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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乡土小说《乌鸦落过的村庄》完稿原创[第25页]

作者: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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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助。
    自助。
    @景年流苏 2017-11-13 09:58:26
    学习一下!
    -----------------------------
    新朋友,互相学习。 一定关注。亚宁。
    自助。
    一日两持锄,生计年年愁;
    问君斯文事,文章最风流!

    亚宁
    胎战二月二


    正月初七一过,各家各户便进入新的一年,继续重复单调的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生产队的劳动又开始了,阳光在变暖,溜溜的西北风开始了对大地的消融。二月初二这一天,是龙王爷抬头的日子,各家各户把冬天藏的猪头猪蹄子取了出来,架上火燎去了外毛,再用铁火柱把耳朵眼里,蹄叉里的毛烫掉,然后放在水里浸泡清洗干净,剁成块或完整地在大锅里炖煮。
    这同样是个有肉吃的好日子,队长赵黑心情挺好,找了把推子,按传统要给三个儿子理发。
    理发是个小营生,但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赵黑先给三儿理,推子就夹了头皮。三儿疼得乱动,赵黑喊骂着勉强理完,却在当头和后颈窝留了两簇头发,其它处如同一个花狸猫一样。二儿滑头,见状借故拉肚子上厕所去了。剩下老大,只好缩着脖子,勉为其难坐在了凳子上。
    大儿说:“爹,你不要给我理成三子那样,同学会笑话的。”自感手拙,赵黑保证说不会,谁知几推子下去,深浅不一,再难补救了。儿子觉出不对,挣扎不理了,说要等六爷回来给自己理。赵黑说:“你六爷要过十几天才能回来,再说,爹给你理了一半,不理完,这阴阳头更难看。”
    大儿回屋找镜子一照,嘴一撇哭了,出来坐回板凳,因为惧怕才没敢吱声。赵黑训斥说:“哭什么,眼泪比尿水子还多。理好理坏,图个轻快,爹干脆给你推个秃子算了。”大儿呜呜哭出了声,说不理秃子,难看死了。父子俩一时僵住了。
    黄脸婆腆着八个月的身孕从屋里出来,见此情形替儿子说话,“娃娃大了,省得美丑了,明天还要去学校,你给推个秃子,又冷又愣又难看。”赵黑没去理会,黄脸婆看过儿子的头,说:“瞧瞧你给娃理成啥了,一个把头推烂了,一个推哭了。不会理也不说等上两天,这多难看,还嫌娃不听话,真是的。”赵黑眼一瞪说:“今天是二月二,是龙抬头的日子,理发推头还不是图个吉利,你是瞎唠叨甚呢,我现在已推了一半,你说咋办?”黄脸婆仍然抱怨不休。赵黑赌气说不推了,把推子往窗台上一扔,蹲在门口抽卷烟。看着自己吐出的一个烟卷,他猛然想起了黑玉英。
    一碗村有两个人在理发上颇有门道,一个是赵黑的本家六爹,当年曾在傅作义队伍里干过理发差役,现在人上了年纪,剃头刮脸手法还是很老道。平常赵黑和几个娃的头发都是老人给理,可惜近日外出不在家。另一个是黑玉英,年轻时跟过师傅,学过理发,村里大一点的女娃子的头发,多数都爱找她给修理。
    想到这一点,赵黑站起来对大儿说:“不要哭了,把眼泪擦干,自己拿上推子,领上二娃去让兰兰她妈给理一下。记住,去了要礼貌,就说是我让她帮忙的。”黄脸婆一听,黑了脸说:“大勇,不要去,等一会妈给你们理。”大儿拍打身上的头发,怀疑说:“妈,可是你也不会呀!”黄脸婆快言快语说:“妈不会,也不让你们去那个不要脸的家。我娃娃头贵气着呢,不想让她摸的晦气了。”
    老婆的话明着说给儿子,实质是说给赵黑听。赵黑没去计较,说:“大勇,听爹的话,不然你这个花头真没办法了。”一向听话的黄脸婆犟上了劲,坚决地说:“不能去,今天说成甚妈也不让你们去,有些人不要脸,我和娃娃还要脸呢。”
    邻居冯友友老婆在一墙之隔的院里收拾东西,赵黑忍了没有发作,拽了老婆往屋里走。黄脸婆不顺从,赵黑一用力,老婆身子一歪,差点跌倒。他忙用双手扶住。
    回到屋里,赵黑阴了脸说:“平白无故,你说你想干甚?我让娃过去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左一声不要脸,右一声不要脸,人家咋亏待你了?你肮脏人家做甚?”黄脸婆回敬道;“我骂那不要脸的,又没骂你,你急什么?”赵黑抬手一耳光,还想连续,看着老婆的大肚子,硬硬地收住了。他威胁说:“给你点颜色就想开染房,还没轮到你这样跟我说话呢!”黄脸婆手捂住挨打的脸颊,仇恨地说:“你心虚了才打我,不要以为我是傻子,瞎子,我心里明白的很。你们之间的肮脏事,能骗过刘三亮,你骗不过我。我是一直忍着呢。”赵黑双手叉腰打断说:“放你娘的狗屁,你再给我倒嚼这些事情,看我不劈了你。”他有意缓和,转身坐到炕沿上。
    要在平时,黄脸婆会见好就收,今天却一步步逼了过来,连声哭腔说:“今天我就要把这事往明白了说,要说的彻彻底底,明明白白,让我的娃来作证,让你们以后不要再欺人太甚了。”赵黑眼一眯说:“不要给你脸不当脸,你要敢给我再乱嚷,小心我把嘴给你撕烂了。”黄脸婆面颊浮肿,眉眼抽搐的有点变形,直对着赵黑说:“你们乱做,还不让我乱说。我今天就是要说。”
    打惯的手,骂惯的口,赵黑忍不住闪手又给了老婆一耳光。黄脸婆愣怔了一下,忘我的勇气没了,退缩了半步后,撕心裂肺地喊开了,“你打吧,这么多年,我跟上你从来没说过半个不字,也换不来你的良心。你打吧,有本事你往这肚子上打,让肚里的孩子也来见证一下他老子的流氓德性。”赵黑手指点着老婆的鼻子,骂说:“你就是犯贱,今天好好的日子,好好的事,好好的心情,全让你给败坏了。你给我记住,当着娃娃的面,再给我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看我咋收拾你。”说完,他披上外褂,把门一摔走了。
    黄脸婆坐到炕沿上嚎啕大哭。大儿端过来一碗开水,被她一把给推的倒在了地上,碗也打烂了。三儿人小,像只猫一样抱住她的胳膊,被一把推得跌坐在炕上,跟着也哭了。二儿也悻悻的推门进来了。
    看着三个娃,黄脸婆连哭带诉,说了一堆伤心话,临了也找了一件衣服穿上,抽抽噎噎出门了。
    出了门的黄脸婆要去哪里自己也不知道,便顺着村路往外走,迎面见有人来,随机就拐向了另一个方向。没想到冤家路窄,在通向村东队部的路口上,不期与腆了肚子的黑玉英遇了个相向。
    黑玉英领着二女儿,不知道黄脸婆家中发生的事,还热情地笑着打了声招呼。黄脸婆本想黑着脸走过去,一转念冷冷地站住了,也不作声。黑玉英走近了,才看清黄脸婆脸上的泪痕,知道是刚刚哭过,也没多想,很平常地关心了一句。黄脸婆狠狠地瞅了黑玉英一眼,并不搭理,重新抬腿开走。
    两人交错开几步的距离,黄脸婆的体内突然涌起了一股激愤,转身叫住了莫名其妙正自疑惑的黑玉英,过去出其不意举手就是一个耳光,还想抽第二次,被黑玉英用手给挡住了。
    黑玉英被打懵了,脸颊火辣辣的,撤身自我保护,嚷说:“你犯什么神经病,咋随随便便就打人啊?”黄脸婆说:“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让你勾引别人的男人,让你祸害别人的家庭。”黑玉英就愤怒了,嚷着说:“你算甚东西,你就是村长的老婆,也不能随便打人,还兴口开河污辱人。告诉你,不要以为平日里忍着让着你,就好象别人都怕你一样。”黄脸婆说:“你有本事,想卖B骚情,你往别的村跑呀。人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算什么婊子啊。我今天就是要挖烂你骚狐狸的一张脸,让你再在村里祸害人。”
    黄脸婆探手来抓,没想到黑玉英手更快,重重的就回敬了她一耳光。两人因此扭打在一起,腆着的大肚子影响了各自手脚的灵敏,肉搏就有点袋鼠对战的味道。
    黑玉英女儿被吓哭了,住在近处的赵五婶颠着碎步,边跑边在围裙上揩油手,远远就规劝说:“两个傻媳妇,可不敢动手,小心动了胎气,伤了肚子里的娃娃。”从各家屋里出来的人们,跑过来不知谁长谁短,有的出手拉架,更多的人围成了一圈看热闹。
    这般情形下,两人不骂了,黑玉英揪住了黄脸婆的头发往下摁,黄脸婆抬不起头,顺势用头撞了过来。黑玉英忙松手保护肚子,身子后撤,脚没跟上,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脸色顿时煞白。黄脸婆占了上风,还想张狂,却突然感到肚子一阵剧痛,双手抱着缓缓地蹲下,身体失去了平衡,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拉架没结果的赵五婶见状,说:“看,看,看,闹出问题了吧。”先去帮扶黄脸婆,一边发号施令,对夹在人中间,眼角沾满了黄眼屎的馋猫说:“快,小顺子你去找队长,三毛子你把咱们家的平板车拉过来,其他人都躲一边去,看热闹也不分个时候。”
    赵黑从家里躲出来,径直到了队部,往冷炕洞里塞了一把麦草,刚想躺倒睡一会,隐隐约约听见了吵闹,越听越不对,就走出来看,见村口路上村民攒成了一堆。最初,他以为是谁家又闹矛盾了,还寻思着今天是咋了,人们尽这般不安分。
    馋猫原是要往赵家跑的,远远瞥了一眼,就看见了赵黑,急忙忙跑过来说:“队长,不、不、不好了,两个大、大、大肚老婆打架了,你老婆现在肚子疼、疼、疼得都坐在地上了。”
    赵黑大步流星赶到现场,看见黑玉英正挣扎着往起站,站起来了,身子却挺不正,“唉哟,唉哟”叫唤着,双手搂了肚子又歪倒在地。这边三毛子拉了平板车过来,赵五婶要扶黄脸婆上去,却力不存心。
    赵黑明白了,眉头皱了皱说:“五婶,你先过来,把黑玉英安顿到车上,送回他们家。”五婶疑惑地说:“哪,那你媳妇咋办?”赵黑说:“你先别管她,等一会儿我有办法。”
    村长的话就是旨意,也是村民不自觉时的服从习惯。赵黑走过黄脸婆身边,狠狠地瞪了一眼,并没有停下,而是先到黑玉英身后,两只大手卡到她的腋窝往起一扶。黑玉英站起来了,头上的汗珠子亮晶晶一片。黄脸婆突然放声大哭,五婶看了一眼赵黑,见他无动于衷,只能合力把黑玉英扶上车,由两个小子拉着,自己碎步跟在后面,往刘家去了。
    这边赵黑回过身来,没好气地说:“你要是还能站起来,就给我自己往家里滚。不要在这丢人现眼。”黄脸婆哭得死去活来,脸色陡转直下,变得青黑。赵黑见状,也想从背后扶她起来,黄脸婆身子左挪右转,不让得手。赵黑怕她说出不好听的话,头一拧迁怒于围观的人,喝令全都滚回家去。
    众人散开,赵黑身子一蹲,巧妙地三两下就把黄脸婆放到了背上,挺身站起,腿脚稳健地往家里走去。
    @老鸦山的山 2017-11-14 17:19:53
    写的细腻入神!顶
    -----------------------------
    熟悉的朋友,感谢落款。谢谢。
    自助。
    夜来,自助。
    @陌上花开词cc 2017-11-16 00:38:07
    ??
    -----------------------------
    高人!两问亚宁猜不出意味啊。不过,新朋友,致谢。
    @光影疏斜暗香袭 2017-11-16 19:42:16
    萧瑟秋风寄空山,凄凉瘦影舞天涯
    
    -----------------------------
    喜欢这幅图,谢谢暗香大师。
    自助。
    @老九家無四壁 2017-11-17 11:20:19
    雄生老师,昨天晚上看到你的帖子,今天上午看完了,写的真好,真好。
    有句话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文中的“我”和晴梅估计难成眷属了,真可惜,虽然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估计难以改变事实了,好心痛。
    -----------------------------
    新朋友,感谢鼓励。为晴梅的命运,好多人骂我。人活在命中,我也心痛啊!
    自助。
    一夜双丁


    老婆被人用平板车送了回来,刘三亮第一个念头以为是儿子要出生。他手忙脚乱把黑玉英抱到炕头上,问五婶是咋回事了?赵五婶也没多话,还嘱咐他好生伺候着,说你媳妇怕是真要生娃了。
    送走了三人,刘三亮忙回屋,要重新把黑玉英往舒服了安排,嘴上叨叨说:“我给你说了,孩子快到出生的日子,就不要再干活,也不要乱走动。你就是不听,看这,多亏让人给送回来了,要不然谁知道会出甚事!”黑玉英头上汗水淋漓,强忍着腹痛说:“能有什么事,这又不是生头一胎。”又说:“你给我倒碗盐水喝,我口渴的厉害。”刘三亮毛手毛脚又是开碗柜,又是寻盐,还差一点把暖壶给碰翻了。黑玉英苦笑说:“你说,这个家里的事,我不动手你能干成个啥呀!”刘三亮端了碗给老婆用小勺喂,辩解说;“我是想着儿子就要出世了,心里激动,就乱了方寸,没了头绪。”黑玉英要过了碗,一口口呷着喝,说:“你是想儿子想疯了,先几个娃出生,还从没见你这么热情过,你敢保证这一胎就是儿子?哪要是再生个女儿咋办?”刘三亮忙用手挡了老婆的嘴,神秘说:“都到这个时候了,可不敢乱说,要有信心,这一胎绝对要是个儿子的。”
    两个大肚婆打架的消息在村里传开了,人们的议论似乎无处不在。下午,刘三亮在井口挑水,从外人的口里晓得了上午发生的事,水也没打,挑了空桶就回到家里,再三询问前前后后究竟是咋回事?等黑玉英避重就轻说了大概,他不干了,三番五次又要到赵家闹事,都被老婆英给劝住了。
    刘三亮越想越愤气,一个人在院子里骂说:“妈那个B,没惹她,没逗她,她凭什么就欺负人?我要是不去找回这个理来,我他妈就不姓刘,不当男人了。”他进屋找到菜刀,揣在怀里,过来给睡了的老婆掖好了被角,就出门要到赵黑家讨说法。刚走到院子里,他被黑玉英唉哟哟的叫声给唤了回来。
    黑玉英是刚好了一阵子,正自迷糊着,肚子里一阵裂气般的疼痛袭来,忍不住痛苦呻吟出声。
    知道了刘三亮的举动后,黑玉英喘息着哀求说:“好娃他爹,这事又不是赵队长找咱家的茬,是他那个神经病老婆精神不正常了,不知受了甚气,正好遇上我,就发疯了。你说,你跟她能理论出个啥长短来。再说,我肚子疼是娃娃到了出生的时分,你去寻衅闹事,难道连我的死活都不管了。”
    刘三亮在屋子里像一头干瘦的熊,伛偻着背脊走来走去,还是泄不了肚子的气。
    黑玉英知道男人的毛驴脾气又犯了,如不找个好办法是很难劝转心思的。想了想,她把刘三亮叫到炕边,贴了耳朵小声说:“我给你说,今天打架我可没吃亏,我把那货的头发揪住擩了好几拳,踢了好几脚呢!这次也算是给你出气呢!这些又没人看见,你也不要去外人面前乱说,免得又惹麻烦。”刘三亮听了,有所释然,想着算卦老汉的话,梦寐以求的儿子就要出生,心如热炒豆子的锅,还是安静不下来。
    刘三亮说:“这一回,我饶了他们,将来我逮着机会,一定给你再出一次气。”这么一说,他找到了台阶。黑玉英肚疼的又叫唤开了,他急着问老婆的感觉,说赶快找一个接生婆子来家才是正事。稍有缓解,黑玉英长出了口气,说了自身的反应和可能。
    刘三亮过来找了我母亲,到他家临时帮着照看一下,自己风风火火骑了一辆自行车,往邻近的三小队赶去。路上,他遇见了会计赵柱子赶着驴车,车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脸色蜡黄,眉脸凹陷,头发花白,身板宽大的女人。此人正是他要找的人,全大队有名的接生婆张桂桂。两人三言两语一交流,知道是赵黑让请的,刘三亮一下子没了主意。
    张桂桂和刘三亮也惯熟,听两人说话也没吱声,吧嗒吧嗒男人一样吸了几口烟,最后才漫不经心地说:“这算多大点事,一个是接生,两个也是接生,她俩个总不会同一时间往出生吧?再说,前几年我一晚上最多接生过四个呢,也没觉得有什么难的,何况你们这还是一个村子的。没事的,刘三亮,你先骑车回去,给我准备好半袋绵粘土,抱几捆今年的麦秸,把炕火烧热了,锅里把水烧开了,等我先去赵家看一下情况,然后就到你家。到时候,哪家来得快我就去哪家。”刘三亮答应着掉转自行车,骑上先走了。
    接生婆一进村,进了赵黑家,又去了刘三亮家,人们便知道是这两家的两个大肚婆要生了。
    太阳快落山时,黑玉英的反应明显起来,刘三亮也顾不了别的,蔫头蔫脑赶到赵黑家。赵黑宽宏大量,比平日更显热心,当时就让接生婆先到刘家。谁知黑玉英见了产婆,似乎要生的状态停住了。那边,黄脸婆的肚疼却在加剧,呻吟之声从屋子的各个缝隙往外传着,产婆张桂桂便又被喊了过去。
    几遭翘翘板下来,产婆张桂桂的腿脚跟不上劲了,对两个产妇说:“生孩子那是人造人呢,人是什么?人是天下万物之灵,哪那么容易造。我给你们说,疼是难免的,疼得越厉害,生儿的可能性越大,大人就要越皮实才好。再说都生过几个了,还这么大惊小怪,把老婆人折腾的受不了了,你们自己努力着,我先去别人家消停一下,不到生的时候不要叫我。”
    产婆从赵黑家出来,径直来到了俊男赵满仓家,一进门被礼让到热炕头上,抽烟喝茶,嘻嘻哈哈与几个串门的人又说又笑。
    晚上十点多,月亮迷蒙着弯弯的影子,在树梢头躲躲藏藏,又在努力等待着什么?村子里狺狺的狗吠像似一种许诺,又像似梦呓着暗夜的咒语。对一碗村来说,这是一个注定无法平静的夜晚。很快,平静便被打破,从赵黑家和刘三亮家,先后传出了响亮的婴儿哭声。
    两家人都得了儿子,刘三亮激动地在院子当中,对着在天边的黄月亮磕了几个响头。赵黑家里有本家的婆姨帮着招呼,自己一个人在村子里东绕西拐的小路上走来走去,嘴里的烟卷明明灭灭一直没有断过。
    @五线春色 2017-11-18 05:38:07
    春色替春光来顶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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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朋友的留言有意思!感谢。亚宁。
    自助。
    相信并坚持。
    @村妇联副主任 2017-11-20 01:31:39
    这文章太他妈接地气了
    -----------------------------
    泪流,感谢。
    @老九家無四壁 2017-11-20 12:45:06
    楼主及时更贴啊,都看了好几次了,还没更,,虽然写稿子是很费劲的事情
    -----------------------------
    激动,汗流,明天更,一定更。谢谢鼓励。
    上午九点多发的新内容,为何没有显示?咋回事!
    电影夜


    从一早开始,村里的大喇叭就开始放样板戏,一段连着一段,一直到中午才停下来。静了不到两分钟,嗽叭里传出了赵黑的声音,通知全体村民今天晚上开会,人人都必须参加,并说会后队里还包了两场电影。
    听说演电影,娃娃们奔走相告,恨不能天马上黑了才好。就有人把这跟赵黑老婆生儿联系在了一起。
    下午,赵黑来到刘三亮家,站在院子喊话说:“刘三亮,你出来,我有事给你安排。”刘三亮撩开门帘应声而出,身上带着一股女人坐月子的味道。赵黑说:“你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下午早点去公社接一下放映机和放映员小伍,其它我与人家都说好了。”刘三亮眉头皱了皱,不情愿说:“队长,你让别人去接吧!我还要给老婆娃娃做饭呢。还有我儿子不太乖,老是哭。”赵黑笑着说:“看你那个没出息样,老婆才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就屁颠的什么也不管了。我给你说,让你去是因为好几次都是你接送,和小伍也惯了。再说,这场电影有很大的因素是为你儿子的出生才放映的,你不辛苦让谁去辛苦?”听着耳顺,刘三亮没话了,却没应承。赵黑说:“不要婆婆妈妈,下午早点动身啊。家里有什么事,让娃去叫我一声,我会安排人照顾的。还有,明天你到队保管那里,就说我的意思,给人家打上个条子,先领上五十斤麦子。这女人坐月子得吃细粮才下奶。”
    赵黑的这份心意,让刘三亮喜出望外,满口答应了差事,一回屋就告诉了黑玉英。黑玉英头上罩着毛巾,脸上汗津津的,早听明白了两人院子里的对话,只淡淡地“噢”了一声。
    太阳西斜到电线杆子高时,地里劳动的社员陆续收工,回家着手准备晚饭。娃娃们最兴奋,在村子里你追我跑,高声喊叫着。几条狗聚在村外的空地上,交头接耳,嬉闹的比人还高兴。
    队部前的空地上,赵黑早命人在那两根杨树杆子前接通了电线,还特地拉亮了一盏明灿灿的大灯。太阳落地时,刘三亮准时接回了放映员和机器。汇聚到灯下的人们热情涌动,主动过来帮忙。有几个平日善于爬高上低的娃子,在放映员的指挥下,比赛着上了杆子,双腿夹紧,稳住身体,腾出手挽好了绳索。下面的人们接了绳头,毫不费力就把银幕方方正正展开在杆子中间。
    赵黑过来,请两名放映员到赵五婶家去吃猪肉燥子面。刘三亮仗着接送者的身份,卸了马车后也涎着脸皮过去吃了两大碗,才用袖子抹嘴,打着饱嗝回了家。
    天光一点点从东往西被收起,夜幕肆无忌惮地汹涌而来,星星在天空中由一而二,最后亮得满目皆是。这是个无月的夜晚,邻村的人们从四面八方往一碗村赶来,有的还提着布垫和小板凳具。只是银幕前的最佳位置,早被本村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占住了。外村人只能靠边而坐,自成一堆一片,嗑着瓜子,说着浑话,打情骂俏,就跟在自己村里一样。
    吃饱了饭,放映员小伍和徒弟出现了。有人明知故问将要放映的电影名字,早有快嘴的人作了回答,“《吉鸿昌》和《黑三角》,大家就好好看吧,两场要演到半夜才能完。”有卖弄者说:“《黑三角》我在县里影院早看过了,早知道今天能露天看,就不花那冤枉钱了。”有人回应说:“看你说的,要是早知道老婆死,都卖了活人钱了。有甚后悔的,看过了再看一遍又有甚了。”
    人们享受着口舌之快,你来我往,时而一片笑声,时而两声屁响,引燃了一片乐呵的情绪。
    队长赵黑坐在了放映设备的扩音器前,扫描了一遍围坐在四面的几百号人,清了清嗓子说:“大家注意了,在电影开演前,我有些事情先给一碗村的老老少少交待一下。咋说呢?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昨天二月二也过了,这年也算彻底结束了,队里包这两场电影,一方面娱乐一下大家,另一方面也是收收大家的心。从明天开始,咱们村的各项春耕劳动就全面开始了,各班组的负责人都要负责起来,出工要考勤,干活要收成……。”
    赵黑站在光亮里,用不紧不慢的调子,事无具细地说开来,几乎把开春村里的劳动安排得头头是道,听起来还不显得罗嗦。本村的社员洗耳恭听,邻村的不自觉在心里一比,就觉出了各自队长的区别。
    赵黑话有意识显摆,越说口越顺,话越多,最后激情地说:“俗话说,穷不怕,富不怕,计划不到最可怕,对咱们村今年的安排,我从去年冬天就开始考虑了,今天向大家交个底,希望一碗村的老老少少,在新的一年里要齐心协力,争取粮食丰收,副业更上一层楼,年底分红再争全公社第一名。”
    电影开场了,嘈杂之声渐静,银幕中的人物在人们的眼里闪亮,嘹亮的音乐和对白音,在空旷的夜晚传向四面八方。一碗村在这一刻,显得出奇地安静,远远的看过去,只稀稀落落亮着几盏灯光。
    看见刘三亮坐在放映机旁,帮着鼓捣片子,俨然是个内行的样子,站在人们后面的赵黑笑了。他看了一会电影,想到村里巡视一番,一回头发现四点绿荧荧的光点,在不远处并排亮着。赵黑一惊,顺手打开手电筒,一束光罩了过去,绿光消失了,两只狗蹲在一处土堆上,紧紧地靠在一起,也在亲密无间地看电影。
    手电光引起人们的注意,有年轻人眼睛尖,认出了狗的身份,开玩笑说:“五蛋,你看,是你们家的母狗混了谁家的公狗也来看电影了。”被点名的五蛋不高兴了,回敬说:“你们家母狗才混公狗呢!”前者嘿嘿笑说:“我们家狗在小时候就给淹过了,现在还拴在院子里呢。那狗肯定是你们家的大黑,不信咱们打赌过去看。”有人从地上捡起了土块,远远投了过去。两条看电影的狗感到了不对劲,悻悻地跑走了。
    赵黑对无事生非的年轻人训斥了两句,等场子重归安静,才背了双手离开。走在弯弯绕绕的村道,巡视的心情好的没办法,干脆哼起了二人台唱调。
    见刘三亮家灯亮着,赵黑犹豫了一下推开院门进去,在院子当中,故意干咳了两声。屋里传出黑玉英的问话:“是不是赵队长啊,咋不去看电影,来家里有事吗?”赵黑压了声气说:“没事,村里的人都去看电影,你在家里能听到吗?”黑玉英回说:“能听到,听得挺清楚的。”赵黑问:“娃娃咋样,长得壮实吧。像你还是像谁呀?”黑玉英不说话了,一声清脆的小儿啼声传了出来。赵黑凝神听了个高兴,忙嘱咐说:“不要让娃哭啊,娘俩都好好的注意身体。我走了,还要到别处去看一看。”
    赵黑的心情更好了,身轻欲飞,嘴里哼的调子变成了京剧的唱腔。队部前的电影音乐和说话对白在风里飘飘渺渺,跟着他飘过了陈四家的屋顶,又飘过赵大虎家门前的柳树。飘渺中赵黑看到一个黑影很快地从村东的电影场跑过来,绕道进入了已经寡居了两年多的候月梅家。
    候月梅是村里箍砖窑时被砸死的赵年老婆,赵年是赵黑的本家兄弟,一丝警惕陡然而生。
    第一念是贼,赵黑想去叫人,又怕把贼惊跑了,便悄悄跟了上去。那黑影很轻巧地推开院门,在屋门上轻轻敲了两下。门开了,黑影闪身进去,家里的灯就亮了,但被窗帘挡出两缕细细的光线。赵黑绕到屋后,在后窗下屏声静气,就听到了候月梅有几份放浪的话语,再听,却是意想不到的馋猫的声音。
    赵黑浑身轰地震动了一下,怒气和热血一块儿在体内乱患。”妈的,想不到这两个不要脸的,会发生这档子猪狗事情。这还了得。”赵黑咬牙切齿,想两人年纪悬殊,看情形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自己被胡弄的还甚都不知道呢。咋办?
    赵黑没心思窃听更多,有意无意“哼”了一声,从村外另一条道上回到放电影的场地。
    电影换片子中间,人们的议论声吵吵成了一片,赵黑叫了赵大虎,吩咐他叫了几个本家年轻人,说是有事。几个人虽不情愿,还是跟他往村里走。路上,赵大虎问了两遍做甚?赵黑都没有回答。
    快到候月梅家时,赵黑突然停下来,在黑暗里唬着脸说:“算了,没事了,你们还是回去看电影吧。”几个人莫名其妙,也没多问,悄无声息原路返了回去。
    赵黑转身回了自己家,黄脸婆头上罩着一条毛巾,在桔黄色的灯光下正在喂孩子吃奶。赵黑啥话也没说,进了另一个屋里,黑灯瞎火躺在炕上回味刚才的决定,庆幸自己冷静了一下,不然这种风化之事,今天要是给撕破了,每一个看电影的人都是一架广播,明天就传得不知是什么样了。再说,本家兄弟赵年出事后,各种荣誉堆了不少,每一项都是自己特别关照树立起来了的。自己又是一村之长,亲自领人去捉奸,这不顶如自找难堪吗?罢了,等明天再慢慢收拾这俩个不要脸的东西吧。
    那天晚上的电影,一直到三星西斜时才放映完。人们打着哈欠,意尤未尽地各归各家,一碗村有亲戚的,就被挽留住了下来。更多的外村人四散开来,手电光在夜空里零乱地晃动着。
    自助。
    自助。
    @老九家無四壁 2017-11-21 20:26:41
    雄生老师的帖子让人爱不释手,我也写过稿子,但没胆量写小说,感觉布局架构不是我能驾驭了得。很佩服能写小说的人,哪怕是注水的网文,更何况雄生老师这等千古奇文呢?现在愿意写农村生活的人越来越少了,为雄生老师点赞,今天终于更贴了,谢谢雄生老师,雄生老师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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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歉意这位真心朋友,《乌鸦》的另一个朗读版本,更名为《一碗村》,链接如下:http://www.qingting.fm/channels/224422

    只是,朗读版是旧内容,不比此处贴出的内容精炼。
    自助。
    自助。
    不伦之爱


    赵年在砖窑上被砸死后,留下老婆和三个娃,队里给了很大的光荣和照顾,全年分粮算工分,还给着一份待遇。但家里没了男人,生活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候月梅苦挣苦熬,里里外外一把手,有时累不过,骂骂咧咧就流开了眼泪。
    农村的家务,有时需要男人的体能来解决,候月梅遇上苦和累的事就去找队长。赵黑先还派人,自己也来过几回,时间久了,登门帮忙的各家女人就有了意见,风谅话也不三不四出来了。
    赵年有一个哥在村里,是那种老实把交,一把掌打不出响屁的人。老婆是个母老虎,家中的事都是一个人说了算。她还有一个姐姐嫁在外村,到是时常回来帮帮候月梅。帮归帮,日子还得自己一天天过活,不说别的,只女人家深夜的一份空落,就是一份无法言说的难熬!
    赵年死后一年多,候月梅想过再嫁人,媒婆来了好几个,男方一听三个孩子就都罢手了。她自知条件不赢人,失败的多了,也就死了一份心思。这中间,队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她要是嫁了人,那些待遇是要打折扣的。这也是候月梅不能割舍的隐秘原因之一。
    孤儿馋猫与候月梅家相距不远,小小年纪的他浑身赖毛病,整日一门心思寻找好吃能吃的东西,但一个日见长大成熟起来的年轻人,还是有几分力气和活力。最初,候月梅偶尔叫他过来帮个忙,反过来用缝缝补补针线活酬谢。日子久了,家中吃点好的,也让娃叫馋猫过来。馋猫有时主动帮着挑两担水,收拾一下羊圈鸡窝,打理一下农具行头。为此,赵黑还在大会上夸奖过他两句呢。
    秋日的一天深夜,候月梅的小女儿发高烧,胡乱指着屋顶和墙上的灯影,满口胡话。一会儿又直喘粗气,浑身烧得烫手。候月梅先还用湿毛巾帮娃降温,后来发现情况严重,着急心慌,眼泪簌簌下流,拉出哭腔,叫着娃哟,你不要吓唬妈妈哟,顿时没了主意。
    村里的高姓中,有个懂点医学皮毛的人,候月梅跑去敲门叫了一趟,都借口睡了,说明天过来。没办法,她慌慌张张去找赵五婶过来,娃娃的呼吸眼见更加急促了。
    五婶说:“不行,娃得赶快看医生,长时间这么烧着,会傻的。我姐那个村有个娃,就是高烧烧坏了脑子,变得傻傻的,只认识自己的娘老子。”候月梅急头急脑去找队长赵黑,偏偏赵黑去县里没回来。一通折腾,时间已近午夜,五婶和候月梅在地上急得团团转,猛然想起了馋猫小顺子。
    候月梅急匆匆撞开了馋猫没上拴的屋门,吓得他呼一下从被窝中赤身跳了起来。电灯一亮,光线把一切都暴露无遗。候月梅没做他想,颤声说:“顺子,你快穿上衣服,跟姨去趟公社的卫生院,救救我那小囡子。”馋猫慌忙抱起被子裹了一丝不挂的身体,吱吱唔唔说:“候姨,你先出去,我好穿衣服,要不,要不,我那个……。”
    十多分钟后,馋猫背着小囡子,候月梅紧跟在后,提着包裹被子的一角,两人跌跌撞撞抄近道往公社跑去。当两人一头大汗敲开卫生院大门,又叫值班医生,给孩子量了体温,高烧已达四十一度。大夫说要是再这么烧上半个小时,娃的命都有危险。候月梅噗嗵跪倒在水泥地上
    护士给孩子打针输液时,馋猫守在病床前,衣服扣子系错了孔,头发像个喜鹊窝,裤褪和鞋子沾满了泥土。看着娃一点点平缓下来的脸色和呼吸,候月梅像一团泥似的斜在了长条椅上。
    孩子要住院,候月梅第二天回了一趟家,取了藏在柜中的钱,又蒸了一笼两面蒸饼,安顿好了家事。着争慌忙赶回来,看见馋猫守在孩子病床前,她梅好生感激。
    第三天,娃输完液能回家了,天却下起了连绵的秋雨。馋猫冒雨跑出去,从废品收购站搞来两块沾着油污的塑料布,用树枝撑成挡雨的伞,和候月梅轮流背了娃,一路泥泞回到家里,时间已是上灯时分。
    候月梅在里屋换了湿衣服,又从柜里找出男人留下的几件打补钉衣裳,让馋猫换上,没想到还挺合身。
    候月梅说:“顺子是个好娃娃,帮了姨一个大忙,姨要好好谢谢你。这些衣服留着原想给几个娃改衣裳,你穿着挺合身,就全送给你了。不要嫌旧啊,”馋猫推让不肯接收,说自己有衣服穿。候月梅说:“你有啥衣服,平时穿的啥姨还能不知道。你不要说了,先上炕暖一暖,姨知你嘴馋,今天晚上给你杀只鸡炖着吃。”熬了三天夜的馋猫眼圈发乌,眼珠子闻声唰一下亮了,结巴说:“不用了,鸡还是留着下蛋吧。”候月梅说:“这娃娃,还挺懂事的人,不要怕,姨家还有几只呢,等明年再孵上一窝就多了。”
    没了丈夫的操持,候月梅锻炼得啥都敢做也会做。她从鸡窝中捉了一只老母鸡,先还想学别人从鸡头上动刀子,几次都不成功,一急,用菜刀只一下把头剁了下来,血喷得满地都是。
    馋猫急忙跳下地说:“姨,你胆子真大,可惜这么多鸡血了。”就用手指头捏住鸡脖子,放至碗口上,一滴滴积了有小半碗血,端起来看了看说:“太少了,什么也做不成,还是我喝了吧。”候月梅诧异说:“你那样喝了不反胃?”馋猫偿了一口说:“鸡血其实最养人,我喝过好多次,没事的。姨,不信你也喝一口试一试。”候月梅不敢喝,摇头又摆手。馋猫不再礼让,咂酒一样品尝着,很快就饮了个尽光,临了还把碗用舌头舔了又舔,直到再无味可咂才住口。
    接下来馋猫上手了,把鸡用开水烫过,拨了大毛,又在柴火上燎了小绒毛,开膛掏内脏去鸡膆子,连小肚鸡肠都处理的放在一个空盘中。候月梅反而外行地掺不上手,就从院里端回一个大洗衣盆,将几个人换下的脏湿衣服一起泡进水里。
    肉块炖进铁锅,候月梅开始洗衣服,馋猫坐在灶前煨柴烧火,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话题就岔到了馋猫父母活着时的一些往事上。馋猫听得神往而又兴奋,感到了亲人般的温暖和家的温情。
    屋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屋内的肉香弥漫,窗子上的玻璃结出了青白的水汽,灯光也变得雾气蒙蒙。候月梅洗完了衣服,让大女儿烧火,拉起馋猫坐在洗脸盆架前,从温壶中倒了热水,亲手为这个孤儿洗头,一边叨叨着关心的话,教育的话。馋猫温顺的完完全全成了一只猫咪。
    那天晚上,馋猫饱餐肚子都鼓起来了。他要回家去睡觉,候月梅挽留说:“你刚吃了热肉,那屋子没烧火,炕肯定冷。干脆不回了,就在姨家住吧。等明天衣服干了,穿上再回去。”馋猫贪恋热炕,半推拦就,要和衣而睡。候月梅笑说:“这娃,人不大心思还不少,姨眼里,你还是个娃子呢。不要取心,尽管脱了好好睡一觉,这几天累了。”
    馋猫羞涩地在被窝里脱光了衣服,舒舒服服伸开腿脚,很快进入了梦乡。三个娃也先后发困,在热炕头上睡着了。候月梅洗完锅碗后,才感到腰酸腿困,一身的疲惫。上炕睡觉,发现留出的地方,只有馋猫的身边,她也没多想,拉了一床被子,脱了衣服躺下了。
    候月梅要拉灯睡觉,听见馋猫均匀的呼吸,不由细细端详起来。她心里感叹这个娃的长相,没一点像他爹妈。又想,这娃也命苦,早几年在村里各家轮着吃蹭饭,大方人家还能吃上一顿好的,小气人家轮到了,全是清汤寡水的凑合。现在没人管饭了,说是十五岁的娃能自理了。可他家里穷得要啥没啥,自理不过是一句话。胡思乱想着,她又感叹这娃饥一顿饱一顿,居然也长成大后生了,不象自己的三个娃,还小的什么也指望不上。
    想着心事,候月梅忘了关灯就睡着了,看见丈夫一脸灰土,提一杆锄头从屋外回来。她说你把锄头不放在外面,带回来干甚?丈夫不作声,把锄头往屋梁上挂,锄把子便晃晃悠悠地摇摆着。候月梅急了,说你疯了,锄头掉下来,会把娃砍伤的。丈夫还是面无表情,脱了衣服就往被窝里钻。候月梅推着让他取下锄头再睡,丈夫却无赖地嘿嘿笑了,指着说:“娃他妈,你看,你看,它像什么东西?”候月梅急劲没了,说你越来越不正经了。丈夫一把搂她在怀里,吻她,吃她的奶头,还用手抚摸她的下部。候月梅哭了,抱怨说,你这死鬼,这么长时间不回家,让我们娘三个受罪。丈夫帮她擦眼泪,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哭甚啊?说得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正自陶醉,梁上的锄头掉下来了,正好砍在丈夫的额头上,一脸的血,一身的血。
    候月梅“哇”一声从梦里醒过来,惊醒的馋猫睡眼醒松地连声问:“姨,姨,你是咋了?”候月梅在灯光下目光呆滞了一会儿,明白过来。她按下馋猫探起的身子,说:“姨没事,只是做了个恶梦,一个……睡吧,你瞧,姨都忘关灯了。”拉灭了灯,馋猫蠕动了两下又开始迷糊。
    候月梅再睡不着了,梦里的情景又浮现出来,想到伤心处哭了起来。馋猫再次被扰醒,黑暗中手触到了候月梅的脸,摸到了湿湿的泪水。候月梅抓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咬在嘴里。馋猫的身体一下子僵硬得无法动弹。
    候月梅在馋猫耳朵上蚊子一样絮叨说:“小顺子,姨刚才梦见你叔回来了,还拿着一把锄头……姨最近老是梦见他。”手探进被子,先抚摸着馋猫的肚子,跟着一用力,把人搂进了被窝。馋猫急着说:“姨,姨,这,这,这……“候月梅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自此,候月梅和馋猫之间的特殊关系发展开来,直到被赵黑巡村撞见。
    @船得顺风 2017-11-23 18:54:22
    期待更新更快一些
    -----------------------------
    新朋友,谢谢支持,一定遵令。,
    @湖hh 2017-11-23 23:06:32
    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期待楼主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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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小朋友,感谢支持。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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