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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1968,不羁》那些年哪些人那样想那样做[第4页]

作者:山茅2018
首页 上一页[3] 本页[4] 下一页[5] 尾页[5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冷月888 2018-10-24 21: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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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冷月先生支持。
    @何方郎中 2018-10-24 22:40:20
    学习佳作,支持楼主!
    例行顶贴之外,我想叨扰几句。知情题材其实是一种类型小说,其高峰基本在八十年代,自九十年代中期后逐渐没落。但是社会思潮却从那之后,开始流行怀念乡村的情结,诸如各种人民公社食堂、红卫兵餐厅等等。如今二十年过去了,社会已趋于理性。
    随着一代人的老去,最近几年文坛不时有反映文革的各类作品出炉,有忆旧,有抒怀,有反思,有戏谑。但是由于宣传部门把控的紧,近些年罕见文革题材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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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民族的共同记忆,应该有作家把它们用文字传承下来,这是我的看法。文以载道,历史的真实摆在那里,不因为是否允许写实,历史的真相就会改变,这也是我的看法。再则,同样的题材,因为时代的变迁,可以变换新的视角,甚至改换新的写法,这同样是我的看法。
    赞同以上观点。我写东西只有一个考量:立此存照。我的作品也侧重写人物,至于对历史及事件的评价,自有人去做那项工作。
    谢谢对作品的坦诚指教。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0-25 04:32:33
    签到,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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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支持,问秋安。
    @冷月888 2018-10-25 15:46:52
    这段历史写得时候注意点,大网站不好发,有敏感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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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关心。
    如你所言,天涯确实比其他网站宽松,我觉得也应该是一个网站的基本立场。至于我写的东西,能发多少就发多少,发不了就跳过,或不发。我并不介意。
    (续前)

    两个泥水匠看大家都很高兴,就大声招呼说:“兄弟几个,摆龙门阵归摆龙门阵,屁股下要坐稳当喽,跟老子摔下去可不得了喽。歇得差不多了,大家开干吧,手上也稳当点,瓦片掉几块不要紧,砸着人就麻烦喽。”
    说完,两个泥水匠又开始带头铺起瓦来,大家也跟着干起来 。
    李轼想,要是方二在就更闹热了,方二对军事话题最感兴趣了,自称熟悉中外许多著名战例。
    在摆龙门阵的人中,老黄牛是对战场上武器优劣最有体会的人。他想:当年不少战友,还没有直接跟敌人接触,就死在敌军的炮火之下。敌军飞机、坦克进展非常快,我军追击时,有时就追不上,我军撤退时,有时连牺牲战友的遗体都来不及抢回。一些战友的尸骨就长眠在南朝鲜了。老黄牛虽然不愿多想那些战场上的腥风血雨,也不由得感慨:
    “老幺,你不要跟宗陵争了,宗陵说得有些道理,一条河挡不住别人。朝鲜也有很多山、很多河,这些都挡不住我们志愿军的前进。那时的美军主要还是依靠装备精良来阻挡我们,公路、铁路、桥梁全都被美国人的飞机炸得稀巴烂,跟老子刚修好又被炸烂。当年我们在朝鲜战场上就吃了这种亏,天上的飞机、地上的大炮优势都在美国人手上。要不是他们有这种优势,我们死不了这样多的人啰。”
    “中国的武器是远远赶不上苏联的,军事实力也差得很远。所以说毛泽东厉害,就是指这点,人说鸡蛋碰石头,他就敢这样做。在他老人家眼里,这些都是纸老虎,不足惧之。死几个人怕啥?中国有的是人。”杨建国也很感慨。
    “对!我们人多。这狗日的苏联够坏的了。对这种人不能手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应该狠狠捶他狗日的。要是征兵的话,老子报名当兵去。”王有才接着张山递过来的瓦,递给宗陵后,又站了起来。狠狠地把嘴里的烟屁股吐掉后大声说。
    李轼想,中国不是善,而是弱。国家一弱,被欺是难免的。
    “老王,哪里轮得到你去哇。真需要的话,首先也是我们这些复员军人去,直接就可以扛枪上战场。”
    宗陵说得慢悠悠的,话中透着一种自豪和优越。在他心中王有才不过是街头上的一个混混,哪有资格当兵。他本意是藐视一向看不惯的王有才。旁边李轼的心头却升起了另一种悲凉,现实中像他这种被定为出身不好的人,同样是连扛枪为国效力的资格都没有的。
    房架上最边上的瓦已铺得差不多了,需要往另一个方向铺了。泥水匠一看,到中午了,就招呼大家收工。
    “宗班头, 午就到这里。招呼你的人收工喽。”一个泥水匠对宗陵说。然后站起来伸伸早已酸痛的腰杆大声说,“还是不打仗好,要不然这些房子就白盖了喽。”
    在泥水匠旁边的老黄牛一边往房架下爬,一边说:“对啰,对啰,一打仗,遭殃的还是老百姓啰。”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0-26 04:19:18
    好贴,一日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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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友日复一日地支持,无以为谢,道一声秋安。
    @czjjy5 2018-10-26 17:41:45
    问候文友,力顶佳作
    -----------------------------
    谢谢支持,谢谢关注,问好。
    第57章 无利不早起

    中苏边境冲突发生后,那时的中国,人人义愤填膺。官方除了发动上街游行示威,报上发文章谴责,也在做打仗的准备。这方面的传闻特别多,上面的东西都是机密,小老百姓的信息渠道少,道听途说的,真假难辨,却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茶馆里集中了各种大道消息和小道消息。
    那一段时间,茶馆里的龙门阵也多是在摆这些事,不管是老年茶客还是年轻茶客都在摆,有些人还争得脸红筋涨。那天李轼他们这张茶桌,就是钟益生开头的,他说:
    “听一个当兵的同学说,部队都在一级战备了。说苏联人准备对我们动手。我听说美国人还在暗中帮助中国,反对苏联对中国进行核打击,说要是苏联人敢向中国人动手,他们也向苏联人动手。这更让人搞不明白,你说美国人一直就是我们的对头,五几年我们帮朝鲜人打美国人,这六几年我们又帮越南人打美国人。听说前两年美国军方还威胁中国,说中国人再为北越飞机提供机场,他们的飞机就要轰炸中国的机场。如今,那美国人咋会掉过头来帮我们?跟老子真想不明白。该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方二晓得是咋回事?你不是对这些事感兴趣吗?”
    对面的方二正在喝茶,放下杯子后,也没有马上回答,好像是想了一下,才回答:
    “我也听到过这方面的一些传闻,是有点难以置信。不过细想也想得通,你看,美国人也许会这样想,你们都是我美国的敌人,既然你们自己先打起来了,就让你们打下去,打得精疲力竭的,就没有力量来对付我。到时我要收拾你们就容易了。再说,对美国人来说苏联的军事实力对他们威胁大,真正能跟美国争一二把交椅的是苏联不是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拉拢中国对抗苏联,美国可以像渔翁得利那样轻松。”说到这里,方二扭头问吴能,“是不是这个道理?老吴。”
    “应该是这样吧。俗话说不图锅巴不在灶台转……”吴能回答。其实他的消息来源比一般学生多,但那些消息也是相互矛盾的多,很难辨别它们的真假程度。他的回答也是以常理而论。
    “这事很简单。”
    吴能原本还要接着说下去,旁边有人先说了。
    这人是李轼他们学校高66级的同学,跟小孙的哥哥孙友雄是同班。因为他面紫,人送外号“紫罗兰”。紫罗兰摆龙门阵时也喜欢侃侃而谈,而且说话很有个性,他说:
    “你们奇怪美国人为啥会帮中国,这还不简单吗?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们跟苏联人合久了该分了,跟美国人分久了该合了。你们想想,世界上的事情,不管咋个变,万变不离其宗,你们说是不是这个样子。”
    紫罗兰说话时环顾左右,显得很有把握似的。李轼想紫罗兰说得虽然空泛,但还真有些道理。不过,他觉得时间长也罢,短也罢,都不是分合的主要原因,分的后面是利益,合的后面也是利益,都是利益在起作用。他望着茶桌对面的吴能,他已经看出吴能刚才就想说话,心想他肯定另有高论。
    果然,吴能也不认同紫罗兰这种说法,另有想法。他润润嗓子,把茶碗一放,就说开了:
    “我们说苏联是侵略者,估计苏联也会说我们是侵略者。这都不奇怪,奇怪的是第三方的美国他会怎样看?他肯定有自己的看法,我想他并不在乎哪个是侵略者或被侵略者,他只在乎怎样做才符合他的利益。清朝时其他列强国家瓜分中国利益时,美国忙他的事,晚了一步,后来就提出门户开放政策,说是为了中国好,其实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所以现在美国反对苏联对中国核打击,也是为了他的利益,美国人肯定是怕苏联人把中国收拾了后更强大,更不好对付,还不如让中国总在苏联身边牵制着它,这样对他美国人更有利。益生,所以我说这不奇怪,美国要帮中国一把应该是真的。上头的消息都是机密,不让老百姓晓得的。其他渠道的消息,就只能靠自己分析了。”说到这里,吴能问杨建国,“建国,不晓得我这样分析对不对?”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0-27 05:11:58
    加油楼主!
    -----------------------------
    谢谢鼓励,晚上好。
    @何方郎中 2018-10-27 15:47:35
    来支持,来学习,携手共进!
    -----------------------------
    谢谢支持,问候郎中先生。
    @czjjy5 2018-10-27 18:34:25
    周末愉快///(^v^)\\\
    -----------------------------
    问候层主,感谢关注。
    (续前)

    杨建国坐在李轼旁边,他对吴能的话颇有同感,这个世界的事不复杂,都是利益在驱动,就像自己这个知青、宗陵这个农民,为了吃口饭,都从农村到城市里来谋生。国家之间也这样,有了利益冲突时,社会主义国家和非社会主义国家没啥区别,照样打得头破血流。去年苏联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就是一例。所以他回答:
    “老吴说得对,无利不起早嘛。国家大事更是如此,资本主义国家、社会主义国家都是在为自己的利益忙碌。我还记得书上提到过,苏联成立后,列宁就宣布废除原来俄国和中国签订的那些不平等条约。说是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后来也不过就是一句空话而已。”
    李轼对杨建国的话很有感触,这个世界就是靠实力说话的世界,国际上的利益调整都是大国牺牲小国的利益,强国牺牲弱国的利益,概莫能外。中国后来虽然也是社会主义国家了,在跟苏联打交道中,吃亏的还是中国。老百姓对很多事当初都是不晓得的,往往是到后来才能晓得一些,像中苏关系中的一些问题也如此。所以他接着杨建国的话说:
    “可不是嘛,苏联帮助过中国,但也是有很多条件的。苏联当初帮助我们抗美援朝,要是没有苏联在武器方面的援助,中国军队支撑不了那场战争。后来中苏关系恶化了,说法就不一样了。我们的老师就讲中国在自己也很困难的情况下支援朝鲜,当时苏联借钱给我们,让我们用这笔钱去买他们的武器,两国关系恶化后,还逼我们还债,其中就包括这笔钱。”
    听李轼说到还债的事,钟益生就说:
    “李兄,我也听说过这些事,中国没钱,都是用一些农副产品去抵债。但农副产品又不值钱,而且苏联还特别苛刻,像我们为还钱出口的花生、鸡蛋等,他们要求颜色、大小都是一样的,发现了大小不一样,都要作为次品退回来。这苏联真不是东西。”
    “这些都是小事了。中国是想跟苏联争社会主义圈圈的老大。历史上的事更难说清楚,你想嘛,舀到自己碗里的肉,哪个会再舀出来,苏联是不会承认那些条约是不平等的。话又说回来,说不定哪天中苏关系又好起来了,那就是分久必合了。” 紫罗兰一边说,一边端起茶碗站起身,冲大家点点头,“我到那张茶桌坐坐,有几个熟人在那方。”
    杨建国扭头望过去,那边茶桌上孙友雄等几个校友也在摆龙门阵,离得远听不见摆啥,看样子是摆得很闹热。他晓得跟孙友忠不一样,孙友雄也是茶馆的常客。
    紫罗兰离开后,李轼对钟益生说:“益生,我们上学时候,听老师讲到那些事,我跟你一样,特别生气,觉得苏联真不是东西。长大以后,才明白事情并非那样简单,这个世界就是要靠实力说话的。再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就是这个道理,这没有太过分。好比我借了你的钱,到期了你自然会催我还钱一样,逼债不逼债恐怕也是宣传的需要了。”
    好久没说话的方二一拍茶桌:“说得好!这个世界就是靠实力说话的。法国的阿尔萨斯和格林地区在历史上就几易其主,17世纪前属罗马帝国,‘三十年战争’后,法国得势,这两个地区归法国了;差不多一百年前的‘普法战争’中,法国人战败,又归了普鲁士;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德国败了,重归法国;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又被希特勒德国占领;二战结束,德国败了,再度回归法国。”
    方二略一停顿,又说下去:“老吴,还记得我们学过的那篇课文《最后一课》吗?那事情的背景就是1870年法国在色当战役中惨败后,阿尔萨斯和格林割让给普鲁士,不让当地人学法语了,改学德语。强者的作法都一样,日本鬼子侵占东北后,也是强迫中国人学日语。”
    吴能点点头。

    茶馆是一个言路自由的地方,虽然是各说各的,共同点都是关心国家。这氛围与解放前茶馆里“莫谈国事”的告示截然相反。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0-28 05:02:43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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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 支持,晚上好。
    @冷月888 2018-10-28 14:25:28
    
    -----------------------------
    谢文友,晚上好。
    第58章 隔岸观花

    宗陵和老黄牛都是党员。
    老黄牛自从被下放后,就没再过组织生活。他的户口和工作关系已经不在城里,组织关系也一同迁走,城里没有任何部门的人来管他。他的这些关系应该在农村,但他人又不在乡下,乡下也没有人来管他。他现在只关心有没有活路干,有没有钱能挣。这个当年的热血战士,曾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如今为生活所逼,已对国家大事不太在意了。就连战争这样的话题,他也只是偶尔插几句话。

    宗陵和老黄牛不一样,宗陵还是在组织的人。一遇到有事,他还参加。在农民党员中,他算是很有文化的,又当兵见过世面,所以他也还关注这些事。他说儿子的前途是跟国家发展分不开的,而这个国家就是共产党的天下,不关心不行。杨建国对李轼说:宗陵这个人很精明,难怪黄皮要让他来管事。

    4月,中共九大会议召开。消息公布后,城里照例有组织的队伍敲锣打鼓游行,市里还在广场上搞了十万人的庆祝大会。九大会议开了二十多天,城里的电影院都反复播放会议的新闻记录片。庆祝中共九大胜利召开的红色横幅四处悬挂着。
    那时,李轼刚到工地。他和工友隔着一条大江,看着城里的闹热,真像隔岸观花,觉得离自己的生活有点远。
    机械厂里也是锣鼓喧天地响着,厂里高音喇叭天天重复着各种特大喜讯,除了会议中的一些内容,就是长长的 团成员名单,到后来又是长长的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的名单。但在工地上的反应却是静静的,就好像这天大的事情跟他们都没有关系。宗陵说老殷老昆俩人,曾经都是党员,沦落到工地后,也从不摆这些龙门阵。

    工地上的人离政治和官场都较远,摆龙门阵多是摆些东拉西扯的内容,很少有人摆这些。一次也是由宗陵提起来的,他说他老丈人找人捎话给他,让他回去参加学习,露一下脸,不要让其他党员说闲话。其实他回去后一看,会上也是扯靶子,主持会的支书照着公报唸了一遍,就大家开始摆龙门阵,乱扯一气。就是为了走一下过场,应付上头的要求。
    宗陵说中共九大会上最得意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林彪,被写进党章,成了毛泽东的接班人。还有一个就是孙玉国,跟毛泽东握手,成了大英雄。他说:
    “你们看孙玉国在会上多神气哇,跟毛 握手,还在会上发言。一战成名,就好像珍宝岛战斗是他一个人打的。还听说跟老子连升了好几级,要是陈绍光活着,说不定就没他的戏唱了。咳,我这个同乡真不走运。”
    “那很难说,还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运气。”王有才喜欢跟宗陵抬杠,只要是宗陵说的,他就愣要说点反话。
    “哪个要眼红哪个也上战场拼命去!人家是拼命拼来的,不是拣的便宜,不是靠耍嘴皮子得来的,你们都是乱球扯。宗陵,招呼大家,该干活路啰。”老黄牛的一声吼,结束了摆龙门阵。他烟也抽完了,也觉得王有才总跟宗陵抬扛没得意思,还是干活路才是正经事。

    听着宗陵和王有才抬杠,李轼在想,中共九大上最得意的应该是毛泽东,林彪只不过是他老人家的助手而已,说白了就是一个帮手而已。在中共九大上毛泽东的权威达到了顶峰,所有的政治对手都被他赶下台了。而在这个会上,他老人家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的调门比过去更高了。

    会场上,摇着语录本的手形成了一片红色海洋,毛 万寿无疆的欢呼声淹没了其他任何声音,会上把文化大革命吹得天花乱坠。李轼想这些对他们都产生不了直接影响,倒是眼下的上山下乡运动,直接影响到他们。李轼看了一眼在一旁抽烟的杨建国,心想,建国反正是已经下乡了,也就无所谓了,就熬着看有无回来那一天了。而他们这些没有下乡的知青,却感到压力很大。这个社会已经不正常,他想起前两天在江边摆龙门阵,吴能说了一句话:天上有一个红太阳,地上还有一个红太阳,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宗陵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一边大声招呼大家:“走哇,干活路了。”一边小声对杨建国说:“是哇,哪个有他姓王的运气好哇。他老王是福大命大,有狗屎运。”
    杨建国一边起身一边对李轼说:“你晓得宗陵这话是啥意思?”
    “我哪晓得他是啥意思,不过,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在讥笑王有才吧。”
    “你猜对了,他是说王有才前年参加武斗时差点丢命的事。”
    @何方郎中 2018-10-29 09:16:09
    继续支持佳作,高调赞叹楼主!
    -----------------------------
    谢郎中先生,直言快语。
    第59章 指点江山

    吴能是y中高66级的学生。
    y中是当地最好的中学,通常是成绩好的学生才能考入的。到了推行阶级路线后,学习再好,家庭成分不好,也与该校无缘了。吴能父母是知识分子干部,被归类在一般干部家庭中,所以像他这类成绩优异的学生也能进入y中读书。
    “文革”运动开始时,吴能作为高中毕业生,他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眼看就要高考了,如果不出意外,吴能进大学是没问题的。偏偏意外就来了,高考取消了。他心中有一种难言的苦涩,上一届的高中毕业生参加高考了,相识的学长已考入大学。早不来晚不来,偏让他们这一届赶上了取消高考。他又一想,这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倒霉,全国几十万高66级学生的命运都由此而发生逆转。没等他想明白,“文革”浪潮铺天盖地扑过来,学校已经成立红卫兵组织,不消说得这些红卫兵组织的官方色彩很浓。吴能觉得这些红卫兵还停留在破“四旧”,批判大毒草,满城刷红色标语这些圈圈上。这些早期的红卫兵组织还有一个差事,就是去“围攻”外地来的串联学生,不允许他们来把本地搞乱,把这些串联的学生“撵”出戎州。吴能心想这不是在变相帮着当权派们说话吗?
    那时上头的《五一六通知》虽然还没有公布,但内容早传开了,毛泽东对原来的那帮在一线的领导人显然不满意,要把他们作为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打倒。等到毛泽东的《炮打司令部》和《十六条》出来,吴能和几个观点相同的人成立了《云水怒战斗兵团》,吴能是勤务员之一。刚开始他还特别狂热,每次游行队伍跨出校门,因为个子高,加之是头头,总是走在队伍的前列,率领队伍前行,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因为能言善辩,街头巷尾的辩论中,也总能看到他与对方辩驳,比手划脚,一副滔滔不绝的样子;因为文笔好,他还兼着他们那个红卫兵组织《云水怒战报》的主编,一篇篇战斗檄文经他手中而出。那时的学生们个个都是以天下为己任,都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吴主编更不例外,写文章洋洋洒洒地鼓吹这个、批判那个,最喜欢的点睛之笔就是在结尾来一句:“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文如其人,自豪自负的气概溢出纸墨。文化大革命之初,那时的学生真是一个比一个意气风发,都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的主人。
    北京、省城等地大学生来串联,有些就是吴能原来中学的学长。吴能和他们频繁接触,他们带来了许多北京、省城的信息,诸如《五一六通知》的内容和各种准官方的消息。这些消息都传递出一个很清晰的信号:以毛泽东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要跟以刘少奇为首的资产阶级司令部算账了,而各地掌权的这批人,基本上都是刘少奇那个线上的。因为他们都反对毛 ,压制群众革命,不让群众起来造反。一面是相信群众,一面是不相信群众,这就是两条路线的斗争。所以,一有情况,吴能和他们那个组织总是冲在前头。
    真正让吴能名声大振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他在市委大院门口的那次绝食。早期成立的红卫兵组织是官方承认的,而吴能他们这些自发成立的红卫兵组织官方不予承认,没有经费,连刻一个公章都不行。吴能首先提出来:向北京的红卫兵学习,举行绝食斗争,向市委提出自己的要求,迫使官方承认。吴能身体力行,在市委门口静坐绝食,坚持了三天。那是当地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事,把整个城市都轰动了,当时声援的人、围观的人络绎不绝。到了第四天,有关方答应了吴能提出的条件。
    @看_房多在抢屎 2018-10-29 23:01:22
    友情支持,盖楼求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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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 来访。相互支持。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0-30 05:13:10
    签到顶贴
    -----------------------------
    感谢来自清晨的支持。
    @冷月888 2018-10-30 07:39:02
    力顶山茅老师佳作。
    -----------------------------
    谢谢冷月先生支持。
    不好意思,昨天回复了不少,也发了帖。结果没出来,不知何因。深表歉意。
    @何方郎中 2018-10-30 13:21:16
    拙作《马刀所向》中当年的战场,如今早已是一派和平风光,血沃中华肥劲土,郎中问好楼主,支持佳作!
    
    -----------------------------
    郎中先生,深感贵作写起来难度不小。
    史料仅仅是几根骨头架子,能使之血肉丰满,实属不易。再让人物也能立起来,就更不易了。赞一句难能可贵,不为过。祝好。
    @海上的一滴水 2018-10-31 12:18:05
    支持佳作
    -----------------------------
    感谢支持,晚上好。
    @何方郎中 2018-10-31 12:40:27
    继续支持佳作,强烈赞叹楼主!
    -----------------------------
    有感贵作不易,昨天回复一段话。未见出来。再问好。
    @千成葫芦 2018-10-31 16:42:57
    下午好,今晚是万圣节,本宝宝来访敲门,不给糖果就捣蛋!
    -----------------------------
    欢迎敲门,欢迎捣蛋。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01 04:57:52
    顶起来!!
    -----------------------------
    非常感谢。问好。
    第59章后两节过不了,就跳过吧。遗憾。
    第60章 风华正茂

    方二跟吴能是一个学校的,低两届,高68级的学生。方二本名方安平,五官都长得是地方,人很精神,因为曾是业余体校游泳班的,所以常年都留着一个寸头。他不仅长相好,人也聪明,学习也不错,还有很多业余爱好。
    方安平在初二时,学校组织航模比赛。那时的航模都是以胶合板为材料,以橡皮筋为动力,一般在空中能停留40来秒钟就很不错了。方安平做的木模飞机非常精致,能在空中停留50多秒。比赛前老师和同学都看好他,鼓励他为班级争得荣誉,老师说前三名还可能选拔到市里参加比赛。方安平就夸下海口:
    “稳拿冠军!你们等着看。”
    方安平说完,右手握拳在胸前划了一个√,这是他信心满满时的习惯动作。
    比赛结束后,跟他耍得好的同学问他:
    “方安平,怎么样?得第几名啊?”
    “哎,运气不好,只拿了亚军。”
    “那就是说是老二了。”
    “嘿,对,是老二。”方二不以为然,心里很不服气。他心想不就是差那么一点嘛。
    第一名的航模比他的航模在空中多停留了整整10秒。明眼人都晓得这是一个不小的差距。老师安慰他,对他说第二名已经很不错,可以参加市里的比赛。鼓励他再加把劲,争取在市里比赛中取得更好的成绩。两个月后,学校比赛的前3名都被选拔到市里参加比赛,方安平也在其中。他憋足了劲,改进了飞机模型,改换了橡皮筋,心里已经奔那第一名去了。比赛前有同学调侃他:
    “方安平,这次冠军没跑吧?”
    “跑?它往哪里跑,这次它跑不了。人不能每次都运气不好吧?诸位等我好消息吧。” 方二一边说,一边右手握拳在胸前划了一个√,好像那个冠军已经抓在手板心里了。
    市里比赛结束后,跟他耍得好的同学又问他:
    “方安平,怎么样?这次得第几名啊?”
    “哎,就差那么几秒钟,屈居亚军。”
    “那就是说又是老二了。”
    “唔……对,是老二。”方二有点不好意思了。
    ……
    从此,同学送他一个绰号:方二。
    方二并不介意,而且很傲气地说:方二咋啦!总比方三、方四强。
    方二后来晓得了,那个两次都在他前面的人就是高他两个年级的吴能。他在众人面前自我解嘲:“人家干饭都比我多吃两年,输给他,我当这个老二也不丢人,也可以说是虽败犹荣嘛。”
    打那以后他们成了好朋友。

    方二在吴能面前是老二,在其他人面前却常常以老大自居。他性格豪爽,是一个敢说敢干的人,有时倒显得狂了。方二对战争军事有兴趣,熟悉中外一些有名的战例。后来学校来了军代表,带队的是一名营长。方二去跟营长辩论,纸上谈兵,说他自己至少能指挥一个团,那营长说不过他,气坏了,说:
    “你娃娃跟老子闭嘴。你还当团长,白面书生一个,老子看你当兵都成问题,上战场就先得尿裤儿。”
    方二说:“白面书生咋了!韩信就是白面书生,带兵却是多多也善。”
    军代表呸了一声,走了,懒球理他。
    @海上的一滴水 2018-11-01 14: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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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一滴水先生,谨颂安。
    (续前)

    “文革”开始后,方二和吴能是对立的两派。方二是官办红卫兵的第一批成员,因历来敢想敢干,自然也成了一个头目。所以在运动中异常活跃,破“四旧”,整“牛鬼蛇神”,跟南下串联的大学生辩论,他都冲在前头。任何质疑各级党委和领导的人,方二都认为肯定是错的,因为党委不会错。方二到北京串联回来后,思想彻底变了,因为他发现北京那些学校的党委早都被文革小组定为错的了。于是,他对原来的红卫兵组织反戈一击,造起反来,自己拉起一个组织,自号司令。后来群众组织搞大联合时,方二跟吴能都联合在一个群众组织了。当吴能已经不参与“文革”活动,并劝他也不要太热心时,他并不全信吴能的那些话,心里认为吴能不过是因为自己被打了的缘故,照样热衷于文化大革命。
    直到1968年,当地的革委会成立,没有他们这些学生的事了,他很有一些失落感。还没有等他从失落中走出来时,上山下乡运动开始了。方二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不顾他老子再三劝说,选择了不下乡。不过,他也释然了,就是当了地区革委会副主任或市革委会副主任的学生头头,也还是要下乡。都是殊途同归,到农村修地球去了。
    @千成葫芦 2018-11-01 22:38:43
    夜间来访,开心愉快!再奋斗一天,就到了周五晚上开始的周末,共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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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夜间凉,保重。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02 05:32:46
    签到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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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朋友一路支持。颂安好。
    @何方郎中 2018-11-02 10: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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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问好。
    第61章 总角之交

    杨建国和李轼打小一起长大,而且一直是同班同学。两人性格差异很大,杨建国外向,李轼内向,在旁人眼里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直很投缘。
    在老师和同学眼中,杨建国就是那种天生的“反王”, 人很聪明但不好好学习,调皮捣蛋,打架惹事。用一些老师的话说就是“十处打锣九处在”的生事角色。
    还在小学五年级时,有一次新来了一个男的地理老师,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比学生也就大五六岁。杨建国与几个淘气的同学约好,决定趁男老师刚来立脚未稳,给他来一个下马威。不料这地理老师跟他们想到了一处,事先已经从班主任那里了解到这个班的情况,也准备给这几个淘气的学生来一个下马威。
    第一次上课,地理老师刚转身面向黑板写字,杨建国就率先在下面讲话。地理老师二话不说,走过来直接将他的书包扔出窗外,看都不看他一眼。伴着满堂的惊讶声,地理老师对着全班说:
    “还有哪个的书包想出去?”
    原本一片惊讶声的教室,立即鸦雀无声了。哪个也不想自己的书包再出去。
    杨建国明白这一招是枪打出头鸟。他心里很不服,忙用眼睛去找其他几位伙伴。但其他几个原本准备一起行动的同学,已经被这手杀鸡给猴看威慑住了,低下头不吭声了。杨建国孤掌难鸣,算是败下阵来。
    第二次上课时,地理老师一开口就说:“上次我扔杨建国同学的书包是不对的,校长已经批评了我。我今天特意向杨建国同学和全班同学道歉。”
    随后他面向大家鞠了一躬。接着话头一转:“但是,如果今后还有因一个人而影响全班的事,我照样不会客气的。”
    老师此话一出,杨建国颇感意外,他的印象中还没有哪个老师当众认过错。
    自此后,地理老师的课堂上秩序井然。这地理老师讲口特别好,从不照本宣科。在课堂上讲太阳和九大行星的形成过程时,那一个一个的行星就随着他的手势形成了。课堂上要嘛是鸦雀无声,要嘛是满堂笑声,同学们都很爱听他的课。杨建国也从此对地理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半年后,地理老师调走,同学们都很惋惜,杨建国也感到一些失落,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杨建国很佩服李轼,不单单是因为李轼学习好,而是因为李轼极有主见却从不张扬。班上有那么几个所谓的好学生,看他杨建国的眼光就像要躲瘟神一样,或者就是端着“奉旨”帮助后进的那种假笑面孔,这让他很不以为然。而李轼从不这样,在老师面前不唯唯诺诺,在所谓差学生面前也不神气活现。李轼跟他像亲兄弟一样随便,也从没有劝他要改掉这毛病那毛病的,无形中他反而学到不少东西。
    李轼在老师和同学眼里是好学生,是别人学习的榜样,在同学中人缘也不错。李轼总觉得自己无论是知识,还是考虑问题都超过自己这位老友。跨出校门后,李轼才发现自己远远不如杨建国,学校学的在社会上根本用不着,而“社会”这本书自己还没有翻过。
    杨建国为人很自信。他个子不算高,只比李轼略高一点,但走起路来总是仰着一个脑壳,头发向侧面甩着,眼睛四下扫着,气宇轩昂,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架势。杨建国社会适应能力强,跟不同的人都能打交道,有时李轼和杨建国一起上街,总有一些人跟杨建国打招呼,李轼说:“你熟人还真不少。”
    杨建国总说:“城圈圈小,转来转去都是熟人。”
    杨建国喜欢坐茶馆,自然而然地接触到不少的人,黄皮就是他的棋友,王有才也是在茶桌上认识的。
    @冷月888 2018-11-02 19: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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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冷月君之卷起袖子之顶。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03 11:51:25
    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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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不离不弃的支持。问好 。
    (续前)

    1966年6月毕业后,李轼与杨建国等几个同学到岷江北岸一个机械厂做临时工。厂里把他们当学徒工对待,一个月15块钱。早他们一年毕业的几个学长以半工半读的身份在这厂上班,李轼他们也希望能在这个厂留下来。
    清晨,李轼和杨建国急急赶到厂里去上班,下午下班后回到城里。回家的一路上,满眼都是文化大革命的丰硕成果,城里的破四旧已经搞得热火朝天。城里大街小巷都成了标语的红色海洋,满城都是大字报、大标语。围观的人也很多,一些针锋相对的大字报,常常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看。大字报背后就是不同的群众组织派别,主要是本地红卫兵和外地串联来的学生在争论。
    8月中旬开始,金沙江和岷江都在暴涨。到下旬时,岷江轮渡封渡,赶到江边的李轼和杨建国都愣住了。面对滔滔江水,为了不耽误上班,两人把衣服顶在头上,游向对岸,被洪水冲到下游很远很远才上了对岸。

    李轼原以为“文革”会跟自己擦肩而过,9月,学校把他们这些毕业生叫回去参加文化大革命。
    “文革”开始后,城里各种群众组织纷纷成立。首先是学生们登场,分成两大阵营,一派是“红色派”,是所谓的保皇派;一派是“红旗派”,是所谓的造反派。两派都自称是保卫毛 ,捍卫毛泽东思想的。从成员的分野来看,大体上是“文革”之前受重视的人,多半选择了红色派,而受压制的人往往选择了红旗派。
    杨建国虽然出身工人家庭,但因为从小淘气,从小不受老师重视,认为他调皮捣蛋,连父亲都总嫌他给自己找麻烦,小学连少先队都加入不了。到中学时讲阶级成分了,耿直率性的他仍不为老师和团支部重视,也入不了团。“文革”之初,说是“红五类”子女吃香了,而杨建国感受到的还是干部子弟吃香,所谓的工农子弟不过是陪太子读书罢了。他对受到的排斥是很不满意的,说:“跟着上头跑的人才受重视。”
    李轼因父亲是右派,被划到了“黑五类”子女行列,自然也是受到压制的。文化大革命串联开始时,李轼为了出去串联,要班上的红卫兵组织开证明,管事的人说不行。杨建国竭力为他申辩,说李轼父亲已经摘帽了,管事的人说摘帽了照样是右派。李轼和杨建国对此非常不满意,一怒之下,投身红旗派去了。他们都天真地认为现实中这种种的不公,都是毛泽东革命路线对立面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造成的。正好毛 他老人家号召大家起来造反,李轼和杨建国都不约而同地参加了红旗派,心里想这不是可以讨回一个公平世界吗?
    不同的是,杨建国是理所当然的红卫兵,袖子上套一个红卫兵的袖章笼笼。而李轼没有资格当红卫兵,只能混迹于红卫兵的外围组织“红友军”,却不好意思戴那笼笼,怕画蛇添足,自找麻烦。
    @千成葫芦 2018-11-03 22:56:49
    周六顺利,祝愿我们每时每刻都可以顺顺利利,即使有点不顺利,也能从容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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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葫芦先生好,谢谢。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04 06:15:30
    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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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上不了网,故未能更新。谢谢早早来相助。
    @何三刀 2018-11-04 19:23:27
    本人另一个笔名何方郎中的《马刀所向》因故停止连载,同时为了赶出版计划,原来的《曹老三的镀金岁月》将继续更新。非常高兴我们因文相识相交,在此祝福文友,并盼继续合作。谢谢!新帖网址: http://bbs.tianya.cn/post-culture-934704-1.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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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当拜访,并祝好运。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05 05:51:02
    签到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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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祝早行者早安。
    第62章 煮豆燃豆箕

    他们这些中学生投身文化大革命运动,刚开始想得都很简单,没多久就感觉到不简单了。
    在杨建国看来,“文革”舞台像万花筒一样。中央的头面人物们今天是革命的,明天又是反革命的了,今天是左派的,明天又成右派了。下面各级头头无非是跟着跑,上头倒一个,下头就倒一片。连造反派组织内部的人、派别之间也是争权夺利的,你说我右了我说你左了,相互指责,却美其名曰“路线斗争”之类,跟老子全是胡扯。他心里说,路线的区别是有,但首先是要获得权力,没有了权力,啥路线都推行不了,而掌握了权力的人,路线就是正确的。所谓正确与否,就看掌权与否,如此一来,“文革”的正确性究竟在哪里?
    让李轼感到震惊的是另一件事。那是1966年10月揪“黑帮”时,一次李轼随学校红旗派去一个“黑帮”分子家,因为他还不是红卫兵,充当不了主角,只能跟在旁边摇旗呐喊。李轼注意到那是一个干部家属院,比起他们院子里居民的条件好多了,房子要好得多,住的面积也要宽得多。他们去晚了一步,“黑帮”分子已经被另一个组织的人揪走了,剩下一个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家和战战兢兢的家属,家属中子女的年龄比自己还小。李轼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很不安逸,黑帮分子的家属应该是无辜的,何以跟着倒霉?这与自己因父亲问题而受到歧视有何两样?他们的子女家属该作何想?他想这些当权派该不该被打倒,可以另论,但牵连其家人,是过分了。这不仍然是封建社会株连九族那一套吗?跟自己认为不对的那些运动又有啥区别?
    搞文化大革命运动究竟是为啥?按上头的说法是为了防止国家改变颜色,防止一些当权派走资本主义道路。这些说法让李轼觉得很悬,很绕,甚至是一头雾水。李轼接触到的人,他们参加“文革”运动的理由都很简单,基于两点:一是感到当官的官僚作风盛行,天天光讲政治,却不为老百姓办实事。这种怨气较普遍且由来已久。二是领袖号召要打倒走资派,这不是好事吗?正好让这些走资派下台或者受点教训。但“文革”初期那种破坏性的破“四旧”及后来的打砸抢,让李轼感到厌恶,这种行为不是一个现代文明社会应该有的。上头不是也说要文斗不要武斗吗?国家要是动荡了,最终倒霉的还是平头百姓。李轼顿时萌生退意,开始消极了。
    1967年7月,江州等地武斗升级为热兵器对抗时,局势明显失控。学生们的感受差不多,这哪里还是“文化”大革命?简直成了武装斗争了。李轼和杨建国又不约而同地逍遥起来,杨建国去坐茶馆下棋,李轼去江边游泳。

    若干年后,李轼和吴能摆龙门阵,提到当初那一段经历。说他去参加学校造反组织时,那组织的几个一线领导都跑到北京去了,留下几个二线领导在那里撑着门面,人员也就二十来人,上街游行宣传都扯不起场子。吴能很幽默地说:
    “你这就是投机革命赶上时候了,他们急需要扩充人马,只要有人投靠,不分良莠,一律收编。我们那时都不敢要出身不好的,怕招致对手攻击。再者说,你运气不错,遇到的小环境还行,没有受到太大的为难。我晓得一些所谓出身不好的同学都夹起尾巴做人,你还公然去参加造反派。”
    李轼一笑说:“当时我是没有多想。后来才晓得有些搞得‘左’的地方和单位,对所谓出身不好的人,手段也是很毒辣的。我才庆幸自己造化大,居然能混迹于革命队伍又全身而退。”

    吴能被暗算后,表面上像有同学说的那样“被退了神光”,打蔫了。实际上像跟他交好的方二等人就明白,吴能是内心变了,从刚开始的积极投入文化大革命,到不再相信文化大革命。因为吴能在私下对方二等同学说过,“文革”就是上层的权力斗争,对老百姓而言,就是煮豆燃豆箕。我们这些学生不管是哪派都成了上层的工具,干了不少蠢事。
    对吴能这些想法,李轼也有类似的看法,不过他不如吴能那样明白,“文革”时,吴能这些高三学生已经19或20岁了,算是成人了。而李轼他们这些初三学生只有16或17岁的年龄,很多事就只晓得一个表面情况,虽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是运动本身的混乱不堪,让他们明白过来,这种运动只能给社会带来不幸。
    第63章 谁主沉浮

    1968年夏,一次在江边游泳时,李轼和吴能等人躺在沙地上,摆起文化大革命运动初期的事。
    太阳灼热的光芒直泻在沙滩和岩石上,人要是忽然坐在上面,会被烫得跳起来。把江水浇在岩石上,会发出“吱吱”的声音,一阵水汽腾起,而水立刻就挥发掉了。波涛汹涌的江面好似腾起一阵一阵的热气,像幻觉一般,有点光怪陆离的感觉。世间万物都在享受太阳无私的、不分彼此的光和热。
    他们刨开上面的热沙,躺在下面潮湿的沙地上,用沙子埋住身子,以免太阳的直晒。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蓝天,蓝色苍穹广阔无边,任由云朵在它怀抱中飘忽,就像绿色的草原上奔驰着无数匹白色骏马。
    李轼对吴能说:“老吴,运动开始时,我觉得你们这些高三的学生很厉害,心里还奇怪,想你们也大不了几岁,咋啥都懂的,啥都明白。我们总是跟在你们屁股后面跑,游行呀,辩论呀,贴大字报呀。跟你们相比,我们好像差了好几个数量级。”
    “这有啥好奇怪的。李轼,我们是高中生,你们初中娃儿,当然差得远嘛。”方二一听,立即插话。他躺在沙地上晒太阳,闭着眼,神情自得。
    李轼一笑,没说话。
    吴能说:“说来可笑,当初我还真以为自己啥都懂,自以为是先知先觉,像老毛说的: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后来才明白,不过就是跟着上头说法走。当年的《五一六通知》,就说了文化大革命是夺取政权的斗争,说从中央到地方都有一大批反党的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一旦时机成熟这帮人就要夺取政权。还说他们是睡在我们身边的赫鲁晓夫之类的人物。我当时就以为这就是所谓的路线斗争。”
    吴能说到这里,在沙地上翻了一个身,接着又说:
    “其实这政治上的事太复杂,我们学生哪里搞得清楚。不过有一个简单的办法,跟着毛 他老人家走就错不了,党内的每次路线斗争他都是对的。他号召我们造反就造反,号召我们整走资派就整走资派。其实那些地委、市委头头脑脑干的事,我们根本就不晓得。那些被抛出来的材料,也无从搞清真假,以后才明白揭露出来的东西,都是内部人搞的,都是有目的的,无非都是挂革命的羊头卖自己的狗肉罢了。其实那时当地的学生组织背后,往往都有外地串联学生的影子,而外地串联学生背后又有上层的背景。事后才明白父母当初劝我稳当点的话是有道理的,毕竟他们经历的事多,经历的运动也多。可笑我那时自以为是革命闯将,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方二本来在沙地上躺着,用一顶破草帽扣在脸上,让身体的其他部位享受太阳的无私赠予。听吴能和李轼摆得起劲,忍不住又说:
    “李轼,你不晓得,我那时比老吴还冲,我是工人家庭出身,红卫兵组织一成立我就参加了,就开始破四旧之类。在保卫地市委的辩论中,我跟外地来串联的大学生连续辩论十几次,追着他们辩论,一直把他们撵出戎州地界才罢休。9月份从北京串联回来,我就再次造反,自己又拉出一帮人来成立新组织。我对跟我要好的同学说,《十六条》中说学校的机构就要以革命学生为主。我就是革命学生,我们不干哪个干?我们不主沉浮哪个主沉浮?再说毛 都戴上红卫兵袖章,支持学生造反,还有啥好怕的!吴能邀我参加他们组织,我不干。我心想你吴能是四海翻腾云水怒,我得压你一头,我得五洲震荡风雷激,我拉了一帮人就成立了一个《风雷激战斗兵团》,自号司令。天天带着一帮人去张贴火烧省委、炮轰地市委的大字报。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好笑,太不自量力了。”
    @何三刀 2018-11-05 21:27:37
    看望文友,支持佳作!
    
    -----------------------------
    谢谢,问好。
    @冷月888 2018-11-05 22:12:04
    山茅兄晚上好
    -----------------------------
    冷月君晚上好。
    (续前)

    说到这里,方二摘下盖在脸上的草帽,眯着眼,指着上方说:
    “就像这天上的白云,没有根,没有约束,东晃西荡,是自由的。又因为没有根,身不由己,被气流卷来卷去,又是不由自主的。”
    “我没你们冲,因那时我都没有资格当红卫兵,有点愤愤不平,又不甘寂寞,跟在后头跑,打杂。跑了一阵,慢慢就发现不对头了,《十六条》明明说了,这次运动的重点就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按理说是很清楚的,又是党内的、又是当权的、又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这些条条款款都跟普通人沾不上边。到后来一看反而是普通人被整得多,连教我们的一个普通教师也被整了,当权的反而在旁边乘凉了,就觉得总是矛盾的。再说社会主义搞了这样久,坏人咋就越搞越多,这也有点说不过去啊?于是,开始怀疑这些名堂,不再热心。”
    吴能年长,作为曾经的学生头头,卷入运动深,接触的人也多,比起李轼他们,有更多的感慨。仅以他自身经历过的来说,他觉得“文革”真像这天上的风云,变幻莫测,难以捉摸。白色的云朵,那样纯洁、优雅、轻盈,让你浮想翩翩,但你还没能来得及欣赏完时,天气变了。满天彩霞倏忽变成了乌云满天,狂风怒号,把乌云赶得在天上乱滚。一会儿抱团,相互乱闯乱撞,互不相让,一会儿撕扯,四分五裂,东一块西一块,互不往来。暴风雨说来就来,倾盆而下,劈头盖脸,让你没处躲没处藏,淋了你一个落汤鸡。你还在抖湿衣服时,它又云开日出,风雨无影,彩虹横空。想到过往的事,吴能说:
    “李轼,你说这些,我也有类似感觉。那时从外地来串联的大学生各种派别都有,我跟他们接触多,有些就是高我们一届的学长,上了大学后,又回老家来串联。我就发现他们一个一个的嘴巴都挺能说,思想也很活跃,那时我还奇怪,刚进大学一年就这样厉害。后来想明白了,不是他们比我厉害多少,也不是因为他们比我年长一些,而是他们处的位置不同,能接触到各种信息,经历得多。那时各种小道消息都有,后来不少都得到证实,说明都是从上头流传出来的。这样多的人说打倒就打倒,没过几天说解放就解放,就连中央文革小组的人,原本应是最革命的人,紧跟领袖跟得最好的人,他们中有的人同样没风光两天,又完蛋了。陶铸是文革小组的顾问,又是当时的第四号人物,没过两天成最大的保皇派,王任重是文革小组的副组长,没干两天就由革命成了反革命。再过几天,王力、关锋、戚本禹又先后成了一伙坏人。你能搞清这是为啥?你能说清这是为啥?这些事其实都是有背景的。我们一是年轻,没有相应的阅历判断分析它,就凭感觉来判断。二是上层真实的情况,作为下面的人,无法了解。只从一些小道消息来瞎猜。运动之初是一腔热血,想跟着伟大领袖干革命,觉得他老人家不可能有错,后来才发现也不是那么回事。”
    “李轼,老吴想事就是比我方二强。文化大革命刚开始一年,他就退出不干了,开始逍遥了,还劝我也退出。我还不信他的话,心想是他被捶了一顿后,革命意志衰退。我还继续扎劲了一阵,心里还在想:老毛说过,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自然就该我们主沉浮。后来才明白,老吴说得对,轮不到我们主沉浮,犯不着去为别人当枪使。”
    李轼没说话,看着天上的云彩,心想都说天有不测风云,实际上这政治上的风云比自然界的风云更难捉摸。搅动满天风云的人,正是运动的发动者。幸好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卷入进去,早早就作旁观者了。
    @海上的一滴水 2018-11-07 10:41:04
    顶
    -----------------------------
    谢谢支持,冬安。
    @冷月888 2018-11-07 12:00:06
    读精彩故事,品别样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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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月君冬安,谢支持。
    @zgsxsltsj 2018-11-07 13: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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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5 00:15:58  更:2021-07-05 00:5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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