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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乡土小说《乌鸦落过的村庄》完稿原创[第24页] |
作者:雄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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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阳居士 2017-10-30 21:45:04 mark ----------------------------- 新朋友,不知英语何意,但亚宁还是感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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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自助。 |
@醉卧少女峰_骁然 2017-10-31 16:51:04 少女峰写作闭关、涅槃归来![d:花] 过程实在苦不堪言…… 感谢一如既往的支持与等待……[d:憨笑] ----------------------------- 写作之苦,苦不堪言,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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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雨雨2015 2017-11-02 05:18:41 大雁飞来部落, 乌鸦落过村庄。 ———————————————————————————————— 万物因时,俱是好景,文章有情,都为好文! ----------------------------- 在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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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出嫁 茹茹和对象栓子在场院里做那事被撞破后,最初几日没什么消息,后来就“新闻”好几个版本。赵满仓听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用拳捶打着胸口,骂自己的女儿丢人现眼。茹茹娘先还要撕刘三亮和陈四的嘴,后将茹茹关在家里,用鞋底子把脸都抽肿了。 茹茹先是一声不吭,被打急了手往外一推,把她娘推了一个趔趄,多亏靠在了躺柜上,人没跌倒,腰就磕疼了。她娘就唉哟连声,半唱半哭,把女儿从一出生到现在二十多年成长历程数落了一遍。说到当娘的爱,和现世的报应,两方面对比着,初听好象唱歌,再听却是哀哀怨怨伤心万分的哭诉。茹茹委屈地跟着哭了,泪眼婆娑忏悔自己的错误。无奈她娘反而来了劲。 茹茹娘咬牙切齿说:“不行,我要坏了这桩婚事,绝不能便宜了这个王八旦坏小子。”茹茹听了,不服气说:“一切还不都怨你,你是卖女儿,还是准备聘女儿?要了人家那么多财礼,而且完了一项又生出一项,还好意思说便宜人家。”茹茹娘气急败坏说:“我把你个不要脸,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家,就这么丢了清白的身子,反过来强调你老妈的不是。我把你个没良心的,我屎一把尿一把拉扯你一场容易吗!多要点财礼还不是为了你结婚后着想,还有为你弟的婚事着想……。” 茹茹的心如跌进了蚂蚁窝,忍不住呛白说:“你们要是只为了钱,还不如明天到公社的大喇叭上公布一下,看谁家出的钱多,把你女子卖出去就是了。”茹茹娘有点恶狠狠地说:“你现在都是个不要脸的人了,人家谁还要你呀!你亏了赵家的脸,你也亏了你自己的清白,有了你这个往脸上抹黑的主儿,下一步你弟的对象可咋找呦。”茹茹的脸变得阴黑,双眼充血,额头一抽,嘴一撇,绝情绝意地说:“活该,这都是你们逼的。”茹茹娘戛然止住了哭诉,黑下脸出其不意给了女子一把掌。 先前挨打挨骂,加上一次比一次强烈的反抗心理作用下,茹茹呼地发了疯,说是要去死,还四处寻找剪子,唬得她娘反过来又是骂又是哀求,连姑奶奶都叫上了。茹茹铁了心,瞅空拉开闩住的门跑了。 茹茹跑了三天没回家,她是直接到柱子家住着不回来了。赵满仓俩口子四处寻找女儿不见时,媒人坐着一辆驴车进了村,报告了茹茹的去处,一家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媒人等茹茹娘平静后,拉到屋里密谈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结婚聘女子的日子提上了议事日程,余下的财礼,和原本还想挤牙膏式再往回挤点其它东西的想法也打住了。茹茹这才从未过门的婆家回到一碗村,在随后的日子里,整天埋头干活,听见她娘忍不住又要唠叨不入耳的话,就抱了衣服一个人到村外的沙丘上独自静坐,迟迟不回家来。 这一场僵持战经过两个多月的磨合,茹茹把未婚夫给的一百块钱全数交给了她娘以后,母女俩才算罢战讲和。到了这时,就连陈四和刘三亮这两个事非之人,也被赵家原谅了,还成了两亲家之间跑腿联络的人。不过很快,刘三亮就进城到副业小组服役去了。 我回家的第二天上午,落雪潮湿了尘土,也下降了温度,晴空万里无云,阳光灿烂如金针四射,一碗村被家家炊烟轻笼漫罩,寒天里颇有点烟云燎绕的气象。 随了几声爆竹响,来村里迎娶茹茹的队伍进村了。男方一总来了三男两女,分乘着一辆手扶拖拉机,和一辆带后挂的小四轮车,车头上都挂着一朵大红花。赵家的人便迎了出来,接进屋里,让到炕上,在摆好的桌子前盘腿坐了,等待娘家人进一步的安排。 茹茹的四婶边给茹茹打扮,边教导说:“女娃子出嫁,都是要哭的,你可不能不当回事,笑着就跟人家走了,那样会惹人笑话的。”茹茹的心情还是很不平静,为自己的婚礼,也为前前后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终于得到彻底的解决,还为从今往后新生活的憧憬与茫然,更为一个女人经此一天之后,名分与生活的两重天地而激动,所以言语和行为上表现的很浮躁,想冷静下来都不能,当时就说:“四婶,今天是人家的大喜日子,干嘛要哭啊!我不哭,我也不笑,再说人家好端端咋能哭出来呀!”四婶苦口婆心说:“傻女子,你娘生你养你拉扯你长大,多不容易,你哭是表示你舍不得离开娘家,也表示你对爹娘养育之情的难以割舍。你只要想想你娘过去对你的好,就会哭出来的。”茹茹听着就沉下心,努力想找出哭的感觉,却被平日里在一起的几个伙伴进来给搅没了。 里屋嘻嘻哈哈一片笑声,外屋茹茹的娘心情却截然不同,刚才女儿和四婶之间的对话她正好都听见了,想进来当面说两句,又怕女儿的脾气上来,坏了今天的喜事,忍了忍出了家门,觉得想上厕所,蹲到茅坑上,忍不住流开了眼泪,心事像一串葡萄,嘟噜噜坠得心里难受。 从厕所出来,茹茹娘碰见了来帮忙的邻居老婆,忍不住感叹说:“养女有什么用,长大了翅膀硬了,刚能帮娘做点事了,却嫁给了别人家,成了人家的人。”邻居的两个女儿都已嫁人,只有一个小儿子还没结婚,对茹茹娘的说法非常理解,宽慰说:“唉!谁家都是这样,女大不中留,留下让人愁,聘出去也省心了。要说割舍不下,慢慢会好的,咱们那个时候还不是一样。”茹茹娘说:“我生气我那个傻女子,她以为从今后嫁到别人家过日子就会一切都好,不知道媳妇熬成婆那是多难的事啊。”邻居说:“瞧你,想得太远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日子,就像我那两个女儿,人家现在过得比我们强多了。”茹茹娘说:“你那两个娃娃,比我们茹茹懂事,记得嫁你那二女子的时候,那娃哭得让人多感动。我怕茹茹连个泪珠子都不会掉就跟上人家走了。”邻居有点得意地说:“娃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不亲自家亲娘她亲谁去?茹茹的性子刚,不像我那二秀,性子绵软。”茹茹娘说:“你不知道,我因为这桩婚事,过去没少打她,怕她现在还记恨我呢?”邻居就数说茹茹娘这是胡思乱想呢,说谁家的娃没被娘老子打过,那是教育娃呢。 前边折腾开了,代东家赵柱子喊着送新人出门上车了,邻居老婆拉了茹茹娘往前面过来。 按婚礼讲究,这边茹茹的女婿已经把茹茹背到了院子里,众人簇拥,有讨要喜糖喜烟的,有恶作剧拖延时间不让走的,还有看热闹的娃娃们更是围着乐呵成一片。新郎满脸红光,脚步踉跄,不堪重负了,茹茹却突然叫停,说什么也不走了,眼睛四处寻找着娘的影子。 看见娘眼睛红红的过来,茹茹一挣扎就离开了新郎的脊背,几步迎过去,不管新婚衣服会被院里的土弄脏,扑通跪了下来,双手抱了娘的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茹茹的娘心头如被砸了一锤子,浑身抖着去扶女儿,眼泪在老脸上滚滚而落。茹茹一声声叫着妈,别的话因了呜咽说不出来。茹茹娘被女儿的哭所震动,替女儿抹眼泪,要拉女儿起来,嘴里说着如对小儿的话语。 茹茹女婿无措地呆站在一边,四婶颠颠着跑过来,先劝母女俩,又对新女婿说:“瞧瞧,你瞧瞧,母女间二十多年的深情,就让你们这些不懂事的男娃子给拉开了。你说,你们着急结什么婚啊。”这是一句玩笑话,四婶先忍不住笑了。众人也来开玩笑,茹茹的几个伙伴就要求新郎跪下来给丈母娘磕头谢恩求情表态。四婶赶紧帮腔说:“今天磕头的事先留着,等回门的那天再说。不过你得先表个态,将来要好好地对待我们的茹茹,好好的孝敬你的外父外母啊。” 新郎当场一脸庄重地表了态。茹茹也终被众人劝了起来,由新郎重新背到了婚车上,眼泪把脸上的化妆冲的七零八落,显出了离娘的悲切程度。 几声爆竹,一通玩闹,一碗村又一个大姑娘出嫁了。 |
@飄泊的风 2017-11-03 09:12:45 记号 支持 ----------------------------- 似曾相识,感谢朋友的支持。亚宁问好。 |
@火狐女 2017-11-04 05:52:03 《西江月 夜行黄沙道中》 年代: 宋 作者: 辛弃疾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 此诗儿时背诵,韵律一直记在脑海。感谢狐女以诗支持,享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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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7-11-05 13:54:24 ----------------------------- 真可谓色彩烂漫啊! |
@火狐女 2017-11-07 05:49:40 《白云泉》 年代: 唐 作者: 白居易 天平山上白云泉,云自无心水自闲。 何必奔冲山下去,更添波浪向人间。 ----------------------------- 哈哈哈,心声难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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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立 2017-11-07 20:13:46 赞赏佳作,问好朋友! ----------------------------- 新朋友,感谢支持。亚宁问好。 |
六分醉意 晴梅差不多是第一时间就知道我回来了。茹茹结婚那天,她到围观的人群中走了一遭,没有看见我的影子,回家取了一样东西,夹在胳肢窝里,脚步匆匆往我家走来。 妹妹眼尖,玩劣地说:“哥,我们的准‘嫂子’过来了。”我直觉地领悟她是指谁了,目光一瞥,就看见了快步进院的晴梅。我来不及多想,也不知道为何逃避到里屋,并栓上门,嘱咐妹妹说我出村了。 农村人家的屋门,一般都是虚掩着,冬天为了保暖,周边总要围上一圈布条挡风尘。门楣上的玻璃对着院子,屋里可以一目了然,屋外的人贴近了才能看清里边的情形。 晴梅在门玻璃前往里看了一眼,发现没有我的影子,一时进退两难。妹妹的演技不错,招呼她进屋,还拿出我带回的糖果招待。关于我行踪的回答更是天衣无缝,还对我野跑表示了看法,说那是我上大学后患的穷酸毛病。啦了几句闲话,晴梅就要告辞,犹豫中留下了手里的东西,脸红腾腾的叮嘱妹妹不许打开看。 晴梅走后,我出来打开纸包,几幅绣花鞋垫,两双纳得精巧细致的黑面布鞋。看着它们,我想哭。 妹妹说:“哥,要说晴梅姐对你真够意思,你今天可是挺那个啊!你是不是想当陈世美啊?”我说:“我谁都不想当,只想当我自己。”我的回答是搪塞,也是可耻的狡辩。 晚上,母亲看见摆在炕角落的鞋和鞋垫,心里明白是谁的杰作,收拾进躺柜里,并没多言。直到忙完了家务,才叫我过来,取出那两件东西,一边翻看一边夸说:“你看,晴梅这鞋底纳得针线多好,这花绣得跟真的一样。唉!要说村里这些半大女娃子,说实话,还是属这娃乖巧懂事,可惜是个农村户口,个子也有点低。玉明,你今天给妈说个实话,你们俩个的事,你究竟是咋想着呢?”我为难地说:“妈,我能咋想呢,要是我还在农村拉牛种地,一切倒简单了。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咋办才好。”母亲说:“这两年你们都出去念书务工,家里的事多亏了晴梅的帮忙。那次妈发烧,人家又是买药,又是上门做饭,伺候了我好几天。”我没有作声,无所针对地生成一丝不是滋味的恨意。母亲说:“女大众人求,媒婆几次上门给晴梅说媒,人家娃硬是不答应。要说这娃,心事对你重着呢。你是不是给人家承诺过什么?你们之间的事,你心里要有个谱才行。” 母亲的话没错,可我心里矛盾呀,跟晴梅从小的“爱情”不是一道算数题,不是三下五除二就能出结果的,更别说把她从我的肉体和精神里排除掉,这中间有刻骨铭心的东西存在着。 我转移话题到毕业分配的事上,母亲的思路就被岔开了。我说:“我不想随随便便等结果,我想留在省城。”母亲怀疑地问我有什么办法?我想到了文倩的话,就顺口说:“有一个同学答应给我帮忙,她们家很有背景的。”母亲认真地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要真能留在省城,当然好了。” 随后的几天, 我没有去晴梅家,而是按父亲的安排,又去拜见了队长赵黑。赵黑家大门敞开着,赵黑躺在炕上,黄脸婆腆着肚子在灶前洗锅,三个儿子有两个在炕上,一个在地下,玩着一个吹圆的气球。屋里充斥着烩酸菜的味道,还有炉中冒出的柴烟味。 我进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赵黑家的日子,和过去比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难道他真是个不谋私利的好队长?被叫醒的赵黑仰身而起,好脸挂出了明显的高兴,布袋脸比过去变得更加僵硬,颜色也黯淡了许多。我问候了几句,把手中的礼品从包里掏出来,放在墙角的红躺柜上。赵黑就埋怨我父母的不是,让我走时把东西全都提回去。我笨拙地讲了几句感恩的话。赵黑便不与我理论,招呼我炕上坐,说昨天家里刚蒸了猪灌肠,让黄脸婆热一盘,又说要与我再喝几杯。我连拉带揪外加解释,阻止了他的热情安排。 赵黑说:“不喝酒也好。让你姨给熬上一壶砖茶,咱们清清醒醒说一会话。”我本想稍坐片刻就离开,没想到赵黑今日热情高涨,说有好多的问题想与我探讨。没办法,我只能坐下来听他说。赵黑说他上次住院,和一位知识人同一个病房,跟人家一交流,真是受益匪浅。说农民落后在不识字上了,一天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瞎受苦,连上面变化了的大政策都不知道。 说到后来。我们俩的拉话就又扯到了村里的人和事。赵黑说刘三亮是一头倒长毛的狗,顺着毛皮抚摩还能将就。说到了赵五子,赵黑老婆插话说:“快别说他五爹了,那是个白眼狼,自结了婚再没回来过,连个信都没有。不像你还回家来呢。”我说我只是个学生,两个人情况不一样。赵黑接过话说:“老五现在是在银行上班,听说还当了行里的什么主任。你说的对,工作和上学是不一样的。再说我们父母都不在了,我这个当哥的毕竟只是哥。”我话有所指,说古书上讲,父母不在了,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又说赵五子的出息,那都是赵黑两口子的功劳。赵黑被我的恭维烫了一下,说:“你这娃,和村里同龄的年轻人就是不一样,上大学钻学问,人就变得会说话了。” 事说到我毕业分配的事。赵黑说我的长相,一看就是个有福人,将来一定会有个好前程的。人人都爱听顺耳的话,要说我的长相,实在不敢形容,天庭虽然饱满,可后脑壳却过于平缓,或者说是缺少力度,反而显得一张大脸在前,猛一看有几分气势,但从背后再看,就显得猥琐了。 炉上的砖茶烧开了,壶嘴子吹出了哨声,屋里水汽弥漫,茶香扑鼻。赵黑说这么坐着说话,总觉得缺点什么,就又提说要喝酒。这次他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指使黄脸婆切了一盘血肠,放在锅里往热蒸。 不一会,茶酒灌肠和一盘烂淹菜摆到了炕头的小方桌上。赵黑要我脱鞋上炕坐,我只好从命。等我们喝了几杯酒,品上浓浓的砖茶,他才亮出了要探讨的问题。 问题是农村要推开联产承包制,公社开了几次会,周边有村子都已经实行开了。一碗村迟迟没有动,主要因为赵黑另有想法。他认为分包到户,家家单独干,你家一头驴,我家一头牛,生产队还不是名存实亡了。那么,队里的集体资产也就无法保障,更别说发展。所以他一直对上不表态,对社员不公开。可是纸里包不住火,村人从周边知道了这事,加上有线广播的报导,人心开始浮动,有人还来催问过赵黑,说别人都开始搞了,咱们村为什么没动静。赵黑召开社员大会,说别人是别人,咱们是咱们,别人搞是因为他们穷,咱们不搞是因为咱们今年的分红比去年更好,更好了为什么还要分个七零八落,那不是自己拆台吗?公社说各村可以在运用政策上采取自觉自愿的原则行事,咱们村我决定坚决不搞联产承包,继续实行集体劳动管理,按劳按比例分红分配,保证公道合理共同富裕。在明年,我有信心让大家一个工分能拿到两毛钱……。 赵黑为了宣传自己的主张,稳定人心,他加大了今年的分配力度,把收入的绝大部分都分给了社员,一碗村人均收入又一次在全公社拨了头筹。可是,一碗村逆着国家政策,将来会怎样?他心里也没数。 赵黑问我,我一知半解似懂非懂不懂装懂地说了一通。赵黑说:“要是农田都分了,那么生产队算个什么啊?是不是要把集体的资产也全分给个人啊?”我说:“差不多吧,就是那么回事。社员各种各的地,各操各的心,生产队到时只是居住地名称罢了。”赵黑不吱声了,吸着卷烟,半天才说:“那且不是又回到了旧社会!”我说:“这可不一样,旧社会是地主的地农民种,现在是国家的地集体种,将来是国家的地个人种,中间有着本质的区别。这个区别,就好象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的区别;好象革命和反革命的区别一样根本。”赵黑被我的绕口令给说笑。他说:“本质就是根本,根本就是本质,要是根本不变,其它的又能变到哪里去呢。你说对不对?”我说:“对,对,对,就这么个意思,你的解释,比我们老师一点都不差,而且更通俗易懂。”赵黑嘿嘿笑着说:“啥呢,我咋能和人家比啊,学问就是学问,站在树上的就是比站在树下的看得远。那些中央领导,人家站在那么高的岗位上,看的是全国。咱们算什么!过日子就考虑着吃饭睡觉,种地时看的是牛屁眼……。” 烧酒和热茶让我们的聊天非常投机,赵黑的半边好脸泛红,半边疤脸被酒精刺激的发痒,问黄脸婆要了根挑毛衣用的竹签,拿了有一下没一下抽打。 从赵黑家出来,六分醉意的我不想回家,一个人在村里胡走乱串,就来到了晴梅家。晴梅正在院里洗衣服,洗出的衣物在一根横跨南北的铁丝上还没有冻硬,散着白色冷气。她家的那只永远认不住我是谁的黑狗,脖子上套了链子,呲牙咧嘴呜呜迎了上来。晴梅赶紧把狗打进了窝,和我一对面,早已是满脸彤红。我的心一下子热了,感到身体里有盏灯瞬间亮了。 晴梅娘头上罩一块毛巾,听见我的声音从南凉房出来,热情地招呼我到屋里坐。我随晴梅进了大屋,她的小弟弟正吸溜着鼻涕爬在炕上写作业。晴梅又把我让进了她的闺房,不过是套着外屋的一个小里屋。闺房中过去的土炕被拆了,一张双人床靠墙摆着,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方正,还用一块白单子罩住。单子上一枝丝绣的红梅格外醒目。床的左边,木凳当架,花布做帘,上面放着两个红木箱。箱上搁一件鼓鼓囊囊的花棉袄,还有几本翻看的有点破烂的书。我扫视着,想起了一大堆往事,人就有点发呆。 晴梅一脸甜甜的表情,安排我坐下后,又说是要找柴禾生炉子。我连说不用,晴梅说:“你是喝了酒不觉得,这屋子里其实很冷,别把你冻感冒了。”我想帮忙,被她阻止了。 当年的农村,烧煤是很奢侈的取暖方式,更多的人家都是用柴草做饭皆顾烧炕,炕热了家也就暖和了。晴梅住的是里间,没有土炕,所以只能架着铁火炉子取暖。炉火生着先往家里吐烟,跟着柴禾轰轰地燃烧起来,放在柴上的煤块便被引燃,热量随之扩散开来。 晴梅脸上的红色温润了不少,我借着酒劲放肆盯着她看,带出了喝多酒的样子。晴梅找来了新炒的葵花籽,又将一盒平时很难见到的纸烟递到我手里。她头头是道的安排,充满了动感的身手,让我的目光潮湿。 我说:“晴梅,你不忙活了,我在赵队长家喝多了,不想回家,过来看看你,真的没别的,就是想来看看你。”晴梅目光水亮地飘过来又飘了过去,小声说:“我知道你会来的,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等你呢。”我只能撒谎,撒谎让我纯纯的情愫又变得浑浊了。我说:“晴梅,咱们有两个学期没见面了,瞧你比去年好象瘦了。不过更漂亮了,真的更漂亮了。”这是酒话,是酒让我说的。 酒让我说话有些胡乱,声音也有点大。晴梅到外屋为我端来一瓷缸滚烫的开水,进来时把屋门轻轻的掩上。我接过缸子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手。我们握着,缸子里的水滚烫,热量通过手传遍了我全身,热麻如电。晴梅的手在颤抖,缸子里的水在跳舞,热气袅袅升腾。外屋哐啷一响,晴梅闪电一样撤了手,缸子交到了我手里,溢出的开水烫到了她的手,落到地上还噗噗作响。 晴梅出去了一会,再进来时犹豫了一下,重又把门关上。我把水缸放在箱子上,放肆地斜躺到了晴梅的床上,头枕那枝鲜艳的红梅,腿脚斜搁在床边,肆无忌惮地说:“晴梅,你想我吗?”晴梅红了眼睛,看似摇头又点头。 我口无遮拦胡说了一通。晴梅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我伸手去捉,她猫一样躲开了,有点哀怨地说:“你为什么喝了酒才过来,见了人家还这样胡说乱道,连一句正经话都没有。你不知道,人家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你说。”我说:“好晴梅,你什么都不要说,我都知道。我也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只是,咱们都不要说,就用心来相映吧。”因了这句话,我的感情呼呼地像着了火。 我不管不顾,大胆地提出一个贼兮兮的无理要求:“晴梅,你过来让我亲一口好吗?你不知道我浑身现在烧的像着了火。”晴梅迟疑了一下,脸上的红色渐退,眼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忧郁。我说:“你过来用手摸一摸我的胸口,我不知道自己的心还在不在这个肉皮囊里了。” 晴梅搬了一个方凳坐到床边,由我拉住她的手掏进领口,在我滚热的胸口上抚摩。她的手冰凉,还有点粗糙,那一刻如果说我想燃烧她,不如说是她想冷却我。我要反摸她,却遭到了拒绝。我说:“你怕什么?我只是想看看那两只兔子长得多大了?”晴梅哭了,水汪汪的眼里浸泡着千言万语。我捺住了疯狂,注视着她,注视着,酒之火被扑灭了,乱石一堆的心事挤挤擦擦纷乱而出。 我也哭了,晴梅掏出一块手帕给我擦眼泪,我要过手帕再给她擦,我们的泪在手帕上多的一攥能出水。 我用颤抖的声音忏悔说:“晴梅,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喝了酒才过来,还粗手粗脚地对待你。”晴梅想说话,我不让她说。我说:“这几年上学,让咱们分开的时间太长了,你的委屈我能想到,这一切都怨我太自私了,关心你的感情太少了。我混蛋啊。”这是真实的表白,哽咽中我反复说:“我不该这么待你,我对不住你啊。”晴梅嗔说:“瞧你,都多大了,咋说哭就哭了。人家哭是因为……因为你过了,心里高兴。又不是因为你刚才的原因。”我说:“你心里的想法,我全知道,真的我全知道。咱们俩真正需要安慰的是你而不是我,我不值得你对我好。”晴梅笑了,含泪说:“你咋就对不住我了?你,你对人家挺好啊!人家想你,你就过来了,这还不好吗!” 我冲入晴梅的眼睛,翻江倒海着她善良的温情,和自己难以言说的心理矛盾。我颤颤地叫了声:“晴梅!”想说的话一时堵住了喉咙,再多连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十几年的恋情,涤尽了体内的污七八糟,我不暇思索说:“晴梅,你是个好姑娘,是我心口上的甜。你不要哭了,一切都怨我去上学,要不然咱们早就结合在一起了。不过你放心,我就要毕业了,等我工作安排了以后,我很快会回来娶你的,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终于坦然了,忘我了,只是我就要重吐曾经的誓言的那一刻,文倩的脸神秘兮兮地闪了出来。 |
@左岸香花槐 2017-11-07 22:14:46 问候亚宁,出门在外,未能及时拜读您的大作,见谅! ----------------------------- 看到了左岸老师的留言,突然意识到,必须上贴了! |
自助。 |
@北立 2017-11-09 10:52:09 人到老年后,奶奶吃虱子反而吃出了讲究,说老年人身上的虱子皮厚味苦,如吃糠皮一样挂嗓子。说小孩身上的虱子,特别是男娃身上的虱子味道最好,鲜美如小小的汤饺。而女娃子身上的虱子,相比而言,味道就淡了许多,嫩嫩的口感略逊一些。至于结过婚和没结过婚的人身上的虱子,味道有着截然区别。这是个很奇怪的发现,也是一道难解的问题,奶奶常会絮絮叨叨说起,却一直到去世时都无解。 ————————————————...... ----------------------------- 感谢鼓励,老一代人的故事,其实有很多真实的成份在里边。亚宁问好。 |
@章望溪 2017-11-09 10:45:00 每节都读,读完会沉思一会。 ----------------------------- 惭愧!章大师时间充裕,我写新腾不出精力,天涯上的大作期以时日拜读,当下只能顶贴以示感谢。 天涯龙虎之地,一直关注大师,如对拙作有高论和见解,还请不吝指导。 亚宁敬献。 2017.11.10 |
自助。 |
@北立 2017-11-10 10:57:36 不好意思,发错、重发:支持佳作,问好祝福! ----------------------------- 知下唯知己难得!与君同福。 |
双十一,我们不打折,免费。 |
自助以助人,助人以助天下。亚宁的认识仅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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