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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佛学题材小说《心能转物》正式出版稿[第6页] |
| 作者:天晓居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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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飘千里 2020-07-09 16:25:21 支持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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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打造这个科技孵化器，梁文龙甚至动用了自己儿子在国外的资源。巧了，他这个引以为豪的学霸儿子在美国做的就是产业投资，接触了一大批成长中的科技企业，很多都是留学生，有一些自主的知识产权。梁文龙感觉自己儿子所选择的路是正的，所以，也确实存了一点私心，他想帮儿子创造条件，让他在国内有一个自己的练兵场。甚至，他还在为儿子创造其它的基础和条件。 梁文龙扪心自问，他这个出发点是经得起检验的。于公于私，都能说得通。老子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为所在的省、城市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了多大贡献？这是一个房地产商能够比的吗？凭什么我就不能为自己儿子创造点什么？ 所以他在去年也没有过多避嫌，指令招商部门接待儿子所在的的产业投资基金，初步达成了全面的产城运营投资合作协议。 梁文龙部署了一番很好的棋，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尤其是围绕主城区的这些小区和企业拆迁，政府花了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打造一个科技产业居住综合的标杆项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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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土地指标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梁文龙给这个项目一下子安排了210亩的土地指标。然后在半个月走公开招拍挂程序，这只是走一个流程，土地又是内定挂牌给龙昌集团以及幕后儿子的产业投资公司的。 但，好了！嗅觉灵敏的房地产商杀出来了。这个地段的土地，以这个价格出让，当然有溢价空间的，谁不知道呢？但这是你房地产开发模式所能做的项目吗？ 你星辰集团对这个项目有多少的资源准备和长远的规划构想？你所有的想法不就是拿下项目、炒作一段时间，然后建房子卖给普通市民，然后你自己拍屁股走人吗？ 梁文龙是听说过许怀远这个人的，据说这个人很低调，在江湖上口碑也很好。据说赚了钱以后还烧香拜佛，产生了信仰，好像格调还不错。但梁文龙始终觉得这只是一个深度包装。国内房地产行业内很多这样的大佬，赚了钱以后他们做公益，讲生态，还妄议政治……这些人没有对中国经济产生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只是提前瓜分了中国未来的财富，透支了未来的发展潜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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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气的是，他梁文龙精心部署、长期酝酿，推出来的一个项目，他许怀远竟然在大街上把这个项目给高价拍下来了。你也太不严肃了吧？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没有提前计划好时间？就有这样的行事风格，我能把项目交给你来做？ 果然，针对这个项目，他们星辰第一个出手的动作，就是搞了一个研讨会，请一些外国专家明星人物来做做秀，提前给项目包装一下。为的就是给后期的销售做铺垫。这不就是房地产开发公司惯有的套路吗？搞产城一体化的大项目，是靠市场炒作、吸引眼球能做好的？ 而沙州市属的几家媒体竟然也跑过去采访，还想为它们报道和造势，这些新闻从业人员没有政治觉悟和意识，那主管他们的领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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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次陈立人多了个心眼，提前跟他说了这个事情，所以他打电话，要求宣传部门，让几家媒体把这稿件撤掉。所以梁文龙由此感慨，这一把手得多累！ 人民路项目的事情，他梁文龙可以不预设立场让谁来做？但你星辰集团必须按照市委市政府的意图来实施这个项目。如果不能实现这个总体意图，那么就让他们把项目给吐出来，该上的手段和方法一定要上，就这么简单。如果中国所有的事情都让市场经济说了算，那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发展面貌出来？ 至于儿子的事情，只要这个项目按照自己意图走，一定有他发挥作用的地方，其它社会资本进来也可以，但只是配合。这就是于公和于私两不误，与其让这些房地产商赚完所有的钱，不如给自己儿子这样的年轻人——未来的社会精英，创造一些条件。 为什么不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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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痛失怙恃 1 周日，星辰集团大会议室。2014年第四季度营销工作会议正式开始。 会议由米灿的营销管理中心负责筹划，集团董事长许怀远、总裁严尚群、副总裁周达成、财务总监徐冰等高管全部参加。显然，在星辰集团目前的背景之下，这个会议的重要性就大大增加了。 米灿为了这个会议，在外面跑了一大圈，作为星辰集团的老员工，他对许怀远的心思是知道的。但即便是这样，节奏还是晚了一拍。关键是，拿地之前他对第四季度的销售形势盲目乐观了，没有去认真分析，拿出结论，对集团拿地做出预警。唉，那一阵子他一天到晚寻思着泡妞呢！那个天杀的张天民，到了拿地的前一天，还拉着他去找 ！你说，他哪来时间认真分析数据？可是，他压根就没想到房地产市场逆转如此之快！ 米灿想着未来几个月老板会天天向他要销售回款的情形，头皮都是麻的。所以，他今天这个会议作了周密部署。首先，他把每个项目公司的营销副总、营销经理全部通知到会，让他们一个个过堂，这样可以让老板们掌握第一手情况，不要把全部责任往他米灿身上推。其次，他把集团领导都请来，这样可以让领导们都能发表意见，到时候如果销售还是不行，那么他米灿也可以有个借口。第三，今天一线员工和集团高层直接对话，还能要一些政策，平时自己去向上要政策、要支持总是被打回来，今天就直接对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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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开始，米灿全程主持。首先是项目公司汇报营销工作，每个项目都是由营销经理汇报，营销副总或者总监来沟通。今天会议还有一个特点，每个项目公司总经理都没有被邀请，这是米灿给许怀远出的主意，这样很多话就可以少了一层顾忌。这就是严尚群强调的，项目公司营销导向、市场导向，以营销目标追溯管理效率，从市场结果对开发管理提要求。 米灿的这个安排，效果不错。各个项目的营销经理对现场都很了解，几乎都能报出客户的姓名，对每天来案场的客户心态也很了解。虽然9月份销售距目标很远，但是领导们至少了解了真实情况，这样就可以为决策提供依据了。营销经理只负责汇报结果和面临的状况；而他们汇报之后，项目公司的营销副总或者总监就负责分析，并提出一些初步的营销工作建议。到了最后，米灿会从整个集团的营销工作层面提出建议。这样，会议就会形成一个多层次的信息搜集，多层次的营销建议，最后到领导们决策的时候会比较有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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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灿边听汇报边观察许怀远、严尚群的脸色。两位大佬都是面无表情，只是都很认真，在不停地记录。 等15个项目汇报完毕，时间已经接近中午，轮到米灿自己发表集团营销中心的意见了。于是，米灿请示了一下严尚群，是否继续？严尚群点点头。 米灿的发言总体上三个方面。一是房地产政策解读，米灿一带而过，只是提出政府主要在做行业维稳的事情，不会往死里整房地产。二是市场方面的信息汇总，他把最近了解到的其它企业、其它城市的普遍情况作了综述，结论是四季度面临市场调整，销售不容乐观。三是，对星辰集团的各个总公司的销售情况作了分析，主要是针对销售目标未能达成做出一些分析，结论是市场是主要原因，内部潜力可以挖掘，但是总体来说四季度的营销工作需要对目标、销售政策重新调整，需要在集团层面做出决策。他的建议是加大促销力度，同时需要集团决策，降价销售，以尽快跑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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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米灿的发言，许怀远脸色不是太好，可以用严峻来形容。因为之前集团上下一直对销售前景是乐观的，而经过今天这次营销工作大排查，各个项目的情况大体类似，后面的销售形势不容乐观。如果不能迅速改观，今年春节都不会好过。 严尚群听完报告，表情也很凝重，开始对米灿的发问：“你的报告结论我们先存而不论。我首先要追究一下责任，这不是事后清算，而是为了使我们今后的工作更具前瞻性。我想追责的是，在我们花巨资拿地之前是开过会的，会上重点谈到了后续资金保障的问题，你们营销中心当时是很乐观的。我必须要要一个原因，为什么一个月之内对房地产形势的判断有这么大误差？要知道，这会给集团运营带来巨大影响，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许怀远上次电话里责问过米灿，今天听严尚群也抓住了这个问题，自己也想听听米灿怎么说？ 米灿沉默来了一会，从桌位上站起来对大家鞠了一个躬，慢慢地说道：“我代表营销管理中心、全体营销人员对集团表示抱歉，我们的工作确实存在较大的不足，我可以接受任何处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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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公司的各路营销人员看到他们的营销总监这个举动，全部沉默下来。 许怀远一看米灿肯这么做，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回答问题。 严尚群也发话表示肯定：“好！米总监能勇于承认自己不足，我认为是好的。那么追责的事情我们另外再议。你回答我的问题吧！” 米灿坐下来，继续回答：“我也在仔细分析这里的原因，首先，我们内部工作肯定不到位的地方。其次就是外部环境。9月份上半个月的营销目标是基本达成的，但是进入下半个月，国内主要媒体开始大范围报道一些负面消息。一是不动产登记条例出台，会对存量房进行登记确认，大家猜测可能是房地产税的正式出台，会加大房地产持有环节的成本。二是大量金融机构在三四线城市的借款逾期了，所以最近大家都忽然对三四线没有信心了。之前是因为三四线城市没有限购，它的发展阶段也比一二线城市要慢一拍，而且，这些城市的土地价格、行政规费、公共配套费用都是比较低的，总体来看是没有什么泡沫的。相比一二线城市的限购问题，大家都是比较看好三四线城市的，而我们集团前几年的主要布局也在地级市、县城。我们现在15个项目中，在省会城市沙洲的项目只有南都一个，人民路是刚拿的，其余项目一半在地级市，一半在县城，这些都是这阵市场低迷的重灾区。所以，我的结论是，我们营销工作本身而言，工作失误不是很大。销售回款下降，这是我们几年前的项目布局决定的。但是，我们营销中心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没有及时掌握销售态势，给集团预警，反而想当然地给集团提供了错误的决策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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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灿这番话，让许怀远、严尚群面面相觑。这小子把一半的责任揽了下来，另一半的责任没有揽，似乎是集团的战略有问题了。但是，仔细想想，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也就是说，星辰集团目前的任务不是拿地，而是要好好消化这些存量房子，即使是拿地，也应该是保守拿地，不该这么激进。 严尚群稍稍沉默了一会，他说：“好，米总监的这个分析是有道理的，上午的会议到此结束。下午主要讨论营销对策，各项目公司的营销人员可以回去了，我们集团会对第四季度的营销工作重新部署，也会专门会议传达。下午的会议，主要由集团营销中心、财务中心、投资发展中心参加！” 众人开始退出会议室，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了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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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许怀远手机响起，他拿起来一看，是自己弟弟许怀荣的。许怀远刚把手机放在耳边，还没来得及问呢，突然电话那头哭声传来！ 许怀远立即心跳加速，全身瞬间弥漫着一种揪心的感觉，不好！肯定是老娘出事了。 “大哥！老妈走啦......老妈走啦！”电话那头不仅是许怀荣的电话，还有大姐的哭声。 许怀远眼前一黑，身体瘫坐在了椅子上。 严尚群马上转过身来扶住他，连声问：“怎么啦怎么啦？什么事什么事？” 许怀远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老娘走了.......” 说完，两行泪水夺目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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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许怀远的奥迪A8疾驰在回老家的路上。 他坐在后排，全程不出声音，只是双手紧紧地捧住脸，泪水淌满了他的双手十指。千真万确，母亲走了，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生死转化如此无情，世事如此匆忙，许怀远其实早就在计划母亲离世后的各种事情，自己心里也在准备母亲离开自己生命世界的一天。 但是，就算是这样预料中的事情，临来了还是充满着意外，充满了伤感。母亲生死的事实确实在时间上划分了一个界限，但是在许怀远的心里却没有切开。在他没有真正见到母亲的身影之前，他总觉得母亲还在。甚至他怀疑，时间的划分是个假象，人的存在不是时间决定的。 许怀远此时的心情，对人生的疑惑甚至超过了母亲离世的痛苦，然后发现，这种疑惑中隐藏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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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尚群就在副驾驶座位上，不敢多打搅他。他是知道许怀远老娘经历的，也知道许怀远对他妈的感情的，所以他什么话都不说，就让许怀远自己坐那儿无声哭泣。 严尚群对老太也很有感情，每次回老家都会过去看看，比许怀远还跑得勤快。这个老太虽然在农村，但说话做事很有智慧。严尚群每次去看望老太太都会跟她聊一聊，星辰集团的很多人不理解，以为严尚群是因为跟许怀远的关系所以才这么耐心跟老太太说话，他们哪里知道，这个老太太很多质朴无华话，是看透世事、穿越过人生的艰难困苦后得到的智慧心得。唉，以后再要听老太太的说话，已经不可能了！ 一路上，严尚群的眼圈也是红红的，在压抑自己。他跟许怀远不同的是，他还在不断地低声通话，安排集团办公室派人去老家协助办理丧事。同时，他也在许怀远的亲朋好友名单里筛选参与丧事的名单。到了许怀远这个地步，政商各界朋友太多了，这个事情也要应对好的。好在两人是发小，彼此老家又近，他对许怀远的亲属、朋友都很熟悉，所以大部分事情许怀远就让他代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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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很快到了通往老家的那条公路，许怀远透过车窗，看着熟悉的道路，心如刀割。车身几个转弯，到了自家院子门外。 许怀远刚打开车门，右脚踉跄着地，他就看到大姐、二姐弯腰痛哭着跑过来。自己老婆张红也红着双眼跑来。家门口已经围满了村上的乡亲，村委会的人也赶了过来。 “怀远，妈是一个人走的，我们谁都没在场.......”说完，大姐二姐就大声哭了出来。 许怀远抹一把泪，忽然想起上次老娘的吩咐，忙低声说：“你们别大声哭，尤其不要在妈的旁边哭。另外，24小时之内不要动妈的身子。” 然后又想起一件大事，赶忙回过头吩咐严尚群：“兄弟，你知道的，我老娘一辈子念佛，这个丧事全过程不能杀生，不能宰杀任何动物牲口家禽，我们就举办一个素食的丧事。只要是素食，可以不考虑价格，尽量办得高档一些。” 许怀远说完，忙理了理衣服，擦干了眼泪，稳了稳步伐，走向老娘的房间。他要为老娘送最后一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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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房门口，许怀远先听到一片念佛的声音，哦，原来是村里的一些老人、妇女，平时都是陪母亲念佛的。估计老娘生前都安排好了，所以房间里只有念佛声音，安静祥和。这给急促、悲伤的许怀远些许安慰。 随后，他往里看，就看到里面床上一个瘦小的身影，侧身卧着，此时已经盖上了白色床单。似梦似真，许怀远有点恍惚，但是老娘已经离去的感觉真真切切。并且，所有的意识集中到一个问题上，唉，老娘啊老娘，你这么一走，哪里还有见面机会啊？ 然后，他的脑子里瞬间涌起自己对老娘一生的各种影像、画面、语言、场景......悲从中来，他猛地张大了嘴巴，想要大声哭出来，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好不容易憋住，许怀远无主而又凄惶地跪倒在地板上，一连磕了三个头下去，泪水涔涔而下。 长跪了半个小时左右，许怀远想起了念佛，于是开始念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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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书生 2020-07-11 17:58:57 好题材！支持！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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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很久很久，许怀远才从母亲房间出来。问起老娘走之前的情况。 大姐二姐是一直在这陪着老娘的，按她们俩的话，老太走之前没有什么不适，也就是一天到晚在佛堂里念佛，有时候念完佛后也会出来走走，走的时候其实也在念佛。许怀远知道，老太这是在经行呢。但是，据她们俩介绍，老太这些天一直在说马上要走了，马上要走了，要她们通知许怀远、许怀荣回来。 “啊，她真是这样说的？”许怀远生气地责问：“那你们为什么不通知我回来？” 谁都没用，这么多子女，老人最后走的时候，没一个在场的。 按照两个姐姐的说法，母亲今天一早起来还是好好的。早上6点钟，几个早起念佛的老太过来找母亲，大家照例早课念佛。到了7点钟，她们一起吃的早餐。老娘喝了碗稀饭，喝了半碗豆浆，还吃了半根油条，是浸泡在豆浆里吃的。然后大家一起聊天，中间还看了净空老法师的佛教视频。据老太们说，看到视频中有往生念佛的章节，大家一起跟着念，念着念着，母亲就犯困，说坐不住坐不住了，这是从来没有的。于是大家就扶她到房间里，在床上躺下。其他老太太继续去看视频，等看完视频跟她来告别，发现老太已经没有呼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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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就这么简单，一点苦都没吃到。干净利索，吉祥得很。 许怀远听到这里，含泪笑了。这个走法真是有点传奇色彩啊，呵呵，想不到老娘一生念佛，竟然还能有这么个结局。 一阵悲喜交加之后，许怀远忽然想起，母亲身体难受行将离去的时候，正是米灿正在作报告，正把行业政策、国内市场分析等数据列出来。许怀远那时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所以他脸色开始严峻。最后米灿受严尚群问责，重新解释销售存在问题，指出星辰集团开发项目三四线城市居多，是这次销售不畅的重灾区，他和严尚群面面相觑的时候，可能是母亲正式离去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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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许怀远想起无为老和尚对他说过的话，母亲十万声佛号中九千九万声都是为了他许怀远。可是当他星辰集团的问题刚刚开始出现点苗头的时候，老娘突然离去了！ 想到这儿，许怀远一阵心悸，难道我这次真的会有重大危机，以至于老娘的都作为代价、离开我了？！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玩命也得把人民路项目扛下去，直至成功开发！ 但这个心思瞬间即逝，生死事大，这个时候老娘的阿赖耶识还没走，这个时候需要不断助念“南无阿弥陀佛”。 于是，他立即跟大姐、二姐发话，要求所有的子女、亲属都来到佛堂，要快！他要第一时间发布命令。 很快，子女晚辈、亲朋们来到佛堂门口。 许怀远进了佛堂，他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长跪磕头，每次磕头剪纸是都把头砸在了地上，发生咚咚的声音。如此真诚恳切，只为一件事情：让母亲能够往生西方极乐净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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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转过身来面对众人：“你们从现在起。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给我念佛。如果你们念着老太太的好，那么你们现在就要想打仗一样，心心念念为老太太念佛。你们就一心一意地想佛念佛，让老太太去西方净土世界。至于西方净土世界是什么样的？你们认认真真念，认认真真求，脑海里就会出现。现在我们有条件，各种杂事不用自己做，我调动公司的来处理各种事物，作为子女后人，我们就念佛。你们现在全部进入佛堂，顺时针围着佛像转，听到没有？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出声念，还是默念？都可以。” 许怀远这么严肃、庄重、哀痛地说着话，把家里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了。大家开始进入佛堂排成队，开始念佛。 等这个安排好后，许怀远心里稍稍安定下来，自己也开始默默念佛。 母亲的丧事还是很顺利，每个环节、每个细节都控制得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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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母亲出殡、并且做了一场隆重的超度法事之后，许怀远心情开始平复。 他很快回到公司开始正常上班。星辰集团的一大堆事务在等着他处理，他没有时间停留，没有时间投入到更多的悲伤中去。 坐在从老家回沙洲的车上，许怀远突然想，很多看起来成功而繁忙的事业其实都是不必要的，因为人生的最后就是自己一个人走，带不走任何东西。如果想简单、安宁地生活，那么所谓的事业其实也就是一大堆妄缘。一旦走上这条不归路，没有谁可以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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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土地出让合同签订完毕，前期50% 的土地出让金17.5亿元也终于打入国土局账户，许怀远开始重点关注两大工作重点，销售和融资。 上次被中断的营销会议继续，集团需要对整个营销工作作新的决策和部署。这个会议只有集团高管们参加。 首先是米灿对今后营销工作提供建议。米灿在这段时间做了不少工作，对各个项目所在城市的房地产市场做了详尽调研，尤其是从总体供求状况来判断这个城市未来销售的走势、成交金额。在这个基础上，他给红星旗下的各个楼盘做了竞争力评分，得出在每个城市的市场份额。最后，他弄出一个数据模型，预测了成交概率、成交总金额。认为按照目前销售政策，到春节前的3个多月，成交金额不会超过15亿元。 “不超过15亿元？”许怀远前面听米灿的工作，还是认可他这一番苦功的，但是最后的预测让他大吃一惊！要按照这个数字，那春节前资金就非常紧张了，当下他立即发声：“这是肯定不够的！你们营销中心要坚决完成今年任务，集团暂时没有降低销售回款目标。” 听许怀远这么大声、急切地表态，会议室一片寂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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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严尚群发话：“米灿啊米灿，你要早点拿出这个模型有多好！这对我们的决策将非常重要。有了这个模型，即使最后结论误差大，但是也有个区间数据出来。我们就能够心中有数了。可是前期的工作压根就是看天吃饭，做到哪儿算哪儿，说到哪儿算哪儿。” 米灿知道会有这个结果，这是他必须要承受的。如果他今天再把销售回款数据往大里说，那么到了年底，他又是罪人一个。还不如眼下低个头、认个错，保守一点预估，那么到了春节前还能少些罪责。所以，他小声说：“许董、严总，我知道我前面工作有重大失误。但是根据目前的市场形势、销售政策，就是这样的结果，误差不会很大。我不能再犯太乐观的错误啊！” 严尚群不回答米灿的话，他让财务总监徐冰报预算。徐冰把集团未来3个多月的资金支出预算列了出来，指出资金缺口在40亿元，他财务部门可以按照15亿元的融资目标来进行，但是销售回款最起码需要达到25亿元。作为财务总监，他的任务就是把资金链、现金流给预算出来，为集团下达营销目标提供依据。 接下来就是副总裁周达成对营销工作提想法。他把春节前的工程款支付数据做了汇总，最后报的数据是16亿元，比之前预计增加了3亿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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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尚群一听就急了：“老周，你那儿怎么多出来这么多？” 许怀远也立即问：“不是计划13亿元吗？怎么回事？” 周达成忙说：“现在建筑公司都很精明，我们之前是按照我们的资金支付额度来确定工期的。但是他们是按照支付节点来安排工程进度的。今年我们红星资金流很充裕，他们当然是加班加点，赶快增加产值。所以，就多出来3亿元。” 许怀远一听，心里更着急。营销中心的销售回款要往下降目标；工程管理中心的工程支付在提高支付目标；财务中心只提供应付款数据。这什么压力都往上跑，这哪成呢？ 于是，他脸色严峻、语调缓缓地说：“营销中心的数据是根据现有价格和销售政策的预测数据。我现在提出的目标是，后面3个多月，销售回款25亿元。这是集团需要，办法你们想！一周时间之内，拿出可行的方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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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灿赶紧点头，他知道老板的风格，这个事情没有商量余地，自己只能奔着这个目标赶。 然后，许怀远的目光转向周达成：“工程中心的工作，要注意一点，我们是甲方，在工程进度、施工计划方面我们要起主导作用。现在销售不好，工程中心需要排查一下，能否在13亿元的基础上往下压缩至10亿元？我们不需要去违反合同，根据形象进度支付工程款没有问题，但是进度方面放缓。你跟他们打好招呼，我们现在拿了一个大项目，资金紧缺，让他们也悠着点。” 周达成也赶紧点头，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许怀远说完，转身对严尚群说会议继续。 严尚群听许怀远刚才的几个指示，已经把主要任务下达了，于是直接进行会议总结：“现在，集团的任务和相应的困难已经很清晰了，但是我们分析出形势和困难不是为了给自己寻找借口，不是为自己完不成工作目标寻找理由。而是要继续围绕目标，转化思路，提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所以，营销中心全年的任务和目标不做改变，但是思路、政策可以谈。至于工程中心，这是比较可控的，周总你应该有经验、有能力来控制预算。希望大家切实把关，使集团能够顺利发展！” 说完，他宣布散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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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下午，许怀远、严尚群紧锣密鼓地安排了两次会谈。一是召集财务管理中心会议，商讨对外融资事宜；二是规划设计的招标方案评审会。 融资方面，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融资的初步资料已经基本就绪。现在就需要基本确定能够合作的金融机构了。 徐冰介绍前期接触的一些机构，有信托、券商、以及基金公司，也接触了一些大型国企、央企资金。总体来说，大家对星辰集团的整体实力还是比较认可的，对人民路项目的地段也很认可。但主要问题是融资额度太大，集合信托肯定做不起来，所以目前谈的主要是单一资金信托。但即使这样，寻找这么大的单一资来源也很困难，因为对投资方来说风险过于集中了。券商资产管理计划也是类似信托的业务，所以难点与信托公司是一致的。 严尚群之前没与徐冰交流过，现在一听这个难题，倒抽一口凉气，忙问：“那怎么办？” 徐冰看了一眼许怀远，回答说：“现在这些机构都在帮我们寻找大额的单一资金，其实也不需要一家单独出这个资金的，也可以几家合起来做一个信托计划。但这需要一定时间。” 许怀远上次听徐冰就是这样的回答，现在半个月过去，还是这个回答，不禁有点急，问：“那现在有意向的投资人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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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看出许怀远有点急，回答说：“有几家信托在联系，因为他们是专业机构，会与投资人熟悉一点。我们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直接关系。这段时间，主要准备基础资料，尤其是可行性报告，资金方没见到这个，他们是无法对所投项目的安全性做出判断的。” 严尚群问：“那他们看过可行性研究报告了吗？有什么初步反应？注意啊，我们的工作要有预见性，不能被动等待，主动权掌握在人家手里，最后能不能做让人家说了算，那我们就麻烦了。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自己直接找投资人，然后借助一下信托等通道嘛！” 徐冰一听严尚群这话，连连点头，心里佩服总裁真是管理专家，什么都能抓到点子上。于是回答：“有几家对我们的项目做了初步判断的，觉得我们项目中商业地产的比例太大，现在商业地产经营不好，所以影响销售，他们担心现金流会不会有问题。加上我们融资额度确实很大，所以他们认为如果我们融资额度只是10亿元的话，他们现在就可以答应。” 严尚群连连摇头：“一比一的配资比例已经是最低要求了，不能退让。做融资自己要有信心，融资额度大，投资人难找，这是一方面。但是另外一方面，人家一把做笔大买卖，一年任务就完成了，这也是好事。所以，你们自己不能先怯了场，要好好的分析自己的项目，找到项目的投资价值，你自己有信心了，才有信心跟人家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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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远点头，发话道：“是啊，你一开始就跟我讲融资额度大，我就觉得不对劲。你看，严总也看出来了吧？你这样怎么能做好融资工作呢？” 徐冰忙说：“两位领导批评得对，我一定消除这个心理。” 严尚群点点头，说：“你的融资工作我和董事长都要及时了解，你每个星期给我们专门汇报一次进展，这个工作不能掉链子。” 然后，严尚群看一眼许怀远，问：“还有要说的吗？” 许怀远摇摇头，挥挥手，让徐冰退出了办公室。 目送徐冰走出办公室大门，许怀远突然感到一阵劳累，叹了口气：“唉！我们这些高管，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锻炼出来，你看，一碰到事情就差那么点。总是要我们去给他们补上一块。等哪一天我们补不动了，那就.......” 严尚群这一阵也很累，眼睛里都是血丝。也叹口气说：“企业都这样，所以不能对管理的效率太理想化，尤其不能按照这个理想化的效果来做决策。” 许怀远知道严尚群的潜台词，摇头苦笑：“行行行，我这是自作自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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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下午四点，短暂休息后，许怀远通知规划设计招标定标会开始。 这么多钱砸进去了，项目需要尽快推进，推进速度越快，那么资金的沉淀成本就越少。那天许怀远从拍卖现场出来，就想到了一个总经理人选，就是李光华。小伙子脑子反应快，工作方式直接，效率高，正是这种大项目合适的人选。 此刻，许怀远一进会议室，就听李光华在数落人。 “什么？还有一家公司的投标文件没到？是哪家？”他在问。 “美国加州大学史蒂夫推荐的那家公司，”负责此次招标文件收集的回他。 李光华说道：“娘希屁的，没有准时提交投标文件的，就算自动放弃，这是我们在招标文件里写得清清楚楚的。定标会就是四点钟正式开始！” 许怀远听着这个说话的劲头，暗地里高兴，心想总算没有选错这个总经理。这小子就有一股子风风火火的创业劲，在星辰集团的管理层中间十分明显。 他进了门，咳嗽一声。李光华立即站起来：“董事长，各项工作都准备好了，就差一家，我准备把他们放弃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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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远扫视一下会议室，见严尚群、周达成、米灿、以及其它几个招标评审成员都已到场。于是点点头，说：“那就听你的，开始。” 会议室里很多人一愣，心想那是美国专家推荐的设计团队啊，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许怀远落座，知道大家疑惑，说道：“我们这么大的项目，进度效率是第一位的，这就像打仗，令行禁止，如果这都做不到了，那么我们的团队还有战斗力吗？” 评审会开始了。 每个设计团队30分钟演示，说明设计意图，解说设计思路，展现规划效果。对建筑工程的造价做了估算，同时也报了自己的设计费用价格。会议安排的程序还是不错，可见组织工作是到位的。 总共有五个设计团队，有一家没到，现场就四家设计公司介绍方案。都是在设计任务书的框架之下各自发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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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洲设计院首先汇报方案。他们的方案相对传统，空间上没有太多创新，但是经济技术指标上实现得很好。他们把各个业态规划得比较实用，但是在整体性上较弱，没有体现一个标杆项目的审美价值。 上海设计院是第二个汇报。他们的方案有较多创新，在建筑外立面上做了较多异型处理，体现建筑物独立于功能的外观价值。为了弥补商业不足，他们把商业裙楼加高了一层，做到了九层，并大大增加了垂直电梯，以使最大便利地引渡人流到上面去。总体来看，项目形象高端，空间多样。 第三个汇报的是深圳设计院，他们则几乎是颠覆了传统的商业综合体，他们几乎没有闭合的大型商业空间。把购物、娱乐、休闲、文化各种业态之间的边界模糊了。主创设计师提出一个理念，就是围绕消费需求组织业态、规划空间，而不是围绕产品和服务。他们设计了好几个中庭，其中一个中庭可以用巨大来形容。设计思想就是先造场，形成独特的空间，然后后嵌入产品和服务。这个思路让星辰集团的高管们眼前一亮，尤其是米灿，觉得增加了很多可以销售的商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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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方案的设计团队来自香港。他们先设定了一个主题，叫做星空。然后在空间摆布上很接近于深圳设计院的风格。但是，他们在设计任务书之外增加了不少体验性功能，比如他们在中庭了设计了攀岩墙，在负一层设计了一个大型水族馆。在最高的八层裙楼的屋顶，设计了一个巨大的星空天幕，在第八层的中央设计了一个开心农场，大概有2000平米，未来会采用厚土栽培的方式，种植蔬菜绿草。这个方案也是让大家感到新奇，但是经济技术指标实现不是太好。而且工程造价也很大。 四个方案演示完毕，设计公司退场。这时时间已经是晚上18:30左右了，接下来就是评审们集体讨论。 最后大家在上海和深圳方案之间确定一个基础方案，同时再整合其它方案的有利因素。 等讨论完毕，大伙散场，许怀远已经累得几乎没有力气了。严尚群晚上还要约见规划局领导，赶一个饭局，先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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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远一个人回到办公室。在老板椅上仰躺了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 今天是老母亲走后的第一天上班，白天几乎没有时间来感受这种不同。现在，他一个人在办公室，他那么真切地觉得，一个长久以来一直存在的庇护已经永远离开了他。那种温暖绵长的叮咛和呵护，在他的生活中终于消失不见了....... 很久，他悲伤落寞地站起身来，关上灯，离开了办公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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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伏击 1 老娘去世，许怀远整整几个月都在郁郁寡欢之中。直到有一个消息传来，才把他从低落的心情中提振起来。那就是，人民路项目的地价快速上涨了。 过去几年住宅地块价格的迅速上涨，到一个高位后需要重新蓄积上涨能量了。而对比之下，商业用地的价格也开始补涨了。在星辰集团拍下人民路地块的3个月后，同一区域内位置稍差的一块地让价格也创了新高，楼面地价比人民路地块的价格还高了300多元。 许怀远在听说沙洲新一批土地挂牌结果后立即从座位上站立起来。他赶紧让秘书小董把严尚群叫过来。好家伙！自从许怀远拿下这块地以后，自己可没少受严尚群的批评，尤其是当晚得知结果后，严尚群差点要冲到许怀远的家里来兴师问罪。严尚群在星辰集团的股份总共不到5%，但一直是操着大股东的心，自从人民路地块拿下后，他的头发都白了一层。天天在做资金预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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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小董过来回话：“董事长，严总说了他现在马上要出去办一件紧急事情，没空来见你。但他知道你要说什么事，他让我转达，地价上涨是好事，但不要高兴得太早！” “哈哈！”许怀远大笑，每次都这样，严尚群听闻利好消息后是高兴的，但总还时刻警惕着。他们两人一个偏乐观，一个偏保守，多年配合下来，效果确实不错。沙洲房产行业的很多老板都羡慕许怀远有这么一个搭档。 但是这几天他们两人一直都在一起，没听说他有什么急事啊！于是问：“紧急事情？他告诉你去哪儿了吗？“ 小董说：“听他司机说，严总去规划局找邢局长去了。” 许怀远点点头，规划局？有什么紧急事情呢？ 正在这时，公司前台来电话，沙洲电视台美女记者张倩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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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许怀远很少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即使在自己事业刚刚成功时，他也很少接受采访。 他不喜欢好的名声，因为人的心思一旦放到了这个上面，做事情就不容易务实，在本来单纯的企业经营上面凭空增加了一个顾虑，用心就不专一了。 张倩这次来不完全是采访，还叠加了另外一层意思，说是有人想投资合作。许怀远是善于合作的，只要是合情合理的合作伙伴他都欢迎。另外，他是听说过这个张倩的，也经常在电视画面上见到，小道消息说她跟市里面的领导很熟。所以，他答应了张倩的见面采访的要求。 对张倩来说很简单，采访是一个由头，至于采访完了何时发布那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这个专题采访也没有时效性的要求。她更重要的是接触，跟许怀远接触并了解他的意图。 许怀远走到门口迎接，张倩款款而到。 张倩今天的打扮是按照清新脱俗的路子上走的，虽然她这两年染上了不少社会气息，但底子还是在的。所以出门之前，她在镜子面前又检查了一遍，心头假想着许怀远看她的神情。这么些年，张倩接触的男人太多了，她对男人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什么内容，几乎是明察秋毫的。最近这段时间，张倩一直在研究许怀远，各种来源的消息是，许怀远没有红颜知己，也没有各种不良嗜好。唯一的嗜好是收藏，主要是红木家具、一些当代名人的字画，甚至还收藏一些茶叶。据说许怀远喜欢和好茶叶，那是比吃饭重要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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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总体判断，许怀远是一个格调较高的人，而且他还有佛教信仰，据说皈依了佛门做了在家弟子。哈哈！张倩最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她之前见过一个信仰佛教、皈依佛门的老板，一开始也很清高淡雅，满口哲理，结果在跟张倩见面几次以后，就要单独约她见面，送这送那的。最后那个老板说，为了她张倩可以“女人还要有，佛祖心中留”。 如果，把这样的男人弄心动了，那才是自己真正的本事。女人嘛，战场就在男人那儿，而且越成功的男人越让她有成就感。就像陈立人，张倩知道自己第一次出场就已经把他拿下了，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个男人眼睛的最深处。 张倩从没近距离见过许怀远，这次她终于将要见到了。奇怪！张倩见过很多成功的男人，但是想到马上要见到许怀远，她心里有种紧张和慌乱。可能是最近她不断听说过他的传奇故事，所以觉得马上要见的男人很不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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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大厦总共有36层，许怀远的办公室并不在最高一层，他把自己的办公楼层选在来18层。这是个奇怪的数字，很多中国的老板都非常讨厌这个数字，因为它总被联想到十八层地狱。但是许怀远毫不讲究，他就选择中间这层，仅仅因为上下沟通方便，而且有平常心的意思在里面。当秘书引导张倩说，董事长在18层的时候，张倩又吃了一惊，甚至感到好笑，怎么会这样呢？这许怀远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所以，她更觉得马上要见的男人是个不平常的人。 电梯到十八层，门打开了，跟着董秘书右拐进入走廊，在走廊的尽头，张倩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五旬男士正在慢慢走出来迎客。他正是许怀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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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远的招牌迎客动作就是这样，一般的客人来临，他就在办公室门口等候；更为重要的客人来了，他会直接在电梯口等候。 许怀远慢慢走上前来迎接张倩，笑容满面。张倩的第一感觉是这个男人很干净、明亮，身形动作很稳健，周身协调性良好。等张倩走近，他伸出手来：“呵呵欢迎啊，小张记者……” 张倩听许怀远这么称呼她，觉得比较亲切随和，但她同时知道，许怀远很难对她有想法的。这么多年的采访经验，张倩总结过这类成功男人对她们这些美女记者有三类不同的称谓。 第一类最多，以 “美女记者”、“大美女”称呼，这是种既可以有、也可以没有想法的称呼。这种男人是最多的，陈立人就是这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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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类也是比较多，他们会比较正式，会以“张主任”、“张大记者”、“张老师”称呼她，这类人一般隐藏比较深，大概率是不会有行动的，除非是女人比较主动、并释放出某种好感，他才会行动。但这类人的眼睛里是藏着欲念的，你不经意地看他时，就能够捕捉到他在幻想式地看你。 第三类不多，但都是层次特别高的，因为他见多识广，机会也多，所以他真的会平常心看你。但如果女人真的很有魅力，那么他也是会心动的，许怀远应该就是这种人。 记得有一个段子说过，检验一个男人是否好色只要三个步骤：第一，伸出你的手指；第二，把手指放到这个男人的鼻子下面；第三，看他鼻孔是否还出气？如果出气了，那么这个男的就是好色的。也就是说，只要这个男人活着，他就一定会好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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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目录 自序 第一章 风情街 第二章 星辰集团 第三章 地王 第四章 美女经济学 第五章 欲念如风 第六章 无相寺 第七章 苦难岁月 第八章 动了奶酪 第九章 猎艳 第十章 情殇 第十一章 山雨欲来 第十二章 痛失怙恃 第十三章 伏击 第十四章 拉锯战 第十五章 惊悚桃花园 第十六章 法会 第十七章 断舍离 第十八章 资金危机 第十九章 业缘 第二十章 劫数 第二十一章 欲望之谜 第二十二章 禅修 第二十三章 接引 第二十四章 牢狱之灾 第二十五章 绝处 第二十六章 出家修道 第二十七章 坑 第二十八章 退一步 第二十九章 那落迦世界 第三十章 转身 第三十一章 世出世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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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倩再度检索了一下许怀远的眼神，发现许怀远的眼睛里是那种我确认你是一个美女、但任何想法都没有的客观的眼神。就像看到一个漂亮的茶具、办公桌、或者窗外的风景一样。许怀远的手掌绵软，力量适中，时间不长也不短，然后抽手。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稳，眼睛还能够善意明亮地看着你。要知道，男人碰到漂亮女人，出于本能的习性，绝大多数会有念头，这点连男人自己都不知道。心怀鬼胎就是这样来的，他们没法正视女人的脸，因为他们面对美色，要么会失态体现出占有、幻想的欲念，要么会体现出相对单纯的迷恋和失态，总之不出这两种情绪。 许怀远好像已经没有了，虽然他对眼前的女人表现出了足够的欣赏和尊重，但从他的眼神里没有看到一丝心动的迹象！这对张倩这样习惯于大把去俘获男人雄心的女人来说，有点失落，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被重视。当然，许怀远肯定知道她张倩的背后是有些江湖传说的，特别是房地产界。张倩也是凭着这样的传说，游走在政府部分和行业内的各个公司之间。 |
| 许怀远把张倩引入办公室，带她参观。许怀远的办公室足有500平米，中式风格，里面全套紫檀办公家具——那是许怀远专门延请一流的红木雕刻专家定做的，即使是笔筒、茶托都是紫檀做的。他的办公桌、椅子、书柜、文件柜是清代风格，花团锦簇，龙凤呈祥，但全然没有匠气。接待宾客用的一圈沙发茶几是明代风格，简约有致，那深沉的紫檀色泽显得经典华贵。办公室内最让人感觉分量重的是门口屏风后的小型会议桌，都是紫檀大器，非常难得。这也是他许怀远的商业智慧。他的办公室就是他的一个场面，这个场面必须达到惊人的程度，让任何来宾都能感受到这家公司的底气和内涵！而其实他把钱花在这些紫檀家具上，并没有浪费，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笔良好的投资。这些10年前花了1000多万的办公家具现在最起码达到了3000万。他既赚到了钱，也很好地装点了公司场面，一石二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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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远引导张倩来到茶室。张倩看到满室简约、精致、富有神韵的桌子、椅子、橱柜，张倩忍不住赞叹：“好漂亮的家具，看得出许董对文玩收藏很有兴趣啊！” 许怀远微笑着引导张倩坐下来，示意手下泡茶，同时对张倩说：“嗨，我初中毕业的底子，哪里来的文玩雅好？我就是对家具收藏有点兴趣，再加上看得懂、看得见、摸得着，最后在办公室里面还用得着，哈哈！” 张倩听他这么说，也哈哈大笑起来。果然，许怀远还是一个有一定人格魅力的人，他很实诚，很坦白。 两人就这么聊了一会，主要都是围绕沙洲房地产的情况，各个楼盘、各个老板的风格特点，最近遇到的问题。张倩的重点是，很多企业和老板找过张倩，来协助办理一些事情，最后都是圆满解决了的。 许怀远之前听说过有关张倩的一些绯闻，但他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前提下从不随便评论别人。但今天听张倩的这些介绍，他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女记者今天来是有目的的。 最后，两人自然而然过渡到许怀远的人民路项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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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许董，”张倩收回话头，稍显正式地对许怀远说，“我有几个朋友对人民路项目感兴趣，想看看有没有投资合作开发的机会？” 许怀远脸上展现的是一点也不矫揉造作的微笑：“可以啊！我这个人从来不拒绝合作，互利共赢嘛！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公司？小张记者，你知道合作伙伴是很重要的，背景、理念、共同的市场判断……” 张倩点头：“就是香港的龙昌集团，他们在沙洲有住宅开发，但他们的更大优势其实在商业地产上。他们几个月前也参与过土地拍卖，后来被你抢走了！” 许怀远哈哈大笑：“是他们啊！嗨，我听说过这家公司，他们好像一直在跟踪这个项目的，前期跟政府有沟通，倒是我坏了他们的大事。小张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喜欢按照市场规律来做决定，不太喜欢跟政府勾兑合作，因为你知道政府有他们的意图，一旦提出来，企业不一定能够实现得了。你贪图政府给的政策，但可能会让企业做决策时违背了市场规律。所以，很多人说我许怀远的星辰集团不尊重政府，其实我农民出身，深知创业艰险，哪里会不尊重人呢？何况是管我们的政府官员？但是，我宁愿挣一些不讨好的苦钱，所以我上次是按照市场规律来拿的地，没有考虑其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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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远今天对张倩说这番话，不仅仅是因为张倩是电视台记者，而是因为她跟政府官员熟悉，具体是跟哪些政府官员熟悉，许怀远不打听。但是，他是想通过张倩来传达。 张倩点头：“哦，你当时把价格抬到35亿元，是有预测的？我们听了都觉得实在是太高了！” 许怀远呵呵一笑：“星辰按集团完全是靠市场规律做大的，在对市场的判断上我们得有超前的能力，否则哪里来的市场机会？你看，这个龙昌公司，当初没有拿地，现在想想还是可以做，所以又来谈了。我们还是得按照市场规律来谈合作，但是，他们未必有勇气来投资，因为价格又不同了嘛！” 张倩仔细想想，还真是觉得许怀远他们是靠能力吃饭，这不，昨天刚刚拍出的一块商业用地，位置还没这么好，价格已经超过人民路项目了。现在许怀远答应合作，但新大陆基金未必能出得起价格。 张倩干咳一下，心想与其自己猜测，不如现在直接让许怀远报价，于是问：“那如果合作，现在人民路地块的作价会是多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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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远思考了一下，慢慢回答：“具体要让我的投资部门来测算一下。总的报价依据嘛，应该是我们当初拍买下来的底价，加上我们这几个月来在资金运作上的成本，唉，不瞒你说，我们为了筹集资金，很多住宅楼盘的销售价格都放低了。这些都是机会成本，即使不能全算进来，但总要计算部分进来，这个价格还真不会低。” 张倩听他这么个算法，知道今天是白来了。今天她之所以来，是陈立人让她过来试探的。陈立人的意思很简单，以许怀远的商业敏锐度，他应该能够感受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从沙洲市一把手梁文龙的态度，你许怀远会感觉不到压力？所以派张倩过来就是暗示，现在还来得及寻求保护伞，而且这边是投资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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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远当然明白这里的意思。当初拿地的时候，他是急躁了点，但现在冷静下来了，也知道这个项目隐隐约约的背后势力了。他不是拒绝合作，而是他自己的实际成本就是这样，做企业就是为了赚钱的，总不见得亏本来投诚一个莫名的势力吧？ 张倩还想再试探一下，于是亮出一个明媚的笑脸，问许怀远：“许董，您报一个价格区间好了，我既然问了，就像知道一个大概的结果。行吗？” 许怀远点头，想了一会，说：“啧，我这个综合成本确实比较高，加价幅度不会低于10亿元，所以，我预计这个价格不会低于45亿元。” 张倩虽然有些准备，但也被吓了一跳：“45亿元？！”就过了短短三个月，许怀远的报价多了10亿元！这怎么合作？ 看来，这许怀远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角色。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赚土地差价？ 张倩觉得，无论哪个方面，自己跟眼前这个男人已经难有交集了。于是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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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从星辰集团出来，张倩就给陈立人打了一个电话，把许怀远的态度和报价报告了一下。 陈立人听完哈哈大笑：“这个许怀远，到现在了还想着土地溢价，不出两个月他就得乖乖地把这个项目吐出来，而且是在大幅亏损的情况下转让。现在你就别睬他了，保持联系就行！” 张倩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后面有足够的手段来实现这个目标。为今之计，就是继续等，当然改下的药还是得下，而且得下猛了。 张倩又给龙昌地产在沙洲的负责人打电话，报告这边谈的情况。他们不是说资源很强大吗？也得发挥他们的力量。 这边的负责人是从台湾来的，叫赵一亭，他来沙洲很早，做过几个住宅楼盘。那时候大陆的房地产刚刚开始，赵一亭有点资金实力，而且有过开发经验，所以在沙洲东郊开发了几个小型的楼盘。那时候底价便宜，开发品质不错，赵一亭赚了不少钱。 赵一亭赚钱以后，男人的习性就暴露出来了。他招了一堆的美女进公司，有的做销售员，有的做会计，有的做行政…….平常人进他公司，一大串美女。而且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女人之间互相斗争，各种手法套路都上。赵一亭是兔子专吃窝边草，吃完一波又一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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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男人在女色方面一旦犯下错误，其因果报应是最重的，任你再好的家业事业，都得败光。赵一亭走的也是这样的道路。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压根没有预料到大陆房地产发展会如此迅猛，房价在十年内增长了十倍，简直是疯了！所以他每次在土地竞买的时候，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退缩，因为他实在不敢想象这个地价开发出房子还能卖掉，还能赚钱。但结果是，他每次没有拿下的地块，人家都是赚的盆满钵满。 十多年来，赵一亭丧失了多轮发展机会。最后他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越做越小，公司的美女也走了不少，到了去年已经没有储备用地可以开发的了。 但是赵一亭有一点不错，他自始至终保留了一个二十多人的团队，女性居多，但专业健全，房产营销能力也还可以。赵一亭一方面是恋旧，另一方面他是遵循日本、台湾企业的模式，员工是终身制的。除非员工自己辞职，老板是不裁员的。赵一亭到后来每年都在甩卖资产维持公司运转，在最困难的时候，他有从没有主动抛弃员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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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个优点吸引了香港龙昌集团。龙昌集团老板周贤明是赵一亭多年的老朋友，年轻时候一起在美国一所大学读过书。不同的是，赵一亭没有读完，也没有拿到毕业证书，而周贤明则一路读完，最后还拿下一个博士学位。两位老同学多年没见，有一次偶然见面，发现各自的企业发展情况已经是天上地下——周贤明是香港知名的商贸、地产、金融家族企业，在大陆也有多个高端商业中心，是自持物业。而赵一亭，则龟缩在沙洲东郊的一个住宅区内办公，而且还在继续亏损中。周贤明审时度势，收购了赵一亭公司大部分的股份，其余由赵一亭继续持有，而最值钱的就是赵一亭的一帮员工，其中有不少已经失去了青春的、当年的美女。 张倩跟赵一亭认识就是由其中一个失去了青春的当年的美女介绍的，她叫周海娟，跟某个电影明星的名字是一样的。她是张倩的姑姑。这个周海娟跟赵一亭很多年了，最初是销售员，后来是总经理秘书，再后来是司机加总经理秘书，现在的职位是赵一亭的副总经理。赵一亭公司被龙昌控股后，企业名称就直接改成了龙昌地产，保留了二级开发资质。张倩在龙昌公司投资参股了，她真金白银1000万就是进入的这个公司，但她是隐形股东，名义股东是她姑姑周海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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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人民路地块挂牌，原来发誓赌咒一般下决心要拿下这个地块的赵一亭，到了最后关头还是举而不坚，败下阵来。虽然龙昌集团是大股东，他赵一亭只是35%的小股东，但是现场是由他出面的，你还能直接逼着他举牌不成？ 后来，随着商业地产的补涨行情出现，二线城市的商业用地价格上涨，赵一亭发现自己这回又是错了。但这次的错误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利害关系了，而是连带着一个已经发起了的基金。而据赵一亭几次透露，这个基金的实际操盘人中就有沙洲老大梁文龙的学霸儿子梁逸飞。 赵一亭运作这个项目特别认真，来大陆十几年来没有真正结识到大陆的政府资源，在他看来，这就是他没有发展好的根本原因。而这次，有这么强大的政府关系作为后盾，无忠诚很有点十年磨一剑的心理。加上这次龙昌集团也是购物中心的运营专家，所以他信心满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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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许怀远搅合了。 按照他们内部商议，许怀远没认真做过项目，对商业地产的资金需求不了解。就算是拼个九牛二虎之力把项目弄开业了，那也只是才起步。商业资源的积累、商业运营能力不是一两天就能具备的。所以，他们现在策略是，不断给项目制造不利条件，让他许怀远资金撑不住，然后低价转让这个项目。这种做法能获得的利益要比拍卖会上安全得多。 他许怀远，一定会把这个项目吐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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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梁文龙主政沙洲市已有3个年头了，各方面关系正好到了稳定坚实的时候。11年前，梁文龙从沙洲市计经委主任走上文山副市长岗位时，现在的省委书记李思秋刚上任金州市的工业副市长，两人的起点是一样的。金州就是J省的深圳，李思秋励精图治，凭着对招商引资的重视，李思秋将金州市的一个国家级开发区成了J省“十五”期内知名的发展典型。于是6年之前他从金州市委书记一下子跃升为J省副书记兼任沙洲市委书记，比他梁文龙高了一级。在沙洲市当了3年市委书记后，直接走上了J省的党政一把手位置！他梁文龙虽然勤勉踏实，思路独特，在文山市、大港市干出了成绩，最后也终于走上了沙洲市一把手的位置，但是与李思秋形成的这半个级别的差距，看来是这辈子无望了！ 不过，梁文龙也想开了，好歹他也是这个省会城市的一方大员，那也是明星政治人物了。他老梁家八辈子也没有出过大官，到他这个份上，知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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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关心的是，他这个任上，会给沙洲市带来什么变化，奠定怎么样的城市格局，打下怎样的发展基础，进而在沙洲市历史上留下什么样的记录？至于当更大的官，也就不用多想了，他只要做好沙洲市的一把手就可以了。梁文龙常读史书，多年前就形成一个观念，到了他这个份上，自己去不用考虑财富的，那是会顺带而来、俯拾即是的东西！只要能顺这个势，钱财会象商人的资本运作一样，源源不断而来。这不是他考虑的重点，也不会是他李思秋考虑的重点。他要做的是在沙洲市做一些经得起时间检验的大事、正确的事。简言之，就是要重点考虑功名的价值。这是一个有历史观的官员、一个对社会有价值的官员要考虑的，为了一己私利而丧失节气、品德的官员是他梁文龙不屑的。他也不能让这样的官员在他的眼皮底下得势。 再说了，你把自己的这个工作做好了，你就是想谋点利益，那也就有了资本了，一个省会城市的一把手，自己想要划拉一点利益，机会到处都是。如果你政绩不错，那么即使出了点事情，人家还会觉得你是有功劳的人，也不会心里不平衡。就怕那种官员，正儿八经的事情一件都做不了，就会做歪门邪道贪污腐败的事情，那下属就会有意见，会不平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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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他给沙洲市制定的十大重点建设项目就是他的一个近期目标。现在第三季度马上过去了，可眼看着每个项目都没有什么进展，真是有点恼火！在这个沙洲市做点事情就是这么难，各个利益团体、各种关系纠缠，每做一件事都得费好大劲。 这不，今年初他安排招商局长陈兆海带队去香港招商，与龙昌集团签订了人民路项目的投资意向协议。招商局长陈兆海是梁文龙秘书出身，在文海市的时候就开始做招商工作。后来梁文龙来沙洲后，就任沙洲招商局张。陈兆海跟儿子梁逸飞大小就很熟，儿子有很多事情会先跟陈兆海说，然后再到梁文龙这边。儿子所在的普罗西基金公司看中人民路项目的事情也是陈兆海告诉梁文龙的，很多细节梁文龙并不知道。他很相信儿子的做事风格，他会兼顾他们公司的目标和沙洲城市发展大局，更重要的是他父亲的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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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梁逸飞之前在美国一所大学学的数学，拿的是硕士学位。据说梁逸飞的专业学得真的很好，参与了好多个人工智能领域的研究所，在国际核心刊物上发表过论文。但毕业后，梁逸飞去了华尔街学做投资， 跟着高人学习价值投资。因为学习能力强，人也勤奋，梁逸飞在投行的表现很不错。这也是梁文龙引以为傲的事情。但是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各类投资基金纷纷破产，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梁逸飞所在的基金业破产了。然后，梁逸飞就回到了香港，加盟新大陆产业投资基金，主要投资大陆产业。 梁逸飞有一点做得很好，他清楚地知道，作为基金经理人其实最重要的是熟悉产业，而且要精通这个领域，然后才能识别项目的潜在投资价值和竞争能力。所以，他在华尔街一方面在财务、投资方面不断强化自己的能力，更重要的精力他很用心地在人工智能、大数据方面积累产业资源、优质项目。经济危机爆发，很多人都只是看到了项目失败，而他却在认真分析哪些项目还有成功的基础因素，根据产业链组合原则，然后建立一个项目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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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踪这类项目有好多年，建立了一个项目库，然后筛选项目，形成价值链投资模式，寻找基金合作。几个项目运作成功以后，他就开始独立发起基金，成为普罗西基金的投资合伙人。所以，梁文龙对这个儿子一直骄傲无比，有情怀，有理想，还有思路和手段，中国未来不就要靠儿子这样的人才吗？ 梁文龙从不喜欢给自己家人的小事情谋划什么，比如上学、工作、做点生意等，那是小官小吏做的，做几下名声就坏了。儿子从小学、中学、大学，直到最后去国外上大学，那都是靠自己努力达到的，就是国外的这个大学的全额奖学金，也是他自己考来的。本科读完后，博士5年几乎没有花过家里一分钱。 这个儿子好啊，从小特别自信，喜欢靠自己获得成功，从不给自己父亲添什么麻烦，这是他对外号称勤政、廉政的一个最好的明证！儿子博士读完，进入美国这家知名的投行，这也完全是靠自己。儿子事业雄心很大，几年以后回到国内，跟人发起了一个产业基金。今年春节期间儿子请假回家过年，梁文龙跟他儿子说起了他对沙洲的整体发展布局，并谈到了人民项目，父子两人一拍即合，由香港龙昌集团出面拿下项目，后期他们基金公司专门为这个项目发起产业基金，增资龙昌公司，解决后期资金接续和科技产业园运营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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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儿子回来有一个变化，那就是感觉儿子更深沉老到了，对自己父亲也不是什么话都讲了。比如儿子在谈及项目公司股权的时候，欲言又止，后来他干脆就跳过没说。他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儿子博士毕业，思维周密，谋事内敛，他会设计一切利益主体的权利义务，会防范一切风险的。而这其中也一定包含他自己父亲的仕途风险！所以，他不要多说，只要帮助儿子做这个工作就可以了。 所以，梁文龙这次不仅仅是项目和沙洲发展大计的问题，而是必须要在儿子面前把这个面子给挣回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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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做任何事情，布局非常重要，这个局的好坏将决定整个事态的发展过程和最终结果。而在布局中，刚开始的几个落点更为关键，它不只是预设了整个局的核心点、以及枢纽作用，关键是它还规划了这个局究竟会在什么样的范围展开。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高明的棋手是一开始就将你拖入到他擅长的套路中去，打他的优势。 梁文龙是围棋高手，当然知道这个布局的重要。许怀远也是，他不是一上来就短兵相接的打法，而是隔空施为、设局做套的打法。 梁文龙正在谋划这个事呢，陈立人打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里问： “书记啊，想约你一个时间，有个事情要请示一下。” 梁文龙看了一下手表，时针指向十一点整，距离中午有一个小时。下午行程有三个，分别是下午两点钟参加市信访工作会议，他要出席并讲话；下午三点半是接待德国一个企业家代表团，他们来沙洲市参观和探讨装备制造业方面的投资机会，可能会对沿江开发区进行大规模投资；下午四点半则是接待国家质量监督局的工作组，他们来对沙洲市的食品卫生工作进行调查和沟通；下午六点则是台联举行的一个答谢台商投资的酒会.......没有别的时间，只有中午吃饭、休息时间可以，于是他让陈立人现在就过来。 陈立人不一会来到办公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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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坐下，便直接说明自己主要来汇报两件事情，第一是地铁3号线的站点规划问题。经过专家第二轮的论证，大家发现3号线在人民路应该设站，因为这是城市中心区，需要解决一个大量商务办公、商业零售人流集中到达的问题。至于替代方案黄河路站点，现在虽然人流量要少很多，可以在未来设站。 梁文龙听完，沉吟了一会，说：“立人，我觉得从交通规划的角度，我们应该听取专家的。我们不应该提供主导意见，因为我们不是内行，我们也没有分析过专业数据。所以，我的意见是，对星辰集团这个项目重点还是主动参与、辅导，我们政府有的一些资源也可以帮助他们对接，现在不是说赋能吗？我们可以做些赋能的事情。” 但这话在陈立人现在听来，应该是反着听的。事实很明确，陈兆海确实跟香港龙昌集团签过约，而且香港龙昌集团的一个海外股东就是美国普罗西投资集团，而梁文龙儿子梁逸飞在这个集团里面担任过基金经理。所以，这个项目必须得让许怀远吐出来，否则张倩说的那个基金只能解散，而前期费用就泡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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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陈立人呵呵笑着说：“书记，我还是有些不同意见。在城市规划方面，这些专家比我们更有话语权，但是，专家是不懂得城市经营的。从长远看，人民路肯定是要地铁站点的，而且还不止是一条线路经过那儿，因为它就是沙洲的副中心。但是，我们政府的财政实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把地铁线路一下子全部铺开。人民路这个地块，对，就是星辰集团拿的这个地，我们花了多少的拆迁成本啊？做了多少工作啊？那儿的土地价格已经很贵了，如果我们继续在那儿搞建设的话，那成本更大。但是，如果我们把3号线的站点往南移动一公里，正好在黄河路与中央大道的交汇处设站，你看看效果呢......” 梁文龙哈哈一笑，知道他的意思了，接过话说：“你的意思是这边土地价格便宜，旧城改造的成本低。” “对！”陈立人点头，继续说：“人民路已经是商业中心了，我们短期之内没有必要为它再锦上添花，而是应该把宝贵的财政资源用到带动性更强的区域上。现在沙洲中心商圈内商业店铺的密度已经是太高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放大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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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龙不得不承认陈立人说得有道理，从政府卖地的角度看，将地铁站南移也是上策。这就看修建地铁是为便民还是为便于土地运作了。 “最关键是......”陈立人目光里透出一种谋略，坚定地看着梁文龙，“人民路那儿还有多少土地可以卖呢？我们的地铁投资也是要讲回报的，现在财政这么紧张，各个政府平台公司都借了很多银行贷款，还款压力非常大。城市发展，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经营效益呢？人民路4号的地块现在已经卖出去了，我们有必要为它锦上添花吗？关键是，现在这个地块被民营企业拿下来，那几乎就是房地产开发模式，我们原计划在人民路建设一个产业聚集区的目标就很难实现了。” 梁文龙沉思了一会，说：“这样，你去跟专家们说，地铁规划不能仅仅考虑目前的格局，还要考虑未来。你让专家再讨论一下人民路站点的问题，别的站点其实问题不大的。当然，我们刚才只是讨论，还只是个人想法，还不算发表正式的个人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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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人继续说：“那如果在黄河路设站的话，现在的省建筑设计院、黄河路小学要拆迁，因为这两个单位将来是不需要大量人流量来直接通达的，所以，需要重新规划新的商业项目路了，而且要趁早推出来，以使提前对接，这样就形成了两大商业中心南北呼应，错位发展的格局。” 梁文龙一听这个思路，觉得有道理，他用嘉许的神情看着陈立人：“立人啊，听你一番城市经营的高论，果然不同凡响，想得这么远，帐还算得这么清，到底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成了！陈立人听到这儿，心里有谱了，只要梁文龙定调子，专家那儿的事情还不是很好办的？要这么定规划，那他许怀远巨资竞买下来的地块最起码要贬值30%，虽然它仍然是两条主要干道的交汇处，但是没有地铁站来引导人流，而要从黄河路口步行1公里过来，那这里传统的商业中心位置肯定是被替代了，只能成为一个次中心。而这30%的地价就差不多是他能获得的开发利润了。关键是，听梁老大的意思是，他还会在黄河路推出新地块，那这样一来人民路地块又增加了一个竞争对手。那许怀远麻烦就更大了！ 哈，自己只是动动嘴，还没怎么出手，许怀远就马上面临灭顶之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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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拉锯战 人民路地铁站点真是要取消了！ 消息来源是省交通规划设计院。他们在上次方案评比中获得赞成票最多，所以最后由他们担纲人民路项目的建筑方案设计。他们在规划局了解如何与地铁站点的接驳问题时，规划局技术科的人明确告诉他们，3号线暂时不在人民路设站点了。 妈的！他们还真敢下手，这么大的事情也敢携私报复。 许怀远气乎乎地在办公室里兜了半天的圈子，也没有想出好办法来。这事情看来已很难改变了。星辰集团在这块地上一下子损失了10亿元的市值，妈的，这是多大的损失！一刹那间，许怀远觉得自己多年来保持的淡定、从容都没了。这个损失他可以认，但是这口恶气他实在无法忍受。他脑子里在飞速盘算，究竟该如何报这个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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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严尚群敲门进来，也是一脸怒容，他也刚知道这个消息。 “尚群，这事怎么办？还真让他改过来了！”许怀远背着双手快速踱步，他的情绪真有点失控了。 严尚群一屁股在红木椅子上坐下去，半天没有出声。半晌后，他开始烧水、泡茶。 许怀远忽然停下说：“尚群，我们是不是可以向省委、中纪委反映一下？也不能这么由他说了算的。这个家长作风太不像话了！” 严尚群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能让他说了算！我听规划局老邢说，专家重新论证的结论还是在人民路站点设站，但副市长陈立人力排众议，提出要经营城市的理念，超前规划，而且还不能仅仅围绕建设内容来规划，要考虑产业协同、产业聚集。他打着市委市政府的招牌，一手推翻了专家的结论。所以才把地铁站南移1公里的。” 许怀远听完这个，忽然想起上周电视台美女记者张倩来访并谈到投资合作的事情。那看来，陈立人在人民路项目里面卷入很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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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尚群叹口气，说道：“你才知道啊？这个美女记者可是沙洲房地产行业谁都不敢得罪的人。规划局老邢说，就是来沙洲开发的国内大牌房产公司都要请她做顾问的。据说，北京有家房产公司在城东有个楼盘，因为外立面的问题就规划局就拖了他们9个月，就是因为项目公司总经理把张倩得罪了。你想想，耽误9个月时间，光财务费用得多少钱？她来跟你谈合作？你怎么回复的？” 许怀远说：“她是说有朋友想投资合作，我说欢迎合作！然后她问我土地作价，我初步测算了一下是45亿元。” 严尚群听完就拍腿，说：“怀远，我发现你现在是大企业病犯了，你以为我们星辰集团做大了，这些事情就可以不重视了？我们企业做得再大，这些关系还是得经营维护。这个女人你应该听说过的吧？她跟你谈合作，你还跟她谈土地溢价？她要真是参与投资进来了，我们的资金问题、规划报批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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