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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整理重发——我去边疆看病的故事《麦地骷髅》[第3页]

作者:紫芝翁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2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唉你认识他们吗?”坐了会,我用眼神指一下他的墙壁问道。那边住着那个帅哥。
    “不认识。”小雪摇头答。
    “要不我们去找他们玩好不好?”
    小雪身子动了动,反倒用征求的眼神看着我。像是被我的建议打动了!
    “走吧走吧。”我乘热打铁。
    “我们先去找谁?”小雪问。
    “先去找那个女孩子吧!她现在应该在。”
    “嗯!”
    有人殿后,敲那女孩子的房门时我心里踏实了许多。
    “请进,”轻甜的一声。
    进去后,我站在门口,向那女孩绅士的点点头,笑说我们。。。待着太无聊了,来找她玩。女孩子缩缩脖子,无声地嘿嘿一笑,说,我也是,你们再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们了。然后招呼我们坐。
    我走过去坐在床尾,因为她站在斜对头椅子旁边。手里拿着手机,应该是正在看手机。小雪挨着我坐下。
    我俩男的先报了姓名,问她芳名,她说她叫李文兰。
    她床头放着一个粉红色学生书包。桌子上摆着书,本子和笔。我感到好奇,就问,
    “你还在上课吗,你在哪上课?”
    “没,我带的以前的课本,有空就复习下功课。”
    “你还真爱学习。”我夸道。
    “嘿,”她又是那种悄声的偷笑一下,说:“我都没看几个字。”
    “文兰,你之前生病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坐了会,我感到文兰是个很活泼很好说话的人,所以就先这样问她。
    “你们呢?”她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我和小雪反问。
    我就把我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我也一样。”文兰笑着说。
    我们望向小雪,他也点点头。
    “唉那你怎么。。。”我刚想问小雪他这几天的事,但觉得时机还是有点不成熟,就转而问文兰,
    “你这几天吃什么药,就晚上一颗胶囊吗?”
    “嗯。”文兰点点头。
    “那你呢,小雪?”文兰问。
    “我……我的也是一种胶囊,可能跟你们的一样。”
    “可你怎么……”我刚想问他情况,文兰就插过话直接问道,“对啊,你怎么一天坐在轮椅上,一天又能正常的走路了?”
    “我也不知道,我也很疑惑。”小雪皱眉答。
    “那你没问医生吗?”我问。
    “医生说我就这体质,跟你们不一样。。。他让我别多想,他们说过几天我就会和你们一样了。”
    “好呀好呀,”文兰高兴地说,“那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玩了。之前看到你隔一天就坐到轮椅上去,我都不敢找你。嘿嘿。”
    “你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呀,怎么会哪样?”我问道。
    “第一天我也很奇怪呀,”小雪答道,“怕的要死。想动动不了,全身不听使唤,僵的要死。但是护士在我边上一个劲说,没事没事,你的体质跟他们不一样,所以吃了药反应不一样,叫我不要担心,没事的。果然第二天就好了。结果隔天又是那样,第二天又好了,这几天我都习惯了。”
    “哦还真是奇怪!”我叹道,“你这体质挺奇特的……”
    我刚想还问些什么,结果文兰插话道,“我们三个人玩会扑克吧。”
    小雪显得很有兴致,“好啊。”
    我就没再问什么。
    “唉要不我们把姚志军也叫过来吧?”文兰望着我和小雪眼晴发亮地问。
    姚志军是谁?我一脸懵然,看小雪,他也一脸不知的表情。
    “姚志军就是住隔壁的那个帅哥。”文兰用手捂着嘴,用眼神指示隔壁房间,显得有些激动地解释说。
    “啊!你认识他呀?”我惊问。
    “对对,我加了他微信,经常找他玩的。”
    “啊?。。。好啊。”我失落的赞同,感叹我的情报不灵。这些天我跟个兔子样的竖起耳朵探听周遭的风吹草动,以为我们四个人在这座楼层的行踪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没想到还是信息不准自以为是。人家都加过微信,经常串门玩呢,我还闷屋子里疑神疑鬼,自娱自乐!同时哀叹,你看人家帅哥魅力多大啊,女孩子都主动找上门去求认识,哪像我们这些颜值低的生物,只好自个躲起来,不要出来丢人现眼罢了。
    文兰给姚志军拨了电话,叫他来她房间,姚志军问有事吗,文兰只是笑着说你先过来你先过来。
    过了一会果然有人敲门,进来一人,我一看正是那个帅哥。
    “哟,大伙都在呢?”姚志军扫一眼我和小雪,惊讶只在他脸上刚开个头就一晃而逝。他打招呼的语气就跟见了熟人似的。
    我只好笑笑,起身招呼他坐。
    “哟,三缺一呗。”他看到了我手中的扑克,边坐下边说,“行,那就来呗,打升级还是炸金花?”语气老到的很。
    我有些不喜欢他这性格,自来熟。别看他长得这么帅,气质却不佳,说话动作带着社会二流子气,一见打牌就来劲,显着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我不喜欢带赌博性质的游戏,就说,“打升级吧。”
    可怜啊,没有人回复。
    一下午我们四个人玩的挺开心的。基本是无话不谈。我就问了姚志军他那天干什么去了,怎么满头大汗的。姚志军说他在楼梯拐角那里练了会体能,那里没有风。哦,原来是这样。我心里想。
    散伙后,一回我房间,我就喜不自禁的给詹台发微信,汇报我这一下午的外交成果。那家伙倒冷淡的很,几个字就把我打发了。
    我的心情很激动,觉得人生就应该这样,主动出击,主动去认识别人,和他人交朋友。不应该像我以前那样孤僻冷漠清高,自划囚牢。
    真是向前一步,海阔天空。想想过去这几天的我,整天疑神疑鬼,惶惶不可终日。真的是有些神经质!有什么疑问你就直接去问人家呗,还瞎想那么多。
    通过今天的人际突破,我觉得我的心胸境界真是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以前很狭隘,阴影重重,现在变得开阔明朗多了。
    昨天晚上我没磨蹭,愉快的吃了胶囊,护士也显得脸色好看了许多。沉沉睡了一晚,早上醒来前我做了一个梦。挺美好的一个梦,诸多细节忘了,大致情形是这样,好像是说我是一个歌星,在香港还是东南亚的哪个舞台上开演唱会,下面是我的粉丝,我怀里抱着一束花,拿着麦克风深情地唱着,
    我不是一个爱哭鬼,
    开着飞机到拉萨,
    我要飞得更高,
    飞向那格桑花的布达拉,
    。。。
    反正唱的挺深情的,梦中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和曲调是社会上流行的一首歌,但醒来后回想一下,现实中根本没有这个调子的歌曲。
    要死了要死了!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快来个人救救我吧!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大家讲这件事。
    那我就把这几天的事从头讲一遍吧。
    前几天我过的日子就是白天有机会就找他们三个聚一聚。晚上吃一粒胶囊然后睡死过去。
    本来也没啥,但我发现那种胶囊的副作用越来越严重了。早上醒来皮肤干刺刺的痛,还带着痒。全身肌肉也麻刺刺的痛,好像每一个细胞上面都窜过一丝电流似的。心律猛然失齐,快跳几下,感到又要吐血出来,不过幸亏还没有。心情很明显的变得莫名的焦躁不安,一会儿又抑郁的难受。情绪变得坏得很。
    小雪的情况还是老样子,隔天就像换个人似的,阴阳两重天。他坐轮椅的一天里都有护士陪着,帮他做恢复训练,就是做一些简单的抬手动腿的动作。这样的日子护士就不让我们去找他。
    我带着哭腔在电话里跟詹台抱怨这一切。他来看我的时候,我就说我怀疑那颗胶囊根本就是安眠药!这医院根本就是骗人的!专门收集我们这些被各大医院确诊为绝症,没有多少生存希望的人来他这里住院,目的其实是想收住院费和医药费,即使我们最后死在这里,他也有理由推脱,反正你们本来就是连北京上海那些大医院都治不了的患者呀,我们也尽力了呀,也无能为力呀。。。
    詹台就陪着我去找大夫询问,大夫说他们经过对我们血液样本的分析,基本明晰了我们几个的病理。第一阶段的治疗方案就是每天先吃药,等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做第二步的治疗。说的都是些之前说过的话。至于出现副作用是在所难免的,让我们不要怕,不要急,安心接受治疗就好。詹台所能做的就是劝我不要激动,稍安勿躁。
    而这种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皮肤干裂脱皮,越来越痒,越挠越痒。真是急疯我了。小雪情况好些,没甚大碍。小兰和我一个情形,女孩子一天到晚掉眼泪,拿着个小镜子不停的照啊照,完全没有了刚开始那种开心小仙女的模样。姚志军的情形更糟,皮肤化脓起包,之后几天是真的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我也管不了他那么多。
    我有种抓狂的冲动。
    前天晚饭后护士送来药,我赌气不吃,那护士就待在我房间里一直不走,说她的工作就是监督我吃药,我不吃害的她也下不了班。说的她挺可怜的,我才把药“吃”了。
    其实我没吃!
    我下定决心,偷偷的没有吃那颗胶囊,看看情况会不会好一点。列为看官,你们猜我是怎么做到偷偷不吃药的,不是有护士监督着吃药吗?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我小时候因为经常要吃药,所以特别怕吃药,尤其是胶囊,最怕这玩意,它经常卡在嗓子里,难受的要死。被逼无奈的时候,我练就了一种把药丸藏在舌根底下,假装吃下去,等背过人后再悄悄吐出来的绝技。
    前晚我就故技重施,没有吃。趁护士不注意,赶紧吐了出来藏在衣兜里。我想找机会去验一下这是什么药,如果是医院糊弄人的药,万一将来我有什么不测,家里人可凭借这一点向医院提出索赔。可是我记得以前吃过之后就会睡着。所以我就假装着睡去了,想等护士都走了之后再偷偷玩手机。
    二十多分钟后,进来两个护士,不由分说把我抬到了一辆推车上。我感到惊讶极了,刚想睁开眼睛问她们,心里又赶紧忍住,想看看她们这是要把我推到哪里去。
    我眼晴悄悄眯着一条缝儿观察。她们把我推到了走廊尽头左拐平时闭着的一间电梯。那电梯有密码,平时我们都坐不了。电梯门一关,我的心也一下子收紧了。
    这是要去哪?我满脑子恐惧的疑问。我感到电梯向下沉了几秒停止了。电梯门打开,他们把我推到了一条通道里。这地方居然比我们上面只有四个病人的楼层还安静。我只听得护士高跟鞋敲击地面和推车轮子滚动的声音。
    一会儿她们推我进了一间大房子。我虽然眯着眼睛,但是一进那屋子,就感觉房顶好高周围好宽阔。听动静里面还有其它人,我吓的赶紧把眼全闭上。
    只听那边有人说,先过来帮下忙把这个换了。推我的两个护士就说笑着走了过去。我听到她们在那边忙活,我身边没人,就又偷偷地眯开眼睛,微微转头,看到的东西,吓得我眼睛忽闪睁了一下,嘴里差点发出声音。
    只见里面一面墙那里并排竖立着三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着三具尸体!溶液呈黄绿色,看不清那尸体的模样,他们好像戴着呼吸机。头上胳膊上躯干上连接着各种管线。中间还有一个容器横放着,盖子打开,里面没有液体,他们正把一具扒得光光的尸体放进去。而在这个罐子旁边的一辆推车上,也放着一具尸体。我一看那头发和苍白的肤色,吓得半死过去,是跟我一样的!虽然无法看清那尸体的样貌,我觉得十有八九是小雪。我的心咚咚狂跳,全身冷汗直流。真想翻起身逃跑。可是那个电梯非常诡异,白天它都是闭着的,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打开并使用。
    只见他们将那个像个圆形棺材的罐子盖上,一个人拧开一个开关,液休缓缓注入罐内,按一个按钮,罐子嗡嗡响竖起,和左右的三个一样竖起来并排成一排。然后把刚才取出得那具尸体,推入一个ct扫描仪一样的机器里,给他带上一顶奇怪的帽子,上面插满各种电线,电线另一端连接着各种仪器终端。。。
    看到这我吓得再不敢看下去了,感觉又要小便失禁了。他们会不会把我也换进那个容器里?我也会变成一具尸体泡在那种恶心的液体里吗?我恶心的想呕。如果那样,我可能在他们换我的半途就装不下去了。而一旦被发现我还清醒着,并撞破了他们的秘密,恐怕我就会变成一具真的尸体。
    这时那些医生和护士都围着那两台ct仪在讨论着什么,为今之计,只有大胆冒险。我趁他们不注意,赶紧悄悄从衣兜掏出那颗胶囊吞了下去,先躲过这一关再说。
    我琢磨着我并没有生命危险,他们每天晚上可能都对我们这样做。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看到门外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护士,一个是。。。
    昨天早晨一醒来,我赶紧打电话给詹台,要他赶快过来,越快越好!能多快跑多快!他问为什么,我一时语塞,觉得有许多话电话里跟他讲不清楚,只是催促他赶快过来。行行,你等着。他在电话那头答。然后我跑去洗手间照镜子,怀疑我还是不是我。全身好难受,心里慌怕的要死。悄悄推开小雪的门瞅了一下,看到小雪躺在床上还没醒,心里轻松不少,不管他是不是昨天的小雪,是不是真正的小雪,起码这里有一个。
    可是等了许久,詹台还是没有过来。我真是急死了,又急又怕,那时也根本不敢出去了,怕见到那些护士和医生。
    詹台赶过来了,我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拉着他的胳膊紧张地说,
    “你赶紧看看我!”
    “咋啦呵?”詹台失笑问我。
    “有什么不一样,我跟昨天的我有什么不一样?”我急促地问。
    詹台仔细地瞅了瞅我的脸,发懵道,“没什么不一样啊,呵呵,你这是怎么了?”
    “再仔细看,真的没什么不一样吗?”我没放开他,继续拽着他的胳膊。
    “别别胡搞了,”詹台没好气的说,一边从我手里挣脱他的胳膊,充满怨怼的瞪我一眼,走过去坐在椅子上。
    “说,发什么神经!这老早把我叫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我呆愣地坐在床上,好似泥塑木雕,昨晚的事恍如做梦。我还是我自己吗?或许昨天的我现在正泡在一个罐子里,而现在的我又是哪一个?是不是一直以来的我?我的心好乱好怕,感到很空虚。爸妈不在身边,连个依靠都没有,现在唯一能指靠的人就是詹台了。我又把目光转向他。
    “我跟昨天真的没有变化吗?”
    他对我怒目而视,“变美了,嗯!总行了吧?”
    “滚蛋!”我瞪他一眼骂道。我心里又急又烦,很严肃的问他问题呢,他倒好,以为我在开玩笑。
    “说吧,想吃什么想去哪里玩直接说,别装神弄鬼的。”詹台一幅好像看穿我心思的模样鄙视着我。
    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情理睬他的自以为是。认真地跟他说,
    “我有要紧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说!”他凶巴巴地问。
    “就是。。。昨晚。。。昨晚。。。昨晚我。。。”哎,话到嘴边竟一时语塞,心中千头万绪一起涌来,竟不知该从哪头说起。越急反而脑子越僵,理不出个思绪,急的我握紧拳头,张惶四顾,就像尿急找不到厕所的人一样。
    “有什么事你说呀。”詹台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吧,我就从头说吧。我让自己冷静下来,觉得再紧张也没有用,还是镇静点好。喘了几口气后,我把昨晚的经历告诉了詹台。
    詹台认真的听着,我说的那么惊恐激动,语气虚脱,后怕连连。说完了,声音戛然而止,望着他。他居然那么淡定而沉默,脸上居然荡起了一丝笑意。
    “你不相信这是真的吗?”我质问。
    “相信,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不相信。”
    “你说可怕不可怕,我该怎么办?”我摊手耸肩问他。
    “可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学着我摊手耸肩回答。
    “去死!跟你说正经事呢!”我骂道,气恼的瞪他一眼。
    他走过来,坐我床上,近距离看着我。
    一直看着。
    “哎!你这孩子怎么竟撞这些邪门的事儿?”他那么无奈的说。
    “我怎么知道,我是无辜的。”我可怜兮兮地回答。泪珠子又不争气的坠落下来。
    “哎!”詹台又叹口气,坐正身子,啥话也不说,沉默的坐着,好像是陷入了沉思。
    过了会,他突然轻声哎了一声,同时抬手从他脖子上摸着什么。然后把一个红绳系着的小物件从头上脱了下来,看一眼,用手托着,伸到我面前。
    “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是我们家祖传的护身法宝,现在给你带上,给你祛祛邪。”
    我一直泪眼婆娑,任他佩戴,这是个红绳系着的小玉环,之前我见过,一直挂在他脖子上。
    “这事不简单,我看还是得上报组织。”坐了会,詹台提议道。他现在才终于有了点认真的样子。
    “这医院很古怪,我越想越觉得阴森可怕。赶快让上面的人查一查,我一刻也不敢待了。”
    “你换衣服,我们去部队谈。”詹台站起来说。不过他又站着思考了几秒钟,回身说,“我去跟医院打声招呼,就说白天接你出去散散心。”
    “啊!你还想让我晚上再回来这个魔窟?”
    “先这么说稳住他们呗,我俩先去部队汇报情况,听听上面的意见怎么说。放心,即使让你回来,我们也会做好保护措施的。”
    “好吧,就听你的吧!”我无奈的答应。不过我心里想的却是现在就让部队派人过来把这家医院查封了。
    我换好衣服,洗漱好,詹台也从楼下回来了,说医院同意我出去,但要在下午四点钟之前送回来。
    我们匆匆赶去部队。
    我又把我的遭遇跟领导汇报了一遍。若不是领导知道之前发生在我身上的奇异事件,他听我这么说一定会觉得我是神经病。
    领导把我的叙述向他的上级进行了汇报。我们就坐在他的办公室等消息。领导又详详细细的对我提了许多问题,恨不得亲眼见到我所见过的东西。
    我发表我的看法,说那些人在搞克隆人试验。因为那五个罐子里的人看上去似乎一模一样。领导问你确定泡在里面的都是尸体吗?我想了想说,应该不是,我看到他们带着呼吸器。不过一动不动,应该是昏迷的。
    “那我是不是也被他们这么换了?”我急切的问他俩,“其实昨天的我已经被泡在了罐子里。现在的我是另一个我?”
    “可你怎么还把昨天的一切记得这么清楚,肯定你还是原来的你。”詹台肯定地说。
    “这几天我感到身体越来越痛了,今天就感到很不对劲,全身的肌肉都酸麻,微微带着刺痛,这说明我这具肉体不是原装的。”我低头看着自己说,“这是泡在罐子里泡久了的缘故。”说着带出了哭腔。
    他们两就好一顿安慰我。
    我们几个人就在办公室里面激烈的讨论着。过了大概一小时,上面来电话了,说正在组织专家赶过来,问我撞破他们秘密的事有没有暴露。我说没有。上面让我不要慌,不要害怕,先回医院,身上装上窃听器,让这边安插便衣到医院保护我。上面调配的专家明天才会到,这次是从上海那边调过来的。
    啊?我一听就头皮发麻,我还是得回去呀。
    詹台说还是不要让我回去了,毕竟有危险,我没有自保能力,万一出问题怎么办?
    领导也觉得很难办。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领导说我暂时不会有危险,我昨天晚上撞破他们秘密的事,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要不然我今天早晨也不会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因为之前詹台也会隔三差五把我带出去吃饭。所以今天这次出来,他们应该也不会怀疑什么。
    领导说监听器材不能带我身上。因为听我说他们会对身体进行扫描,一扫描我身上的这些设备都会被发现,进而暴露身份。我一听,是啊,领导想的真周全。他要是不提醒,我和詹台都想不到这一点。当领导的果然不一般。
    我们带好器材,早早来到病房。詹台一再叮嘱我不要害怕,他们能同时获取监视画面,一有情况,马上就能行动。
    然后詹台和我假借着和小雪他们玩的时机,在楼层各个隐秘角落插好了针孔摄像头。又在那几辆推车上也做好了手脚。现在我能做的就是配合着完成上头交给我的任务。可是我的内心好忐忑,我不知道待会护士进来,我会不会把脸拉的好长?
    吃过晚饭后,护士让我吃药。我镇定镇定,什么都不怕不怕,吃了药。
    今早睡的很沉,还是詹台把我摇醒来的。我一看时间都快八点了。赶紧问他,情况怎么样?看到视频了没有?
    詹台说信号不好,画面时断时续,不过不必担心,我没有被置换身体,只是在那个ct仪里面烤了一会儿。他现在来接我,上海的专家今天早晨也刚到。正好我过去他们给我做检查。
    匆匆吃了点早餐,我们就去人民医院跟他们汇合。视频已经做过剪辑,只剩下有用的内容。前半部分跟我昨晚看到的一样,他们将小雪跟一只罐子里的小雪?进行了置换,后来被推进ct仪,一个医生在扫描仪边的终端上操作一番。我们一起观看,时不时的有人要求回放,猜测着那个医生在输入或者读取着什么数据。一个专家说,从小雪头上戴的那顶插满电线的帽子,和ct仪里面发出的紫光,可以基本判断这台仪器兼具核磁共振仪和紫外线老化机的功能。
    “基因突变试验!”突然一位专家一脸紧张,激动的说道。
    “什么?”我们其他人都听不懂,面面相觑。
    “不可能!这在国际上都是不可能的!”另一位年轻些的专家断言道,“这种实验在全世界最先进的实验室里也只处于理论探索阶段,控制基因突变,这不可能!”他冷笑一声。
    其他专家点点头,把注意力转向视频,我们也就随着继续看。
    视频中我被直接推进了ct仪,并没有进行肉体互换,进去之前头上也被戴上了那个插满管线的帽子。看这段视频的时候,我特别上心,特别激动。因为视频里面的主角就是我呀。而且是被人摆布,就好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解剖。我的身上一阵一阵发凉。
    专家问我身体哪里不舒服?我把这几天的症状说了,两个专家商量了一会。我们继续看视频,我在里面大概被烘烤了半小时。然后又换了另一个人,令人吃惊的是,那个人是自己躺上去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姚志军,跟我们不一样,看起来他跟这些医生护士是一伙的。好啊!这家伙原来是混入羊群中的一匹大恶狼。亏我前些天还对他渐渐有了好感。以后见了他得多提防他,同时还要摆对表情,不要被他察觉到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后来我被推回了病房。整个过程我都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看着视频里的自己被他们那么抬来抬去,就像抬死狗一样。
    两位专家收集了一点我的血样,皮屑和几根头发,说要拿到深圳国家基因库去做DNA检测。他们聊了许多专业话题,我听不懂也记不下,和詹台又把那视频回放了一遍。
    “你这情况看着不像是白化病啊。”做完上面那些事后。那位年轻点的专家笑着对我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许多医院也是这么说的。”我无所谓地答。
    “白化病例我见过许多,但像你这种情况,没见过。”专家盯着我说,“你这皮肤看着很健康,就是白了点。”
    说到这,那专家凑近点细瞅了瞅我眼睛和头发。
    “你这让人误以为是动漫展上的cosplay呢,误以为你戴着美瞳和假发。”
    “这孩子是精灵星球来的。”詹台那狗爪摩挲着我的脑袋说。
    我不由分说就给他一个后心捶,气的鼻子都快歪了。他不但不疼,还和那医生专家一起乐呵瞅我。
    “脾气挺火暴的。”医生笑说。
    “火星人。”詹台附合道。我气得真想把他撕了,联合陌生人打趣我,这都什么时候了都!
    。。。
    “不知道国家基因库会检测出个什么结果?”专家走了以后我跟詹台抱怨,“怎么又跟DNA扯上关系了?”
    “DNA我知道,”詹台自信的跟个行家似地说,“就跟x战警一种情况,他们每个人都有一种DNA超能力。”
    “什么x战警,X战癌还差不多!”听了詹台的话我真是又气又怕,“你没听到专家说吗,紫外线照射人体会导致细胞癌变。我现在皮肤这么痛,又脱皮,肯定已经得了癌症,皮肤癌!”自个这么一说,突然就感到一团巨大深暗的恐惧绝望包裹住了全身。我鼻子一酸,眼里噙满泪水,为什么老是我,得病治病得病治病,好死不活的,现在又被人整出癌症。我恨恨地说,“果然我还是早早死了的好。”
    “嘿嘿,”詹台完全体会不到我的心情,笑嘻嘻的说,“媳妇都还没娶,死什么死,你死了你爸妈谁管?”
    他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对呀,我还得面对这个现实呢,我死了我爸妈谁养活?还有娶媳妇的事,一想,内心更烦乱了,五味杂陈。
    “别多想了,专家们不是拿去化验了吗,等结果出来再说,现在医学科技这么发达,一定能想办法治好你。”
    这些天,上面对这家医院秘密展开了调查。发现有几个医生和护士身份造假,对他们的摸察工作正在暗地里进行。我的任务吗就是不要打草惊蛇,继续配合医院的“治疗”。同时接触小雪文兰和姚志军他们三,收集一些他们的信息和情报,尤其是姚志军的。上面让我面对他时要不动声色,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免得操作不当暴露什么。
    我们四个人的身体状况都有所好转了。看起来“适应期”已经过了。詹台昨天来,和姚志君我们五个人还一起玩过。独处时他告诉我,上面要准备行动了!
    小雪今天来看我,这倒少见,他平时是一个很少说话的人。可能是因为跟我混熟了吧。我犹豫着要不要把晚上的事告诉他,我很想告诉他,但又怕他因为害怕或者别的原因捅出什么娄子,所以决定先瞒着。我就顺势跟他搭话,
    “昨晚你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我不知道他对晚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有多了解,就想试探着问问他。
    他默想一会说,“有。”
    我一听来了精神,没想到真有。看他样子还带点神秘,好像来找我也是想说些什么。
    “什么梦?”我好奇地问。
    他眼珠乱转,挠挠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就安抚他,“不要急,慢慢说,先整理好思路。”
    他平静下来,望着我,“这些天我老做奇怪的梦。”
    “怎么个奇怪法?”
    “就是……”他又挠挠头,才继续说道,“梦中的我就站在病床前面,看着躺在床上的我。”
    “咦,这可奇了,我从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之前我也没有做过,就是搬来这个新病房之后才开始的。”
    我一想肯定是因为搬来这里之后每天晚上他都被置换身体的缘故。就继续问他,“然后呢,你就那么一直站着吗?”
    “嗯,刚开始那几天就是这样,站着站着我又啥都想不起来了,等醒来就是大早晨了。”
    “那后来呢,后来几天也还是梦到站在自己床边?”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在梦中的我越来越清醒了,能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我答道。我回想了一下我以前做梦的经历,好像没有哪个梦中自己清楚是在做梦。
    “还有更奇怪的呢!”小雪加重语气说道,
    “有一天梦的内容加长了。一开始迷迷糊糊中,我处在一片蓝色的光芒中,然后梦到自己被推着走。那时我挣扎着要起来但动不了,后来我越来越清醒,感到身体越来越有力量,猛的一下我就坐起来了,感觉非常清醒。”
    小雪停下来望着我,我也望着他,期待他继续讲下去。
    “可是当我不意间回头看时。。。发现自己仍躺在床上!”小雪激动说道。
    我听了也很激动。
    “我吓了一大跳,”他继续说道,“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恐怖感立时袭来,没想到一恐怖,我眼前的东西就忽地不见了,然后脑海里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随之眼前出现黑暗模糊狰狞晃动的怪兽阴影向我扑来。”
    小雪一边描述,一边舞手比划,“我处于一个真实的恐怖世界中了,然后我就被吓的失去了知觉。等再次醒来,天已大亮,那天早晨我比平时醒的都晚,全身软弱无力好困乏,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讲完这些,小雪眼神亮怔怔的盯着我,我也听得聚精会神有点入迷。
    “你这已经不是做梦了,而是灵魂出窍!”我脱口而出。
    “灵魂出窍!这是怎么说,世界上有灵魂这种存在吗?”小雪激动的问。
    “这个你最有发言权呀!”我笑着回答。
    他笑了笑说,“我不知道。”
    “你每晚都这样吗,灵魂出窍?”我问道。我有些好奇这个问题。
    “没,”小雪答道,“从那之后的两天晚上我都没有。。。醒来过。”
    “看起来你灵魂出窍是随机的。”我分析到。
    “我觉得不是这样,”小雪反驳道,“那两天晚上我没有灵魂出窍,我想是因为那两晚我睡的不好。因为白天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结果晚上就睡不着,没睡好,一晚上都醒着,半睡半醒的,也就没有。。。灵魂出窍过。”
    “一晚上都醒着?”我紧张地问道,“那你醒着,有没有发现自己经历什么。。。异常?就一直躺在房间?”
    “没有啊,我就一直睡觉没起来过,哈哈,能有啥异常,我又不会梦游。”
    看起来他被置换身体的时候并不会“醒来”,只有置换后才会醒来,要不然他就会看到那一切。我心里琢磨着。
    顿了一下小雪又继续说道,“我发现只有我睡熟了才会出窍。”
    听他这么自我分析,我也不明所以,就不禁点点头。
    “我为什么这么下结论呢?”小雪接着他的话说下去道,“因为第二天中午,哦不是,是那晚之后第三天中午,我睡的挺香的,睡着睡着就醒来了,我看到窗外阳光很好。窗帘拉开一半,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进来,照着我床上身体的下半部分,一切都显得那么好,那么静谧祥和。我的内心突然感到幸福愉悦。突然好想到外面走走,好想去。。。山上。有风吹过树枝拂面而来的感觉肯定很清凉很惬意。我就翻身从床上下来了,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说到这,小雪停了下来,神秘兮兮的,向我卖起了关子。
    “发现了什么问题?”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我又出窍了!我回头一看,我还躺在床上呢,哈哈。”小雪说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大白天见鬼了!”我也笑着说。
    “然后我也没怎么害怕,不像前次那样,可能因为是白天吧,房间里一切都亮堂堂的,反而我还感到很好奇,觉得新鲜。这还不错,元神出窍。”
    说到这,小雪望向我,“你说是灵魂出窍,我当时想的是元神出窍,不管啦,反正都一样。当时我很清醒,我想看看自己灵魂的模样,低头一看,结果。。。结果看到是半透明的自己!”
    “哇!跟电视里演的那样。”我惊叹着说。
    “我动动脖子动动胳膊,”小雪继续说,“然后下床走路,就跟平时走路一样。但是。。。但是。。。那种感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雪越说越激动,语速越来越快,他现在这样子已经完全摆脱了之前给我的那种闷嘴葫芦的印象。说到这他停了下来,望着我。
    我一边惊讶于他的叙述,一边陷入想象。我在脑海中使劲假想着自己是轻飘飘半透明却又要迈步走路的感觉。感觉总会一脚高一脚低,然后突然腿子就折了。好像腿是纸糊的。
    “那后来呢,你就一直那样飘飘荡荡的?”我打破沉默问道。
    “没有,我想去找你的。”小雪看着我说。
    “啊!”我大叫一声,身子向后躲,“你可别来找我,我怕鬼啊!”
    我们两个都笑了起来。
    “我就是好奇,想走动走动,同时想去找你,看你能不能看见我。”小雪继续说道,“我发现我可以四处走动。不仅仅是地面,空中我也可以走,也不限于哪个方向。我感到周围存在着一种阻力,全方位包裹着我,顶撞着我,而我能够在这种阻力中迈开步子,向前走,或者向上走,都没问题,没有地球引力的束缚,可以到达空间的任何一个地方,嗯。。。有点像水里的鱼一样。”
    “哇!那爽爆了。”听了小雪的叙述,我不禁又激动又羡慕,同时又紧张地问,“那你来找我了吗?”
    “找了呀,我不是想出去吗,我就走到门那边,伸手摸门把手,但是我根本摸不到!”小雪激情地说道,“一次次抓空,感觉平时的话应该能抓到,结果一把把抓的全是空气。。。也不全是那样吧,感觉有点像抓水的感觉。”
    我屏息凝神,听得入迷。
    小雪看看我,继续说道,“我就想,我该不会直接能穿门而过吧?我就把手向前伸,那距离平时的话已经伸在门外了。穿过门板的胳膊那里,感到柔柔痒痒的,像被温水包住的感觉。我赶紧把手抽回来,心里有些怕怕的。”
    “那你没有继续试一下整个人穿过去吗?”我怔怔地问。
    “我不敢试,我怕被吸进门里出不来。”小雪认真地回答道。
    我点点头。
    他的故事讲完了,叹口气,支起腮帮子看着窗外。我也陷入沉思。
    亳无疑问,他做这样的梦,肯定跟他晚上的经历有关。
    我心里在考虑着要不要把我知道的也告诉他,他都给我说了这么多,我不回报点什么,太小人了。
    我这人就这样,心里有个什么想法,脑子一热当即就做了。
    我就把晚上的事情告诉了他,最后说道,“你就是那五具尸体中的一个。”
    我从没见他眼睛睁的这么大过,有震惊有怀疑有不相信有相信,一时间眼神变幻不定。
    “。。。你骗我的吧?”他嘴巴抽抽了好几下才把这几个字说出口。
    “你觉得我会吗?”我幽幽地反问。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望天,“哦!我知道了。”
    然后目光看定我,不再犹豫不再怀疑,“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着一边把椅子拉到我跟前,把左手伸到我眼前,“你看我这根指头上的这个指甲。”
    我看了看,没看出什么门道。“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他把手抽回去,自己看看,说,“已经看不出了。”然后神神秘秘地说道,“大概一星期前,我不小心把左手无名指的指甲撕下来了一块,就是还长在肉上的部分,虽然不怎么痛,但是痒痒的怪难受的。可第二天我看的时候,发现指甲好好的,我就感到很奇怪。是我记错了吗,还是我做了一个真实的梦?我觉得都不可能啊!那是清清楚楚白天发生的事情。我不死心,就把那个指甲剪成尖尖的形状,结果第二天看的时候指甲又恢复了原貌……又是撕烂的那样,当时我感到神奇极了,以为自己遇到了啥怪事。现在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叮嘱他,那你知道了可不要宣扬出去。这件事我已经上报了组织,他们正在着手处理。。。叫他不要紧张不要害怕,他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大家好,我是肖雪。。。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太会说话。
    泉哥哥给我买了手机,把他在这里写东西的事也告诉了我。因此我了解了许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度以为这一切都是梦。
    最后他把账号的密码告诉了我,要我把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写完。
    可是,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接着他讲到的地方继续讲下去吧。
    大概一个月前,医院通知我们几个要去省城做检查。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之前总听到院方说将我们的血液样本拿去省城检验什么的。我一直以为他们在省城有一家更大,设备更先进的医院。
    泉哥哥听到后显得有些紧张。那个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就是经常一惊一乍的。不过这种举动发生在他身上显得特别可爱。喜怒惊怕各种情绪他都以最原始最天真的样子表现在脸上,像个真诚的小孩。
    他打电话给詹台哥,告诉他我们要去省城,然后坐着发呆。剩下我和文兰两个倒显得淡定。文兰淡定是因为她根本不知情,我们没告诉她这些秘密。我的话么,无所谓咯,怎样都行!我是孤儿,没有家,住的地方经常被别人安排来安排去,习惯了。
    我走过去坐他旁边问他怎么办?泉哥知道我的意思,动一动说,等等吧!
    过了一会他电话响了。接完后对我说,静观其变,上头让我们先去一趟,不用害怕,他们会暗中保护我们。
    我们两个先上了救护车,泉哥眼神有些担忧,但望着我时镇定笑了笑。我知道他那是在给我鼓励,叫我也镇定不要怕。我接过文兰的书包,拉她一把帮她上车,上来后她向我们嘿嘿一笑,静静的坐下来,怀里抱着书包,她可真爱学习。
    最后上来的那位才叫奇怪。带着手套和黑色头套,眼睛的部位是两片黑色的镜片。跟蜘蛛侠的头套一样,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但我们知道他是姚志军,他脸上的疤痕还没有消失,很丑陋很可怕,他就不知从哪弄来了这么一个头套。
    他上来后司机就关了门去前面驾驶室开车。随着车门被关上,我的心还是稍稍跟着提了起来。泉哥朝窗外张望,他在看后面有没有詹台哥他们。
    一路上我们几个几乎沉默无语。车子出了城,在高速上疾驰而行。行进了约半小时,慢了下来。我朝窗外一看,这不是阿克图的海关吗,怎么到了阿克图,不是去省城吗?
    “这不是阿克图吗?”我转头向车内的人说。
    “对呀,怎么回事啊?”泉哥哥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左顾右盼,焦急慌忙地询问我们。
    海关的人过来看了一下司机和他的证件就放行了,没管车里的我们几个。出了海关,车子既驶入哈国境内。我和泉哥都很紧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文兰一脸茫然,拳头紧紧的捏着她的书包。就连姚志军也坐起了身子朝外看。
    “我们现在是在哈国境内。”泉哥哥紧张的对我们说。然后他过去后仓室和驾驶室之间的小窗口问司机,“师傅,我们不是去省城吗?”
    “哦,临时有情况,先去前面接个病人,接上一起去省城。”司机随意答道。
    哦,原来是搞跨国救援呀,虚惊一场。我们都稍稍镇静下来。
    车子离开公路驶向一边高低起伏的山丘地带。转几个弯就看不到大路了。看起来去的是一个偏僻的地方。
    颠簸了很久,车里的我们都显得不耐烦焦急起来。这时救护车爬上一面斜坡,这斜坡看上去很高,大概有多高我也估计不出来,从前窗外望去,坡顶似乎已经插进了蓝天里。山坡并不平坦,车子很摇晃。这一段路上我和泉哥哥都是双手握紧座椅,脚撑地才稳住身体。坐在后面的文兰也是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扶住后车门,勉强坐稳。只有那个姚志军双臂抱胸,双脚摆外八字型撑住地面,牢牢的把身子钉在椅子上。姿势真的非常装逼。
    这是去哪接人啊,我心里抱怨,可能是散居的牧民,或是荒僻的小村吧。同车其他人也是一脸的忧郁。当然,除了姚志军。
    这司机挺牛逼的,把救护车当越野车开,愣是爬到了山顶。没想到一到山顶,车子立马就平稳下来。我们顿时感到轻松,身体才放松下来,山顶上面居然是平平直直的一段路,非常神奇,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我们正在庆幸和喜悦。想着就快到目的地了吧?司机也挂上最高档,猛踩油门,车子向前急冲而去。呵呵,司机大叔也激动起来了呢!我这么想着。
    突然他惊慌大喊,“不好了,刹车失灵了,前面是万丈悬崖,我们要掉下去了!”
    啊!我一个激灵,惊惧值瞬间飙到最高,同车其他人亦是如此。
    姚志军反应快,忙去开后门,但是打不开,他猛踹后门,踹不开,处面锁的紧紧的。他转身猛砸玻璃,救护车的玻璃相当坚硬,砸上去就像砸在铁板上,连一丝裂缝都没有。
    眼看前面就是悬崖,救护车只管疯狂的往前冲,我的灵魂都要冲破脑门逃出体外去了。泉哥哥脸色惨白,跑前去隔窗向司机大喊,“喂!停下!停下!”无果,也过来踹门。文兰趴在椅子上一个劲只是哭叫。
    姚志军返身又选择用脚踹门。我忙里忙慌的也过去踹。就在这时,我的眼角瞥见车窗外面的景色一空,我的脑子也一空,完了!冲出悬崖了。
    此时不仅是文兰,我和泉哥也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叫。这震耳欲聋的叫声,仿佛让空气都停顿了,文兰的尖叫声拉长了似的刺进我耳膜,令我洪身一个激灵接一个激灵,尤其大脑里,好像蹿过一丝丝电流似的,脑神经高速运转起来。
    与此同时我留意到车子的运动速度竟然变慢了下来。不过来不及多想,我感到脚下踏空,是车子向下坠的缘故。除了姚志军,我们三个都站不稳摔倒,向车头方向滚去。泉哥翻个身子,抓住椅子,又一把抓住滚过去的文兰。我脚下踩不上力,单手也死握椅脚,拼命向前爬,心内焦急无比。
    当时我感到思维高速运转,只想着顺着椅子爬近后车门。姚志军那家伙就是牛逼,他一直侧身抓紧椅背和椅边,一脚蹬住车底稳住身子,用另一只脚踹门。可惜我脚下已经完全蹬不上力了。此时车头向下,我只有被重力拽着向下坠。而这一切情景的发生有点奇怪。车子的运动,车内一些物品随着车子向下垂和掉的动作也比以往经验中的缓慢,好像放慢镜头一样。
    难道人在紧张的时候会感到时间走慢?当时情况危急时间紧迫,容不得我多想什么了。只见姚志军迅速换了姿势,用脚蹬住椅子,腾出胳膊,抡起拳头,一声暴喝,砸向后门,车门终于被砸开。他猛一挣扎跳了出去,身姿矫健如狼。这样也行?!我内心大吃一惊,想如法炮制,也学他那样跳出去。可我感到没时间了,预感到车子就要撞向地面。
    我本能地调整身姿,第一反应是先安全着陆再说。车顶朝下撞向地面,我终究还是没有站稳,一只脚先着地,刚想着用力撑住身体缓冲一下的,膝盖就跪地上了,紧接着另一边的脚尖膝盖和手掌也几乎同时着地。身上好像被压了一个千斤重的东西一样,将我死死地捺向地面,我用力反抗,但终究敌不过这股巨力,头和胸撞向车底,然后被反弹。随着车子的翻滚,我文兰和泉哥三人就像洗衣机里面的衣服一样翻搅的天翻地覆。
    幸亏车子掉下来后没爆炸。晕厥了不知多久,大概只有一会儿吧,我清醒了过来。文兰不知什么时候压在我身上,泉哥在我脚边,身体折曲躺着,一动不动,看样子摔的不轻。我脑子晕晕乎乎一愣一愣,但心里还是有一个极强烈的意识,赶快出去!
    我挣扎着抱起文兰连跪带爬逃出车外,打算先救出文兰再回身救泉哥。然而还没好好喘口气,就看到了眼前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景。
    车子坠毁在悬崖下的干涸河床上。就在离车子几步远的地方,司机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他身后停着另一辆车。他是什么时候跳出车外的?他边上还有四个人,中间一个老的,头上戴着一顶。。。天呐!那顶帽子不就是泉哥描述过的长老戴的那顶天线宝宝帽吗?那他就是。。。他怎么会在这?
    姚志军站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身体还在起伏,喘着粗气。
    “啪啪啪,”长老拍起手笑着说道,“很好,很好,果然釆取这种办法的实验效果不错,有两个站起来的,尤其是你,”说着他看着姚志军,“不单没有受一点伤,刚才在空中飞出车外那一幕,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可造之才,可造之才啊!圣主一定会喜欢你。”
    啊!?什么釆取实验什么圣主喜欢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听的不明所以,脑子里立刻塞满一堆问号。
    再看姚志军,他对长老的夸赞并不领情,发出愤怒的呼声,一把撕下头套,红着眼向那长老扑过去。吓死我了,千真万确,他真的是红着眼的,不是布满血丝的那种,而是原来白眼仁的地方全部都一片暗红,配上黑眼仁真的太恐怖了!更可怖的是他的脸上,皮肤黎黑多疤,布满大大小小的疙瘩,不知是刚才摔破的还是胀破的,此时正流着黄色的脓水和红色的血水。想必他全身都如此吧。
    他猛扑向长老一伙人,仿佛一头愤怒的凶兽一样要把他们撕碎。那长老纹丝不动,仍然笑呤呤的看着姚志军向自己扑来。
    眼看姚志军就要扑在长老的身上了,长老旁边一男子猛地起脚向姚志军肚子踹去,速度之快,如果当时你正好眨眼,你都根本看不到他做了这个动作。姚志军也反应奇快,一缩肚抱住脚。此时另一男子也挥出一拳。姚志军放脚向后急退几步避过。满脸扭曲狞怖。
    长老兴奋地叫道,“快如闪电,不错啊不错啊!仅靠自己的愤怒就能突变到这种程度,这倒省去我们不少的麻烦。真是没有料到,大惊喜,大惊喜!不过,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长老这些话令我惊奇无比,什么“突变”,什么“连我也不认识了吗?”长老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和姚志军认识吗?我心里升起一连串的疑问。
    长老这种恣肆的态度,又一次激怒了姚志军,他好像忘了刚才吃的那一脚以及他与这几个人实力之间的差距,身体向后缩,摆出了猛扑的架势,像捕猎前的猛兽一样。
    长老转头对他身边的男子说,“你俩就陪他先玩玩吧,试试他现在有多大能耐。”
    嗯。两男子点头应答,走出队列,主动逼向姚志军,脸上肌肉抽抽,露出蔑笑。
    姚志军见男子主动逼向他,岂能退缩,押上全部的愤怒与力量,一晃之下,向那两个男子中的一个攻去,这次是他先出脚,以免像刚才一样直挺挺地冲过去,被当心窝子踹个正着,同时提高警觉,防备他们那快如闪电的出招速度。而长老带来的男子也不多耍花样,直接正面格斗姚志军。看起来他们平时练过自由搏击,那腿风扫的空气呜呜响。身姿旋转,拳头和肘尖力沉势猛,挨一下那可不是好玩的。
    再看姚志军,速度上竟占了优势,动作敏捷,躲闪灵巧,可见平时没少训练。记得我们在医院时,他就不知经常到哪去锻练。他是那种筋肉型瘦子,天生为运动而生,反应速度奇快,忽左忽右如魅影一样,让人无法预判他的下一个位点。若是单挑,一定能打败这两个男子中的一个。不过一打二,情况就难说了。
    那两男子越战越凶,面上杀气越来越重,动作随之加快,看起来他俩是慢热型,如此一来,姚志军落入下风了。不过他们的比武真的劲暴,看得我暂时忘记了其它,心被他们三紧紧抓住了。只见三个黑影交叉往来,打的难分难解,回旋踢,凌空翻腾,都不是事,擒拿手,近距格斗,险招迭出,看得我胆战心惊,直怕姚志军被抓住,此时的我是向着姚志军的,心里不住地为他加油。渐渐的我竟生出羡慕之心,天哪!我如果能像他们这样历害那该多好!
    一个破绽之下,其中一男子锁喉姚志军,然后使劲一拢胳膊将他按在地上。任凭姚志军四肢如何挣扎,但脖子这个身体最柔弱的部分被钳制了,再多的挣扎也没用。姚志军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长老走上前来说,
    “轻点轻点,别掐死了,你们呐出手就是太重。”
    然后蹲下去把手放在姚志军的额头上,说,
    “小伙子冷静点不要这么激动,怎么不认识我了?见了我跟见了仇人似的。”
    天呐!姚志军果然认识长老!我心里惊呼。长老给那个男子使个颜色,男子放松了他手上的力道。姚志军终于能顺畅的呼吸了。然后也就安静下来。长老望一眼两边的男子,哼哼一笑,对姚志军说,
    “想打赢他们吗,你得先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保证那是一个能让你获得新生的地方。”
    然后抽回手,站起身。男子松开了姚志军,姚志军也挣扎着爬起来,不再行动,他眼里的红色也渐渐变白了。看起来刚才长老手放在他额头上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能让他冷静下来。
    长老看向我这。我紧张得无以复加,怀里还抱着文兰,不知该往哪放好。长老走到我跟前,笑一笑问道,
    “你的身体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我嗫嚅道,“没。”
    长老背起双手,咧嘴一笑,显得心情特别好。
    “你以后也是我们的人了。”他对我说,说完像记起了什么似的,望着报废的车子问,“不是还有一个的吗?”
    哎呀!我忘了泉哥还在车里,刚才本打算把文兰抱出来再把他也抱出来的。可只顾着看打架就忘了救人。泉哥即使刚才没被摔死,这回也被烟呛死了。车子虽然没有爆炸,但是一直在冒烟。
    我忙忙地把文兰放边上,回身去救泉哥,但长老带来的另一个男子已经过去救了。
    他把泉哥放在文兰旁边。长老蹲下身,左右手各放在两人的额头上。闭上眼仿佛在感受他们有没有死。
    “他们还活着吗?”我轻声问。这是我此时最关心的问题。“
    “他们都是神选择的子民,神怎么会抛弃他们让他们死呢?”长老抬起头盯着我质问,目光锐利而咄咄,慌的我无处躲藏。这时他眼珠向后一转,神情立刻显得警惕,然后慢慢站起身,背对着身后的那几个手下说,
    “看来我们被盯梢了,你们几个看我手势迅速散开,去把躲在后面的那几只老鼠给我带来。”说着举起右手做了个ok的手势。他的几个手下立即脚尖点地纵身一跃,像溅起的水花一样向后面悬崖两侧的山坡射去。
    其中两个以之字型路线向悬崖左边的山坡冲去,脚不沾地,快步如飞。同时我听到“哒哒哒”机关枪响的声音,河滩上激起一道道的爆炸线,石子沙尘被炸得乱飞,吓得我赶紧抱头蹲在地上。
    这时我听到悬崖顶上有人拿着大喇叭喊话,“下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合作从宽。对抗是没有出路的。”
    我一听,知道是詹台哥哥他们跟来了。没想到这个长老这么历害,不动声色就觉察到了身后的埋伏。我心中庆幸着得救了,突然又高兴不起来,长老带来的这几个人个个身手不凡,速度和力气远超常人,肯定就是所谓的洗髓圣徒。詹台哥他们尽管有枪,恐怕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以前有几次特种兵行动不也铩羽而归了吗?我不禁替他们担心。
    果然不久,山坡两边传来喊杀声。我偷眼一看,左边山坡上一个男子正举起一个战士重重的向悬崖下摔,而另一个男子手脚着地顺着斜坡向崖顶狂奔,身影完全就像一匹野狠。在另一边枪声也止了,战士放弃扫射,选择与已经冲到近前的圣徒肉搏,然而他那里是这些怪兽的对手。只一个回合就被那个圣徒的手刀刺破肚子。看到这我的眼睛一黑。詹台,那个是詹台哥吗?我不敢想。
    崖顶也传来枪声和搏杀声,我的心突突狂跳,这下惨了。
    长老向崖顶喊话,“留活口,回去还有用处。”
    不一会,几个男子拖着四个战士下了山,扔在地上。詹台哥赫然其间,从没见他这么狼狈过,生龙活虎的一条汉子,现在只能在地上蠕动,伤的着实不轻。我看着揪心不已,真想冲过去看看他们的伤情。
    再看这几个洗髓圣徒,有一个腿上中了弹,鲜血直流,但竟然像没事似的并不处理伤口。不仅显得不疼,脸上还一幅刚爽快过的享受模样。我心里对长老和这帮人又恨又怕。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打不死的洗髓圣徒吗?长老捏着下巴上的胡须,品鉴了一番躺在地上的四个猎物,得意地一哼,吩咐两边道,
    “去,把他们的车子开来,我可不想跟这四条爬虫坐一辆车。”然后阴鸷的看着我问,“你认识他们吗?”
    我赶忙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了他。然后他乐呵呵地笑着说,“哼哼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说着给身边人递一个眼色,那人押我上车,然后把泉哥和文兰抱了进来。我的天!我们这是被绑架了。
    车子发动,我不知道他们将把我们带向何方?
    一上路手机就被搜出没收了。我只敢低着头,押我们的那人眼神太凶狠可怕了。车子摇晃颠簸了很久,终于停下了。我发现我们被带到了一条山谷之中。山谷两侧高山绵延,植被茂密。那一棵棵墨绿挺拔的身姿一看就是松树,还有其他的树我叫不出名字。头顶蓝天白云,山谷风光旖旎,一条欢唱小溪逶迤而来,倒是个旅游的好去处。可惜我不是来旅游的,我是被绑架到这里的,再好的风景也没有心情去观赏享受了。
    车子停在一座圆顶高墙建筑前面,观其堂皇规模,不像民居,应该是教堂或者什么寺之类的建筑。有一些黑衣人已经等在那里。周围和远处还散落着一些民居,人畜走动其间,看起来山谷这片空地是个规模不大的定居点。
    这时从另一辆车子上走下来四个战士,是之前被打趴下的那四个,詹台哥看到我,只对我微微点点头,似乎在告诉我,叫我镇定。我也不敢表现出认识他的样子。他满脸淤青和血渍,目光无声地四处搜寻,我知道他在找泉哥。我想告诉他不用担心,泉哥已经苏醒过来了,暂时不用担心。
    长老给他的手下吩咐了些什么话,示意姚志军跟着他。两人走向那个大建筑。我正四下打量,突然听到一声粗声呵斥,
    “你乱瞅什么!还不把他们扶出来。”
    这是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一个男子。我赶紧转身,先扶泉哥下来,他看上去还有些摇摆。下车后泉哥扶车站住,我又探手去接文兰,文兰一脸惊魂甫定,缩手后退,颤抖着声音问我,
    “这是哪?”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心里的主意是既来之则安之。因为现在我们反抗也没有用。不如干脆先顺着他们的意思去做。然而文兰却不这么想。恐惧是她此时唯一的情绪。我略一停顿,选择了一个听上去会让人觉得安心的回答,
    “这是一个小村庄,我们到了。”
    文兰脸色稍缓,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肯定不会是好事,我心里想,不过还是露出微笑编了个理由搪塞她,
    “刚才不是出车祸了吗,我们被他们救了,然后他们带我们来他们的地方。”说着用眼色指指四周的那些人。文兰好像明白了也相信了我说的话。抬手给我,我扶着她轻轻下了车子。
    “这边走!”前面一男子招呼我们。我就左右扶着他俩跟了过去。还有两个男子推搡着战士要他们跟过来。一个战士一轮胳膊不让推,挺胸怒视推他的男子,其中一个就那个腿上中弹的男子眼神立刻凶狠起来,看着就要出手干架,詹台哥连忙拉住战士,那人也被另一个男子制止,双方目射凶光,都想吞了对方。詹台哥拉过那位战士,推他胸膛,不让他冲过去。几下子,那战士冷静了下来,瞪一眼那男子,不情愿的跟了过来。另一个男子望着战士们哼哼冷笑两声,对他身边的同伙说,
    “想要撕了他不急于一时,你忘了过几天是什么日子吗,到时候他们都是你的。”
    我离他们近,听到了这些话,脊梁骨寒毛直竖,过几天是什么日子?到时候他们都是你的又是什么意思?我不得而知,但本能地感到那将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我们被带着朝礼堂对面的山体走去,那里依山壁而挖的一个山洞,跟火车隧道那么大,前置有铁门紧紧关着。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等走到跟前,我的预感被证实了,
    这就是我们的新家。
    开门进洞之后,顶上两侧有灯管,走几步便到了一个长方形大厅,左中右三面各开一条岔道,战士们被推向右边岔道,詹台哥和泉哥无声地互望一眼,想要说什么却来不及就被分开了。我们几个走中间那条。
    直走后不久,来到一间上面贴有红十字标志的门前。男子敲敲门,轻轻推门而入,我听到里面有人从椅子上起身的声音。男子站门里,使眼色让我们进去。我们三个互相看看,泉哥先走了进去,他现在已经不用我扶了,我搀着文兰跟进去,眼前豁然一亮,房间内宽阔整洁,从里面的摆设一看就知道这是一间医务室,空气中弥漫着郁郁的药香,办公桌后面一个护士打扮的女子绕过桌子向我们走来,
    “接过来啦?”她高兴地问那个男子,一脸娇媚,一边不住眼地瞅着我们。
    男子早已换上一张笑脸。“嗯,你看看吧,他们怎么样?”说着和女子站一起观赏我们。那女子咯咯笑着说,“他们怎么这么小,你怎么把未成年拐骗过来了?”
    “你可别小看他们,”男子说,“看着小,身子骨结实着呢,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车子都摔了个稀巴烂,你瞧他们,还不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女子睁大眼睛上下打量我们。问男子,“把他们从悬崖上扔下来,这就是老头子说的新方法吗?”
    男子咧嘴一笑说,“这又不是老头想出的办法,还不是主任。。。”说到这,男子停下来朝房间深处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是主任研究出的成果。”
    女子笑着说,“不用怕,主任在里面呢,你只管说你的。”
    男子拿眼睛瞄瞄我们然后说,“算了,还是待会跟你说,你先给他们检查一下身体吧。你看他们这,浑身血渍。”
    那女子笑眼看着我们,跟男子说,“有啥嫌碍的,这以后大家就都成兄弟姐妹了,说说也无妨呢。”一边说一边指着长椅招呼我们,“坐坐坐,先坐,别站着了。”
    我们三个只得坐下。
    “你也坐呀。”女子对男子说。那男子就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她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看着我们。
    女子把她的椅子从办公桌后面拉了出来,坐到文兰旁边,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关切的问,没事吧,身上哪里痛不痛?文兰摇摇头。女子又分别问了我和泉哥。泉哥满身血迹,看着有些吓人。但他坚持说他没事,身体已经无大碍了。
    之后女子问了我们的名子,也告诉了我们她的名字,让我们叫她娟姐。她瞪一眼边上的男子说,“他叫何九,你们叫他九哥就行。”被叫做何九的男子随意的点一下头,意思是叫我们随便。
    “乖乖,主任他们太疯癫了,怎么就想出这么残忍的法子,把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小弟弟往悬崖下推。”娟姐望着我们说。
    “他们这批人跟我们当年不一样,”坐在桌子上的何九回答,“听说之前已经在新的实验室里把他们改造的差不多了,不像我们当年,吃了多少苦头!”
    改造!我一听这个词立马警觉起来,想起了之前晚上在医院的经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来也怪,我们几个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死。
    娟姐又仔细打量了我们三个一遍。回头问何九,“他们三个这么瘦,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真的是洗髓战士吗?”
    何九一笑答道,“他们这才叫厉害,还没训练呢筋骨就已经很坚韧了,悬崖上摔下来都没事,这要是再训练个三年五载的,身体突破极限,还不知道有多厉害呢。”说完他噌的一下从桌子上跳下来,招呼我,
    “来,小伙子,我试试你的力道。”
    我么?我一怔一惊,试什么力道啊?
    我忐忑地走到他跟前。只见他双腿分开与肩宽的距离站定,握住我的手说,“你向后迈一步然后站稳,用你全身的力气想办法把我拽倒。”
    这游戏我小时候玩过,虽然此时极不乐意跟他玩,但也没有办法,只得听他的。
    现在屋子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我已经不怎么怕这个叫何九的男子了。虽然之前他表现的凶残阴沉,但现在在这间医务室,在娟姐面前,他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样子。他的身手非常好,是长老的几个手下当中战斗后显得最轻松的人。我暗自把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右臂上,捏紧他的手使劲推他,哪知他纹丝不动,稳如磐石。我又改成拽他,他的胳膊就像生锈的阀门手柄,死死地固定在那里。
    我憋着一股气,感到血液在我身体里急速窜流,涌上头顶,能量源源不断地在手臂和手掌上释放,肌肉扭动越来越有劲。一根根肌肉好像已不再是肉质的,而是充满弹性拉伸力的钢丝。男子的手臂也被我推动了。
    “好了好了别试了,”这时娟姐突然打断了我们的角力,“你看小孩。。。小雪的脸都涨红了。”她笑着说。
    我们松开手。何九城府很深地斜睨我一眼,笑笑说,“不错,有潜力。”
    此时的我却感到浑身舒畅,全身充满了力量,意犹未尽,觉得再比下去我还能爆发出更大的力量。
    “看到了吗?这就是不一样。”九哥对娟姐说,“他爆发力量的时候身体一点负担都没有。”
    “先喝杯水吧,”娟姐说,“我看他们都渴了。那边有饮水机和一次性杯子,自己倒啊。”
    我们正谈着话,听到药架后面有门打开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走出一个白大褂。
    “金主任,”娟姐站起来甜媚的叫。
    那金主任走过来,扶一扶眼镜打量我们。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表情有些阴郁和猥琐的中年实验室宅男。
    “都到了?”他望着何九问。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不,还有一个长老带走了。”何九站起来回答。正说着,敲门声响起,不请自进一个人,是那司机。他后面跟进一个人,正是姚志军!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现在都到了。”何九笑着向金主任说道。
    “嗯,”金主任迅速扫描一眼新来的人,并不为姚志军的丑模样吓倒。一边转身往里走一边吩咐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我们跟着他进了里头那扇门。原来里面是一间更大的房间,摆满各种大型小型的医疗仪器设备。但我刚进去,目光并未注意这些。而是被一个站在仪器边的高个身影吸引。只见她金发盘头,皮肤白皙,高鼻梁,尖下巴,眼睛如两泓深潭碧水,望着人时发射勾魂摄魄的魔力,尤其那一段颀长玉颈,使她如天鹅般气质华贵高雅。我的第一反应是真想变成吸血鬼去咬她脖子。
    见我们进来,这金发美女笑靥如花,极亲切地向我们打招呼,“嗨娄,你们来啦。”普通话竟很标准。一边走近来打量我们。看着我们身上的血渍,眼里流露出担忧和关切。
    “没事吧,有没有哪受伤?”她扶着小兰问。她那通身气质竟让我一时忘了我们正身处魔窟,而是在一家国内服务优良的医院里。
    金主任吩咐这护士给我们抽血,量血压,做心电图和ct扫描。原本我对这里还有点不适应,抵抗。但一见到这位美女,心上就产生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觉得跟她在一起,她让我干啥都行。她的动作随意而又温柔,让人放松戒备,心情平静。
    金主任一直观察着各项数据。完了之后对何九说,“带他们出去吧,告诉长老,他们明天就可以开始接受训练。”
    何九先带我们去洗了澡,然后换了件简单的外套。
    之后就带我们去吃饭。我有点饿了,看到餐盘里居然有肉。胃口蛮好的吃了起来。我这个人就是善于安于现状,长久以来,我过的就是被别人安排好的生活,习惯了。泉哥和文兰可不像我这样,他俩愁眉苦脸的,食不下咽。我试着悄声劝说他俩,先把身体养好,我们现在又没有性命之虞,等着国家来救我们就可以了。我们三个现在不是在一起吗?在国内那边我们也就这几个人。还有詹台哥他们,他们的处境一定没有我们的好,我们要想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听到我这么说,泉哥眼里闪出亮光,脸上来了精神。
    “要怎么才能和他们取得联系呢?”泉哥并不看我,躲着别人的目光问道。
    “这个得从长计议,我们暂时先适应这里。。。”
    “呜。。。,”正说着,旁边的文兰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我们俩赶忙安慰她,她只是一个劲的说,我要回家。
    这时,长老来看我们了,面色比白天和缓了许多,还温和的笑了两声。他来到文兰旁边,弯下腰关切地问道,咋啦,想家啦?并把手轻轻按在文兰的头顶上。这看似平常的爱抚举动,却令我和泉哥哥警惕起来,这有可能是长老在对文兰进行“仪式”。
    果然过了一会儿,长老把手拿开,文兰也不再哭了。长老和蔼说道,
    “在这里就跟家里一样,有这么多兄弟姐妹陪着你呢。不要想家,等过几天治好了你们的病就送你们回去。”
    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的心里敲起小鼓。长老用同样和善的目光望着我和泉哥,关心地问,
    “你们也想家吗?”
    泉哥脸上露出一个惨笑未做回答。我傻笑着说,“不怎么想。”
    长老叫我们安心待在这里,并发誓说我们一定会爱上这里。然后吩咐何九他们,吃完饭给我们安排住宿的地方。并叮嘱他们要照顾我们。
    文兰被按排跟那个金发美女住。我和泉哥住一间宿舍。里面有卫星电视,能收到中国和哈国大部分的电视节目,我觉得还不错。还有电脑,不过连不上互联网,是局域的。
    读者诸君也许不能理解我的这种心情,作为一个从小跟死神打交道,从别人藏着掖着的“这孩子这次可能不行了”,“能不能挺过今夜”,“吐了这么多血,脸上一点血丝都没有,啧啧”,等等的神情和话语里,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随时可能死,打小就被死亡的阴影包裹。但这又能如何呢?在经历过最初几年的恐惧之后,我的内心渐渐变得平静下来,麻木了,死是什么呀?我忘了。一个人一旦失去对死的恐惧,他就把任何事情都看得可有可无,包括恐惧,随波逐流,把不确定的未来不当回事。害怕什么呀?我或许明天就醒不过来了,你们不杀我,我自己也会死呀。
    所以我很快镇定下来。
    何九过来看我们,坐着和我们聊了会,叫我们放下心来住这里不要害怕,过几天就适应了。说这里的人有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互爱,是个温暖的大家庭。有了困难可以找他和娟姐帮忙。还有其他人,住久了也会和他们成为朋友兄弟。这时的他跟正常人无二,像个在火车上偶遇的老乡一样,完全不见白天的冷酷杀戾之气。
    “想找女人也不难。”说到这何九停下来,眼神暧昧的看着我俩,笑问,“你俩有没有耍过女朋友,有没有和女人。。。嗯呵呵?”一脸淫笑。
    我和泉哥都有点羞涩地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何九浪笑着说,
    “不要谦虚嘛,现在的小孩都早熟的很,小学就开始耍女朋友了。”
    见我俩一本正经的样子,何九表情没有那么轻浮了,语态也恢复正常说道,“我们这也有美女,想找女朋友不难。”
    我心里就想到白天见过的那个金发美女。没想到何九接着就说,
    “就白天给你们做过身体检查的那位金发美女,怎么样?”
    我心上一惊,脱口问,“她单身吗?”这里如狼似虎的男人这么多,怎么会允许这么一位美女单身?
    “呵呵,怎么,想泡人家呀?”何九脸上又换上浪笑。
    “没,我就问问,好奇。”
    “想泡就直说呗,掩饰什么?我如果像你们这么年轻,一定去泡她。”
    我也没有去反驳他。
    “那她是怎么来这里的?”我问道。我的潜台词是,她该不会也是你们抓来的吧!
    “她是长老亲戚,跟长老过来的。”
    一听她是长老亲戚,我心上一阵沮丧,怎么能是长老亲戚!我可不想跟那个邪教老头扯上关系。
    “要不她怎么走路腿还夹那么紧,没长老罩着,这里的一帮色狼早把她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何九又用那种淫荡的眼神望着我俩说。每当他讲些邪恶下流的话,他的表情就跟着转变。
    “她叫啥名字?”泉哥问。
    “贾依娜,她是俄罗斯裔的哈萨克族中国人。”
    “啥……啥族……中国人?”我问道。一时没搞清楚她到底是哪国人哪个民族。
    呵呵,何九笑两声说,“就是说她的国籍是中国人,她的名族是哈萨克斯坦族,他的血统是俄罗斯人。明白没?”
    “明白了。”
    “佛爷天天晚上关了灯幻想着贾依娜操他女人,哈哈哈。”何九大笑着说。顿一顿,问我们,“你们知道佛爷吗?就白天接你们的那个高高胖胖的光头。”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白天刚到这里下车时,接长老的人当中确实有一位这样的胖子。
    “你们平时对他尊敬着些,那家伙已经不属于人类了,你顺了他的意,他高兴了,跟你呵呵呵,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你逆了他的意,二话不说,zu不死你不罢休,别人拦都拦不住,除了长老和金主任。”
    听何九这么一说,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此时想起白天对这个佛爷的印象,好像确也觉得他一脸蛮气,目露凶光。
    “你们平时稍微躲着点他就可以了。”何九见我和泉哥皆有惊怵表现,缓和语气说道,“但也不要太明显了,见了面打个招呼是要有的。”顿了顿,何九随意说道,“你们以后跟我混就可以了。”
    呵呵,我心里说,别想说几句好听的就想让我们给你当小弟。不过同时心里还是对他产生了些好感的。尽管觉得此人粗俗下流,且是邪教爪牙,但人热情,主动找我们搭话,在此陌生之地,我们要想了解些什么,还得靠他。所以他算是个有交往价值的人。我微微笑着点点头,并未作答。泉哥显得有些犯困,打了一个哈欠。
    “呵呵,怎么,瞌睡啦?才这么早。”何九转头问他。
    泉哥眯瞪几下眼晴,笑说,“有点。”
    “那行,你俩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搅了。今天你们也挺累的。”说着起身要走。我俩并未挽留他。送他出去时,我只简单的说了句,“九哥慢走。”
    回身一看泉哥,他正睁着一双大眼,亮晶晶的望着我。唉,他刚才不还犯困吗?
    “小雪过来过来我给你说。”他有些急切地招呼我。
    “咋啦?”
    “我之前见过贾依娜,她就我参加灵修会那次遇到的那个金发美女,你……知道不?”
    “……哦知道,我记得你有写过这么一个金发美女。”
    “我刚才一直想跟你说的,但没机会,何九又坐着不走。还有许多事我也想跟你商量商量。”
    “所以你就假装打瞌睡,赶他走喽,哈哈。”
    哼,泉哥冷笑一声。“我不喜欢这样的人,粗俗!”
    “嗯,但他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人,我们以后还得跟他面子上过得去。”
    “这我知道……唉你身体怎么样,有没哪摔坏,疼?”泉哥望着我关切地问。
    “金主任不检查过了吗?没哪摔坏,也不疼。你呢?”
    泉哥摇摇头,“也不疼了,恢复的很快。医务室何九让你跟他角力时,我还担心你别那么卖力,毕竟刚从悬崖上摔下来,身上有伤,你那样憋劲会对自己造成二次伤害。”
    “嗯,我在坐车来这里的路上就感到恢复了。他让我跟他……比力气,比着比着我感到力气越来越大,血液冲上头,感到能把他扳倒。”
    “唉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们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竟然没死,不仅没死,还变强大了?”
    “这事肯定跟我们的身体被改造过有关。”我记得白天有几次听到过“改造”这个词,所以这么说。
    “刚从悬崖上摔地上的时候,”我接着说,“确实全身都痛,感觉脑袋被敲碎,内脏都摔……成浆糊了,尤其肺那块,感觉像摔碎了似的,我还吐了几口血呢。但恢复的也奇快,当时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内脏蠕动蠕动自个就长回去了。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我当时晕过去了没感到,我在来这的路上醒来的时候,还感到身体很痛。但活动了一会,也就不痛了,感觉好了。”
    “还有还有,就是车子冲出悬崖后,我感到时间变慢了,周围一切东西的运动速度都比平时慢,你有没有这个感觉?”我问泉哥。
    “有。”泉哥说,“我当时一下子……你知道紧张害怕到不行。脑子又僵又慌乱,但本能反应挺快的,看到文兰没抓稳向下摔,我一把就把她拉了过来,同时想着怎么立稳身体。可当时……那种情况没经历过,脚下一下子就空了,车子翻转,人也跟着站不稳乱翻,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但觉得周围的一切运动的速度比经验中的慢这是肯定的。”
    “嗯,我也是这种感觉。根据相对论,应该是我们的速度变快了,所以才觉得周围的一切变慢了。”我说道。
    “你知道相对论啊?那可是很高深的知识。”泉哥笑问。
    “没……我就觉得应该是这么个道理。”
    “你不听这是金主任想出的办法吗?说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什么实验啊?”
    “不知道。”
    “肯定跟我们在T城做过的实验有关。”
    我和泉哥就推测着之前在医院地下室的实验和今天他们将我们推下悬崖的实验之间倒底有何关联。肯定跟什么突变有关。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两就不知道了。
    “你还不知道,姚志军超厉害的!”我激动说道,接着就把悬崖下发生的那一幕告诉了泉哥。他很惊讶的样子。但此时的他已经不会不相信这些令人震惊的事了。
    沉默了一会,泉哥忧郁的说道。“也不知詹台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被关起来了,看样子暂时不会有事。”我这样安慰泉哥。我确实知道他们暂时没有事。因为听长老的一个手下说,过几天才会将他们“撕了”,那说明这几天他们暂时会没事。可这也令人心焦,我们得赶快想办法救他们,可能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面临生命危险。但具体是什么办法呢,我和泉哥也没有头绪。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更别提救别人了。
    之后我们又聊到医院和长老以及**邪教之间的关系,还有地下室那四具“尸体”的情况。我在这,不知道医院会如何处理他们。聊了许久,我和泉哥真困了,互相安慰几句,带着些许忐忑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屋子里光线灰暗,能看清楚东西。不知道几点了,是不是已经早晨了?但我突然意识到这房间没有窗户,也就没有天光,看一眼灯管,灭着。再说这灰白的空气也不像由灯光照亮。怎么回事?我坐起身,回头一看,床上还躺着一个我,猛然悟到,我现在是灵魂出窍。一时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看见对面床上躺着的泉哥,突然想过去叫他,看看能不能叫醒他,他能否看见灵魂状态的我。又止步了,他不是说怕见“鬼”吗?我还是不要去叫醒他了。
    我决定去找战士们,不知他们被关哪了。
    来到门前我不确定能不能安全地穿门而过。我把手伸向门先穿了过去,活动活动手指……好像没问题。眼一闭跨出一大步。
    睁开眼已是门外,好像没什么大碍,只是微微凉了一下而已。
    隧道里面也是一片灰白,我顺着记忆中来时的路往回走。走到和詹台哥他们分开的那个大厅,进了詹台他们进去的那个岔口。
    走着走着,前面洞口向下,岀现台阶。这是个螺旋形向下的通道。大概走了两层楼那样的深度,通道变直,比之前更加狭窄逼仄。尽头是一道铁门,穿过铁门时,我好像被轻轻推了一把,这跟穿过木门时的感觉不一样。门后通道两侧排列着铁栅门,一看便知就是监狱,不过都空着,只有尽头一间,几个人躺在里面。我心上一惊,更确切地说,脑神经一个激灵,就是詹台哥他们。他们的待遇可比我们差远了。这里跟旧社会的监狱差不多,只有一张简易床,上面躺着一个人,其他三个都躺在地上。连桌子椅子都没有。厕所也是一扇矮墙后面的一个坑。
    看他们几个静静的躺着,想必已睡着了。我走到詹台哥旁边,轻轻唤他,结果感到这声音应该只有我才能听到。那感觉就像隔着一层隔音玻璃呼唤他一样。我伸手想去推摇他,试探着把手伸向他的身体。不出所料,伸进去了。奇怪并令我有点惊慌的是,当我想把手从他身体里抽回来时,居然感觉到有一股吸力,就像磁铁之间互相吸引的那种感觉一样。
    吓得我后退几步,如果我被他全部吸进身体里出不来怎么办?看起来灵魂状态的我是没有办法跟他们交流了。并且此时的我感到思维有些吃重,“身体”也开始感到疲乏无力,尽管以这种状态下是没有所谓的身体的。我想我该回去了,今晚的这次行动虽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成果,但起码我知道詹台哥他们没事,他们被关在哪。回去后我要把这一切告诉泉哥,叫他放心。
    回去的路我甚至有点跌跌撞撞。看来灵魂真的不易过久离开肉体,要不然就会能量耗尽,并且最终消散。这是我当时迷迷糊糊中的一个恐怖想法。赶回自己的床边,我已疲累不堪,思维昏沉,一头栽向自己的身体,这时我感到我被什么猛的抓住,吸入了一片混沌黑暗之中,意识也随之消失。
    第二天我醒的比平时晚,并且感到好累,我知道这是昨晚灵魂出窍并遨游的缘故。何九已在床边催,说今天要带我们去训练。昨晚“梦游”的事我也无法跟泉哥说。
    何九带我们来到一间较空旷的圆形空屋。泉哥环顾四周,问何九,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挖了这么大个山洞?”
    何九解释说这是原苏联的一个军事基地。然后笑着问我和泉哥,
    “苏联,你们知道吗?”
    泉哥略一摇头说,“不清楚,好像是* 亲戚,是他苏联老大哥啥的。”
    我说,“我知道,我看过一本书,上头说苏联是个核大国,有一个基地和外星人有联系……会不会就是这里啊?”
    何九哈哈大笑,望着我俩摇头,“你俩历史咋学的?现在的小孩啊!除了追星啥都不知道。”
    我和泉哥不置可否。
    苏联我知道啊,我心里说,不就是之前的一个超级大国,后来解体了,成了现在的俄罗斯……好像是这样,没错吧?
    何九手插裤兜,说从今天开始就要对我俩进行体能训练和搏击技巧的传授。我问为什么要让我们学这些,何九说,你们是有幸被神选中的战士,当然要承担起护卫教廷的神圣责任。并说改天还有一个隆重的仪式,对我们进行洗礼,到时会来许多信徒。我听了后心里不悦,能不能不当什么战士啊,还有护卫教廷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但嘴上没有说出来。
    说完这些,何九带我们来到场地中央,叫我俩站住,他走到离我们两米远的地方,面对着我俩,很随意的问,
    “你俩以前打过架吗?”
    我和泉哥互相望望,摇头。
    何九脸上浮出一丝冷笑,有嘲笑的意味。我知道像他们这种人,是看不起没有打过架的男人的。
    “现在开始,我教你两怎么跟人打架。”何九仰仰头说。
    “你俩先试着攻过来,打我。就依你们现在所掌握的攻击技巧。”说着手仍插裤兜里,很随意的样子。
    我和泉哥面面相觑,以前没打过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但现在既然到了这个时候,似乎不动手也不行了。
    泉哥架起双拳摆出拳击手的姿势,慢慢向何九蹭进。我便站开些,想先参观一下他们之间的决斗。只见泉哥逼进何九至一米开外的地方。左右移步,凝精聚神,想瞅空攻出一拳。
    其实泉哥第一次出拳速度也挺快的。虽然可以想见泉哥以前没打过架,但现在情势迫使他认真动起手来,那速度也是做到尽量快的。然而结果是,他的拳头还没挨到何九跟前,何九已令人眼花地挥出一拳。
    “啪”地一声,泉哥捂脸,发出“啊”的一声,嘴里嘶嘶吸气,站定当地,已无任何攻势。而何九,他的手仍插在裤兜里,好像从来就没有挥出过那一拳。
    我脸上都疼,赶过去问泉哥,“没事吧?”
    泉哥一手捂脸,一手摆着说,“没事没事。”但我看见他眼里闪着泪花。
    何九表情严肃,已没了刚才的随意。那样子又让我想起了在悬崖底下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再来!”他语气冷硬命令道。我有些恨他,却又觉得不应该,或许作为一个严格的老师就应该这样。
    “我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他冷酷地说道,“你们最好丢掉以前被人宠坏的性格,做一个男人!”他看一眼泉哥再看看我,“你们现在是战士,面前只有两条路,生和死,要想不被杀,要想生,就得杀死你的敌人。杀人,知道吗?”他面上露出一丝冷笑。
    “嗨,你们都在这呢。”探进来一个头,是贾依娜,后面跟进娟姐和文兰。文兰见到我们,脸上闪出笑容。他们三个围过来,先就围上去看泉哥。泉哥侧过脸躲着不让他们看,三个女的大惊小怪一番。
    “你出手怎么这么狠啊!”贾依娜转头怨怪何九。
    “是啊,你看泉泉脸肿得这么高。”娟姐也愁眉附合,瞪眼何九。
    文兰难过的都快哭了。
    “没事没事,训练时候不小心弄的,哈哈。”泉哥笑着解释。
    “你们来做什么?”何九笑问。
    “来看看你不行吗?”贾依娜翻一眼何九答道。
    “谁信呢,惦记着新来的小鲜肉吧。”何九那表情立刻又变得暧昧起来。
    “耶!”贾依娜撇撇嘴说“人家惦记的是你这块老腊肉,哈哈哈……”说着望向我们张嘴大笑,大大咧咧的。
    “没,我们就想来看看你们怎么训练的?”娟姐解释说,声音也很高。她俩的声音撞上墙壁和穹顶,发出脆响,在空气中亮堂堂回荡。
    “小雪你们真的没事吗?”文兰关心地问道。
    “没事挺好的,你呢?”
    “我,挺好的。”文兰望一眼娟姐和贾依娜答道。
    我暗忖,娟姐和贾依娜看上去都是正常人,文兰跟他们在一起应该没问题。
    “走,先别练了,给泉泉包扎下先。”贾依娜建议道。娟姐和文兰表示赞同。
    “不用了,没事。”泉哥推辞。
    “啥没事,不处理下的话你这容易发炎。”贾依娜做出了她医生的判断,“到时候留下疤可就破相了。”
    如此一说,泉哥不再坚持,望一眼何九。何九微一扬头表示批准。看其模样,精神状态已松懈下来,没有了继续授课的意思。我就默默跟着泉哥他们一起出了房间。
    在医务室,娟姐和贾依娜为泉哥消毒上药包扎。言语温存,暖化人心,让坐一旁的我感动不已,温柔的女人真是世间最美的存在,没有之一。连空气中的药味也变得如花香一般令人迷醉。
    “走,咱们出去晒晒太阳吧。”包扎完,贾依娜建议道。
    “好啊!”我们一听来了精神。但是,可以吗?我和泉哥望向何九。他也半道来了医务室看泉哥包扎。
    何九未答话,低眼皮,脸上一抺冷笑。
    “唉……有什么不可以,怕小雪他们跑了不成?哈哈哈……”贾依娜开怀大笑。
    这个问题其实挺严肃的,也是令我和泉哥挺尴尬的一个问题。但在贾依娜那里好像不存在这些。我们就是来旅游的,而不是被绑架来的,不存在逃不逃跑的心思。她这么直白的一说,反倒让真有心打算逃跑的我们不好意思逃跑了。
    来到山洞外,阳光很好,风景怡人。
    贾依娜他们正在夸赞天气,从山洞口旁边应该是车库的建筑里拐出一个人。看见我们,一愣,呆住。那眼神像个突然撞见人类的野生动物,透着野蛮曚昧。接着嘴里挤出一个“操!”字,满脸怒色,透着不爽,偏转眼珠不看我们向山洞走来。
    我们没管,任其擦肩而过。没想到那家伙走过我们身后,恶语出口,“他妈的把你妈卫生巾贴脸上干嘛,切!”
    我知道他说的是泉哥脸上贴的方块棉纱。泉哥立时暴怒,转头欲追那男子,我一把拉住,何九也伸手阻拦,“算了算了,那是疯狗。”何九如此一说,我忽然记起这个疯狗,就是昨天腿部中弹的那个男子,他好像也是杀掉詹台战友的那个人。此人从面相上看就表现着精神有些不正常,凶狠嗜杀,满脸仇怨。贾依娜原本天使的面容也失去笑容,望着那个疯狗,显着不悦。
    原本的好心情被疯狗一搅,我们也没兴致欣赏山谷风光了,决定回去,待会也要吃午饭了。
    整个下午我们接着训练。更多的是做体能锻炼,压腿弯腰,倒立翻腾,目地是要柔韧筋骨。
    吃晚饭的时候四肢有点发抖,但感觉很舒爽。晚上何九又来找我们,待着聊了会闲天,看了一部他介绍的电影。这电影显然在正常渠道看不到,是宣传他们教廷以及“事业”的。演员憋脚,特技五毛,我和泉哥强忍着困意观赏完了这部神作。
    何九走后,我立马向泉哥讲起了我昨晚“梦游”的事。
    泉哥立时来了精神,和我商量着怎么和战士们取得联系。他建议我给他们托梦。
    “托梦?可我不会呀。”
    “你就站在他们边上喊他们。”
    “叫魂吗?可是我发出的声音好像活人听不到。”
    “你尝试着钻到他们脑子里,睡着的人身体不是会吸引你吗?你就从头那里让他们把你吸进去,或许就进入梦境了。”泉哥大眼睛扑闪扑闪眨着说。
    你可真敢说!我心里想,我如果进去出不来怎么办?嘴上就吞吞吐吐的说,“那如果他们把我吞没掉咋办,我感觉就像一头栽进水里一样,会淹死。”
    “要是我能像你一样灵魂出窍那就好了。”过了一会,泉哥叹口气说。
    “今晚我再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托梦的方法。”我安慰道,其实心里根本不知道什么方法。
    因为白天做了很多运动,晚上睡得很香,所以我又“正常”醒来了。
    我轻车熟路来到战士们所在的地牢。今天好像没有昨天那么晚,有一个战士还没有睡觉,蹲靠在墙边,眼睛凝视着黑暗出神。我灵机一动,想验证一下清醒的人能不能看到我或者感受到我。
    我从他眼前走过,他视若无物,我在他边上蹲下来,冒着被他吸住的危险,用手指戳戳他。
    哎,好奇怪,与詹台身上的情况不一样,他的身体不吸引我反而在排斥我。我用手去推他,离他的身体越近,那推力就越强,跟同性相斥的磁力一样。
    这时这个战士有了反应。身子一抖,胳膊夹紧了点,脑袋警惕地转向我这边,目光在黑暗中搜索。
    我也吓一跳,以为他发现我了,但他目光从我身上扫过,没有停留和反应,只是紧张地向空中探望。很明显他看不到我。可是他的反应又清楚地说明他能感受到我在他胳膊上推。难道说这就是我们有时感到被鬼推的幕后科学原理?我捂着嘴巴轻手轻脚离开这个战士,不想再吓他。
    我来到詹台哥这里,他躺在地上睡着了。我感到奇怪,刚才接触那个战士,为什么他的身体会排斥我,而詹台的会吸引我?我就伸手去推他想再试一试。不好,整个手都一下子伸进他的身体里拔不出来了。我受惊不小,一用力,把手拉了出来。真是怪事!看起来不同的人他排斥或者吸引灵魂的情况不一样。
    可是我还是不敢像泉哥建议的那样钻进詹台的脑袋里。
    第三天醒的早,何九还没有来。我和泉哥躺在床上,探讨了一下我灵魂出窍的机制。泉哥问我灵魂出窍的那一瞬间有什么感觉。
    那一瞬间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我也说不上,反正很自然的就发生了。这好像是那些实验所造成的一种后遗症。我无法自如掌控。
    这一天还是训练。
    晚上的时候长老来看我们。他把我泉哥和文兰叫在一起,说要对我们进行神的赐福。就跟泉哥以前描述的一样,让我们三个一排坐好,后一个的手搭在前一个的头上,他的手在放在最前一个的头上,对我们进行……赐福。
    “孩子,行走在地上的是我们的肉体。能踏步神之国的是我们的灵魂……世人愚昧,不能领悟神的恩典,所以神派他的子女来指导我们……神之爱,大爱,为何?拯救人类远离末日审判步入天国……你们要成为神的子民,不要相信别的异端学说……”
    “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新的家,将来你们也是要回去的,要把神的爱神的光辉带去你们的父母,兄弟,亲戚,朋友……”
    “想想这里的一草一木吧,还有你们新认识的朋友……”
    “现在再想想你的家人和原来的朋友吧……”
    ……
    长老这样说的时候,我同时感到一股神圣伟大的情怀在心中喷涌。可他的这些话我并不信。因为我知道他这些鬼把戏都是他那顶帽子的功劳,以及产生这些效果的科学原理。他让我想这里和何九他们,又让我想老家和那里的人,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并没有按他说的那样去想。
    完了后,他让我们把手放下来,问我们有什么感受?
    泉哥表情肃穆而安详的说很感动很伟大,感到这里的环境和人都很亲切。
    “嗯。”长老满意的点点头。望着我们时眼里露出慈爱的神情。我心内惊恐,泉哥该不会真的被长老改变了吧?长老又叮嘱了我们几句就走了。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文兰,你有什么感受?”我忍不住紧张问道。
    “嗯……挺感动的。”
    天呐!文兰也被感动了。我赶紧张望泉哥,却见他笑着看我。见此情形,我就知道他刚才在长老面前的表现一定有内情。
    “文兰,你还想家吗?”泉哥问文兰。
    “想……但是现在又不怎么想了……不不,现在又想了,刚才不怎么想。”
    听文兰这么讲,她刚才一定受到了影响。
    “你可一定要保持着想家的感情。”泉哥盯住文兰的眼晴认真地叮嘱道。
    “嗯。”文兰点头答应。
    泉哥向文兰大致说了下长老那顶帽子的功能,以及长老的诡计。叫她保持警剔,不要上当受骗。
    回到宿舍后,我赶紧问泉哥你当时真的什么感受?
    泉哥忍笑答道,“就是觉得这里挺好啊,长老挺慈祥的,何九挺可爱的。”
    “啊!不是吧?……快快别骗我了,你老实说你到底什么想法?”
    “噗吃”,泉哥望着我笑出声,哈哈哈哈,他躺在床上捂着嘴笑起来,“看把你紧张的,我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长老改变,”他坐起身说道,“他让我想这里的人,我其实想的是我的家人,他让我想家人,我其实想的是何九和他。哈哈哈……”
    “原来如此。”我放心地笑着说。
    “所以我现在特别恨何九和长老。”泉哥说,“他以为他搞的那些鬼把戏我不清楚。他让我们在想家人的时候,他那个帽子里就发射干扰电波,让我们恨所想之人,然后他让我们想何九和他,他再发射干扰电波,让我们产生爱的感情。就这样他就可以改变我们的爱恨了。”
    “哦,原来如此,”我叹道。还是泉哥反应机灵。
    “你怎么样,你没被他们改变吧?”泉哥问我。
    “没……我当时心里很乱。”
    “哎?你当时没有按着他的提示想你的家人吗?”
    “没,我那边没有家人。”
    “那你想的是谁?”
    “就你……还有詹台哥。”我不好意思答道。
    “那你不会恨我们吧!?”泉哥紧张问。
    “不不,我怎么会……我当时脑子乱的很,乱想,没听他的。”
    “哦是这样……”顿了下,泉哥继续问,“那你在那边真的没有朋友吗?……在孤儿院和医院的时候?”
    “有,”停了会我答道。
    “谁……能跟我说说吗?”
    “嗯……说了你也不认识,是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比我大两岁的一个……小姐姐。”
    “哦,她对你很好是吧?”
    “说不上很好,就是有时坏孩子欺负我她会维护我……但也说不上有多维护,她又打不过那些人,她也怕那些坏孩子欺负。”
    “你们孤儿院的大人不管那些坏孩子吗?”
    切!你以为是你们这些有父母的孩子呀,还有人管。我心里说,突然有些生气。
    “管我们的就一个食堂大妈。她做完饭就走了,并不怎么管我们。”我有些忧伤地说。这个话题让我想到了一些悲凉的往事。
    “可是你知道吗,我们那里原本应该有三个工作人员来照顾我们的。”我又突然来了兴致,想跟泉哥谈谈这件事。
    “那这三个人呢,他们不照顾你们吗?”
    “照顾啊,热情的很呢,又是给我们讲故事,送礼物,又是一起在食堂吃好吃的。不过这都是在有电视台记者拍摄的时候才有的事,一年就一两次,记者走了之后他们也就走了。”
    “都是些什么人啊,这真是……”泉哥皱眉气愤地说。
    “两个女的一个男的,都挺年轻的。那两女的来我们孤儿院,先换上普通的衣服,拍完录像再换上她们来时穿的时髦衣服,还有高跟鞋,穿上才出去坐小车走了。头都不回一下,根本不看我们,我们还站在门口欢送他们呢。”
    “妈了个巴子的面子工程!”泉哥气愤的骂道,“你们怎么不告他们?”
    “向谁告,到哪去告?呵。”我冷笑一声。
    泉哥盯着我看了几秒。“这次回去我一定帮你们揭发他们。”泉哥认真地说。
    “好啊。”我不置可否地答。
    “那你的那个小姐姐呢,她现在在哪,你们还联系吗?”
    “很久没联系了,我四年级的时候她六年级,小学毕业后她就离开了孤儿院,听说是去她亲戚家的饭馆打工了。但是我们都知道那并不是她亲戚,而是廉价雇佣我们这些孤儿的黑心店。”
    “啊!”泉哥张着嘴巴,一脸忧戚,我能感到他的那份担心和关切。“她那么小,怎么能去黑店打工,她能干的动活吗?”
    “干不动又能怎样……”我没说下去,其实我的下半句是,你以为世上的小孩都像你一样是有父母的幸福小孩吗?你没听过那首歌吗,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棵草。
    “这次我们出去一定要找她。”泉哥坚定地说。“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没,”
    “她会不会还来找你?”
    “会吧,可是我都已经离开学校了,现在又被绑架到这里,她怎么找啊?”
    “不要气馁,我们会从这里逃出去的。到时候我们就去找她,从多个渠道多方打听,总会找到她的。现在找个人还不容易。”
    “嗯。”我点点头,见泉哥这么积极热心,我也来了信心。
    “其实她打工之后回来过孤儿院。”为了安慰泉哥,我觉得应该讲些令人欣慰的事情。
    “哦,她怎样,没被虐待吧?”
    “没,瞧你说的,哪有那么夸张。她来的时候心情很好,穿的新衣服,人也长漂亮了许多,还特地找我说了许多话。”
    “她跟你说的什么话?”
    “就是些要我好好学习呀,将来长大了找份好工作呀这样的。”
    “嗯,话很简单,但是很有道理。”
    “是呀,我,我听了她的话……”
    我说不下去了,突然就热泪盈眶。这眼泪真的让我猝不及防。
    泉哥走过来坐我旁边,揽住我的肩膀。“别难过,这次我们出去就找她。”
    “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吗?”我哭着说,“正如你说的,这是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呀。可就是这句话,是我那个时候的精神支柱,帮助我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刻……小时候不懂事,还没想太多。可是随着长大,心里想的事也多了,情感也复杂了,有些事真的难以忍受,我不是没有想过死……”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现在不一切都过去了吗?不要想太多,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嗯,可是当时就是她的这句话给了我生存下去的希望和力量。长大就好了,这是她临走时对我说的话。长大我就能找工作养活自己,不被别人欺负……所以我渴望着长大,快快长大。”
    “好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每个人都会长大,我也一样。”泉哥陪着我哭起来。
    第四天照样子还是何九训练我们。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件事彻底的打乱了我的方寸。
    吃过晚饭休息了一会,长老又招呼我们过去。我以为是又要对我们进行赐福呢。
    今天跟昨天不一样,长老让我们一个一个进去,不知道他要耍什么新花样。先进去的是泉哥,我和文兰在外面等,心里有些忐忑,悄悄讨论着长老在里面搞什么鬼。今天仪式的时间有点长,大概过了30来分钟,泉哥才出来,我凑上去问怎么回事,泉哥说没什么,跟昨天一样。然后让我进去。
    我进去坐好后,长老让我像昨天那样闭上眼睛,他把手搭在我头上。一开始他仍然对我念了一些经文。然后让我想家人呀想这里,也跟昨天一样。我就照着泉哥的办法反着来,不让他奸计得逞。渐渐地他停止了这种言语暗示。我一直努力保持着清醒,此时我微微眯开眼,偷看前面的长老,只看到他的下半截身子。模糊看见长老的另一只手轻悄抬起,然后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嗒”声。
    有好一会儿长老没有说话,我只觉得头皮上稍稍有一丝紧张发麻。渐渐地我感觉……没有了感觉。身体一开始先是有些僵硬,然后这种僵硬感消失,身体好像一下子变轻了,融化了,没有了重量,没有了实在感,整个人如一团气体一样飘荡在宇宙空间里。意识也开始模糊淡化,渐渐没有了…
    我不知过了多久,忽而忽而的,一些画面,一些声音断断续续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和脑海里,如梦似幻。或者说意识一会一会的清醒。那感觉就像我躲在一堵墙后,不停地探头看墙后的风景,想要跳出去而又被不停地拽回来。而我的整个意识状态都迷迷糊糊的不甚清醒。我就听到似乎长老在问我什么话,而我又在嗡嗡嗡含糊不清地回答。
    “你知……塔城……地下室……吗?”
    “我……知……”
    “你怎……知……谁……你的?”
    “泉哥……我的。”
    “你认……詹……吗?”
    “认识。”
    ……
    在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一点没有危机感,只是凭着本心将知道的毫无保留的告诉询问者。可当时的我状态有点奇怪。当我躲在墙后的时候,那危机感便消失了,愿意回答我所知道的一切问题。但当我探出墙外时,意识又恢复清醒,我似乎在做着一件不该做的事。那个清醒的一瞬状态维持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努力想彻底醒来,但做不到,意识好像被挤压在一个紧闭的空间。那感觉就像梦魇时想起来,可是起不来。不过此时我已迷迷糊糊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长老在问接下来的问题时,我就开始没那么老实的给他回答了。
    “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我挣扎着假意答道。
    “你不想家吗?”
    “不想……我没…家。”
    停了一会,长老没有问话。接着又听到他声音缓缓地说,
    “回去吧,小雪,你忘掉了我刚才问你的话。我什么也没有问你,你什么也没有回答,知道吗。”
    这句话暗示性特别强,有那么一瞬,我确实意识一模糊,感觉很困,想要睡去,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也记不住了。但我努力保持清醒,把刚才的一切尽量记在心里。
    长老把手从我的头上拿开。我感到一阵轻松,头皮微微发凉,有凉风吹过的感觉。过了一会,我听到长老在呼唤。
    “小雪,仪式已经完成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睁开眼彻底清醒过来。猛然还是感到吓了一跳。天呐!刚才我都做了什么呀?尽管刚才我保持着部分清醒,长老问我那些秘密问题时,我有点紧张和害怕,但不是很强烈,因为当时总归意识还是有些模糊。现在完全清醒过来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我表现得很平淡,站起身向长老点点头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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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6 13:22:06  更:2021-07-06 13:4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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