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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整理重发——我去边疆看病的故事《麦地骷髅》[第4页]

作者:紫芝翁
首页 上一页[3] 本页[4] 下一页[5] 尾页[2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泉哥等在外面,我们目送文兰进去后,我有些紧张的盯着他看。但泉哥表情自然,没有慌怕的样子。我知道长老刚才肯定也问过泉哥那些问题。而泉哥都一一的告诉了他。要不然长老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而这一切泉哥竟然不知情!泉哥肯定不像我那样抵挡住了长老的催眠。催眠,对!就是催眠。这肯定是长老那顶帽子的另一项功能。发射催眠电波,影响人的脑神经……
    我内心一时慌乱。
    来到宿舍后我试探着问泉哥,“今天长老的仪式有点长啊。”
    “嗯,是有那么一点。”
    “他有没有跟你搞一些新的仪式内容?”
    “没有啊,还就昨天那些把戏……我全给他反着来的……”
    “哦,那好。”
    “怎么,他给你开了小灶,加了餐?”泉哥笑嘻嘻问道。
    “没没,还就昨天那些废话。”
    我不敢告诉泉哥实情,万一明天长老把他催眠了,问到我的事,他把这些都告诉长老怎么办?
    睡下后,我又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事。长老怎么会想起问泉哥那些问题?对呀,这事不是很奇怪吗?他们带我们来这里,后面怎么会跟着一辆警车?处在长老的位置,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这难保不说明我们和警方有联系。所以长老利用催眠的方法向我们套取情报。如此一来,我们的秘密就被长老全部掌握了。我还好,可以抵挡长老的催眠大法。而泉哥可就危险啦!按目前的情形看,他肯定是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长老。
    那我为何能抵挡长老的催眠呢?回想当时的情景,当我意识中的警惕性完全消失,呈现一种实话实说的心理状态时。思维应该是陷入半沉睡状态。而我一旦陷入沉睡状态,就会元神出窍……,对了,没错,当时的状态应该就是元神即将脱离躯体的情形。一跳一跳的想要越出那堵墙,但又被一线思维活动拉回体内。在此之前,我的元神都是在思维完全沉睡后自动离体的。怪不得我一忽一忽的能看到眼前的长老,当时的我应该是闭着眼的,看到的情形是元神看到的。也正因为元神这种不稳定的状态,干扰了长老的催眠,使我能保持一丝理性来应对他的提问。
    这下可糟了,以后我可不敢跟泉哥说太多话了。
    那一晚我就没有睡好。
    结果第二天,我们的生活就发生了一些转变。何九的脸色变得严肃很多。并且禁止我们说话,要我们把心思放在练习上。我知道他之所以这样,肯定是长老跟他说过什么话,让他严加看管或者监视我们。
    泉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单纯的以为何九只是在加强我们的训练,提高对我们的要求。白天训练完了后,何九说从今往后我和泉哥要分开两间宿舍住。我心上一惊,有些不爽,但大概猜到这是为什么。泉哥有些猝不及防,认真地盯着何九看了几眼,但也没有分辩什么。
    吃完饭我帮着泉哥把他的东西搬到了另一个房间,里面除了床和桌子啥也没有,简直一间小黑屋。坐着跟他安慰了几句,我的内心其实也非常慌乱无依。
    待了会,长老叫我们去进行仪式。我心里怀着忐忑,但是在泉哥和长老面前都保持面不改色。仔细小心地提防着长老的举动,怕他又搞出什么新花样。
    今天他没让我们三人分别进去。仪式的内容也变了。没有让我们把手放在头顶。而仅仅是关心地询问了我和泉哥白天训练的事情。“感觉怎样,累不累,何九对我们好不好,吃得满不满意?……”还有小兰和贾依娜他们相处的事情。拉拉杂杂问了许多,语气和蔼,让人感觉他是个慈祥的长者。
    我和泉哥就心照不宣地挑了些会让他满意的答案回复他。最后他对我说,“你在那边没有家,把这里当做家就可以了。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讲,我会尽量满足你。何九还有其他人欺负你的话也跟我讲,我找他们算账。”
    然后对泉哥说,“你也把这里当作家,过段时间我们就送你回去,到时候你就有两个家了。一个小家,一个大家。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有那么一刻我确实被感动了。他的某些话说进了我的心里去,有些东西可能是我长这么大从没有得到过的,而长老许诺给了我。但我也只是仅仅感动了一瞬,我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机器制造的。他这是在收拢人心。我还没傻到分不清真情还是假意。
    临走时长老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本书,《神契奥义》,叫我们回去认真阅读,领会其中的深义。我平时挺喜欢看书的,见到这么一本装帧精美,厚厚实实的大部头,一瞬间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回到宿舍后,我大致的研究了一下这本神契奥义。目录有:为什么有神,世界的诞生,什么是信仰?道德与情感,理性与智慧,神爱世人,神之子,世界末日,拯救与自我拯救。
    我随手翻了翻里面的内容,觉得幼稚搞笑。里面神创造世界的过程充其量不就是个神话故事嘛,现代社会谁会信啊!但看长老的样子却信誓旦旦,好像认真把这个故事当做真实发生的事情呢。
    都是些什么人才会相信这些神话呀?长老信这个吗?他搞迷信活动蒙混世人所靠的那顶帽子就是一个高科技产品,他怎么还不相信科学相信“神”呢?或许……我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这个长老他真的不懂这顶帽子的科学原理,他是个文盲。给他这顶帽子的人一定也没有给他讲解过相关的科学知识,只是说这是一顶受神加持,因而具有魔法的帽子。
    “拿去吧!用这顶魔法帽拯救世人吧。。。”我在脑海里幻想着长老的上司给他这顶帽子时的情形。圣主!对,就是圣主,记得长老这么称呼过。看起来这个圣主就是长老的顶头上司。
    我为什么会判断出长老是个文盲呢。因为……他自己本身就很虔诚啊!
    他在跟我们提到他的“神”时,态度真的非常诚恳,感觉那不是装出来的。还有他要求我们信仰神,他自己的语气神情就很向往。可见他是百分百相信他的神的。
    我又翻看了一下道德与情感,理性与智慧的部分。越看越气,怎么说呢?听他的逻辑,道德与情感,理性与智慧都是他的神所赐予的,是与神捆绑在一起的,你相信了他的神才有道德情感理性智慧,你不相信他们的神就没有这些东西。你攻击他们的神,也就是在攻击道德情感理性智慧。
    这真是一种流氓逻辑,胡说八道。任何一个妄人,任何一种邪教,都可以按他的这种逻辑来论述自己,用这种逻辑来攻击别人,到时候你们谁能说服谁呢?
    我又随便翻看了一下后面的部分。什么世界末日呀,审判呀,神的救赎呀,更是些瞎扯鸡巴蛋的事情,没心情看下去了,把这书扔到一边,躺床上冥想自己的心事。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然后照常“醒来”,被长老的仪式赐福后,我感觉元神离体更随意了。
    我先去看了看泉哥,那么晚了他还没有睡,蜷缩着坐在床角,在哭泣。哎,可怜的泉哥,他虽然比我大,但是比我柔弱。
    我赶紧来到地牢,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能犹豫了,得尽快给詹台他们托梦取得联系。
    我就在脑海里酝酿着,按照泉哥的分析,既然要托梦,那首先得进入詹台的梦中,怎么进呢?梦是他大脑做的,我要托就必须得进入他的大脑。从逻辑上说是这样,只是不清楚如何实际操作。
    所以我想冒险尝试趁詹台哥睡着的时候钻进他的大脑,他的身体不是可以将我吸收进去吗?我进入他的大脑,或许就能进入他的意识。只是被吸进去之后会是个什么结果,我完全不知道。会不会被湮灭掉元神俱灭,或者进入他的大脑里永远也出不来?
    只能赌一把了,疯狗他们说的那个仪式不知何时就会举行。联想起以前他们说的话。我猜他们可能会把这四位战士当做祭品。
    我壮壮胆,靠向詹台哥的头部。眼一闭跳起。攸忽一下,我感到被吸进了一个空旷空间,吓得我闭眼屏气……然而,好像沒事。我,漂浮着。
    睁开眼,一片黑暗,不辨方位,但是偶尔在我前后左右上下不同方位,或远或近,会有一丝一星亮光闪烁一下,照亮四周如一片漆黑云雾的空间。时不时从远处近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忽长忽短,声音嗡嗡的,像是在一间空旷的大厅里。须臾,又有一阵马路边的噪音突然响起,然后戛然而止。再就是轰隆隆的声音,像人和动物打呼噜或者楼上拉过箱子的声音。
    我这是在哪?这里根本不像我刚才在外面的感觉,是另一个世界。难道说我这是在詹台哥的意识里?
    很好,看来是成功进来了。但安全吗?我动动身子,好像挺轻松自如的,只是不辨方位,不知哪是上哪是下?好像不管怎么站着都是脚在下头在上。嗯,暂时是安全了,我想着。那我现在如何跟他传递情报呢?到哪去找他?他现在正睡着呢。
    没办法,只能采取最直接的办法了。
    “詹…台…哥,”我拉长声音低低唤他名字。奇怪呀!在这里我竟然能发出声音。
    然而四周没有反应,
    我抬高音量又叫了一声。这时我眼前的空间里有一道模糊的画面一闪即逝,画面里面似乎有人和物。
    我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更大。结果我四周空间都闪现岀画面,一瞬变得清晰明了,并且固定下来。
    我站在了一间陌生的屋子里。不是白天,屋子里的光线和物什都晦暗不明,但我仍然能一眼就辨认出这是一间北方农村的屋子,因为屋子里有一座面积很大的土炕。而詹台哥站在炕边的地上,目光有些迷离恍惚的望着我。我欣喜地叫了一声詹台哥,他的目光清亮了许多。
    “泉泉你来啦,”詹台哥欣喜的招呼我。
    泉泉!他怎么会把我当成泉哥?我惊讶地想。
    詹台哥看一眼周围,似乎也有些发愣,即而走过来热情地拉住我的手说,
    “泉泉,你看我们家不错吧?”说着他先转头看四周,而四周的景色也随着他的注视变得清晰起来。
    “今晚外面会下雪,冷。”詹台哥望着窗户说。与此同时我看到窗户里果然就能看到外面院子里正在飘雪花。他走过来把我揽在怀里,好像这样抱着,他的小兄弟就不冷了。
    泉哥可能是他梦中很想见到的人吧。就好像有些人神志不清的时候,会把別人当成他的某个熟人。
    “詹台哥我有事找你。”我说。
    他一把放开我,欣喜地说,“对呀,我知道,我答应过你的。”说着转过身拉开抽屉,取出一把枪。举起说,“我们上山打兔子。”
    这都什么呀,我好笑地想。然而我身边的环境变了,像变魔法似的。已是白天,我和詹台哥站在长满灌木的山坡上。詹台哥拉扯着我说,蹲下蹲下。他则卧倒用枪瞄着前方。我知道这是在他的梦境中,是他心意的体现。但我得想办法和他谈谈别的事。
    “詹台哥我有话跟你说。”我平静的看着他。
    他一脸疑惑的望着我。“什么,说吧?”
    我心上一喜,他终于认真了。可是我又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清楚这一切。
    “詹台哥我们现在是在你的梦中。”
    “梦中…梦中,什么梦中?”詹台哥皱起眉头凝思,似乎想不起来什么似的。
    我也感到奇怪,难道梦中的人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甚至连梦这个词也没听过?
    “你能记得这些天你在做什么嘛?”我问道,希望他能想起白天的经历。
    “做什么?”他怔了一下,突然激动地说,“我在打仗,我在训练啊!为了人民,我要保家卫国,。。。”
    他这么说的时候,“嗒嗒嗒”空中枪声响起,我们四周的场景转换成了特战队员们向山沟沟里的恐怖分子开枪射击的情景。但画面并不清晰唯一,夹杂着其它一些模糊画面。扩音喇叭在向恐怖分子喊话,
    “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乖乖投降,给你们一条活路…”
    那声音义正词严,抑扬顿挫,渐渐地这声音和场景又转换成了一个指导员在教室讲台上跟他们上思想政治课的情景,声音也是铿锵有力感人肺腑!远处似乎又传着枪声,喊杀声,我的心情也跟着高涨激动起来,好像詹台哥的情绪也传染给了我。我们周围的空间画面越来越混乱摇晃,闪亮和膨胀。我俩的身形在这种涡流中扭曲着,撕裂着,就像在湍流中被搅得天旋地转一样。詹台哥的梦境世界快要支离破碎。
    我赶紧扶住詹台哥的双肩冲他喊,
    “詹台哥,冷静点,冷静点。”
    随着我的维持,詹台哥身形稳定下来,空间不再晃动变幻,所有画面逐渐消失,归于黑暗,声音也随着一并消失。此时只剩下我和詹台哥清晰的站在这黑暗中。我对这个空间有种明显的掌控感,好似这已不是詹台的梦境而是我的。我瞬间明白,很好,我控制了他的梦境。
    “詹台哥你认得我么?”我问他,想测试一下他现在意识的清醒度。
    “认得啊,你是肖雪。”
    看起来他现在相当清醒了。
    “那好,你能感觉到你现在是在。。。”我刚想说做梦两个字,又怕一提到梦字,又让他纠结半天,算了,跳过这一节直接给他讲重点。
    “听着詹台哥,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把路记熟了,知道吗?”
    詹台哥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我拉起他的胳膊,转身想走出牢房。。。才意识到我们不在牢房,而是在他的大脑里。看起来在梦境中我的意识也不是百分之百清醒的。
    这下咋办?我根本无法带他去摸清地形,更有甚者,我现在连如何走出他的梦境离开他的大脑的方法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焦虑的想着,要是能带他在这个隧道里走一遍该多好。
    我这么想的时候,脑海里想的是跟他们分开的那个岔洞口的画面,进他们监狱盘旋楼梯的画面,还有其他一些画面。而神奇的情况出现了,当我想着这些画面的时候,我们周围的空间就转换成了这样的画面。
    原来如此。
    我就又回想那个岔洞口,果然眼前跟着出现了那个岔洞口。我把詹台哥拉过来让他转身,指给他看,记得吗?这是我们分开的那个岔洞口。
    他点点头。
    我想象着我走过隧道和其他地方时的情景,梦境中就显现出了同样推进的画面。所以我们只是站着不动,就把我了解到的这个山洞的布局画面看了一遍。

    看完后我问他记住了吗。他皱一皱眉头,显得不大自信的说记住了。我想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今晚第一次跟他托梦权当试验,明晚我再来,一定要让他将地形了然于心。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打发梦里的他回去继续睡觉。而我又该如何从他的身体里逃离呢?
    “詹台哥回去吧,你现在需要休息,你累了,你很困。。。”我学着长老的法子对他进行暗示和催眠。
    这一招果然灵,他耷拉下眼皮显得很困,人影也变得模糊,半透明,逐渐消失。而我的四周又恢复黑暗。
    黑暗中没有出去的路。
    我赶紧扶住詹台哥的双肩冲他喊,
    “詹台哥,冷静点,冷静点。”
    随着我的维持,詹台哥身形稳定下来,空间不再晃动变幻,所有画面逐渐消失,归于黑暗,声音也随着一并消失。此时只剩下我和詹台哥清晰的站在这黑暗中。我对这个空间有种明显的掌控感,好似这已不是詹台的梦境而是我的。我瞬间明白,很好,我控制了他的梦境。
    “詹台哥你认得我么?”我问他,想测试一下他现在意识的清醒度。
    “认得啊,你是肖雪。”
    看起来他现在相当清醒了。
    “那好,你能感觉到你现在是在。。。”我刚想说做梦两个字,又怕一提到梦字,又让他纠结半天,算了,跳过这一节直接给他讲重点。
    “听着詹台哥,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把路记熟了,知道吗?”
    詹台哥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我拉起他的胳膊,转身想走出牢房。。。才意识到我们不在牢房,而是在他的大脑里。看起来在梦境中我的意识也不是百分之百清醒的。
    这下咋办?我根本无法带他去摸清地形,更有甚者,我现在连如何走出他的梦境离开他的大脑的方法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焦虑的想着,要是能带他在这个隧道里走一遍该多好。
    我这么想的时候,脑海里想的是跟他们分开的那个岔洞口的画面,进他们监狱盘旋楼梯的画面,还有其他一些画面。而神奇的情况出现了,当我想着这些画面的时候,我们周围的空间就转换成了这样的画面。
    原来如此。
    我就又回想那个岔洞口,果然眼前跟着出现了那个岔洞口。我把詹台哥拉过来让他转身,指给他看,记得吗?这是我们分开的那个岔洞口。
    他点点头。
    我想象着我走过隧道和其他地方时的情景,梦境中就显现出了同样推进的画面。所以我们只是站着不动,就把我了解到的这个山洞的布局画面看了一遍。
    看完后我问他记住了吗。他皱一皱眉头,显得不大自信的说记住了。我想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今晚第一次跟他托梦权当试验,明晚我再来,一定要让他将地形了然于心。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打发梦里的他回去继续睡觉。而我又该如何从他的身体里逃离呢?
    “詹台哥回去吧,你现在需要休息,你累了,你很困。。。”我学着长老的法子对他进行暗示和催眠。
    这一招果然灵,他耷拉下眼皮显得很困,人影也变得模糊,半透明,逐渐消失。而我的四周又恢复黑暗。
    黑暗中没有出去的路。
    我也感到累了,想睡觉,但又不敢睡,怕元神就此湮灭在詹台哥的身体里。
    “喂……”我大声呼喊,希望在黑暗中有一扇通往处面的门。外面的人听到我的呼喊会将门打开。
    “喂……”随着我的呼喊,詹台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张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我,伴随着的是整个空间又出现杂乱不清闪烁的画面。不过这一切的出现只是一瞬,随即空间膨胀爆裂,我感到被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推了出去。
    等我再一次惊魂甫定站稳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站在地牢里,詹台哥正揉揉眼向四处瞧,看来我把他闹醒了,原来只要睡着的人醒了,就会把我的元神从他的梦中赶出来。
    我不敢多耽搁时间,赶紧向我的房间奔去,现在我对隧道的地形已经很熟悉。清楚从地牢到我房间的直线方向,所以我选择直接穿过中间的墙壁障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我房间,迫不及待地扑向我的身体。
    第二天真是超级累,我根本爬不起来,更别说训练。长老来看过我一次,我只说是头一天训练过度,太累了。长老面色狐疑,象征性的安慰了我几句。
    休息了一上午,我缓过劲来了。泉哥和何九都来看过我。下午我们三个继续训练……自由搏击。
    经过这几天的适应,我们已经丢掉了刚开始的矜持和娇弱。眼神变得犀利,出口的声气呼呵有力。动作反应敏捷而迅速,要不然会挨打。何九也没交我们什么招式,他说先让我们自己揣摩和领悟,掌握平衡,找到身体的协调感再学招试。
    没想到一旦动起真格,我竟渐渐爱上了搏击训练。怎么说呢,我感到身体和意志都发生了巨大变化。跟何九对练的时候,我感觉热血沸腾,精力源源不断,一改之前那种懦弱退缩的精神状态。何九让我做俯卧撑,引体向上,还有一些健身拉肌肉的动作,我做起来越来越有劲。向他进攻时,一股勇狠斗志在我胸中冲撞。我觉得我的性情在发生转变。
    我突然意识到之前的我有一点消极颓丧,任人摆布,任人玩弄。现在练了体能之后,尤其是和何九搏杀的时候,我恢复了阳刚的一面。我爱上了搏击,品尝到了撕咬的快感。我不想再受人欺负,此时如果有人欺负我,我会向他亮出拳头。
    不可否认,我心里并没有把何九真心的当成师傅,他是杀人犯,是邪教的爪牙,但我心里又不可遏制的对他产生一种亲切感。类似师徒友情吧。同时我的理性又告诉我,这或许完全是长老捣的鬼,是他用那顶帽子的功能控制了我的情绪。
    我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和恐惧。虽然我蜕变成了一个新的我。可这也同时意味着杀死了以前的那个我。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吗?回想起以前的我,竟觉得有点陌生和排斥,死气沉沉,空虚绝望,不想做自己。而现在的我则是热血儿郎,我就是我,灵魂和身体达到完全的契合,产生了一个新的人格。
    这太可怕了!不得不承认原来的那个我消失了,死了,无声无息。可同时我又不得不奇怪的感到,我还是我啊!拥有之前所有的记忆。
    我宁可把这种脱胎换骨的感觉看成是一种性格上的深刻转变。这种转变有的地方令我认同并接受,比如热血主动代替了原来的冰冷消极,充实满足代替了原来的空虚绝望,这简直太棒了!生命原该如此,男子汉本应有一颗火热的心和战胜敌手的欲望。
    到了晚上,长老还是给我们进行仪式。这次是我们三个在一起。不过这次他对我们的仪式内容又变了,改成了询问。
    “你们知道世界是怎么产生的吗?你们以前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那么人类,包括地球上的各种生物又是怎么来的呢?”
    “进化来的,人是由古猿进化来的。”泉哥回答。
    “那么古猿又是怎么来的?”
    我们三个皆沉默。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进化论嘛,我只知道人是由古猿进化来的。古猿又是什么进化来的我就不清楚了。
    “你们真的相信人是由猴子变来的?哼哼!猴子又是由一种爬虫变来的?这种爬虫又是由一种鱼变来的?哈哈。”长老嘲讽地笑道,“简直荒谬!”
    我无力辩驳。不是不辩驳,而是对自己知识的匮乏感到无力。我知道现在有一门学科叫生物学,专门研究生命是如何产生的。但这方面的知识我一点都没学过,所以无法拿出来反驳长老。再说现在的我也不想跟他辩论,他想让我们相信什么,我就假装着先相信,把他先应付了再说。
    紧接着长老就骄傲地向我们讲解起了他以为的世界的产生,生命的起源的过程。都是那本“神契奥义”书上的内容。我偷偷看了一眼泉哥,他也是一副假认真的样子。我想泉哥跟我的心思是一样的。再看文兰,一副听故事的茫然表情,半信半疑的样子。我心里就担心文兰,你可千万别信他的这些鬼话呀。
    讲完这些神圣的故事后。长老又让我们把手搭在头上,说是要让我们领会神的伟大。我就真的体会到了一种神圣伟大的感情。但我知道这一切发生的科学原理。泉哥以前在省医科大学的时候听那些教授们讲解过。
    “你们是神选中的子民,要远离那些异端学说,知道吗?”长老开导我们。
    “神爱世人,你们也要承担起传教的责任。跟你们的父母兄弟朋友弘扬真理,让他们远离愚昧,抛弃那些异端学说,回归到神的怀抱。”
    “你们也要远离那些执迷不悟的人。他们是撒旦的信徒,是真神的敌人,他们无法被拯救,因为他们自甘堕落,他们也是你们的敌人,你们不要受到他们的诱惑。那样你们也会被神抛弃自我抛弃……知道吗?”
    “知道。”泉哥干脆地回答。但我听出来这是他不想再听长老唠叨才这么说的。
    我们平时和文兰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也就接受赐福的前后可以私谈几句。我就尽力的叮嘱文兰,你可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的父母和家乡啊。长老那顶帽子可以干扰和改变我们的情绪,让我们忘掉故乡而爱上这里,你可千万不要中招!文兰点点头说,她永远不会忘掉她爸妈和家乡的。这让我放心不少。
    就这样,我们在这个秘密基地里住了下来。白天训练,晚上接受长老的赐福。他开始逐句逐段的给我们讲解那本书的内容。大概是对某本经书的解读。刚开始觉得时间过得挺慢的。每一天都有许多事情做。但是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后,又觉得时间过得挺快的。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多天。
    然而我心里担心的事情很多。那个疯狗他们口中的仪式不知何时举行?詹台哥他们会遇到何种危险?长老对泉哥进行催眠,不知道又掌握了哪些我们的秘密?害得我都不敢跟泉哥说实话。泉哥问我这些天有没有元神出窍,我撒谎说没有,可能是长老给我进行仪式的缘故,我再没有元神出窍过。然后赶紧把话题岔到别的地方。我怕泉哥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泄露出去。
    不过还好,长老再没有将我们三人分开进行仪式。也没有对我们进行催眠。每天就是问一些我们过的怎么样啊,取得了哪些进步啊,心灵上有什么感悟啊收获啊,对神恩有没有更深的认识和体会啊,跟何九娟姐和贾伊娜相处的怎么样
    啊,他们人怎么样啊?等等这些问题,同时将手放在我们头上,发射那种产生爱的脑电波,让我们对这里的一切人和事产生感情。这招真的太灵了,我对何九和贾依娜娟姐他们真的越来越喜欢了。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那顶帽子的功劳。即便没有那顶帽子,我想我也会有点喜欢他们吧。
    而到了晚上我“醒来”后,我就到基地四处走动,探查山洞的布局结构,希望能为有一天出逃做准备。
    除此之外我还大胆来到了山洞外。然后一直向上走向上走。来基地的路上我都没敢看车窗外,没有记下地形和路线。所以我就爬得高高的,看看能不能找到T城的灯光。
    以我的推测,在肉眼状态下应该看不到什么,但在元神状态下观察夜空景象就大不一样了。即使天空没有多少星光,我也能看到很遥远的地方。树木山川轮廓清晰,像是在明亮的月色之下观察到的一样,又像是在看黑白电影,没有颜色却也幽幽明明能分辨出细节。
    登上夜空,真是一种非常激动人心的体验。就跟你身悬高空一样,恐高!担心会掉下去。我就这样忐忑地越登越高,视野也越来越广阔,新鲜而又刺激。
    刚开始几天我不敢升的太高,但后来胆子大起来,就不知登到了几百米的高度,原来天地如此广阔,天似穹窿,笼盖四野,视野和心胸也随之壮阔。才发现人在地上时视野如此局促,也限制了心胸的广阔。而一旦登高望远就会壮志满怀。
    然后我就看到了远处的灯光。根据我国和哈国的地理方位,我国应该在哈国的东部。那么东边那一片灿烂的灯火,想必就是T城了。还有小一些的亮光那一定是阿克图。一条细细的亮线从那里延伸出来,在远方断断续续的被山冈遮挡着,想必那就是公路了。
    我很想去看看长老,但又怕他,怕他的那顶帽子侦测到我。在悬崖底下时他就敏锐地侦测到了躲在山坡后的詹台哥他们。我怕他发现我后又用他的那顶帽子发射一种什么电波伤害到我。
    而我在山洞里四处探查的时候,也侦测到了一些这里人的活动情况。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何九和娟姐是一对,不知他们结婚没有,但是在同居。听贾依娜说,娟姐犯下过过失杀人罪,逃亡到边疆,为了寻一个安身之所,加入了**神教,被长老带到了哈国。后来认识何九就和他在一起了。
    佛爷他们有一间活动室。里面有台球桌,酒吧台,几台电脑。长老没任务让他们做的时候,他们就彻夜的搓麻将,打游戏,喝酒,打台球。佛爷不知从哪搞来三个哈国失足女子。其中最妖艳的一个被他占有,其他两个则被疯狗他们几个分享。那三个失足女也整天抽烟喝酒,醉醺醺的,好像还磕过药。放肆的叫,乱喊,走路摇摇摆摆。他们晚上活动,白天则基本不见人影。偶尔白天撞见,会用那种骚媚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你看,说些我和泉哥听不懂的挑逗的话,遇见他们我们就会装作没看见快快躲过。
    我们训练的时候长老和佛爷都来看过。每当此时我和泉哥都不好意思卖力展现,只中规中矩的跟何九对练几招,然后做压腿弯腰等的动作,不想给他们展示我们真正的训练成果。长老没说什么,满意的点点头就走了。何九请佛爷过来给我们指点几招。那佛爷手插裤兜里,扬扬头谦逊道,“你整你整,你是名师出高徒,呵呵呵……改天让疯狗跟俩孩子过几招。”疯狗一直在佛爷边上,手里玩着一把匕首,眼光阴邪地瞅着我们,让人不寒而栗。
    而晚上我去泉哥那里,发现他都在哭泣。不管是醒着还是在梦中。哎!我知道他这个人,表面装作很刚强很乐观,内心其实很脆弱。他一定很想家,挂念父母,同时还特别担心詹台哥他们的安危。有时他会愣着发呆,落寞的样子。我去叫他,他像突然从梦中惊醒,然后勉力一笑,从不会给人苦瓜脸,带去负能量。
    渐渐地长老对我们的赐福内容也发生了改变。一方面他让我们爱他所说的神。另一方面,他让我们恨那些“异端学说”和持异端学说的人。
    “这些人往往就是你的亲人朋友。这就是魔鬼的可恨之处,他利用亲情和友情欺骗我们,我们如果爱我们的亲人朋友的话,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劝服他们改邪归正。有多么爱他们就付出多大的努力。而那些执迷不悟的人,我们不能再去爱他们。因为他们已经被魔鬼彻底诱惑了,坠入了罪恶的深渊,成为了神的敌人。你们要记住,真正的敌人往往就是你们身边最亲近的人。你们现在想想身边有没有这些人……”同时长老就把手放在我们头顶,发射那种脑电波,让我们对这些人产生憎恶和恨的情感。
    嗯嗯,我和泉哥配合地答应着,显示我们正慢慢的接受了长老的改造。长老也很满意,态度没有刚开始那么生硬了,语气有种娓娓道来的随意。他又极有兴趣的跟我们探讨神契奥义里面的内容,什么世界的本质呀万物的奥秘呀人类的道德呀真神的恩典呀人类的顺服呀等等,猛一听好像很哲学很深奥。但是好幼稚噢,都是些什么智商的人啊,才信这些玩意。
    然而这种平静的训练和学习生活没有持续太久就又产生了变故。大概在我们来到这里20多天后,长老又对我们进行了催眠。
    “你恨那些跟随你们而来的战士们吗?”
    “我……不恨。”我犹豫着答。
    “他们想把你们从神的怀抱中分离,他们是魔鬼的仆人,是魔鬼派来引诱你们的,你知道吗?”
    “知道。”
    “所以你要恨他们,你要远离他们。”
    “我要远离他们。”
    “你恨他们吗?”
    “恨。”
    ……
    对我催眠完了后,他又叫泉哥进去。我待在外面忐忑不安。这半个多月里我都不敢跟泉哥说实话。泉哥问我晚上还元神出窍吗?我撒谎说没有,可能是长老给我进行赐福的缘故,受他那顶帽子的影响,我再没有元神岀窍过。
    我也不敢跟他说我们要好好训练,将来救詹台他们出来的话。我怕万一长老把泉哥催眠了问起这样的话,泉哥会把这些透露给长老。每次泉哥谈起詹台他们的话题,我只是笼统地说,我们先好好训练,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每当这时,我的内心也非常不安。我怕泉哥以为长老把我改变了,真的爱上了这里,而对詹台他们没有了感情。我多想告诉他实情呀,可是我得忍着。泉哥对我的态度也没有那么亲密信任了,好像有些话他也藏在心里不再对我讲。这一点让我内心非常纠结难受!
    而此时长老又把他叫去催眠了。我真不知道泉哥会如何应付长老的那些问题。
    我越来越紧张,因为泉哥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正这么焦急等待着,泉哥出来了。不一会,长老也出来了。面色阴鸷,明显心情不怎么好。
    第二天我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长老没让泉哥出来训练,而是让他一直待在那间小黑屋里。我假装不知情,问何九这是怎么回事?何九也一脸严肃冷峻,叫我不要问那么多,专心训练就行。晚上长老分别为我们进行赐福,也不让我去看望泉哥。说是要让他独自反省。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第四天长老又将我们三个一起叫去赐福。他着重问了我和文兰许多问题。我都挑长老喜欢的答案回复给他。长老时不时用冷嘲的眼神瞅一眼泉哥。意思是,看看吧,小雪才是乖孩子。泉哥的脸色也一直冷傲没有笑容。我的心里非常难受。
    第二天,长老又让泉哥和我们一起训练了。我就找机会给泉哥说了这样的话,“你就先按着长老的意思做,先稳住他再说。”
    “有些事,我的内心一直没有改变过,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
    “长老让你恨谁你就恨谁,只要你自己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行。”
    泉哥听了我的话,认真地看着我。我给他投去坚定的眼神。他脸上一下子显得欣慰起来,笑容又回来了。
    那一天,我们的训练就特别卖力。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晚上长老还是卖力的给我们洗脑,泉哥也学着我的样子尽力地配合着长老。
    何九也不是无时无刻陪伴在我们身边的。我们发现每隔三天,他佛爷和疯狗他们都会去医务室一段时间。
    和贾依娜她们关系熟了之后,我们偶尔问起这件事,贾依娜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把何九他们的秘密全透露给了我们。原来何九他们的洗髓就是每隔三天去金主任那里打一次针,然后到娟姐那里拿药。
    这让我和泉哥很感兴趣。就找机会向何九打听这件事。为此,泉哥真的很会演戏,表现的渐渐喜欢上了何九。训练不再是一本正经,严肃冷淡,而是喜笑颜开,说说笑笑,时不时开开玩笑,那样子就像朋友之间的感情一样。训练完了也不时地凑上去坐何九身边,说些何九喜欢的淫淫荡荡的话显得亲近。格斗时倒地了也会伸着手叫何九来拉。我们一边闹一边训练,真的有了朋友情份似的。但是背过何九之后,他又拿眼睛瞪他。
    为了打探情报,泉哥真是蛮拼的。
    他还怂恿我跟娟姐处好关系,好多从娟姐那里打探情报。说娟姐对我有意思,小雪小雪叫的多亲热,你不看何九看你那眼神,冒着杀气,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这个我就当他没说过。
    我们还跟着何九去过他们的那间活动室。里面乌烟瘴气的又臭又脏,坐着听何九跟佛爷他们瞎侃一通,也算是和佛爷他们认识了。
    这样关系处的融洽了之后,泉哥就顺便问起他们准备怎么处置那几个战士。何九说他们的心灵已经被污染了,堕入黑暗,无法拯救,只能将他们当做祭品献祭。
    连长老也改造不了他们吗?泉哥问。
    何九说这个他也不知,叫泉哥去问长老吧。说着阴森地一笑。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这里的?泉哥问,一脸的单纯。何九则脸一肃,叫他不要多问,但似乎又觉得有愧,毕竟泉哥是他的小兄弟,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就说以后有机会会告诉他的。
    别看泉哥白天这样笑嘻嘻的样子,其实晚上他都在一个人哭泣。我又安慰不了他,真的挺心疼他的。
    还有姚志军,在消失了二十多天之后,我们也在山洞里见到了他。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常貌。看起来他是个极臭美的人,一副丑样子的时候就躲着我们。而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就又令我很不爽。
    贾依娜居然和姚志军在一起了!
    贾依娜情报灵,说这几天我们吃的中餐是姚志军做的。然后向我们打听起姚志军。我没多想,知道啥就告诉了啥,没想到贾依娜就被姚志军那张英俊的面庞俘虏了。
    哎,我心上一阵痛,从没有过的感受。有点难过,但又说不清为啥难过。可能是嫉妒吧。但我之前也没对贾依娜有过多的非分之想……可能有些事情不知不觉就发生了。也或许是贾依娜那性格本来就很开放,遇见帅哥主动投怀送抱也不稀奇。经常见她挽着姚志军的胳膊,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而姚志军则高昂着头,一副骄傲自得的样子。
    别人春风得意,爱情滋润,而我和泉哥就惨喽。这一天泉哥就没有来训练。我和何九去看他,发现他感冒高烧,走路都摇摇晃晃。这也难怪,头天晚上我梦游过来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被子掉在地上,而整个人蜷缩着躺在床上,不感冒才怪。
    我扶着泉哥去医务室打针。进去时发现疯狗也在里面,正在跟娟姐他们争论着什么。趁娟姐他们招待泉哥时,那疯狗从药架上拿走了一瓶什么药,不管娟姐他们喊他,一溜烟窜出了医务室。
    “有本事一次全吃了,吃不死你这个狗日的!”贾依娜对着门板骂道。
    “那是什么药?”我立时来了兴致。
    “是给你九哥他们吃的。”娟姐答。
    “噢,什么好药,给我也尝尝。”我开玩笑地问,目的是想打探这药的情报。
    没想到贾依娜和娟姐哈哈大笑起来。
    “你可不敢吃,那是给他们这些……禽兽吃的,哈哈。”娟姐看一眼何九别有深意地笑着说。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九哥这么猛。”我笑着说。
    “是春药,你吃吗?”何九暧昧笑问。
    “春药?九哥这样的猛男还需要春药吗?”
    “那药有这个功效,”娟姐说,“但一般人不敢乱吃,吃了之后……哈哈哈。”她望一眼何九笑着说不下去了。
    “你们从小就打过基因疫苗,不用吃这种药的。”贾依娜说。
    “基因疫苗……我怎么不知道?”我惊讶地问。
    “我们也不很清楚。”贾依娜说,“听金主任这么说起过。”
    “我们从小就打过?不可能啊,怎么会,我从小就在孤儿院,怎么会有这么高级的东西招待我?”
    “我也不很清楚。”贾依娜笑着说,“我只是偶尔偷听到金主任跟长老这么说过。说你们从小就被打了这种疫苗,在加上前段日子对你们进行的集中改造,你们才有这种特别的体质。”
    “还有把你们从悬崖上摔下来说是也是实验的一部分,要你们在应急状态下产生突变啥的。”娟姐补充着说道。
    “你们不像何九他们。”贾依娜说,“他们隔几天不打针吃药就不行。”
    “为啥不行?”我问。
    “上瘾了呗,不打针吃药的话就会……全身瘙痒难耐,扣烂一层皮也无济于事。”
    “有这么夸张吗?”我惊诧问。
    “你以为呢。”娟姐答。
    “这药普通人不能吃,吃了之后……”贾依娜望向何九笑着说,“九哥你给他们说说上次你们骗那个人吃了一颗这药之后的事。”
    何九脸上就带上邪淫的笑,给我和泉哥讲起佛爷他们有一次骗一个这里的羊倌吃了一颗这药。结果吓得佛爷他们把门关上不敢出去。那羊倌逮着谁就操谁,完全变成了一个禽兽。最后他们让羊倌抱上一棵树,那羊倌就把那棵树操了一整天,树倒没事,人差点挂掉。
    这种故事从何九嘴里讲出,反倒不怎么让人感到难为情。我们都跟着贾依娜她们笑。
    我趁机过去在疯狗拿药的架子上拿起另一瓶同样的药迅速瞄了瞄。这药的名字很长,字又很难认,好像叫做什么睾丸酮之类的。听上去就是一种非常邪恶的药。
    我们就坐在医务室一直聊天。
    之后几天我们还是接着训练,晚上再由长老为我们赐福。他的赐福内容多半是描述那些异端学说的罪恶之处,有多么不合理,荒唐滑稽。还有他的神才能为人类带来光明和未来。他让我们恨那些相信异端学说的人。
    随着何九不间断的训练,我和泉哥的能力提升很快。尤其是反应速度明显超出了一般人,连何九也渐渐招架不住我们的进攻了。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令我们三心有余悸。就是有一天泉哥暴走了。在何九的不断挑衅和刺激下,泉哥杀红了眼,好像失去了理性,差点把何九勒死,幸亏我及时出手才救下何九。
    事后泉哥恢复过来,对何九道歉后,回忆说当时心里只有仇恨,力量源源不断爆发出来,遏制不住,脑子里只有一个欲望就是杀人。
    这种情形我也有,短短20多天,我的肢体动作反应越来越快,大脑灵敏性越来越高。不管何九多块的进攻我都能轻松应付。一旦练起来,体能源源不断的蓬勃而出。筋骨越练越舒畅,好像不知疲倦似的。不管是做俯卧撑还是单杠引体向上,只要保持一个节奏,似乎就可以永远做下去。不过饭量也大增了。
    这引起了我的警觉和恐惧。这有违常理,我想,具体是怎么个情况我也不清楚。但肯定跟他们所说的“改造”“突变”有关。对,好像是应急反应啥的。
    我就保持着克制,压抑着身体里不断涌现出的亢奋和快感。那种亢奋随着不断升温沸腾的血液冲上头顶,快感则如电流一般窜遍全身。整个人只想要更快的速度,更猛烈的厮杀。当我对这一切感到警觉而停止运动后,生理则有一种意尤未尽的不爽,真想继续把这种快感发泄出去。这种反应令我很不安。我怕我会变成一种嗜杀的怪物。
    我和泉哥探讨了这个现象。他说他也有那种越来越冲动的感觉,上次和何九对练时就不小心冲动过头,没有及时调整,差点把何九杀了。
    为了避免那种暴走状态。我和泉哥不敢运动的太激烈,怕对身体和心理都造成不良影响。我时刻留意,一直将身体压制在一个平稳的状态。一感到心跳加快,我就放慢节奏,深呼吸,不让冲动产生。一天下来竟也累的两腿打颤,大脑感到有些缺氧疲累。
    这算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吧。
    泉哥问我这些天还是没有元神出窍吗?有没有去看看詹台他们。我也没有以前那么害怕长老催眠泉哥了。就说有,并答应他元神出窍后就去查看詹台他们的情况。
    然而长老又对我们进行了一次催眠。这次他主要问我恨不恨异端学说,恨不恨那些相信异端学说的人。当然包括詹台他们。我都回答说恨。
    这次泉哥进去的时间也很短。出来后他显得有些郁闷不乐。而长老则显得有些开心。我似乎已经窥到了一些什么情况。
    第二天训练时泉哥问我恨詹台他们吗。我回答说不恨。泉哥沉默良久。我问他你恨吗。他说不恨,但……,他有些犹豫不决。
    “你让我按着长老说的去做,我就做了,长老说让我恨詹台他们时,我想的也是詹台,没想到……没想到……”泉哥有些苦恼着说不下去。
    “嗯,长老给我们赐福时让我们做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我们平时保持清醒就行了。”
    “我知道……可是我不喜欢这么做。”
    “那也没办法,我们现在就得听他的。”
    不知不觉我们已在这个山洞住了一个月了。一方面好像渐渐对这里熟悉了,一方面又越来越忐忑不安。该来的迟迟不来,心上老悬着,也让人挺不安的。
    在山洞的倒数第二晚,十点多的时候困意袭来,我满心期待的爬上床,希望能够早点睡着。只要睡得很平稳,灵魂就能够顺利的出窍。可是越这样想着,心里一直有一丝焦虑排除不掉,明明已经很困了,可就是闭着眼睡不着。挣扎了几个来回,放弃了,算了,再睁会眼积累积累困意吧。
    房间里真的黑,只有从门楣玻璃窗上面传来一点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声音更加是压根一点都没有。真正的万籁俱寂,死寂一片。坐在黑暗中当了一回睁眼瞎。实在无聊的很,困意好像更加浓重了,倒头睡吧,又担心时机未成熟还是睡不着。坚持着又坐了多久,几秒钟?几分钟?我不知道。算了,不管啦,先睡吧。我倒在床上,也没盖东西。
    感觉没过多久还是醒着,而且越来越清醒,一气之下,我从床上坐起来,不睡了!咦?天亮了,屋子里一片苍白,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回头一看,果然我还趴在床上。啥时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管不了那么多,先去找詹台哥吧。
    我已经给詹台哥托过好几次梦了,也摸到了其中的一些门道。刚进去不能大声唤醒他。那样他的梦境会崩溃,将我推出来。
    我探索出了两种聊天模式。一种是小声的召唤出他,一开始梦境是扭曲陆离的,他也显得迷迷糊糊不很清醒。此时我就轻摇他弄醒他,在他的梦境里聊天。一种是刚唤出他,整个梦境还恍惚的时候,我用力想一个我喜欢的场景,梦境则跟着出现这样的场景,此时我就基本控制住了这场梦境。
    谈话往往是在我中意的环境中举行,书店里,教室中,山坡上……
    梦中的景色随着我印象的深刻程度而展现出不同的清晰度。梦和回忆真是不同的两个档次。人在清醒时,回忆一些我们熟悉的长去的地方,也只是一个大致的概括的画面。但是梦境场景却相当细微逼真。每次我都会反复的给他展示这座山洞的结构。会谈中我一直不敢跟他提梦这个概念。因为一旦说他在做梦,他就会陷入沉思。而理性思考一发动,梦境就会开始崩溃。
    第二天早上何九来告诉我们,今天不用去训练了,晚上要举行仪式,白天我和泉哥要帮着他们在山谷里搭一个祭台。
    山谷里聚集了好多人,并且还有许多人陆陆续续赶来。大多都是哈国的。我和泉哥被允许在山谷里走动,帮何九他们搭建祭台。
    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我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问泉哥,
    “你准备怎么办?他们可能对战士们……”
    “见机行事,我不会眼看着他们死。”泉哥很淡然地说,但我知道这是一个真正做出决定的人才有的态度。
    “我也是这样,要不到时候我们伺机绑架长老……以我们的速度……”我建议道。
    “我估计那样不行,长老肯定有所防备,他肯定不会让我们接近他。”泉哥否定了我的建议。“到时候你先跑,先逃出这里再说。”
    “这哪能行!我怎么会一个人逃命,要走也是大家……”
    “先逃出去一个人再说,到时候你再叫人来营救我们。”
    “这……”
    “先这么决定。”
    在这一天的时间里,我一边干活一边想事。不知道他这个仪式是怎么个举行法。长老会不会派人严加盯防我们。我们如何营救詹台他们。如果营救不成,到时候我真的要一个人先逃吗?我脑子里乱乱的,拿不定主意。
    我和泉哥又找机会断断续续私下交谈了几句。各种可能性都想到了,我甚至说我俩丢下詹台和文兰他们先找机会逃走,等回去再找人来营救他们。泉哥轻轻一笑,说这样最好,是最现实可行的办法,到时候我们只管先保全自己就可以了。但我知道他在骗我,救不下詹台他不会独自逃走。
    我内心摇摆不定,一会下定决心拼死营救,一会又胆怯怕死拿不定主意。
    人们四处交谈着,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意。空气里充满着一种节日聚会的欢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真的是在过什么节日呢。晚上天黑下来的时候活动才算正式开始。一开始我疑惑这个祭祀为什么要等到晚上才开始,但是当祭台前面燃起一大堆篝火的时候,我就明白,果然这种活动要晚上搞才有气氛。火焰那原始神秘的舞姿和红彤彤的亮光,一下子将人们带入一种远古而神秘的时空里。
    大家先是聚集在那个大教堂的大厅里面,听长老念了一会经,我也听不懂具体内容。然后长老带领大家来到河滩广场,他走上祭台,身边跟着佛爷何九和其他几个得力弟子,还有。。。姚志军。看起来他混的不错,直接晋升成了长老身边的红人。
    台下的人将篝火围成一个半圆站着。最前面站着几个持枪的人维护秩序。这可糟了,他们有枪!我心里想着,这下可难办了。
    长老开始演讲,我听不懂,他用的是民族语言。这里是哈国境内。来的人也以本地人居多。而我更关心的则是战士们,在长老演讲的当儿,他们四个被押解到了人群外围。
    不是说今天要将他们献祭吗?怎么个献祭法?跟疯狗有什么关系?这些日子,我们跟何九他们走的更近了,感情越来越不错,有许多跟组织有关的基本情况他都会透漏给我们。当我问他献祭的方法时,他神秘的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的态度倒不是不信任我想隐瞒我,而只是单纯的想给我一个惊喜。
    看到战士们被押了过来。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偷眼看泉哥,他很淡定。今晚战士们肯定凶多吉少,到时候我该咋办,是看着他们死,还是挺身相救?他们这么多人,还有枪,我们根本对付不了。我的心里越来越烦乱,
    长老将手一挥,指向外围的战士们,人群让开一条道,战士们被推到人群当中站在篝火前面。长老又向人群说了些什么,人群中有人发出欢呼声。然后长老用汉语对战士们说,
    “你们离开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你们能打倒他,”说着用手指了一下佛爷,“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战士们互相望望,用眼神做出了决定。
    佛爷高傲地走下祭坛,对战士们充满蔑视。四位战士紧盯着佛爷,慢慢移动脚步给佛爷让路。佛爷走到祭坛和篝火之间,四个战士,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将其包围在中间。
    现场一时安静,除了夜风吹动火苗发出呼呼的声音,每个人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而眼睛则直勾勾地盯着场上的五个人。
    战士们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他们知道靠单挑他们绝对不是面前敌人的对手,所以他们决定群起而攻之。只要能制住佛爷,战士们就有了离开的可能。而佛爷转动眼角瞅瞅他们,一脸的轻蔑冷笑。
    说时迟那时快,也可能是我太紧张多眨了一下眼睛,我竟然没有看清战士们是什么时候扑向他的。我看到时,画面已经是佛爷凌空一个扫腿将一个战士扫飞,天呐!这胖子身手竟如此灵活。他双掌顺势推翻另一个战士。剩下的两个战士,一个抱住他的一条腿,一个用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他们上下用力想把佛爷扳倒,可是佛爷另一条腿并没有被战士控制,在地上前后左右移动着,维持着身体的稳定性不被扳倒。他用两手掰开勒住他脖子的胳膊,一弯腰将詹台哥过肩摔。这时那两个之前被揍飞的战士已经爬起来又扑向了他,一人一条胳膊,想把佛爷的胳膊反锁在身后。只见几个人都是血脉喷张青筋爆粗。
    “啊!”
    只听佛爷一声嚎叫,竟然生生的举起了两个战士,然后猛地向下一捶,那两个战士就是他戴的两个拳击手套,砸向抱着他脚的另两个战士,他抽出一只脚,又一拳砸向抱着他另一只脚的战士的脑袋。战士失去意识松手,他顺利脱离狼群的撕咬。
    这下可糟了,估计詹台哥他们再没有四个人一起上的机会了,既使现在他们是四对一的群殴,也绝无胜算的可能,更何况他们已是伤痕累累。佛爷那力道钝而猛,普通人哪能受得了。
    佛爷并没有立即去攻击战士们,而是看着他们全都站起来,他不屑于去攻击倒下的对手。这场搏杀他稳操胜券,因此他更喜欢向观众展现他的风度。
    战士们吐掉嘴里的血,摇一摇晕乎的脑袋,重新提起斗志,进行这生命中最后的搏杀。这次战士们选择都站在他前面,没有人去后背,大概是想来一场正面较量,光明磊落。
    人群中有人发出喝彩声,以及叫嚣声,我听不懂,大概就是“上啊上啊!”除此之外还能在人群外围听到一声声浪笑。是佛爷他们养在此地的那三个失足女子发出的。他们也来到了现场,画着浓妆,在夜色和火光的蕴染下,显得鬼魅异常。她们手里拎着酒瓶,走路摇摇晃晃,时不时喝一口,对着跟前的男人们撅起嘴巴挑逗他们。还不知羞耻地翻开皮草的领子,露肉色诱他们。几个男人已经把持不住,既馋酒又馋色,放弃观赏前面的生死搏杀,和这三个女子调笑。
    我一瞅人群,唉,泉哥怎么不见了?他和我被长老的几个手下分开站在两处。刚才他还在的!怎么,难道他不想看着战士们被杀回避了,还是另有打算?我不知道,但此时场上到处都不见他人影。
    场上的进攻又开始了,正面两人,两侧两人,先上腿再出拳,攻势凌厉,几无破绽,正常人也许无法格挡,然而他们的对手不是正常人。佛爷先招架了左手边的进攻,迅速反击,出手快如螳螂,也因为快,那力道就着实不小。毫秒间两掌劈在战士的脸上和胸上,战士应声向后倒去。佛爷善使双掌,身子旋转腾挪敏捷灵巧,战士们根本近他不得,看的我越来越急,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三五个回合,战士们全倒在地上。人群发出一阵的呼呵声。
    佛爷仍然没有乘胜追击。他伸出食指向他们摇摇,然后翻过手掌一勾一勾,这是招狗的动作。战士擦掉嘴角和糊住眼腈的血,艰难地扶携着站了起来。用眼神询问着对方,鼓舞着对方,毫无惧意,识死如归。此时无声,用眼神就完全可以代替语言。
    不行啊,再这样打下去,他们会被打死的。其实他们现在认输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他们会这么做吗?战士们这一次的站立有点艰难,要四个人互相扶着才勉强能够站立。这时佛爷朝台上的长老望去,长老点点头。佛爷丢下战士走上祭台。似乎对疯狗暗示了什么。疯狗欣喜露笑,盯着战士们走下祭台。那样子就像盯着羔羊的饿狼。我看到疯狗的手动了一下,原本弯着,突然展成一把刀,我记起他用手刀将一个战士穿膛的画面,心中咯噔一下,来不及了,情急之中我举手大喊一声,
    “慢着!”
    全场一片寂静,在大家最亢奋等待的时刻,被我一声喝止,全把头偏向我。我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临乱不惊。
    “让我来!”我自信满满的说。我看向长老,长老也是满脸不解的表情看着我。
    “长老,我也想试练一下自己,”我向着他大声说,“我来这里都训练了这么久,我想借此展示一下我的实力。”说着我用目光扫视一下全场。我的这个提议引起了全场大部分人的好奇,纷纷露出首肯的表情。长老思考片刻,点头表示同意,但表情仍有些狐疑。
    我在基地这一个月的表现应该是颇得长老满意的。他让我说什么,我就回答什么,包括恨詹台他们。想必长老也以为他将我彻底改造了。他了解我的身世,知道我是孤儿,没有父母家庭的牵绊,跟詹台他们也是认识不久,没有多大的情分。通过这一个月的赐福,我应该是爱上这里而恨詹台他们的。
    长老给疯狗使了一个眼色。疯狗颇为不爽的走到一边。我迈步向前,来到战士们对面,一时之间几个战士有些拿捏不准状况,互相瞅瞅,询问状况,詹台哥拍拍他们的肩膀和手臂,低声说,没事,接着来,他们好像明白了什么,神情和气势不易觉察地松了一点,纷纷活动筋骨,迎接我的挑战。
    他们四个仍然选择站在我前面的战术与我对峙,我脑子里快速转动着。。。只能这么办了。
    我急速向左跃出一大步,到达与他们四个平直一线的位置,决定先放翻一个,然后挨个撂到,我可应付不了他们刚才那样的围攻。这些战士此时精疲力尽,伤痕累累。已经没多少还手的速度和力气。被我一格挡一推一拌,轻易倒地。我撕住另一个战士的衣领向下猛拽猛拽一边上膝盖,同时转着圈躲闪另两人,整个过程伴随着我的啸叫,像李小龙那样的,非常拉风,让人以为我真的很狠,那战士配合的很好,大口大口的吐血。。。当然没有真的吐出血来,只是做足了那个假动作,然后被我一把撩开,躺在地上扭动屁股痛苦的爬不起来。第三个我直接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剩下詹台哥向我扑来,我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向前一拉,同时我也躺地,一脚踩住他的丹田部用力一蹬,将他蹬过头顶背摔着地。这一招我很熟悉,因为当时觉得挺好玩,就和泉哥多练过几次。这招看似壮观,实际对于被摔者无甚大碍。
    其实刚才对于他们四个每一个我都用的假动作,出手似乎又快又狠,但挨到他们身上的时候是顿然停止的。这也是我和泉哥在对练时学到的,我们不想伤害对方。同时伴随夸张的啸叫,这为的是转移和放松人们判断我出手轻重的注意力。四个战士也颇能演戏,趴在地上哎呦声呻吟声听的人肉疼。
    我满含笑意的望向长老,眼神中流露出邀功和想要获得肯定的企盼。然后天真无邪地看一眼何九,表情好像在说,师傅,怎么样,徒弟我进步神速吧?
    既然是演戏,就要注重细节对吧。在泉哥的熏陶下,我已成了最佳男配角。同时借机观察他们的反应,看我有没有露馅。
    我装做来了兴头,在场边跳动换步学李小龙的架式。冲着地上的战士大喊,“死没死?没死就站起来再战,别像个娘们似的!”
    战士闻声,纷纷把目光转向我,怒射精光,形态艰难地翻爬起来,此时他们四个的位置正好将我围在了中间。我仍然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不过这次我留意转到他们背后,瞅准脖根那里狠狠上一手刀,目地是击晕他们。这是我的策略,先打晕他们,这样他们就会被抬下场,避免被疯狗当场贯膛。这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办法。我也不知道位置打的准不准,反正他们四个都躺在地上不动了。我像获胜的拳击手一样,高举双臂,向四周邀赏致意。人群中传来欢呼声和掌声。
    我走回人群,做出得意的样子。他们看我以为我是出了风头卖弄自夸。而我心里窃喜的是战士们今夜能躲过一劫。尽管今后可能还是会被关在大牢里。但远好过被疯狗现在杀死。
    然而事情并不如我预料的那么简单。
    长老给左右指示了点什么。那些人过来把战士们一个个抬起,放到圣像的脚下,四个一排跪着。
    天呐,我反应过来,暗忖道,他们要把战士化尸!
    原来所谓的献祭指的是这个。
    该怎么办?我彻底乱了阵脚,脊背直到后胸勺寒毛直竖,
    没办法了,只能拼死救他们,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战士们死。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我的斗志到上来了。说实话,刚才我都隐藏着自己的实力。这也是我心里此时唯一的一点自信资本。
    人群骚动起来,他们交头接耳,一些人表情轻松而淡定地对周围人讲着,似乎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早有所闻。一些人则一脸惊讶的听着,时不时问上一两句。这些可怕的邪教徒,他们已经泯灭人性,把杀戮同类当做享受。我真想动手先解决掉他们几个,但我得保持冷静,寻找救援的时机。真要动起手来,这些普通教徒是不必搭理的,关键是长老的手下,我一次能对付几个?今天我要把体能开到极限,不能再有所保留了。
    激动紧张的情绪催动着心跳的加速,一股股血液开始急速窜上头顶,一团杀气从我心底升腾而起,似乎复仇和战斗的欲望被点燃了。
    然而外表我仍保持着镇定。
    这时从祭台后走过两个人,他们穿着橡胶裤,带着橡胶手套。每人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带壶嘴的胶桶,走到战士们两边站定。不用问,那胶桶里面装的肯定是化尸水。我拳头握紧,只要那两人提起胶桶浇战士,我就冲上去先砸爆他的脑袋。
    长老开始向人群做演讲,夹杂着手势和口号,人群回应着他,广场上回荡着一阵一阵的声浪。
    我表情轻松,然而内心紧张的盯着这一切。因为我身边还有长老派来的人。
    长老向他身边的一个人命令了什么,那人走去祭台后,向下说了几句话。不一会从祭台后走出四个人。一个人抱着一条狗,一个人拎着一只鸡,一个人抱着一只羊羔,一个人拎着一只……老鼠!四只动物都被绑着脚。那四个人把这四只动物分别放在战士们的前面。他们这是要搞什么?我心里疑惑不解。
    就在此时,泉哥又出现了,他刚才去哪了?不过不必管那么多了,既然他在这关键时刻又出现在了这里,就说明他对待会要做的事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一直保持着轻松的表情,慢慢蹭到泉哥身边,原来长老派来监视我的那几个人也没管我,刚才我的表现已经令他们对我放松了警惕。再说场上现在气氛很欢恰。被绑着的那四只动物不停地挣扎,发出叫声,人群中也发出阵阵笑声。
    我借着这种背景噪音悄悄问泉哥,“现在怎么办?”
    泉哥不看我,好似没事似地说,“我刚才去了基地……搬了一箱何九他们喝的啤酒,盖子打开……往里面下的“那种药”……希望待会能制造出一点混乱。”
    那种药!哪种药?我一时不明所以,但突然醒悟过来。那种药就是疯狗他们吃的那种药。哦。。。泉哥真是聪明,趁着刚才我和战士们缠斗的时候,他竟然悄悄做了这件事。此时仔细一听,人群外围确实有酒瓶撞响的声音。我瞅一眼,发现有几个人正举瓶痛饮。刚才那三个妖艳女子喝酒,就已经勾起了那些男人的酒瘾。此时有人送酒来无疑于雪中送炭。谁说不是呢,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就着篝火,难道不该来上一瓶助助兴?
    我不仅感叹道,泉哥就是聪明!
    我暗祷, 药效一定要发作呀,希望能够制造出一些混乱方便我们行事。
    此时前方好像有战士醒过来了,但是还动不了,刚歪倒身子又被长老的手下扶正,只见长老正在台上讲的声情并茂,好像是在描述他们这个仪式有多么神圣。当他用手指着台下的四个战士时,又换上一种严厉的表情和语气,好像在指责和数落着战士们的罪恶。
    然后他走下祭台,手里端着一碗水,用食指和拇指指尖沾着,分别弹散在战士和那些动物们身上。他这是在搞什么鬼呀?邪教的名堂真是太多了。
    之后长老又走上祭台。放慢语速加大音量似在宣布什么重要时刻的到来。我和泉哥高度紧张起来。人群配合着他的宣讲,振臂高呼,群情一时高涨起来。而其中尤其有几个声音叫得特别充满激情,那尖锐的高音像杀猪一样嘹亮而凄历。
    跟别人喊一句停一句不一样,他们的叫声连续而没有规律,完全不跟别人保持节奏。现场顿时鬼哭狼嚎气氛诡异。其他人都停下来望着他们不知所措,前面的长老和他的手下也犹疑地望向台下。
    那几个叫的特别凶的人此时不仅叫,还手舞足蹈起来。两眼放光,好像捡金子娶媳妇当大官上天堂所有的好事都一股脑儿降临到了身上,幸福的快要爆炸。有两个更夸张,抱住身边的人就是一顿猛啃,下身做出很猥琐的动作。吓的妇女们尖叫一片四处躲避。被抱住啃的人努力反抗着,像推开咬人野兽那样极力推开热吻他的人。可是谈何容易,管你是谁,就是亲妈他们现在也照亲不误。。
    陆陆续续的又有几个人加入了这疯狂的队伍。还有那三个妖艳女子,早有几个禽兽已将他们扑倒在地。他们尖叫反抗,又夹杂着笑声。场面一时失控,长老手下纷纷走过来制止暴走的教徒,这些已经失去理智的人根本不听劝,对他们几个人同样“热情”迎接。一男子忍不住一拳揍在想非礼他的禽兽脸上,那禽兽愣了一下,似乎失去了意识,不一下又摇摇头清醒了过来,还是一脸淫荡的向那男子冲过来。。。
    场面彻底失控,这真是大大超出我的意料。原本只奢想他们能制造出一点乱子就行了,没想到他们乱的一塌糊涂。看这情势仪式应该是不会进行下去了。而我呢,混在人群中,假装帮着大家制服这些禽兽,暗地里留心观察长老和那两个拿胶桶的家伙。
    长老一脸忧虑和恼怒。
    这时,我装作着急慌忙地跑上祭台,气喘喘地问长老,
    “长老,他他他,他们这样,这下怎么办呀。”说着无奈的望着混乱的人群。
    长老面带怒色,一咬牙说,“祭典改日再进行。”
    “那这些人怎么办呀?”我指着台下的战士们问。
    长老狐疑地睨我一眼,阴阴地问,“你说怎么办?”
    “先弄回去,留着下次再献祭吧。”我真诚地建议道。
    长老点点头,眼睛里又喷射出一道怒光。
    我走下台,招手让泉哥过来帮忙,我俩的动作都不慌不忙,越是这种时刻越要显得镇定。我们两摇晃这些战士,试图将他们弄醒。有一个还好,能自己站起来,其他三个则有些勉强。泉哥扶着詹台哥。。。。。
    那个清醒的战士帮着我和泉哥扶着剩下的三个,摇摇晃晃,一瘸一拐走出人群,向山洞方向走去。
    但是一离开篝火的光亮范围,身影被夜色包围之后,我们就匆匆转向另一个方向。那里停着战士们的吉普车。这些天来吉普车成了这里人们的公用车。 每天都被不同的人用各种理由借去开。
    我们把那三个还晕乎的战士弄进车后,我问清醒的战士会开车吗。会!他点头干脆的回答。很好,我和他赶紧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由我给他指路。泉哥在后面负责尽快叫醒其他三个人。
    车子发动车灯打开,突然我们两人都惊呆了,车灯的光亮中,何九的身影站在前面,脸色又阴又狠充满杀气。我心一惊,这下糟了,看起来事情果然不会这么顺利就结束。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战士就一踩油门,从嘴里狠狠地吐出个艹字,驱车去撞何九。何九猛地闪开,冲过来开驾驶室车门,他一拳击碎玻璃,伸手拽住战士猛拉,力道威猛,战士反抗不过,车子失去控制,一直向前猛冲。我知道我跟他免不了这一战。我一踩刹车,开车门,气冲冲转到那边,先伸一脚踹扒在车门上的何九。他躲开,一脸的阴煞,肌肉在脸上忽忽地跳出几丝阴笑。
    “呵!”他嘴里发出一声冷笑,“能耐不小啊!”声音很瘆人,充满决绝的杀气。我知道他现在很气愤,我们已经跟他那么相熟了,没想到最终还是想着逃走。这时哐当一声后车门打开了,泉哥跳下车,收敛起平时单纯的表情,严肃的跟何九说道,“九哥,放我们一马,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朋友是用来欺骗的吗?”何九目光阴历地望着泉哥问。
    “一开始,我是在欺骗你,但相处久了之后,我发现你人不错, 我也把你当成朋友的,这一点请你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哼!谁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何九不屑地说,但语气中有一丝犹疑。
    “九哥,你如果愿意,现在可以跟我们走。”泉哥这提议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跟你们走,哼,”何九冷笑着说,“你说的容易,你以为我想走就能走成吗?”
    我想起何九他们服药的情况,在外面没有药,三天期到,他们会把自己撕烂而死。
    这时,那边有人突然喊道,“你们几个在那里做什么?”我和泉哥一听,来不及了,被人发现了。先走人再说。我俩匆匆上车,发动车子夺路而奔,那人狂喊要我们停车。嗒嗒嗒,朝天三声枪响。
    人群开始惊恐四散逃窜。山谷的路不好走,七拐八弯,高低不平,车子开不快,没走多远就被那些人追上了。七八个人攀爬在车上,砸玻璃,开车门,往里钻,向处拽,就像一群扑倒猎物的饥饿鬣狗,疯狂撕扯,不一会就把猎物大卸八块。泉哥和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干脆推开车门冲撞了出去。要想逃走,看起来必须得先过了他们这一关。
    车子一头撞在一棵树上也停了下来。不知开车的战士情况如何?我和泉哥就被这批人包围在了中间对峙起来。又有几个人赶过来了,拿着手电筒照着我们。刚才撕扯开车战士的疯狗此时又去车里把剩下的三个战士拽了出来,他们现在能动了,詹台哥死命反抗着,疯狗抬手就要揍詹台哥。泉哥一看,顿时目露精光,只听脚下石子一响,人已如离弦之箭冲了过去,那速度令我都吃惊,我们平时训练的时候没见他这么快过。疯狗微一怔,一个激灵立马反应过来,看到泉哥一把向他喉咙抓来,急偏身躲过。。。
    然后瞬间,世界安静了。
    人们,包括我,包括圣徒,包括战士,都目瞪口呆,难以相信眼前的画面。
    疯狗虽然躲过了袭向他喉咙的一击,但是完全没有料到泉哥另一只手犹如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肚子。
    天下武功,唯快不攻!
    我看到泉哥的头发全都竖了起来。疯狗喉咙里啊啊啊已经说不出话,只吐出血来。泉哥猛的把手抽了回来。疯狗卧倒而毙。泉哥肩膀微微一抬,猛的一转头看向这边,脸上竟然带着笑意,杀戮性起的笑!双眸发射出耀眼的电弧之光,像被充电的电人一样。我突然明白,这就是我们达到极限的样子,超燃生命释放能量!
    这瞬息骤变的情势震撼了所有人。下一个被泉哥盯着的佛爷终于醒悟了过来,大叫道,“抓住他,给我上,抓住他。”泉哥小跑两步,蹬腿一跃,如猎豹,如山猫,冲向狼群。他秉持着一贯的训练风格,跃起在空中制敌,扭身扫腿,爪起指落,敌人要么脸被抓得血肉模糊,要么被旋转手刀砍折脖子。把那帮圣徒打了个措手不及。
    佛爷恼羞成怒,呲牙裂嘴,狰狞嘶吼,看上去也是热血冲头,不计后果地释放出了药效的极限,如狼似虎扑向泉哥,他使的是虎爪功,那速度也是令人眼花缭乱,我觉得一头真正的老虎也不是他的对手。。泉哥嘴角一扬,现出笑意,提气迎击,只见他动静相宜,躲闪自如,很明显以泉哥此时的脑神经反应速度,佛爷那进攻仍显的慢。
    泉哥暴怒,一边嘴里发出啸叫,尖厉如刀刃划破夜空,一边开始反制。别看佛爷双臂力大势沉,但泉哥速度快动能大,对佛爷的进攻轻松拨挡。几个来回已赢得上风,然后顺势一拳直击过去,佛爷鼻梁骨已碎,一股酸爽滋味直冲脑门,来不及睁眼,泉哥的后续拳击已如致密的鼓点一样敲来,把佛爷的胸膛当做了鼓皮。只听吞吞吞吞响个不止。泉哥发出啸叫,啊啊啊啊,呕,啊!一记上勾拳,一记甩膀子手刀斩,佛爷就弯着脖子去西天了。
    他脖子又肥又短,居然也能弯着!
    其他人包括我都看呆了。
    “开枪开枪!别愣着了!”突然其它圣徒明白了过来,他们手中不是还有枪吗?他们刚才原本想活捉的,竟忘了有枪这回事。
    我不能再看热闹了,立时暴走向持枪者冲去,想赶在他们射击之前先干翻拿手电筒的。
    可惜我不会开枪,手里虽然抢了一只,却只能当大棒用。这时战士们也勇敢地冲了过来,三个人趁乱扑倒一个持枪者,一石头砸晕,抢过枪卧姿射击,击毙一个持枪者后翻滚出射击位,继续射击下一个。另两人赶紧去捡枪,战术配合娴熟。
    手电筒被打掉了,现场比较黑,隔远了也分不清谁是谁。情况对我有利。我再看泉哥那边,愕然发现他躲在一块岩石后,一手扶着另一只胳膊,那一只胳膊像是受了伤。他对面,几个圣徒正朝着岩石开枪,一边逼进岩石。岩石不大,泉哥有危险了。
    我端起枪扣动扳机向他们扫射,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嗒嗒嗒……,几条火舌窜出枪管。我艹!这后座力挺强的。
    前面发出几声惨叫声,几个圣徒只顾着射击别人,没想到自己也会遭人射击。他们扭头向我看来……
    嗒嗒嗒……,我又扣动扳机,我并不是想给他们补上几枪,只是简单的开枪开得性起。没想到开枪这么爽!子弹星飞电驰,像一道道红色激光,在夜色中划出非常炫酷的轨迹。再看那几个圣徒,踉踉跄跄站不稳了。枪这东西不愧是杀戮神器,就连这几只野兽也是如此不堪一击。就这样他们几个就完蛋啦?我暗忖,刚才让我们好一番苦战呢。其他那些普通人也被战士们击毙了。
    我们几个人赶紧聚到吉普车旁边。詹台扶着泉哥给他包扎伤囗,
    “疼不疼,没事吧,流了好多血,你怎么那么能打……”
    他问个不停。还好泉哥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人也恢复了常态。他没有回答詹台的提问。只是淡淡地笑笑,看着詹台,由着詹台给他包扎。泉哥已有一个多月没见詹台了,想必此时千言万语倒不知如何开口了。现在大家平安,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刚才开车那战士又晕了过去,幸好人和车都没有大碍。我和詹台哥坐驾驶室开车,他们几个伤员坐后面。詹台哥发动车子,倒车转弯,踩油门向前冲,呜呜呜,吉普车也显得很紧急很拼命,詹台哥一拍方向盘,骂道,“艹,没汽油了。”我一听,心里不禁咒骂,那帮狗日的白天把油跑光也不加满。我说,“我知道哪有汽油,就在山洞口边上的车库里。”
    没办法我们还得回去一趟。
    詹台哥吩咐战士们,“你们几个保持警戒。”战士们现在手里有枪,把枪搁在窗框上瞄准夜色。山谷里此时基本上安静了下来,除了那几个仍在狂叫的禽兽,人们逃的逃躲的躲,息灯藏匿。大教堂里还有灯光,此外就只剩下微弱的星光了。我心里算计着,现在除了长老何九娟姐贾依娜姚志军金主任文兰外,山洞里应该再没有别人了。得想办法救文兰,但怎么救呢?
    基普车开到车库前停下,车库门打开着,车灯照进里面。我和詹台哥下车进去找汽油,泉哥也下了车。突然我觉得不对劲,
    “有人,”
    我紧张一喊,詹台哥应声卧倒,翻滚至一工具车后。我后退至一矮墙外。留在车上的俩战士,以车门做掩护,举枪瞄向车库里面。
    “什么人,出来!”
    詹台哥向里大喊一声。不几秒,里面传来窸窣碎响,从一辆车后面走出几个人来,正是长老他们。何九和姚志军两人手里端着枪。何九就算了,姚志军居然变成了长老的忠仆,令我失望寒心,原本还对他存有一丝希望的。
    “把枪放下,举起手来。”詹台哥向他们喊话,全然不顾他现在乃赤手空拳。
    我判断了一下形势,他们现在也应该是刚想驱车离开,这里被大闹一番,已经暴露,不易久留。何九脸上一丝冷笑,是那种看破生死,随时拿命奉陪的表情。这时长老从后面走出来,阴森一笑说,“朋友,大家何必斗个鱼死网破呢?刚刚大家还是朋友呢,说着眼风瞄一下我这边。”狗日的真敢说!我咬牙在心里骂到,刚刚是谁要把战士们化尸。别以为给我洗脑了几天,我就把你当恩人了。
    “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看看我的家也被你们抄了。”长老有些惨兮兮地说,“我想现在就不必要整得两败俱伤了吧。”他这话说的很中肯,虽然我们都想将他们押解归案。但真打起来,还指不定谁生谁死呢。詹台哥慢慢站起来,似乎是接受了他的提议。
    “让文兰留下。”我望一眼文兰对长老说。
    长老并未看他身后的文兰,只是哼哼一声冷笑说,“那要看文兰自己的决定了。”
    “文兰,快过来。”我向文兰喊道。文兰有所犹豫,左右看看,最后选择走到了我们这边。
    长老给何九他们使个眼色,剩下几个人匆匆钻进了一辆车里,何九最后上车。他们的车子绕过我们的车子向前开去。我稍稍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危险了。
    变故总是来得太突然。。。
    我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泉哥神色骤慌,大喊一声,
    “詹台小心!”
    整个人一缩身子,如压紧的弹簧一样扑向詹台哥。同时夜空中传来几声枪响。我慌忙下蹲,两战士立即转身跪姿朝长老他们远去的车子开枪还击。我一看,借着灯光,那车窗里伸出一只白色手臂。
    艹他妈!那个姓金的出尔反尔,暗算我们。一眼看去他是最文弱无害的一个,没想到其实是最卑鄙无耻的一个。恨得我三尸神跳七窍生烟。但是先管不了那个狗杂碎了。我急忙窜至泉哥他们旁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泉泉!”詹台哥大叫。
    “泉哥!”我大喊一声,心上立马一揪,被眼前的景象刺的眩晕。泉哥背上中弹,鲜血渗出……
    我们几个顿时慌乱。
    “快给车加油!”詹台哥怒吼,一边给泉哥止血。我和其他人慌忙去找汽油。
    “山洞里有药,”文兰颤声说道。
    “快去找!”詹台哥暴喝。
    “里面有医务室,要不先把泉哥哥抱里面……”
    詹台哥二话没说,抱起泉哥向山洞冲,女孩紧步跟上。
    不对!我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什么感觉我也说不清。看着他们向山洞冲去的匆忙身影。有一个画面在我脑海里电光石火般划过,十分之一秒不到就碎裂成渣,我意识一惊。
    “别过去!”我冲他们大喊。
    突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山洞里爆炸了。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又一声,又一声……最后,山洞口也发出一声炸响,火光石子飞溅而出,浓烟吞沿了詹台他们,幸亏他们已经返回,所受冲击不大。我飞奔过去搀扶詹台,他双手抱着泉哥一直没放。
    “艹他妈!”詹台哥切齿怒骂,眼射凶光。
    “赶快回国。”我说。
    詹台哥步伐踉跄,抱着泉哥上了吉普车,战士们赶快的给车子加满了油。
    “泉泉,泉泉,没事的,不要闭眼,不要闭眼,”詹台焦急的喊着。泉哥眉头紧拧在一起,似是痛的讲不出话。詹台把泉哥揽在心口,一声声哀呼,泪珠大滴滚落,急的挖心掏肺。
    车子发动了,怒吼猛冲,我们仍嫌慢。车内颠簸,詹台一直托抱着泉哥不让他晃得历害。我和文兰五内如焚急的落泪,却又无可奈何。回国的路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我告诉开车战士公路的方向,车子在起伏不平的荒原上摇曳前行,像行驶在海波上的一叶小舟,载着生的希望与死神竞速。
    子弹不偏不依正中泉哥后心位置,詹台用手托压着伤口处不敢松手,鲜血还是不断渗出,真是急死我们,却又无能为力。我在嘴里哽咽低唤,“泉哥坚持泉哥坚持!”心里无比强烈地希望着,回国就好了,只要回国就能救好泉哥了。泉哥双目紧闭,不知道能不能听到我的呼唤。
    眼泪已经流满詹台那沧桑了许多的脸。他一会把泉哥揽近跟前,脸贴着泉哥额头,痛惜不已,嘴里哀慰着祈祷,“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我们一会就到了。”一会稍稍放低泉哥,盯住他的眼睛,希望着这一双眼睛能够睁开来,亮闪闪地望着他。“泉儿……你醒醒……你醒醒……求你了。”詹台哭着说不下去。
    吉普车不停地摇晃着,似乎永远也走不出这片荒野,我们五内如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驶上公路。行驶平稳下来,车厢里也变得安静了许多。战士把油门踩到最大,吉普车亡命狂飙。这下好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国了。然而泉哥还是没有苏醒过来,他的气息显得越来越微弱。
    “都怪我,都怪我!”詹台痛声自责,只恨不能代泉哥挨这一枪。
    “你怎么那么傻……过来做什么……”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泉哥微微睁开了眼睛,目光散离,看到詹台的脸,目光聚焦起来。
    “詹台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找不到。”
    “我在这,我在这,我哪也没去。”看到泉哥醒了过来,詹台欣喜的忍哭说道。
    “我在黑暗中找了你好久好久,我好害怕,你一点音讯也没有。”
    “不怕不怕,我这不在你身边吗。”
    泉哥盯住詹台的脸,似在确认詹台的话。
    我和文兰欣慰地对视一眼,泉哥醒了,这下好了,我们可以放心不少。
    ……
    “他们让我恨你……说你的坏话……我没有恨你。”泉哥很虚弱,只能呢喃着说。
    “他们都是些坏蛋,你别听他们的。”詹台哥安慰道。
    “詹台,他们把你关起来,有没有打你?”
    “没有,他们把我当爷爷一样供着呢,你看我不好好的嘛。”
    “嗯……见不到你,我好担心你,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泉哥说着就要哭起来。
    “现在不怕了,以后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的,我给你当保镖,保护你好不好?”
    “嗯,说话算数。”
    “算数!”
    ……
    “詹台,你知道吗,这些日子里我老做噩梦。”
    “以后就不做了,这一切噩梦都过去了,我们这就在回国的路上呢,回去就好了。”
    “嗯,可是……在梦里,我有时候遇见你,你不搭理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一转身就走了,我好难过好害怕。”
    “不怕不怕,梦里的一切跟现实都是反着的,你看不是吗,别多想了。”
    “嗯……”
    看到泉哥说话,我和文兰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但我的内心非常矛盾。希望他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但又怕他闭上眼睛再也不会醒过来。还是就这样说下去吧,起码会保持清醒。只要能坚持到回国就好了。
    ……
    “我老做个噩梦,梦见窗户上有个黑影……阴森森的好可怕。”
    “以后有我在就不怕了,我一直陪着你。”詹台把泉哥揽的更紧些。
    “嗯。……可是你猜那个黑影是什么?”
    “……是什么?”
    “是一只熊猫。”
    “熊猫?”
    “好凶的一只熊猫,它扑过来要咬我。”
    “熊猫不咬人……”
    “不!它咬,它扑过来咬我的头。”
    “不怕,熊猫吃竹子,不咬人。”
    “咬,它可凶了……”
    “好,好,它咬,它是个坏熊猫。”
    “我也咬他,我咬它指甲。”
    “咬指甲,那可是很疼的……你看你这么厉害还怕他?”
    “它,它咬我的头,我用脚蹬它,把它蹬到床下去了。”
    “你把被子蹬床下去了吧?晚上不好好睡觉,尽做这些怪七怪八的梦。”詹台柔声责怪泉哥。
    “可是在梦中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好害怕,到处都黑黑的。”泉哥突然哭起来。
    “不哭不哭……我去打熊猫了,我把他们都打跑,它们就不会来咬你了。”
    “他们好多,山上也有。”
    “嗯,我把山上的也打跑,把他们抓住,都关进动物园。”
    “嗯。”泉哥满意的点点头。很舒心的闭上眼晴,均匀地呼吸着。他有点累了,我们不敢打扰他。他现在身子这么弱,还是好好休息保存精力吧。
    就这样,就这样保持下去吧,我祈祷着,我们就快到国境线了,
    过了一会儿,泉哥再次醒来,
    “詹台,是你吗?”
    “是我,是我,我一直都在……不怕了。”
    ……
    “詹台,我冷。”
    詹台轻轻放下泉哥,迅速脱下外衣,小心裹给他,把他揽到胸口,用自已的体温为他取暖。
    “现在还冷吗?”
    “不冷了,很温暖。”
    “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家。”
    “回家?”
    “嗯。”
    ……
    “詹台,现在真好。”泉哥在詹台怀里呢喃。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就快到家了,再坚持一会到家就好了,你一定会没事,知道吗……”说到这,詹台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詹台,你的胡子真扎人。”
    詹台抬抬头,避过泉哥的脸。
    泉哥努力抬起手摸到詹台的下巴,詹台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一丝笑容漾在泉哥的脸上,但那笑容轻淡的尤如浮在天空中的一抹薄云,随时都可能消散。
    我心如刀割,如果可以,我愿意换泉哥去死。是泉哥拯救了我,把我从孤独绝望中拯救了出来,并且从他身上获得了珍贵的友谊。在我的生命中泉哥就像小太阳一样,照亮了洒在我身上的黑暗。他的生命难道就这样陨落了!车子啊,你开得再快些,只要回国,回到T城,泉哥就有一线生机。
    “小雪……”泉哥看向我,有话要对我说,我赶紧凑过去。
    “你帮我写完吧。”他说话的声音很小。
    我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密码……”
    “密码是……”泉哥说出几个数字。
    “还有……”他望着詹台,“他的名字。”
    “别管这些了,你会好起来的。”詹台轻声说。
    “是呀,泉哥,你好了还是你写。”
    “嗯。”泉哥答道,声音是那么轻微。
    泉哥轻轻闭上眼睛,嘴角溢笑,依在詹台胸口很安心的睡去,长久以来的担忧惊惧再也不会找上他,詹台的怀中是那么安全。
    ……
    “詹台……遇见你……真好。”
    “好…………泉泉!泉泉!……”
    “泉哥,泉哥……”
    人的灵魂是什么,由什么组成的?
    为什么会感到痛!
    我的内心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空虚失落?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心里的那根柱子倒了。
    那根支撑着我们所以成为人,支撑起一方希望天空的柱子,
    倒塌了。
    一个人如果还算活着,正因为他心里有这样一根根的柱子。
    家人,亲戚,乡亲,同桌,室友,战友,恋人,伙伴,朋友。。。
    正是这些人组成了我们心中的一根根柱子,撑起我们所谓的精神大厦。
    一旦这些柱子倒塌的,我们的世界也就完了。
    只剩下痛苦空虚,孤寂绝望。
    一片死亡沙漠。
    一些人会因痛不欲生,选择追随他们逝去的亲人而去。
    而在此之前,我不会这样。
    因为我没有亲人,从小就是孤儿。我不知道父母的关爱是什么感觉。大概就像对我好一点的人那样的感觉吧,淡淡的。看到别的小孩和爸妈在一起,我也感动过,渴望过,然后失望,难过。不久也就放下了,再美好再渴望我也得不到呀。就像看着别人吃好东西,而你一辈子也吃不到。除了别过头去,忘却,忽略,你还能做什么?
    小时在孤儿院,在那个逼仄封闭的小环境里,拳头才是硬道理。有了好吃的,好玩的,争抢是免不了的。大孩子欺负小孩子也是司空见惯的事。都是没人要的野孩子,谁会对你呵护备至。
    身体羸弱的我早就看透了这里的丛林法则,往往选择待在边上,和乖小孩在一起。即使如此,有时候也免不了被坏小孩欺负。那时不懂事,以为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后来上了小学,我因为皮肤的缘故,受到的敌视在班里最多,哭鼻子受委屈是我的家常便饭。当然也有几个对我好的朋友。现在想来,他们是温暖了我冰冷童年的一个个小火炉。如果有人问我,爱的感觉是什么?我能想到的就是他们给我的感动。可是后来这些小火炉也一个个离开了我。被领养了,出去打工了,跑了,直到初中我也离开了那里。
    因为我的病情,我被那家医院收养。顶楼的一间病房就成了我的家,医院里的大夫护士成了我的家人。而大部分时间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着窗外,读本书,发呆。后来医院起了新的大楼,我被通知要搬到那里去,从此开始进入治疗。新房间比原来的宽敞明亮,然而也更寂静,我也习惯了沉默。一个人,睡一会,脑子里空空,看会书,对着窗户发呆。以为世界就会这样一直运转下去。真到那一刻,有人敲门,然后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
    泉哥哥就像一个小太阳,浑生散发光和热,我以前从未想到一个人可以这么有魔力。那时的我孤僻冷漠,不喜欢与生人说话,不喜欢别人闯入我的生活,不喜欢别人跟我问这问那,不喜欢别人靠近我,更加没想过主动跟别人说话。然而环饶着我的这些黑暗阴霾,在泉哥哥来找我的那个午后被一扫而空。原来世界可以这样,原来心情可以不必一直忧伤。
    窗外青灰色的天空,石头一样冰凉,高远而萧瑟,像神明泠漠的背影,遗弃人类而去,不再对这个世间充满关爱,任其肃杀凋落。
    我能这样望着窗外坐一整天。
    什么也不想。
    天光由暗至明再由明至暗,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睡着还是醒着,我都不愿动一动。
    动一动就会想起什么,心痛!
    不能接受!
    昨天还欢声笑语,那样鲜明的脸庞,活泼的样子,聪明的头脑,坚决的意志。
    今天就消逝不见。
    有些人的存在不仅演绎自己的人生,还丰富着他人的生命,有时甚至赋予他人生命大部分的内容和意义。这些人就像恒星,照耀温暖着他身边的群星。而一旦恒星殒落,群星即陷入黑暗冰冷。
    这片黑暗冰冷啊,空虚至极,吞噬着生的意志。
    然而我得活下去,
    复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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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6 13:22:06  更:2021-07-06 13:4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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