的密码,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只是胡乱瞎输的,他灵光一闪,又输入几个数字,结果还是错误,三次失误后,今天是没得机会了,明天还有三次机会。 “对不起,我是真不知道密码是什么,但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一串号码,那天他做了我最爱吃的小鸡炖蘑菇,所以我当时光顾着吃了,但我记性很好,只要给我点时间,总会想起来的,而且这些玻璃都是防弹的,硬碰硬的话有可能会伤到你的手。” 俞更生善解人意的说,大壮那双黑漆漆的双眼因为过度凝视而变得更加深邃,好像又向四周扩大了三寸似的,俞更生年纪小,玩心大,也没意识到它神情里的悲痛和愤怒,自顾自的说:“不过他对我还不错,大壮,爷爷这儿收藏了不少好东西,我来看看能不能找到能让你变成人类的宝贝,你吃了以后就会和我一样,可以像朋友那样无话不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像现在这么别扭,就我一个人说,还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我不喜欢这种冷冷清清的感觉,特别孤独,尤其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你知道那种感觉有多可怜么?” |
“英古!”外星人捏着照片,照片不是很清晰,但它似乎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自己,毕竟俞更生所说的那个空间站就是它亲自摧毁的,俞更生之所以没认出来,是因为照片上的自己戴着面具。 俞更生指着照片后面说:“这个家伙叫英古,我爷爷从他朋友那儿找到很多关于他的传说和资料,还说它的星球和我们的地球很相似,但是它们外面没有大气层,这是唯一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我们要是想去它们那儿去生活,就必须变得和它们一样,这样才能应对没有大气层的苛刻环境,爷爷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想将我送上去,还在我身上做了实验,可惜他死的那么惨。” 外星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相片,又看着身后的两个同伴,它们都在空间站爆炸的一瞬间被宇航员释放出的毒气杀死了,它也受了重伤,要不然以它上天入地的本领,完全不可能在破解撞击地球的小行星行动中发生坠机事故,和潘多拉总部也失去了联系。 “这样也好,我也省得再被他当作小白鼠做实验了,这些鳞片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退掉了,我可不想去那个混蛋的老家,变得奇形怪状不说,从地球流浪到潘多拉,过得都是寄人篱下的生活,那还有什么意思?还是做个正常人好。” 俞更生完全把它当作了朋友,爷爷的实验室就像一个小型博物馆,罗列着许多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就连英古也没想到,地球人竟然对潘多拉的历史和外星人的部落摸索的这么清楚,就连它也光荣上榜了,“哎,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吧!要不然想和你说话都不知道怎么叫你!我还有个小名叫大壮,是爷爷给我起的,希望我能长得人高马大一点,没想到我却营养不良,瘦成了竹竿,太对不起这个名字了,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还是用在你身上比较贴切。” 在巨大的玻璃橱窗里,甚至还陈列着一具保存相对完好的外星人遗体,俞更生仿佛化生导游,指着那具戴着面具的外星人说:“这叫是那个混蛋的同伙,你别看我爷爷只是个瘦骨嶙峋的小老头,他厉害着呢!听说他年轻那会儿还去过那个混蛋的家乡探险,只可惜和他同去的几个人都死在了那儿,就他一个人侥幸逃回来了,之后就进行一系列的研究,当初他收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长的可爱,现在才知道他分明就拉我当试验品的。” 外星人锋利的爪子忽然抓住玻璃,想要用蛮力生生的扯开,俞更生立刻用手挡开,动作娴熟的拧住把手,轻轻一拧却没能打开,在门框上传来输入密码的提示音,俞更生一头雾水,看向大壮,随后用自己的生日输入,得到的错误的提示,他又输入爷爷的生日,还是错误,示意音里又传来还有最后一次输入的指令,俞更生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正确的密码,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只是胡乱瞎输的,他灵光一闪,又输入几个数字,结果还是错误,三次失误后,今天是没得机会了,明天还有三次机会。 “对不起,我是真不知道密码是什么,但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一串号码,那天他做了我最爱吃的小鸡炖蘑菇,所以我当时光顾着吃了,但我记性很好,只要给我点时间,总会想起来的,而且这些玻璃都是防弹的,硬碰硬的话有可能会伤到你的手。” 俞更生善解人意的说,大壮那双黑漆漆的双眼因为过度凝视而变得更加深邃,好像又向四周扩大了三寸似的,俞更生年纪小,玩心大,也没意识到它神情里的悲痛和愤怒,自顾自的说:“不过他对我还不错,大壮,爷爷这儿收藏了不少好东西,我来看看能不能找到能让你变成人类的宝贝,你吃了以后就会和我一样,可以像朋友那样无话不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像现在这么别扭,就我一个人说,还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我不喜欢这种冷冷清清的感觉,特别孤独,尤其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你知道那种感觉有多可怜么?” |
大壮的目光开始在四围的陈设搜寻,这里面有很多东西应该都是从潘多拉顺手牵羊带回来的,它在看到一块类似孔雀石的石头时,不禁心花怒放,因为这种石头其实是潘多拉的一种名贵的药。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外面干瞪眼,想睡又睡不着,大壮,你们那儿的人会不会失眠?有没有无家可归的人,就像我这样的?以前到处流氓,这条大街睡到那知大街,捡垃圾桶里的残羹剩饭吃,我还吃过老鼠,还在下水道里住过几天,那儿真是臭气熏天,哪天带你见识见识,你只要去过一次,保证让你你终身难忘。” 俞更生以前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结果一夜之间,泥石流将他的家园夷为平地,之后就开始了流浪生涯,对于担惊受怕,食不果腹的生活简直畏惧到了骨头里。 大壮见他说得津津有味,刚要伸出手,俞更生立刻紧张的说:“这些东西都是那个混蛋老家的,爷爷说不能碰,上面有剧毒,而且碰了以后,手会感染病毒,然后一点点的烂掉,就像麻风病,那种病很可怕的,没有痛觉,稍不留神手指就断掉了,而且一点也不疼,你现在已经受伤了,虽然抹上了你们那儿神奇的膏药,但这些东西实在太危险了,随便碰一下,后果不堪设想,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我需要你来陪我,更重要的是,以后要是再遇到以前欺负我的人,你还可以帮我出气!” 大庄必须拿到那颗光彩夺目的孔雀石,但必须得避开俞更生的眼目,它一伸手,就将桌上的烧杯碰掉了,咣当一声,俞更生转过头,一脸潇洒的说:“大壮,你帮忙我捡起来,我给你拿一样好玩的东西去。” 俞更生说完就兴趣冲冲的走开了,大壮终于如愿以偿的拿到那颗孔雀石了,只要稍作加工,就能将嘴巴治好,哪想还没来得及藏起来,却被一双戴着手套的手强行拿走了,俞更生将孔雀石又放回到原来的地方,一脸生气的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都跟你说多少遍,这东西很危险,过来啦,这个东西才好玩,以前爷爷总是不许我碰,还说碰了就得剁手,一般人我是不给看的,你现在是我朋友了,来,给你看看,但只能看不能碰,因为爷爷说这些晶莹剔透的泡泡里面藏了许多咬人的虫子,其实他是故意骗我的,哪有这么漂亮的虫子,跟彩虹似的五颜六色,要是关了灯,就跟彩灯一样一闪一闪的,特别漂亮,你等一下,我去拉窗帘,保证让你开阔眼界!” 大壮一把将俞更生拉住,它惊恐的眼神让那双黑洞洞的眼神仿佛起了波澜的水,这东西是潘多拉最有毁灭性的寄生虫,它可以轻易侵入人的身体,衍化成一种致命的病毒和瘟疫,有着很强烈的传染性,这些五彩斑斓寄生虫色彩鲜艳,又在密封的包囊中稳定发展,这些东西本不该出现在地球上的,将会给地球人带来灭顶之灾。 英古是潘多拉战功显赫的传奇英雄,早在一百年前,潘多拉就引起了人类的注意,尤其是和地球相似的生态环境,它奉命摧毁空间站,也是因为发现了人类准备向潘多拉发射致命的核弹,侵入潘多拉,然后占为己有。 而且潘多拉星球上有着地球已经枯竭的各种资源,尤其是黄金和各类丰富且罕见的矿产,它奉命执行的任务只是为了巩固潘多拉的稳定,但它发现空间站的真实情况和它接受到的情报截然相反,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针对潘多拉的威胁,而且他们释放的毒气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英古是个训练有素且经验丰富的老手。 它的飞船也是整个潘多拉最为靠近和最具安全的代表,针对类似破除撞击行星的事件,它经历的也不止是一两次,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就是在这种十拿九稳的情况下,还是发生这么激烈又悲惨的事故,甚至还被人类围攻,看那些人守株待兔,有备而来的样子,甚至连铁钩都是它摆脱不了的型号,显然是等候多时了,就等着它主动送上门来。 |
“大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算了,这个不好玩儿,我再拿别的东西给你解解闷。”俞更生见它眼睛发直,好像石化了似的,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将那只它心心念念的孔雀石送到它面前,“你喜欢这个就拿去,刚才你不是一直想要的么?反正放在这儿也是占地方,这儿零零碎碎的东西太多了,看得我眼睛都塞得慌,还有,这些东西,你看上哪样就拿哪样,爷爷不在了,留着它们也没用,看着反而触景伤情,昨天爷爷还在这儿忙忙碌碌的,一晃眼他就再也回不来了,不会再骂我,不会再让我陪着他一块儿去打猎,以后也吃不到他亲手做的小鸡炖蘑菇。” 大壮一手握着孔雀石,一手按在他的头上,目光再次落到那个五光十色的包囊里,那些已经趋于成熟的寄生虫即将破壳而出,一旦蔓延开来,无疑是人类的末日,俞更生带着他去了后院。 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种子,一脸认真的说:“大壮,你喜欢吃花生么?我爷爷最爱吃花生了,还说打猎回来之后就和我一块儿种下,他以前答应过我好几次,但每一次都放我鸽子,干打雷不下雨,这次好不容易才将种子从牙缝里省下来,现在他不在了,我还是想将这些花生种下,等它们结果子的时候,就算是为爷爷实现了心愿,他在天之灵看到了,就知道我长大了,至少可以照顾他留下的花生,希望我能早点长大,变成他经常说的男子汉,如果我足够争气的话,还可以将他的实验继续研究下去,我从来没对他做过什么,大壮,你会帮助我的对么?” 大壮用孔雀石治好了自己的嘴,但他们还是无法正常沟通,往往都是俞更生自说自话,他将锄头递到大壮面前,“你先将这片地松松土,然后再一行行的挖个坑,将花生种下去,应该是这样,反正爷爷就是这么对我说的,他的话保准没错。” 大壮的力气太大,一锄子下去,差点将锄杆打断,还好它锋利的爪子派上了用场,仿佛刨土机一般,不出一会儿,就将一大片泥土都翻了个遍,俞更生打开袋子,看着里面饱满又通红的花生米,捡起一颗较小的放到嘴里,振振有词的说:“这么小的花生一看就没发育好,就是种下了也出不了牙,出不了牙就是暴殄天物,不如吃了,还能给我增加点儿营养,要是烂在土里,只会便宜了蚯蚓,大壮,你们那儿种地是不是也是这样精挑细选的?” 大壮深不见底的眼睛不再像先前死气沉沉的,仿佛有了力气和风浪,看上去也不那么可怕,俞更生正往土里放时,又将一个脱了皮的花生米送到嘴里,“这个破了皮了,到了土里容易散味儿,要是将蚯蚓都引过来,所有的花生都得遭殃,为了保全其他种子的安全,吃掉它还是有必要的,大壮,你说对不对?” “你看这个长得都成成腰果了,花生就得有花生的样子,不像花生还怎么能结出花生呢?要是长一串奇形怪状的东西,非得吓死人不可,所以,我还得吃掉它。” “大壮,你看这个会不会太大了点儿?爷爷说光看架子大没用,徒有其表也不实在,算了,还是吃掉吧!” “呀!这颗花生米上有个虫洞,真是可惜了。” ········ |
第六十七章 新世界 俞更生还只是个孩子,就这样自己和自己商量,最后只种下二十塘花生,有一半都被他用各种奇怪的理由吃进了肚子里,到了晚上,俞更生将那个非常危险的包囊当作彩光灯放在了床头上,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卷破破烂烂的毯子,递到他面前说:“你是睡我的床还是睡地上?” 大壮睡到了地上,毕竟俞更生的床只是一米五的小床,俞更生忽然趴在床边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好奇的问:“你的眼睛就像望远镜一样,又没有眼皮,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是怎么闭眼的?还是那儿的人睡觉都是睁着眼睛?” “你有没有孩子?” “我看你这么高的个子,没有孩子,肯定也有女朋友。”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爷爷说他一大把年纪了连女的手都没碰过一下,他希望我长大以后能争气点儿,能尽快找个女朋友。” “你是男的不是女的?”俞更生忽然从床上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小内裤扒了下来,挺着屁股看向大壮说:“看到没有,我们这儿的男的都是以为个为准的,所以我有这个,我就是男的,你有也脱下来给我看看!因为你要是个女的,我就不能再叫你大壮了。” 大壮翻了个身,俞更生就是太无聊了,想和他打闹,从床上跳下来,扑到它身上,大壮条件反射的用手将他挡了下来,没想到锋利的指甲却划破了他的脖子,俞更生脖子被切开了,鲜血四溅,身体在地上剧烈的抽搐,嘴里也在不停的涌血,有许多都飞溅到了五彩斑斓的包囊上,吸纳血液后的包囊,里面微微颤动的寄生虫转眼变得活跃,蠢蠢欲动,喷薄欲出,仿佛再稍用点劲儿,整个包囊都会四分五裂。 俞更生的双手下意识的按住脖子,他在恍惚和激烈的疼痛中好像看到了爷爷,他慈眉善目的向他抬了招手,看口型是让他快点跟他回家,肩膀上还拿着他最心爱的猎枪,另一只手则拎着一只肥大的山鸡和一袋刚摘的新鲜蘑菇,又要做他最拿手的小鸡炖蘑菇,俞更生胡乱蹬着的腿慢慢失去了力量,就连按在脖子上的手也松开了,他的瞳孔因窒息而逐渐放大,飞雪漫天飞舞,银装素裹,白皑皑的一片。 看得他眼睛都花了,风呼啸的刮,冻得他瑟瑟发抖,但他却健步如飞,鹅毛大的雪从他脸上刮过,他踩碎了大雪下面的石头,小猎豹的速度让他有种腾云驾雾的错觉,打在脸上的雪花越来越多,迷得他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但他却能看到几百米外的情景,他的眼睛仿佛变成了望远镜,一目了然,就连长在雪地里最惹人注目的黑针松表皮的纹路也清清楚楚。 他张开嘴,大量的雪飞进嘴里,冰凉冰冷的,还带着几分甜味,大片大片的黑针松后面是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寒气逼人,但运动起来后他就不觉得有多冷了,反而有股无穷无尽的势力正在他的体内横扫千军,滚滚的热气从他的鼻孔里喷涌出来,身后传来同样激烈又急促的脚步声,是大壮,他兴高采烈的跟他打招呼,欢迎他来到传说中的潘多拉。 俞更生大吃一惊,他怎么会来到潘多拉,他停了下来,没想到脚下一滑,竟然狼狈不堪的撞到了树上,大量的积雪将他瞬间淹没,大壮将他从地堆里刨出来,俞更生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这是一双大人的手,巨大而有力,他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和人类的脸一样,鼻子还在,上下嘴唇也在,有眉毛,有眼睑,有睫毛,原本瘦骨嶙峋的身体却变得虎背熊腰,和大壮一样魁梧有力,他肩膀上的衣服撕裂了,无意中却发现一个令他莫名其妙的图案,在三角肌上,纹有一个猫头鹰,是用冷青色的涂料纹的,半张着翅膀仿佛欲飞未飞,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仿佛能看出冷厉又志在必得的气魄来,猫头鹰的两只爪子踩在十字架上,在十字架的两边各有一根橄榄枝,看上去神圣而神秘。 |
“没想到你这么就成为自救军的首领。”大壮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当初他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男孩儿,晚上睡觉必须点着灯才能安然入睡,俞更生怔了一下,歪头看了眼三角肌上的图案,尤其是红色的十字架,只是达到万人之上的身份才有资格拥有,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斩五官过六将,刀山火海,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出人头地,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 而他也是自救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领,这次也是代表所有人类来潘多拉谈判,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他儿时曾相遇的人,作为自救军最有才华的首领,他从上一任首领那儿已经学会了潘多拉语言,各种防御以及和潘多拉相关的情况,自救军原本属于官方救援部队中最薄弱的一支。 大部分人都是无家可归或老弱病残的难民,人类在和潘多拉达成星际移民协议后,首批移民要求严苛,潘多拉人作为东道主,健康和身体健硕的人作为首要筛选标准,自救军分为两种人,一种就是有钱有势,叱咤风云的一类,另一类就是由俞更生所统领的下三等难民,尤其是那些老弱病残,这是潘多拉人明令禁止的一类人。 最后自救军为了顾全大局,遵守潘多拉的筛选标准,只好弃绝了后一拔人,俞更生本可以丢下他们一起去潘多拉,但他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的留了下来,陪同他们一起生死与共,和恶劣的环境作斗争,首批移民已经成功抵达潘多拉,但俞更生的部队却在愈演愈烈的环境中苦苦挣扎,明天的希望和昨天大批量死去的人似乎成了反比,死的人越多,希望就越渺茫,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个会先来。 走到今天不容易,俞更生非常珍惜这次潘多拉主动伸来的橄榄枝,作为首领,他身上背负着所有难民对明天的希望和渴求,而潘多拉的美妙似乎比他想像的更加美好,也的的确确适合人类生存。 潘多拉人为了更好的给人类提供生存基准,还大刀阔斧,特意为人类量身定做了几个大型提供氧气的基站,和大气层差不多,可以提供充足的氧气和其他气体,虽然没有臭氧层,但这儿的阳光照射度很少,阳光中的紫外线也是可以避免的,对人类的伤害可以说是比地球上减小了无数倍。 大壮招呼他跟他到处逛逛,大壮走进冰山后,原来巨大的冰山里别有洞天,到处都是怒发的花草,春风佛面,阳光和煦,飘散着沁人肺腑的花香,这些花花草草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巨大的花骨朵和他脑袋有得一拼,花瓣也大得和他的手掌差不多,他看到漫山遍野花满了淡粉色的杜鹃花,摘下来足有向日葵大小,花香扑面而来,俞更生从来没见过这么赏心悦目的风景,犹如仙境,让人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他还看到比他个子还高的仙人掌,有漂亮的五彩鸟站在长满尖刺的枝条上来回跳跃,他还看到一大片长了许多像漏斗般的怪花,大壮说那是潘多拉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食人花,妖艳的花专门用来捕食动物,就算有公民不小心碰到,也会被花瓣里千丝万缕的花蕊死死的缠住,勒断身体,犹如锋利的铡刀,然后会被活活的闷死在花瓣里,俞更生看着觉得害怕,大壮又带他去了潘多拉最出名的悬浮世界,那是潘多拉在一亿年前因为一次内核爆炸而意外分离出的一个小行星,体积只有潘多拉的五分之一。 和潘多拉相依相存,属于子母系,中间有一座自治区南桥相连,共长一千米,用正常步伐也得走上三个小时,悬浮世界并非所有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去的,住在里面的都是潘多拉身份高贵的公民,王侯将相,皇亲国戚,说白了都是有钱人才有资格住的地方,而且在潘多拉的等级制度分得很清楚,高低贵贱,三六九等。 |
南方是平民窟,北方是中层阶级,剩下的东方就是比悬浮世界稍差一点的富人区,大壮是潘多拉赫赫有名的大英雄,自然是要住在悬浮世界的,云雾缭绕在天桥四周,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造桥的质地是坚不可摧的钛合金,走在上面丝毫没有半分摇晃,两边的扶手上镶嵌着五光十色的各种珠宝,大壮说这种猫眼石或但凡在地球上价值连城的珠宝,在潘多拉随处可见,犹如河滩上数不胜数的乱石头。 地面上的主要材质是黄金,大壮说他家的大房子就是用十几吨重的黄金整体打造出来的,这是潘多拉星球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连下水道水管都得带点金,所以远远望去的悬浮世界,就像宇宙中一个金光闪闪的球。 潘多拉的人绝顶聪明,由于潘多拉离太阳有点远,每天的光照时间长,所以他们从一种可以聚敛热气的植物中萃取了精华,恰到好处的添加到了金子中,所以每当短短的日照时间结束后,这些金子就会发生重要的作用,聚敛的热气会源源不断的渗入悬浮世界。 所以那儿四季如春,如梦如幻,花草树木更加繁茂,物产丰富,那才是一个连上帝都嫉妒的仙境,第二个伊甸园,对于其他被隔离于悬浮世界的芸芸众生,有执照的时候仿佛置于火炉之中,日照结束,犹如坠入冰河时期,这才叫名副其实的冰火两重天,所有人都死于这种极端又残酷的生存环境。 大壮终于来到那个与世隔绝却又美如伊甸园的悬浮世界,大庄将他带到他所在的黄金屋,果然遍地都是黄金和各种金光闪闪的珠宝,俞更生看得瞳孔都快散光了,迫不及待的拿出袋子,将满地的珠宝和金子装进去,又将浑身上下的口袋都装满了。 大壮乐呵呵的带着他到处闲逛,目不暇接,琳琅满目,这儿的一切都是他头一次见过,强烈的惊奇让他莫名的兴奋,他们不用种地,却有着源源不断的供应,俞更生在街道上看到许多人类的艺术品或食物,只是比地球上的要大几倍而已,大壮骄傲的对他说,这些都是潘多拉的奴隶精益求精的杰作,潘多拉的贵族们每天要努力做的事儿就是怎么将吃喝玩乐玩到最高境界。 “看到没有,那就是为贵族们服务的奴隶!”大壮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得意的说,数以万计的人类正在一层一层的梯田或沟沟坎坎的地方种植一种菜叶肥硕的植物,看上去很像地球上最邪恶又令人拒绝不了的罂粟,但它的花骨朵足有篮球大,散发出一股清香却又异常浓郁的奶香味,现在应该是收获的季节,一部分人负责用刀将篮球大小的花骨朵割下来,另一部分则用大型的推车运输。 “这些紫云英就是你们人类的食物。”大壮和俞更生肩并肩的站在栏杆上,看着人类汗流满面的劳作,俞更生见过紫云英,它的花可和这些面目狰狞的大家伙完全不同,大壮的胳膊很长,随便一捞,就摘下一颗离它最近的紫云英,巨大的红色花瓣上长满了斑斑点点,仿佛腐烂了似的,俞更生还真从来没见过这么怪异的东西,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大壮一层层的仿佛剥洋葱似的将裹在花蕊上的花瓣分离开来,越离花心越近,鲜红的花瓣颜色就越深,上面的斑斑点点也越重,等剥到最后一层,却露出像火龙果似的果实,里面也长满了大量像黑芝麻一般的种子,大壮一脸高深莫测,“其实不是吃这个,是吃里面的内瓤。” 再将布满种子的果皮剥开,里面露出一个鸡蛋大小的东西,看上去软绵绵的,随着手掌的震颤,鸡蛋顶头也在微微颤栗,好像烂了一块,又像是没有完全熟透的蛋黄,稍碰一下,里面的汁液就会涌出来,大壮摘下叶子,用手轻轻一搓,就变成了天然吸管,插在顶头上,笑容满面的递到俞更生的面前,“尝尝。” “这个我吃过!”俞更生差点吐出来,有点像是变质的牛奶,还有浓郁的奶香味儿,但吃到嘴里却能明显的感觉到牛奶的质地就得有些混杂和沉淀,自从爷爷收养他之后,几乎每天都会雷打不动的吃两个,所以在当时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就觉得似曾相识,还真是和小时候不堪回首的记忆一模一样,看来爷爷来了趟潘多拉,应该带回了不少大壮叫作紫云英的食物,浓郁的奶香,过期沉淀的牛奶,这让他心里落下很重的阴影,以至于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喝牛奶,好不容易才忘记的尴尬,没想到一下子又卷土重来了。 |
第六十八章 紫云英 “你别看紫云英难吃,但它可以帮助人类的基因逐渐向潘多拉人过渡,也算是人类和潘多拉之间的桥梁,吃得越多,人类对潘多拉的环境和排斥力就会大幅度减小,很多人为了尽快早点在潘多拉落地生根,可真是在不要命的吃,结果很多人不是被活活撑死了,就是中了剧毒一命呜呼,毕竟想要在潘多拉分一杯羹,付出点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急功近利的人太多,不计后果的人也太多。” 大壮将俞更生吃剩下的紫云英一口吃下,丝毫没有嫌弃他口水的意思,俞更生看到许多人是一边吃一边摘,不时有人倒下,被抬出去后,秩序还是井然有序,死去的人在活人堆里丝毫没有引起半点波澜。 俞更生看着这些人,忽然觉得他们很可怜,在地球上,他们都是站在云端上首屈一指的人,现在却狼狈不堪的沦为了阶下囚,奴隶,低眉顺眼,过着没有尊严和出头之日的生活,有很多人在紫云英的过渡下,身体已经逐渐有了潘多拉人的特征。 长得奇形怪状,却还残留着人类大概的轮廓和体形,纵使起来,却不伦不类,像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四不像,他们像老牛一样在监工的鞭笞下重复着手上的工作,在这些人中,有的是煤老板,有的是石油大亨,有的是伐木大王,捕鱼行家,化工厂老板,珠宝大佬,更多的都是昔日风光无限的精英阔佬们。 说他们是咎由自取也不算是骂人的,但他们作为首批移民,却过着低人一等的生活,这倒是让其他因为买不起船票而被迫滞留的难民们感到几分心理平衡,毕竟他们努力的活着,用自己的双手和劳动去枯竭溃败的泥土里找吃的,自始至终都还在自家的地盘上,而不是低眉顺眼,看别人眼色生活的奴隶。 他们亲自将地球的生态弄得一团糟,又跑到别的星球寻求生机,大壮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你现在是贵族了,和他们这些贱民不一样,他们亲手毁灭了地球,又带着狼子野心,还妄想将潘多拉变成他们第二个索取无度,贪得无厌的地球,他们终于如愿以偿了,其实你也不必要为他们愤愤不平,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生活,潘多拉仁至义尽,该提供的都已经超额提供,什么氧气水源,以前都没有,我们也是花了大手表才置下的,你看他们辛苦是辛苦了点,却也是自给自足,只要他们不再像地球上那样贪得无厌,总有一天会和我们潘多拉人成为一家人的,况且地球的情况早已不容乐观了,海啸地震,火山瘟疫,哪一样不死人?继续呆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路是人走出来的,几千万年的侏罗纪被大毁灭之后,地球还不是照样起死回生了?而且专家不是说说距离最后的内核爆炸还有十亿年,十亿年对于人类来说太遥远,地球在整个宇宙中还处于年轻力壮的年纪,毕竟在它的成长历程中虽说多灾多难上,又被大大小小的行星撞击过无空多次了,你看它还不是照样挺过来了。” 俞更生原本是带着满腔热情来的,在看到首批移民者的真实生活后,他忽然变得犹豫不决,毕竟难民到了这儿就得无条件的给潘多拉人当奴隶,就连昔日高高在上的人也都为了五斗米而折腰,活人哪能被尿憋死,就算憋死了,也得死在自己的家园里,要不然就会真变成死无葬身之地。 “6700万年前把恐龙灭绝的那个小行星撞击坑就在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至今还在,所以那一次地球是怎么化险为夷的,我相信这一次也能成功度险,毕竟环境坏到一定程度就会好起来,因为它无法再坏,只有付出了努力,才会知道未来的很多事,只要再咬牙紧持坚持,总会过来的。”俞更生有点失望,却又没有过度的表现出来。 |
“话是这么说的,但现在由于你们人类过度砍伐,水源枯竭,任何但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东西都被提前消耗光了,现在的地球南北磁极转换,冰川融化,海平面升高,整个日本都已经沉入海底好几年了,地震海啸时有发生,规模宏大的飓风隔三差五就有一回,地球就算还有三亿年的寿命,人类赖以生存的一切早就不复存在了,地球千疮百孔,已经进入了大毁灭,唯一留下的物种就是鳄鱼,随着温度持续上升,过不了多久,它们也会自动灭迹的。” 大壮说得慷慨激昂,“所以人类为了另谋出路,就将目光投到了潘多拉,潘多拉星球资源丰富,人口稀缺,我们才是整个宇宙中上帝最得意的作品,我们接受了人类的星际移民的要求,所谓入乡随俗,贵族归于贵族,贫民还是归于贫民,但到了潘多拉就得适应寄人篱下的规矩,人类的贵族是潘多拉贵族的奴隶,中等阶级的人会成为人类贵族的奴隶,下等人将会成为潘多拉东南北三个区域的奴隶,都是按照严格的等级制度化分的,潘多拉之所以能接受地球人,是因为在你们那儿,尊守的也是这个规矩。” “难道人类要生生世世沦为你们潘多拉人的奴隶?”俞更生问,大壮搂着他的胳膊说:“我以我的名誉向你发誓,在我在,你永远都不会变成任何人的奴隶,我什么待遇,你也享受相同的待遇。” “人类不可能接受这么荒谬的要求!他们也不会自愿变成这个样子!” “事出有因,这是当然的,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见到他,不用多说什么,一切就真相大白了,相信你也会心甘情愿留下来陪我一起在这儿自由自在的生活。”大壮带着他走进森林,到处都是参天大树,闪闪的金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照射下来,地上斑驳的光斑也闪着刺眼的金光,明晃晃的,奢靡中还有几分令人厌恶的喧沸和扎眼,因为潘多拉一年四季是没有黑夜的,总是陷入某种永无休止的喧闹。 “他是谁?!”俞更生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儿正焦虑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大壮隔着窗户玻璃说:“她叫叶叶,你还记得你的爷爷么?” “他不是在我七岁那年就被你的飞船撞死了么?”俞更生觉得她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大壮说:“你错了,当年我和你爷爷都被人设计了,有人出卖了我,而你的爷爷当时也没有死,他是头一个发现潘多拉星球确切位置的人,那时候人类就已经开始着手星际移民计划了,而你的爷爷就是最佳人选,他被魁庆打了麻醉剂,当时我想救他来着的,没想到魁庆来势汹汹,我没能救得了他,反而还和你一起摔下了悬崖,这些你都还记得吧?” “嗯,当然记得,我们摔进了潭底,那么多的食人鱼,是你救了我,用一种神奇的药膏让我的伤口立刻就愈合了,没留下半点印子,我送你一颗孔雀石,一起种了花生,然后还一起睡觉,我记得当时还傻乎乎的问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反正我是脱了裤子,然后····然后我就不记得了,一下子就到了这儿。”俞更生自己也说不清楚中间到底隔离了多少事儿,大壮神色惆怅,那双黑漆漆的双眼起了波澜,“那是我与生俱来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不说这个了,这个女人很恶毒,她其实是魁庆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弃婴,你爷爷一直被魁庆控制在了实验室,后来又偷走了潘多拉最邪恶的寄生虫,就是那个五彩斑斓的包囊,那是丘拜暗中秘密协助了他,我说那些坠机事故怎么会那么蹊跷,刚摔下来,魁庆就带着人来围攻我了。” “丘拜是谁?” “我的顶头上司,这些年,我一直被他的阴谋和奸计耍得团团转,他告诉我潘多拉有心帮人类一把,在二十年前,就是你七岁那会儿,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我奉命击毁了一个有可能会撞击地球的小行星,任务很顺利,结果我的飞船却发生故障,差一点机毁人亡,还好遇到了你,虽然那时候你才七岁,那是那样的人帮了我力揽狂澜,揭穿了丘拜在阴谋,他将那个藏有潘多拉寄生虫的包囊交给了魁庆,也就是那个时候,大规模的星际移民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
大壮看着漫山遍野的人类辛勤劳作,这些都是首批进入潘多拉的先驱,结果弄巧成拙,全都变成低人一等的奴隶,如果再给他们重新选择的机会,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情愿在这儿苟延残喘也不想在地球上等死。 俞更生愕然,大壮继续说:“当初离开的都是在地球上声名显赫的有钱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富人,剩下的都是那些支付不起高昂飞船票的小百姓,他们留在了地球垂死挣扎,魁庆的任务就是将剩余的人在地球上开始蜕变成潘多拉人,因为潘多拉的情况不比地球好多少,地球至少还能撑个好几亿年,当潘多拉的内核很不稳定,未来的趋势不容乐观,地球却是个不二人选。” “你是说前一波的混乱,只是你们将人类引入潘多拉的幌子?一半成为你们的奴隶,另一半却成为你们在地球上为自己铺设未来的垫脚石?要是成功了,你们就弃绝潘多拉,人类也服服帖帖的受你们统领,要是失败了,对你们也丝毫没有影响,反而还从地球上赚了那么我的奴隶!怎么算你们都是赢家。” 俞更生总算弄明白这个理了,用手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推出去,“我要是享受了属于你贵族的待遇,那我贪图荣华富贵,算不算是卖国贼?比那些贪生怕死的人或许更可恨!” “更生,我们是好兄弟!你救了我的命,我们之间不分彼此,我的就是你的,这一切都是你的!” “但有一点你我永远都否认不了,我是人类的贫民,你是潘多拉的贵族,我们怎么可能不分彼此!”俞更生痛苦的闭上眼睛,大壮见他要走,急切的拦在他面前,“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回我该回的地方。” “这是你家!” “更生,我要说什么你才愿意相信我是真心实意希望你能留下来和我一起分享成功。” “你的成功是建立在我的同胞的痛苦之上。” “同胞?你去问问他们,有谁愿意和你一起走!” “但我终究是人,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我总得为我的同胞尽上一份力,他们是高贵的人,有属于我们自己的自尊和骄傲,不是天生就来给别人做奴隶的,再说了,当初他们来这儿是因为你们设了局,上当受骗来着的,他们来到这儿没有退路,跑不掉也回不去,我没有办法忽略自己作为人的身份,更无法享受你的尊荣,你们可以任意践踏他们,视他们为猪狗,但我做不到因为我们同出一脉,践踏他们就是践踏我自己。” 俞更生拒绝了大壮的好意,随后用善意的眼神说:“人类既然在你们这儿不受待见,你作为贵族,高处不胜寒,和我接触多了,总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要是因为我而折断了你的锦绣前程,那我还有什么脸和你称兄道弟?不管做人还是做兄弟,都不能自私自利,光想着为自己考虑,我离开,不是全为了你,只是相识一场不容易,我非常高兴认识你,但是这场相识,不能成为我们日后反目成仇的隐患,毕竟潘多拉人和人类的界限分得很清楚,谁都不能轻易越界,你更不能因为我而挑战整个潘多拉的禁忌,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们在剩下一部分地球人身上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魁庆会利用潘多拉的寄生虫来改造人类的基因和体制,当地球成为第二个潘多拉后,这些人将会成为首批新世界的原著公民,毕竟潘多拉人最擅长的就是改造环境,最重要的是,潘多拉还有许多地球急需的内核能源,只要加大投入,不出二十年,地球千疮百孔的面貌就会焕然一新,甚至变得比潘多拉星球更胜一筹,绿意盎然,充满生机,所以地球的明天绝不是末日。” 大壮说得已经够多的了,俞更生将口袋里的金子和珠宝全部丢了下来,这儿的一切再好也不属于他,“那个女人既然是魁庆的养女,我爷爷又在魁庆的手上,是不是病毒计划也有她一份功劳?” “你说的没错,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在整件事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不是人类,是潘多拉人,在潘多拉也是个出了名的神通,她一岁就相当于人类一百岁的智商,魁庆的父亲和你爷爷是世交,对你爷爷涉及的研究了如指掌,那个女人就是丘拜特意派来协助魁庆的。” |
大壮目光远眺,眼前这个世界繁华而安逸,却潜伏着随时会解体的巨大危机,这个宛如世外桃源的景象不会持续太久,“她在魁庆父亲的引介下成功潜伏在你爷爷身边,只用了两年时间,就窃取了你爷爷耗费大半辈子才取得的研究成果,随后就是她给魁庆通风报信,这才促成了那起意外,那一年她才十五岁,又在魁庆的安排和授意下,杀了叶博士的女儿叶叶,又变幻成和叶叶一模一样的面貌,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入乔家大厦内部,她利用潘多拉包囊中的寄生虫先后衍生出好几个阶段的病毒,先是伊波拉,然后是TVT病毒,之后就是在TVT病毒之上再次改造升级的新型病毒。” 第六十九章 偷袭 大壮看着热闹非凡的大街,忽然有种莫名的伤感,“但结果都和原先的计划相差甚远,没想到叶博士却出乎意料的研制出可以兼容新型病毒的另一种更厉害的病毒威克,它可以让人类成功转化为判断力人,这是潘多拉最乐见的结果,可是这种病毒却携带一种对潘多拉人有着致命威胁的病毒。” “偷鸡不成蚀把米,是这个意思么?”俞更生恍然大悟,原来大壮不是特意来用荣华富贵和我讨交情的,原来是潘多拉人自己踩着地雷了,稍不留神就会全军覆没,这是求他拆弹来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遍地的黄金,随处可见的宝石,要是没了人欣赏,就像古代用来陪葬的珍宝,不管有多价值连城,总是藏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 “一旦蔓延开来,潘多拉人将会遭受灭顶之灾,驾驭者反而沦为丧失者,可能是因为那个包囊里的寄生虫出自潘多拉,对潘多拉人的抑制是与生俱来的因素。” 大壮已经无心欣赏这个如诗如画的世界,每个人潘多拉人仿佛还置身在纸醉金迷欢乐中不知所谓,殊不知他们随时都会面临万劫不复的危险,“但丘拜太过急功近利,又被旗开得胜的成果冲昏了头脑,一时间就分不表东南西北,他这个人又好大喜功,狂妄自大,自信过了头就是自负,谁的忠告都听不进去,久而久之麻痹大意,忽略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弄巧成拙,给潘多拉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作为兄弟,拐弯抹角就不应该了,我要是再笨点儿,直到现在还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呢!”俞更生的目光依然落在屋子里的女人身上,“她既然是杀人凶手,又是这场悲剧的间接制造者,我现在杀了她为爷爷报仇,也算是名正言顺对吧?” “你现在还不能杀她。” “不杀,不杀还等着她过年?你们潘多拉人还真是虚怀若谷,连亡国灭种的仇恨都能包容得下?这是想养着她作为对自己自以为是的警告?”俞更生不是尖酸刻薄的人,大壮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因为现在只有她才有办法解除威克的威胁,杀了她,不光是潘多拉人,就是在这儿生活的人类居民也将不复存在。” “说得也是。”俞更生见他言语中已经将奴隶改口成了居民,也算是潘多拉人还了人类一个尊严,潘多拉人派他来当说客,自然看中的是他们之间的交情,但他和这个叫叶叶的女人素不相识,又拿什么办法迫使她交出破解威克病毒的办法?万一潘多拉人在事成之后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怎么办?毕竟人类都还在被他们当人质攥着。 “我们会先放一部分人同你们回地球!” “要什么人,你们还是先派一部分环境治理专家去地球,毕竟那儿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吃人的鳄鱼,人类要是回来的,不过是死路一条,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逃离地球的,总不会跌入另一重水深火热之中生不如死,要是那样,还不如在你们这儿当奴隶,至少生活富勒,吃嘛嘛香。” |
俞更生是个聪明人,也学得精了,大壮沉默不语,本就狰狞的面容似乎在不动声色的怒火中更加触目惊心,俞更生笑嘻嘻的看着他,“不过,你要是真能像刚才说的,恢复到从前绿树成荫的光景,将地球缺失的东西就像打补丁一样补上去,那样不家得谈,要不然便宜都给你们占去了,人类在你们眼里不就真成傻子了?吃一堑长一智,怎么能重复犯同样的错误?大壮,我们各为其主,总得按照对自己有利或互惠互利的角度来考虑,你说是不是?” “更生,给你看一样东西!”大壮忽然拿出一个袋子,是花生,俞更生大吃一惊,“你怎么会······” “我们曾经一起种下的,那天的情景,我永远都不会忘,你说是为了圆满你爷爷的心愿,其实我挺喜欢地球人,尤其是你。” 大壮说着就将袋子递到他面前,“花生成熟的时候你不在,我回去之后就算了算时间,等差不多成熟的时候就来了,可惜很多都被地里的虫子吃掉了,最后只收了这么点儿,在过去的十三年里,我一直随身带在身上,因为我们是兄弟,总有一天还会相遇的,你看我们不是遇上了么?现在终于可以和你一起分享了。” 就在这时,那个呆在房子里的女人忽然消失不见了,大壮说:“那个只是个幻想,你一定要记住她的样子,找到她之后,一定要拿到破解威克病毒的办法,你心地善良,再邪恶的心也会因为你改邪归正的,当像当初的我一样,虽然被人利用,只要醒悟过来,一切总还有转圜的机会,还有,今天是你二十岁生日,这花生,就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小人!!”就在这时,俞更生忽然一把将大壮推开,一个比大壮更加彪悍强壮的人忽然从斜刺里杀了过来,后面还有十几个和它差不多体格的人也从四面围攻过来,杀气腾腾,一副要将他们俩斩草除根的架势,坚硬的铠甲上装满了各种机械枪炮,俞更生赤手空拳,大壮用胳膊夹住他,左躲右闪,根本敌不过对方穷追猛打,大壮身上遍体鳞伤,连胸口的铠甲都被炸开了,露出金黄色的鳞片,然而俞更生身上也遍身泛出了金黄色的鳞片,然而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子弹打上去,竟然毫发无损,几乎成了防弹衣,大壮受了很重的伤,还是用身体护住俞更生,对方为首的就是丘拜,他用枪得意忘形的指向大壮,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发动了政变,正式取代了掌权者的最高位置,现在要将大壮和俞更生作为叛徒一起处决,而大壮刚才代表掌权者所提出的条件也都随着丘拜的谋权篡位而不作数了,丘拜扬言要杀光所有人类,地球也只能是潘多拉人所有。 “啊!”俞更生的后脑勺忽然被扎进一根铁钉般的飞箭,一大股鲜血从后脑勺飞溅出来,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血竟然也变成了绿色,和大壮竟然是一样的,丘拜更加确认大壮是卖国求荣的叛徒,竟然将潘多拉最高贵的血置换给了人类,俞更生从而获取和潘多拉人一样与生俱来的自愈能力和特异功能。 俞更生抱着脑袋疼得死去活来,大壮最后以孤注一掷,视死如归的决定和丘拜对抗,俞更生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大壮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将他推进了飞船,大壮用身体挡住丘拜疯狂的进攻,俞更生立刻陷入了昏迷,开飞船的人是对大壮最忠心的部下,一旦上了船,就会增大逃生的机会。 丘拜见俞更生被大壮的人救走了,立刻用火炮将他炸得血肉横飞,又将它的脑袋挂在最高的树上,杀鸡儆猴,就是告诉所有人,这就是叛徒的下场,绿色的血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泊,有许多嫩绿的芽头边缘冒出来,丘拜一点也不担心俞更生会不会影响他的全盘大计,因为他射入俞更生脑子里的针是专门针对投机取巧的人类。 他们有时会通过换血来实现改头换面,从人类正式转化为潘多拉人,虽然是条捷径,但成功率却还不足千万分之一,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铤而走险,然而俞更生却是千万分之一中的幸运儿,他成功将人类基因转化成了潘多拉人,应该是他早年就接受相关实验,身体逐渐变化为接受潘多拉各种苛刻要求的条件和因素。 |
这才没有发生排异反应,注入他脑部的针会在瞬间封住任何一个和潘多拉相关的记忆,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本身已经和潘多拉基因已融为一体的元素慢慢消退,再次退化成人,就算他的命够大,顶多也只能活个十年八年,失去了和潘多拉的关联,也就失去自救军的首领位置,他以后的人生就会像个傻子一样浑浑噩噩。 恐怕这辈子想破脑子,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谁,就像橡皮擦,将他记忆中的核心部分擦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痕迹,对付这样的废人,不足为虑,而且它已经派人打入俞更生所统领的自救军部分,在它看来,人类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目光短浅的动物,只要有好吃好喝供养,不管做什么,他们都会心甘情愿,而俞更生的顽强和不识抬举,不过是少之又少的异类,一盘散沙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俞更生头重脚轻,飘飘悠悠,仿佛一片从枝头飘落的叶子,打着旋儿从高空坠落,他记起来了,七岁那年,他和大壮打闹,想让它将衣服脱下,看看它是男的还是女的,如果要是女的,以后就不能再用大壮这个名字称呼他了,没想到它锋利如刀的爪子却割破了他的喉咙,他拼命的用手捂住汩汩流血的脖子。 大壮手忙脚乱的想用手帮他按住伤口,俞更生忽然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悬浮在半空中,看到自己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满是鲜血的手还紧紧的按在脖子上,他看到大壮用爪子抓破了自己胸口的铠甲,露出金光闪闪的鳞片,它黑漆漆的眼睛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俞更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里面的鳞片也撕裂了。 一大股绿色的液体源源不断的从伤口里喷涌出来,甚至还露出了翠绿色的骨头,仿佛被苔藓植物吞噬的钢架,俞更生亲眼看到它用锋利的手伸进自己的胸口,潘多拉人身上有个比人类更为不可思议的特征,那就是潘多拉人除了本身有足够的血量进行自主循环外,供应整个机体正常运作。 还有一个血包,这个血包和人类骨髓里的造血干细胞差不多,潘多拉人体形庞大,本身耗血量大,虽然潘多拉星球是个与世隔绝的所在,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贫富差异较大,尤其是悬浮世界的开启,更是将这种差距拉出一条鸿沟,窝里斗,自相残杀几乎成了家常便饭,打架斗殴,流血事件频频发生,屡禁不止。 悬浮世界的贵族们就充当了衙内的角色,维护秩序,确保暴乱的危害力,所以必须派兵镇定暴民,而潘多拉人还有个致使的缺陷,那就是体内严重缺乏血小板,一旦受伤就会血流不止,它们体内进化出来的血包就是为了应对失血过多而产生的休克死亡。 它们会在短时间内将失去的血量尽快补足起来,但血包至少得花一两年才能恢复原来充盈的状态,所以血包对潘多拉人至关重要,无疑是第二个心脏,一旦失去,一旦受伤,必死无疑,在潘多拉星球上所进行的换血,不过是用少量的血蒙骗人类,毕竟人类的血液对输入的血型要求非常严苛,输错了血型,人就很难存活,除非是万能血O型血之外。 而且人类在潘多拉总会生许多稀奇古怪的病,苦不堪言,很多人就病急乱投医,潘多拉人的血虽然能在短时间内压制住病情的恶化,但终究治标不治本,而且也会让人类感染上潘多拉人的病菌和更可怕的核热病,一旦不小心感染,凶多吉少,只能眼睁睁的等死了,大壮拿出了它的血包,俞更生全身也逐渐显露出潘多拉人的外部特征。 它用锋利的手挖开俞更生的胸口,俞更生甚至能清清楚楚的看自己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大壮将它的血抱嵌入他的心脏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碧绿色的血包慢慢变软,随后像是完全软化的橡皮泥,密不透风的将心脏包裹起来。 遍布在血包表面上的血管纵横交错,细小的血管里隐隐能看见血包中的血正一点点的流动起来,随着搏动的心脏越来流越快,仿佛整个血管都在发亮,仿佛阳光投到水底的光斑,由于俞更生从小就食用了大量可以促进人类基因向潘多拉人过渡的紫云英,所以大壮的血包几乎立刻就和俞更生的血融为一体。 然而让它不可思议的是,俞更生的血还是红色的,竟然将它的血包完全覆盖了,身上的金色鳞片也逐渐消失,就像练功之前先打通全身的筋脉,这样就能减小排出,增大融会贯通的速度,这在潘多拉星人的历史上几乎是绝不可能的。 |
第七十章 声东击西 迄今为止,他是头一个由人类完全驾驭潘多拉人的幸运儿,也就是说,他兼备了人类和潘多拉两种截然不同的体格和基因,通过人类的手段,不管怎么检测,他是个健全完备的人,但他基因的另一面却裹挟着潘多拉人的血脉,这是因为它的血包在他体内提供正常供血的缘故,等他长得再大一点,就能在人类和潘多拉人之间收放自如。 失去了血包,大壮就会变得不堪一击,俞更生虽然还处于昏迷之中,但他已经恢复了心跳,而且伤口也自动愈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壮一把抓起放在床头上的寄生虫包囊,它将包囊塞进胸部的伤口里,说是死,也不能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而且外面的人要是它没猜错的话,多半是贼心不死的魁庆找上门来了。 “英古!你果然在这儿!”这时一个和英达(大壮,俞更生给它起的小名。)长的更为魁梧的外星人走了进来,它一进门就被低矮的门框猝不及防的撞了一下,它用手猛地一击,整个门框四分五裂,混凝土和门框碎片洋洋洒洒的飞落下来,细碎的沙石沙沙作响。 刚好砸到了后面跟着进来的魁庆,砸得他连忙往后退,又刚好绊到了门槛上,前面头破血流,后脑勺也被撞出个大口子,狼狈的同时连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在主子面前哪还有脸面哀嚎?但他似乎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试试看潘多拉人最拿手的自愈能力。 哪想潘多拉的主子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丝毫不认为自己刚才的泄愤行为有何不妥,至于砸伤了他,是他运气不好,而且他办事不利,当初答应的时候说得胸有成竹,好像一伸手就能将英古的脑袋放在盘子里给他端过来,哪想功亏一篑不说,还平白无故的冒出个目击者。 更让他火冒三丈的是,这个目击者的爷爷就是当初侵入潘多拉,偷走大量紫云英以及大量珍贵药材的江洋大盗,尤其是那个用来针对人类的寄生虫包囊,他必然会将偷来的东西用在他孙子身上,毕竟就是那个强盗第一个发现了潘多拉星球存在的人。 现在必须抓住他的孙子,看看他身上到底有没有携带对潘多拉产生威胁的因素或倾向,一旦发现,斩草除根。 “丘拜!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搞的鬼!”英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魁庆看到它胸口满是鲜绿色的液体,丘拜也不抵赖,直截了当的说:“做出这个决定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办得了的!英古,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在哪儿?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什么和平使者?你是潘多拉人,就得站在潘多拉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而不是用什么英雄主义维护整个宇宙的安宁,要是什么事儿事儿都让你随随便便做到了,那还要老天做什么?岂不是成了摆设!” “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儿!从来也没认为自己是英雄,而且这次计划都是你一手布置的,是你想杀人灭口,还怕找不到繁衍我的借口?少在这儿装可怜了,你这副虚情假意的样子只会让我越看越恶心。” 英古不能让它看出自己失去血包的事儿,丘拜冷笑,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掠过几分令人胆战心惊的光芒,就连魁庆看了也头皮发麻,不敢再露出试探它的意味,丘拜这次是来找那个在两年前意外丢失的寄生虫包囊。 那是他一直以来的心血,还有几天包囊就会完全成熟,要是丢了,寄生虫就会在地球上肆意横行,所有的心血功亏一篑不说,还浪费那么多宝贵的资源,要是落在老头手上,那么东西就一定还在这儿,英古在这儿,说不定已经被他藏起来了,还有那个老头的孙子也是他这次亲自出马的主要原因。 “你还是现实点,执迷不悟能对你有什么好处,只会让你封禁在自我空间里洋洋得意,我们曾经并肩作战,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好兄弟,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落魄潦倒,风光无限的贵族不做,非要用你那点可怜的善良去拯救众生,那是老天爷该干的事儿,你是潘多拉的守护神,不是人类的老妈子,我和你一样,都从一贫如洗的南区黑窑子里混出模样来的,我成了悬浮世界的红衣主使。” |
丘拜现在位高权重,早不是当初那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小罗喽,它尝到了权欲和野心的滋味,几乎整个悬浮世界都在它的掌控之中,当然也包括和悬浮世界相生相连的潘多拉,“而你却还是在昔日的英雄光环下自我陶醉,英雄算个傻,狗屎还能臭上一会儿,你除了当初那一刹那的光荣外,一直都在原地踏步,逆流而上,不进则退,现在的你早就向后倒退一万步了,谁还在意你过去是什么身份?在潘多拉,优胜劣汰,弱肉强食,这是亘古不变的天理,我没有英雄的殊荣,可是今天,我照样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使,而你呢?你是潘多拉的英雄,要是越了界,胳膊肘拐到了人类头上指点江山,做出损害潘多拉人利益的事儿,那就是背信弃义,忘了自己该有的份量和责任。” 魁庆的目光机敏而尖锐的从杂乱的房间里扫过,地上凌乱的搭着一条破破烂烂的毛毯,英古的一只脚自始至终踩在上面,好像在故意掩盖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丘拜似乎还在沉醉在对英古的挖苦和讽刺中无法自拔,看来两人矛盾丛生,关系水火不容,魁庆就是丘拜的内应,也就是它提供的消息,要不然哪能那么轻易抓住潘多拉的战神,而且它惺惺作态的样子的确挺恶心的,这个人心狠手辣,一直视人类为草芥,一文不值的废物,处处显摆自己有多所向无敌的花架子,它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下手,他这个作为草芥的人类跟着它哪能占到什么便宜? “英雄要是变成了狗熊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我记得你以前曾经苦口婆心的告诫过我,说什么自以为是过了头会闹笑话的,你看看你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这出悲剧难道不是你用自以为是一手导演出来的么?光会教训别人,自己去将那么好的牌打成烂泥塘。” 丘拜难得看到潘多拉耀眼夺目的大英雄狼狈潦倒的样子,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被英古踩在脚下无法翻身,英古曾为潘多拉的稳定立下无数次汗马功劳,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暗算了他一把,他就被选入凌英阁了。 能呆在那儿的人就相当于潘多拉只手遮天的白衣主教,就连潘多拉最高掌权者在做事关社稷或民生的大决策时,也得首先考虑白衣主教的意见,白衣主教是潘多拉公民心目中备受崇敬的神灵,站在那个高位上,那才是真正的君王。 “你扪心自问,还对不对得起当初赐予你英雄勋章的公民?它们对你的崇拜都被你用狼心狗肺变成了痛恨和厌恶,就像厌恶一条恶心的虫子,要不是我向族长求情,借着这次任务给你将功赎罪,免得废除你昔日大英雄的荣誉,还得将你当作囚犯处决了,可你放着那么好的机会不好好珍惜,竟然还真胳膊肘往外扭,联手人类做出吃里扒外的勾当。” 丘拜双手背在后面,深不可测的眼里流露出几分得意和心虚,毕竟是他派人在英古的飞船上做了手脚,他要是真成功了,不仅咸鱼翻身,入驻凌英阁的待遇也将板上钉钉,那是他志在必得的位置,眼看就要到嘴的肥肉岂能让别人抢了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个威胁彻彻底底的解除掉,只是他的命也太大了些,飞船都摔烂了,他竟然还毫发无损。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耍什么阴招!族长明明让你协助人类度过危机,你却阳奉阴违,想利用寄生虫来强行改换人类的基因,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做会让人类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么?” 英古没想到丘拜的野心已经让他彻底疯狂了,“毕竟潘多拉人和人类本就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环境,那些寄生虫具有强烈的攻击性,一旦寄生在人类身体里,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会变成凶残成性的怪物,潘多拉人有活下去的权利,人类也有,你没有任何理由和权利去剥夺他们的生命!” “幸好你没有成为白衣主教,听听你这一口一个亲人,叫得多亲热,都快赶上你自家的亲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不想和你罗嗦,眼下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交出那个小男孩和包囊,看在咱们昔日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会偷偷放你走。” 丘拜的目光犀利而质疑的扫向四周,这个密室里的绝大部分东西都是从潘多拉顺手牵羊得来的,不过这些东西连鸡毛蒜皮也算不上,潘多拉上多的是,唯一要命的就是那个他煞费苦心为人类量身定做的寄生虫包囊,大局已定,胳膊拧不过大腿,希望英古能有点自知之明,,能乖乖的将包囊交出来。 |
“只是你以后再也回不了潘多拉,你不是喜欢帮人类么?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和你的人类朋友永远在一起,第二就是由我亲手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就地正法,我是红衣主教,权利不大,但是处决你的权利还是绰绰有余的。” 丘拜只能一次次的将他红衣主教的身份亮出来,不过英古胸怀坦荡,骨气浩然,根本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情愿是死也不会做出违逆自己本心的事儿,就是因为对他了如指掌,所以才想用这一招让他自投罗网,他也就能找到一个能合情合理杀他的理由。 英古的眼角余光偷偷看了眼床,站在后面的魁庆蠢蠢欲动,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丘拜答应过他,只要他能出色完成他交待的任务,事成之后,就会立他作为新人类的大祭祀,在潘多拉,大祭祀位居红衣主教之下,到时候新人类将会成为潘多拉的附属国,他会作为潘多拉大祭祀的使者身份来管理整个地球新人类。 肥水不流外人田,魁庆自然不想沦为丘百的傀儡,而且这个人心狠手辣,能爬到红衣主教的位置那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才得来的,和他合作,而且又是目击者,英古作为潘多拉的大英雄,他怎么能窝窝囊囊的死于同类的残害之下?到时候丘百为了撇清嫌疑,肯定会将他当作炮灰一般丢出去,所以他必须赶在丘百将他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前拿到寄生虫的包囊。 “魁庆!去看看!”丘拜向身后的魁庆招了招手,示意他揭开被子,仿佛检测他忠心的时候到了,英古失去了血包,自己本身又受了伤,丘拜刚才光顾着耀武扬威,一时没发现他的异常,魁庆没敢让丘拜看出他的犹豫,立刻上前,他刚伸出手,没想到一大群类似蝙蝠的东西从被褥里气势汹汹的飞扑出来。 魁庆眼前一片漆黑,一只硕大的蝙蝠张着血盆大口向他咬来,刚好咬在了他的鼻头上,猛地一撕,一大块血肉模糊的鼻头就被蝙蝠生生的咬了下来,大量的肆无忌惮的飞溅开来,激烈的剧痛让魁庆挥舞着胳膊,想要将越来越多的蝙蝠从身上拍出去,丘拜也大惊失色,没想到英古竟然会用这么阴损的招数偷袭他,就在他忙着驱赶身上前仆后继的蝙蝠时,英古早已从窗口光走,溜之大吉了。 丘拜身上有着非常坚硬又密集的鳞片,蝙蝠的牙齿虽然锋利,却也奈何不了它,但是他裸露的部分却被蝙蝠咬得鲜血淋漓,一时间血流不止,但是他有血包供应,所以即使流再多的血也损害不了他半分,魁庆捂着脸满地打滚,嘴里还发出尖利而凄惨的嚎叫声,丘拜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从窗口扔了出去,魁庆滚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丘拜听得直冒火,他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连老鼠洞也没放过。 别说是包囊了,就是连个包子也没找着,一无所获,他一脚踢开地上的摊子,地上的血暴露无遗,他蹲下身,用锋利的指甲沾了点儿,随后放到鼻子前嗅了嗅,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地上的血竟然有一半是英古的,还有一半是那个小男孩儿的,他忽然记起英古先前浑身是血,明显体力不支却又故作从容的样子。 多半是受了重伤,他的目光忽然又被床单上的一片指甲大小的鳞片吸引住了,这显然不是英古的,他又嗅了嗅上面的气息,却是小男孩儿的,他刚才在柜子里面发现大量的紫云英,多半是那个老头从小就给小男孩儿食用了大量的紫云英,所以他才会拥有潘多拉人的最有标志性的特征,如果他再拥有潘多拉人的血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潘多拉人了,地上的血忽然发现了令丘百大惊失色的变化,原本界限分明的两种血竟然在瞬间融合了,人类的血和潘多拉人的血是无法融为一体的,人类想要变成潘多拉人,得经历脱胎换骨式的煎熬。 |
第七十一章 遇见 第一是服用大量的紫云英,它可以让人类的血液里释放出一种能和潘多拉人血液相融合的酵素,让人类在潜移默化中逐渐向潘多拉人过渡,这个方式有着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但整个过程却得耗费一二十年左右。 体质较差的,或时运不济的,就算吃上一辈子的紫云英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慢性中毒,人类的骨骼在紫云英的长期刺激下会变得酥脆,稍不留神就会骨折,甚至是极其痛苦的死去,只有从小就服用紫云英,整个过程就会减小很大的排斥反应以及促进成功率,现在小男孩儿的血和英古的血已经完全融合了。 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小男孩儿是通过从小就服用紫云英而促成潘多拉人的结果,二是小男孩儿通过服用大量的紫云英,在得到潘多拉人的血包之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从人类脱壳为潘多拉人的过程,但是在地球上的潘多拉人屈指可数,血包又是潘多拉人的命根子,情愿缺胳膊少腿也不能丢了血包,否则必死无疑。 丘拜气急败坏的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个稀巴烂,英古和人类狼狈为奸的黑锅是他亲自扣上去的,昔日金光闪闪的大英雄现在却沦为整个潘多拉的叛徒,臭名远扬,人人得而诛之,潘多拉,他这辈子恐怕都回不去了,丘拜还是无法相信英古有可能会将自己的血包送给小男孩儿的可能。 要是这样的话,小男孩儿长大之后,必然后患无穷,不仅继承潘多拉人特有的异能和力量,英古的一切有可能也会随着血包过渡到他身上,成为一个比英古更难对付的隐患,魁庆合身血肉模糊,还有三三两两的蝙蝠张牙舞爪的往他身上扑,丘拜一气之下就将那处破破烂烂的房子给烧了,冲天的火焰几乎照亮了半边天,浓烟滚滚,火光耀眼,不时有激烈的爆炸声从四分五裂的房子里传出来。 魁庆奄奄一息的躺在草丛上,还有一只蝙蝠落在他的肩膀上,还在贪婪而肆意的咬着他血肉模糊的肉,丘拜走到他身边时,只是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仿佛看到的是一头爬满绿头苍蝇的尸体,魁庆不知从哪儿使出来的劲,一把抓住他的腿,用微乎其微的声音求他大发慈悲救救他。 丘拜当初选择他,是因为他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现在他都快要死了,在他眼里和死人差不多,他不会将精力浪费在一个没有价值的人身上,毕竟遍地都是人,他总会找到比魁庆更适合的人选,只能怨他运气不好,承受不了属于潘多拉人的福运,丘拜本想杀了他的,但是看他有上气没下气的样子,命再硬,也顶不了多久的。 而且这种比乌鸦还大的蝙蝠显然被植入了病毒,因为他被咬到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黑褐色,他得尽快回去潘多拉服用药物驱毒,要不然病毒一旦扩散,他这个红衣主教的位置就坐不长久了,丘拜顺着英古留下的气息一路追踪。 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得在病毒发作之前从英古那儿拿到包囊,否则错过了时机,他前功尽弃不说,也会让英古赢得喘息的机会,潘多拉一旦知道他设计陷害英古的事儿,尤其是他在英古的飞船上动了手脚,想要破坏他执行撞向地球的小行星任务,意在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英古依然会是潘多拉公民心中流芳百世的英雄,而他将会遗臭万年,再无东山再起,翻身立本的机会。 英古再没多看魁庆一眼就急匆匆的消失了,就在他离开没多久,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地窖里爬了出来,脸上全是泥,除了眼仁是白的,几乎成了黑人,不是别人,正是俞更生,魁庆全身瑟瑟发抖,好像所有的筋脉都痛苦的扭曲到了一起。 大量的白沫从他嘴里喷涌出来,眼睛往上翻白,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噼里啪啦的火焰中异常可怕,俞更生手足无措的看着他,这时烧着的房子忽然发出一阵激烈的爆炸。 俞更生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身上的金色鳞片在火光下闪烁出透亮的光芒,魁庆的喉咙里仿佛翻腾着滚开的水,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响,俞更生很快反应过来,连拖再拽,将他拖到了完全地方,因为四处飞溅的火星已经将附近的枯木和干草点着了。 |
“在这儿!”这时一个女孩儿焦急又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俞更生吓了一大跳,一抬眼就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儿,看上去似乎比他大很多,女孩儿身后立刻来了五六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俞更生条件反射的躲了起来,他们手忙脚乱的将魁庆从地上扶起来,魁庆神志不清,嘴里发出一连串长长短短的咳嗽,白沫横飞,他被搬到一个皮卡车上,身体还在像搁浅的鲤鱼,不停的抽搐,那几个人只好用绳子将他严严实实的捆住,俞更生身上的金色鳞片在转瞬间消失不见了,在枯草的缝隙里闪过几道光芒,他畏畏缩缩的躲在草堆后面。 “你们几个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人!这儿有房子,不可能是自燃,魁局长伤成这样,一定是被人放狗咬的,瞧瞧这么多的伤口,去呀!都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刻有凶手的名字!”其中一个说,俞更生将头压得更低,金色鳞片退去后,他的皮肤上就开裂开一道道骇人的口子,仿佛干裂翘皮的土地,却没有血液流出。 “罗琳,魁局长说什么小男孩儿,到底什么样子的?燕瘦环肥,总得有个大概的描述,什么特征也没有,这得从什么方面找起,你有没有照片什么的?”一个男人的声音问,紧接着那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儿说:“你们先将魁局长送回去治病,他一看就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感染了病毒,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救回魁局长,至于找人,我会在附近找找,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你一个人行么?又是女孩儿,深更半夜行么?要不他们几个送魁局长回去,我留下来陪你一起找?”一个语气轻佻的男人说,他不等女孩儿回答,立刻自作主张的向其他人说:“你们赶紧将魁局长送回去急救!我留下来陪罗琳一起寻找那个小男孩儿,别愣着了,赶紧的吧!” “罗琳,你饿不饿,我带了饼干,你最爱吃的草莓口味的,来,尝尝,尝一块嘛。”男人热烈的和那叫罗琳的女孩攀谈,罗琳用厌恶的口气说:“你别动手动脚的,我晚上吃的挺饱,真的不饿。” “你吃几口包子就算很饱了?我都看见了,魁局长现在不是找着了么?保障局的医生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不会有事儿的,罗琳,我就是想问问上次的提议你考虑好的么?”男人的声音变得急促而高涨。 罗琳一步步的往后退,“你就别再来打我的主意了,不是所有人类都能通过换血来转化为潘多拉人的,而且你也没在潘多拉,又没有食用足够的紫云英来调节自身的体系,我就算给了你血,只会让你变成一个怪物,这对你没有任何帮助,反而还会害得你陷入万劫不复,上次魁局长不是三令五申说过了么?这儿是地球,别好高骛远,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只要他的计划成功了,你总有机会移民潘多拉的,况且现在是你通过紫云英打基础的最佳时候,过了这个点儿,以后就是有人给你换血,你也成不了潘多拉人,再耐心点,急功近利对你没好处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不是这个!现在连魁局长都没星际移民的机会,我算什么呀!我是想说····罗琳,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也不介意你是潘多拉人,说实在的,我也不稀罕去什么潘多拉,你不也说不想再回潘多拉了么?刚好咱们····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你上次不是说和我在一起挺有安全感的么?”男人急促的靠近她,罗琳语气里的厌恶变成了不屑,“我那么说只是不想让你太难堪,你还真会抬举自己,再说了,我们在一起算什么呀!你是人类,我是潘多拉人,就算不想回去,也还是潘多拉人,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知道你这么说是想保护我,魁局长曾说过不许任何人靠近你,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是我已经很努力靠近你喜欢的标准,你上次给我带的洛克甜点和蛋糕,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没想到你私底下竟然默默为我付出那么多,长那么大,除了我妈之外,还真没有谁能那么详细的了解我的喜好。” |
男人越说越兴奋,也越来越自恋,罗琳的声音也变得越发恼火,“你别这么讨厌,我给你的那两包点心是别人吃不完掉下来的,要是扔了给狗吃,那是暴殄天物,我要是知道你会误会,也不会多此一举拿给你,现在解释明白了,请你以后不要拿这件事来纠缠我。” “我怎么是纠缠呢!不是罗琳,你等等,别走嘛,听我把话说完,一定是有谁去魁局长那儿说三道四了对不对?他上次叫你谈话,是不是也因为这件事儿,魁局长对你说了很多难听话对不对!你自己受了委屈却又不想让我难过,其实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承担,我是真心喜欢你,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而且这和你是不是潘多拉人一点关系也没有,罗琳,相信我,你的选择是对的,没有人能阻止我们的幸福。” 男人步步紧逼,罗琳脚下一滑,忽然摔到了一个半米深的土洼里,半天起不来,男人趁机压到她身上,就在他撕开罗琳的衣服时,忽然看到她皮肤上金光闪闪的鳞片,忽然,一个黑影忽然从鳞片上闪过,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脑勺忽然猝不及防的挨了一记闷棍,男人摇摇晃晃的从罗琳身上歪到一边,他倒地上,罗琳看到一个脸上布满裂纹的男孩儿,面目全非,几乎看不清他的轮廓,双手还握着一个比他手腕还粗的木棍。 “你是潘多拉人!”罗琳不可思议的将摇摇欲坠的俞更生从地上抱起来,裂纹是潘多拉人最至关重要的裂变特征,只有成功渡过裂变期的潘多拉人,以后才能有机会成为不朽的勇士,就像在潘多拉最出名的大英雄英古,他就是在两岁时就经受了裂变,裂变的时间越早,对日后潜能的焕发就越大。 并非所有人都有机会经历裂变期,就像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为令人敬仰的英雄一样,每一百万人之中只会有一个有幸成为裂变者,机率罕见而渺茫,但是在裂变期内也存在很大的风险,只有安然度过裂变期的人才能变得更强壮。 就像飞蛾在化茧成蝶之前总要经历一次险象环生的挣扎,整个过程会持续一个小时左右,成败在此一举,就连她也只处于初始期,或许她会和其他人一样终身都不会有裂变的机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罗琳将神智恍惚的俞更生背到了一个山凹里,那儿有处偏僻又破陋的屋子里,她知道怎么帮助处于裂变期的人慢慢走出疼痛和脱壳。 “你叫什么名字?留守在地球上的潘多拉人可不多,尤其还是个孩子。”罗琳将自己的衣服撕下来一块,用冰冷的水浸透后,又叠成方块,压在俞更生的额头上,又用手按了按,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胳膊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裂开,充满了羡慕和几分不可思议。 “你不是潘多拉土生土长的人对不对?是谁给你换了血包?看来那个人对你真好,换给你血包,就相当于将命也换给你了,但你这么小就进入了裂变期,还是以人类的身份进入的,对于潘多拉人来说,你是个百年难遇的幸运星,等你长大之后,一定会给他们带来很多幸福和安乐。” 外面打雷了,轰隆隆的犹如地震,不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罗琳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轻的按在俞更生布满裂纹的手上,“他们会敬你为贵族,进入悬浮世界,那是潘多拉最漂亮,也是人类魂牵梦萦的圣地,也是我心目中的圣地,做梦都想进去看一看,但我身份卑微,又生在南部极其困苦的贫民区,连吃饭都成问题。” 第七十二章 裂变期 俞更生耳朵能听到,但他的神智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束缚着,罗琳见他的头动了一下,额头上的湿布也歪斜了,她拿下来,又放到冷水里浸了浸,随后又压了上去,“一定很痛对不对?忍一忍,别怕,裂变期说白了就是脱胎换骨,你真的很幸运,等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今天所受的苦都没有白费,潘多拉人是整个宇宙最神奇的特种,它会让你拥有金刚不坏之身,还有神奇的自愈能力,这些特异功能只有经历过裂变的潘多拉人才能变得完全。” 俞更生仿佛置身于悬浮世界,身体轻飘飘的,脚也踩不实,叶子般的随风飘舞,罗琳见他皮肤上的裂纹越来越红,说明他的机体正以迅猛的速度由内向外抒发能量,她的神情由羡慕变得异常沮丧,毕竟这种望尘莫及的事儿并非她作为一个潘多拉土著就能拥有的。 |
“普通人当然也有自愈能力,但受的伤越多,自愈的速度越快,对自身机体的损伤也是致命的,只有经历过裂变,再多的伤害反而会变成对机体提供能力的来源,你说神奇不神奇?我曾经那么渴盼的希望自己也能走上这条荣耀之路。” 罗琳看着他小小的身体,心里却异常兴奋,“但幸运之神总是太挑剔了,而且我们南方的整个贫民区在过去的几百年也没出世几个裂变者,裂变是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也是进入悬浮世界的首要资格,所以很多人都注定一辈子只能安分守己的当个小贫民,守在自己的暗无天日的窑洞里喘不过气。” 屋顶漏雨,大量的雨水从大大小小的破洞里灌入进来,罗琳的力量很大,直接就将整张床拖到一处不漏雨的地方,她全身湿透了,俞更生身上也沾了点水,却也不碍事儿,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不时有屋瓦噼里啪啦的摔落下来。 俞更生全身遍布的裂纹仿佛在响应雷声,张张合合,最后甚至溢出了血丝,罗琳看到后大吃一惊,一时间手忙脚乱,以前见过一个处于裂变期的人,从始至终从未出现过出血症状,她也不知道出血代表着什么?又该怎么处理!但有一点却是知道的,处于裂变期的人千万不能被外界的声音惊醒,贯穿的力量很容易在惊吓之中受到影响,否则只能用自己的血来涂在他的身上,这样自己的力量就能和他体内运行的力量达到平衡和流畅。 又是几声响雷,俞更生身体仿佛触电般的颤动不止,裂纹中的血丝越涌越多,罗琳只好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放出一大碗的血,碧波荡漾,潘多拉人的血是绿色的,她伤口愈合的速度很慢,这和她没有经历裂变期很有关联。 俞更生嘴里也开始吐血,是正常人类的血一样,是红色的,罗琳将搭在他额头上的湿布拿下来,沾着自己的血擦遍他的全身,俞更生身体的颤动很快就止住了,罗琳为了隔音,就将他抱进了柜子里,只要再过半个小时,他就能从裂变中苏醒过来,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潘多拉人,未来的勇士,她真的很想看到他长大以后横扫千军,叱咤风云的样子。 外面的雷声更加密集而激烈,就在她察觉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时,刚转头,胸口猛地一痛,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的扎进了进去,她刚放完血,遍布全身的金片在身体痊愈之前是处于张合状态,很容易受到别人的攻击,她抬起头,却是刚才向她表白的那个男人。 他面目狰狞,龇牙咧嘴的瞪着她,恶狠狠的将匕首往深处捅,“你还真不是人,跟你说了那么多好话,一句都没听进去,要不是看在你身有有我要的东西,我才不会向你这么恶心的女人说那么多违心的话,今天你必须给我换血,不愿意,我就放干你的血,你不愿意也得愿意,反正你是潘多拉的弃民,呆在地球上,你这一身高贵的血反而白白浪费了,等我蜕变成了潘多拉人,换取星际移民的资格,就算住在潘多拉的贫民区,也好过在这儿生不如死,不会很痛,很快就会过去的!” “你这是自取灭亡!星际移民虽然有这样的特例,但是魁局长要是知道你偷袭了我,你的资格再大,也会被取缔的!”罗琳用力的想要推开他的手,那人阴笑着说:“话不是在乎人说的!魁局长现在昏迷不醒,难道你不知道你们潘多拉人的病毒有多可怕,他能不能熬是过去都是一回事儿。” 男人凶相毕露,仿佛逮到心爱猎物的猛兽,手上沾满了鲜绿色的血液,他猛地一用力,长长的刀刃竟然穿透她的胸口,直接钉到了门上,“就算他有幸醒来了,这月黑风高的,你不小心被野兽袭击了,或者中了放火者的圈套不幸身亡,我相信魁局长怎么着都不会在你身上深究的,首批移民日期已经定下了,我史华夫的名字必须出现在登船的名单之内,你以为你是个潘多拉人就能在地球上享受皇太后待遇了?都是狗屁!魁庆留着你,还不是为自己日后的换血做打算的?你早晚都会被人放干血,早死早超生,就当成全我一次吧!毕竟你那么喜欢我。” |
“你真是叫我恶心!”罗琳被牢牢的钉住,史华夫的目光贪婪而兴奋的盯着她,又拿出一把刀,割开她的衬衫,“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潘多拉人和我们人类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冒犯之处,千万别·····原来都一样,要我说,你们潘多拉人和人类在千万年前肯定是一个祖宗繁衍来的,但你们是怎么跑到那样一个星球上的?还真是从娘胎里就高人一等了,老天真不公平!罗琳,真是对不住了,我这么做也是走投无路,你被潘多拉弃绝了,我更惨,刚出生就被父母扔进了垃圾桶,直到现在连父母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连姓氏都那么尴尬,我们交换一下好不好?” 史华夫见罗琳默不作声,眼睛从她胸口移开了,但那只手却带着几分好奇和莫名的兴奋在上面捏了几下,“真的好软,你们潘多拉人生完孩子是不是也像我们这儿的女人一样抱在怀里奶孩子?听说潘多拉的女人是没有那个的,没有那个,那你们怎么生孩子?” “你过来,我告诉你。”罗琳气息微弱,她不敢大声说话,以免惊动了藏在柜子里的俞更生,还差半个小时就要结束裂变期了,总不能因为这个无名小卒就前功尽弃了,史华夫将耳朵贴了过去,罗琳嘴角忽然掠过一丝诡异的微笑,史华夫忽然觉得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微微的刺痛在罗琳骇人听闻的讲述中大吃一惊,“真的假的?这么刺激!这一点就不如咱们人类潇洒,搁你们那儿,一辈子只有一次,还得冒着生命危险,不过只要顺利能抵达潘多拉,有了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东西我没什么瘾,要和不要都没两样,我能忍得住。” 就在这时,史华夫忽然觉得全身奇痒无比,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他身上咬出无数个洞,每个洞里好像都有只羽毛反复捯饬,人手上的刀滑落到地上,拼命的在皮肤上抓扯着,仿佛在扒皮,一条条血痕在他疯狂的指甲下触目惊心,后面痒痒的更厉害,胳膊够不着,只好将后背在粗糙的墙面上来回磨蹭,灰褐色的墙面上布满了血污和磨蹭下来的死皮。 罗琳的身体还被牢牢的钉着,脚尖勉强点地,她是从潘多拉流放来的弃民,当初就是因为帮助了一个从地球来的老头,他说自己是个科学家,迄今为止,也是他第一个发现潘多拉星球而且也是第一个登入潘多拉的第一人,他想将地球变成第二个潘多拉,却不会有那么严酷而不近人情的等级制度。 地球的衰败也是另一个新世界的开端,就像上一个侏罗纪灭消亡后,地球便进入另一个前所未有的复苏,罗琳听信了他的话,就按照他的要求,帮他拿了许多在潘多拉唾手可得却又不在她能力范畴之内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和公民一样,都被划分出了三六九等,她半夜潜入富人区,偷了大量紫云英和其他珍贵的东西,那个科学家老头甚至还借助她家人的身份,又在一百年才有一度的约数节之际。 贫民区的人可以通过彩虹桥进入悬浮世界,那儿有个巨大的圣水池,但凡有疾病或无法攻克的疑难杂症都可以进入到圣水池得到救助,圣水池只是一个名称,在里面有一台可以治疗百病的仪器,甚至可以起死回生(这只局限于心脏停跳半个小时之内才会有效),也叫复生仪,罗琳有个得了不治之症的弟弟。 那个科学家就是冒充她弟弟的爷爷进入圣水池的,罗琳也不知道他去那儿干什么,没想到他却偷走了红衣主教的镇宫之宝,也就是他之后苦苦寻觅的寄生虫包囊,东窗事犯后,罗琳全家都被杀了。 而她运气不错,潘多拉有明文规定,全家就算犯了滔天大罪,也不得赶尽杀绝,总得留下一个根苗,所以罗末就被流放到了地球自生自灭,在潘多拉人眼里,地球就像一个病入膏肓,进入末期,垂死挣扎的老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全军覆没的,这个惩罚比直接杀了她更残忍。 罗琳费了千辛万苦才找到那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科学家,而科学家不是别人,正是后来收养俞更生的爷爷,他屋里收藏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借着罗琳的手从潘多拉偷来的,知道她的遭遇后,科学家心里愧疚不安,所以竭尽全力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都教给了罗琳。 |
希望百年之后,她能继承他的衣钵,将他的精神和事业发扬光大,罗琳当时只有十多岁,但对于人类孩子的年纪说,却已经很老成了,罗琳聪明绝顶,过目不忘,不管学什么都很快,不出两年就以惊人的神童速度就能在实验室各个项目上独当一面,这让老人很欣慰。 哪想罗琳很快就被魁庆买通了,她毫不犹豫就将老人毕生的研究成果全都泄露给了魁庆,而魁庆背后的靠山就是潘多拉赫赫有名的红衣主教丘拜,作为被驱逐的潘多拉人,罗琳做梦也想回到自己的家园,丘拜曾答应过她,只要她足够忠心,帮他拿回被盗走的寄生虫包囊,他就会收她为义女,以红衣主教女儿的身份风风光光的入驻悬浮世界。 那儿可是她梦寐以求的浪漫庄园,虽然老人尽心竭力的传授她科研知识,但那个寄生虫包囊却被他秘密的藏了起来,她呆在他身边的这两年,自始至终就没见过,而且从他的言语上,对寄生虫包囊也只字不提,没人知道那个东西在哪儿,或者被他用在什么地方上了。 丘拜曾送给她一个秘密武器,是一种只有衣教级别的人才能有资格拥有的东西,是种神奇又恐怖的虫子,它可以随心所欲的改变自己的容貌,但也是有时间限定的,顶多能撑得过二十四小时,这种虫子还有另一种可怕的用途,从耳朵里爬出来后就会寄生在对方身上,会在眨眼的功夫分裂出数以万计的毒蜘蛛。 毒蜘蛛会在接触皮肤后释放出一种令皮肤奇痒无比的病毒,中招的人不会有生命危险,却会在未来的十天半个月里处于极度的奇痒状态,最后会导致皮肤溃烂,伤口发痒,很多中毒的人都不是被毒蜘蛛咬死的,而是被自己给活生生的给抓死的,浑身遍体鳞伤,好像被暴打致死一般,史华夫越抓越痒痒,连头皮都被抓出血来了,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中跑进了雨里,。 “罗琳!终于找着你了,没想到会在这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时一个慵懒而嘲讽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是一个衣着华丽而奢侈的女人,手上还提着价值不菲的名牌包,剪了干净利落的短发,温和的笑容中似乎还透出几分妩媚和凶狠,“怎么,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就像你这么记性不好的人是用什么办法得到魁庆的器重的?从潘多拉到这儿,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心里念叨着你。” “艾依次次!怎么是你!”罗琳大吃一惊,没想到她也来到地球了,过度的惊讶让她暂时忘了身上的痛,艾依次次冷笑,双手抱在胸前,用探究的目光打量她,仿佛想要从她脸上找到被魁庆看中的东西,“看到我很意外对么?我也是,原本以为你会死在潘多拉,毕竟没人能躲得过潘多拉对叛国者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刑罚,我说你是怎么绝地逢生的,原来是托了魁庆背后红衣主教的福,你还真会搭顺风车,所有的运气都被你一个人占去了,也难怪别人只剩下倒霉。” “不可能,你不是死了么?”罗琳挣扎着想要摆脱匕首的束缚,艾依次次走到她面前,扬手就打了她一耳光,“你都没死,我怎么能赶在你前面呢!不是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么?你一个人跑到这儿逍遥快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地牢里活受罪!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艾依次次,你听我说,当时的情况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原本想带你一块儿走的,但是我被流放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不醒了,更何况我是个死囚,刚到地球就遇到了沙尘暴,刮了三天三夜,险些丧命,我被潘多拉永远驱逐出境,况且我也被人利用了,他利用我弟弟的名额偷走了红衣主教的寄生虫包囊,害得我家破人亡,全家上下十多口,最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幸存,还被流放到地球自生自灭。” |
第七十三章 失败 艾依次次从小就是个孤儿,和她关系最要好,在她生活最凄苦的时候就是罗琳救济她的,两人年纪相仿,感情深厚,情同姐妹,当初就是她暗中协助她去富人区偷东西的,“我想过回去找你的,但红衣主教却说你在上个月就已经惨死在监狱里,我当时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毕竟你也是为了帮我才被锒铛入狱的,既然你来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弥补你。” “弥补?怎么补?别在我面前虚情假意的演戏了,这么漏洞百出的戏码你还想感动我?我已经给你当了一次替死鬼,这回要是再相信你,我就是被你骗死也活该!还好我是个孤家寡人,要不然命运都得被你害死,不过你放心,这次找我,我不是来找你算帐的,咱们俩的帐得找个合适的时间慢慢算,现在我只想拿到包囊,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将那东西交出来,我回去交得了差,咱们之间扯平了,你也不必再觉得对不起我,这可是我对你最后的让步和妥协。”艾依次次一把将扎在罗琳心口上的匕首拔了下来,这是一把精致又漂亮的短刀,比一般的短刀又稍微长一点儿,在刀柄的顶头还有一颗闪闪发亮的珠子,她看着喜欢就自己留着了,罗琳脚下一软,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艾依次次蹲下身,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清冷的说:“东西在哪儿?那个小男孩儿又在哪儿!” “你找他,我也在找他,这是魁庆交给我的任务。”罗琳将她的手挡开,艾依次次的手上沾了她的血,鲜绿的颜色让她觉得恶心,这是潘多拉人的标志,现在却被潘多拉永远隔离在外了,她打心眼心儿里厌弃那个厌弃她的国度,“我知道你和魁庆的关系,但你别忘了,你只是他的养女,我现在是他钦点的助理,以后还得帮助他管理保障局,你知道这个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么?” “保障局?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因为你在他眼里就是个外人,又是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姓裘的科学家好歹也救了你一命,最后你是怎么着的了?恩将仇报不说,又背着他和红衣主教扯上了关联,他是不是答应你事成之后将你抬举成他的义女,风风光光的去悬浮世界过好日子?”艾依次次一脸鄙夷的瞪她,罗琳的伤口逐渐愈合,用手撑在墙上站了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红衣主教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挂着主教的招牌却不干主教的事儿,到处损人不利己,要不是他左右逢源,又是踩着英古的肩膀爬上去的,就他这样的人就是去给人免费掏大粪都没人稀罕,罗琳,你老实回答我,你是因为他给你许的这个条件才背着魁庆和他暗中来往的?” “你在胡说什么?魁庆本来就是红衣主教的人,我是他的义女,当然也得听命于红衣主教,他让我干什么我都得老老实实去干,要不然左右为难的还是魁庆,我哪里做错了!而且魁庆不也在想方设法找包囊?我找着了好交差,不也省了魁庆的麻烦?”罗琳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我背叛魁庆?看来是你被魁庆灌了迷魂汤,分不清自己是谁,我告诉你,不管红衣主教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在潘多拉老奸巨猾,一手遮天,而他的野心也绝不会坐稳红衣主教这个位置那么简单,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艾依次次,魁庆的野心也绝不会屈居在他的掌控之下,你和他一个鼻孔出气,密谋背叛他,以红衣主教的眼力,他迟早会看出你和魁庆之间的问题,我不是因为红衣主教承诺给我的好处才为他说话的,以卵击石是这个世上最愚蠢的死法,就算我们三个人联手加在一块儿都不够红衣主教一指头摆弄的,别不自量力了行么?而且魁庆被感染病毒的蝙蝠咬伤了,是死是活还不一定,你就别·····”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魁庆当年可怜你,你以为你会有今时今日么?忘恩负义原来还有瘾的,害死了一个又想将另一个恩主推上断头台,魁庆的伤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吃点药就会痊愈,他再活一百年也死不了,倒是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你还口口声声叫他义父,有你这样报恩的么?罗琳,今天我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从开始的见死不救到现在的恩将仇报,你所做的一切还真叫我刮目相看!既然你下定决心要在红衣主教这棵大树下乘凉,还拿鸡毛当令箭,就别怪我不念旧情,对你痛下杀手的。” |
艾依次次说完就举起手上的匕首,想要杀了她,罗琳捂着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往后退,“你要是杀了我,只会让魁庆的处境更危险,红衣主教那么乖觉的人,总会想到我的死是你干的,他再顺藤摸瓜,就会将魁庆想要甩开他单干的计划拽出来,你对付我容易,但红衣主教是你能轻轻松松对付得了的么?” 罗琳不是怕死,外面雷声轰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只要俞更生顺利熬过裂变期,他这辈子就算成功了一大半,“别傻了,我们都是他手上的棋子!说什么收我当义女,我从来就没信过,他也不可能冒险将一个被驱逐出境的潘多拉流民带去悬浮世界!上面要是追查下来,他红衣主教的位置就有可能因为和叛民勾结而身败名裂,我算什么?什么也不算,我身上一旦榨不出他想要的价值,他就会将我扫地出门,而你和魁庆也是同样的命运,他恨不得我们窝里斗,万一联手反了他,不管怎么着都能让他措手不及。” “柜子里什么声音?”艾依次次隐约听到柜子里传来微弱的声音,好像有人用手在抓门,她刚上前一步,罗琳挡在她前面,故意说:“你是不是喜欢魁庆?别忘了你是潘多拉人,和人类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万一他和史华夫一样,一门心思的好不过是他为自己的私欲所蒙的遮羞布!你的血才是他进入潘多拉的捷径。” “史华夫?就是那个遍体鳞伤的混蛋?他是个疯子,整天胡说八道,说是自己的曾祖父在一年多年前曾被潘多拉人绑架了,还生下了孩子,在潘多拉壮大了一个家族,说什么自己是潘多拉最正统的皇亲国戚,像他这样成天做白日梦的人比比皆是,不过你说魁庆想通过和我换血来承袭潘多拉人的血统,这根本就不可能,没有紫云英十多年的浸润,就算给他输了血,他也死路一条,更不可能变成潘多拉人,这条捷径是通向地狱的,没人比他更明白这个道理,他才不会在这方面跟自己过不去,想要挑拨离间,你的办法就不能再高明点儿!” 艾依次次的注意力成功被罗刹琳转移出去,外面的雨势变小了,淅淅沥沥下个没完,艾依次次看了满地上大小的水洼,她也不想和她纠缠,毕竟当务之急还得赶在红衣主教之前找到寄生虫包囊,要不然她和魁庆精神设计的计划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狠狠瞪了罗琳一眼,转身就向外走去,罗琳见她走了,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哪想刚走到门口的艾依次次突然杀了个回马枪,猝不及防的回过头来,她奋力甩出手里的匕首,刚好卡进柜子细小的缝隙里,也将锈迹斑斑的小锁硬生生的切成两半,桄榔一声掉到了地上,只剩下一个U型的锁头挂在绞头上微微摇晃了几下。 门缝忽然被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撑开了,还在不停流着血,而布满胳膊上的裂纹似乎比先前撑得更大了,甚至还能隐约看到里面白森森的骨头,罗琳见东窗事发瞒不住了,趁着艾依次次不备,一脚将她踢开,艾依次次的脸刚好撞到了一面坍塌的断墙上,断口处参差不齐,几乎将她的整张脸夷为平地,她捂着脸发出惨烈的尖叫声,罗琳生怕她的叫声会引起红衣主教的注意,就用手捂住她血淋淋的嘴,哪想艾依次次掀起地上的一条桌子腿,猛地扎进了罗琳的肩膀,她整个人也猝不及防的向后倒去。 这一摔摔得她头晕目眩,而那把镶嵌着珠子的匕首就丢在她不远处,她拼命的爬了过去,艾依次次很快站了起来,抢先拿到那把刀,再次抡起手上的桌子腿,劈头盖脸的向她打去,没几下,就将她打得皮开肉绽,她见罗琳不动了,这才罢手,目光再次集中了在藏在柜子里的俞更生,他全身的裂纹已经完全打开,骨头也由人类的白色逐渐转为淡绿色,仿佛浮了一层浅浅的绿青苔,这是潘多拉英雄与生俱来的标志,不是人人都能拥有这个殊荣。 更让她惊愕的是,柜子里的人看上去也就五六岁,这种情况就是在潘多拉也及其罕见,裂变的时期越早,裂变者获取的能力也就越大,一旦完成裂变,他就会拥有不死之身,但他本身又是人类的体形和外貌,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孩子怎么可能拥有潘多拉指天为誓的裂变资格? |
除非他从谁身上获取了一个拥有裂变经历的血包,人类和潘多拉人之间的换血必须以十年以上的紫云英为架设强梁,眼前的这个孩子不仅和供应者的血包合二为一,而且也提前进入了裂变期,说明他至少服用了超过两年以上的紫云英,要不然不会那么快的就和供应者的血包融为一体,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很有可能是魁庆和红衣主教千方百计都想找着的那个孩子。 怪不得罗琳深更半夜会躲在这么荒芜破陋的地方,原来是帮助小男孩儿安全度过裂变期,看他的趋势,再差那么一时半刻就要大功告成了,不仅会成为潘多拉人,还会成为像潘多拉的大英雄英古那样所向无敌,不管是红衣主教还是魁庆,谁得到他,谁就有机会拥有最终的话语权,魁庆也不必再低三下四,鞠躬哈腰的向红衣主教讨脸色。 况且红衣主教野心勃勃,在他的眼里,再有用的人也只是暂时有用,终究有一天都要舍弃的,谁都不愿意将自己变成别人手中随心所欲的棋子,魁庆已经建立了一个大型保障机构,拥有成千上万的幸存者,这些人都是被排除在首批登陆潘多拉的幸运者之外的难民,他们买不起飞船票。 只能呆在这个狂风肆虐,四面楚歌的地球上过一天是一天,魁庆早就预设了实验计划,只是一直没能拿到寄生虫包囊,要不然早就进入计划中了,地球将会变成第二个潘多拉,人类也会成为像潘多拉人一样魁梧有力的高端物种。 求人不如求己,看别人脸色哪能有好日子过,但包囊迟迟没有下落,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被红衣主教牵着鼻子走,只要抓到这个通过裂变期的小男孩儿,魁庆就会得到一个可以和红衣主教相对抗的筹码,毕竟像小男孩儿那么早就进入裂变期的人对潘多拉来说,无疑是个致命的隐患,要是让他长大了,也够红衣主教喝一壶的。 俞更生神智恍惚,慢慢睁开了眼,罗琳挣扎着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艾依次次欣喜若狂,一把就将俞更生从柜子里拽了出来,俞更生的指缝里忽然伸展出锋利如刀刃的尖刺,巨大的贯穿力立刻就将艾依次次的手掌扎出个洞。 罗琳使出全身力气,抓起地上的砖头,猛地砸向她,艾依次次挨了一下子,重心不稳的倒向一边,她迅速站了起来,这一次她要彻彻底底的解决她,罗琳伤痕累累,自愈能力本就缓慢,旧伤未好,新伤又来了,现在又被艾依次次重伤,根本毫无反抗之力,艾依次次看着自己掌心的洞,疼得她几乎直不起腰。 大量的血源源不断的喷涌出来,然后让她大惊失色的是,手掌心的伤口似乎越来越大,似乎屏蔽了她的自愈能力,俞更生的眼睛有气无力的闭上了,罗琳手里拿着砖头和她对峙,“你还是快走吧!这个孩子正处于裂变期,我知道你和魁庆都想得到他,但你现在更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处于裂变期的人具有一定的攻击性,要是被伤着,初生的狼牙刺就会分泌出可以永远屏蔽潘多拉人自愈能力的毒素,这是非常可怕的,我不相信你从来没听说过!” “你·····怎么会这样!”艾依次次捂着汩汩流血的手,伤口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罗琳眼里浮现出惋惜和伤痛,没想到昔日感情那么好的姐妹就这样反目成仇了,“魁庆就算顶得过去,也得有人帮衬,你那么喜欢他,就得为了他好好保全自己,我没有吓唬你,真的没有,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向你发誓,直到伤口愈合之前你都不能动力,就像脆纸一样,稍不留神,整个人都会被伤口吞噬的,难道你忘了当年英古进入裂变期是什么样的景况?他的母亲的胳膊只是被划了一小道血口子,结果第二天就四分五裂了,这是你亲眼看到的,求你快点走吧!红衣主教那么乖觉,他很快就会找过来的,你和魁庆要是不想那么快被他抓住小辫子,就照我的话去做。” “罗琳,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报仇的。”艾依次次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捂着受伤的手就逃出了小破屋,罗琳看了眼再次陷入昏迷状态的俞更生,让她欣慰的是,他全身的裂纹正慢慢的收缩,而指缝里的狼牙刺也只剩下一点点,只要完全闭合,他整个裂变过程就算大功告成了,身后忽然变成凌乱又急促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却是艾依次次,她倒退着从门口进来,一抹深红色的身影也从阴影处渐渐显明,是红衣主教丘拜。 |
“原来你们两个都和魁庆一样吃里扒外,明明找着了我想找的人,却暗中扣下了,还说没找着!”丘拜很生气,罗琳措手不及,想狡辩都没来不及了,艾依次次将受伤的手背到了后面,手里又握着刀,刚好可以完美无缺的将伤口遮住。 丘拜在看到俞更生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几乎崩裂出了火花,“英古那个混蛋果然将自己的血包给了他,竟然还迫使他进入裂变状态,那么小就有这么大的气候,长大之后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英古受是后继有人了,至于你们两个,还真是变着法子让我伤心,看在你们被魁庆蛊惑的份上,我不会跟你们俩一般见识,但规矩不是放在那儿装样子的,你们俩个都是潘多拉的弃民,想要重返潘多拉,和我一起回归悬浮世界的就只能有一个名额,我让你们自己选,可以猜拳,也可以用比武的方式一决胜负,最终的荣耀,总是属于赢家的。” “主教,我和魁庆对您忠心耿耿,况且魁庆还因为您的事儿而被毒蜘蛛咬了,直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这个女人居心不良,故意瞒着消息不说,还想拿那个小男孩儿和我谈条件,我和魁庆对天发过誓,这辈子别无他主,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艾依次次就像个可以灵活转换颜色的变色龙,一转眼又对红衣主教大谈忠心了。 罗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丘百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先前还不是口口声声说要重返家园?现在这是不想回去了是么?你还真是丧良心,枉费我对你那么多的用心,养了条狗,原本是为了看家护院的,没曾想好吃好喝供着,最后却分不清好歹是非,张着牙反倒扑向主子,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先前给你许的承诺,你要是能赢到最后,我还会考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输了,你就是死有余辜,怎么还不动手,再看就要看出感情来了,开始吧!” 第七十四章 海浪 “噗!” 就在艾依次次和罗琳大打出手的时候,先前还双眼紧闭着的俞更生忽然从柜子里跳了出来,还没等丘百明白怎么回事儿,自相残杀的戏码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他的后背忽然一阵刺痛,俞更生从指缝里再次伸展出的狼牙刺仿佛刚开刃的快刀,深深的从正在聚精会神看热闹的丘拜后背上,立刻皮开肉绽,几乎将他深红色的披风也斜斜的划成十几寸的口子。 丘拜先前太过得意,没能一个小屁孩放在眼里,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屁孩有可能要终结他在地球上的计划,毕竟他现在处于裂变期,要是不回去休养生息,很容易被后背上越来越大的伤口吞噬,初始状态的狼牙刺会分泌出大量可怕的毒素,当年的英古也因此误伤了他的母亲,罗琳的胸口猛地被艾依次次切开了,取出了她的血包。 作为潘多拉人,她失去血包后,将意味着会成为比人类更脆弱的玻璃人,由于血液里没有具备凝血作用的血小板,稍小的伤口也会血流不止,而且也会慢慢的退化成人类,潘多拉的潜能和异能也将从她身上逐渐消失。 在这期间,她必须在伤口复原期间服用大量的紫云英,人类可以通过食用这个来向潘多拉人的特征过渡,从潘多拉人退化成人,需要的除了紫云英相助,更多的还是运气,稍不留神就会以各种惨死为告终,罗琳嘴里接连吐了几口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着满地的血,嘴角残忍的向上勾了勾,罗琳这个威胁总算是彻底剪除了,她目光毒辣的看了眼同样受了重伤的红衣主教丘拜,手里的刀蠢蠢欲动。 丘拜似乎看出她眼里的杀机,“依次,这样,我知道只有你对我才是真心的,罗琳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现在已经不再是潘多拉人了,你是最后的胜者,悬浮世界的名额非你莫属,你不是很想去那儿生活么?” “那是罗琳的想法,我从小自由自在惯了,只要有口东西吃,我在哪儿都能活下去,主教,听说你在潘多拉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缺德事儿,手上沾了很多无辜人的血,脚蹬子下面踩了无数人的冤魂,连大英雄英古也被你出的馊主意给坑了,这些骇人听闻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
艾依次次见他瘫坐在地上,一点也没了昔日主教的风头和姿态,丘拜后背上火辣辣的疼,仿佛被撒了一大把的辣椒粉,疼痛还迅速的往四肢百骸蔓延,狼牙刺的毒素向来在潘多拉上最为危险的,但是只要过了猎捕期,狼牙刺就不会再携带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毒素,他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往后退。 她手里拿着刀指向他的眼睛,几乎就要戳进眼球,“听说当年要不是英古提携了你一把,你这会儿还在老家挨家挨户要饭呢!这是穷怕了才会不择手段的往上爬,还是你嫉妒英古处处比你占优势,人家可是凭着真材实料才成为整个潘多拉最有影响力的英雄,结果却被你这个心胸狭隘又很阴毒的混蛋毁了一世清明,甚至还成了潘多拉的罪人和叛逆者。” “不是我和英古过不去,我们是好兄弟,怎么会针锋相对,将他往绝路上逼,是他对人类所谓的爱心大过对潘多拉的职责,这让族长很是恼火,三番两次警告都没用,而且他在公司中的呼声那么高,所有人对他的功德耳熟能详,几乎都忘了潘多拉除了他这个大英雄外,还有至高掌权者的存在,他一根肠子通到底,又不懂变通,一句话就能将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得罪光了,所以对他痛下杀手的人不是我,我的职位再大,头上不是还有个族长压着,我这么做也只是照章办事,要不然我就是违逆旨意,就和我英古的关系,说不定还得沾上同流合污的嫌疑,这得拉出去砍头的。” 丘拜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无名小卒身上,艾依次次冷笑,“你别再为自己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找借口了,飞船就是你暗中搞的鬼,这些都是魁庆清清楚楚的告诉我的,所有不明真相的人都被你的花言巧语蒙成了傻子,愚蠢到了不透气,只知道一味的跟风凑热闹,稍稍煽动一下就天下大乱了,要我看,潘多拉人也不比人类好到哪儿去,都是单弦神经,这也让英古莫名其妙背负了不白之冤,这笔帐,绝不会跑了你半分便宜。” “依次,咱们好好谈谈行不行!我知道你因为罗琳的关系受了不少委屈,可当初要不是由我出手相助,你也不会有今天。” “主教大人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人么?我的命是你救下的没错,但你也得想明白了,你是怎么恩将仇报的,我也是照葫芦画瓢替人讨债的。”艾依次次停顿了下,忽然举着刀,准确无误的扎进丘拜大腿的筋骨上,猛地一挑,筋骨就断裂了。 丘拜大主教这辈子也只能乖乖的坐在轮椅上,“我之所以给英古说句公道话,以知情人的身份替他抱打不平,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的命,虽然我帮不了他什么,你又是潘多拉炙手可热的红衣主教,我不会杀你,因为以后用得着你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将会成为我和魁庆的代言人,所以······所以这条腿算是给英古报销了你的背叛和无耻。” “另一条腿是····在魁庆苏醒之前,你得老老实实给我留在这儿,作为红衣主教,相信你的话在潘多拉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这也是我没有直接杀了你的原因,还好你还有点用,但是你真的不该逼迫我和罗琳自相残杀!选择代表着代价,而我和罗林的代价就只能由你来买单了。” 艾依次次又挑断了丘百另一条腿的筋骨,这样他就成了半身不遂的废人,艾依次次这么做是因为她受了伤,将要和丘拜一样进入一段漫长而单调的休养生涯,丘拜后背上的伤太大,至少得耗费十年左右才能复原,说不定这辈子也复原不了,却不能让他失了性命,要不然潘多拉的人要是来寻仇,为他们的红衣主教报仇雪恨,所有人类的毁灭进程就会进入快进式。 俞更生全身的皮肤逐渐愈合,从指缝里伸展出的狼牙刺越来越长,艾依次次一脸忌惮的看着他,罗琳倒在了血泊里,俞更生的眼睛变得血红,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忽然从外面猝不及防的打了进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密集而杂乱的脚步声。 “杀了那个小孩儿!他是潘多拉人用来对付人类的武器!你们小心,他浑身上下都是病毒,千万别被他碰着了!你们几个从后面包抄,你们两个还有那两个从房子两端靠近,不能让他们给跑了!”这时一个男人高亢又嘶哑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俞更生现在极具攻击性,眼睛蒙上了一层血,看什么都血糊糊的,模糊不清的身影不停的从他视线里迅速掠过,要不是艾依次次躲得快,俞更生的狼牙刺就可能就会扎进她的咽喉,一招致命,必死无疑,锋利而尖锐的狼牙刺深深的扎进墙缝里,一时间沙石横飞,在半空中飞起一阵烟雾。 |
丘拜吓得半死,再加上身体瘫了,只有干巴巴看着的份儿,后背上的伤口越挣越大,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好像连骨头都快变软了,好像灌入了大量高浓度的硫酸,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装死人,后面团团包围的人每个人都拿着枪,气势汹汹,能摸到这儿,想来是有人通风报信。 俞更生只差最后两分钟就要大功告成了,毕竟他皮肤上的裂纹基本上已经愈合,只剩下一层清晰却又颜色清浅的纹路,要是不小心受了伤,前功尽弃不说,这个千载难逢的裂变过程也将被打回原形,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裂变的资格了,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拿着扩音器向里面喊话,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仿佛随时都可以将里面的人打成筛子眼儿。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们是好人!”艾依次次为了保全俞更生,她下意识的从地上站起来,双手举过头顶,丘拜刚撑着胳膊往角落里躲,但他的坏头太大,不是一小片阴影就能完全掩盖的,那站在前面的男人将扩音器松开,随后又靠近嘴巴,“里面还有谁?那个小孩儿···你将他绑起来!万一跑出来伤人就不得了了!” “他不危险的,只是中了毒,他···他很快就会恢复神智,警官,他是个乖宝宝,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们走吧!这儿····这儿有潘多拉的红衣主教,他研制了可以致人类变成怪物的寄生虫,他想破坏人类和潘多拉的结盟关系,我已经废了他的两条腿,你们快点将他抓起来,不过得给他留条命,他毕竟是潘多拉位高权重的主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传到潘多拉,星际移民计划有可能就要搁浅了。”艾依次次提心吊胆的看了眼仿佛醉酒似的俞更生,东倒西歪,仿佛不倒翁似的来回晃,生怕他不分青红皂白跑出去会惹怒了外面一触即发的警察,警察目光惊奇的从俞更生的脸上扫过,他还是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走,警察立刻神色戒备的说:“你最好让他留下,要不然我就开枪了!” “他···他中了神经素质,整个人都不听使唤,只要再过几分钟就会恢复过来,求求人们高抬贵手,孩子还小,才六岁,对了,这儿还有个人,她是我姐姐,被主教用刀扎伤了,他···他草菅人命,滥杀无辜,我姐姐流了很多血,你们谁来救救她!” 艾依次次必须得让俞更生挺过去,要不然她和魁庆的计划就全泡汤了,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丘拜说话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是潘多拉派来的联盟使者,这次星际移民就是由我负责的,我要是死了,或者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回去,潘多拉就会派人来找我,地球的环境只会越来越坏,白天阳光的紫外线不仅致癌,而且长期暴晒还会造成脱水和中暑,人类只能躲在黑暗里生活,现在被核污染侵蚀的野兽怪物都会在夜里出没,很容易受到攻击和伤害。” “红衣主教?!”外面的警察嘟囔一句,随后向身后的人耳语两声,那人就急匆匆的抱着枪跑开了。 “你们人类唯一的出路就是移民潘多拉,没有我,你们只能像夜猫子一样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还有,那个女人不是我杀的,是艾依次次,她诡计多端,满嘴谎话,颠倒黑白,你们千万别被她给骗了,我是潘多拉堂堂的主教,不会拿这种事儿撒谎的,而且那个小孩儿正处于裂变期,再过几分钟就会完成整个裂变过程,拥有不死之身。” 丘拜千算万算,最后却是将自己给连本带利算进去了,他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找到俞更生,眼看到手的鸭子不仅飞了,还往对方的怀里赶,他也是头一回被人类踩在脚下,“他会变成潘多拉最英勇无畏的英雄,英古这个名字你们应该听过的,他就是通过裂变才拥有横扫千军的异能,这个小男孩儿长大后,就会成为第二个比英古更厉害的英雄!我是潘多拉的主教,要不是站在你们人类的角度上考虑,希望不同种族的人可以在全新的世界里共享和平。” |
第七十五章 算计 “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嘴上说得那么好听,是因为早就挖好了火坑等着你们往下跳,你们都是聪明人,怎么就不能动动脑筋,一个堂堂的红衣教主又怎么会大半夜出现在这荒郊野外!这个小男孩是潘多拉的奇迹,也会成为人类的守护者,他本身就是人类,是由于接受了英古的血包才变成潘多拉人,他苏醒之后,他还是人类,你们要是杀了他,只会为敌人剪除一个心腹大患,将自己也陷入孤立无援的险境。” 艾依次次不管怎样都得保住俞更生,就算她活不了了,也得为魁庆努力一把,在潘多拉,爱情是个奢侈品,生计都快维持不了,谁还会有多余的心思碰这个?她或许是第一个为了人类男人而奋不顾身的潘多拉人,但她不会后悔,“他自己贪生怕死也就算了,竟然连潘多拉的利益也敢出卖,你们在他眼里就更算不得什么了,今天放了他,让他喘均了气,明天就是他卷土重来,将你们斩草除根的时候,而且这个混蛋在潘多拉臭名昭著,经常利用执权徇私舞弊,伤天害理,有他在一你,就算你们都成功移民了,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而且潘多拉除了悬浮世界还算华丽,其他地方不会比地球好到哪儿去的,我就是从潘多拉的贫民区来的。” “她是潘多拉的叛国者,在吃里扒外这方面算是个行家了,你说她要是个好人,又怎么会被潘多拉流放到这儿来自生自灭!她这种人的话要是有可信度,你们人类也太不聪明了!” 丘拜不甘示弱,甚至还用起了反间计,“众所周知,潘多拉是整个宇宙第二个能像地球那样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我作为使者,自然是竭尽全力保全双方利益,现在事情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我不能说没有责任,却也问心无愧,但你们放心,我非常欢迎人类加入潘多拉,如果没这点诚心,我也不至于为了偏向你们而损害了潘多拉自身的利益为换个双向平衡。” “把那个女人给我抓起来!”警察一声令下,两个警察拿着枪走了过来,这时走投无路的艾依次然忽然亮出最后的底牌,“我是被人连累才落得今天的下场。” “你说你是潘多拉人,为什么还要装扮成人类的样子!你这不是居心不良是什么?还有,你说连累你的那个人就是你刚才口口声声让我们给你报仇的姐姐吧?一会儿姐妹情深,一会儿又指责对方连累了你,到底哪句才是你的肺腑之言,哪句又是你打算瞒天过海的谎话?这些情况魁庆都和我们说了,他是保障局的局长。”没多久,先前急匆匆离开的人很快就将魁庆抬了过来,他已经完全清醒了,然而让艾依次次和丘拜大吃一惊的是,后面还跟着英古以及另外一个脸生的女人。 “魁局长,你认识这个自称来自潘多拉又因为叛国罪而被流放的女人?”警察将扩音器放在嘴前,生怕他听不到,魁庆被那么多携带病毒的蝙蝠咬伤,原本是凶多吉少,又因为是保障局的顶梁柱,他要是一命呜呼了,保障里成千上万的难民就会面临解体的危机。 英古给他吃了药,及时救本了他,艾依次次情急之下不禁向他走了一步,希望能得到他的承认,没想到魁庆却故意避着眼不看她,一脸鄙夷的说:“我的助理是顾玲,她····这个人,我不认得。”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魁局长说不认识你!听到没有!你到底什么居心!”警察又咄咄逼人的问,艾依次次愣是半天也没回过神,“魁庆,你胡说,为什么不承认我?你不是说过等我们拿到寄生虫的包囊,就可以甩开主教独自研究的么?” “你少来血口喷人,我不认识你!”魁庆大惊失色,急切的为自己澄明立场,“这个女人一定是为了攀上保障局这棵大树才故意诬陷我!保障局是通过很多爱心人士才好不容易促成的,我怎么会和红衣主教狼狈为奸,制造这害人害己的细菌研究,我看她分明就是和主教联手陷害我的奸细,说什么被流放,不是所有抵达地球的潘多拉人都是被流放过来的,照这么说,红衣主教身上不也有很大的嫌疑?星际移民的协议迟迟不见动静,多半是他从中作梗,故意拖延时间,等我们手上的底牌都消耗尽了,两眼巴巴的等着他们救助,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什么!我再郑重说明一次,这个女人,我从来没见过,今天是第一次,说是我的助理,站在我身后的这位才是货真价实的,不信你们可以问她!” |
“没错,我一直都跟在魁局长身边寸步不离,从来没见过那个女人,是她故意胡说八道想要构陷魁局长,为的就是想要摧毁人类最后的堡垒,谁知道他们背地里计划什么阴谋,由此可见,这个女人所谓的流放,多半是潘多拉人故意打出的幌子,就是想要离间人心,让人类不团结,自相矛盾,变成一盘散沙!这样一来,潘多拉人就能乘虚而入了。” 顾玲神色厌恶的从艾依次次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了昏死在血泊中的罗琳,英古看在地上一大摊的血迹,想来是被撕碎了血包,而俞更生的情况却让他感到很欣慰,他爷爷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在他身上显出成效来,五岁就经历了裂变,待他长大之后,必然前途无量,他的血包也算是有了更深长的意义。 “为什么要说谎!明明认识却说不认识,真的那么薄情寡义么?魁庆,你之前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清清楚楚的记得,有些事,你永远都抵赖不了,狐狸的尾巴总有露出来的一天,你们都等着,等着他裂开真面目的一天,到时候你们就会看到他卑鄙无耻的手段比我这个弃民的身份更可怕!既然你们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认为是狡辩!” 艾依次次求生欲望仿佛被魁庆打死不承认的绝情掐灭了,被喜欢的人背叛原来被自己的国度背叛更难过,她忽然现出原形,锋利的指甲猛地扎进俞更生的胸口,几乎陷进去两个指节,虽然没能抓破他的血包,但是处于关键时刻的裂变期却前功尽弃。 俞更生遍身的裂纹转眼就消失不见了,这也意味着他的裂变过程全军覆没,再无转圜的余地,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裂变的机会,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头也歪向了一边,嘴里还呕出一连串的粘稠而浑浊的液体,英古忽然让所有人都退后,俞更生的眼睛突然毫无预兆的睁开,面部表情仿佛被锅铲抹平了似的,变得触目惊心,艾依次次也被他诈尸般的情况吓住了,俞更生指缝中的狼牙刺闪着锋利的光,警察向身后咔咔上保险的人大声说:“别开枪,别开枪,退后,退后!只要别让里面的那个女人跑了就好,那个奸细必须连根拔起,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同伙,其他人都交给英古处理!他家的人,他自己负责。” “啊!”艾依次次手上原本就被伤了一下,伤口几乎向四周扩大了一倍,整个掌心都镂空了,仿佛巨大的风穴,她节节败退,根本不是俞更生的对手,虽然他只有五岁,墙面几乎被他尖锐的狼牙刺划出一条条深刻又可怕的印子,一时间飞沙走石,俞更生的眼睛忽然被沙子眯住了,眨了几下,疼得睁不开眼。 艾依次次忽然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他个子小,两条腿在半空中直晃悠,这时后面的墙忽然倒塌了,俞更生被勒得喘不过气,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神智逐渐回来了,指缝间的狼牙刺也收敛进去。 他脸上沾满了血,她以俞更生为要挟,让所有人退后,让出一条道来,要不然就杀了他,英古的血包还在俞更生的体内,现在已经和他完美结合到了一起,墙面倒塌的时候,有块砖头不偏不倚的砸到了罗琳的手上,剧烈的疼痛让她从昏厥中惊醒过来。 “大不了一起死!”艾依次然已经被巨大的悲痛冲昏了头脑,她一手勒着五岁的俞更生,另一只手抓住还处于初酸状态的罗琳,一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丘拜则趴在地上狼狈的往安全地方爬,终于被门口的两个警察强行拖了出去,他设计陷害了英古,没想到报应来的那么快,半身不遂不说,有可能还会成为人类扣下的人质,艾依次次似乎已经彻底癫狂了,“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让这两人给我当垫背的!听到没有!” “后退,别让她伤着更生了!那孩子很重要,他在未来将会肩负着妥协人类和潘多拉之间的和谐纽带。”英古失去了血包,本身就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没多久可活了,但他很想陪着俞更生长大,跟他讲讲潘多拉上美丽又源远流长的童话故事,再传授他在潘多拉生存法则,一切都来不及了,说着他就恶狠狠的看了眼灰头土脸的丘拜,一切都是这个搅屎棍子使的坏,一心想要破坏人类和潘多拉的和谐。 |
破屋子一百多米的地方就是一处百丈高的悬崖,下面则是大丛大丛的芦苇和已经干枯的河床,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最小的也得有西瓜大小,摔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英古试着安抚她的情绪,但魁庆的背叛却让她彻底死了心,就在这时,顾玲忽然出其不意的掏出枪,“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刚好打中了艾依次次的左胳膊肘,刚好是勒住俞更生的那只胳膊。 艾依次次吃痛,下意识的放开了俞更生,英古的速度更快,在俞更生落地之前就用绳子套住了他的身体,猛地一拽就在地上连打了两个滚,脱离了艾依次次的掌控范围,而她脚步一个踉跄,身体猝不及防的向悬崖摔去,罗琳不知哪儿使出的劲儿,一把抓住艾依次次的袖子,她几乎整个身体都悬空在悬崖上。 顾玲拿着枪站了过来,冷冷的盯着她看,仿佛要用眼神将她大卸八块,罗琳咬着牙坚持着,袖子隐约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魁庆也和其他人故作镇定的靠了过来,艾依次次的目光刚好可以勉强看到他的眼,他眼神心虚的撇到一边,艾依次次似乎也没指望他能在最后一刻良心发现,至少别再像那样那样斩钉截铁的否认她的存在。 魁庆还是若无其事的和其他人做出准备庆功的神采,她闭上眼,一滴血红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潘多拉人的眼泪很神奇,和人类不太一样,开心的时候,眼泪是晶莹剔透的,而伤心难过时的眼泪,却是红色的,犹如人的血,所以在潘多拉想要判定一个人是不否开心,只要看看那人流出的眼泪是什么色就能准确无误的判定出来了。 “你骗我!”艾依次次说完这个就一头摔了下去,罗琳失声尖叫,鲜红的眼泪从眼里控制不住的涌出来,在白皙的面容上留下两道刺眼的血痕,触目惊心,手里还紧紧攥着撕裂开来的袖子,她似乎从别 惊异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什么,用手将脸上的血泪抹去,随后狠狠在魁庆做贼心虚的脸上剜了一眼。 一个男人要是卑劣到非要牺牲女人才能苟延保命的地步,成了贪生怕死,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和其他自私冷血的动物又有没什么区别,保障局是绝对不能交到他这种卑鄙无耻的男人手里,否则成也萧何败萧何,还连累那么多的无辜幸存者一起遭殃。 俞更生的裂变进程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他在英古的救治下很快苏醒过来,丘拜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他两条腿的筋骨都断了,但他有血包,血包会在未来十多年的时间内分泌出一种可以修复再生的激素,他断裂的双腿就能完全康复了,用讨好的语气央求说:“英古,你不能这样以我。” “那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做人得将心比心,何况我们是潘多拉人,你恩将仇报,良心都被狗吃了,你这些年干的这些缺德事儿要是传到族长的耳朵里,红衣主教的高位一旦砸下来,第一个首当其冲的人肯定是你,我这么做就是顾及我们当初还能拿出来念想念想的情分,省得族长亲自动手,为整个潘多拉人将你这个大毒瘤连根拔起,到时候你再怎么求饶也无济于事了,赤身裸体挂在天杆上三天三夜,死得毫无尊严,我给你的下场也算是对得起兄弟二字了。”英古将一个类似棺材的不锈钢凹槽拽了过来,里面浮着一层虚无缥缈的烟雾,透过烟雾,还能隐约看到里面还晃悠着一层深绿色的浑浊液体,在液体中似乎还游弋着数以万计的黑蚂蚁一般的生物,丘拜扭着屁股卖力的往后挣扎,“英古,我们还有得条件谈,我要是死了,你还真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潘多拉了?” “故意在族长面前挑拨离间的人是你,到处散播留言,骂我是卖国贼的人也是你,利用我执行任务而在我飞船上动了手脚,想杀人灭口的人还是你,以你红衣主教的身份,哪一句没有含金量?你三言两语就将我诬陷成了叛徒,潘多拉不需要叛徒,我再回去,你以为族长会看在我昔日为他冲锋陷阵,奋不顾身的情分上放我一马?” 英古虽然失去了血包,但是他为自己做了一身刀枪不入的铠甲,古铜色的光泽在阳光下闪着模糊而混沌的光,有些地方还有磨损后留下的斑驳,“如果连他也相信我叛变了潘多拉,说明你在黑白颠倒的事上下足了功夫,论打仗,你不是我的对手,但是论胡说八道,我是甘拜下风,真的没法和你比,况且你的爪牙都在潘多拉,我回去了不就成了自投罗网,还没到族长那儿清者自清,就得在你的小罗喽手下死于非命了,只要我死了,叛国通敌的罪名就会永远扣在我头上。” |
第七十六章 潜藏的敌人 “这件事儿是由我起的头,我····我主动向族长请罪,只要我向所有人作证,你通敌叛国的罪名不就自动澄清了?英古,求你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大恩大德,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听你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记在心里有什么用?你私下里对我捅的冷刀子还少么?别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就不知道是你耍的手段了,我每一次的妥协都是在给你机会改过自新,结果你却屡教不改,给你再多的机会,只会让你越发的得寸进尺,还以为我是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你想怎么捏我都不会坑一声气的,现在我不想忍了,也不会再回潘多拉,而且更生还会有第二次裂变机会,我得在这儿好好陪着他,防止再有像你这样不知死活的人来骚扰他。” 英古说着就将丘拜提将起来,扔进了巨大的凹槽里,刚好和他的体型相吻合,一看就知道这是英古为他量身定做的,漂浮在凹槽里的烟雾仿佛千丝万缕的棉纱,将他的身体层层叠叠的包裹起来,仿佛从下往上迅速结茧的蚕,一旦封闭,丘拜就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活死人,而缠缚他的丝绒也是来自潘多拉最骇人听闻的悬浮丝。 它有着强大的悬浮力,可以将缠缚的人送进外太空,漫无目的的四处飘荡,没有尽头,除非宇宙大毁灭,这在潘多拉也是一种非常残酷又骇人听闻的刑法,和古代的凌迟有得一接,受封的人会随着时间逐渐变成拥有意识,但四肢百骸完全丧失的木乃伊。 最后悬浮丝绒会从中间镂空的状态往里面一点点的渗入和加厚,会吞噬且和里面封禁的人融为一体,密不可分,等惨白色的悬浮丝绒变成红色时,就会彻底坠入潘多拉的死亡山塔,封禁的人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而死亡山塔高耸入云,上面镶嵌的每个一脑袋都是犯了滔天大罪的死刑犯,脑袋一旦脱离山塔就会像熟透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整个过程残忍而缓慢,这对养尊处优且有着宏图大计的丘拜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 “英古,我····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就连族长也不知道的秘密,我知道你一定感兴趣的,因为你是潘多拉的英雄,当然也想成为人类的救世主,你还记不记得两百年前潘多拉东南区忽然被不明飞行物撞击的事件?我告诉你,那东西·····那东西来历不明,但你有没有发现,自从那起事件后,整个潘多拉的资源就好像进入了迅速浩劫状态。” 丘拜见下半身很快被悬浮丝绒密不透风的缠住了,不过一会儿,他就会被封禁起来,然后进入太空,就像那些数不胜数的太空垃圾一样四处飘散,最后自个儿的脑袋还得镶嵌进死亡山塔,到了那儿就贻笑大方了,英古怔了下,对于这一点他也很莫名其妙,却又找不着实质性的证据。 “很多人,包括族长都认为是潘多拉的内核不稳定造成的,其实不是,潘多拉内核中的能量都被那个来历不明的东西消耗殆尽了,我的人正在调查这件事儿,真的,英古,你别不信,我是潘多拉的红衣主教,潘多拉要是万劫不复了,我也得跟着一起灰飞烟灭。” 丘拜见英古似乎听进了他的话,不禁松了口气,“求你相信我行不行,就一次,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地球的能源消耗,除了一半原因是人类自己过度开发造成的,另一半原因很有可能就是那东西也进入了地球内核。” “那你有什么高见?” “能有会高见,当然是将那东西打哪儿来的又想干什么的意图弄清楚,要不然就会像寄生虫一样可怕,从一个星球吸尽了能量再转移到另一个星球卷土重来,现在潘多拉已经出现很严重的枯竭征兆,要不然族长也不会挖空心思派你来地球充当爱心大使,眼下人类和潘多拉都面临着不明物的侵害,只有众志成城联合起来,才能击退死敌,保护家园,这将会是一场持久战,至于潘多拉对地球的计划,现在都成难兄难弟了,谁也不比谁的情况好,也没什么好贪图的。” |
丘拜不得不将自己苦苦瞒了两百年的秘密当作救命稻草说出来,果然震慑效果不输原子弹,将英古的表情都炸碎了,半天没缓过神来,丘拜哭丧着脸,虚情假意的说:“英古,我们必须以人类和潘多拉公民的安全为重,咱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是非先放一放,而且这件事儿关系重大,我得尽快向族长禀告此事的严重性,好让潘多拉人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战况紧急,一触即发。” “你的意思是说早在两百年前你就已经发现这种东西的威胁?甚至你也查到地球也面临同样的处境,但你故意装聋作哑却什么也没说,两百年的时间都够人类好几个轮回的,你说那东西来历不明,在过去的两百年,你都查到什么了?难道你的计划不在地球,也不在潘多拉,而是你称霸整个宇宙,我说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你要是得逞了,老天爷是不是还得挪个地方给你占位置?” 英古大惊失色,说话速度比先前慢了两拍,丘拜眼神狡黠的转了转,这个秘密就是他的护身符,英古既然知道这个威胁的存在就不会见死不救,他要是死变成木乃伊在外太空飘来飘去,潜伏在潘多拉两百年之久的东西很有可能会给整个潘多拉带来灭顶之灾。 丘拜的语气逐渐在英古的迟疑和愕然中掌握到了主权,“所以,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杀了我,这不是帮敌人打自己人么?敌人要是知道了,他们绝不会领情的,更不会感动之下给你颁发荣誉证书,你是个聪明人,又是潘多拉赫赫有名的大英雄,千万别给那些混蛋钻了空子,就是便宜我也不能便宜外敌对吧!” “你这个关子还真是卖出了晴天霹雳,难道你就不怕族长怀疑你私下和不明物接触,是为了····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英古没想到他的野心会大到连无底洞也塞不下,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不知真假又防不胜防。 丘拜见大局已定,一扫先前颓然落魄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说:“我算不得什么,要是因为我而将所有人的性命陷于冰火两重天,你就真的成了通敌叛国的千古罪人!没人会记得我过去都干了多少缺德事儿!但对你袖手旁观的伤害却会让所有潘多拉人耿耿于怀,我前前后后做了将近两百年的研究,这东西的源头找着了,但你让我说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知道它们并非来自太阳系,它们蛰伏在潘多拉的这两百年中,有超过一大半的时间还处于生物休眠期。” 英古目瞪口呆,脑筋一时也跟不上他天马行空的描述,总觉得他在胡说八道,但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头头是道,又不像是临时编的故事,丘拜风轻云淡的看了眼还在不断往他上半身蔓延的悬浮丝绒。 “也就是说,它们还没有全面苏醒,但它们的动能却在过去的两百年来没日没夜的吸附内核能量,或者可以说,它们从原来的星系抵达我们的太阳系时,耗费了将近好几万年的星际旅行,不远万里,又来者不善,自然要卷起袖子大干一场了,说不定整个太阳系都得遭殃,我之所以闷着没敢说,就是担心会引起全民恐慌,我的良苦用心又有几个人能理解,真是高处不胜寒,委屈的想找个地方哭一场。” 丘拜两只手搭在凹槽的两边,手指还在有节奏的敲击着,他们对彼此的心性算不得了如指掌,却也是知己知彼的,他见英古丝毫没有罢手的迹象,心里又猜不透他的想法,一时间七上八下,万一他打死都不相信,这就糟糕了。 英古看着缠缚在他下半身的悬浮丝绒越结越厚,再这么下去丘拜就要真的变成木乃伊了,丘拜老奸巨猾,马蜂窝的眼儿都没他千疮百孔的心眼儿密实,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他说的确有其事,谁也担负不起这个责任。 |
“不过没关系,作为潘多拉的红衣教主,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现在我告诉你了,作为潘多拉的英雄,名誉可不是落在身上的蝴蝶,你一挥手它翩翩起舞就飞跑了,你责无旁贷,不过话要是说回来,你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还是个稀里糊涂的门外汉,可能连它们分不分雌雄都不知道,现在我已经基本上摸清一点门路了,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我是不会去族长那儿自讨苦吃的。”丘拜的脸色越来越艰难,眼看丝绒就缠缚到了胸口,英古还是不为所动,丘拜两眼发直,惊慌失措的说:“我没跟你开玩笑!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先让这玩意儿停下,要是蒙到我脸上就完蛋了。” “时间紧迫,希望你的舌头能快过丝绒结茧的速度,至于潜伏在潘多拉内核中的东西,我会以维护潘多拉公民安全的名义向族长主动请缨,你的科研小组除了听从你的命令外,族长的话想来也是唯命是从的,只要我将你刚才说的话一五一十的汇报上去,不管族长相不相信我的忠心,但二百年的隐患足够让潘多拉在朝夕之间陷入四面楚歌的险境。” 英古当然不会上了他的当,丘拜不禁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没想到英古和人类接触后,剔除了蛮干后,脑子似乎比先前好使多了,措手不及,这回又轮到丘拜目瞪口呆了,英古就这么轻易的将他保守二百年之久的秘密榨干了。 “我也相信族长愿意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所有的秘密,我总有办法从你的手下那儿一点点的敲打出来,毕竟你这个领袖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拿整个潘多拉和人类来冒险,要我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手底下也很难培养出几个真正有骨气的人才,只要将你的下场昭告天下,人类常说树倒猢狲散,或许反都不用拷打,你的人就会争先恐后来揭你的老底的,再隐晦的秘密也就透光了,你什么时候笨成这样,那么早就将自己的护身符亮出来,我又不是被人吓大的,底牌要是失去了威慑力,就会成为自己脚下的绊脚石,这句至理名言还是你告诉我的,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潘多拉的英雄不好当,一文不值,没想到今天却成为你最大的耳光,这么大的讽刺不觉得扎心么?” “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阳怪气!长本事了!”丘拜气得嘴唇都发紫了,搁在凹槽两边的胳膊有气无力的陷下去,沮丧的让人觉得辛酸,英古自从和人类接触过,发现他们身上有着许多他不曾见过的智慧和睿智,近朱者赤,多少受点影响。 “山不转水转,风水轮流转,走运的人不可能永远走运,倒霉的人也不可能永远倒霉,我能有今天,是你用踩在我脸上的脚印一个个激励出来的,死脑筋的人哪能混得开,混不开就只能注定被人踩在脚下翻身不得,你把好好一出戏当成玩笑唱烂了,还烂出遗臭万年的影响力,你赔进去的是身家性命,全线沦陷,而我赔的不过是点屈辱,大丈夫能屈能伸,要不然就真的被你瞧不起了。” 英古以前是不想惹事儿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他脱离了潘多拉,自然不会再任由他为所欲为了。“你也别指望用你那点见不得人的秘密来要挟我,这一套是你一直以来惯用的伎俩,都多少次了,在你嘴角刚翘起来的时候我就猜着了,我们是谁呀!从小打到大的交道,我要是连这个也估摸不透,那我就是真的太不像话,太对不起你了,也活该被你三言两语坑成叛徒。” 悬浮丝绒绕着圈往上攀爬,丘拜没想到英古狠心起来一点也不比他逊色,就在这时,一个诡异的身影忽然从门外闪了进来,英古察觉到了,一闪身就躲开了,子弹却不偏不倚的从他肩头上穿透过去,他原本穿的是铠甲,但肩头处刚好有一块硬币大小的缝隙,磨损痕迹严重,这也是这身铠甲唯一的致命伤。 由于他没有血包补给,伤口又止不住血,他用手摁住伤口,但大量的血还是源源不断的从指缝里渗透出来,丘拜见到偷袭英古的人后,拼命大叫说:“魁庆,去把顶头的按钮按下,快!” 魁庆是丘拜的忠实信徒,他一瘸一拐的跑了进来,一把就按下凹槽顶头的红色按钮,此时悬浮丝绒已经缠绕到他的脖子上,他整个人都被根深蒂固的困在凹槽里动弹不得,悬浮丝绒是潘多拉的一大奇迹,自然不是人力就能解除的,丘拜知道英古的血包被转移进了俞更生的身体里,现在就算不用动手,光是耗血也能耗死他。 |
第七十七章 反间计 “就凭你还想和我斗,潘多拉的大英雄连血包都没了,变成一个不堪一击的废物,族长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你以为你自告奋勇就能从他那儿赚到将功赎罪的机会么?真是笑话,你连一个人类的子弹都对付不了,还拿什么和潜伏在内核中的怪物对抗,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炮灰罢了,万一弄巧成拙,将它们提前从休眠中惊醒过来,整个太阳系都会被它们摧毁,族长又怎么会将你这个失去价值的空头英雄放在眼里?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丘拜现在只有脑袋还能自由运作,魁庆拿着枪一脸得意的走了过来,“主教,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杀了他以绝后患!” “他失去了血包,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跶了,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是怎么将人类一个个的消灭掉的。”丘拜一张嘴,忽然有十多只像蟑螂一般的东西从嘴里爬了出来,它们顶头有着两只快如剪刀的尖角,从四周开始将悬浮丝绒和凹槽分离开来,这样他就能从凹槽里站起来了,至于怎么解除缠缚在身上的丝绒,来日方长,他总能想到办法摆脱丝绒的束缚(丝绒已和他缠缚的部分融为一体,强行剥离会面临生命危险。),英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喷涌,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丘拜在魁庆的帮助下终于咸鱼翻身,神色得意的说:“回归者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已经处于待命状态,只是寄生虫包囊一直没有下落,肯定是被那个混蛋藏起来了。” “寄生虫包囊以后再说,这个不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将回归者沉入大海,只要我们的援军苏醒了,这东西就会派上用场,它们会利用回归者登陆地面。” “原来那些怪物都是你故意请来的!”英古总算听明白了,黑虫子很快就将他整个人和凹槽分离开来,魁庆也费了吃奶的劲才将他从凹槽里扶起来。 丘拜一脸讥笑的说:“潘多拉和地球和外太空的文明相比,不过是宅子后面的小菜园,你们这些人贪生怕死,潘多拉快不行了,你们就将目光投到地球上,可地球的资源浩劫的速度早就将潘多拉甩到后面去了,唯一的不同就是它内核稳定,不会那么快进入红骤变的倒计时,却也千疮百孔,没什么可用的资源,迟早和潘多拉一样被黑洞吸纳,变成一个点,再过几万年,连最后的点也会被彻底抹除,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英古失血越来越多,最后两腿一软竟然瘫坐在了地上,丘拜见他不行了,越发得意忘形,“潘多拉人原本拥有这个宇宙最深奥的文明和智慧,自从人类涉猎后,给潘多拉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破坏,连脑子也被感染上了愚蠢,一个勇敢的民族最后却变得软弱无能,遇到危险,第一反应却是仓皇逃窜,从一个毁灭的状态再进入另一个面临毁灭的空间,鼠目寸光的人哪会知道危机的另一面就是新的转机,只有提前未雨绸缪才能赚取更多的把握,而你就是将人类的弱性感染给潘多拉人的叛徒!” “你怎么能用那么多人的性命来满足你的野心,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还处于休眠期,你自己也说不清它们是贪得无厌的寄生虫,它们所处的空间要是有那么乐观的能量,它们又何必到处漂泊,强行掠夺其他星球的能源!现在潘多拉和地球都进入了倒计时,它们要是善类,那么多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你是不是黑白不分,走火入魔犯傻了?想死是你自己的事儿,别拉着别人和你一块儿陪葬!” 英古的声音越来越低,丘拜的手两只手,现在只有右手还能勉强的活动,冷哼一声说:“我是潘多拉人,你是潘多拉的英雄,却为人类的未来操碎了心,挂羊头卖狗肉,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么?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潘多拉人被这个世界所灭绝的,至于人类,他们贪婪自私,渺小懦弱又无知,不堪一击,还狂妄自大,还妄想通过星际移民去祸害潘多拉,你知道他们在回归者上储存了多少核弹头?这哪是去共享和平的,分明就是强盗,想要赶出潘多拉人,然后鸠占鹊巢,称王称霸。” |
星际移民已经正式开始,回归者就是运送人类去潘多拉的飞船,宽阔的空间可以一次性容纳十万人,就停泊在一处空旷的山凹中,“我处心积虑都是为了潘多拉着想,你这个大英雄又为自己的公民做了什么?胳膊肘往外扭不说,还联合人类侵略潘多拉,这个舞台是属于强者和最后的赢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类的计划得逞的,这也是族长的意思,在我的剧本里,已经没有人类的角色,我会将所有潘多拉人带去另一个更广袤,更适合他们生存的完美世界,那儿应有尽有,也会有供我们享用的资源和能量,取之不竭用之不竭,这样不好么?未来就在眼前,我们潘多拉人才是统领整个宇宙的霸主。” 英古越来越虚弱,丘拜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不能死,你死了,怎么能亲眼看到我是如何将回归者二号修建完工,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我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秘密往地球遣送了一支秘密部队,潘多拉的精英,他们曾经都参与建造了回归者一号,不过二号的规模远远要比一号大得多,可以容下整个潘多拉人,所有的日常物资也都囤积就绪,就像一个可以移动的新世界,再也不用低三下四的向别人索取了。” 魁庆用手撑在他的后背上,防止得意忘形的丘拜再一头栽进凹槽,英古微微的闭上眼,地上很快就形成一大片绿莹莹的血迹,丘拜看着自己的手,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手几乎点石成金,一个全新的世界就要从他手里应运而生,“它的供应足够让所有人撑过漫长的星际旅行,当然了,所有人得进入休眠期,历史的见证便会在他们身上产生奇迹,我会改写整个宇宙,创造新的纪元,就像洪水灭世后的诺亚方舟,成为新人类的始祖和创造者,你光听着都不觉得心驰神往么?” “原来地球的能源有一半是被你偷走的!”英古硬撑着站了起来,丘拜冷笑,“这么在的工程,我怎么能在潘多拉上浪费资源呢?反正人类就要灭绝,还有一点你肯定不知道,我之所以能将那些人带到地球,是得到了族长的授权,二十年的努力终于要回归者横空出世了,对了,我还给它设置了另一个新功能,它可以长长久久的呆在自己的轨道里,外壳可以打开,因为外面有着一层和地球相似的大气层,避免阳光中的紫外线对物种造成的直接伤害,里面的内瓤相当于一个小地球,在星际旅行之前,泥土可以出产庄家,自给自足,这就不必消耗储存的物资,你说这样绝不绝妙?” “你这是白日做梦吧!” “不做做梦,哪里会知道有朝一日会梦想成真呢!回归者二号已经完工了,就在长明湖里,那么大面积的位置刚好是回归者最理想的摇篮,只要用我一声令下,回归者二号随时可以升空,当然了,必须用我的瞳孔识别才能开启,那是潘多拉人即将实现的梦。” 丘拜说得津津有味,这也是他的骄傲和自信,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身后有股莫名的异动,魁庆扶在他后背上的手突然拿离了,紧接着后被上好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猛地扎进去,直击要害,血包好像被扎破了,雪白的悬浮丝绒立刻被迅速渗透出的血染成了鲜绿色,丘拜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这时英古忽然站了起来,从肩头的裂缝里抽出一个装在袋子里的血包,他根本就没受伤,魁庆也变了脸,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 英古笑呵呵的走到他面前,“谢谢你的配合,告诉我回归者二号的确切位置,地球不是你为所欲为的战场,人类也并非你所说的那么不堪一击,你阳奉阴违,背着许多和其他外来物种接触,藏匿在地底的那些怪物,一旦苏醒过来,能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么?你真以为族长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故意装聋作哑,你一门心思搞破坏,想要瞒住消息也没什么难的,就你擅长瞒天过海么?你别忘了,你只是红衣主教,族长才是潘多拉的最高掌权者,你手底下的所有人都奉族长的命令潜伏在你身边,你是这方面百年难遇的奇才,不这样利用你,回归者一二号又怎么能轰轰烈烈的出世呢?” |
“不可能,英古,你骗我!就你这点挑拨离间的本事儿还想蒙骗我!跟我比,你还嫩着呢!”丘拜越挣扎,牵动血包的线立刻紧了几下,疼得他几近昏厥,再加上这么大的晴天霹雳,他能撑到现在也是他的本事。 英古冷笑,“你真的很可怜,这个世界已经够乱的了,你暗中招来了那么的怪物,那可是潘多拉的忌讳,难道你忘了潘多拉是承受多少耻辱才得以存活?你不痛定思痛,还想将这个祸害引入人类身上,光是潘多拉根本替你擦不了屁股,只能和人类联手,才能将你惹下的烂摊子收拾干净,” 英古说着就将丘拜的眼睛挖了出来,一大股鲜绿色的液体喷涌出来,装进了透明的瓶子里,悬浮丝绒再次颤动,丘拜不甘心被人耍弄,“不可能,我怎么会输呢!不可能!” “一个人的心要是没有良善,就是给你整个世界,你总有一天也会搞得天塌地陷的,红衣主教英勇无畏,为了守护人类和潘多拉的良好关系而不幸身亡,你会成为潘多拉的骄傲和英雄,你会进入一场漫长的星际旅行,等你睁开眼的时候,或许这个世界会变得比你想像的更美好。” “英古,我错了,大错特错,没有我,你会死得很惨,族长授予你来对付我,但你有没有想过,族长能算计我,难道他就不能算计你么?大英雄,我看你就是个瞎了眼的狗熊,你不知道的真相太多了,总有一天,你会引火烧身,就像我一样,被人利用了之后又被无情的踢出局,我藏在地壳夹缝里的怪物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你的救命稻草,你会为自己今天的行为后悔不及的,不信我们走着瞧!” 丘拜喊得声嘶力竭,绝望而无助,英古知道悬浮丝绒的颜色越来越绿,必然是血包破了,这样的丝绒会加大他消失的速度,连根头发也不会留下,“而且你的努力和贡献都会成为人类和潘多拉人共同的见证,至于你之前干的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儿,都会被你舍生取义,壮烈牺牲的英雄事迹所掩盖干净,生前污秽,死后受人敬仰,对了,族长还特别交待,会在地球上为你修建一座配得你身份的坟墓,你的传奇将会在人类的历史上源远流长,你安心的睡吧!再也不用为潘多拉的未来操心了,族长会找个德才兼备的人来取代你红衣主教的位置。” 丝绒立刻将丘拜完完全全的覆盖,他整个人又像是一个霉变的大蚕蛹,被镶嵌进了凹槽内,在凹槽的下方立刻有红光闪现,只一眨眼的功夫凹槽就消失不见了,英古走到外面,手里紧紧扭着装在丘拜眼睛的容器,凹槽突破云层向太空长驱直入,能将他安葬在无边无际的空间,也算是和他狂妄又自私的野心相对称了。 “更生,你过来。”英达失去了血包,苍老和衰败的速度令人惊愕,俞更生踮起脚尖才够到英古的手,随后英古一拦腰,就将他抱到了肩膀上,他们本身就站在二十多米高的塔台上,前面雾蒙蒙的,有一个一望无际的湖泊,以前这儿并没有水,四周都是空旷的山谷,后面不知怎么回事儿就蓄积了大量的水,“英叔叔,你可不可以每天都带我来这儿看水。” “傻孩子,水有什么好看的。”英古将俞更生放了下来,目光落到他白皙嫩滑的皮肤上,俞更生将袖子拉上来,笑着说:“你看我胳膊上的紫色纹路已经不见了,又和其他小朋友的一样,前几天他们还嘲笑我是个怪物,英叔叔,很多人都说我差点就变成了怪物,我要是变成了怪物,你还会带我来这儿看水么?” “你看叔叔的样子怪不怪?”英古是潘多拉人,长相自然和人类截然不同,但很多人都知道潘多拉人是人类的朋友,具有奇特的外表,这也是外星人最显著的标志,不同寻常的人自然有着不同寻常的长相,他摸了摸俞更生的头发,“如果叔叔告诉你,你裂变之后就会变成叔叔这个样子,他们还会笑话你么?” “我才不要变成你这个样子。”俞更生将手从英古的大手里抽开,他低着头,好一会儿才一本正经的说:“我要是变了模样,妈妈就再也认不得我了,而且很多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我也希望我的爸爸妈妈有一天也会回来找我,我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和他们一起回家了,英叔叔,你们那儿的小朋友不听爸爸妈妈的话会不会挨打?” |
“当然。”英古见俞更生虎头虎脑的,越发喜欢,俞更生嘟了嘟嘴,“我还以为在你们那儿当小朋友会很开心,原来做错了事也要挨打,那你们那儿有像我这样的孤儿么?没有爸爸妈妈,没有家,饿了没有饭吃,困了就睡在大街上,还会被许多小朋友欺负,骂作是野孩子。” “你以前就过着这种生活?”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是我爷爷收养了我,他说我是被他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我的爸爸妈妈丢弃了我,就将我当作垃圾一样扔进了垃圾桶。” “那你还想找你的爸爸妈妈么?” “当然想了,他们或许是不小心才弄丢了我,是我自己爬进了垃圾桶,英叔叔,我不怪他们粗心大意,谁都会犯错,犯了错只要及时改正就能被原谅,英叔叔,你有没有想原谅的人?” 第七十八章 惊醒 “我想原谅的人不在这儿。”英古叹了口气,俞更生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橘子糖,递到他的面前说:“糖是甜的,不开心的时候吃一颗,嘴里甜了,心里也会跟着甜,爷爷以前总是很忙,他不陪我我就很生气,然后他就会给我抓一大把的橘子糖,他说糖果都是开心果,有种特殊的魔力,不管开心还是不开心,吃了都会开开心心的,不信你试一下。” “英叔叔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所以这颗橘子糖等叔叔不开心的时候再吃。”英古将糖果放到口袋里,这时塔台剧烈颤抖了几下,一时间地动山摇,俞更生大吃一惊,被吓到了,他紧紧抱住英古的腿,英古的手轻轻按在他的圆溜溜的脑袋上,示意他不用担心,地面震颤的厉害,连同塔台也跟着晃悠。 湖面的水位忽然上升,仿佛下面有什么巨大的能量正惊天动地的往上翻腾,大量的水都从边岸的豁口入肆无忌惮的泄流出来,发出刺耳而激烈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雪亮的光芒从水面上横扫过来,满溢出的水将附近的地面都淹没了,光芒越来越亮,刺得俞更生睁不开眼,英古的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回归者二号属于一个大型空间站,丘拜花了将近二十年才修建而成,人类现在面临两种选择,一种搭乘回归者二号升空,另一种就是通过星际移民,前往潘多拉星球定居,那儿有适合他们生存的一切需求,包括氧气和大气层。 绝大多数人都热衷于潘多拉,对他们来说,那是一个神秘又充满冒险的国度,而回归者二号虽然也不错,但终究让人觉得没有什么安全感,三天后,回归者二号进入它预定的轨道,在地球上还可以隐约看到它部分轮廓,在云雾的环绕下若隐若现。 阳光下还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四周折叠的区域也都逐一打开,边角一圈是太阳板,可以借着阳光产生源源不断的热能和动力,再里面的范围是高达又浓密的槐树,由于有固定的热力供应,内部呈现四季如春的恒温气候,街市房屋应有尽有,就像一个优雅又独特的小镇,展开后的面积却要比原本要大上一圈。 从地球的角度看上去就更加华丽霸气了,而且在归回者外围还特殊特设了一种防护罩,任何外力,包括原子弹都穿透不了,其实对于潘多拉,回归者二号才是幸存者最佳避难的场所,由于有钱人都花了高价买了飞船票去了潘多拉。 所以住在回归者二号里的居民多半是普通老百姓,但回归者二号载人量有限,顶多不会超过二十万人,很多没来得及赶上飞船或登陆回归者的人全都被滞留了,潘多拉离地球较远,越来越好就得消耗好几年的时间,所以他们得赶到五年后才会有第二次机会登船。 但回归者二号处于饱和期,人的寿命在衣食无忧,安逸祥和的情况下会大幅度提升,第一批移民者可能会在每十五年会有一次小规模更替,而且人数也会有相当苛刻的遴选要求,所以首批移民者才是名副其实的幸运星。 魁庆因为配合英古而为首批移民立下了汗马功劳,毕竟丘拜对他深信不疑,没有来得及撤离的幸存者必须等到五年后才有机会进行第二次星际移民潘多拉,尽管环境恶劣,隔三差五就会来场沙尘暴,随着雾霾的日渐加重,天空中闪闪发亮的回归者二号也逐渐看不清楚了,但是从回归者二号上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从前的故乡,依然是蓝色的地球,曾经孕育千姿百态的星球似乎筋疲力尽,快要走到了尽头。 |
“更生,你还记得我么?”罗琳坐在台阶上,和俞更生肩并肩的坐着,俞更生还小,没什么印象,摇了摇头,罗琳将他的袖子卷起,俞更生将自己的胳膊用力的缩回来,一脸生气的说:“你怎么也看我的胳膊!上面的东西不见了,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们在破屋子里见过,当时你昏迷不醒,还是我照顾你的呢!”罗琳双手放在膝盖上,她是潘多拉人,被弃绝在这个荒芜而凄凉的世界,俞更生还是没印象,他在看到她胳膊上出现金色的鳞片后,大声说:“我以前也有这个,后来就消失了,你是潘多拉人,和英叔叔来自同一个地方?” “嗯,你想去那儿么?” “那么远,我才不想,那儿有什么好的,都一样,而且英叔叔也不让我去,他说等我长大之后,这儿还有很多任务等着我来执行,那你为什么要来这儿?你的爸妈不担心你么?你以后还回去么?” “不回去了。” “你也不回去了,英叔叔说他也不回去了。” “我过几天就要走了,我们交个朋友好么?” “好啊!但是你以后还会来看我么?要是交上朋友就得分开,那还不如不做朋友。” “我们以后总会见面的。” “以后还有很长时间,你怎么知道?不要因为我是小孩子就来骗我。”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么?”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么?” “你叫俞更生,更上一层楼,生生不息的意思,你要记住,我叫叶叶。” “叶叶?” “不要忘了,我会在另一个地方慢慢等你长大。” “离我很远么?” “有点远,但是再远,我也能找到你,记住,不要忘记我的名字,叶叶。” 英古和顾玲以及一个警察走了过来,罗琳向英古打了招呼,魁庆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英古握住俞更生的手,魁庆说:“我看我们聊的神神秘秘的,在说什么?” “你是个坏人!”俞更生扬起下巴说,魁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面子很快就要挂不住了,英古按了下他的脑袋,“不要胡说,他是魁叔叔,保障局的局长,你得尊重他,明白么?” “哦。”俞更生很不喜欢他,尤其是他不说话时凶巴巴的样子,顾玲挽着警察的手说:“这是我爸顾明朗。” 魁庆不想留在这儿尴尬,一个人又拄着拐杖灰溜溜的走了,英古认出那个警察就是先前冲进破屋解救了他和俞更生的人,丘拜的威胁虽然已经彻底接触了,但魁庆始终为他卖过命,英古不是对他放心不下,而是艾依次的死让他觉得魁庆过于势力和贪生怕死,现在从各地席卷而来的幸存者那么多。 保障局顾名思义就得在第二次星际移民之前想办法给这些遗民提供安全保护和物质供养,所以一场浩浩荡荡的大工程开始了,两个月后,一个占地几百平方米的保障局拔地而起,这是齐心协力的成果,可以为数以万计的幸存者提供救助服务。 英古每天早上五点钟就会将睡得迷迷糊糊的俞更生叫醒,随后带着他进行体能训练,也教给他防御功夫和基本功,五年后,俞更生十岁,潘多拉派来的飞船又接走一部分幸存者,剩下的一半则等到下一个五年后,熙熙攘攘的保障局一下子走了一大半,显得空荡荡的,俞更生在英古的严苛训练下,不管是体能还是格斗术都突飞猛进,在他十五岁那年,潘多拉又进行了第三次星际移民,保障局只剩下一大批没有生产力的老弱病残。 在俞更生十六岁那年,已经成长为身体健壮的大小伙了,由他秘密牵头成立了一个保卫队,参与的成员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都经过英古的训练,因为英古的身体在脱离血包的情况下还能支撑那么久,本身就是个了不起的奇迹了,寄生虫包囊还在他这儿,这是丘拜的杰作,准备利用这个来彻底消灭人类,但这种寄生虫来自潘多拉。 潘多拉的气候环境虽然和地球相似,却还是有很多格格不入的地方,这也致使这些寄生虫一旦寄生到难民身上,除了会产生大规模的瘟疫,最重要的是,它会让感染者变成怪物,但它也具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就像疫苗的本身就是由病毒制作成的,寄生虫包囊也存在利弊关联,如果能将它加以研制,可以制造出一种能让人类变得力大无穷的药剂。 |
只要控制得当,人还可以从变异的状态回归于原来的样子,但实验的过程必然会产生大量的死伤,而且这个实验的成功率也不大,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用这个,这也是英古一直以来没有销毁它的原因所在。 “爸,你真打算接受英叔的提议?”顾玲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两鬓半百的父亲,他一脸慈爱的看着女儿,“你不用担心我,这是我的责任,我不做,别人也得站出来做,但现在人人自危,谁敢冒这个险,只是你弟弟他····他年纪还小,魁庆这个人终究信不过,保障局总有一天会由你来掌控的,顾明的话,你就不要让他涉入太多,让他过正常人该过的生活,无忧无虑的日子多过一天赚一天,眼下的情况这么恶劣,我们都身不由己,要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也不至于做这个决定,无论如何,你都别忘了自己担负的责任,以后再见面的时候,我就不是你爸了,你要叫我眼镜蛇,和保障局势不两立的科研机构。” “可你想过没有,这对你不公平,凭什么让你来背这个黑锅,你会遗臭万年的!不管死多少人,都会算在你头上,爸,你再考虑一下,我真的什么也做不了,魁庆对我也不是那么信任,顾明还是个贪玩的小孩子,他不能那么早就没有爸爸的关爱,这个责任,不是放在我肩膀上,我就能轻轻松松担负起来的,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势不两立,你让我怎么下得了手!而且魁庆似乎也很想得到丘拜留下的东西。” 顾玲眼泪禁不住的往下涌,顾明朗用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你不是还有弟弟相依为命?我是警察,警察的责任就是尽最大努力保护公民安全,这个决定不是那么好做的,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更难,寄生虫要是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就麻烦了,尤其是虎视眈眈的魁庆,你刚好留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毕竟英古一死,他没了约束就会原形毕露,你要尽快抓住保障局的实权,让自己的影响力深入人心,你要记住,民众永远都是你依赖的靠山,只要动不了你,只要你变得更强大,他就拿你没办法,爸爸这么做是为了成全更多有可能支离破碎的家庭,而且爸爸也有把握可能将这场灾难的死伤人数降到最低,别人想骂就随便他们骂去吧!只要问心无愧就好,说什么遗臭万年,要是我们失败了,我们连十天半个月也支撑不下去,何来的万年?” “可是爸爸,我真的很心疼你,这么大的屈辱,你该怎么平衡。”顾玲扑在顾明朗的怀里嚎啕大哭,顾明朗眼圈泛红,拍着她的肩膀说:“你以后就是大人了,别总是这样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一个强大的人是不需要眼泪的,就算有,也不要轻易让人发现,只有无懈可击了,才能让别人心生畏惧,不敢轻易把你怎么着,爸爸已经下定决心了,你这样爸爸怎么能放得下心?” 顾玲这一年十八岁,她必须拿出勇气和父亲划清界限,从此以后不再有疼爱她的父亲,而是和她针锋相对的眼镜蛇,顾明朗见她神色逐渐稳定,侧过脸,眼泪也潸然而下,语气欣慰的说:“这才是我顾明朗的好女儿,而且你心里也是清楚的,眼下除了我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我不往前冲,暴露出的缺口就会被居心不良的人钻到空子,到时候我们都得死,人类都的会全军覆没,包括进入归回二号的幸存者。” “爸爸,我明白了,我会记住你的嘱托,会让自己变得和你一样强大。”顾玲用手将眼泪擦干净,下巴高高的抬起,顾明朗点了点头,“我们现在都有了自己的角色和阵营,就得为自己的责任全力以赴,暂时把私人情感都放到一边,以后要是遇到了,爸爸可不会跟你客气,在我眼里,没有亲人,没有女儿,没有牵绊,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们都得放弃从前的身份。” 顾玲走后,英古从卧房里走了出来,拍了拍顾明朗的肩膀说:“真是难为你了。”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换作别人也会这么做,这是我的责任,我会尽最大努力实现自己的承诺,小玲刚才哭的那么难过,不管怎样,我也不能让她的眼泪白流。”顾明朗在顾玲走后,整个人忽然虚脱似的跌坐在椅子上,这个决定将意味着失去所有,也将会与世界为敌,他一个人孤军奋战,想要完美打赢这场仗,他就得让将自己完全进入六亲不认,恶贯满盈的状态,被迫的让后辈们包括自己的女儿也进入生死一线间的危险中,英古将自己那只枯瘦如柴的手张开,一只黑溜溜的,比鹌鹑蛋稍大点的药丸显现出来,递到顾明朗的面前说:“吃下这个,你就会变成另一副模样,它的毒性会侵蚀你的五脏六腑,从前的警察顾明朗不复存在,以后存在的只有进行病毒研究计划的眼镜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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