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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1968,不羁》那些年哪些人那样想那样做[第5页] |
作者:山茅2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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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07 14:33:02 打卡 ----------------------------- 感谢支持,道一声辛苦。 |
第64章 宁有种乎 他们各自忙着干活路后,游泳时已经很难碰齐了。吴能干活路的地方远,来得少了。李轼收工后,就在工地旁的江里游泳,来得也少了。方二和钟益生到得多点。 5月的一天,几个人都凑齐了,又摆起了城里最近动员下乡的情况。 吴能提到城里正在动员一些成分不好的家庭下乡,说他们大院中有两户人正面临着这种情况。 原本在岩顶上唱歌的方二,哼着调子走下来,听吴能摆这事,就说: “又开始乱整了。领袖他老人家,把阶级斗争这根弦绷得太紧,让大家都不松活。不晓得他心头打啥主意。” 坐在水边岩石上的李轼没说话,他晓得这个情况。他们的街坊也有这样一户人家,前一段时间居委会正在动员他家,听说已经答应走了,大红喜报已经贴在门上了。这时,听见吴能问他: “李轼,那年遇罗克写的《出身论》你看过吗?你是不是特别有感触?” “你看过吗?老吴。”李轼以问代答,他想听听吴能这类人的看法。他正在看钟益生堆沙塔,钟益生正在沙地上使劲拍打沙塔。 “看过,我觉得写得很好,这个人有思想、有知识、文笔也很犀利。文章当时的社会影响很大,尤其是在许多出身不好的人中产生了很强的共鸣。我在我主办的那个《云水怒战报》上还转刊了,还加了编者按,说这是一篇有思想、有深度、有锋芒的好文章,值得大家一阅。”吴能一边说,一边在沙地上走来走去。 “老吴说得对头。我虽然是所谓的红五类出身,刚开始确实觉得出身好,有些优越感。后来也觉得这种观点站不住脚,我也看球不惯有些人那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样子。我们学校的群众组织大联合时,就是因为老吴不是红五类出身,把他从勤务员中选下来了,反而把我选上去了。我还帮老吴打过抱不平,说老吴论资历、论水平都应该上。我还说如果老吴不上,我也不上,愿意与老吴共进退。结果也没有帮上忙。”方二说到这里,朝着吴能那个方向喊:“老吴,我没有乱吹吧?” “是。方二说得没错。李轼,你不晓得,方老弟这人非常仗义。”吴能点点头,表示同意方二的话。然后转身走到李轼和方二面前。 李轼仍然坐在岩石上,从钟益生的沙塔上收回目光,望着吴能点点头: “老吴,那篇东西我看过。当时我看后的第一感觉不是想文章如何,想的是这种事由来已久,就想到陈胜说的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连古人都不信的‘血统论’,现代人还信奉,让人不晓得说啥好。结果就是受压的人一旦获得权力后,反过头来就会毫不客气地压制过去压制他的人,变本加厉,久之就演变成了历史轮回。至于文章,确实写得好,我是写不出来,有些东西能想到,却没有那个能力表述出来。真正让我感慨的是这个人特别有胆识,我尤其佩服他这一点。现在再回头看这篇东西,遇罗克批判的那些东西,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它的荒谬,并不需要有多高的思想水平。问题出在另一方面,当有人‘指鹿为马’时,附和的人不是不认识鹿,而是没胆量说是鹿。” |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08 06:10:09 支持楼主 ----------------------------- 感谢支持,冬来天寒,生活君保重。 |
@何三刀 2018-11-08 10:29:46 带着九寨沟浓浓的秋意,前来问候和祝福你。 ----------------------------- 九寨确实很美。谢谢三刀先生。 |
@冷月888 2018-11-08 10:30:15 拜读学习,山茅兄,早上好。 ----------------------------- 谢冷月君,晚上好。 |
@zgsxsltsj 2018-11-08 13:07:03 ----------------------------- 谢 文友支持,道一声辛苦。 |
(续前) 在李轼一旁的方二,听他这样一说,心头老大不以为然,随即高声问道: “李轼,你为啥这样说?我要是有这个水平,想到了我也敢说的!别的不敢吹,这个胆量我方二还是有的。老吴晓得,当年对立面组织开批斗大会时,我跳上台去,抢过话筒就说开了,硬是把他们的大会搅黄了。” “方二,你那种搞法,都是所谓革命闯将的一贯作法,跟姓遇的作法不是一码事。你想想,比遇罗克思想见识深刻的人有吧,比遇罗克写作水平高的人也不会少吧,但在那种形势下,有遇罗克这种胆量的人就寥寥无几了。”钟益生虽然在堆沙塔,也听着他们摆龙门阵,这时他已堆好沙塔,加入到摆谈中。 钟益生晓得方二是一个有胆量的人,但他也晓得方二那种胆量是另一种路数,所以对方二的话不以为然。 “新中国成立后,政治运动一个接一个。二十年下来,在公开场所老百姓说话是谨慎的了。单位上的人更是小心翼翼,害怕说话不符合形势,平时说话没啥事,运动一来,就会被人揪住算老账。文革之初,我父亲就劝过我要稳当点,那时我还笑话他,说你们就是毛 批判的那种知识分子的动摇性。现在看来也是经验之谈了。我也这样想过,我们固然是水平不济,但那些年长于我们的人,包括我们的父辈,他们中肯定有不少人是明白这种谬误的,之所以不说,无非是不想招祸罢了。”吴能觉得钟益生说得没错,自己虽然年长几岁,文革开始的一年多,也是跟着潮流乱滚过来的,后来才清醒了一些。 “老吴,你们感觉可能没有我深。讲出身,讲成份,讲阶级立场,这是毛泽东阶级斗争思想的一个小部分而已。很多年来我就有切身体会了,刚进中学我还是好学生,到第二学期就成坏学生了,就因为推行阶级路线了。所以说《出身论》批判的那些东西,不是所谓的别人在讲,而是从毛泽东提出阶级斗争理论后,当局一直在执行的政策。明眼人一看就晓得遇文的矛头所向,只是作者没有明说罢了。当时我也没有明白这点,还觉得奇怪,作者咋会相信是啥修正主义人物在搞这些名堂。按以后出来的《公安六条》,这是要掉脑壳的。我估计这个人可能已经被抓起来了,性命堪忧啊!”李轼说完,从岩石上站起来,往沙地上走。他准备活动活动身体,下水去。 “不至于吧?不就是说说个人的观点嘛。当初我们贴大字报,话说得过激的地方有的是。即便被抓了,关两天也就放了。”方二对李轼的担心不以为然。 走到沙地上的李轼回头说:“方二,亏你还当过红卫兵的头头。现在讲的阶级斗争不就是你死我活的吗?一旦把你装进那个筐筐头,那日子就难过了。你也应该晓得,解放后,以言获罪的事太多。所以我说非常钦佩这个人的胆识,以他的水平是能够明白这种后果的。他是用长在自己肩膀上的脑壳在思考,有独立思想,是准备以身殉道。” “方二,李轼说得有道理。写这种文章确实是有很大风险的。文革之初毛泽东号召大家写大字报,是有他的用意的。遇罗克利用大字报来阐述他的观点,如果能为上头所用,则没事。要是为上头所忌讳的话,恐怕就悬了。” 其实,他们都不晓得,就在他们谈论遇罗克文章的时候,遇罗克已经被当时的公安机关抓捕了。很多年后,他们才晓得,罗遇克果然是遇害了,成了“文革”祭坛上的一颗供果。 |
@czjjy5 2018-11-08 21:20:30 欣赏佳作,问候朋友,顶起来! ----------------------------- 感谢文友支持,问好。 |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09 06:28:36 一日一顶,一顶到底 ----------------------------- 一天一谢 ,一谢到头。朋友晚安。 |
@何三刀 2018-11-09 13:43:52 ----------------------------- 谢 三刀先生。晚上好。 |
第65章 掺沙子 1968年,上头开始往学校派工宣队,他们在河边游泳时闲扯工宣队进学校这事。话题是由方二提起的,他一到河边就喜形于色地给大家报告,说他爸到一个中学当工宣队长了。李轼说,工宣队也到他们学校了,不过他根本就不晓得童队长是哪个。童队长自然更不晓得他李轼的存在。 吴能说:“这是毛泽东的神来之笔,让工人大军开进象牙塔,让工人师傅去收拾臭老九,这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他老人家实在是高,最擅长掺沙子这种谋略。” 李轼对吴能的看法不以为然,他心里觉得工宣队进学校纯粹是乱整,有啥高不高的。他指着一段江岸对吴能说:“老吴,你看到那段江岸了吗?” 吴能看过去,那一段江岸因为洪水的冲刷,塌方了,顶上还是被茂密植被覆盖着,但侧面从上到下裸露出来,就像一个山梁的剖面图一样。剖面的分层很清晰,最上面是沙子,第二层是泥土,第三层就是大鹅卵石,间隙大,第四层就是小一点的鹅卵石,间隙小些……很明显,那一层一层的沉积物是很有序的排列的,那一层一层的鹅卵石大体上是从大到小的。吴能心想这不是经常在江边看到的景象吗?不明白李轼想说啥。 “李轼,你想说啥?” “老吴,你可以想象,千万年来,这金沙江洪水泛滥时,这大石头、小石头、沙子、泥土,包括其他杂物,都被洪水裹挟着奔走,真正的泥沙俱下。整个河床里都翻滚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分彼此,一点顺序也没有,但最终沉淀下来时,结果就跟那断崖一样,一层一层的,很清晰,很规矩。洪水这种外加的强力,让事物改变了原来的顺序,但这只能是一时的,最后这些石头啊、沙啊、土啊,还是按一定的顺序排列在一起。你说这沙子能掺进石头吗?我看完全是徒劳的。” “哦,你是指的这个。我想说的是……” “老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是说工宣队进校如何好,而是说毛泽东这个人厉害,善于让人为其所用,常能出奇制胜。” “对,我就是想说毛泽东擅长搞运动。‘文革’以来,发生了多少事啊!这个运动的走势一直牢牢地控制在他手上。” 李轼的感觉跟吴能不一样,所以他直接地表述了自己的担忧: “老吴,我倒是觉得他老人家又在种试验田了,不知他脑壳里又在转啥名堂,学校已经够乱的了,还在瞎弄。他老人家一贯倡导教育要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要和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方针,自然有他的道理。但他老人家掺沙子的作法,能否达到这种目的或者半路走样,只有天晓得了。” “是啊,李轼。你这一说,我就想起了他老人家的一首诗中就有‘桃花源里可耕田’的句子。他老人家有时也浪漫得很。可能当年的三面红旗也是这样浪漫出来的,充满诗情画意。他老人浪漫不要紧,国家就吃不消了。”吴能说。 毛泽东诗词,在“文革”初期也是被学生们背得烂熟,都可以张口就来。吴能提到的诗句,大家都晓得是出自毛诗《登庐山》,正是那个狂热年代写的。 对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刚开始的感受那是一个火红的年代。 李轼说:我清楚记得学校围墙上的大标语比人高,写着:“我们一天一天好起来!敌人一天一天烂下去!” 那气势让同学们精神振奋。很快,他们就体会到那是一个沉重的年代——饥饿的年代。10年过去了,他们都长大成人,敌人烂没烂下去,他们不晓得,要按报纸上的宣传是烂下去了。不过,生活告诉他们,报纸上的假话太多,官方宣传的可信度太低。 吴能说:好没好起来?我看是根本就没有好起来。再照现在这个样子搞下去,天晓得哪个时候才好得起来。 |
@zgsxsltsj 2018-11-09 21:16:41 ----------------------------- 谢谢支持,周末愉快。 |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10 07:40:22 顶起来! ----------------------------- 周末愉快,谢谢支持。 |
@zgsxsltsj 2018-11-09 21:51:05 ----------------------------- 谢谢文友支持,下午好。 |
(续前) 河滩上的人们,一时无语,惟有江风呼啸而过。过去的生活像流水而逝,现在的生活仍旧如眼前的江水,没有改变,匆匆而过。 隔了一阵,钟益生一脚把堆起的沙塔踹倒,打破了沉寂: “我跟李兄想的一样,工宣队进学校能干啥?维持一下纪律还凑合,其他看不出还能有啥用。” 不等别人接话,钟益生又说:“给你们讲个笑话,是真事。我家邻居一位姓宫的师傅,毛刷社的工人。他到我们街上的小学当工宣队队长。第一天去给小学生做报告。说到工人阶级对领袖忠心耿耿时,‘耿’字认不到,他也不耐烦问问,直截了当地说‘忠心耳火耳火’。惹得小学生哈哈大笑,背后都不叫他宫队长,叫他耳火队长……”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这个故事他们都听说过,有不同版本,情节一样,无非是人物和场所不同。吴能说,我相信是真的。李轼说我也信,至少人们的这种评价是真的。 钟益生的故事讲完,沙滩上唯一没有笑的是方二。 方二一直以他爸为荣,经常说他爸是产业工人,别看文化不高,技术好,车钳铣刨,拿得起,放得下,在厂里是技术老大。方二的爸一开始就是工宣队长,他为此很自豪了一阵,刚在大家面前吹嘘过。一听钟益生的话,他心里很不以为然,觉得那只是个别人的问题。所以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钟益生的话: “钟益生,你尽跟老子胡扯。我爸就是工宣队队长,绝不会是这样!那是姓宫的水平太低,跟工宣队丢脸!” 吴能一看他真有点生气,就说:“方二,钟益生是就事论事,也并不是说所有的工宣队都这样。再说你爸的文化也不高,你觉得到学校去当工宣队长行吗?你还好意思到处瞎吹!” 方二平时对吴能很尊重,此时对吴能的话却很反感,马上反唇相讥: “咋啦,你不服啊?毛 早就说过了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毛泽东给工宣队送芒果,还说工宣队要在学校长期留下去。况且我爸……” “你别况且了,我晓得你想吹啥。”吴能也打断了方二的话。 “方二想吹啥,不会又是三代血统工人吧?没听过的,就摆来让我们听听,反正是摆龙门阵,大家高兴高兴,也长点见识。”钟益生说。 钟益生并不介意方二对他刚才的话不高兴,只顾在江边用湿沙堆塔,堆得很高了。一看他们两人在沙滩上争执起来,就停下堆塔,说没听过这一段,催方二摆来听。 方二立刻神气起来:“那是当然,我就让你们长点见识。晓得我爸确有本事,他原来只是一个二级工,一次技术比武,被苏联专家一下就提成六级工,到了文化大革命前,我爸早就是八级工了,是他们厂里唯一的一个八级工。我爸就是文化低点,才小学文化,跟老子要是文化再高点,现在起码是一个车间主任。” “方二,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不犯死罪。幸好没有当厂长,不然就多了一个走资派。”吴能又打趣他。 “老吴,真不是吹牛,我爸的周师弟,初中文化,后来又上了两年夜校,文革前就当上副厂长了。我爸就是吃了文化低的亏。”方二很认真地说。 “方二,你用不着跟吴能扯,他就是存心逗你耍。”钟益生劝方二不要跟吴能扯,明摆着,吴能是故意逗着耍的。 李轼在方二父亲的厂里干过活路,听到过方二父亲的大名。只是当初他还不认识方二。 吴能说:“依我说,就像这河里水都停不住一样,刚开始是军宣队进校,没呆几天就走了,工宣队进校也呆不了两天,等着看吧。” |
@环丽水晶 2018-11-10 19:21:56 围观 ----------------------------- 欢迎客人,谢谢光临。 |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11 08:40:13 一日一顶,一顶一日 ----------------------------- 一天一谢 ,一谢 一天。感朋友美意。 |
@zgsxsltsj 2018-11-11 12:41:39 ----------------------------- 文友盛情,心领了。祝 周末愉快。 |
@czjjy5 2018-11-11 19:04:37 来自周末的问候,支持佳作! ----------------------------- 感谢文友,问候文友。 |
第66章 小道理 服从大道理 早在1967年5月,城里的武斗结束后,李轼他们不再常去学校,对“文革”已经不感兴趣了。有事去晃一晃,没事就不去了,下午的时光通常就在江边游泳,晒太阳,摆龙门阵。他们关心的话题是下一步出路何在,能否就业,能否读书,而文化大革命运动却没有一丝要结束的迹象,这让他们感到迷茫。 到了1969年初开始动员上山下乡时,家里呆不住了。李轼他们上午也都躲进了人工湖喝茶摆龙门阵,下棋消磨时光,相互问情况,了解一些动态。 一次喝茶时,当吴能听李轼说与工宣队长辩论时,就说: “李轼,你真可笑,咋还去跟工宣队的人扯那些没用的。现在是讲道理的时候吗?一句话说这是最高指示,说这是国家政策,你还能说啥?你算是遇到好人了。可能是像你说的那样,那队长是农村出来的,又有娃儿下乡,能体会到年轻人的心境。要是换一个人,你试试看,不把你当成破坏上山下乡运动的现行反革命才怪。” “老吴,那位童队长人还真不错。每次来只是劝我早点去,还真没有以势压人。我原来还很烦他,后来才明白他真是一个好人。”李轼是真心感谢童队长的。从他后来晓得的一些情况看,“栽”在工宣队手上的人真不少,童队长对自己是够宽容的。 “所以我说你遇上好人了。工宣队员中除了少数挣表现的人外,多数人都是为了完成差事。不把你逼走,他交不了差嘛!年岁大的人家里说不定就有几个娃儿赶上了,也是一肚皮苦水没处倒,人前还要装得比哪个都积极,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吴能回答。 方二听吴能说起工宣队动员的事,就插一句: “我爸原来就是工宣队的,单位让他参加工作小组去动员知青下乡,他就不去。跟人说我的儿子一个走了一个还赖在家里不去,我哪还有脸去动员别人,晓得内情的人还不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钟益生说:“不管咋说,你爸也算厂里的一个人物,工宣队长都敢不当。依我看,很有先见之明。” 李轼对吴能说:“老吴,去年工宣队刚进校时,你不就说这是领袖他老人家的战略部署嘛,要改造知识分子。他老人家总想改造别人的思想,比过去帝王独尊儒术还厉害。我们父辈这批知识分子从后半生开始被改造思想,我们是从生下来就被改造思想。我印象中我妈学校老师的寒暑假,都是集中起来学习。有时中午不回来,我们还送饭去。” “是啊,我原来在学校时,也没有感到过有啥不对头,到出校门后,才发现社会上的很多事跟学校教的根本就是两回事,才慢慢思考这中间的不同是咋个回事。” “老吴,我常想,伟人们可以利用自己的人格、思想影响人,引领人。但要是对他人强制性的改造思想,恐怕就悬了。我想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被强制干某事,心底都会本能地反感。总想改造别人思想的这种想法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而这种教育方式,就像钟益生用沙堆起来的塔,一遇到水,唏哩哔啦全垮了。你说,能有啥效果?只能让人产生更大的怀疑。” “假东西自然很难持久。”钟益生点点头。 “算了,不摆那些,反正我们是不会相信了。我原以为工宣队呆一阵就走,没想到还呆到现在来搞动员。”吴能说完,又专门对李轼说: “李轼,你还是小心为妙。我从不跟工宣队的人打照面,清早就躲出来了,惹不起躲得起。我们那里的工宣队员厉害得很,三句话不对头,就给你扣顶破坏上山下乡运动的帽子,扭送你去拘留所关几天,吃不了还得兜着走。我才不会去犯那个傻,工宣队的人找不到我,跟居委会的人打招呼,我们居委会的老太太看见我回家,就去跟工宣队通风报信,工宣队的人就上我家来堵我。我妹跟我发个暗号,我翻窗子从院子另一道门溜了。” |
@冷月888 2018-11-11 22:53:12 ----------------------------- 谢冷月君。晚上好。 |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12 06:03:38 一日一顶,一顶一天! ----------------------------- 谢 君天天来,祝君天天乐。 |
@何三刀 2018-11-12 10:50:14 来看望山茅老师,力顶佳作! ----------------------------- 感谢三刀先生 。 |
@海上的一滴水 2018-11-12 13:58:48 ----------------------------- 谢谢,问好。 |
@冷月888 2018-11-12 18:43:44 ----------------------------- 谢谢冷月君。 |
@zgsxsltsj 2018-11-12 20:29:59 送来晚上的问候[d:花][d:花][d:花] ----------------------------- 花好情浓,谢谢。 |
(续前) 李轼一听,很是感动,吴能关心他的处境。不过,也感到很无奈,双手一摊: “你有那个条件,家里有几间屋,院子里还有后门可跑。我没有你那个条件,院子就一个门,家就一间屋,想躲也没有地方躲。人家抬脚进家门就看见我了,我往哪里躲?硬着头皮应付罢了。” “老吴说得对,反正你小心点。那帮人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不会跟你讲理的。你说的那位童队长,说不定哪天因为完不成任务,跟你翻脸了,到时有你受的。”方二见李轼不开窍,也提醒他一句。 “李轼,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院子里有家人,全家都下乡了吗?你晓得是如何下去的?”吴能说。 “没听你说过,我哪里晓得。”李轼摇摇脑壳。 “就是被逼下去的。要是你遇到那种充积极没人性的人,你就注定要倒霉。”吴能说。 “这个我也明白,不过也总得讲点道理吧?”李轼有点不以为然。 “哼,讲道理。李轼,你这个人就是想事明白,做事不明白。这你还弄不明白啊,道理都在人家手上。”方二插了一句,然后又接着说:“当初来动员我的人干脆得很,我刚一张口,他就把我打断:‘你不用跟我讲啥道理,你说一千条一万条也是小道理,我说一条就是大道理,小道理必须服从大道理!’李轼,你说凭啥子他说的就是大道理,我说的就是小道理?这不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你看,你有道理也是小道理,工宣队说的是大道理,你的小道理要服从人家的大道理。你还有啥球道理可讲!” 钟益生没有遇到过动员的事,一直在旁听他们摆,听方二说到“你还有啥球道理可讲”就笑了,对李轼说: “李兄,吴能和方二说得对,你不要去跟工宣队的人辩论。俗话说得好,民不和官斗。掌权的人动辄就说自己代表党代表国家代表组织,你能说过他们?我还没想到你会这样犯傻!你干脆上我家住吧,正好我们可以做伴,我那里有地方住。” 钟益生跟李轼是小学同学,中学考到R中学校去了。钟益生的父母几年前支援三线建设,调到渡口去工作,他没跟去,说到一个新地方,一个同学都不认得,不好耍。他户口所在地跟李轼是一个城区,他爷爷奶奶住在另一个城区,后来为了上中学方便,他就住在那里。到了动员知青下乡时成了一个几不管的地方。他就成了一个漏网之鱼。 李轼听从了钟益生的劝告,到钟益生那里住了一段时间,结果应了雷队长说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
@czjjy5 2018-11-12 21:34:49 继续支持,欣赏学习 ----------------------------- 感谢支持,冬日 好。 |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13 08:44:06 顶 ----------------------------- 谢谢,问好。 |
@海上的一滴水 2018-11-13 11:09:03 ----------------------------- 谢 一滴水君,晚上好。 |
@冷月888 2018-11-13 12:10:05 继续支持,欣赏学习 ----------------------------- 冷月君好,谢支持。 |
@zgsxsltsj 2018-11-13 13:05:37 ----------------------------- 谢谢支持,问好先生。 |
@何三刀 2018-11-13 16:44:22 ----------------------------- 谢三刀先生,晚安。 |
第67章 胸中高山 方二是吴能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两人总是一起去茶馆喝茶摆龙门阵,一起下河游泳谈古论今。 在江边,只要天气好,有阳光的日子,方二喜欢站在那岩石上,面向大江,大声唱《黄河颂》: 我站在高山之巅,望黄河滚滚,奔向东南。 金涛澎湃,掀起万丈狂澜, 浊流宛转,结成九曲连环, 从昆仑山下奔向黄海之滨, 把中原大地劈成南北两半。 啊!黄河! 你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摇篮! 五千年的古国文化,从你这儿发源。 多少英雄的故事,在你身边扮演。 啊!黄河! 你是伟大坚强, 像一个巨人出现在亚洲平原之上。 你用那英雄的体魄,筑成我们民族的屏障。 …… …… 阳光把方二的身躯涂成浅棕色,比翻腾的江水颜色更深,在河岸绿色植物的衬托下,很触目。因为是背对上游,所以坐在上游沙滩上的李轼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方二叉开的双腿肌肉一股一股的,肯定是使劲屹立在岩石上,那分开上伸的双臂在空中挥舞,同样是气力十足。 方二晓得历史上都把黄河流域作为中华民族的发祥地,把黄河作为中华文明的象征。张光年的诗把这些都体现出来了,而且又是在强敌入侵,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刻,来弘扬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确实是很振奋人心的。歌词和旋律结合后,旋律自身的巨大空间,让歌词升华,走进更多人的心怀。 此时的方二,被歌曲的震撼力量所感染,激情澎湃,陶醉在大江奔涌,江天一色的景致中。在他看来,黄河只是在北方平原上流淌的河流,不及从深山峽谷中一泻而下的金沙江,那奔放的激越鲜有能及。他想,可惜的是没有一首写金沙江的歌。他爱在大江边把这《黄河颂》吼上两句,觉得能代表他的性格,能释放他积压的感情。把歌声付与江水,让它流向远方,让它消逝在远方,是何等让人逸兴遄飞的事,天高地迥,江风拂面,光着身子在大自然中,不受拘束地吼几声,又是何等痛快酣畅的事。人就应该像大江一样自由地活着,人就该像金沙江一样闯荡不羁。 方二的歌唱得不算太好,特别是唱到高音部分,有点吃奶的劲都使出来的感觉,但一是不跑调,二是有气势。所以李轼他们也喜欢听方二唱歌,说: “方二唱歌有阳刚气,能打破旷野的沉寂,又能和大江共鸣。要是能画一幅画就好了。” 看着方二兴致勃勃,引吭高歌,钟益生有时就对李轼说: “你这是吹捧他。我看他把歌颂黄河的东西拿来对着金沙江唱,有点不伦不类啊。” 李轼说这就是触景生情,对江当歌,随性而为。哪种方法能宣泄,就用哪种方法,何必较真。有时方二吼完了下来,钟益生就调侃他: “方二,你不应该站在高山之巅啊,应该倒立在巨岩之上啊,巅峰倒立,那是一绝啊。” “你尽跟老子胡扯,我要倒立着还能唱出来吗?你要是跟老子能倒立唱出来,我拜你为师。”方二晓得钟益生是跟他开玩笑,也反唇相讥。 “我哪有那两下。不要说倒着,正着我还唱不出来啊!” 李轼记得吴能曾对他说过,说方二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声音厚,肺活量也大,小时没条件练,要不然兴许还能有点名堂。吴能的话也勾起他的回忆,少时李轼就学过绘画,后来条件不具备,也中断了。 |
@czjjy5 2018-11-13 22:20:11 晚上好,支持好友大作! ----------------------------- 谢谢,问好。 |
@海上的一滴水 2018-11-13 23:06:29 顶 ----------------------------- 谢 一滴水君。晚上好。 |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14 04:50:14 记号 ----------------------------- 谢谢,道一声辛苦。 |
@何三刀 2018-11-14 12:47:56 支持朋友,请多保重! ----------------------------- 受教了,致谢。 |
@zgsxsltsj 2018-11-14 12:52:14 ----------------------------- 好饮料,好心情,好朋友。 |
(续前) 唱歌的方二,有时唱一唱的,突然就会神色黯淡,他想起了武兴华,想起在学校宣传队那些日子。那时他差不多天天跟武兴华在一起,那是他方二最开心的日子。可惜那日子像眼前的江水急速而去,更可惜的是武兴华心中无他。而且下乡—去,她和他之间隔着许多大山了。 想到这里,方二有点郁闷,对李轼说 : “李轼,我有时就想不明白,吴能和武兴华俩人学习都好,都喜欢运动,人都长得漂亮,咋就走不到一起。吴能总说俩人想法不一样,跟老子想法不一样有啥关系嘛。我的想法跟武兴华还不一样,我照样喜欢她,可惜人家不领情。你说这是啥道理?” 这突然一问,让李轼一下不晓得该咋个回答。他想起班上同学中原有二三对在耍朋友。原本大家一起相处得很好,一起说笑。后来,发现某男某女在刻意回避大家了,他们独自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和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少了,慢慢就传出消息,某两个人在耍朋友了。李轼不太关心这些事,在他看来:男女耍朋友,是个人的事情,旁人何必跟着操心。 不过一年光景,班上那二三对恋人就因为上山下乡运动彻底改变了轨迹,天各一方了。面对着上山下乡运动,李轼想既然选择了不去,首先要解决的还是生存问题,再说大家都还很年青,耍朋友的事根本就不算问题。于是就回答: “这事你不要问我,对此我是一窍不通,既无理论知识,又无实战经验。你问问钟益生也行,他也许在行。” “方二,你还装啥不明白,多简单的事。你喜欢姓武的,武喜欢姓吴的;反过来,吴不喜欢姓武的,武又不喜欢姓方的。这不就是三角单相思嘛,耍朋友得你情我愿才行。” “滚你的!少在我面前充教师爷。” 方二对钟益生的话不以为然,回应了钟益生,却沉默下来。他想到了另一个人也常常这样笑话他。这人是吴力。 吴力是吴能的妹妹,是卫生学校的学生,正在家中等待分配。方二跟她是初中同学,认识吴能后,俩人更熟悉了。方二年长半岁,喜欢在吴力面前摆出兄长样。初中毕业时吴力没有上普高,考入卫校,方二还逗她说:“丫头,就是想穿白大褂,也要跟我一起上医学院呀,着啥急嘛。” 吴力也是一个嘴巴厉害的人,晓得方二喜欢武兴华后,就笑话方二搞姐弟恋:“有些人啊,不喜欢妹妹,偏喜欢姐姐。方二,耍朋友得你情我愿才行。” 她有时看见方二郁闷的样子,就逗他:“方二,又被哪个姐姐甩了?”呛得方二回不了嘴。吴力这样说是一语双关,方二有一次吹牛要跟武兴华比赛跑步,结果几圈跑下来,方二被武兴华甩下几十米。吴力借这事来打趣方二失恋。 到了上山下乡时,吴力就总逗方二:“方二,你的医学院在哪里呀!” 方二只好自我解嘲:“唉,这不能怪我。哪个想得到嘛,时运不济,连你哥都还在大学门坎外,我就更离得远。” 方二有时一脸苦相,对吴能慨叹:真是世事难料,跟老子真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现在轮到你妹妹笑话我了。 |
@czjjy5 2018-11-14 21:48:55 好文顶起 ----------------------------- 谢谢,问好。 |
@何三刀 2018-11-15 00:48:50 支持! ----------------------------- 感谢,问好 。 |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15 04:52:04 辛苦 ----------------------------- 清早来访,朋友辛苦。谢谢。 |
@zgsxsltsj 2018-11-15 13:03:06 ----------------------------- 谢谢文友,晚上好。 |
@海上的一滴水 2018-11-15 17:01:08 ----------------------------- 感谢一滴水君。 |
@冷月888 2018-11-15 17:50:16 力顶山茅兄作品, ----------------------------- 谢冷月君,问好 。 |
第68章 心的大海 吴能跟方二相反,喜欢在阴天里朗诵普希金的《致大海》。是在阴天容易想起这首诗,还是阴天更适合朗诵这首诗。一起游泳的人,没有哪个问过他,他也没有跟哪个说过,就只有他心头清楚了。 他不站在高处,他就喜欢光脚踩在江边,踩着岸边的水线,往上游走,背着双手,边走边背诵: 再见吧,自由奔放的大海! 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的眼前, 翻滚着蔚蓝色的波浪, 和闪耀着娇美的容光, 好像是朋友忧郁的怨诉, 好像是他在临别时的呼唤。 我最后一次在倾听, 你悲哀的喧响,你召唤的喧响。 你是我心灵的愿望之所在呀! 我时常沿着你的岸边, 一个人静悄悄地、茫然地徘徊, 还因为那个隐秘的愿望而苦恼心伤! 我多么热爱你的回音, 热爱你阴沉的声调,你的深渊的音响, 还有那黄昏时分的寂静, 和那反复无常的激情! 渔夫们的温顺的风帆, 靠了你的任性的保护, 在波涛之间勇敢地飞航; 但当你汹涌起来而无法控制时, 大群的船只就会覆亡。 我曾想永远地离开, 你这寂寞和静止不动的海岸, 怀着狂欢之情祝贺你, 并任我的诗歌顺着你的波涛奔向远方, 但是我却未能如愿以偿! 你等待着,你召唤着……而我却被束缚住, 我的心灵的挣扎完全归于枉然, 我被一种强烈的热情所魅惑, 使我留在你的岸旁…… 有什么好怜惜呢?现在哪儿 才是我要奔向无忧无虑的路径? …… …… 吴能喜欢普希金的诗,尤其是喜欢这首《致大海》。他在背诵时,一直反背着手,迈着不急不躁的步子,只有头部的姿势和面部的表情,随着诗歌的内容和节奏在变化。 吴能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大江,好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头顶上空被风吹拢的乌云厚厚地压在上方,更多更厚的乌云急速翻卷着,又滚向远方的山脉,在他眼里,就成了在海面上反复无常的风暴。岩石屹立不动,它无视狂风的力量,狂风的力道沿着光滑的表面遁去。粗大的岸树也迎风不动,它的根系很深,足可以抵挡骤风的袭击。而招摇的树冠被刮得很凌乱,争先恐后地倒向了一边,像要挣脱树干的羁绊一样,也许是树冠通过这种方法化解了风力。只有那些分量轻的沙尘、枯枝烂叶及被刮断的枝叶,在空中上下旋转,翻着筋斗,随风而逝,不知去向。 中苏关系良好时,中国是一边倒地倾向于苏联,苏联文化对中国年青人的影响也是巨大和广泛的,像老三届学生这个年龄段的人,对苏联历史和文化的了解,往往多于对其他国家的了解。吴能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学的俄语,几年的荒芜,俄语忘得差不多了,而普希金这首诗,他还能用俄语背诵下来。 他那脑壳,一会儿低下,一会儿昂起。那张脸上,时而平静得如一个学生在思考作业,时而张狂得像一个疯子罔顾旁人,诗还没背诵完,喜怒哀乐都有了。那声音像身边金沙江的涛声,一阵轰轰地咆哮上去,一阵又哗哗地低沉下来,咆哮也罢,低沉也罢,都没有一刻停止过那奔放的英姿。 |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16 05:58:13 签到顶贴 ----------------------------- 感谢盛情,问好朋友。 |
@何三刀 2018-11-16 11:39:19 这两天较忙,特来看望朋友,支持佳作! ----------------------------- 何先生能者多劳,忙,是好事。不过也须劳逸结合,保重。 |
@zgsxsltsj 2018-11-16 12:52:12 ----------------------------- 谢谢光临,祝晚上愉快。 |
(续前) 李轼一直在默默地欣赏吴能的动作和神态,他已经看熟了,仍然有兴趣。过去摆龙门阵时,他曾对吴能说过,老吴,你的身材极好,要是做模特,也不輸于那些名雕塑中的形体。 旁边的钟益生说:“李兄,人家都说诗人是疯子,只有疯子才是好诗人。我看这朗诵诗的人也跟半个疯子差不多,你看吴能,像不像?” “你这一说,还真有点像。这是不是所谓的沉醉,眼里早没有旁边人的存在了。” 李轼偏好旧诗,觉得它内涵深沉,意境悠远。他不太喜欢新诗,觉得好的太少,多数如白开水一般,无味。而对张光年和普希金这两首诗,他也很喜欢。他能理解方二唱歌时的那种澎湃情怀和吴能背诵时那种忧郁神态。 他记得,他小时学画,画静物素描,临摹石膏作品等。老师就说画景物要多到自然中去写生,画人物要画真人裸体。前者容易做到,而后者,一般人根本就没有这种条件。到了文化大革命,这些就都成了资产阶级的东西,不要说画裸体,就是看点裸体画册都成了道德败坏。在江边,天天看着眼前的裸体,模特有了,他却没了提笔的兴致。 在他们游泳地点不远处的岸壁上,像蜂窝一样,排满了几十个洞孔,有些相隔几十厘米,有些相隔几米、十几米远。石壁斜着伸入江中,洞孔都是垂直于江面的,深的有一米左右,浅的不过四五十厘米,洞口大的直径有六七十厘米,小的不过二三十厘米。这些洞孔非常光滑,是江水千百万年来作用的结果,洞壁上甚至能看出漩涡旋转力量留下的纹路。这些石孔离江面已经很远,且高出水面很多,单凭洪水季节水力冲击很难形成,那些岩石非常坚硬,很可能是曾经的河床。吴能每看到这些,就感叹自然的鬼斧神工,自然伟力,真是不可思议。 吴能对李轼说:相比于此,人的行为实在是渺小,人的烦恼也不足挂齿。人到自然中,面对造物的神奇,常能理顺纠缠不清的心绪,这是他爱到大江游泳的原因。 李轼点点头,没说话。他有同感。 吴能又说:“人们都爱用长河来比喻历史,说历史的长河,也爱用长河来比喻生命,说生命的长河。其实人的生命很短暂,不配用大江来比喻。更不用说被无谓地浪费生命了。” 李轼晓得吴能是一个爱思考问题的人,也是一个不循常规的人。此刻,他多半又是想到了现实中的无奈。像方二常说的那样,他们这些高66级的学生是最晦气的,眼看就要迈进大学门,咣当一下门被关上。李轼啥也没说,只跟旁边的钟益生相视一笑。 |
@城市田园生活 2018-11-17 05:30:09 记号 ----------------------------- 感谢支持,下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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