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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青春奏鸣曲[第7页]

作者:xx28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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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8章 再与当地武装交手

    尽管经过长途行军和激烈战斗,我们还未得到基本休息,但救出人质战斗结束后,我们还是有过短暂的休息,吃饭喝水,清理自己,如此的小休息和放松,再次开始急行军,感觉是有些力气的。
    我背着SVD走在队伍里,唐参谋持AKM47在我旁边,后面是吕丰小组,然后是4班、火力班的队员,依次拉出间隔吃力地向前行走。山脊上一道稀疏的人影,在寒风呼啸的寂寥山区显得那么的无力,只是背的、扛的武器给这一小队人染上点不可近前的凶悍。
    不过,寒冷给我们这支从南国来的作战人员带来的真不是能够轻松克服的困难。武器不说了,就是简单的轻武器,还是比较过时的家伙;服装、装具也没啥,御寒的衣物还是在喀什现拨发的,不是制式的御寒军装,是些这边阿富汗人穿的民用保温服。和天狼比,我们都是那么寒酸,就是鞋还行。想想当天狼队员刚看到我们时露出的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也有些看不上的味道。
    “影子”作战人员全靠着无比的毅力和深厚的身体基础在阿富汗高原奔走、拼杀,在寒冷中忍耐坚持,此时全队都颇有些强弩之末的感受,无论1班、4班,还是从疆藏地区出来火力班的家伙,年龄大和年龄小的都无甚差别。但现在不是叫苦的时候,是拼尽我们最后的气力也要打回国的关键时候!
    意志,是拼意志的时候!
    感觉有气力的状态,队伍走了约一个小时,便走得越来越慢,迈步如铁坠。
    追击武装却是猖狂得很,紧追不舍,已经进到步枪射击的距离内,妹的,真是阴魂不散,不打是不行了!
    追击武装的头领也是百战拼杀出的悍将,从打苏联军队开始就与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较量,没些本事何能活的今天!而且那个跑掉的大头目对自己老巢的丢失感到很痛苦,希望自己的秘密寝室不被攻占者发现,在祈祷真主保佑后,亦是口中咄咄地欲报一箭之仇。
    沈景北下令,“影子”兵力就地展开,天狼兵力继续向前建立掩护阵地,协助“影子”撤退。可这个时候打,真不是时候啊!
    我要唐参谋带吕丰小组跟天狼分队走,他不干,就只好让吕丰带伍磐固、戴精国先行。妹的,就连这两个家伙也不愿走,嚷嚷着要参加战斗。被我强压制止后才走的。
    按照老沈的布置,狙击手和机枪手先上,以远射迟滞敌人的进攻速度,让其他队员有多点时间喘口气。队员们都明白这个部署并不以歼敌为目的,而是以我们的军事技能控制战场局面,同时不使我们不多的兵力与敌缠战,也能有更大的把握撤退。
    我和狙击手汝明礼、谭超、钱锋持四支SVD狙击步枪,邢健飞、刘圭、王庆新架起PKM机枪,在追敌进到距我600米的距离上就打,没有统一命令,谁有把握了就打,早一点逼停追击武装的推进,就多一份顶住敌人的把握。
    汝明礼打响了第一枪,在营救人质的战斗中,他一直被沈指导员安排作战场警戒,打出的子弹不多,体力恢复也较好,这个时候他要大显身手。子弹呼啸地飞向敌人,打中的是队伍中的一个。听见枪响,前面的敌人都趴下了,后面的人还没那样的自觉。
    见敌人趴下,有了固定目标,虽然瞄准的面积小了,可狙击步枪什么时候也不是为了打大目标而设计的。我瞄准一个趴伏下的却仍抬头张望的家伙,枪响后准确地打在他的脸上。
    谭超、钱锋的狙击步枪相继打出子弹,亦命中了对方,没有要求齐射就是为了命中率。个人打个人的,不要让别人的枪响干扰自己。在身体和精神双重疲惫之下,好的射击技术还得靠耐心和聚集起的精神、力气发挥出来。我们不是不愿意痛快地干一场,而是没有痛快干一场的能力了。
    对于敌人而言,对方只听到枪响自己就有人中弹,这远远的600米距离,自己不能有效地还击,也让那些家伙有了寒意。
    敌人虽然产生了怯战的心态,但其大头目不甘接受如此大的损失,仍坚持要啃我们一口,催促着手下分头往上冲。匪徒们吆喝着为自己打气,站起了身,还不待他们迈步,三挺机枪密集的弹雨便横着下了,想想山脊有多宽,够用机枪封锁一阵了。邢健飞的机枪在此时打光了一个弹鼓百发子弹,撤下去更换弹鼓,他一人就打倒七八个匪兵。
    敌人又趴下了,老老实实地躲避弹雨的喷淋,大冬天的,那个“澡”绝不可洗。
    看到这种情况,指挥员沈景北通过无线电发出让我们撤退的命令,我们几人依次弓身小跑撤离,按照命令到后面的合适位置重新建立狙击阵地。这个破山头,合适的位置就是有利位置,没得挑没得选。
    这时的战场态势已经通过卫星图像传到前指和总参的指挥室,上级首长并不是没有采取支援的措施。因为战斗动作很大,并且取得了大胜,完全没有必要继续遮掩下去,而是考虑以何种适当的、积极的方法对被敌追击的“影子”特遣队提供支援和接应。
    等上级的支援还得时间,我们这边仍在与追敌激战。
    追击武装发现正面阻击的兵力并不多,正在撤退,也调集火力向我们射击,敌人的子弹往我们这边打了过来,逼得我们或趴下躲避或把身子压得更低后撤。见此情况,我索性转过身,伏到一个凹陷处,架起枪,瞄向一个不断催促部下前进的敌头目,一枪把他打得仰面朝天倒下。然后,我继续瞄准了地上不动的家伙开火,又让追击武装人员吃了我丢过去的两粒“花生米”。
    敌人数挺机枪对着我打来,逼得我趴伏在坑底,贴着冰凉的地表面,一会就寒透衣服,那寒冷像是要冰结腹腔里的液体。妹的,真不是滋味!
    是几挺机枪实施了反压制才让我从险境摆脱出来,有得力战友就是要得!
    我回到沈景北所在的主阵地,听取了他对上级指示的传达,交换对目前打法的意见,然后将SVD交给林剑让他到后面参加狙击拦截组作战,我在此地把RGP的火箭弹全打掉,轻装后可以快速撤离。
    林剑不好意思地带着狙击步枪走了,留给我他带的AK突击步枪,我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相信他用这把枪更能发挥作用。因为我冷啊!在地上卧不住了。
    沈指导员指挥阵地上1、4班和火力班混合战斗组,待敌人冲上了我们退出的山头时,对从山头上冒出的武装分子实施了拦阻射击,以猛烈的火力打击追敌。我们的10支AK系列突击步枪一起打响,构成了一道拦阻火网,给了对手严密的阻击,迫使其不得不停下,伏在山头。如此密集的火力犹如给了对方当头一棒,打得当地武装半天不敢露头。
    趁此战场上出现的暂时安静,沈景北带了贾高明、安野湖、喀夫、黄山、卫长青、马照庆、唐晏海迅速后撤,再分成两组相互配合,有实施火力压制的,有精准射击的,形成分工,以掩护我带的司时杉、穆广龙、刘建辉、韩荏弘坚持原地,使用爆炸武器打击再次露头的敌人。
    担任观察的敌兵看到我方后撤的突击步枪手,立刻报告其头目,很快对手实施了火力追击,敌人的数挺机枪扫射过来。真他么的阴魂不散!
    但这些打机枪的家伙被远程狙击步枪手给解决了,只是在精准射击下,仍有众多敌兵冲上山头,有的还冲下山坡,给了我们机会,让我们发射出火箭弹和榴弹,山路上处处爆炸;我架起RPG-7火箭筒,瞄准了对方人多的地方,发射了一枚杀伤弹,炸死炸伤了数人;那些冲下山坡的匪兵纷纷倒下,再次给对方更大的心理施压。
    敌人赶快退回去了,没有来得及退回的,被后面的突击步枪给突突了。我们的队员利用AK有效射程长的特点,在距离敌人300~400米的距离射击,以己射击技术好的优势制敌。
    刚刚看不到敌人的身影,沈景北一声令下,“撤!”我们前面的六人立刻爬起,迈出大步后退,向下个山头跑着上去。可是冲山头,尽管不高,20米的高度,有队员脚步慢了,被后面打出的一串子弹打中,不幸牺牲。他是4班战士穆广龙。
    我想回去将他的尸体拉上来,沈景北大喊:“晨旭回来!这是命令。”
    我忍着悲痛,再次甩开大步冲上了山头。
    回到山头上的安全处,韩荏弘叫了声:“谁帮我包扎伤口?”他被一发子弹打中胳膊。
    我到了他身边,赶快为他进行了处理,可是回到国内,他的伤口还是被冻伤了,造成他很长时间伤口才愈合。
    指挥员再次下令:“撤!”
    只是唐晏海参谋退得慢了几步,他为了让其他人走得远一些,自己在阵地上多打出几枪,坚持把枪中子弹全部打光。
    可以看出唐参谋是个十分镇定果敢的军官,一开始在战场射击,他打得并不理想,虽然是用点射射击,他对我说的,可那么远的距离,子弹往往射飞,对敌造成不了损失。所以这次后撤时,唐晏海才刚有了些打准的感觉,打中了两个匪徒。所以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保持射击,对着探出身的“白袍匪”快速移动着枪口射击,又连克三人。这时一串子弹打在他的身前,溅起一溜土,让他为之一惊,才恋恋不舍地向后撤退。在他撤走时,老邢用机枪火力对他进行了掩护,谭超、钱锋也狙击了起身冲锋的敌人,打击了“白袍匪”们的嚣张,才让滞留最后的老唐安全撤回。
    然后,在沈景北指导员的带领下,在克服了巨大的高山反应后,剩下的队员急行军近两个小时,韩荏弘被两个天狼队员抬着走的。
    甩开了当地武装,没有让形势继续恶化,是我们那份气势将其压制住。小队沿着山谷往国内撤,此时队员们疲劳已极,已不是在这里与敌拼杀,消灭多少敌人的问题,而是保存体力,趁机退走,安全回国的大事。
    国内安排的救援兵力与我们联系上,先撤离的天狼中队已经返回接应,掩护我们回撤。通过终端我们了解到更多双方的情况,对后路已无大的担心。调取了卫星图像,反复核查这一地区的表露的情况,我和沈景北制定回撤路线,摆脱当地武装和附近态度不明的当地游击队。
    终于在接应兵力的掩护下,我们三拨兵力予敌又是一番痛击,终于阻止住了对手追击我们的步伐。
    第479章 李副部长落泪

    尽管通过卫星监视,当地武装不再追击,我们和支援的天狼兵力仍保持了警惕,相互掩护,在严寒中行军。
    来的时候不太觉得,这时可是感到了冷的可怕,风刮在脸上已经不是像刀割,就是刀割,凛冽的寒风吹过,队员的脸上会出现裂口,有的还流出了血,流出就冻成冰块似的凝血;双脚、双腿冻得犹如铅灌,走一步都因僵硬撕扯肌肉生痛,脚底没有感觉了,走在冰雪上,会接二连三地摔跤,有的队员摔得都爬不起来,别人搀起也站不稳,不得已被同伴拉着前行。
    这他么还是行军吗?!
    好不容易在天黑前,队伍抵达了一处背风的洼地,沈指导员说不出话,生挤出:“停下休息。”听见指挥员命令的队员,当即就坐了下去;其他没听到的,楞住不知发生了什么,寒冷让人的大脑反应迟钝。
    接应我们的天狼中队为我们护卫,队员们终于有机会停下稍事休息,吃点喝点。
    然而,看着队员们干裂的嘴唇,冻肿的手指,送口食喝口水都是那么痛苦和困难,我从吕丰手里拿过分队终端拍摄起来。可是队员们看我把摄像头对准自己赶快转身,不愿把自己的惨样留下。我对他们说:“战友们,这是你们的光荣,是战士的英武形象,留下吧,让上级,让后来者知道有你们这些军人,曾经创造出在高原不停歇地打了两天的战绩。”
    林剑说:“有个文字就不错了,我可不愿让人看到这付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再说能不能解密是大问题,一号你就省些力气吧。”
    队员不愿让我拍摄我也得拍摄,到哪找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素材呢?
    我们的队员艰难地吃过饭后,又稍微整理自己,衣服穿得舒服些,把身上携带的背囊整理好,利利索索地行军能够节省体力。此时我们最需要的就是体力。
    我们已经连续行军、作战接近32小时,还是在高寒山区,必须管理好队员的体力,保护好队员持续机动的能力。看着队员们缓缓地动作着,我问了句:“谁需要我来负担武器,交给我,别强忍,会拖累全体人员的,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可没有一个同志主动把自己的物品或是武器给我。
    看沈指导员很久没有发话,我做做思想政治工作吧。
    “同志们,我们已经完成上级交给特遣队的任务,以后就是小队交给你们每个人的任务,安全回到祖国。无论路上有多少困难,我们大家一起分担,明白么?”
    “明白!”特遣小队30个人一同低声回答。
    “不好,指导员有问题!”只听马骁一声喊叫。
    我一步跨到沈景北的身边,看他脸色惨白,再摸他的头,发热不太高,但已超出正常;号脉,心跳很快,肯定超过90次。
    是生病了,但我无法判断是何种情况,我立刻向上级报告,上级让我接过指挥权,带领剩下的队员安全回国,不要再出现一个人失去生命。“失去生命”是首长的原用语汇,都怕说死字了。
    我协调了支援兵力,请他们挑选健壮战士,帮我们抬上沈景北和韩荏弘,我们和天狼配属的二分队队员都无力气做此吃力的事了。
    我招呼安野湖和石谊世,对他俩说:“二位老哥,你们是小队剩下走得动的军衔最高的两位了,请你们照顾好队员,带好小队。石中队长你继续开路,安班长你带黄山、卫长青作为后卫,有情况及时告我。”
    他俩不解我是什么意思,但都坚决地答应了。我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我喊了声:“唐参谋,请你带好吕丰小组,什么都别落下。”
    他郑重地答道:“是,放心吧,指挥员。”
    “我陪着指导员,他太危险!上级下了命令,不要再有人‘失去生命’。”这是我的解释。
    然后,我使劲喊了声:“同志们顺序跟紧,我们出发。”
    简单的动员和交代,像是给队员们服下一剂良药,再次上路,我们这个小队似乎精神起来,顶着寒风任气流像刀子划过,也无所畏惧,心中一个目标:前进!向祖国的方向走。
    我们仍在敌区,身处险境,自己的队员都是有功之臣,绝不能在最后的时刻让他们受到伤害,我打起精神,仔细观察和感受沈指导员的情况。尽管我给他输进我的内气,但他的情况很不稳,始终担着心。
    马骁始终跟着我,好让随时能和上级保持通话,前面的情况仍不大清楚,尽量早地察觉危机,需要上级及时地情报支援。我曾通过通信机呼叫上级,请求将护卫兵力布置在通向中国的兴都库什山的几个关键山口,为后撤的“影子”和天狼分队提供必要掩护。
    “一号,请你带好特遣队,注意你们前进的方向和后方,保证不被恶意武装袭击,其它的由后方安排。”上级给了我肯定的回答。
    我为了小队安全,要求的是不是过分了?
    再往前走,就是连夜行军,通过瓦罕走廊。
    “影子”和天狼合编的队伍,经过一夜长途行军,我已无法形容这次行军了,趁夜越过边境,然后到达两架米17的停泊地点。
    这时天已亮,是北京时间上午10点!
    迎接我们的西疆军区的军官宣布:“天狼特战队一中队二小队、侦察兵剩余人员随总部特别作战小队返回。”命令很简单,但意义很大。当时我们并不清楚这道命令的实质,我以为他们是随我们回京庆功。
    “影子”在此与支援部队官兵依依惜别,大家都是紧紧握手后互致军礼,表示对兄弟部队战友的尊重。我们胜利完成营救被劫领导的任务后,了解战况的西疆军区人员都惊讶于“影子”的战力与作战方式,带着羡慕的目光送我们离去。
    在上飞机前,我命令把缴获的苏式武器弹药全部留下,交接应的地面人员统一保管,只带自己带来的装备回去。但缴获的手枪上交时有问题了,队员们都不愿意,希望带回去。都是打仿制手枪打出来的,队员们习惯使用苏制手枪,留一把当作护身武器也没啥,可以理解。我和昏睡中的沈指导员商量后,批准了这个“缴获不用交公”。“影子”本来就不是使用制式武器的作战单位,留下外国武器,还提高了小队的装备水平,不是我们打过的对手相当多的是有手枪护身的嘛,“影子”队员也该有。
    我们搭乘了直升机快速返回喀什,一到飞机上队员们都呼呼睡了过去,着陆时我使劲推才把队员叫醒。而队员们下飞机时,笨拙的动作也看在了等候我们的首长眼里,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喜爱。
    看到作战部李副部长和西疆军区的首长到场迎接我们,我赶忙催促队员跳下飞机,利落些集合列队,可是还是只能缓步带到首长的前面。对于这样的场面,我有些脸红。可我并不会说队员什么,他们都尽力了。
    队伍走到首长面前,突然每个队员像是活了一样,在我的口令下,唐参谋和全体队员包括天狼分队队员连队列中的病员伤员在其他队员的搀扶下都“刷”地举手敬礼,已全然没有了恶战后的不堪,表现出的都是我们的自豪和骄傲。
    我半跑步到首长面前,再次敬礼报告:“前指指挥同志,‘影子’作战小队和配属的天狼特战队共同完成解救人质任务后胜利归来,应到48人,实到33人,有10名战友光荣牺牲、7人负伤。现集合完毕,请指示。”
    当我说完“有10名战友光荣牺牲”这句话后,有的战士留下痛苦的眼泪。
    此战战斗伤亡数报到首长处,他们看到“影子”贺国雄少尉、汪酩士官、褚国柱士官、穆广龙士官、周锋士官共5人牺牲,天狼大队总共牺牲10人,阵亡数仅15人,算是以超小的代价取得了这次不易取胜的战斗完胜。
    褚国柱是老虎团第一批来“影子”的队员,经历过瘴气沟一战。此战,他为救出地方领导同志,在山洞中被民族分裂份子疯狂地拉响绑在身上的炸药包,惨烈地爆炸后与他同归于尽的。褚国柱同志牺牲得非常悲壮。
    贺国雄牺牲在作战之初,对敌工事实施爆破兵器攻击时,被敌密集火力射击打中,是小队阵亡第一人。
    烈士的遗体未能带回,包括我们自己,都有这样的思想准备,遗尸国外是我们的正常归宿。以后在“影子”基地的墓地中,他们10人的陵墓都是衣冠冢,墓碑上只有他们的遗像;其实这样的情况在我们“影子”烈士墓地有很多。

    前指首长走向了我们。
    我们各个保持了军人的身姿,挺胸立正面对走到我们队列前的首长。
    首长依次与我们每个参战人员紧紧握手,不停地对我们说:“打的好!打的漂亮!”听到首长的赞扬后,队员们一致答道:“为祖国服务!”
    李副部长与我们握完手后,大步走到我们的队列前,端正地向我们的战士敬军礼,用发颤的声音说出:“我感谢你们,感谢你们为我完成了一个个人的心愿,也是一个老军人的心愿,就是迎接我的部下凯旋而归。”说着这话时,我们都看见了李副部长眼里溢出了泪花,不由得为这个老军人而感动,都一动不动地挺直地站在他前面,以表示一个部下对领兵出战首长的敬重。
    他环视了全体队员一眼,像是要记住我们,然后又向队列敬了个礼,才低声对我说:“大家累了,先返回吧。”
    第480章 听不到起床号声

    我请首长们和伤员先登机,我们30人才抬着沉重的脚缓步走上军用运输机。
    机场上那份冷,也他妈让我们受不了,我心里嘀咕:“快登机,快登机,我们要登机暖和暖和。”可作为部属只能如此吧,在首长前面登机是失礼的行为。
    我知道队员们一直站着,比我更冻得久些,便让队伍走在前面,我这个喊号令的落到最后。唐参谋原站在队尾,仍立正不动,我走过去与他告别,“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还没累得像你们那样,受到锻炼了。”“再见!”“后会有期。”我们同时抬臂敬礼,然后又紧紧握手,他一把把我拉到怀中拥抱,那种难舍之意满满的。
    与唐晏海上尉告别后,又看到那个大校站在飞机边上守着飞机起飞,我小跑过去,对他说:“外面太冷了,首长请回吧。我们这次行动多谢西疆军区的官兵了,没有你们的全力支援,我们小队完成不了任务。”
    我这是什么事?我本是好心,可人家父亲是难舍自己奋战后的儿子啊!人家是“情”,我这个是“谊”,此时挨不上。
    对大校敬礼后,我才进到机舱,看到机尾处有座位,便坐下了,离首长最远。
    小队未在机场停留,和前指首长乘军用运输机返回京城。飞机还把沈指导员和其他新老伤员包括那个血管损伤的战士带回北京,送总医院后续观察处理。登机前与沈景北商量是否留在喀什的医院休息几天观察,但他坚持与小队队员同行。
    我们“影子”出动人员确实累了,我都累得不行,就别论下面的战士了。但在飞机上我仍要求队员们保持好坐姿,不允许东倒西歪,不允许出现鼾声,不允许出溜着坐,一开始因冷和先已睡过一会,大家保持得很不错。
    可西疆飞京城要飞很长时间,有了一个小时,机舱暖和些了,队员们也不那么冷了,阵阵强烈的困意袭来,很多队员无法保持身姿,什么样的熊相都有。我看见就不干了,把石中队长、林剑、安野湖、邢健飞叫起,让他们四人约束自己的队员。他们不愿意,但在首长近处也说不出什么,只得硬着头皮把自己的队员推醒,对他们努努嘴,示意坐好坐正。队员睡气正盛,那眼神恨不得踹自己的队长、班长一脚,但毕竟是精锐吧,脑子是清楚的,做不出那粗鲁的行为。
    首长们上机后看打仗回来的这帮子兵太累了,就没说话的;看我坐在机尾,也没叫我到前面问话。这时注意到我强求队员坐得像样,还动员了几个骨干,李副部长对我摆摆手,那意思是别逼战士了。我对他笑了笑,该约束部下还得约束他们。哪个部队的指挥员都不会允许自己的部属在首长面前不像样,别说我们是作战部直属作战单位了,打仗都是最厉害的,部队的作风仪态能弱了名头嘛?高原行军那么苦都过来,我能让他们给我丢脸么?肯定不行啊!
    最后有些战士只得将长枪杵在地板上,双手撑着迷糊,当睡过去,重心歪了,枪会被手拉偏,失去撑力,把深睡后的战士惊醒,重新坐好。这法子不错,我赞战士聪明。
    下飞机,队员对我有意见,我说:“撑过来没有?”
    “撑过来了啊,我擦,可受了多大罪!”他也不客气。
    “撑过来,你在首长面前保持了精锐战士的仪态,你保持了自己作为军人的尊严,你跟我说什么受罪,比得过你取得的出色战绩吗?就是保持了部队那种严格的作风,所谓受罪能比么?你该有的是骄傲!”
    “好,我骄傲。”说完给了个不雅姿势。
    我赶紧追了一句:“记住:是骄傲,不是放肆。”
    下了战场,必须对战后的部队严格,这是我的上级教我的,也是如此要求我的,我也得要求我的部属,在京城,在首长身边,不容放肆不说,更不能出事!
    坐上严密遮掩的大轿车,也走了许久,在车上队员们可以闭眼迷糊会儿,直到下车。参战人员被安置在京郊的秘密基地中,我们曾来过的那个。乘车进入基地后,被送到一座专为我们腾空的小楼,小楼前有持枪的战士为我们站岗。
    为让我们休息好,上级很大方,每个人都安排了单独房间。
    这是小队出动人员第一次享受到单人营房啊!我们小队还真是苦,无论境外还是在滇南的基地,都没有个营房可住,在基地住的还是帐篷。可是大家脑子已经转不动单人房间是好,是受到了优待。
    赶快让疲劳已极许久的队员休息,我没再要求什么,给大家的安排就是:睡吧,睡到自然醒,伙房将有专人值班,大家什么时候去吃饭都行。
    我把队员的房间安排好,是最后一个进入房间的,还把两个皮口袋现金提到自己的房间。可进到房间,我也撑不住了,走到床前,一下趴上去,跪在床前立刻睡着,门敞开,灯未闭。
    那一晚像我这样的不是一个两个!他们或是靠着床睡得死死的,或是坐在床边呼呼大睡。晚上巡逻人员在楼外发现有七八间房的灯彻夜不熄,遂报告了基地值班军官,觉得是个事,便通知楼门值班军官查看,一查发现这些房间的人连床都没上,就卧在床的旁边。开始以为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走近看才知是睡死了。报告上级,叫了几个战士才把我们数人一一抬上了床,而我们仍然不醒。给我们盖上被,拉灭灯,关上门,让我们不要着凉和睡得舒服些。
    睡醒后得知,我们每个人进了房间就上床睡觉,有的脱了外衣,有的干脆往床上一躺就睡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洗澡的。
    我们大战归来极度疲劳不堪的场景被基地的人看到了。那一天早上,基地破天荒地没有放起床号,怕把我们吵醒。
    其实我们这些队员没有几个睡到早上七点不起床的,而且起床后没有一个主动到食堂吃饭的,认为我那是昨天的安排,新的一天开始,就得按照平时的一日生活制度去做,等着集合。
    睡醒了,军人的荣誉感,军人的规矩自然而然恢复,连天狼的人都是如此认识,也知道我讲究军人的规矩,等待我来发布集合的号令。
    当我们穿了脏衣列队来到食堂,已有军官引导我们就坐,看到可口温热的早餐,队员们控制不住自己了,不顾旁边就餐的基地军人看着,都伸出手拿了油条就往嘴里塞,然后大吃特吃起来。一贯的传统哈!
    看我们吃的多,有基地军官劝:“早上别吃多了,中午有会餐。”
    别人都说了,大家才罢了口,别太过失态。哈哈!
    上午,安排了全体队员洗澡、修面,换上基地拿给我们的军装,当然我们“影子”队员大部分是有军装存在基地的。天狼队员的就是新军装,穿上如同过年样。确实也快过年了,穿新衣是传统嘛!
    我穿的是依然是文职军装,因为我不会只在这个基地,还得去作战部机关,只好选文职装方便些。
    “一号,怎么你是文职?”天狼吴秉杰参谋好奇地问。
    “不,不,我是有军衔的,只是在京城不允许佩戴而已。”我强调了自己有军衔,却没回答为什么穿文职装,也不好回答。
    说着,有通信员把我和石谊世叫走,到了一间办公室,就是第一次在基地祖副部长找小队三个队干部谈话的那间,在办公室里见到的仍然是他——作战部副部长祖狄侯大校。我们向他敬过礼,他让我们坐下,先向我们表示了对营救行动成功的祝贺,然后,向我们宣布天狼配属“影子”作战所剩12名干部战士已由上级批准悉数转入总参作战部直属作战小队,并对石谊世说:“‘影子’队长已经召京城将赴西疆办理你们的转隶关系。从现在开始你们12人就是‘影子’小队的部属了,这是一个颇具荣誉的转隶,希望你们到‘影子’后充分发挥有在西域高原行动能力的优势,迎接更艰巨的考验。”
    从上级口中,我认识到总部加强“影子”的作战力量,是仍要我们继续承担西北境外的行动。显然石谊世亦意识到自己所带天狼人员转隶到新单位上级是有目的的,他表示:“感谢上级对天狼特战队官兵的信任,今后我会带他们在新单位好好干,绝不辜负党和军队的信任。”
    听了他的话,我心说:“不是你带他们在‘影子’好好干,是你和他们跟着‘影子’好好干,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哟。”可首长都没纠正,我能说么?
    回到临时宿舍,我和老石把所有队员召集一起宣布了转隶命令。
    当即有新队员问:“为什么把我们转隶到‘影子’小队?”
    “我能回答的就是,我猜的哈,是你们打仗打得好,这个打仗是指在境外作战。你们能够理解么?”
    “我们仗打得好,为什么就要转隶你们小队?”新队员继续追问。
    “嗯,这个问题提到关键点了。你们要知道这一仗是在境外发生的,这涉及了境外作战,须知‘境外作战’是一种特殊的任务形式,所以境外作战就该由专职此类行动的单位承担,这是目前军队在国家总的和平发展战略规定下的应对形式。你们必须理解此点,方能认识到你们的转隶有多么大的光荣。”
    “你们加入‘影子’,就我看,标志我们这个小队伍的转变,可以说是我们这支小队将成为西部境外作战的主要力量。你们的编入,让我可以展望今后总有一天,我们小队将会走向更远,实施跨国作战。我想这是我军战略转型的内容吧!我们站在军队走向世界的前列,可能带给我们的依然是这次作战的巨大痛苦,但我们的荣誉那是独有的。”
    我的话触发了新队员的思考,尤其几个军官的深思。
    哈哈,打个仗带回一个有战斗力的班,太棒了。我为这个而得意。
    “影子”小队的这次战斗,又一次闪亮了人们的眼睛,让作战部的首长对自己这个小小的作战单位增加了信心。
    当然,总部首长最认可的就是这次出境作战决策本身:首长与部属高度一致地、快速地定下决心;甚至作战实施都是围绕第一线指挥员的决心而定,没有被打扰和干涉。此役决心下定、兵力调动、战斗展开、完成任务、收兵回国,一气呵成,转眼实现。
    军委首席表态:此战甚好!
    此战的漂亮胜利,让我在军委首席心目有了一种成名的印记,或说是“存名”更准确。写下此句话时,我心中充满了对他老人家的感激。
    这一战也奠定了境外作战处在作战部中的地位,不是可有可无的,而是大有作为、立功出彩的地方。这绝对是形势使然,国家的国际地位提升使然,也是国际军事斗争趋势所决定的。
    我们处、我们作战小队只是恰逢其会,在世界潮流的推动下,走在了中国对外军事斗争的前沿,成就一番血与火拼杀出来的功绩。
    我想新加入的队员也会有如此的认识和会倍感荣光!
    第481章 战后诸事

    那天下午,我正考虑战斗总结,这个事免不了,需早做准备,便有基地的一位军官来到我的房间,通知让我次日上午到部里作汇报。
    为了这次汇报,我赶紧跑去找基地的领导,因为我认识,而且他说话管用,敲了办公室的门,喊了声“报告”,里面回答“请进”,我推门进去,向他敬礼,开口请求道:“首长,明天我去机关汇报,需要使用计算机,您能给我安排一个么?”
    “这事啊,太小了,对咱们大英雄来说,专门给你配一台都行。”
    主任显然也是知道这一仗的重要性。
    他叫来一个上尉,让他为我找个配置有计算机和打印机的单人办公室,方便我工作。嗯,就是不让别人打扰到我。
    我在计算机上写着写着,忽然想起什么,然后我跑回小楼,给值星班长林剑打了招呼,告诉我在基地办公楼,有事打电话。我怕光顾埋头总结,万一部里来电话找我找不到就不好了。战斗虽取得胜利,受到各方面的照顾,还得谨慎才好不是?
    使用基地的计算机做好ppt,还请基地把我们在恐怖组织武装山洞基地拍的工事照片洗出。用照片做ppt得用扫描仪,又去要了,人家有。拿来后,却因难得使用一回,操作半天才搞好。这次又让我学会了用扫描仪,把纸上的、图像的东西扫到计算机上,用起来很方便。
    基地对我的要求大开方便之门,我感叹道:“有个保障单位就是一切方便。”当我向主任感谢时,这位上校说:“小晨,别客气了,基地的存在,就是为你们战斗部队服务的,部里早已明确。你能多说基地些好话,我感谢你。”
    难道我本末颠倒了?
    次日早,我和沈景北、石谊世一同被接到部里,这时老沈精神头还不大好呢。
    上午,先由我为作战部的十数位军官详细介绍了这次作战的过程,在每个节点上“影子”得到什么样的情报与人员、物质保障,并根据情报和获得的保障催生出哪些作战动机,又是如何分析那些作战动机的可行性,怎样定下决心的。
    然后由沈景北汇报山洞外战斗的过程,“影子”和天狼分队采取的作战行动和特点,并由石谊世补充。他们说完,也让我对整个战斗有了清楚的了解,从中吸取战斗经验;同时,也让我知道自己如果指挥,或许比不上他们。
    最后是我对山洞攻击幸运得手,所进行的分析,并把拍下的山洞工事体系的放大照片用投影仪给在场军官观看。众军官通过“由此可见一斑”式的了解,窥视了山洞工事的作战效用,清楚了阿国当地武装的军事能力,认识到这支非政府武装的厉害之处。
    符部长最后总结,“小晨和沈景北、石谊世三位军官的作战总结不错,很深刻,也很生动,想必启发了大家对反恐作战严重性的认识。了解了这些,让我体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古人诚不欺我。”
    部长指出,在座诸位今后会更多介入反恐作战,须在作战决策和计划作战上谨慎小心,但在作战行动上大胆泼辣,坚决果断行事。
    我从这个会上了解了一个新的概念:反恐作战。当然反恐作战不是新名词,但上升到总参作战部级别去认真研究,当作职能任务对待,却是总部对作战部赋予的新职能。
    符部长特意指出:“影子”会是境外反恐作战的一支力量,所以“影子”的各位军官也要对反恐作战的规律特征进行研究,战术战法有所突破,才能在今后的作战中排除靠“幸运”的作战模式。晨旭同志你必须格外注意。
    这句话敲得石谊世一愣,为什么总部首长专门提这个副队长的名啊?这个得由他以后慢慢了解咯。
    在总结会上,对此次行动前后方大量使用高技术装备的运用也进行了总结,从实战中又一次认识到并提高了总部使用技术兵器和技术装备遂行特种攻击的期待。因为这次作战破天荒地使用了地对地近程导弹攻击,为我们不能携带强力爆破武器的小分队提供了及时的火力支援,高效率地开辟了进攻通道,使得小小的兵力能够迅速和充分地接敌,没在前沿战斗上消耗兵力。这是我最直接的认识,不然呢?企图凭借那么小的兵力,悄悄地进去,解救了要人,再悄悄地出来,从解救要人那一刻来看,怕是一厢情愿。
    至于导弹攻击造成的影响,就沈指导员和石中队长的说法,看见大团火箭尾焰的,活下来的,大概就是我们参战的官兵了。对方能够看到的都来不及逃走,亡于剧烈的爆炸中;洞中也只有靠近外面的才能听见出乎寻常的巨大爆炸声,但看不到爆炸的实况。实况只有我们分队终端拍下的画面。
    部长他们没多说导弹攻击的影响和价值,怕是不愿鼓励我多在这个方面发挥吧?那时还没研发出“卫士”系列远程制导火箭炮,如果当时就有,应该更容易得到批准动用。不过我的看法是,手上有的不用,对不起前线拼命的战士。
    对耶?错耶?批评指正吧。
    在我们行动时有它国的卫星对我们的动向进行了监视,亦希望从中找出对其有价值的情报。这一点是总装卫星监控部队提供的信息。
    中国军方的这次行动震动了监视者,他们从太空中观察到这次营救行动取得成功,美、欧、俄、日等国和地区众多媒体都有报道。不久各国驻华使馆武官也有要求,希望中国军方适当透露这次行动细节,其经验有助于国际反恐行动。
    会后符部长找我和老沈二人谈话,这次石谊世少校也在座,少将对我们说:“徐楠同志已接到命令来京同石谊世同志一道去西疆办理天狼人员转隶手续,然后二人参加政工部门组织的善后小组安排烈士家庭的慰问抚恤工作。”
    他又说:“总部不留‘影子’和新加入的人员在京过节了,很快你们就会回滇南基地,要做好部队的思想工作,这个,小晨你多负责,不要在节前出现问题。”
    不让“影子”在京过节是老一套,不用想也知道,可补入了一个新班,作为小队的主官我们都很高兴,谁不想自己手下兵多呢?况且该分队的特种兵实力很强的,我们欢迎他们加入“影子”成为我们的战友。
    6日,我是和沈景北同志一起乘车去厢红旗的,车上载了从山洞中获得的两袋子各种钞票上交部里和其它缴获的战利品送到部里上缴;而处里需要留下的,先带回基地,清点后再报告给处长。
    到了部里,我和老沈一同将带去的那两袋外币,上交到部的财务处。点钞需要一定时间,老沈体弱没有耐心留在那里等候验钞结束,先由部里安排车送他回家。
    临走时,他对我说:“小晨,在京的队员就托给你了。春节期间回到前进基地你也多上上心,新老队员们搞好团结,让新入队的同志在队里感觉是主人。”
    “是,指导员。你也好好休息,别累垮了。”
    老沈拖着病体忙来忙去,我对他也有担心。
    我一直在财务办公室等待把价值280万元人民币的美元、英镑、法郎、马克、日元、港币全部点清,这个280万是财务人员算出的,签字后才又回到处里。
    等候时,财务处长,一边看点验,一边和我聊了起来。他说:“你们这是到哪发的财,够你们发小一年的薪金和补助了。”原来“影子”官兵每月薪金也是由部里开支,由部里财务部门按表发到我们的银行卡上的。
    上缴的手续办好,回到境外处,我拿出了一个很小的包,放到处长面前,他打开看了看,里面有钻石、宝石,颗粒都不算大,我说:“大概是头目的私藏吧。我没交财务,觉得这些不是钱,不该他们管,还是交处里好。”
    “嗯,你没有私吞,这个好。”我的上级是此反应。
    “走!”处长把我带到祖副部长的办公室,又把这个小包交给了他的上级。
    大校挺不在意的,看了眼后说道:“这些个石头,我们留着没用,回头交……”他也说不清该交谁了,但他应该不知这些钻石、宝石的价值,左处长算是也知道大校在这方面是“小白”。
    我有些后悔了,交上去如此值钱的钻石、宝石,竟没得到重视,心里受伤啊!
    不过这个是暂时的,交上去后,公开了,总有识货的人,当部里知道这又是一个大的缴获,价值与钞票同样巨大,挺高兴的,打电话表扬了我。妹的,就是在电话里口头表扬了下,也没记到功劳里,瞎了我的一片用心,唉,搞作战的,就是搞作战的,都是土包子。
    左处长都为我遗憾,可他也替我说不了什么,好像我们多贪财似的。如果说了,搞不好上级还会说:“你们是当兵的,不是到战场上发财的。”
    大概我对此与军中同行有不同的认识吧?
    中午和处里同志吃饭时,我向左处长提出回家看看,领导很是通情达理,“行,派车送你吧。晚上10点归队。”
    我说:“谢谢处长,基地安排车了,我开基地的车就行,别再麻烦部里的车跑来跑去。”
    “那好,你直接开车回基地还快。”
    事情让处长一句话就定下了,他还说:“你走吧,处里会通知基地的。”
    得令后,我放下筷子,兴冲冲地驾车就往母亲工作地点驶去。
    第482章 带妹耍酷

    中午,冬日的阳光和煦,温暖着我从高原寒带带回来的心;街上红色的灯笼,把那白雪皑皑产生的压抑驱散不少;沿街有彩旗飘飘,大幅的广告美艳,人来人往,让我心情开朗,浓烈的过节气氛,不断升腾着这种享受。
    这次战斗,因为我所在的位置,并没有出现嗜杀的冲动,让我现在有心情欣赏满街的热闹和兴旺,由衷感慨和平的景色最感动我。
    然而,我从山洞中出来,那尸血浸满征衣的情景让后方看到的首长受到刺激,大概是处长痛快地允许我回家的初衷。那套血染的征衣也成为大战后的见证,被档案馆收藏了。记得么?上次仅是一幅照片。
    大战过后,让我又逃出死亡之地,重进生天,那种急想见到亲人,和亲人在一起的愿望可谓强烈,急着去享受家庭团聚的片刻欢乐。城里路上车少,到是没堵就顺利开到母亲单位。
    母亲啊,母亲,游子跑得再远,心也向着您。不论祖 亲,还是亲人母亲。
    当我穿了一身迷彩进到母亲的办公室,为了搬运那些脏口袋,我换下了文职装,亲热地喊了声“妈!”
    母亲抬头一看,欢喜地问我:“有空回家了?”
    “临时来北京,晚上就走。”我答到。
    “啊~”母亲的声音有失望感。
    母亲对办公室的同事说了声:“我今天早点下班,就有劳各位了。”
    一个母亲同事,大概30岁的样子,是个穿着颇为时尚的女青年,对我说了句:“小伙子,你挺有风格的嘛。”我知道她指的是我一身非制式迷彩着装。
    “临时工嘛,还是迷彩结实耐用。”我开着玩笑等母亲收拾桌子和拿起提包。
    母亲的同事知道我家有一儿一女,儿子大学毕业后没有回京,所以都没见过我。我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有些新鲜,又问了我几句。像是我干什么,在外地哪工作啊,等等。我就说在国防研究单位当技术员,很多工作需要到处跑,就没提工作地点。
    我说的妈妈直笑,对同事说:“我儿子嘴里没实话,我都不知他干什么,大学没毕业就去干什么预备役。”
    搪塞过妈妈的同事,接上她,我们高高兴兴地往家开。在车上,妈妈说以前是见不到想我;可回了一次家,再见不到就不仅是想念了,还总为我担心。母亲抑制着不问我干了什么,有没有遭遇危险,但又流露一种渴望。我就安慰她,说自己大小也是领导了,那会有那么多的危险,危险的时候过去了,所以这不有机会就能回家看看。说着说着,母亲算是摆脱了刚见到儿子时的那股幽怨。
    妈妈让我先送她去菜市场,买些晚上和明天做饭的食物,我这才意识到这天已是过年前最后一个周末了。车无法停在菜市场外,我要在车上等妈妈买菜出来,但妈妈非要我先回家休息,“儿子,你晚上就走,就别在这干等了,还不回去休息会。看你就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殷殷爱护之心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我开车回家,那辆总参牌照的吉普没受到阻拦,直接开进了军区大院。把车停在了楼下,脚刚踩到地上,就看见一个大姑娘走到了楼门口。不是晨曦么!我喊了声:“小妹。”
    女孩往这边一看,惊喜地喊了声:“哥!”
    妹妹真是大姑娘了,正在春节前的时间到处转,筹备年货,这天外出,下午早早地回家让我遇到了。
    晨曦走到军用吉普边叫住下了车的我,要我拉她在军区大院兜兜风。小妹这是学什么?“吉普女郎?违和嘛!”不过小妹有令,为哥焉有不从?
    我们上车,让小妹坐好,放下车窗玻璃,便开上军区大院的路上。兄妹俩许久未见,嘻嘻哈哈地在车上说笑。前面有一个禁行的标志,我也未理睬,径直开了进去。小妹倒是看到提醒,我懒得停下倒回,继续前行。小妹在旁边说道:“哥,你可真牛。这是往司令部大楼去的路,你惹麻烦了。”
    “不会!也让你享受一回特权。看看纨绔是怎样练成的。”我正自信地说着,就有纠察跑来把车拦停,就连老远的司令部值班室的军官也看见了挂总参车牌的吉普被拦下,忙跑过来查看。
    军区纠察过来示意停车,看见车里是两个青年男女,男的穿非军制迷彩,女的是地方女学生打扮。我一个急刹车,轮胎摩擦出了“吱~”的响声。纠察觉得司机挺嚣张,见我停在他们面前也没敬礼。
    我先说话:“你们好!有何指教?”
    纠察严厉命令:“请出示个人证件和驾驶证。”
    我笑了笑,对他们说:“我个人不反对你们的纠察,但我要求你们撤消这次纠察。”
    见我如此说话,两位纠察睁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这是听进他们耳朵里的话语,就连妹妹都吃惊了。
    “同志,是你违反了规定,不是我们。”二位纠察强调说。
    “我是开车第一次进军区大院……”我看见一位少校快步走来,便停下要说的话。
    那个少校走到我的车前,我对他打个招呼:“少校同志,你好,不好意思,惊动你了。我正跟他们说我个人不反对纠察,但请他们停止。”
    然后,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少校说:“恕我不能下车,请你打这个电话,让那边解释。”接着我报出了秘密基地主任的电话号码,自然是军线了。
    少校清楚车牌是总参的,但我没有穿制式军装,似乎奇怪,但如此大胆地在军区大院驾驶,或许有什么不该知道的情况,想放我离开,却又怕上级追查不好解释,犹豫一下就掏出了手机拨打那个电话号码。
    一会电话接通了,少校说道:“这里是京城军区司令部值班室,有一辆车号是京AXXXX,驾车人要我打这个电话核实身份。”
    少校从话机中听到:“我是总参XX基地主任,在你部大院中靠近司令部大楼的吉普车是我部车辆,驾车人得到批准驾驶该车回家。无论出现何事,请你们帮助他先回家,一切后果由我们派人前往解决。”
    “不、不,首长,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就是驾车闯了禁行线,现在被纠察呢。”少校对着电话解释。
    “事不大就算了吧,他难得有这半天假期。”对方如是说。
    “您看我让他退出禁行道,将此事记录下来,如有上级了解此事再与您联系。”少校与基地商量解决办法。
    “好,就这么办。记录上就出现我的名字好了,我叫XXX,或许你向军区作战部长提提。”对方确认了少校的办法。
    他们挂上电话,少校对纠察指示到:“你们帮这个同志指点去家属宿舍的路。”
    我赶紧插话:“少校同志,别麻烦了,刚才是我走错了路。我妹妹识路。我会在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离开军区,请帮助和门卫关照一下,谢谢!”
    我把车倒了一下,掉转了车头,然后伸出头,向少校和纠察招呼了一声,开回通往家所在宿舍楼的道路上。
    到了楼下,停好车,取下那个背囊拎着,和妹妹上楼回家。
    进了家门,妹妹才说话:“哥,你牛啊!”
    “厢红旗都平趟,何况八大处的一个院子。”我神气地说。
    “不吹牛,你能死啊!”妹妹受不了哥哥的那份得意。可是她转头就看见了我腋下的枪套。此时我脱掉了外衣,枪套自然就显露出。
    “哥,你带枪了!”妹妹惊奇地问。“嘿,你不只是牛,是牛死了。”
    枪是那把战场缴获的FN57,我把手枪拿出,对妹妹说:“比利时的,怎么样?”
    我取下弹夹,一发一发把子弹拨出,确认枪中再无子弹,便把枪递给妹妹,说道:“拿去随便玩吧。”妹妹欢天喜地地把枪拿回自己的屋里欣赏去了,我则把背囊放进了我的房间,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放好。
    我打算把那对枪和钻石、宝石等放进自己屋中的保险柜里,正欣赏着带回的东西,妹妹给我还枪来了。她一进屋看见床上摆了不少的各式物品,就嚷起来:“哥,你还有好东西呢!”
    “别嚷嚷,别乱动。我拿着你看。”我赶紧喝止道。
    我拿起那个不大的望远镜,说:“德国的,你可以用。”指了指作战手表,“美国的,可惜你是女孩,用不上。”从一个皮袋子里掏出一粒钻石,“这个可以给你。”随手递给了妹妹。
    妹妹拿到手,仔细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石头,还是透明的。”
    “钻石吧。”我也吃不大准。
    “钻石?好大啊!”妹妹无知地赞道。
    “什么呀,这是裸钻好不好。切割后就没有这么大了。不过你可以称称有多少克拉。再到网上查查这颗钻石的大致价值。”我向妹妹解释了对钻石基本的认知。
    正说着,妈妈回来了。
    妹妹跑出房间对妈妈说:“妈,快来看啊,哥哥带回好多东西呢。”
    妈妈放下买的食品,走进我的房间,笑呵呵地问:“什么好东西让小妹这么高兴?”
    妈妈看见床上的手表、望远镜什么的也不觉好,我伸出手,手掌上有一红一蓝,两颗宝石。“妈,你们看做什么首饰好?”便递给了母亲。妹妹看见抢先拿过,和钻石比较起来。
    妈妈在一旁惊叹着:“这么大的宝石啊!”
    女人们对这些东西都不能免疫……
    我对妈妈、妹妹说,这算我送你们的春节礼物,让她们俩非常高兴。
    可我又暴露一次私拿缴获的珍贵物品,贪财了吧?(还问号呢,别装作不知自己违犯了纪律。鄙视!)
    第483章 提前的家庭年夜饭

    我还没显摆够,不像作战部的大首长老土,不识钻石、宝石珍贵,接着给大家看看人家小军阀的藏品:
    从匪窟里找出的数个皮袋里有钻石,几粒都挺大的我留下了;有蓝色的青金石、祖母绿的绿宝石、颜色红艳或带紫色的星光红宝石、蓝宝石、紫锂辉石、碧玺等;这些宝石都是品质、颜色出众的一类。
    在床头柜中得到的那块大的石头,是一大块罕见高品质的阿富汗青金石,少有的宝贝。当时我不懂呢,后来请教宝石鉴定师才晓得,那人的眼神表现出是多么强烈的渴望。我很有些自满。
    好吧,我不臭显了。
    妈妈给父亲打了电话,说:“儿子回来了,吃完饭就走,你快回来吧,咱家算是提前吃年饭了。”催得挺急。
    爸爸也愿一家人多聚一会,所以还不到下班的时候就离开了办公室。
    听见父亲进到家里的声响,我赶快到走廊见他,喊了声:“爸,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把父亲拉进我的房间,给他显摆床上的望远镜、手表、手枪什么的,还打开了盒子,让他欣赏那两把“情侣”手枪。我不能显摆自己做了什么,可显摆这些战利品,也能满足儿子向父亲显摆自己成熟进步的心理。
    我随手递给爸爸一块外国军表,非常不错的多功能军表,还是美国鲁美诺斯的,估计是什么大富豪送阿富汗割据武装头目的礼物。
    据说这款军表是美国海豹突击队购买的瑞士机芯开发的。那时国内很少见,我特意给父亲介绍了这款手表:“Luminox 在拉丁语的意思即为‘明亮的夜晚’,通过这个名字就可知道这款表的夜光功能有多强大了。所以,它有顶级照明系统,连续发光超过25年,光度比其它萤光表强100倍。Traser的自助动力瑞士照明系统,不需通过按钮或采用其它光源激活照明系统,完全瑞士原产,配多颗宝石的瑞士石英机芯,且防水防震。”
    我想了想,又介绍到:“Luminox表比其它的手表多了一道独特的制造步骤——将含氚的特殊发旋光性气体,强力填充至微小的玻璃管中,经镭射密封后再放入每只手表内,在绝无放射线外泄之虞下,产生稳定且高亮度的光源。而这项昂贵且先进的夜光系统设计,是Luminox有别于其它手表的一大特色。这种用于手表中的发光微型气灯技术,可说是目前复合荧光工业中的最先进的,它的夜光系统亮度是其它传统夜光涂料的百倍以上,使用寿命更可长达25年。”
    我向父亲指了指,那些微型气灯分别装置在手表的时针、分针、秒针和面盘的整点刻度上,在外环的12点钟方向也装有此种夜光指示,让配戴者在黑暗中也能一目了然,提供了更完美的易读性。Luminox手表上的面盘及指针的夜光系统可自行发光,不像传统的夜光手表般,需要吸收外界的光源后才能发挥其功用,当然也不需要像电子发光板的手表要启动按钮来照亮手表面板。
    自从有了缴获老美的军表后,在部里我向遇到的懂行的军官问清楚了,现在把人家吹嘘的东西也给父亲、妹妹重复了一遍:“这是太阳之后地球上最成功的照明发现——Traser光源,世界最先进的夜光科技。钟表业巨匠瑞士人用智慧创造的奇迹。在夜间的光亮度比普通方法制造的明亮100倍,更不需要更换电池!它已被美军部队所信赖,嗯,我们也可信赖吧。”
    父亲笑着说:“你不用吹了。”说罢就把表戴到手腕上。
    “爸,这是我送你的春节礼物。”我补了一句。
    “我给你们带回礼物,让它们代替我陪你们过春节。等以后我官再大点,就会有机会陪家里人过节了。”我不好意思地对着父母、妹妹说道。
    父亲说:“你不用官当大了,能在你那个部门留下,你妈就满足了。”
    我苦笑了,“那个真是留不下,上级对我的考虑不是当个参谋。”我不能多说了。
    父亲明白,我当不成个大单位的参谋,就只能在基层当个小队长了。爸爸不再说了,过节前,少惹话题。
    妈妈问:“以后你是不是还能像前段时间,有多些的回家机会?”
    “我在京做的技术装备项目,一个快结束了,这个主要,是由我带着开发的,我来京是那些车在京生产,所以我有机会回家看看。爸,你们大军区也会分到一台,您在作战部估计会接触到。”我给父亲露点自己的工作。
    “另一个项目,技术复杂,还不是现阶段我军能够研发出来的,我作为协调员,只能有时了解研发进程和技术难点,是不能因为这个项目多呆在京城的。这是代表部里做的,爸,您知道指挥军官大多不懂技术,我是个例外。”
    我又显摆了,“国防科技大学曾调我去当老师,部里生气了,觉得我搞小动作,就不让再去。我冤啊,就是展示了下我以前在大学的工作,这个挺先进的,教授还让我和他的研究生讲过课呢。不过,如果在国防科技大学工作,离你们还是远。”
    我拉杂地扯起来,愿意给妈妈多解释这个事,是让她从我是带队打仗的军官印象中扭转,这可是最好的理由。妈妈多从我是技术军官角度理解儿子,心里的压力才会小些。
    给家里人欣赏了我带回的东西,便打开了保险柜。里面就只有我的立功奖章和证书,其它空间空在那里。我把装手枪的盒子放进去,再把那几个小袋也悄悄放在了最里面。几沓美钞、英钞用信封套上也放进了保险柜。我做这些事的时候,爸爸都回避了。
    也许父亲对家人嘱咐了我的事别问、我的东西别看,所以我能感觉妈妈、妹妹都不好奇、从不动我放在床上的东西。
    饭做好了,虽不是如何丰盛,可我们是一家四口高高兴兴地坐在一起吃团圆饭,说是今年提前过年了,六年来没有这样的机会。
    一开餐,我陪爸爸小酌一杯,父亲说:“儿子,你现在开始喝酒了?”
    “唉,去年年底,我们生产组大请了一回总部和生产单位,不喝也不行啊!很有限,每次就一杯,然后就说部长有令,不许我喝酒。人家问,哪个部长。我回答,作战部部长呗,一下就把劝酒的挡住了。”
    我有些得意地说,父亲却不以为然,用他的话:“当兵的,哪有不喝酒的!”
    我回答:“我少喝也有少喝的道理,您理解不了。”
    说着我就说到我出面请作战部首长在北京饭店吃饭的事,“那天副总长都来了,很高兴我们那个项目搞成功,还说‘这个项目是作战部发起的,是作战部的功劳。’我们部长也是这么说的,你说搞作战的跟搞技术的争什么。”
    父亲说:“这话你听就完了,别乱说出去。影响不好。”
    “这话还用我说,部的领导都如此说。我就是好笑而已。”
    妈妈插话:“儿子,你搞出这个项目,上级很看中你吧?”
    “上级早看中我了,只不过这个项目的成功,让上级知道我有多能了。希望过十年后这个经历能对我有用。”
    父亲问:“你说你出面请客,是怎么回事?这事怪啊?”
    “我不是代表作战部在生产组中担任组长助理的职务,组长、副组长都说我来自强力部门说话管用,所以把请客吃饭的事都推给我了,我也没办法,人家是上校、中校,都是大单位的官,我只得当个马前卒喽。”我也知道自己出面请客太招摇。
    我接着说:“请部长吃饭,喝酒得喝茅台,生产组搞不到,还是我去求部长才解决的。部长当场就骂了那个组长,具体的我不说了。但买的茅台部长让我带回部里的,吃饭时带去。乖乖,他们真能喝,他们十来个人,把带去的军供茅台都干掉了,不然我还能给您带回一瓶,小看了这帮酒鬼。”
    “军供茅台,爸爸也喝过,不新鲜。”父亲的话当然是不让我有压力,费劲去搞什么军供茅台酒喽。
    我们聊着这没滋没味的话题,自然和无顾忌,还听着父亲的教诲。这些可不就是家里人说的话嘛,可我就这么和家里人亲热说话的机会现在也缺少。
    妹妹在旁听着,没有插话,但听了我的闲扯,知道我在个军队高级机关工作,接触的都是枢要之人,所以下午才那么无所顾忌。忽然她说出:“爸,哥哥现在可纨绔了。”
    “怎么了?”妈妈倒着急地问。
    “他开车闯司令部前的禁行线,说让我看‘纨绔是怎样炼成的’,好无耻。”
    我赶紧分辨:“那不是开玩笑嘛。”
    “开玩笑?那人家纠察你时怎么说:‘我个人同意你们纠察,但我建议你们取消这次纠察。’”妹妹惟妙惟肖地学我当时话和态度,逗得妈妈都笑了。
    “后来怎么样了?”父亲着急地问。
    “哥哥什么也没做,就让司令部值班的少校打个电话,然后我们开车回来了。虽然哥哥把人家纠察气得够呛。”
    妹妹说完,我大囧,不过让父亲知道此事,有个思想准备也好。
    父亲没说话,只是死死看我一眼,似告诫,似叮咛。以后谈起这事,父亲叹口气,“我还能说什么?你打个电话就摆平了,我可没这个本事。你出面请副总长、作战部长吃饭,我虽然也在大军区的作战部,打死我也没那个面子和机会。”
    妈妈这时岔开刚才的话题,说:“今年你不在家,我可能带你妹妹去上海看望姥爷,陪陪他老人家。”
    “那,妈妈,你代我给姥爷姥姥拜年吧,说我有机会就去上海帮他们调理身体。”我在宁城时偷着去了次沪上,见过姥爷姥姥,还给他推拿针灸过了,让二老都说不错了。
    饭桌上,妹妹说:“哥哥,你真是来无踪、去无影,像个影子。”
    “你好聪明耶,妹妹!我就是‘影子’啊!”妹妹一语道破我们的代号。
    第484章 五班

    上级未留参加阿富汗一战的“影子”队员在京,一俟经过治疗消除了冻伤,休整数日恢复了体力,便下令空运滇南。上级交代,要“影子”回到基地先过春节,节后做战斗总结,评功授奖。
    走前,我去医院看望了伤员,顾同情绪比较低落,他的伤重,大概回不来了。坐到他的病床边,我俩默默相对,我能说什么呢?面对很清楚自己情况的他,说什么都是虚的!憋了会儿,我吐出:“小队要回基地了,住院期间只有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这么快啊!……”似乎是说小队留在京城的基地对他也是宽慰,而现在弟兄们都要走了,只留下自己难以接受。他的脸色更加凄然,深深的孤独笼罩了他,让我为说出这句无味的话而后悔。
    顾同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特种兵,士兵出身,经过院校大专培养,任命军官,授少尉。到“影子”后因表现突出,才特意将他调到主力1班。1班是小队三个队主官非常重视的作战力量,非良才不得入。离开他的病床,我就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又一个战斗骨干没了。”痛惜之意立刻占满了我的心间。主力1班,一战下来,被打掉了三个,两个牺牲,一个重伤,都是调入不久的好兵。“是自己指挥不行?是作战能力不够?”我都怀疑人生了。
    然后,我去看望天狼的伤员,和医生讨论了血管破损伤伤员的治疗情况,告诉医生军医科院临床所的白姐有护理经验,如果需要请参考她的建议。还问:“需要把由胶带裹住的血管剪去重新接上吗?”“这个得他身体恢复了再说,有这个考虑。”医生安慰我:“你能用个替代品在战场上挽救他的生命,已经不错了。如果不是把血管裹上不再出血,他能不能活下来是个问题。”
    预后的事,后续的治疗或手术,我参与不了。但我不遗憾,甚至为伤员而高兴,冲淡了离开顾同后的伤感。
    天狼的伤员多些,我依次看望了他们,对他们慰问。有认识我的,有不认识我,对我来看望他们有些不解,我没对他们解释什么,尽管他们大部分也在转隶之列,但还要看他们身体的恢复状况,行,才会去基地,可惜他们最后还是被送回了老部队。
    徐楠队长到昆明探了一下家,才到的部里,我也与他见面,抱歉地说:“麻烦的事甩给队长你了,指导员生了病,还未好。”
    “妈的,你小子出风头,我来给你擦屁股,这队长当得没劲,早日交给你才好。”我们都很熟了,而且都是滇省服役的,关系深些,这些话说说无妨。
    “别,别,别把什么队长让给我,这次损失大了,我都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再指挥打仗。”我把牺牲的、受伤的情况向他做了汇报,队长听后半晌无语,他要参加善后组,参与十几个牺牲烈士的抚恤工作。
    “转隶的队员怎样?”
    “高原作战能力还成,总结会上了解,他们仗打得还机灵,到时你和老沈多了解。当时我在最前头守着被救的自治区领导,没看到主要作战情况。甭管怎样,反正今后到西北行动用得上他们。”
    这次任务就是因为徐楠队长长期战斗在西南,一直是应对那边的敌情,没有怎么到西疆驻训,缺少西北作战经验,上级让他看的家。
    “是不是今后西北方向的任务会多?”他有了意识。
    “如果上级对影子信任,应该会的,来自西北方向的威胁看来更大。所以,队长,我们该有全域行动的能力,这是我这两天冒出来的想法。”
    “小子,说你什么好呢,你这脑子,打了一仗,就要举一反三,谋划到更远,和你在一起有意思,所以这个队长还是不能给你,我们一起到各地打打仗,也不白在影子一场。”好么,队长的心也大。
    不大,上级会把他放在影子当主官吗?
    我们在底下私相传授“队长”一职,上级知道了该会怎么办?

    有个叫《士兵突击》的电视剧,里面有班长退伍前乘车游首都的情节。这样的事也发生在我们身上了。
    离开京城那天,一辆军绿色的大轿车,载了我们全体人员,从基地出来就向城里方向行驶。开进城后,陪我们去机场的军官便开始做旅游导游了,从海淀区讲起,讲到了西城区,驶上长安街,就更是兴致勃勃地左边指右边指,滔滔不绝地介绍这是哪,那边是何有名的建筑。
    来的队员很少有在京城逛过的,尤其天狼的队员,看着京城的街景,同样兴致勃勃,更多的是感到新鲜而提问,一个导游忙不过来,熟悉北京的就帮忙,刘圭成了第二导游,车里的气氛那个热烈。
    路过中南海,南边座的队员都站起,看向了北边,看向了新华门,看向门内墙上“为人民服务”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看向两边身姿挺立站立如标杆的卫兵。有羡慕的,“瞧瞧人家这身板,这军姿,啧啧……”
    我插话了,开导我的队员:“人家是军队的脸面,我们是军队的脊梁,不用比,都是缺少不了的。”
    “我们会是脊梁?顶多是脊梁上根本看不到的一小块骨头罢了,要不人家陆军集团军,海军舰队,空军飞行师,怎么算,还有忘说的,战略导弹部队。”林剑小有讽刺。
    “次奥,人家那是军队的全身好不好!”安野湖不干了,反驳一句。
    “俄们还是做连军装都穿不上的军队皮肤上伸出的一根汗毛吧。”刘建辉更操蛋地说起牢骚话。“俄看看,俄是哪根,队副,你说我是右眼上的一根眉毛咋样?”
    “你还是做右腋窝的腋毛吧,不举起枪,谁看得到你小子。”
    “我擦,队副,你说的太形象了!”
    说着,车开到天安门,大家的态度严肃了。
    我要求车围着天安门广场绕行一圈,让队员好好看看天安门,看看毛 纪念堂,看看人民大会堂,看看革命博物馆。当看到广场上高高飘扬的国旗,我又一次开口了,“我保证,下次再到京城,我要求上级批准我们来看升旗仪式。”
    说完,我觉得自己挺为队员着想,可是底下叽叽喳喳地说起来,“队副,你不嫌马后炮么,早怎么不说,这几天,哪个早上早起点,把我们拉来不就看了。”“嫌我们怕冷?怕我们受冻?”“你这一推,到时又不知谁错过了。”
    一个战士说得更狠,“下次来观看升旗,俺要是战死了,到阴间也恨你!”话一说完,车厢内鸦雀无声。
    导游军官、司机听到这话,眼圈都红了……
    我的队友,不惜为国付出生命的我的队员,大战之后就提出了这个小小的要求,即使牺牲了也是没有观看国旗升旗仪式的遗憾。我们的战士太伟大了!
    车上的“脊梁”说没传开,“汗毛、腋毛”说,被带回总参基地传开,那边的军人笑着说:“影子这帮兵痞太有才了。”基地政委听到,倒有个中肯的评价:“话糙,理不糙!”
    回到基地,很快就在电话中挨了一顿骂:“晨旭,你们说话别那么放肆,对自己尊重些,对军队尊重些,什么影响!”我委屈了,我说话就是靠谱嘛,是下面的战士带偏的!我他么没法解释,我前后两句都是靠谱又靠谱的话,维护军队荣誉的话,怎么到了上级那就变味了呢?
    上级的重点在后面,他话题一转:“你们评功后,全体人员拉回来,让你们看升旗仪式,一个都不错过。”首长的话,立刻抚平我的委屈,放下电话,我跑出队部,大声宣布:“上级来电话了,春节过后,全队去看升旗仪式!首长说了,一个都不能少!”
    营地里一片欢呼。

    沈景北指导员留在京城治疗和探亲过节,我带队回的滇南,乘机离开北京是大年二十九一早,当日晚才回到基地。
    随我们回来的这个天狼的二分队,转隶小队,按顺序排列,是5班。到了基地,与詹凌睿主任见面就问:“五班休息的帐篷准备好了么?”在境外处已经通知基地准备的。
    “准备好了,可是基地里又拥挤了。”老詹有些抱怨。
    “这个,或许上级会有考虑。我们只好先这样吧。”
    待5班队员11人来到他们的营帐,他们脸色就变了,总部直属作战单位没有营房,睡营帐,这转隶得太惨了。
    看新队员一付不情愿的样子,这些队员太有性格了,其它几个班的队员来后都很荣光,像是身价高了,怎么他们这些祖国最西北边最艰苦地区来的队员会有抵触呢?风景不对啊!
    我以理解他们的语气说:“现在基地条件还不好,比不得你们有暖气的营房。我们小队还属于检验性作战单位,一切的条件很初级。要有我们自己的基地和营房,还需要你们来付出努力。”
    我叹口气,“你才来,我都在这样的条件下住了两年,出动后都是露营,觉得住营帐已经不错了。我们总是去执行任务的,在前进基地只是落个脚,大家不必在意艰苦。艰苦是小队的标签和掩护色。”
    新的队员只是惊了下,不会对上级的安排抵触的。我又如此客气地解释了基地的条件,他们已经跟我打了一仗,对我的话接受能力有了,原分队长现副班长罗永浩上尉和队员吴秉杰上尉怕我为难,赶快催着队员住进营帐。
    然后,做的事是换装,换上他们看到的非制式迷彩,也不能挂军衔的那种,我又向军官解释:“不佩戴军衔也是对我们的保护,反正我们都是战斗员,是战士,戴不戴军衔无所谓,好处你们会了解的。”
    指挥、管理这些强悍的特种兵,够我操心的。资历浅,责任大,平常管理就得客客气气的。
    在家的队员看到自己熟悉的战友又失去很多,节前营地的气氛不免压抑了。有段时间没有出现一次战斗阵亡5人了,有些震惊;再问,5班他们出动的17人打掉了5个,近三分之一,明白这次作战很不寻常,肯定是硬打了。
    2班的军官问我战斗情况,被我推到春节过后,说:“那时人齐全了再总结,你们总会有收获的。”
    他们也明白,战斗发生在西北境外,高原地区,环境险恶,仗一定难打,可难打到什么地步,让他们抓耳挠腮,回来的好兄弟也说:“先过节,先过节,过节再说,让我们有精神过节吧,要求不为过。”
    这时,两位主官都不在家,队中的情况考验了我,怎么过好这个春节让我动脑也伤脑。
    好在詹主任和保障中队在我回基地前,已准备了颇为丰盛的过节的食品、物品,我检查了,发现牛羊肉鲜见,当即安排车外出采购。因为,小队里至少有五个穆斯林民族的队员,光天狼队员就补入三人。由此,小队有了清真灶。
    第485章 大年三十

    过节嘛,得有过节的样子。
    应该说前进基地的保障条件稍好,有了电灯,电源就是那台发电车。发电车,战时服务指挥车;平时可以服务基地的生活。无心插柳柳成荫喽。
    上级格外关照了“影子”过节,特允许我们年三十和初一能够饮酒。这个开恩公布出去,就看很多队员喜笑颜开,高兴地说:“上级万岁!过年万岁!”
    “呸,喝酒就是过年,扯!”我心里暗道。
    我不认为过节让饮酒是好的安排,可也不敢公开表露啊,只得暗自用心,“得限制!”有些冒天下之大不韪。因为过年没有万载,也有数千载,可都是饮酒过节的,还是中国过年传统的重头内容。
    让我满意的是,能看电视了,一台当时屏幕尺寸最大的彩电安置在食堂大棚中,锅型天线在队部参谋手中调试得图像声音俱佳,在基地的人都用上时日了。依我说这才是第一得力过节礼品,而且源源不断地给我们送来精神食粮。
    部队是在大战胜利归来的气氛中迎来小队组建以来大张旗鼓地过的第一个春节,应该有过头,也有压力,所以我很上心。
    前一年小队刚组建,就立刻出动进入缅甸执行任务,春节时我都是在境外,别说过节了,压根就没意识到,过着野外生活,吃着野战干粮。只有家里亲人牵挂我们,而我们心用在侦察、巡查上,就没有思念亲人的时间。
    这个时候,在基地的小队官兵有60来人,我再次当家作主了。这是我在“影子”第一次感到肩头的责任重!大战初停,大节已临,一支作战部队什么重要,就是平稳和保持士气,而且必须拿出实际有效的办法,把队员们的思想情绪控制在可控的范围里。
    真的需要么?我会不会过于顾虑?
    年三十,一早起来,小队没有安排工作,就是清理个人卫生,打扫营帐、营区,按传统习俗过年。难有的一次打扫环境卫生,让队员们都新鲜,干得挺卖力。卫长青嚷嚷道:“好久没有打扫卫生了,俄怪想的。”
    我听了,就想对他说:“内地部队老打扫营区,那是没事可干,搞野营训练没汽油,安排一次射击,没有计划的子弹消耗。你再乱嚷嚷,我把你……”赶紧打住,不再往下想,把他赶回老部队,我可舍不得。
    只是打扫卫生,不能有任何的改变,不能改变营地的外貌,把这个前进基地暴露。
    然后是组织小队队员帮厨。晚上要准备很丰盛的菜肴,光靠保障中队伙房,不见得吃到能满足来自天南地北战友口味的菜肴,自己动手,吃得顺口些也无妨。帮厨也是传统嘛!
    尤其喀夫带了四个队员,操家伙自己动手做起了清真菜和民族菜。有些食材是年三十现采购回来的。看着他们上自己的灶,那份满足和兴高采烈,喀夫让新来的少数民族战士干这个干那个,好像个厨师长。我放心地离开。
    那一天,我很少呆在一处,到这个帐篷看看,到那个帐篷聊天,观察队员们的情绪。最久是在5班帐篷,什么都聊,是军队所说的“谈心”。我个人觉得谈心是个好传统,提高指战员间的凝聚力的好方式。当年当新兵时,指导员、排长都找我谈过心,教我如何熟悉部队。现在该我运用这个工作方式,和新来的队员相互熟悉,打成一片。
    我把重点放在警戒安全、通信值班上,如果出事,是要命的。我还记得那次来基地遇袭的狼狈,春节期间可是不能再出现了。
    到指挥车上,看见是高超值班,因为他刚到影子,春节没有安排他探亲,他带了指挥车从西疆直接回到基地,因为基地战备值班仍然需要指挥车上的装备。二人的谈话就从这个话题开始,“这次春节回不了家,嫂子有意见吧?”
    “结婚后,一直在一起过春节,一次不在,没什么。”高超找的是京城对象,结婚后在京城生活,31岁的少校,也是老夫妻了。
    少校表的态觉悟挺高,倒让我不知如何接口,便问:“指挥车在这次作战中运行可靠么?”
    说起这个他有些滔滔不绝,讲了各系统的功效,出现的问题,尤其是为了给指挥车加温,是如何采取的措施,谈及西疆军区是要人给人,要保温材料给保温材料,最后车开进一个当地的土坯房子,烧柴草保持温度,又不影响设备使用的性能。土坯墙壁比混凝土墙壁的射线穿透性好多了,幸亏在西疆到处有此类型建筑。
    “土法上马,措施有效,我军一贯的做法,即使我们技术装备水平提高了,老传统,老方式也得选择继承啊!”我感慨地说。
    “嗯,是这个道理。”高少校点头。
    我们两个技术人都不是单纯讲技术,不拘泥所谓科学方法,也重视和凭借军队行之有效的传统方法行事。在高超看来,西部地区从北到南各方面都很落后,不能一味地要好的保障条件,有些非得自己动脑子土法上马解决问题。上级给“影子”挑的这个技术主官不错。
    “过些日子,你该去京城接新车了,到时你再回家看看吧。”离开指挥车时我安慰了他。
    可高超把我叫住,欣喜地问:“新车有什么改进吗?”
    “有啊,怎么一代也得比一代强吧。这次京城的科研所吃透技术,下了大力,合成及集成做得不错,性能更稳定了。咱们那台比其它的,有更多的东西,你有在西域使用过,对高原高寒地区使用需要什么改进,这次一块改进,改好再回来。”我又把任务交给了这个“影子”未来的总工。

    除夕夜,是离家人最想家的时候,我决定除夕宴开到春晚结束,又是照顾执行高原任务疲劳的出动兵员,开餐的时候比平常晚,是在春晚开始前。
    各班带到饭厅,4班、5班、火力班居中而坐,两边是1、2班;最中间是清真小桌。队部人员分到各班的桌上,与兵同乐。
    我站在餐厅中间,举了杯白水,向全队喊道:“除夕宴现在开始,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同志们一年来共同奋战,取得了光荣的战绩,明年再接再厉,争取更大的胜利。干杯!”
    队员们嗷嗷叫地喊着:“干杯!过年快乐!”
    “下面由春晚主持人指挥我们就餐!”我交班了。
    “好啊!”“同意!”“我们的年夜饭等级高啊!”队员们可有瞎乐呵的机会了,青年人是最最憋不住的。
    ……
    不知为什么,这一年春晚上的几首歌曲将我们小队大部分人唱得极为难受,很多年轻的干部战士边听边哭。怕想家怕情绪波动,可春晚却偏要我们想家、催我们情绪波动,“哎哟我可是真没想到。”
    当陈红、蔡国庆、张迈、江涛几个著名歌手第一句就唱出“常回家看看”的歌词,一下就揪住了我们的心,深深地被打动。《常回家看看》我们是第一次听到,而我讶异于春晚咋就能如此地抓住我们的心,为我们这些游子在电视屏幕上对家中父母表诉我们不能回家又常想回家看看的心愿。
    这首真性情的歌曲,唱出人间真情,既是父母饱含热泪的呼唤,也是奔波在外的儿女挂在心头的期盼,激起了人们强烈的情感共鸣和内心回响,唱到了人们心坎儿里,唤醒了回家的欲望。一曲倾情奉献,唱哭了春节晚会上在场的观众,在阖家团圆的特别时刻,引发千家万户共鸣,也让我们这些铁打的汉子泪流满面。
    歌曲的旋律和节奏都很简单,音乐非常朴实,没有华丽的辞藻,音乐质朴平和、情真意切。常回家看看——这句最朴实的话语对亲情做了最真实的表达。
    在我们激动的心情还没平复,战友们脸上的泪水还没擦干,祖海、佟铁鑫唱起了更让我们热血翻滚的军旅歌曲《为了谁》。那深沉委婉的曲调和歌手动人的歌声,让人们回想起前一年的解放军不畏牺牲拼尽全力奋战长江大洪水的感人场面,也勾起了我们“影子”战士对数不清的出没枪林弹雨艰苦转战的回忆。与敌作战,抗洪抢险,一样的牺牲、一样的拼命,同样的情感、同样的难忘,都是为国家、为人民安宁。
    感人肺腑的歌声,在耳边久久环绕,在心中满是共鸣。“我不知道你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是的,就是这样!
    我站了起来,走到电视前,转身面向自己的部属,声音异样而低沉地说道:“同志们!弟兄们!如歌里所唱,没有人知道我们是谁,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牺牲,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业绩,没有人为我们写下那不朽歌曲,”我语调转高:“但我们却深深知道自己的英勇奋战、流血牺牲,是为了谁,为了什么!我相信我们的不朽功绩不会永远隐埋!”说完,我有力地挥动了手臂。
    战友被我几句铿锵有力的话语鼓动起来,挺起胸膛,闪亮双眼,热烈地鼓起掌来。
    银屏上出现了董文华的身影,她的一曲《十五的月亮》又勾出了那些有了妻室的军官的情感。歌声轻柔、甜美、深情,听着令人舒心惬意、神往陶醉,很多同志也一起跟着唱起来舒发自己对妻子的思念。
    《十五的月亮》这首战地军歌,其创作的时代背景是对越自卫反击战。而歌曲最大的特点,就是选取了大后方这个地点,战士妻子这个人物来营造意境、抒发感情,并最终升华成“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这样朴实却深刻的道理。此时,身处时刻准备战斗的前线的我们,那份感慨另有一番深厚。
    那些上尉们和几个士官都是两年没有探家了,让这首歌撩拨得别提多想家和自己的妻子了。然而,在祖国西南偏僻的战地,与家乡远隔千山万水,寄 都很难。此时此刻,思乡、思亲人已极的铁打的男人们,热泪奔涌,情难自已。
    ……
    春晚在《难忘今宵》的舒缓、悠扬的音律中,以极强的张力和渗透力催动着人们难以忘怀的情感,那种深情告别时的真挚祝福,和对来年再相会的无限期盼,我们的战友一同在对新春的展望中站立起来,向过去的寒冬告别。
    为了收收干部战士澎湃的心潮、思绪,我故作严肃地“发布命令”:今晚所有的人不准“打手枪”,弹药留给你们回家时使用。有妻子的,到时多奉献;有女朋友的,可以让女朋友下“发令枪”,说是队上已经批准使用“弹药”了。
    杨远航叫了声,队副那我们没有女朋友的呢?我对他笑了,用手指对着自己的鼻子,“看见我了么,跟我跑步去,也不能糟蹋了宝贵的‘弹药’。”说得屋里的人都哈哈大笑。
    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哪个人不是火力充足!
    队员们嚣张过后,我又发布了一个命令:“只要没有警报,明天早上睡到自然醒。上午10点各班班长、副班长,队部干部在会议室开会。”
    最后我宣布:“大年三十欢乐会到此结束,祝全体官兵新年好!我给战友拜年了。解散。”
    下半夜,我上岗了,就如当年父亲在年三十时替哨兵守卫营区一样……
    第486章 初一晚会

    初一,早上接哨的哨兵向我敬礼,“副队长同志,我们前来接岗,请你退出哨位。”
    “哨兵同志,到目前为止,哨位一切正常,没有敌情。报告完毕。请你们接哨”然后,向他们敬礼,带了参谋彭涛离开哨位。
    然后,我面对上了岗的警戒分队的哨兵开心地说:“拜年了!”我和彭涛并列立正向他们敬礼。哨兵没有开口,微笑着给我们回礼,然后便警惕地目视前方警戒线。
    走出哨位一段距离后,我伸个懒腰,对彭涛说:“重温站岗,就想起以前护卫国境的从军生涯。那时竟没有站过春节岗,今天让我赶上了,不敢想象。”
    “算了吧,副队长,你别那么多感慨!”
    喔,都听不下去我说自己的经历了。真是过年,都借着官兵同乐,不把自己的顶头上司当回事喽。
    我用步枪把砸了他,“哼,小心给你小鞋穿。”差点说出“没大没小”这个词,及时止住了溜出嘴。
    “好啊,我愿意承担更多的任务。”彭涛乐呵呵地回嘴。
    妹的,面对挑战,我没啥办法。

    早饭后,参会人员陆续来到队部,坐下后看着我,我说:“春节晚会看过了,大家对初一晚上活动有什么想法,开这个会就是讨论这个议题的。”
    “初一晚上也搞活动,我觉得副队长这个想法好,我们总算有个自己的春节可以自主安排,不做些什么岂不耽误了大好时候。”詹主任支持了我。
    他说完,我有些后悔没有先和队部的几个主任通个气,交换意见,求个一致方案。他们都挺理解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好,就疏忽了,不成熟,我暗自摇了摇头。
    小队当家人就我一个“少当家”,老同志都很自觉爱护我,没有在意我没事先打招呼,接连发表的意见都是呼应我的提议。实际放假,白天出不去,晚上有个活动,更让队员感到节日生活丰富点。
    会上决定初一晚上小队自己搞个春节晚会,规定各班和中心出节目,每班至少出二个,中心出两个,队部干部除了我以外,也要两个,实际就是逼几个主任、几个参谋,可就一个干事带了郝医生出节目。按我的要求只要上台表演,表演什么都不限制。并要詹主任去保障分队,看他们愿不愿意也和我们晚上闹一闹,出几个节目。
    会议结束时,我才把重点当作不经意地说出:“昨晚很多同志情绪激动,或许不稳,请各位班长和队部干部关注队里的情绪、气氛,有发现及时汇报。”有经验的骨干自然认可我的感觉和布置,那些班长都带过兵,也都重视这个问题,能引起共鸣。
    回去以后,各班就轰轰烈烈地动起来了。
    我找来毛笔、纸,练了好多遍,写下“新春到,春意闹,引来喜鹊呱呱叫;群英闹,群雄豪,各自表演哈哈笑”的打油春联,横批是“自己的春晚”!吃完午饭,在布置会场时便挂到了帐篷的布门边上。
    晚上八点,各班集合,整队,带上自制的道具、乐器进到会场。队部的干部和保障分队的队长指导员坐在前排,保障分队的战士坐在他们后面,是中间的位置。小队的六个班分列左右和在最后横列一排,中心的参谋就是我的演出助手,被我撵到各处坐,到时在底下为我热场。
    餐厅里的桌子上摆了饮料和干果、水果,是自助形式,就是没摆酒。
    我充当了导演和司仪,看人员到齐,就走上台中央,对着前面的干部战士笑嘻嘻地问道:“我长的漂亮不漂亮?”“漂亮!”底下的人笑哈哈地呼应着我。“我说话的声音美不美?”我带了点细声说。“美!”底下笑得更热烈了。
    突然出个洋相,让队员们更放松了,所以他们都没在意桌上没有酒。
    “你穿个红裙子就更美了!”有人高叫着。
    “讨厌!”我学着女声,还给了他一个学着女孩子样的媚眼,说丑眼也行。满场哄笑起来,我看气氛正好,然后正声说道:“既然大家认可我了,我就自告奋勇地充当一回今晚联欢的主持人,好不好?请鼓掌通过!”
    台下给了我热烈的掌声。
    “今天是正月初一,是个好日子,也是一个团圆的时刻。千家万户拜年串门,或许这个时候我们在座的每个家庭也是如此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我收住话,向台前巡视了一眼,然后慢声说道:“不过嘛,今天我们这里也是夫妻团圆,一起闹闹。我们作战小队和保障分队在一起生活一年了,也结下深厚的感情,所以我们也是夫妻啊!”
    在场的人又是一阵欢笑,两边都有战士喊:“谁是夫啊?谁是妻啊?”
    “那重要嘛?”我笑着反问一句。
    “重要!”“绝对重要!”
    “那就确认一下?”我装作试探地说。
    “好!”接着就是一阵鼓掌,等着我的分说。
    “不用了吧,大家都清楚的啊。”我又褪了回来,惹来嬉笑一片。
    “首先请保障分队指导员隋文波上尉为我们致辞。”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在隋指导员往台上走时,我又说了句:“刚才常泉常队长表示了,指导员上台讲话,自己也不能落后,要给大家表演节目。我们对指导员和队长的大度,呱唧呱唧。”
    我们两个单位的人员一起热烈鼓掌,我的掌声格外大。
    隋指导员看我为了热闹和放松,插科打诨,也没那么正规,笑着说道:“今天我们夫妻在一起热闹,不知徐队长、沈指导员这对夫妻吃醋不吃醋,但我们的感觉很好。能和我们的大英雄们一起搭帮过日子,是我们保障分队全体指战员的荣幸,我向作战小队的同志们表个态,只要我老隋和老常在,绝对会保障好作战小队完成战斗任务。我们一起立功、一起光荣。”
    听了隋指导员的话,我若有所思。
    “老隋说的话,我同意!”常队长在底下喊了一嗓子。
    我和隋指导员双手握在一起,“隋指导员,太谢谢你们保障分队了。”我送隋指导员回到坐位,又把常队长拉起,一同往台上走。常泉上尉不知何故,我也没说。我和他并肩站在台上,对大家说:“刚才大家听到常队长说的‘我同意~’”我学着老常的声音说,接着又说“演节目。”
    逗得两个单位的同志又是大笑。
    “现在有请常队长为我们的晚会表演第一个节目,请欢迎!”然后,又说:“节目的名字~,我忘了。”装作抱歉地对大家说,便鼓起掌来。
    “好你个小晨,你搞突然袭击。”常队长笑着指责一声。
    我啪地给常队长敬个礼,“还是老队长了解小子,‘突然袭击’可是我最大的作战特点啊!”“知我者常队长!”我大声吆喝了一声。
    常泉大方地拿起一个军号,为我们吹了集合号、冲锋号、敬礼号,并一一为我们作了解说。
    当他吹玩讲完,我对两个单位的人员说:“常队长为我们上了一堂传统课,太棒了,让我们对常队长表示感谢!”大家一起热烈鼓掌。
    号声吹响了晚会节目的序曲,各班和兄弟分队的节目轮番上演,热热闹闹地搞了近两个小时,我最后挺得意地唱了《和平之音》。嗯?让我郁闷,唱完没啥反响啊!这就是老兵了,对女性浪漫组合的歌无爱。妹的,臊啊!
    演出结束后,我喊出了“评奖环节开始。”经过一番热烈的争执,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好不容易选出了三个奖,一、二、三等奖,实际各等奖项就一个,排个顺序而已。
    此时,我喊了声“颁奖仪式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还有颁奖,这回新鲜了,都扬着脖子瞧能拿出什么奖品。
    我招呼了炊事班长,炊事员们从厨房抬出了一个桌子,桌子上有酒、饮料、调味品和冰块。一等奖被评给了指挥情报中心的有艺术才能的参谋李文歆。瞧人家这名起的,不得奖都不成。我看他不是能喝烈酒的军官,就调了一大杯略加酒的混合饮料给他。他一喝,觉得味不错,“副队长,你这玩意味道独特,下来你得教教我。”
    “想得美,这是我在大上海的高档酒吧卖我的青春小脸才学会的,可不容易。咱得讲知识产权!”
    “副队长你太小气了。” 文歆参谋不乐意。
    “不让你染上好酒的毛病,是对你好。”
    “嘚,说不过顶头上司,你老有理。”哼,这小子也没大没小。
    二等奖评给了常队长,怎么着也得让兄弟单位荣光荣光。我觉得他能喝酒,就调了一杯在英国学到制法的烈度酒,还玩了几个花式动作,又惹得有人喊:“哟,专业啊!”“那是!”我做个牛气的表情。充分混合后递给常泉,对他说:“尝尝这英国口味的鸡尾酒”。这时干部战士大部分是第一次看到调制鸡尾酒,新鲜的很。
    老常将信将疑地喝了口,开始没觉好喝,不习惯啊!摇了摇头,也不好说什么,放下了酒杯,立刻被旁边的林剑夺去喝了一口。林剑说:“酒的味道不错嘛。”这时常队长嘴里的回味出来了,那种辣呼呼、香喷喷的感觉,让他感觉又不错了,再找,酒没了,骂了句:“谁这么鬼,抢我的酒。”没人理他!
    既然是高度酒,给老常倒的就不会倒完。剩下的酒,我又加了一味带香味的调料,耍了几下花样,待调料充分和酒融合,倒给了隋指导员一小杯,请他品尝。他可是把住了这小杯酒,慢慢地喝,慢慢地品尝,还真让他喝出了门道,说道:“酒性虽烈,但味道绵长。一开始可能不习惯,要多喝了恐怕会迷上。”
    “指导员,你说的真对。”我说着,严江手快,把剩有一点酒的纯净水瓶子抢走了。
    三等奖评给了四班的王庆新,他一曲信天游,嗓门够亮。自然农村战士都认可了。我是西安上过学的,知道西北汉子的口味,就没调外国味道的东西。他喝了后说:“这咋跟俄们家乡酒的味道差不多呢?”
    “谢谢你,王庆新。我就是调得西北风味的鸡尾酒。”
    “外国人也喝这口味的酒?”他呆呆地问。
    “大概吧,早先外国人都是从西边到西安,或许把他们的口味传到了中国,也或许是把长安的味道带回外国。”
    詹凌睿,詹管理员向我要手中瓶子里剩的酒,也想尝尝。他是搞情报出身,就不好原味给他。我又对了些橙汁什么的,让口味更有外国酒味才倒在酒杯中给他。他喝了一口,说道:“中国酒被你糟蹋了,如果有威士忌或白兰地,或许会更好。也不错了,骗骗我们这些当兵的,你有足够办法。”
    詹少校话说的,让我脸红,不过他是懂点鸡尾酒的,情报战线出身嘛,见多识广。
    我让炊事班准备的酒啥的就那么点,说好限量,可不能多供酒,所以大多数人只好看一回西洋景了。但我们两边的同志过得很愉快,挥手道别,说明年再联欢。
    隋指导员把我写的打油对联摘走了,对我说:“你的字有味道,我们拿走开春节晚会好用。”歌没人欣赏,字有人欣赏,也不错。
    大年初一很完美。
    第487章 去处长家做客

    解救人质一战获胜后,作战部最为高兴的两个人:李靖副部长和左绅宫处长。
    一个是终于领兵打了漂亮仗,觉得为他的军旅生涯画上了漂亮的句号。可战后他并没有退出现役,意料不到的安排到国防大学任职。
    另一个则能亲自到战场与部下会合,有了当指挥员的那份扬眉吐气,“谁说咱是搞特工的,咱也领兵到战场打仗,还打胜了。”处长对夫人如是说。由于他有了在战场上的亲身感受,为我们这些战斗人员考虑得更多了,这也是我佩服他的地方。
    春节后,处里召我回去研究新的一年工作,其时部里下去了一个工作组,悄悄调查我带队回去后所反映上来的不妥之处,尤其是言语上的不规距。
    左处长知道却没对我说,是拉我到他家吃饭另类地表示对我的安抚,而我真的没有意识,反而觉得是更密切地接近领导的机会。
    晚上在他家吃了顿西餐,由他的夫人主厨。由夫人主厨西餐,款待的是左绅宫与他人交往时最重视的客人,这是他邀请我时说的。
    当然,到直属领导家里作客也是我最重视的事情。我到市里的珠宝店买了个很好的包装盒,装上一块高冰种的翡翠,作为上门的礼物。
    左绅宫没有驻在军队大院,而是地方的房子。当进到左处长家里,老左同志把我介绍给了他的妻子。处长的妻子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有长期在外国的经历,保养得很好。我非常尊重地向处长妻子问候:“夫人,您好!冒昧前来,给您添麻烦了。”说完我从衣兜里掏出了那个礼品盒递给她,客气地说道:“不成敬意,请夫人鉴赏。”
    左妻亦是西方的习惯,当即打开了礼品盒,在灯光的照耀下,通透翠绿的翡翠散射出浓浓的绿色光晕。虽然只是简单地抛光,没有加工过的翡翠,亦是能让女士爱不释手。左妻也不管我和处长了,当即走进客厅,把礼品盒放在了茶几上,小心拿起了翡翠细细打亮起来。“高冰种阳绿耶!”左妻还是有鉴赏眼力的。她对丈夫说:“老左,这礼物太贵重了。”
    “不、不,处长你是知道的,那地方买这样大小的没加工过的翡翠,花不了几个钱。”因为是秘密,不敢说白了。
    “老婆啊,小晨是我的小兄弟,什么贵不贵重的,都不是事。”老左拉我并肩坐下,轻松地对妻子说。
    “看样夫人喜欢这些破石头,处长那我就私自主动一下,有机会再搞些个其它颜色的吧。”我也拉近乎地应承道,我知道处长有个女儿。
    说着,我又转向了左妻:“我知道翡翠以绿为贵,但还有红的、蓝的、紫的,很多种颜色,还有几种颜色在一块石头上,不知夫人对此有什么说法,给我普及一下,让我搞到能让夫人更满意的不管是翡还是翠回来。”“我一个小当兵的,真真是个外行。”
    左妻兴趣来了,对我和处长大谈了一番翡翠的种水颜色的说法,说得处长都接受不了,只好说道:“夫人啊,这些你还是和女儿说去吧。我看小晨都饿了。”
    有了这块翡翠,左妻厨兴大发,做了几道拿手的西式菜肴,一道一道端上桌,要我品尝。见到首道开胃的汤上桌,我赶忙对她说:“夫人,我们一起吃吧。”
    “小晨啊,这你不懂了,西餐就得一道一道地吃,是规矩。今天你就先和你的处长一起享受吧。”左妻愉快地说。
    左妻做完最后一道甜点,坐到桌边,问我吃的感觉怎样。
    我说:“太好了,吃了夫人的手艺,有那么个感觉,就是恨,恨处长咋就这么幸福呢。”说得左氏夫妻呵呵地笑。
    左妻抿着嘴乐,笑呵呵地说道:“小晨啊,想吃老姐姐的手艺,那也得奉献一把不是。”左妻的目的在这里了,她想要一块“血翡”就是红色的翡翠,说是红色翡翠养颜养生。
    我当然一口答应了。
    这时,老左对着他夫人说:“别光让小晨弄什么石头,他可是我出生入死的战友,有没有好的姑娘,给我这个部下当对象。”
    我在他的家中,看见一幅他与总长的合影,但我没敢多看,怕他误会。左处长见我谨慎,对我呵呵一笑,介绍说当年他搞到一份重要情报,在奖励他的仪式上领导与他的合影。听了他的话,我当时肃然起敬,很是让他内心满足了一把。
    一晚谈话,处长都没任何暗示,就是不让我有负担。而我在处长家聊得也有些忘记了那是对自己最有影响作用的上级,就把他当作了老哥一样。左大哥挺喜欢我这个大男孩的性格,心想管它什么调查组,我就罩着晨旭了。
    有了这层关系,他把我当成了自己在处里的嫡系,我也是积极助力于他,颇得重用。可哪个地方是没有拉帮结派的呢?我一个小军官努力工作不为过,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左绅宫上校在总部高层中赏识他的首长提拔下,竟是官路一路畅通,最后晋升少将,官拜专事反恐部门的领导。他的成长之路亦是颇为传奇。

    我们作战小队观看春晚和初一联欢会上的表现,有异议,批评的看法先是反映到军区,也被部里知道了。我们作战小队是担负作战任务重要的值班兵力,上级容不得有差池。军区和总部先后派了干部下来了解情况,找到了队里的干部和保障分队的干部谈话,从大轿车上的对话开始了解。
    经过完整的了解了那几天的情况,军区和总部觉得作战小队队员们在春晚歌曲的感动下有那些表现是正常的,说明了部队对祖国对人民的感情,是思想稳定的基础。全国人民都为那些歌曲而感动,追捧,我们这些怀有深厚情感的作战军人又怎能无动于衷呢!而作战小队骨干反应及时,进一步的思想工作也到位,将小队队员的情感、精神转化为训练和工作的动力,同时也带动了协同保障单位的思想工作,是非常有创作性的战斗中的思想政治工作,不需要为作战小队担心,应该得到表扬,而作为上级应该协助“影子”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两天休假后,到处里报到,作战部祖副部长和政治部的一个处长找我谈话,才知道这个实事求是的结论,让我很开心。
    他们在谈话中,肯定了我在除夕夜拨转队员情绪的那一番话。用祖副部长的话说:“没看见你还有当政委的天分,‘当当当’的那几句话说的有水平,很提气!虽然你们是秘密单位,执行的战斗任务无法大白天下,但你们的战斗所取得的胜利,当之无愧的是不朽的业绩,我赞同你们的思想境界。”
    祖大校对我所说“军队脊梁”的那句表示肯定,“与国外凶残的敌人交战,战而胜之,确实挺起了军队的脊梁,即使是军队脊梁上的一块看不见的骨头,那也是在脊梁上,为挺起脊梁骨而起作用嘛!”
    他笑呵呵地说:“你驳斥底下队员发牢骚的那个‘腋毛’说,也挺不错,上级错怪你了,我在这里给你平凡。”他把基地政委那句评价的话转告我,“你的话很犀利啊,队员是发牢骚,你是顺着他的用词讲道理,很巧妙嘛。”
    “没想到你一个如此年轻的军事干部,嗯,还是技术干部,做思想政治工作的套路有这么多,有正面的激励斗志,有诙谐的调整心态,还在仓促条件下组织了一场成功的晚会,自编自导,把远离家乡的官兵情绪调动起来,又带领部队在假期中刻苦训练,指战员都很支持和自觉,这是很成熟的政工组织能力。”彭处长也是欣赏地总结了他的调查结果。“当然,你提出的给结婚的队员多一些探亲假,由组织上考虑吧。希望在解决之前,这不会影响部队的士气和战斗表现。”
    上级说的这么清楚,对我们的评价又高,我能说什么,只有诚恳地感谢。
    谈完我们队上的思想状况后,彭处长离开了祖副部长的办公室。祖大校没让我走,继续谈对“影子”新一年建设的问题。
    我提出:“‘影子’一有战斗任务,就是十万火急,特别西部地区地域广大,南北距离很远,如果‘影子’是西部整个地域的值班部队,一、部队要有自己的快速机动能力,包括空中机动;二、部队要在多种地形气候条件下进行适应性训练,为下一次作战做好准备。”
    我没有过多汇报小队不适应西部干旱气候、高原高山人的生理活动,这些影响战斗力的问题,想必上级是不用我们说就能知道的。而说的内容就是希望能推动上级做出有利于“影子”建设的决心和方案。
    “西训,是确认了,但小队不能都去。我知道你想小队全员上昆仑山,但那样的话,天狼转隶的分队不就没有意义了。”
    “您说的对,我的考虑不周全,表达也不准确,我的意思是四五班多在南边训练,其它班上昆仑山,各练各的。小队全训是说,提高影子的整体作战能力,要看到我们对外军精锐兵力的优势不多,单兵作战能力相比也要正视或许有的不足。”后一点,我说得过于坦率,大校并没怪我。
    我控制不住,补了句:“最近我考虑了一个问题,就是‘影子’全域作战的可能趋势,我个人认为这是未来有极大可能的发展方向,应该有跨国作战这样的作战需要。怎样面对这个要求,是不是该有所设想,部队还得通过多种手段施训!”
    最后几句话,副部长记了下来,看得出来,我这番话已经引起祖副部长的重视和思考了,他对符部长说:“这孩子当听到有人反映他说话随便,没有原则,在受到组织审查后,都没把这个涉及自己前途的事情往心里去,反而谈起‘影子’未来作战的前景,你是说他无私呢?还是不懂事呢?这个忠于职守,有超前视野的年轻干部,没法不让我喜欢。”
    “是啊,该保护得保护。”作战部长语。
    他是作战部长还是“保卫部长”?
    第489章 比飞刀

    虽然宴非好宴,但是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中结束,很多人都勾肩搭背地离开东来阁。
    在最后的调停之前,还要搞一次比赛,双方各出一人,投掷飞镖,一局定胜负。看来哪方胜了,哪方的心理优势更大。
    杨伟那边派出了他的保镖虎子。那个虎子,约莫30岁,一看就是练武出身,不知哪个地方的人出来混,被杨伟看中,收到身边,很冷峻的模样,应该是个高傲的人。他飞镖用的家伙,不是一般的“镖”,是飞刀,他的武器。
    而我们这边的人大概知道虎子厉害,都不大敢接受挑战。看到己方有些尿了,我皱了皱眉,一时技痒,主动出来,问他们:“我能上么?”
    刚才我那手内功,震了他们一把,见我主动站出来,也就无人愿意阻拦了,尽管有不放心的。
    杨伟:“虎子,你自己跟他选吧,怎么赌你随意。”他显得不以为然,区区一个小辈而已,自己若太较真了,众人面前恐失了面子。
    上层社会?他们还不算是吧,比香港的上流,不是那个味道。可他们值钱的就是张脸,杨伟更是如此!
    “我飞镖技术一般,我也不欺负你,你先?我先?”虎子脸上冷漠无情地说。
    “你可以选择认输,或者弃权!”虎子又冷冷补一句,语气似是极度蔑视,继续手里把玩着飞刀,显得格外轻松。
    “是么?玩这个呢?”我掏出了手枪,一把小巧的P226,把弹夹中的子弹一发一发退出,然后递向了他,“欣赏一下!”装个13谁不会。
    那个虎子知道这枪好拿不好放,没接。
    可是我拿出一把外国手枪,这里的人都能看得出,因为大多是从军队出来的,或是和军队有关系,国产的没有这种手枪。把武器这样公然示人,让在场的人吃惊时,他们不是看向我,看的是三爷爷。
    三爷爷肯定不知我会使出这一手,很沉得住气,仍是若无其事地和他哥们笑眯眯地享受这种不知所措的目光。
    “别激我,该怎么比,就怎么比,别说有的没的,随意玩玩,别附加情绪。”说罢,我陡然散发出一股杀气,让场内生出寒冷之意。然后,耍个手花,快速把子弹又装回弹夹,弹夹又插进枪把。然后从容地塞进了腋下枪套。
    雷叔出来打圆场,“别动气,就比射飞刀,玩柔和点的。”
    “原先怎么说的,现在怎么办,我无异议。”我抢先说话。
    这时人们不理虎子了,认可了我的霸气。虎子是仆人,我是小辈,身份不同,还是军中有掩护身份的军官,一帮老兵油子,怎不知我有恃无恐呢!
    人群中迅速让出一片空地来,摆了两个靶心,二人在十米距离外站定,四周看客饶有兴致看着这出的节目。多数人尽管承认我有霸气,可你枪打得准,飞镖可是另类的功夫,当兵的,即使是特种兵又怎么样,有谁训练这个?看到虎子虽然刚才弱了风头,可这时又自负起来,他们仿佛已经看见了我的惨状,跟虎子玩飞镖不是找死吗?虎子这手飞镖可是圈子里人尽皆知,有些乐于看我折戟飞镖。
    虎子握着一把飞刀,走上前,“以环数定胜负,你先来吧!”
    “还是你先来吧,我看看是什么规矩!”
    “臭小子,让你耍狂,待会儿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哼!”杨伟一旁冷笑,自是很有信心。
    三爷爷的朋友似乎用目光询问,他略一摇头,三爷爷没有料到我如此嚣张,他就是想让我见识下这帮大纨绔的圈子,让我能早日动摇回京。“我擦,这小子敢当场拿出佩枪,不想活了。这哪用我拉他回来,就这个动作一暴露,被开除出军队有富余。”
    他们那些人的小动作被我发现了,对三爷爷说:“是不是我给您闯祸了?”
    “到也未必。”三爷爷不介意,“你随意吧。”事到如此,三爷爷并未埋怨。
    我转看虎子,他到耐心等着,还要与我决一胜负。
    虎子开始了,直接无视对手,手上的飞刀一连串地急速射出,“咻咻咻……”飞刀上靶,“十环,十环,还是十环!”有人助阵般叫道。
    我站直了身躯,眼神微眯,心说他的技术不错嘛,那又怎样!
    最后一镖,虎子冷笑,看都不看靶子,“这一发九环,给你一次超越我的机会!”话音刚落,飞刀脱手,“啪”稳稳定在九环!他太自信了!
    “哗!”四周皆惊然,太准了,说什么是什么,十刀总共九十九环。众人毫不怀疑,只要虎子愿意,绝对一百环!而所谓的给个超越的机会,则是赤果果的羞辱!
    “小子,看你如何得意!”杨伟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我走上前,从篓子里拿出十把飞刀,想必会所早已准备下来,看上去比虎子的飞刀不差,取时我细细掂量了,然后站到标线后面,左手是九把,右手里握着一柄,略一运气于手,手指直挥靶中。“咻咻咻……”十环十环,全是十环!还差最后一刀。
    “哦?这个小伙子也不简单嘛。挺准啊!”
    “高手,又是一个高手!”
    杨伟脸色变了变,娘的,千万别输了啊。输了事小,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虎子仍有信心,即使我掷出十环,那也不如他掷得之神,想掷几环就几环,如果全掷十环,那就没有悬念了。他就用此招挑战!
    我笑看着众人模样,缓缓背过身,冲一旁的虎子咧嘴一笑,“老兄果然不俗,嘿嘿,这一发九环,打个平手如何!”
    我背对镖靶,“咻!”飞刀破空射出,飞速钻入靶心!“啪!”十环!!!
    “啊?十环?”
    “天啊,他居然不看靶就射中十环!”
    杨伟气急,“什么?十环!一百环!”
    “额,不好意思,我飞刀玩得不好,哎,怎么就十环了呢,明明想要九环的嘛。”我看着靶子,自责恼火。
    “哼,说话不算数。”杨伟冷哼!
    “最后结果,你们大家说了算。”我无所谓地说,“算输算平皆可。”
    最后结果,我无心知道。
    但这个会所算是一个交际、消遣的地方,不光吃饭,还有酒吧、茶室、卡拉OK、各式按摩。当我熟悉后,发现会所不定时地搞些拍卖会,大多是黑拍卖;会所里设有一个不很大的赌场,后面是跑马场,自然也会借赛马赌一把。
    北京的纨绔们就这样生活,我是无语的。
    这一天,重点不在玩乐上,是调和矛盾,维护他们那层人的所谓团结和分配地盘。我没兴趣,三爷爷让雷叔安排人带我转转,想玩什么就试试手。三爷爷在会所中有股份的,所以有些特权。
    雷叔找来一个漂亮的女招待,让她带我到里面玩玩,想照顾好我的意图很明显,要我记住他的好,还特意交代:“这位晨少不喜喝酒,酒吧就别去了。要不去赌场,拿两万泥码玩玩。”
    我赶紧推辞:“雷叔,有二百足够,新鲜新鲜就好,千万别那么多,影响不好。”
    “小子,你还知道影响?”他好笑地挤兑我。
    “不瞒雷叔,我现在有心理毛病,嗜杀,虎子激我,一下血就涌上头了,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也多亏您帮我。”我又赶紧补了一句:“雷叔,您千万别和我三爷爷说,他知道的话,我可找您麻烦。”
    “嘚嘚,你要找麻烦太大,动枪!相信你雷叔,这事我咽到肚子。”雷叔又叮嘱了女招待:“小茜,这话流传出去,我饶不了你。”
    那妮子乖巧,忙说:“雷爷,刚才您二位爷说了什么,小女子我是一句都没听见,正盘算怎样带这位小爷玩能让爷满意呢。”
    “小茜,我看你就能让我这位贤侄满意。他拿下你,绝对让你满足,听我的没错。”
    雷叔说完,那位女子给我一个风情的媚笑。我也给了她一个和煦的笑容,就听雷叔说:“好了,我就不再打扰你们的好时光。”然后离开了我们。
    看雷叔走了,我对小茜说:“雷叔成全我们,也不能违背他的好意,你就带我去那赌场转转吧。”
    小茜很热情地搂住我的胳膊,拉我去了赌场。赌场却是不大,或许边上是各个单独的贵宾房,大厅里面倒也赌客满堂,转了一圈,看到这些赌客的赌技一般,便没什么兴趣下场了。
    见我不下场,小茜央求了,“公子,玩一把吧,要不雷爷会怪的,怪我照顾不周,还得受罚。”
    见她如此说,那就玩一把吧,取了一个200元的筹码,站在骰宝台前,看了会,弄明白骰盅内响动声的规律,才将泥码放在了围赌的位置。这一把,庄家准备通吃的,却让我给破了,200元赔百倍,得到20000元。
    荷官赔给我筹码,一半给了回去,一半给了小茜,把小茜美死,拉我去开房。我只洗个热水澡,便把那个脱了衣服的女招待留在床上,出去找三爷爷了。
    我一把便围赌了,早传到雷叔和三爷爷耳边,当了雷叔面,自家爷爷问:“小子,你会赌?”
    我略点头,“有点运气。”
    “哪学的?”三爷爷有些好奇。
    “这个,这个……”我支支吾吾地没说,却让人们以为我是干特工的,练过。

    可以对小茜的光身子无动于衷,可见到了,让我却对自己的女人愈发想念,尤其是新近拥有的凝,愈发觉得对不起她。在京城期间,寄给凝一粒看着不错的钻石,镶在戒指上绝对算是较大的那种。在信中我写道:“钻石是春节前搞到的,但实在无法寄出,节后才到你的手中,还好是在正月里,还有年的味道。如果春节在宁城,我会陪你挑选钻戒,所以这个程序还得要有,奉上的钻石就当我为你挑的钻戒吧。”
    后来听凝说:接到我参加研究生考试的信后,她就有所期待了,可整个春节假期我没点消息,她开始患得患失,觉得格外的孤独。没想到节后上班了,竟收到寄来的包裹,看着里面是盒丸药,很是困惑,打开信说礼物是钻石,让她疯狂起来,逐一捏开药丸,查找那粒钻石。当看到钻石时,她流下了眼泪。
    她带着钻石去到宁城最好的首饰店选看钻戒,可是难得看到镶有如此大的钻石的戒指,再看那镶了大钻石的戒指无一不是天价。当她拿出带去的钻石给首饰店的经理看,请他提出配个钻戒的建议,经理也对钻石之大吃惊,知道此物不凡,建议凝先找最有经验的师傅将钻石切出来,然后根据切好的钻石的形状、光泽选取白金戒指镶嵌。经理强调这样好的钻石都是请设计师设计定制的。
    这么麻烦的事,让凝罢手,只好等我回来为她打造钻戒。不知她为什么那么信任我。
    有了这粒裸钻,凝的心情大好,她的母亲发现了,问她怎么了。她很幸福地拿出了那颗大裸钻展示给自己的母亲。但那位老妇人看钻石原石就是一小块透明的白石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凝也没有对自己的母亲解释。

    第490章 临危受命

    事,说来就来!
    当我乐呵呵地回到“影子”驻地,正要考虑西训。可就在次日,早上天未亮时,通信参谋急叫我上机,是总部打来的保密电话,左处长在电话中用急切的声音对我说:“有个紧急任务要你完成,你可带一个班前去。”
    从上级交代中,让我知道任务原委,一位女特工在回国途中,发现被不明身份人员跟踪,为求摆脱,她改变了原路线,搭车离开机场,最后跑进山中,然后紧急报告国内自己的危险处境,已无法飞回国。
    有关部门已经盯了一个晚上,得到报告前已由羊城军区派出特战大队的一个小队,到境外接这位负有重要使命的女特工回国,在她变更归国路线时尚未接头。
    虽然女特工暂时摆脱企图绑架她的它国特工,为保险起见,同在京城的两个部门进行了磋商。结果是总部首长高度重视,直接下令由 “影子”迅速出动,从翼侧方向接应,以为万全!
    一架直升机已经飞来,按照地空联络所知,大概20分钟后就可落地。
    放下话机,我正考虑2班、3班选哪一班出动时,严江就闯了进来。不用选了,也来不及选了,立刻招呼他,“有紧急战斗任务,你速去集合二班。”
    他一扭头,闪过身,露出后面的3班长叶飞,原来他俩一听见参谋喊我“处里急电”就赶到队部外守候。这时只听他说:“副队长,你怎么一句话就决定了出动兵力?”
    “急啊!没看见你在后面,下次再你们三班……”说着我小跑向指挥车。
    叶飞跟着我,还在争取,“副队长,现在评功授奖,其它班就连新来的五班都有份,唯独我们三班没资格,让我怎么向战士们交代?”
    “没功夫跟你扯评功授奖,火烧眉毛,我得赶快查看目标地域的情况。你就有个觉悟吧。”不叫人家去打仗,还得叫人家有觉悟退让,我这兵带的,是不是太幸福了?
    可我没时间“幸福”!要准备打个“三无仗”,妹的,就是三无,任务地点无法明了,打击对象的力量规模无法确定,目前情况严重程度无法判明,考验人啊!而且我不想在这次营救行动中牺牲过多,都是军官,都是骨干,牺牲一个都嫌多。
    到了指挥车,我则赶紧调卫星图像,想看看下面的情况,但林密树茂,一时难以分辨清楚。交代了指挥车值守参谋,保持对这一地区的监视,任何情况随时报告我。
    我出来,看见2班已经集合完毕,队列里还多了个参谋李文歆,后面背伞包前面挎分队终端。他认为直升机上无法同指挥车有效联系,故随二班迅速做好出动准备,硬挤进了出动兵力。原本我想带郝军医的,那个女特工如果负伤,他救治方便些。
    我们12人每人背了一个伞包,跑到直升机降落点,飞机已在当头正在降落。
    这是一架直-9直升机,着民用涂装,新装备部队的。
    半分钟的时间,直-9落到地上,舱门立刻打开,2班战士和李参谋鱼贯而入,我是最后登机的。我刚上飞机,舱门还未关闭,直升机就升空了,可想而知飞行员多急。
    直升机副驾座位上的军官告诉我:“被救人员在寮国境内,直升机以民用飞行器进入,不降落,不授别人口实。”“发现目标后,你们将在低空200米以下跳伞,如果发生交战,直升机携带了小型航空炸弹为你们安全着陆实施对地轰炸。”
    与上级联系上,告知暂无特工消息,“剑头”小队尚未接到我方人员。
    飞进寮国领空后,直升机以280公里/小时的速度飞行,寮地面空监询问:“高速飞行是为什么?”
    飞行员答:“新飞机性能不错。”
    地面说:“注意安全,不要在居民区上空飞高速。”
    双方停止了关于速度的交谈,可随之而来的是上级发来“剑头”小队已和特工会合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让飞机上的人都松了口气,直升机就势降低了速度,并等待返航的命令。地面见直升机降低速度,便不再搭理了。
    然而,仅过10分钟,上级紧急呼叫了直升机,告之我:“地面发生交战,‘剑头’小队遭到猛烈攻击,你部仍需迅速支援。”
    报来的地面坐标,飞行员一算还得20分钟才能抵达,他说:“刚才不应该降低速度,不过我会尽快把你们送到那里,空降后全靠你们了。”后悔药没法吃!
    直升机迅速把速度提升到最快的288公里/小时,不管地面的如何警告,引起的事件就由外交部门解决吧。
    在直升机上不能使用分队终端,无法查看目标地域的实情,应该与高速飞行有关系,只得作罢,哀叹:“技术啊,技术何时能使我如意。”
    直升机到达战场,我立刻向上级报告,并和2班队员向下搜索,一是搜寻我方兵员位置,一是查明对方武装所在位置,给前排座的那位军官指示目标,实施空中突击。
    在战场上空就容易观察多了,很快就由李文歆参谋向轰炸手发出了目标引导号令,直升机上的航空炸弹一个没留,全投掷下去。嗯,我没法观察轰炸结果,但从战场上发现,这玩艺很是有效,敌人的包围线上很多地段都出现大段的兵力空缺。
    直升机随即降低高度,贴着战场边缘飞行,我边向2班队员说着作战布置边拉开座舱门,因为是两侧舱门,可一次跳下两人,我和严江先跳。
    舱门打开,“砰砰砰……”的枪响,从森林之中传出来,可清楚听见。驾驶员提醒:“准备跳伞!”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和严江站在了门口,王涛、姜世陆站在我们身后,为我们喊口令:一、二、三,跳!我和严江毫不犹豫地平扑出去。直升机就在200米的高度,虽然可以在100米的高度上打开降落伞,但我们是自主打伞,跳出机舱需要时间调整姿态,所以是在200米的高度出舱才来得及安全打开降落伞。
    出舱后,我默数四下,拉开了伞,当伞完全打开可能仅80米的高度了,也就15秒双脚会站在地上。可我眼看离地面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就用伞刀划了两下,将伞绳割断。降落伞一下就被气流往上吹走,我成了自由落体式地着陆,并以较高的速度落地,但我是预有准备的,已经运气于脚,落地时没受到伤损,只是惯性把我带得猛地翻了两滚,却躲过了一拨向我的射击。之所以要割断伞绳,就是要在落地后,身体灵活,能够立刻做出战术动作,投入交战。
    我们是在战场降落,是伞兵忌讳的着陆方式,可是没有办法,不这样就不能给“剑头”小队直接紧迫的支援,被营救的特工的危险就增加一分。而我和严江的一跳是最危险的,是直接往战场内着陆的。当时,我们已经想到这一跳弄不好会有人折损,但必须有级别稍高的军官降到“剑头”小队队员附近,及时与他们或是女特工联系上,这就是我和严江的责任。只有凭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大无畏气概投入战斗了。
    落地前我在火石电光一闪的瞬间,将突击步枪抱在身前,在滚动中完成了据枪动作。我有意滚到一棵树后,卧倒到那里,突击步枪便指向了前方。由于又有降落的,敌人的枪朝我后面落下的人开火了。我没管后面的情况,而是寻着枪声,朝那边打出一个点射。我都能听见子弹打中带有液体的物体时“噗噗”的声响,就当作命中目标了。然后,我一个侧翻,离开了射击的位置。在滚动中就听见有子弹打向那里。不快,会要命!
    严江着陆时很危险,被敌人阻击了。他没像我那样快速落地,但也很利落地在脚踏到地面前割断伞绳,凭结实的身体采取了硬着陆,一个及时的滚翻,卸下冲击力,并堪堪躲过敌人射出的子弹。战后他说:“在落地翻滚那一刻,就觉一发子弹在我滚动中穿过身体的缝隙,早一点晚一点都会被命中;早的话打中身体,后果难料;晚一点打中肢体,会好点,还能战斗,但活动不便,也会在战斗复中弹。”
    我们“影子”勇士都是如此搏命的!而雇佣兵则被航空炸弹炸怕了,怕暴露自己,没敢抬起身向悬在空中的我和严江射击,怕来自直升机的打击,都是企图凭借自家的射击技能在我们落地时才开的枪,这样敌人瞄准的时间很短,给了我们躲开子弹的少许时间和机会。命运的天平终于向我们倾斜!
    我顺利着陆,也躲过敌人的一拨打击,而且我果断反击,打中了敌人。而后,严江、周杰、郑书瑗、王涛、薛波、齐畅言、姜世陆、杨远航、夏洛、孟祥军、李文歆都相继着陆,在通话器中向我做出汇报,并开始对所面对的敌人展开战斗。他们及时投入交战,为“影子”赢得救援女特工和“剑头”小队余部的时间。
    现在我急切地要联系上“剑头”小队的特种兵,找到那个女特工。见对手已把注意力放到陆续落地的我救援兵员,在他们“噼啪”开打时,按照告诉我的对方呼号和通信频段波长,开始呼叫,并要告知他们现在起归我指挥。
    我轻声对着通讯器呼叫:“剑头、剑头,我是老鹰。请答复,请答复。”
    通讯器里没有回答,我只能边移动边细听周围的声音。
    第491章 “剑头”小队与特工

    “剑头”小队的叶明宇慢慢睁开了眼睛,刚才他和战友带女特工突围,战友王伟替他挨了一枪。在他倒下时连自己带叶明宇和女特工一起跌下了几十米深的崖壁,而叶明宇为保护女特工置身在她的下面,甘当肉垫。在下落时撞上几处崖上伸出的树枝,减缓掉下的速度,但他用尽气力也没拽住个树杈,摔到山谷底时,被摔昏了。
    此时,他担心地看了一眼旁边晕死过去的兄弟,而短暂的昏迷,使他对目前的形势不明。
    叶明宇仅是小队的普通队员,作战能力应是小队八人中最弱的那个,所以小队长让另一队员王伟带他掩护女特工先退,其余四人死战阻敌。
    “王伟,你能醒过来,真,真是太好了,你伤怎么样?”看见旁边背部中枪鲜血直流的战友醒过来,叶明宇虚弱地开口问道。
    王伟没有回答叶明宇的询问,反而说:“小叶,你怎么样,估计保护首长的任务就得你完成了。”
    “我没事,王伟,来,让我为你包扎。”叶明宇动手要为王伟救护。
    “不碍事,兄弟,你听我说,根据地图,前面应有一座高山,只要你能够翻过那座山,就能够保护首长到达安全的地方,不会跟其他的战友一样……”
    王伟的话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眼眶有些发红,加上又受了枪伤,苍白的脸上看上去更有几分憔悴,想起这一次一起执行任务的另外8位战友有牺牲的,有生死未卜的,还有在崖上仍在坚持作战的,只剩下了叶明宇和他还在目标人物身边,至于能不能够活下去,还能够活多久,或许说能否完成任务,将任务目标带回国,都是未知数了。
    这一次他们7名特种兵和特殊部门一个身手厉害的男特工,先进入阮国,再进入寮国,才与那位女特工会合,保护着获取的重要情报穿过边境的磨丁森林回国。
    女特工代号“红鸢”,是潜伏北美很长时间的我军秘密工作人员,在上级安排她带一批级别很高的情报资料回国前被怀疑。保护她的特工发现有人跟踪监视,发出了警报,“红鸢”仓促飞到西贡,并从那里向北以旅游态向中国接近。
    然而,她仍很快被发现了,并在顺化追上她,此刻对方尚不能确认“红鸢”真实身份,只得继续跟踪,直到发现她去岘港搭机北上,才下决心在岘港机场堵截挟持。“红鸢”及时发现,机智躲开对方特工,果断离开机场,搭车一路向西。
    “红鸢”发现情况不对,及时逃出对方的魔手正确,可雇佣私车向阮寮边境转移,这正中对方下怀,依靠在飞机上放到特工身上的无线信号追踪器,并破译她与上线的通话,获知将会有武装人员接应。跟踪方不敢明面动手,竟然用很高的雇佣金,请来了臭名昭著的国际雇佣兵“丛林狼佣兵团”助阵,紧急调动武装人员飞去寮国,劫持由中国特种兵保护的重要人物。
    狗腿子挺多!肆无忌惮地武装前来,亦有对方企图扳回一局的“美好”愿望。
    这时“红鸢”确定自己身份暴露,发出了紧急呼救,引发了上级的高度关注,二部首长都站到联络站里,指挥对她的救援行动。“红鸢”独自西行,进入阮寮交界的密林是危险之极的动作,令该部首长头都大了。可这时接应她的行动军官和“剑头”小队还在阮北,国内下了强令,命特种兵全力全速南下,根据“红鸢”的指点迅速向她靠拢。
    这个过程有多急迫多困难可以想象,尤其在阮国,保安严密,不知多少监视哨,更是危险重重。在北美机场时“红鸢”也设计过去泰国,但飞机要晚四个小时起飞,中途需要转机,耽误时间更多,不得不舍弃。或许进入泰国,她的行动更主动。但那边也是对手国家特工密布的地方,还驻有军队,亦是个危险的选择,此时已无从判断选择的对错了。
    “红鸢”以其勇敢和坚韧,彻夜北上,先是沿公路,再根据指令进到林中,与接应人员对头前进。天明后“红鸢”实在累得走不动了,便停下脚步,等待救援了。这时她已不知不觉走进寮国森林深处。费尽千辛万苦和历经重重险关,“剑头”小队和二部的接应军官终于与“红鸢”接上头,似乎是皆大欢喜,完成这个任务已现曙光。
    而对手挟持“红鸢”失败,调来的雇佣兵亦是全力以赴,连夜入寮,寻着追踪信号而来,只是当夜因地形不熟,迟迟未追上目标。山深且环境复杂,对手也常常难收到从“红鸢”身上发出的信号,无法准确定位。天明后发现目标在原地长久不动,才给了这伙雇佣兵赶上目标的机会。当雇佣兵头目发现目标已被有效保护后,仍下令发起进攻,其主力迅速向“剑头”小队靠拢,并派出尖兵跑到前面的森林有利位置设下埋伏。
    “剑头”小队以3人在前,2人在后,中间4人的队形前进。由身体强壮的王伟必要时背负女特工前行。他们上路不久就察觉遇到雇佣兵设伏,看情况不对,立生警觉,做好战斗准备!
    在战斗将起时,代号“没羽鼠”的行动特工把带的两只手枪交给女特工一把,让她有些自卫的能力。可惜他们二人长武器使用也行,只因任务环境无法携带充足的突击步枪,那个行动高手留下的武器是类SA391那样的微型冲锋枪。无奈此时用人之际,有作战能力的高手成为受保护的对象。
    小队长常浩辉少校走到了尖兵位置,端着短突,警惕地注视着前方半个扇面的范围。
    “没羽鼠”把五识俱开,是第一个发现了埋伏的,他大喊一声“有埋伏”的同时,拉了“红鸢”一个翻滚就躲到树后。在他旁边的叶明宇,闻声反应很快,立刻半蹲,扣动扳机,枪向前方树上打出一个连发,让他蒙射掉在树上瞭望的雇佣兵,首开战绩。他旁边的王伟亲眼所见。
    双方相互开火,常少校一个侧滚,避开对尖兵的攻击,并立刻反击,打中在翻滚中发现的目标。在他左侧的队友动作稍慢,被敌打中,是第一个损失的战士。小队长喊了声:“冲!”丝毫没有犹豫,带另一尖兵,向前杀去。
    “没羽鼠”紧跟上,在火力手的掩护下,拾起牺牲尖兵的武器,抬手一枪干掉前面伏击的“黄皮猴子”。但他无法多取得些子弹,稍一停留,就会被敌打中;王伟拉扯“红鸢”紧随其后,向前突围;叶明宇则闪到一棵树后,对前对后实施了精确射击,正是他的射击给了“没羽鼠”歼敌的机会,而其向后的射击有力地支援了后卫摆脱被动。
    常少校是南国利剑最精锐的小队长,在突发交火时采取最正确的动作——向前冲,毫不迟疑地突破对手的伏击线,而此刻这条伏击线的前缘已经被打掉了三个雇佣兵,是敌人全线最薄弱的地方。“没羽鼠”操着突击步枪,单发射击,开火后便打掉前方的一个敌人,助了尖兵突破一臂之力,到牺牲时一弹夹子弹都没用尽。
    对手把兵力重心放在了后边,以为中国特种兵遭到突袭时会往后撤,落入他们的陷阱,但敌人失算了。他们只是缠住了小队两个后卫,而担任后卫的副分队长盛棠坚决担负起阻击敌主力的任务,在另一个后卫牺牲后,他以极其快速的移动屡屡使敌的射击落空,却干掉了三个雇佣兵高手。但终寡不敌众,受伤倒地,这时他仍坚持在牺牲前把枪中子弹全部打光,何其惨烈,却为小队主力拉开与敌主力的距离立下大功。
    “剑头”小队遭到了丛林狼佣兵团的暗算,对方不但个个都是高手,而且紧咬住不放,大有将我特种兵和特工一网打尽的势头。
    面对几倍于他们人数的丛林狼佣兵团,加上对方早就有埋伏,“剑头”小队很快就牺牲了三名战友。其余人员边打边向前猛突,突至一处悬崖的时候,终被雇佣兵追上,于是他们便依托崖顶地形与追敌展开激战,同时向上级持续呼救。
    常小队长命令王伟和叶明宇贴身护卫“红鸢”,在他们企图滑下崖时,被敌一阵阻击压制,王伟为叶明宇挡了一枪,而叶明宇则是保护着任务目标,三个人一起摔下了悬崖,另外三名战友为了掩护他们,坚持着战斗,制止雇佣兵攻上崖顶。然而,他们只是苦苦挣扎,未能摆脱被动。这伙雇佣兵人多势众,竟使“南国利剑”的精锐特种兵陷入困境。
    从中埋伏开始,二部的军官急向上级呼救,才有总参给“影子”重下命令急赴战场救援的一幕。在我们到达战场时,那位军官因多次低头呼叫,被敌发现,认为是重要目标,集中火力齐向他打击,刚被雇佣兵打死,虽然他的通讯器没有关闭,但已经没有任何回答了。

    此时,叶明宇看了一眼旁边,已经晕睡过去的女人,是他们需要不惜一切代价接回国的任务对象,大概30岁左右,看上去很狼狈却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王伟,不要说话,我带你离开!”叶明宇开口说道。
    “不,我们三个人是逃不掉的,对方很强,你快带着首长走,快走……”王伟摇摇头,坚定的说道。
    “你小子别多说了,将你的衣服脱下来吧,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叶明宇打断了王伟的话,因为他的确感觉到了一股危机,再这样耽误下去,恐怕真的三个人都会死在这里了。
    “这……不用了吧,不碍事的,这点小伤我还撑得住!”王伟知道形势严峻,哪儿顾得上疗伤,军人的最高使命,就是命令高于一切,哪怕是死也要完成任务,这是解放军战士的军魂所在。
    “小伤?你小子整个后背都是鲜血,不知道伤在了什么地方,如果感染到脊椎的话,很有可能会瘫痪的,到时候连跟女人上床的力气都没有,我看你不哭才怪!”
    听到叶明宇的话,王伟不由得笑了笑,他没有想到都这份上了,叶明宇居然还有心思开得出玩笑来!这个前纨绔子弟啊!
    看到王伟的伤势,叶明宇一时也没了办法,咬了咬牙关,紧紧地握了握拳头,显得很无奈。然而,更让他感觉到危险的是,有悍匪从崖上下来,向这边搜寻过来,顿时敌人的杀意大起,逼向了他们歇息的地方。
    作为一个特种兵新人的叶明宇,有着家中极强军人传统的他,立刻冷静下来,心想不是拼命的时候,背上那名女特工,拉着王伟快速地消失在了茂密的草丛之中……
    第492章 崖上的战斗

    在崖下的叶明宇、王伟和“红鸢”苏醒过来时,在崖上则战斗正酣。
    “影子”增援的12人及时赶到,相继投入战斗,有的在内线,苦斗对手的无间歇攻击;有的在外线,迅速了解战况,遇敌就打,形成了在外围一道新的包围。
    落到地上后,我发现对方的兵力足够多,已经形成了一个半圆型封锁线,逼着“剑头”小队的残兵打,让他们难有招架之功。这伙敌人很沉着,为了减少自己伤亡,不急于求成,慢慢打,一个一个地消灭中国的特种兵。很老练很有效的招数。
    我处在雇佣兵包围圈的右下角里,观察到战场发生的情况,只是当时不知支援的战友谁是谁罢了。虽然我进到对手包围圈的一角,离敌人较近,是由于自己选的隐蔽位置较低,旁边植物密,让敌人难以打中。
    “噗噗”,一排子弹从头上打了过去,如果不是自己警觉,或者再慢上一秒钟的话,就会被打成血窟窿。毕竟与我们作战的是丛林狼佣兵团的悍匪,这是一支在国际上面都很有名的佣兵团,里面高手很多,否则“剑头”小队也不会很快出现那么大的伤亡。
    我很清楚地看明对手射击的位置,迅速将枪指向那里,先没有开火,待雇佣兵的一动,再追着他打。我想我没反击使对手以为自己的射击奏效,舍开我这个方向,要向其它方位继续射击。果然那个雇佣兵转移了火力,这时我的枪响了,只一发子弹就干掉了对手。打完我就闪开,而雇佣兵反击很快,一枚榴弹落到了我刚才的位置。
    马上我就看见一个点射打到了发射榴弹的方向,严江主动与我配合,对着那个有枪挂榴弹发射器的家伙予极快的反击。那人重伤,枪扔到一边,再也没摸到过。这就是高手对决强在配合!严江是个极果断极坚决的特战军官,那一批调来FTG小队的军官中,我认为他最具突击力。在我的概念中,突击力是战斗在最前面的突击手,以准确的射击,迅捷的动作,能消灭敌人而不被敌人所打中的实力。
    崖上双方不断地向对手开火,没有一个是连续射击,都很沉着。就我的观察,对手十分善于隐蔽,而且这里植被茂密,利于双方都采取隐己杀敌的作战方式。“妹的,一帮厉害的家伙,不愧‘丛林狼’的名头。”我暗骂着,并没有急于还手,极力弄清楚“剑头”小队的情况,因为他们不时还有还击,还在战斗着。
    我远远望到狙击手郑书瑗,在那伙雇佣兵的身后建立了狙击阵地,在寻找雇佣兵的狙击手。没有等很长时间,他打出一枪,一听就是SVD射击的声音。“一个狙击手被清除。”通话器耳机中传出他的声音。
    “估计还有,不能放松警惕。”我补了一句。这句话是说给他的,也是对其他人的提醒。这支丛林狼佣兵团,绝对不是好相与的,其狙击手或类狙击手的角色一定会有多人。敌人对战场的控制欲望是极高的,“剑头”小队损失的人员估计被对方的狙击手打中的不在少数。因为他们也是中国最精锐的特种兵,却被打成这样,想必对手不是一个两个狙击手,而且是水平极高的狙击悍将。
    我更加小心了,营救女特工是任务,所以别女特工还没看见,自己先玩完了。
    “二正,注意,向你的右翼攻击,我来保护你的左翼。”我给严江下了命令。
    我要确保把雇佣兵包围圈的右角打破,取得一个较好的态势。我已经看到右角的雇佣兵已经很少了,随即把枪对准了一个似乎要向后退的家伙。不能让他撤走,我快速一枪,将他留了下来。然后我赶快趴下向右后观察,看有无把我盯上的敌人。
    “二正,你的身左清除一位。右边的敌人在向你迂回。”我继续说。
    “明白。”
    姜世陆已突进过来,在无线电中发声:“二正,在你的右翼箭鹰已到位,我们协同。”他刚一说完便打响,把迂回过来的雇佣兵打掉。
    我趁机突然蹿起,向那个被我打中的雇佣兵处猛冲过去,让战场上的雇佣兵看我似在远离。而我到了那具尸体旁,拿起了他的突击步枪,这是一支比利时生产的FN FNC。为什么要突过来取敌人的武器,是因为要与友邻协同,需要有压制武器,我们自己带的子弹并没有那么多,而且自己的精射步枪也不适合做压制用。
    我的另一支手提起死尸,赶紧向旁边隐蔽。这个地方是我事先看好的,闯过来后,取枪提尸,一气呵成,毫无滞留,离开了原处。可对手的反击也快,就差一个身子,两发子弹打在了死尸上。
    雇佣兵再次迂回过来,敌人不允许我们向能够下崖的方向发展。严江、姜世陆感到了压力,严班长呼叫了王涛,让他带杨远航快速接应,与他配合,制止敌人的迂回。耳机中听到他说:“飞鹰、鱼鹰别墨迹,快上!”
    “得令!”王涛声,之后两支枪响;严江、姜世陆随之亦打响,迂回的敌人一死一伤。
    我得为他们提供火力掩护,对准了三个离他们近的雇佣兵,用手中的FNC一梭子连发向敌人扫射过去。20发子弹只打中一人,但是却逼得另两人伏身躲避,来不及用火力支援。
    我们右翼这边算是稍微稳定了。“剑头”小队的队员在压力减轻后,开始活跃起来,不时地向敌人射击,打那些被他们注意很久,苦于没有机会下手的目标,也被他们打中了两个。只是不知为何,我始终联系不上“剑头”小队长,两边不能形成配合,也得不到营救目标下落的消息。

    作为狙击手的郑书瑗着陆后,立刻选择了自己的战位,位置离战场偏远。这有利于狙击作战;而作为狙击手助手的薛波则一直游击作战,但他保持在郑书瑗之前,对他施以保护,同时为郑书瑗提供狙击目标。
    他们二人都在雇佣兵的包围圈外,较为主动。薛波着陆后,立刻割断伞绳,用降落伞布置了个假的阵地,引诱对手来攻。当然对手不是那么容易骗的,但只要他们过来,就给了薛波伏击的机会。
    雇佣兵有兵力优势,可以想象他们必会分出人员对付从空中降落到他们身后的对手。很快就有四个雇佣兵高手过来,苍鹰薛波远远瞄准其中之一,一枪打去,将敌人击伤。那人反应很快,感觉不对,向身侧躲时中的弹。其他三人立刻卧倒,向前面搜索;受伤那位则躲到子弹打不中的地方包扎伤口。
    这声枪响招来了雇佣兵的狙击手注意,他把狙击步枪转向侧后方,可是瞄准镜的反光暴露了自己。就这样一闪而过的光亮,便被鹘鹰郑书瑗抓住!他立刻通过瞄准镜发现了那个狙击手的身影,虽然吉利服包裹得很严,可是那枪管明显看得出。郑书瑗毫不犹豫,瞄准目标枪就响了,他看得清楚雇佣兵狙击手中弹后飞射出的红血白浆,所以立刻报告。
    打掉了对方的狙击手,鹘鹰立刻加入了苍鹰的战斗,再发一弹,打掉了一个雇佣兵,也让敌人尝尝被狙的滋味。打完他就缩了回去,把自己隐蔽在土坡后面,借着土坡的掩护,他离开了这个狙击位置,在另外一边探出了狙击步枪。这时他一是寻找对方的狙击手,二是在有利的条件下支援苍鹰。
    由于对方狙击手的加入,使得那剩下的两个雇佣兵更加谨慎了。他们以交叉掩护的姿态,分头向这边跃进,不过灵活的苍鹰在他们光顾防备我狙击手时,已经隐蔽移动到他们身侧了。他在树丛中举枪瞄准了一个掩护同伴跃进的雇佣兵,那人全然无觉,“乓”地一枪将那人击毙。在前面潜行的那个雇佣兵听见枪响,立刻滚身躲避,连回头都不做,企图迅速摆脱对手的追击,他通过枪声,判断射击来自身左侧后。苍鹰看到那人的快速反应,也不得不佩服,却没有放弃,就在那人翻滚躲避时,及时调转枪口对着那人,打出一个长点射,将其干掉,然后再次快速离开已暴露的位置,曲折地向被他最先打死的雇佣兵处跃进。就在他闪开时,“噗噗”两声子弹射落在了原处,亦是十分地危险。又一个雇佣兵赶来加入对薛波的攻击,可由于苍鹰一直在战场上快速机动,使得敌人无法定位,几次对他的射击都打空了。反而,苍鹰及时抓住出手的机会,向被他打伤的雇佣兵处投出手榴弹,将其炸死。
    就在敌人把注意力放在十分活跃的苍鹰身上,鹘鹰悄悄射出一枪,将一个远处准备实施狙击的家伙打死。就这样,郑书瑗、薛波相互配合,打掉六个雇佣兵,解除了雇佣兵对他们直接威胁,也没让敌人的狙击兵有下手之机,反而迫使雇佣兵分出一部兵力继续向他们二人反扑,就连敌人的狙击手也重新评价对方狙击手的威胁,转为寻找刚进入交战的对方狙击手,忽视了对战场的控制。
    狙击手在控制战场上的作用显而易见!
    第493章 崖上的战斗二

    副班长周杰,带了后面跳下的几个队员,因着陆的地点偏离战场,已经处在战场的左翼与敌控制地带有些距离。所以他落地后必须立即组织随他着陆的队友快速靠拢,成相互配合的队形返回战场,才能与敌接触。
    着陆后,周班副没有停在原地,带着伞跑进树林中,在那里迅速解伞,进入作战状态,防备被敌突袭;同时他没有等待队员,一边发出命令,一边向前速进,搜索战场。这为他歼敌创造了条件!
    间隔很短的互射枪声,振奋了周杰,他并不觉一人突击有何不妥,只要掌握好向发生战斗的地域隐蔽潜进,就没有可怕的。
    突然,他发现了前面有两个雇佣兵也向这边运动,想必是对手的指挥官发现这个方向有伞兵降下,派出的占点卡位等候他们撞上来的伏兵。“妈的,好毒,幸亏我快行了一步。”周杰暗自得意。
    他是先敌发现,及时隐蔽,形成敌在明他在暗的有利破敌势态。
    两个雇佣兵,没有察觉附近已有窥视他们的对手,觉得前面有个地方更适合设伏,继续向前潜行,可这该不是潜行了,是暴露在对手下的机动。敌兵很快从周杰隐蔽处通过,自己把自己送的人家的口里。
    周杰在伸出枪时发出了细微的声响,那二人也是很敏感,竟在战场乱响的枪声中听到,马上便要闪身。说时迟那时快,周杰先果断开火,一个单发,直中一个雇佣兵的后心;再一个点射,追着向侧方快躲的剩下之人,仅二十几米的距离上,没有打不中的。中弹后的雇佣兵动作迟滞了,那就再一个点射,就这样干净利落地将他们结果。
    打完后,他并没有现身,继续观察了两个被他打中的雇佣兵,自认死掉,也没去取战利品,而是继续向敌所在处挺进。这时他大胆多了,前进的速度很快。战场形势需要他快啊!周杰明白。
    周杰在前开路,且打掉了雇佣兵伸出的战场警戒兵,鸮鹰齐畅言先是听到枪声,亦急赶快过去接应,远远的看见是两个人倒下,他明白是雇佣兵中了班副的伏击。通路打开,他快速跟上,并告诉周杰“二副,鸮鹰就在你左侧后。”二人旋即组成了一个战斗小组。
    敌右翼侧后响起的枪声,迫使雇佣兵分出部分兵力向侧后防御。他们占据防御线,把自己隐蔽得很好,准备以不动打冒进,非常狡猾。
    二副并未上当,也未冒进,边观察前方的动静边思考着对手的状态,然后通过无线电命令已经跟上来的夏洛、孟祥军:“隼鹰、山鹰向偏左方向迂回,敌人狡猾,千万小心,反应要快!”
    二副的战术是企图以隼鹰、山鹰牵制敌人,为自己二人创造机会,偷袭暴露出位置的雇佣兵。他对山鹰信任,认为他不会冒进,而是大胆细致地搜索前进,并对此点做了提示。
    这时,我呼唤了他:“二副,你在左翼哪里,加紧发展,给敌人以压力。”
    “老鹰,二副带四名队员已在左翼到位,消灭敌二人,但敌以静制动,我们正在分头破敌。”
    听了他的汇报,我未再催。
    山鹰正确地理解了二副的意图,与隼鹰机动灵活地向前机动,尽量不让敌人发现,然而,敌人已经布下了防御阵地,自然不是好上去的。山鹰怕陷进对手的诡计,嘱咐了隼鹰后,只得向他估计的敌占据位置打出一枚枪榴弹,企图利用爆炸兵器驱赶敌现身。
    他的目的达到了,但没带来战机,反被对手的火力压制,密集子弹打来,让他无处躲避,险些中弹,惊得他出了一背白毛汗;就连战斗同伴的位置也在火力压制的范围,恨得自己无法抬头开枪。
    雇佣兵密集射击给了狙击手鹘鹰支援二副他们的机会,他在远处瞄准了一个正在猛烈射击的家伙迅速开枪,击毙了他。
    对方狙击手呈威,逼得雇佣兵的指挥官安排己方兵力围攻,这又给了二副、鸮鹰机会,他们在隐蔽地方相继开火,在爆响的战场上接连得手,却未让对手及时察觉,使他们打得颇为从容,转移时亦未引起注意。妹的,要的就是这种境界!
    他们向前移动,再实施一轮射击,又打掉两个雇佣兵,有效地减轻了山鹰和隼鹰的压力。孟、夏二人果断展开反击,山鹰依然先射一枪,隼鹰再补一枪,终于打掉了一个雇佣兵,开张了!很不容易的开张,是被数个敌人持续火力压制、封锁状态下的拼命一击,着实不易。
    二副带的三个队员已经站稳脚跟,互为犄角,不断突击他们前方的雇佣兵,消耗掉至少五人,让敌人感到了压力,感到痛了。
    我敏锐地发现了战场上出现的变化,与二正、箭鹰联手,抓住时机,再次对丛林狼佣兵团的侧翼进行压制,争取战场上的主动,对敌实施前后左右的夹击,各个击破。
    由于“影子”精锐的突然加入,战场形势为之一变,在两个方向相继对敌突击,干掉了丛林狼佣兵团不少的枪手,有效地削弱了对方的实力。
    敌人自然把注意力放到了我们新到战场的兵力,集中火力分头对付,数个雇佣兵把火力集中到我及二正等所在的位置,极力阻扰我们与前一批对手会合,一旦两边会合,会使他们的努力失败,无法向其雇主交代,也拿不到余款。
    敌人把火力转移后,剩下的两个“剑头”小队特种兵压力顿减,小队长立刻移动出隐蔽地,要下崖找女特工和叶明宇、王伟三人。可是他的动作被那个一直寻找他的雇佣兵狙击手发现,那也是这个狙击手不允许的事情。狙击手不顾暴露自己,抢先打出一枪,将常浩辉击落山崖。
    我注意到了,于是寻着枪声,在瞄准镜中很快发现了那个狙击手,瞄准即击发,子弹准准地射在那人胸上。这是一发7.62口径的子弹,如果那个狙击手身上有避弹衣的话,300米的距离上能够打穿。打掉这个狙击手,我才松了口气,在喉话器中说:“又干掉狙击手一名。”
    要敌已除,该和上级联络了。我向上级报告:“职带‘影子’二班已到战场,与敌奋战后,站稳脚跟,但尚未与‘剑头’小队会合,‘红鸢’未能接到。职刚刚发现一‘剑头’队员转移,被敌击中落到崖下。”
    我的报告虽未让上级放心,对结果也有期望了,至少对手按照我的报告是没劫持到‘红鸢’。结合李文歆参谋拍摄下来的画面,上级比较清楚地了解和判断出战场已出现深刻改变,增援兵力上去开始占据主动。
    李文歆是最后跳伞的,他跳下后实际是处在比较远离雇佣兵的位置,他背好分队终端,手持MP5冲锋枪,寻着枪声接近周杰他们。他听得最清楚的响枪方向是周杰最初打掉两个雇佣兵的地方。当他摸到雇佣兵死尸附近,在较远的地方就发现了两个死亡的敌兵。他怕敌人不死,观察了近一分钟,才快速爬过去,取下敌人的M4A1卡宾枪和弹药。有合用的家伙在手,他大胆地向敌方接近,并在瞄准镜中观察雇佣兵隐蔽的地方。
    瞄准镜可以把目标拉近细看,比目视更易发现丛林中的迷彩服。当他在深草丛中发现一个雇佣兵,那黑人狰狞的面孔,让他心里一阵厌烦,正要开火,忽然听到草丛间有人走过的轻微的“沙沙”响声,下意识地停下手的动作,透过灌木丛的枝条间看到有两个雇佣兵摸进,是迂回周杰小组的敌人。
    李文歆把MP5抽出,枪小,不易暴露,在丛林中近距射击,容易控制枪口跳动。待敌再近一步,也发现了李参谋。李文歆当时眼睛死死盯着他们,敌人枪口一动,他的枪就猛烈喷出了密集子弹,像一股劲流扑到敌人的身上,把两个洋鬼子打得像个筛子。然后,李文歆向侧面爬了爬,躲到树后,看到那个黑面孔向他这个方向打了一个点射。他心里骂了句:“没打死你个黑炭鬼,倒咬起老子,养虎遗患啊!”
    他盯着那个雇佣兵,看他转移到哪里,在那人刚停下,他架起的M4A1的枪响了,先是一发单射,接着是一个点射,让黑家伙永远睁不开眼了,就在黑暗中守着吧。这是李文歆头脑中闪出的念头。
    好个聪明的参谋,一上到战场便有了歼敌记录!“影子”就需要聪明会打仗的战士。
    话筒中,传来上级问话:“请报告敌人有多少?”
    “据我观察,三十多吧,不会超出四十。我们完全能够对付,已经消灭了约十人。”说完,我打了一个点射。实际此时消灭的敌人已远超此数!
    “因为跳伞先后,现在我们分兵两处,我和二正一组在敌人包围中,二副带七人在左翼对雇佣兵展开包围,敌人首尾难顾。我正在催促全线上压,减少对手对‘剑头’分队的攻击我已看不到他们开火了。”
    “你须记住,彻底消灭敌人不是首要目的,找到‘红鸢’才是,尽快找到她,尽快把结果上报。”
    “剑头”停止战斗的情况让上级着急了,催促我赶快去找“红鸢”。
    “剑头”停止战斗后,对手把压力集中在我们这一翼,集中火力压制,企图突破到崖顶。战场上出现的变化,丛林狼佣兵团的指挥官也同样发现,在自己队员出现不少减员和受到内外打击这样很大的不利情况下,他发出命令全力压上,不惜代价追上中国的女特工。
    这伙雇佣兵攻得更紧更近了,因为前面已基本没有中国的特种兵阻击,数个雇佣兵向崖边突进。
    敌人的动作,给我启发,“山崖下有我们的人!”
    二正小组的队员都已占据了有利地形,敌人对我们的火力压制,实际并不能实现其目的,达到掩护其突近崖顶兵力的作用。我下了死命令,全力阻止雇佣兵下崖,要鹘鹰的狙击步枪只打上到崖顶的目标;要身边的队员抗住敌人的压制不惜牺牲自己拦阻对手向崖顶靠近;命令二副领兵发起强攻,迫使敌人分散兵力火力回顾。这些命令通过个人终端传回后方,让上级了解“影子”具体的攻击行动。
    在敌人密集的射击打在我们伏身地点附近时,我目光盯着战场上的状态和寻找自己冲上崖顶的机会,我要亲自突破敌人的拦阻,尽快下崖。
    第494章 崖下的战斗

    仗打到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判断,然后通过通讯器提醒二正、二副、鹘鹰悬崖下面重要,“你们为我创造机会,我将尽快向崖边发展。”
    而我正面抵抗趋无,让敌人突进崖顶有了机会。鹘鹰接到我的命令后,立刻向冲到崖边的雇佣兵打了一枪,将他击毙。李文歆作为观察手加入到掩护二副小组的作战中,他及时通知有雇佣兵小组过来偷袭。二正小组在万分困难的条件,冒着敌人的火力压制,集火实施拦阻射击。
    二副与鸮鹰已经接近敌右翼,主动与二正小组配合,以钳形火力压制对手,同时命令山鹰、隼鹰坚决突向崖顶,协助正面制止雇佣兵的亡命突击。
    敌酋见我方的动作,亦明白他的企图已被识破,有些孤注一掷了。
    而我趁机迅速突向了那道山崖,准备下崖寻人,并借着树木、山石的遮挡,在枪弹朝我飞射中,躲闪、跳跃、翻滚,我能感受到子弹数次从我的身边擦过,惊得我出了几次冷汗,在万分危险中蹿到山崖处,在山崖塌陷的一个缺角伏下了身。
    在我扑向那里时,二正小组都不移动了,拼命对敌压制;山鹰小组从斜侧面对着敌人猛烈射击,接连打中敌人。雇佣兵对山鹰小组发展的快速瞠目结舌,再次面临一个新方向的夹击。2班队员在不同方向,敌人的正面、背后连续射击,给予我有力支援。
    但是,处在正面的二正最为危险,在与箭鹰合击击毙一个雇佣兵后,被打来的子弹打中。要不是他射击的位置好,就得命中要害部位了,让他命大子弹堪堪打在了臂膀肌肉上,算不上什么。可是,箭鹰挺身射击时,被敌人罪恶的子弹打中要害,负了重伤,失去知觉。
    飞鹰此时突进到我原来的战位,接替了最危险的位置阻敌。鱼鹰也紧跟他,二人相互配合,与二正一起,替我把守住通向崖顶的接近地。
    队员们都有这个自觉,明确自己的任务所在,是我们克敌制胜的必要条件!
    在山崖边,我看到了一个“剑头”小队的特种兵在压力顿减后,开始了反击,是最正面战斗的那个位置,掩护着已经掉下山崖的小队队员和那个女特工。我心叹道:“真是个厉害的特种兵!”
    我准备在此与那个“剑头”小队队员配合作战,却发现对手已有两个家伙迂回到山崖一侧,企图下崖追击。我在通话器中把战场指挥权交给二正,让他统一指挥“影子”、“剑头”战士与敌人坚决作战,我下崖查看,必要时解救所遇紧急情况。
    我把FNC枪中的子弹全部打掉,以支援二正,让他能够为自己包扎一下,然后赶快查看了一下崖壁的情况,选了一条大致的行动路线,便运功跳下山崖,不时地拉一下山壁长出的小树,或是蹬踏突出的崖壁,降低下降速度,保持对身体的控制。我抓住一簇绿色的藤蔓状植物,抵消掉落下的冲击力,站稳大约下降12米处的一条石阶。石阶很窄,仅有半个脚长,我双手扣着崖壁突出的石棱,贴着石壁横向移到另一条可借力下去的通道边,继续了刚才的动作,这次离底低了许多,就更无所谓了,往下一跳,手一拉,缓一缓,动作自如潇洒。
    十几秒后,我下到崖底,是一条山谷,而山谷通向雇佣兵下崖那边,看到谷中的痕迹,女特工们也是向那边运动的。我心里明白原来上面的雇佣兵发现了女特工他们撤离的情况,便分出兵力下到山谷追击。
    我据枪猛跑,想要赶快追上前面的特工,却看到一个悍匪攀着绳索在下崖,便在200多米远使用精射步枪向崖壁处的雇佣兵打了一个点射,将其打落山谷,然后滚身闪到一边的山石后,观察了前面并无埋伏。原来先下谷的雇佣兵见同伴被击杀,摔下谷已丧失了作战能力,没在此与我纠缠,看我躲过他的最佳射击机会,并趁我在地上翻滚时跑了。
    他这一跑,就追上了我了营救的目标人物,当我发现时,差点没让我后悔死了,千钧一发啊!

    就在叶明宇背着女特工拉着王伟寻找隐蔽位置时,那个雇佣兵追了上来,在离他们近百米处开火。由于那个女特工在叶明宇的背上,悍匪很自负没有选择朝他射击,而是对王伟打出一个点射。老特种兵王伟已经察觉到后面有人,听到枪声一把推开了叶明宇,同时坚定地扑向了女特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女特工的面前。他两次舍己当盾牌,让我佩服!
    “噗噗!”两声子弹击中身体的声音,王伟因为那个掩护女特工的动作,让子弹打中身侧的肋骨,没有击中要害。可是子弹的冲能仍将王伟带倒。
    特种兵新人叶明宇被这一幕给惊住了,王伟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捍卫了他作为一名军人的使命。
    “王伟……”叶明宇放下女特工,马上爬过去扶着倒下来的王伟,急切地喊道。
    “快走,带着首长走,就剩下你……你了,一定要,要完成任务……”王伟满身鲜血,吃力地说着,说完话就昏迷过去。
    叶明宇往前一看,忽然猛地扑到女特工身上,一下子将她按倒在了草地上。他看见雇佣兵跑近,正在举枪射击!可是太危险了。
    枪声过后,还没有等“红鸢”反应过来,叶明宇已经率先爬了起来,持枪前视,准备对敌射击。但是他看见的却是这样一幕:那个棕色面孔的雇佣兵,开那一枪时,被远处飞来的匕首把持枪的手钉在了步枪上。痛得东南亚野蛮人赶快去拔那把匕首。一个身穿非制式迷彩服的持枪人飞身过来,压在了他身上,一记狠拳砸在太阳穴上,当场砸晕了那个刚才还嚣张无比的雇佣兵。
    看到这一幕,叶明宇和“红鸢”才松了口气,如果没有那人的救援,她俩指不定是不是倒在了雇佣兵的枪下。
    我擒下俘虏后也看见了“红鸢”和叶明宇,然后快步走向他们。我左手像是拖死狗一般,拖着一名悍匪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才把活捉的那名雇佣兵重重扔在了地上,心脏那个跳啊,怕是再快点,会跳出胸腔。
    那个受伤的家伙瘫倒在了地上哀嚎,眼神带着浓重的恨意看着女特工。“红鸢”看了一眼这名被我活捉的悍匪,一名像东南亚人的雇佣兵,穿着迷彩服,脸是深棕色,露出怨毒的眼神,似乎是极为不甘。她自己却深深叹了口气……
    我走过去,问道:“‘剑头’小队的?”“你是那个女特工?”后面这句是对现场唯一一个女士说的,应该不言自明。
    “你是?”女特工没有说话,而是叶明宇小心地问了句。
    “二部的同志牺牲了。我是来增援的。”我说完,就对着通话器发出了指令:“全体注意,目标人物已经找到,任务完成。注意保护自己,结成小组,相互支援保护。”
    为什么赶快通知目标人物找到,是要崖上的特种兵不要再拼命了,而是相互支援,脱离敌人,减少伤亡。
    然后,我问那个特种兵:“叫什么名字?”
    “叶明宇。”他告诉我。
    “同伴?”我指了倒在地上的伤员。
    “他叫王伟。”
    我指了女特工又说:“你带她隐蔽起来,千万不要有误。我来抢救伤员。”
    说着,我就开始检查起王伟的伤情,打在后背的子弹伤了肺,血流了不少;打在身侧的子弹,造成的伤势不算重,肋骨打断了,一动就非常痛。
    我把代用血浆给伤员用上,先维持他的生命,待战场稳定后再行野战手术。为把自己的战友招过来,通知了他们我所在的坐标和进来的途径,我让他们从雇佣兵垂下的绳索下到山谷,如果鹘鹰封锁住雇佣兵下谷的位置,那条绳索必在山崖上。
    然后,我才呼叫:“鹰巢,鹰巢,老鹰已把“红鸢”找到,现在担任她的警卫,现在担任她的警卫。”
    “好,好!”上级没再多说。
    这个消息传回国,二部首长就在旁边,听到后仅说了两个好字,便颓然坐下,把手指夹的烟狠狠地摁进烟灰缸,喊声:“拿水来!”他紧张地一直忘了喝水,这时感到万分地口渴,难以说话。
    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了上级,提出下一步的行动指向的要求:就是明确由我们独自行动撤回国内,还是国内继续派兵支援我们。
    我将雇佣兵的武器收起,还有他的大背包,里面的东西委实不少。我有些舍不得再用日制精射步枪,换上那人的G36,走向崖壁下的谷口,守在那里。
    显然“影子”的人还没到,有三个雇佣兵的悍匪就先从那条绳索下来。我藏在谷中一处能够隐蔽自己的一角,盯着他们滑降。为把他们都留在谷里,我没在第一人滑降时开枪。当第一人下到谷底立刻据枪半跪警戒;这时第二人开始滑降,第三人在他滑下去大半距离时,才脱离山崖,慢慢往下滑。我在第二人滑到离谷底还有五米左右时开枪,先打的是警戒那人,一枪就打在了他的胸口上,把他打得坐地仰倒,四肢一伸。我没有管他是死是伤,赶快把枪口对准正在着陆的第二人。那人听见枪声,双手一松,身体垂直落下,我打的是连发,有两发子弹打在快速落地的雇佣兵的身上。他仍然落地时一滚,避开可能打他的后续射击。
    这时,下滑半途的第三个雇佣兵向我射击了。他是一手拽住绳索,一手持枪向下扫射。可惜第二个雇佣兵落下时,绳索一晃悠,他的子弹打到不知何处。他是能打中我的,所以我不能让他稳定后再打,得抢先对付半空中的第三人,枪口一抬,十几发子弹打出,生生把他打落,像个装了东西的布袋子摔到地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我没管第三人,而是去打第二个雇佣兵,怕他摆好了姿势悄悄给我一下。
    但是,第二个雇佣兵受伤不轻,加上摔到地上,也影响了他的行动。这时他不敢再战,拖着受伤的身子往谷另一侧的深处连爬带滚,赶快逃命。我冲了出去,追着那个悍匪。他看我快追上他,扔下了枪,竟不战而降。
    我把他绑起后正要审讯时,山鹰首先在敌人战线右翼突破,来到崖边,远远看见崖边上有一看守绳索的雇佣兵。他在150米外瞄准了敌人,开枪命中,子弹打在雇佣兵的身上后,竟把那个雇佣兵打落崖下摔死。他摔到我后面的响声,倒把我吓了一跳!
    山鹰观察了附近,没有发现有敌针对他活动的迹象,大胆跃进到崖边,拉了绳索下到了谷底,看到了我已俘虏一个白人雇佣兵。
    山鹰的到来,让我有了自己的帮手,紧张的心情又减轻一半。
    第495章 小叶的觉醒

    “哇,三号你抓了俘虏!”山鹰没称呼我“老鹰”。
    “这是第二个!敌人动作很快,已经下来五个了。”
    我介绍完情况,示意让他警戒,我来对俘虏进行审问。
    “你是什么人?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部署是怎么样的?”
    那个白人雇佣兵投降后,以为中国军人不会虐待他,根本不对我们说实话。
    “我不知道,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跑不掉的!”那名恶匪用很是蹩脚的英文说道。
    我没有时间跟他耗,把他捆了,便让山鹰守在这里,接应二正、飞鹰和鱼鹰,顺便把三个死尸挪到不惹眼的位置。
    我赶回去救王伟。不管怎样,局势已经稍缓,那边有二正小组守着,只要雇佣兵从那里来,怎样都逃脱不了他们的歼击。而王伟的伤却没有时间再拖着了。
    把白俘虏押到谷深处,与另一个棕皮俘虏扔到一起。
    到了王伟身边,他已经快失去知觉,我让叶明宇守在另一边,就拿出医药包对王伟消毒,探伤,止血,缝合。这样的野战外科手术已经很熟练了,很快我轻车熟路地为王伟做完肺部的贯通伤手术,只是简单的救治,保证伤口不致要了他的命。身侧打断肋骨的枪伤我就只做了包扎,没有时间完成全部手术了,需要赶快离开这里,带女特工回国。
    救活了王伟后,我再次与上级联系,将这里的情况详细报告了国内。国内第一个指示是:“老鹰,你要保护没羽鼠身上携带的全部物品,不使外国雇佣兵获得。”
    没羽鼠是哪一个,我哪知道,战场上一时无法让小叶为我指认。所以,一听到这个指示,我有些急了,马上通过通话器下令:“二正,你率其余队员不要下崖,在崖上警戒,特别注意保护我方人员的遗体,绝对不允许对手取走他们携带的任何物品。”此通话,全体队员都可听见,并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从上级的通报中,我得知已有增援兵力搭乘直升机赶过来,待他们抵达后特工和伤员乘直升机返回国内。
    出现了大批雇佣兵在我国境外附近伏击我归国特工,并造成我方惨重损失,国内已经不管是否被寮方抗议,一定要采取行动进行救援。
    于是我让二副、鹘鹰两组队员迅速合兵一处,对雇佣兵的攻击做好防御,力争向二正靠拢,等待进一步命令。
    获悉上级安排后,我仍然担心丛林狼佣兵团再次打进这个山谷,他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大的伤亡,没有道理半途而废。而我这里的兵力太小了,所以让叶明宇到谷口把山鹰叫来,收缩警戒范围。现在我不能让女特工离开自己的身边五米。
    我又检查了自己的日式精射步枪和G36突击步枪,不要在接下来的作战时发生故障。
    我问她:“会用步枪么?”
    “会。”她回答。
    特工也是要有使用武器训练的。让她用我的精射步枪,也能多一份力量。
    检查好的日式精射步枪交到“红鸢”手上,她问了句:“你这支枪是中国生产的武器?”
    “这是一支精射步枪。”所答非所问。
    “红鸢”很聪明,不再问了。“你们很能打啊!敌人打不过的。”她换了个话题。
    “我怕敌人有什么诡计,现在很紧张啊。”对于她的称赞,我实在地回答。
    “我相信你和你的战友。”“红鸢”给我信心。
    “我更相信你的勇敢比我们还棒。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集体行动,而你们这些特工则是在敌人心脏独自奋战。你们面对的危险和困难比我们军人要多,付出的更大。”
    她向我伸出手,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谢谢,我的战友。”
    “我们都是对外作战的战友,我们会有更多的胜利。”我认同她的话,也在这敌强我弱危险万分的战场上发扬了她话里的意味。
    听了我的话,“红鸢”的脸上洋溢出异样的光彩,既英姿飒爽,又美艳异常,给我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巾帼英雄也!
    “我们往里移动一下,那边更难被发现。”我建议。
    “好。”“红鸢”拿起了武器,跟在我的后面,向树林深处走。
    “啊!”刚走了没有几步,她就尖叫了一声,差点摔在了地上,我赶快回身,一把拉住女特工的胳膊,才没摔倒。
    “红鸢”苍白的脸蛋一红,轻声吐出两字:“谢谢。”
    “大姐,你没事吧,要不我背你,你体力透支得太厉害,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我关心地说道,看着“红鸢”一脸的苍白面色。
    “不,不了,我自己走。”女特工有些坚强地说。她好歹也是军人,如果被人背在背上,着实有些为难。
    看着“红鸢”一步一个踉跄的样子,我还真有点心疼。她一个女子,从地球另一面到这一面,不远万里之遥,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再从阮国到寮国,自己在深山丛林无路处独行一夜,精神和体力的消耗可想而知!刚与特种兵会合,便开始战斗,经过一次激烈战斗和掉落山崖,精神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看着“红鸢”的疲惫之态,知道现在这位大姐必须受到帮助,才能坚持。
    没有等“红鸢”反应过来,我一下子就将她背在了背上。她想要挣扎下来,可在我的双手紧抓下,是无法下来的。“红鸢”羞红了脸,没有再挣扎了,慢慢的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将头慢慢的靠在了我的脖颈间,心说:“谢谢这个强壮的士兵了。”
    当我把“红鸢”放到地上,她却脑袋靠在我结实的胸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毕竟一路逃亡,体力严重透支,能够支撑到现在,尤其是一名女人,确实是不容易,让我有些佩服。
    等候国内的支援,让我心神一直不定。敌人的兵力很大,尽管我们已经消灭对手有20多人,制止了丛林狼佣兵团从正面的进攻,战场上一时枪声渐稀,可这更令人不安!“难道敌人有什么诡计?”
    现在毕竟我们还没完全消灭丛林狼佣兵团,这是一个非常凶残的组织,打到此时,看样子是准备将我们都杀死在这里,如果不能够了解到具体的情况,对方的人数和部署,就很难带“红鸢”全身而退,安全出去。
    我让山鹰和叶明宇去审俘虏,交代:“必须让他们开口。”
    一会二人回来,我问:“他交代了么?”我指的是白人俘虏。
    “交代了。”
    “太好了。”我表了下态。
    山鹰讲了句:“小叶在审问俘虏时出了不少力。”
    他们在审讯中,二人都狠打了俘虏。
    最初,山鹰向俘虏问他们来了多少人,那个白俘虏故作硬气,不张口。
    “啪!”小叶就一个耳光抽过去!
    他是谁啊!不说此刻他已怒火满腔,就凭他那混不吝的本性,对敌也不会手软。他打得够狠,打得那悍匪吐出了两颗血牙,可是那悍匪依旧还是嘴硬,又是一个耳光过去,打肿了那悍匪半边脸,还是不说。
    “怎么办?这家伙不肯说实话。”山鹰问小叶。
    “让我来!”
    他掏出了匕首,往俘虏的伤口上割去,就让俘虏看着刀子割肉,让他巨痛并虐他的眼,这才让俘虏崩溃了,老实交代了自己来自哪个佣兵团,佣兵团来了多少人,头目是谁,如倒豆子般。
    虽然这名悍匪开始有些嘴硬,像是经过了专业的训练,装作根本不会开口,可精神崩溃,他开口就收不住。后来他曾问过,“难道你们不是解放军?”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我看了眼叶明宇,笑着说:“过瘾了?”
    “他应得的。”叶明宇冷冷地说道。
    我没继续这个话题,接着问:“‘剑头’那个队员呢?”因为我没看见他随着过来,我有命令的。
    “他身负重伤不能移动了。”山鹰沉痛地说道。
    “怎么这样啊?”我很是不舒服地自语道。
    “打到最后,他被敌人打中的。”孟祥军简单解释了一句。
    “那我上去救他”我决定道,“你负责这里的安全,遇到情况多动脑子。”
    说着,隼鹰下到崖底,找到我们,我更放心了。
    然后向他们三人介绍了有直升机和增援人员已在途中,我们要在这里对女特工进行最后的护卫。
    “小叶,上去打几枪?”我故作轻松地对他说。
    “首长,我没问题。”他坚定地说。“我不会让我的兄弟白死的!”叶明宇坚毅地对我强调。他看到我一直是独自与国内联系,说话口气像是个负责的军官,故称我“首长”。
    那时我对他不了解,见他能这样说,我对他有了几分欣赏。“好!做好准备,我们打个回马枪。”
    带叶明宇从我下崖的那条路返回时,先带去我看见负伤坠崖的那个“剑头”队员。这时他已奄奄一息,小叶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摇醒,“小叶,女特工安全么?”伤员艰难地问。
    “小队长,她安全,你不要担心。”叶明宇含泪回答。
    那个叫常浩辉的小队长心安了,目标人物没有损失在他手上,咽下最后一口气,头一歪,死在叶明宇的怀里。小叶呼喊:“队长,队长,你睁开眼呀。”
    真是遗憾,都没来得及救他一救。他头歪倒下那一刻,好像有一根尖针刺在心上。
    这个平日让小叶畏惧的自己的顶头上司,那么厉害的特种兵,牺牲在自己眼前,仍牢记着任务,仍心系使命,给了他极深刻的触动和教育,让他彻底地改变了,去向真正的军人转变。
    战斗还在进行着,我们一时无法掩埋烈士,简单把遗体方平,整理了他的衣装,小叶不舍地随我离开。他对战友和领导的那份真实感情,我记下了。
    在崖下我通知了崖上,要他们不要误伤,运好功开始攀登非常陡的崖壁,我知道这里上崖,崖上有隐蔽的位置,便于直接投入战斗。我利落的攀岩动作,把小叶看得呆了,“这些兵好厉害!”上到崖后,我垂下绳子,将他拉上来。看他的样,我警醒他:“做好准备,该打仗了,别稀里马虎把小命送了,你们小队就你一个还有战斗力。”
    “打仗”两字让他重新焕发斗志,他要报仇!
    第496章 最后的战斗

    丛林狼雇佣兵团,打到此时仍不甘心失败,还要赚取最后那笔未付之款,看到守在山崖顶的对手仅有三人,他们发动了最后一次进攻。
    雇佣兵向我坚守的兵员进行了严密的火力压制,打得他们抬不起头,并有悍匪发起冲锋。尽管子弹打过来如密不透风,他们三人龟缩在隐蔽地,但二正不顾伤牵扯他行动受障,带了飞鹰、鱼鹰进行坚决抵抗,准备当雇佣兵冲上来就拼了;并催促二副赶快机动过来,并肩作战,“老二,别让我看不见你啊!”绝对是双重含义!一是战斗中的协同,二是战斗中的绝别。
    这个刺激了周杰,他没有答话,却是站起身,让老大看到自己的身影已近,给他鼓励。枪口突突地喷射出子弹,并把战场上的视线集中他的身上。然而,周杰并没过长暴露在外,打出个点射,便一头栽倒,以中弹的姿势骗过了敌人。
    看到二副“栽倒”,二正信以为真,骂道:“混蛋,你怎么能蛮干!”
    “老大,别急,我没事。”
    二副的舍身,给了鸮鹰、苍鹰和李文歆机会,他们瞄准了暴露出的雇佣兵,每个人都打出两个点射,更狠的是鹘鹰,他一枪打爆雇佣兵枪挂榴弹,单片四射,把眼睛炸瞎、脸上皮肉划烂,狠狠打击了那些悍匪的嚣张。对手已经经不起如此消耗。而被枪榴弹炸伤的那个,被俘虏后都没办法为他处理伤口。
    二副的冲动加技巧,歪打正着,创造了战机,战友们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敢。可惜的是,李文歆当时已经放弃战场实况的拍摄,没能把这段神武之举发送后方。
    正面的压力顿减,倒让飞鹰强抬起头,抓住机会,打出一个点射,把冲向崖顶的雇佣兵干倒。
    这时我和叶明宇上来了,就在二正他们附近,指点了小叶卧倒,我便出枪开火,用枪声告诉自己的队员!
    突然打出的子弹,射向一个动作敏捷的悍匪,一发打在大腿上,一发命中腰部。或许子弹打断他的大腿骨,他一头栽倒,断骨受到撞击,让他痛昏过去。
    见这个悍匪被打倒,其他雇佣兵有些胆寒了,动作一下慢了,像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小叶抓住机会,连发点射,他还是有速射天分的,接连干掉两个雇佣兵。
    我们的突发袭击,出乎对手意外,这里一直是没出现向他们射击的,被打个措手不及,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
    雇佣兵那边出现了什么?
    眼看残余的雇佣兵不打了,崩溃了,掉头就跑,连伤员也甩下,生怕腿长短了,跑得不快。可他们那样的人种,腿确实是长,没有逃跑不快的道理。
    “用怒射送行!”我对话筒发出命令,然后赶快补一句:“快拍下来!”这个是对李文歆说的。
    敌人跑的快,我们的子弹也不慢,开始了收割生命的比赛!
    就是小叶例外,他冲了出去,喊着:“冲啊!杀啊!”妹的,以为是拍反映解放战争的电影吗?他小子还是特种兵吗?
    他没有我们的耳麦,我的命令,尽管他离我较近,并未听到,但看到敌人逃跑,一个军人,勇敢的战士,第一个念头就是冲锋。他冲击起来,手中的武器狂叫着,喷出的不是射流般的子弹,是他压抑许久的杀气!
    看他冲出去,我边对无线电说:“不许冲锋,我去把他追回来。”边快速起身,大步追过去。小子跑得挺快,没能在很快的时间追上,紧跑几步才追上,拉住他就地一滚,“嗖嗖嗖”一串子弹从我们身子上方划过。小叶根本没有意识,怪我拉住他,阻拦他报仇。
    “你报个屁仇,不是我拉倒你,也让我摔倒,我们都他么得见阎王。”他这才明白我拉倒他是为了躲子弹。其实是凑巧了,当时我意是不拉倒他,怕是阻止不了他的狂奔。
    雇佣兵逃跑,并不是不管不顾地撒丫子傻跑,还是会回头观察的。对手也不是吃醋的,见有人孤身冲锋,可不得来它一个反击。
    这时头上飞过了直升机,是支援我们的,是架直-11轻型直升机,以极快的速度飞到雇佣兵的头上。我们看见从直升机侧门的窗口掉下几个黑疙瘩,是往逃跑的雇佣兵群里投炸弹,“轰!轰!轰!轰!”炸弹爆炸,掀起土块、植被飞得高高的,伴随的是雇佣兵的肢体飞上天。这次我们亲眼见到航弹爆炸的威力,炸得逃跑的敌人根本躲不开!
    救援“红鸢”行动在来犯者被炸惨了而结束!
    但直-11继续追击着丛林狼佣兵团逃跑的残匪,机上载有的四名军人,在天空上发现一个逃敌就歼灭一个,他们用狙击步枪打,用机枪打,用突击步枪打,该我们的武器自由“发言”了!特别是其中一个持狙击步枪的射手,接连施出杀招,以相当快的射速,枪响必命中目标,逃命的残敌纷纷呜呼哀哉……
    嘱咐了小叶在此继续战斗,监视敌人的去向,也怕他们被直升机追急了,再有跑回来的。真有两个聪明的雇佣兵逆直升机飞行方向跑,但没有跑回来,他们也知道是送死,干脆扎进了大森林中。这,或许也是送死,让严酷的大自然所吞噬。
    我自己则赶快回去去救“剑头”小队的重伤员,再也不能让他牺牲了。我跑回去看到他时,他已是奄奄一息,但比常小队长情况稍好,伤不在致命的位置上,是负伤时间太长,流血过多。我赶快给他输上代血浆,他的心跳渐渐有力了。我舒了口气,才麻利地为他处理伤口,包扎,赶快让他得救。我觉得是我欠他的,因为打跑雇佣兵过晚,让“剑头”小队伤亡过大。
    把重伤员救妥,让小叶带我找到“没羽鼠”的遗体,让他站远点,然后我把特工身上带的物品,小心地一件一件装进他身上一个已经装有重要情报资料的保密袋中。多亏我是按照远方的操作指示打开保密袋,否则冒失打开,肯定会把里面的重要情报全给销毁,那这场战斗就不值了,烈士的性命也白丢了。那就是我对国家军队烈士和奋战过的战士犯罪。我深记着以前的教训。
    “没羽鼠”是个相貌端正的男子,我擦净他的面孔,却在额头上出现一个枪眼,圆圆的,刺眼的,致命的!我为他可惜,一个出色的行动特工,就这样殁了。
    放了警戒,队员们两三人一组分头去打扫战场。雇佣兵跑了,仓促间他们弃尸战场,那些身上的地上的东西,现在就是我们的了,该带走的必须带走。散在外围的,谁打的清楚在哪,谁去捡回来;集中的是雇佣兵与我们正面交锋的阵地,倒下的有23个尸体和个别伤员。
    那个被我打成重伤的家伙,没死,让我救活,自称是佣兵团的副长官。想想那时,他极为彪悍,身先士卒,却出师未捷身先倒地,现在想要活命,便有什么说什么,极具讽刺。他说出不少佣兵团的核心机密,作为买自己这条命的代价。我特别记住他们总部的地址,大头目的名字,打算以后过去“溜达溜达”。
    直-11很快飞回,降落崖顶。落地后,四个某行动队的队员下机来迎接他们的战友回家,带他们的特工安全回撤,也带伤员回国。
    根据飞行员的要求,我们扎了简易担架抬了王伟和两个俘虏上崖,“红鸢”坚强地自己爬上了崖顶。伤员再次由随机的军医进行了检查、护理,保证他们回程在空中不出现意外。
    “红鸢”含泪与我们告别,小心将伤员们放置在飞机上,又把重要的俘虏摞到直升机上,一同带回,上级对俘虏很重视。直升机立刻飞走,因为不能久停于外国的土地。
    那四个军人,看见战场上的惨况,主动帮助把崖上崖下烈士的遗体搬到一起, “剑头”小队长常浩辉、“影子”队员姜世陆的遗体,都与“没羽鼠”的摆放在一起。
    “影子”小队,在叶明宇的引领下,前去寻找战斗发生最初阶段牺牲的那三名战友,他们不能弃下不顾。
    刚出发,就遇到一个丛林狼佣兵团的伤兵,为获得救护,向我们指认了被行动队员打死的他们这次带队的指挥官桑格夫。据俘虏报告,就他所见,逃跑的雇佣兵几乎全被打死了!只是死尸四散较广,查验麻烦了些,但我们也数清楚,并未落下一个。把敌人的尸体数与俘虏数加起来,仅两个下落不明。
    再次出发寻找烈士遗骸,找到战斗发生地时,天已经黑了。天黑了,难找也得找啊,不能让烈士的遗体曝之荒野。找到后,很难过地发现,他们身上的物品和他们的武器,全都不见了。我恨恨地为丛林狼佣兵团再记上一笔罪行!
    我们用了几分气力,终于将副小队长盛棠、狙击手王靖、突击手丘成实的遗体背回,和其他三位烈士的遗体放在了一起。
    在崖上的解放军军人站成一排,面对战死的烈士,低头为他们默哀。
    山风如泣,青峰如冢,四野哀恸!队员们的脸色肃穆,目光悲痛,泪水盈眶,身体伤心地抖动。但我们手中的枪握得很紧,热血在胸中奔涌,将责任和战友之情看得如山之重。
    我低沉而庄重地诉说:“说过话的和从未说过话的弟兄,我郑重地告诉你们,你们和我们一起已经胜利完成了任务,放心地走吧,骄傲地走吧。祖国会记住你们的,人民会记住你们的,军队会记住你们的。你们是解放军最忠诚的军人,你们是战友们的楷模,我们会跟在你们后面继续像你们一样,勇敢地为党、国家、人民、军队战斗,请相信我们——你们可信赖的战友。我起誓!”
    “我起誓!”排列中的战友齐声喊道。
    “我~起~誓!” 我们含悲带怒的吼叫,在山谷间震荡,鸣响着回声。
    “神奇”的勇士没在当地人前露面,悄悄回国。当后来的当地人看到那些遍地的白的、黑的、棕色的死尸,只给该国当局留下一个让他们难以接受的传说。
    第497章 叶明宇

    当我们秘密回到国内,根据指令来到集合点,看到“红鸢”还等在那里。上级已经要求她尽快飞去北京,但她坚持等候我们安全回国。凭着她的这份真感情,我们“影子”队员一起向她敬礼,目送她上车离去。当她登车前,把那个保密袋举起,似是告诉我们:“这是你们的功绩。”
    她是一个受到我们尊重的女军人!
    我们还在寮境作战时,上级已经在边境这边成立了前线指挥所,由总部和滇南军区首长坐阵负责,统一指挥、协调预备兵力和后方勤务,尤其是直升机兵力。
    在率小队和行动队的军人回来后,进到指定地域,我就见到了祖副部长和左处长和滇南军区参谋长,他们二人是总部下来的军官。
    我们15名军人立即列队,情绪饱满地晋见上级。我向他们报告:“‘影子’出动12人,和兄弟部队一同奋战,完成了上级交给我们的救援任务,并消灭生俘丛林狼佣兵团47人,俘获带队头目之一桑巴拉克,击毙带队头目格桑夫。据俘虏交代,此次战斗基本全歼敌出动兵力。”
    “什么?你们全歼了这伙雇佣兵?”祖副部长听后不可置信地问。
    “这个结果要请上级确认,我们在审问俘虏时获知他们的兵力数字,并和作战结果对上了,应仅有二人逃走。行动队的军人可为这个战果作证。”
    这个胜利的消息引起前指的轰动。这里的军人们开始是紧张于我特工是否获救,后来又忙于对前方作战人员的支援,根本就没有想到出动兵力竟能完成如此规模的战斗,竟将来犯之敌基本全歼。
    全歼丛林狼佣兵团出动兵力的消息立刻报告到总部,报告总参首长,主管作战的副总长还在办公室未眠,等待前方的报告。当他得知前方打了个大胜仗,在话筒中对祖副部长说:“好了,具体作战过程你们回来再详细汇报吧,我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前指和红十字会配合,由红十字会出面,军队派人,去寮国接回了烈士遗体。这个事是是羊城军区主持完成的,滇南军区参谋长认为自己这个省级军区完全是因为离作战地点近,尽个支援的义务。
    我们则被直升机送到“影子”前进基地,当然也包括祖副部长、左处长和境外处的参谋们。
    看到基地的样子,祖副部长说:“打了胜仗,回来休整,这个条件怎么休整?”
    左处长更是补了一句:“长此以往,在这样的条件下,‘影子’小队人员怕是难以保证身体状况,不要让恶劣环境把他们的身体熬坏了。”
    我们在场的小队干部听到都开口进言,沈指导员说:“首长,我们在这个环境下驻扎都一年多了,出去是野营,回来还像是野营,身体再好的人也经不起长期的野营生活。”
    “如果是临时性的安排,我们能接受,如果长期如此安排营地,我们认为这不是真正从作战出发。”我补充了一句。
    可这个安排显然当时是从秘密作战的基点考虑下做出的。
    好吧,即使以前是为作战考虑,现在是不是更该从长远作战考虑呢?
    在两位首长的主持下,出动人员做了战斗总结,可以说,这是我们“影子”牺牲很少战果较大的一次作战,而且还是在那么危险的局面下进入战场的,连我都认为这次没准死的是自己。因为,一、空降作战我不熟悉;二、空降是往战场上跳,敌人打我们时我们难以反击和躲避;三、我们的兵力较小,被动地进入战场,有可能出现最坏的结果。
    但运气再一次降临“影子”头上,我们打赢了这一仗,既有偶然性,也可以说,有其必然性,真是神奇的一仗!
    我向首长汇报:“偶然性一面,是小队空降形成的里外线两三个战术小组各自为战,出现了两面夹攻的战场优势局面;必然性一面,是有三支强悍作战单位的相继投入交战,还是陆空配合的对敌打击,首先从作战样式上就远超对手。我观察过从空中投弹取得的战果,确实歼敌效率很高。
    重要的是二班打得聪明,打得坚决,抓取战机比对手更为得力,总是我方能够取得战绩;再有,我们的队员配合好,能在配合中创造制胜的战术与陷阱,体现了二班队员高超的军事素养和绝妙的作战本领。”
    我对此次随我出动的队员不吝啬赞美的语言。
    在场的严江、周杰回去对班里的队员学说了,那帮子“屌官”乐了,郑书瑗上尉的评价:“别说,队副的描述真到位,‘高超’、‘绝妙’,嗯,是这么回事。”
    “可我们打得很勇敢的,都拼了命,这才是厉害的一面嘛。”齐畅言说。他嫌我没对他们用‘勇敢’和‘拼命’的词汇表扬,姜世陆烈士就是“拼命”的代表。
    “你懂什么,队副没用什么勇敢拼命的词,那是因为我们小队哪次打仗不是拼命,不得勇敢,哪个班出战不是拼命,不是勇敢战斗,所以,队副的说法就体现出区别喽。”王涛中尉反驳齐畅言中尉的话。
    “有道理欸,队副这文化人,表述个事,就是不一般。”周杰上尉说。
    他么的,你周杰又鬼到了哪里?
    我特意避开其他人,找到祖副部长,向他上交了格桑夫的一把护身手枪,是西格绍尔P226,属于紧凑型手枪。我说是上交,但祖大校显然心领神会,仔细地收藏起来。“战利品啊!意义不凡。”我清楚这个“不凡”两字的意义,祖副部长是首次担任前指指挥的职务,初次处理棘手的战况,却得到了完胜的结果,谁不会留有心潮起伏的经历,谁不是对这样起伏的作战难以忘怀!
    次日,上午首长回总部,也把我带上,是乘坐军机返回京城。临走时,左处长向沈景北交代,“这次晨旭要有一段时间单独执行任务,小队的事就靠你和徐楠了,两次评功评奖是你们这段时间的任务。”
    “晨旭不在,你们该怎么评就怎么评,部里会看着的。”祖副部长,您怎么能如此保驾,让我多不好意思。
    沈景北欲问我去执行怎样的任务,上校笑曰:“保密,是真的保密。或许全军也难找他那样合适的作战指挥人员,真是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啊!”

    这次战斗我与“利剑”特战大队的几位参战军人结下了生死之交的战斗友谊,更是与叶明宇、王伟成为铁瓷,不是因为我们把他俩从死亡的阴影下拉回,而是一种叫作信任的感觉充满了我们的心胸。
    在北京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姓叶的将军请我吃饭。我很纳闷,这个将军是总政的,以前根本就没听说过。车来接我时,却是叶明宇下来见我的。
    “你小子行啊!有个将军的父亲。”我用拳头打在他的胸上打趣他说。
    “不,不,那是我伯伯,二伯。听我说这次战斗是大哥你救了我的命,还让我立了功,非得见见你不可。”
    叶二伯自然是个很有亲和力的长辈,在包房中第一次见他,他并未穿军装,当我向他敬礼时称首长时,他拉下了我的手,坚决地更正我说:“这是家宴,是自家人,不要见外了。跟天宇一样,叫我二伯吧。”
    我腼腆地叫了声:“二伯好。”
    一声“二伯”,把我和这个家族拉近了。
    叶氏家族,自然是在军中和在粤东都有影响力的了。不见叶二伯我真是不知道,而且对他们一家几乎没有认知。
    但我知道了叶明宇原是中山大学大一的学生,以前他不爱上学,整天的打架斗殴,或到酒吧夜场泡妞,终于在大一的寒假到京都玩踢到了铁板上,调戏了当权者之一的后代,震动了整个京都。这绝对不是叶明宇能够承担得起的,所以最后的解决办法就是,叶明宇的父母亲自去人家家里鞠躬道歉,而这个“恶儿子”则被送到军队改造。
    从那以后,叶明宇似乎醒悟了很多,到了部队刻苦训练,本身的打斗能力强,当了两年兵竟被送到特战大队锻炼。他在特战大队亦很玩命,想要在从军路上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凭借出众的表现被安排进了“剑头”小队,可在该小队没呆一个星期呢,就出动到境外参加战斗了。一场苦战、一番拼命、一场血与火的锤炼,才有了今日的事情,和他的进一步成熟。
    叶二伯自然能够得知这次营救女特工“红鸢”的事情,自己的侄子在战斗中的表现让他吃惊,当他找到天宇,侄子老实地告诉了他自己参加战斗的全部经历。在叶二伯看来,自己侄子遇到了一个好的指挥员,不仅是救了侄子的命,还把巨大的荣誉放到了侄子的头上,不能不感谢。可我就只是欣赏叶明宇不怕死的表现,要是知道他是个家族子弟,我可得躲开的,不会如此轻易地放他到战场。
    叶明宇一战成名,让人想不到的一个不学无术给家族带来了巨大耻辱的败家子,竟然在战场上会有如此英勇的表现,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相信。可是叶明宇战后升任“剑头”小队的副小队长,真正成长起来。
    当他要求去“影子”时,被我断然拒绝。不过小叶对我称:“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不让我去‘影子’,你也是我大哥,亲大哥。以后我有的,就是大哥你有的,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你有的,我可羡慕不来。我就是山沟里一傻大兵,有今没明的,不说也罢。”那时我已经知道他的出身,并没有想攀附,只当叶明宇是个好兄弟。
    我的胆量看来没有利剑大队首长的大,人家敢放一个新队员上战场,而且新队员在战斗中表现不错,可我却把一个优秀战士拒之门外,胸襟和格局小了不是?
    王伟伤愈后,我未能见到他,还是后来小叶带他和我见面时得知,伤愈后他的身体不适合在特战大队了,被安排到步兵营当副营长、营长,后来任团参谋长,到军校深造,从军路走得很顺。
    优秀的军人就该这样!
    第498章 意外的任务

    和顶头上司回到京城,部里的几个部长副部长和相关局的局长在一起,让我汇报了作战的基本情况和过程。让我比较腻歪的是,有首长始终在终端边监听战场上的对话,这时对作战过程所提出的问题和产生的疑问,开始了细究,让我不得不解释了再解释,既有益又令人忐忑。
    妹的,打仗时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在汇报中,我仍坚持了高素质兵员的重要,在更多更高级的军官面前称赞了从各个特战大队抽调优秀军官组建的2班,提出这个模式应该是“影子”今后兵员来源的方向,请各位老大多支持。
    “你个臭小子,谁不想要最优秀的兵员,你们消耗得那么快,让老子怎么好意思总为你们调人家的心尖宝贝,你悠着点吧。”
    “首长,我们是打仗,那些特战大队的首长该为能调出优秀军官而光荣嘛!”
    “光荣?你都他么的把他们弄‘光荣’了,叫我的老脸往哪摆?”
    嘚,我不说了不行!谁叫和他们讲条件我是弱势者呢。
    要我说,那些特战大队养着也是养着,干嘛不放出来,让那些最优秀的青年军官在战场上拼杀呢?对他们学会打仗绝对是有意义的。有了他们,“影子”不也能做到有出有进,并不会耽误他们的前程。优秀的青年军官都往大机关钻,我并不以为然。
    我如此想,上级其实也是如此想。但总之是哪里出现了错觉……
    开完会,处长给我下了命令,“从现在起,你不能离开作战部的大院,最好没事也别离开你的寝室。”
    “该干什么呢?”我不无疑惑地问。
    “看看俄语,学学俄语的医学词汇。”处长仍是未解其迷。
    这是什么风景?去俄国学医?可真没想到过,做梦都没梦到过。
    上级要干什么?以其去俄国学医,我还是想去国防大学读研究生!境外作战这个课题,已经让我投入进去。
    那晚我带了种种疑惑睡去,刚刚打完一仗,我还没清醒呢,又来一出,还是那么邪性!
    第二天,上午八点,一个陌生军官敲了寝室的门,我打开门,他并未进来,对我说:“陈胥,请跟我走,有人找你谈话。”可他都没介绍自己!
    我怀了小心,却也不得不跟在他后面下楼,看见一辆挂军牌的轿车停在楼前。他拉开车门,示意让我上车,我没得犹豫,坐到了后排座。坐下去我发现前面有一道不透明的玻璃与前排座位隔开。车门被关上,此时轿车的后部完全是个封闭的小空间,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那个军官并没有陪我坐在后排座,坐的是司机副驾,让我感觉有些紧张。“发生什么事情了,去俄国学医不该如此神秘吧?”我的思想乱了。
    这太邪乎了吧?
    一个小时后,车停,下车,我向旁边望了望,能确定的是,我被拉到一个陌生的军队大院里的一个独立的小楼前。嗯,就是看到了军人和哨兵。
    跟着那位军官进到小楼,在一个会客室里,我看见了自己的部长和另一位少将,心里顿觉轻松,仿佛有了主心骨。“是他俩找我谈话啊,该无什么不妥了。”
    我向他们敬礼、报告、问好后,部长示意让我坐下。我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中,身体端直,腿收在沙发边,不敢靠到背上。屁股下软乎乎的,身体要使上劲,坐久了会累,可这时是决定命运的时候啊!怎么可能不规规矩矩熬着呢。
    部长开口了,“小晨,今天找你来,是有个特殊的任务向你布置,带有极高的秘密性质。”然后,少将话音一顿,向我介绍:“这位是吴部长,具体任务请他向你交代。”
    我身体转向了这位少将,“吴部长好!”刚才见面握手时我称的是“首长”,现在改叫人家的职务了,显得与他关系进了一步。
    “晨旭同志啊,放松点嘛,我们工作的性质,就是不能按照军队那套来。”听他如此说,我可不敢如此做。“你们的工作性质不能按照军队那套,可我的工作性质不能不按军队那套啊!我的部长就在眼前,你说什么,我也不能从不是?”
    我仍笔挺地坐着,部长也没再劝,继续讲下去:“一部提出要懂作战的军官到国外战地见识,要我们给安排。考虑到这是带有战略性的提议,二部应该支持。”
    啊,我刚提出跨国作战的设想还没有几天,上级就有回应了,真令人想象不到,不由得兴奋起来。我在精气神上的变化,二位部长都察觉到,亦是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却没任何指向性的流露,那他们在心中想什么呢?
    “根据两部商议,决定派你去东欧见识一次,有可能会去科索沃,那边正乱呢。你不是总打雇佣兵么,这次让你当一回为西方服务的雇佣兵,看看你是如何挨打的。”说完,两位少将哈哈大笑。
    趁着他们笑起来,我表态了,“总部首长真是太英明了,什么都走在前面,我很振奋,也有决心干好这件事。”
    这件事绝不是我提出后才安排的,是在我提议前上级就有考虑了,否则从时间上讲,这个安排就是灵机一动。而这种事情绝不会如此处置,须知这是军队,军官也是有分工的。把指挥军官按照秘密情报人员放出去,得冒多大的险!通常的做法是派武官或是维和观察员,秘密部队的军官去就不合适了。
    我要求道:“对于秘密工作我不熟悉,出发前有相关的训练么?”
    “训练肯定要有,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二部考虑,应尽快过去,所以对你只是初步训练,这个时间在一周之内,便安排你秘密出国,先去蒙古,再去俄罗斯的图瓦。在那里也适应一段很短的时间,以俄罗斯蒙古人的身份继续西进,一步步乘车去乌克兰。最终目的是参加北约组织的东欧雇佣兵医训班。”
    原来学俄语、学医学是为这事。一切大白了,我为自己庆幸,当小兵的时候对野战救护的兴趣和实践,今天出现了绝妙的结果,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们知道,你以前去过俄国赤塔,所以你对俄国应该不陌生。这是你的有利条件。另外你在内蒙生活过,蒙语会一些么?”
    “报告首长,我学过近两年蒙语,当时学校有教,和蒙古族同学说得不少。字认得一些,写就不行了。”
    “这样?那你在蒙古呆的时间可以短点,想必也没人去查你说蒙语的程度。那你重点在学习俄语了,顶个俄罗斯人的身份,不会俄语,肯定不行。”二部部长做出了他的评价。
    “如果他参加北约医训班会用什么语言?”我的部长突然插话。
    “很可能英语,但也会辅以某个东欧语言,我们也不能确定。”二部部长回答。
    “如果英语,我该没问题,考研前我做过认真复习。我口语应该也不错。”
    “我会去调你的英语考卷,看看你的水平。”二部的少将回应。
    “他么的,你小子怎么什么都会!让部里压力太大。”部长发了句牢骚。
    “小晨啊,你记住,你最早就是为情报部门工作的,你的本事有我们的付出,可你跑去边防部队,说观察一下,你又得了什么战后综合症,最后让部里失去了你,要不早就把你拉进情报战线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又被强征回军队,这样的轮回,又让我们迟一步。”
    吴部长的话里话外对我都有不舍,可去情报部门,我肯定不乐意,要是在大学我有选择的机会,现在说是命令,只有硬着头皮去做了。好在作战部不会答应,让我逃过一劫,要不那时就会挑到军区侦察处了。
    我的部长和二部的部长与我的谈话,内容和形式都是高等级秘密,来到这个院里,就没再放我出去,谈过话便开始对我进行秘密工作的训练。
    具体给我做过什么训练,有些不好说了。反正给我进行秘密工作培训的二部军人,看得出他们是境外活动的高手,给我了很多境外生存的知识和经验,当然也有具体方法,这是不能说的。
    能说的是,到了训练点,换下军装,穿的衣服都是境外活动地区当地的,说的话也都是当地的日常用语。中午吃的饭便是外蒙古的家常餐食,对我讲的也是蒙语。而我的蒙语不是那个味,人家反复让我改正,一句话说了好多遍,饭菜都凉了。原来是拿吃饭整人嘛!嗯,为了不被识破,整整也好。
    在吃俄罗斯餐时,俄语不行,吃饭的动作成,不就是所谓的“西餐”,咱用刀叉的动作如同外国人无异,既熟练又典雅,绝对不会让人看出破绽的。我的表现,自然有人在旁观察,心说:“一个打仗的家伙,怎么吃起西餐这么熟悉?还用英语order,难道是外军来的?”
    有人来纠正了,说一个留学生身份的蒙古小子,吃起饭来哪会那么规矩,得粗一点。“怎么粗一点”叫我纳闷,有那么刻意么?既然是个留学生,家贫却家教好,有什么不行。
    “这个,到时我在当地再改?也有个具体的参照物嘛。”
    训练了三四天就让我出发了,因为没有什么可训的,一不要通常的军事技能训练,二不要收发报的通讯技能掌握,三不要进行医学,首先是动刀的训练,带训的医生检查了我一次,就让我通过了。
    要训的就是多种语言的掌握,这个到当地更有效。
    汇报到两部首长那里,发话了,“让他走吧。怪不得他要跑那么远的地方打仗,原来是要过过外国的生活。”
    有这么说我的么?
    第499章 路途上

    二月中,我上路了。
    临行前,我根本顾不上对此行动有什么想法,拼命地看资料学外语,蒙语、俄语、乌克兰语都要涉及,背单词和语法,但把这些语汇变成能力,大概得到外国实现了。
    启程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别人的指示行事,而且出了国境更是如此,我的出行完全按照秘密行动的准则。
    我是从策克出境的,尽管是故地重来,但我没对带行的人说。不暴露过往的真实经历,有助于保护自己,是培训时传我的教条。
    我们是潜出国境线的,尽管我比他在这个动作上更厉害,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不暴露自己的能力,在很多时候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这也是培训时我得到的教条。
    进到蒙古,离边境不远,便有一辆老式拉达等我,依照陪我的特工要求只点头致意,不开口说话。
    那人是个蒙古壮汉,见到他,虽然不开口,我觉得也得客气下,便做了个蒙族见礼的动作,那人看了露出笑意。陪同坐在副驾座位,和司机用蒙语说了几句,显然他们觉得我会蒙语,在言语中都比较谨慎。
    我们上车,车便开了,司机和陪同都很紧张,不愿在边境多呆一分钟,估计是因为车上坐了我,一个没有任何证件的人。
    我窝在后排角落里,看着车从南到北直线穿越蒙古。天寒风大,可以看到车外面很少遇到行人和过往的车辆。这是最好的穿越他国的机会了,能够让我不被人看见,乘坐的这辆车最好也没有人看到,何况还有要求不得在蒙古留下任何通行过的记录。
    天黑路寂,没啥看头,我轻松地阖眼打盹,让自己休息。虽然人在国外了,反而没有了什么戒备,身上没枪,那么小心翼翼的是瞎费精神,该迷糊一会就小憩片刻。如此放松,这个和培训时的要求不大一致。嘻嘻,以为自己是当地人了呢。
    天明了,从打盹中醒来,头脑清醒些。于是,我思考了问题,尤其是对这次任务的认识。我是提出过跨国作战,但我想的是在国内应该有这个准备,进行有目的的训练,比如学习作战对象的语言。而上级通过有关职能部直接把我扔出去,让我去国外可能的作战对象中见识一下,那这个企图就太大了,绝对会对今后境外行动有大用。
    突然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说打仗,就是个侦察行动,我们这个相貌的一帮人,没有按照当地人的样子走动,说当地的语言,是很显眼的。难道只能在夜间活动?即使在夜间也会有很多不便。
    作为走出的第一个指挥军官,喔,不是,有指挥军官参加维和观察任务,而化装出动我大概是第一人。所以,这次任务必须有好的结果和收获,证明总部首长决策的正确。我暗暗下定决心,那种兴奋,如同在荒漠中看到绿洲一样。所以,在车上看着俄语版的地图,开始背起来。开始是图瓦的叶尼塞盆地那个地方,然后就是往西背,次奥,俄罗斯太大了,够我好好背一路的,还不能背得十分明白。
    夜间越过了蒙俄边境,进入了图瓦叶尼塞盆地的额泽邑,这里森林很多,是绿色的原野,虽然这个时候到处积雪。
    来到后,当地一位大哥专门陪我,他是蒙古族人,说的蒙语我多少能懂。要是图瓦人的话,他们的语言我不懂,大概是突厥语系的方言吧。在图瓦,不在所谓的首都和城市,人们主要说图瓦语,会说俄语的较少。我立刻就轻松了,不到现地看,认识有那么大的偏差。
    穿了当地的蒙古族服装,大哥带我到处转,留影,伪装身份上规定这里是我的出生地。这边蒙古人的服饰有自己的特色,样式美观大方。冬季里,男女头戴尖顶红缨帽,脚蹬马靴,身着皮袍或长袍。男子腰束绸带,女子则在长袍之外再罩一件皮、棉坎肩,与我以前穿的蒙古袍样式相比,别具鲜艳的韵致。
    遇到的当地人,大哥介绍我是他在布里亚特的外甥纳格维,我们打招呼大都执蒙古的礼节,所以我懂且会,图瓦人也不知深浅。当地人虽不多,却也不那么明显。
    没人的时候,大哥就总是和我说这边口音的蒙语,我也跟着说,用心地说,大多记的是当地的地名,来历、方位,如哪个地方在哪个地方的附近,到了晚上说起这些地名,我的蒙语就带了些许当地口音的味道。
    第二天,大哥说累了,让大嫂陪我,去的地方和前一天不同了,去的是村里蒙族各家,就是串门子,和那些大婶大嫂聊天。这女人说起话来,语速快,听起来好困难,很快我就昏头昏脑了,端是种考验。不过她们朴实无华,热情好客,并没在意我在语言上的迟钝,何况她们喜欢有年轻小伙来到身边。
    这里的蒙古人仍保持着较为传统的生活方式,主要食品得自给自足,每个蒙古包都有一个院子,自己在院子里种植蔬菜,养着猪、鸡等畜禽,和内蒙的有些不同。当然男人们是到草原上放牧,做外面的事情,家里人是不管的。
    在这里好像回到了达来乎布,没有什么现代的变化。
    几天后,由大哥带着,北上布里亚特的乌兰乌德。
    乌兰乌德是布里亚特的首府,城里的人们依然保留着蒙古族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转上一圈,看到的人很多是圆脸庞,眼睛细小,两颊宽大,蒙古族人的特征长相随处可见。阿尔巴特大街,是市内的商业步行街,街道两旁都是店铺,也有中式的喇嘛庙、歌舞剧院等,比额泽邑繁荣多了。
    在乌兰乌德郊外一个蒙古族居民区住下、停留,了解伪装身份生活地方的环境、社会的基本情况,反正也是逛,并留些在当地活动的照片,甚至有一张和蒙族“父母”的照片,放在自己的钱包里,当作一个证明,以应对可能的盘问。这个钱包是当地的手工产品,是当地人送我的,已经用过一两年,算是个掩护的道具吧。
    在这里我尽量多的是说俄语,再往下走,都得说俄语了。带我的人如此要求,让我亚历山大!有时间我就听俄语新闻和看俄语电视节目,听不懂,也努力听,在自己的房间反复地发声读,拖着那“转着圈”的发音。反正强化训练后,俄语的听说能力见长。
    带我的人要上路,我没同意,让我又推后三天。不然匆忙而行,就我刚到这边的几天,让我独自面对怕是应付不了。我向带我的人谈及顾虑,他说:“我看你应对不错了,这边的人哪有那么多人啥语言都会说的。”
    他用这句话安稳我,依照他的逻辑,“你会的语言人家不会,人家会的你又听不懂,谁还理你。”可问题在这上面么?到时我要应对的是西方的特工机关,这个大概带我的人是不知道的。
    不日,不得不再次出发,往西走,开车穿越大部分俄国,路途6000公里,经鄂木斯克、萨拉托夫、哈尔科夫到基辅。
    广袤的俄罗斯原野,远比在西疆行车还觉得毫无尽头。拉达汽车一路奔行,路况不好,可没有交通拥堵,就是乘车体验太差,不时地被颠簸得头疼,心里抱怨说:“俄政府也不修修路。”
    俄罗斯欧亚分界线在乌拉尔山,山的西面是大片的平原,到处是密布的森林,还有无尽的草原。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蓝天白云,森林草原;看累了闭上眼,再睁开还是蓝天白云,森林草原,望不到边际。
    清澈的河水流淌,遍野的小花盛放,风带进车窗的是草香;在蓝天白云下,可以看到一路上那些富有洋式特色的建筑,很多是那么古老孤寂;而“洋葱”顶的教堂,装饰华丽,各具韵味,一座座“洋葱”顶象征了火焰,而上面的十字架闪亮,一个时代过去,又回来?
    美好的景色,充满诗意和油画般的多姿多彩,让我沉浸其中,仿若不是去加入雇佣兵,不是去打仗。
    看到远处的白桦林,就想起当年学画时知道的俄罗斯著名画家列维坦,而看到眼前的景色,那些白桦林的油画,只要实景写生就足够了,无须再去创作构思。经不住地想:什么时候我才能再次拿起画笔呢?
    下雨了,初春的雨,丝丝雨落,带来的感觉真好,清新,清凉。可是让我宁静的内心,生出丝丝忧伤,阵阵不舍。
    在俄罗斯西部的不知名的一处氤氲如仙境的地方,泛起的小资情结,让我犹若彷徨,尽管就是只有一阵子。这是我该有的情绪波动么?可我怎么控制得住!
    车向西行,在充满春意的原野上看太阳落山,金色的光彩铺满西边的天空,大地都被那金色染成嫩黄,是难得看到的壮观景色,让人陶醉其中,内心不断喊着:“和平宁静的生活再久些吧!”而那个时候是莫斯科时间晚上九点多,当新的一天到来,或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中了。
    因为有一个讲俄语的带路人,我可以有时间尽量多地和他说俄语,以解行车之烦闷,也解路上产生出的莫名怅惘。
    大概他也愿意有人给他讲话,很多时候他说一句,我就学说一句,再反复练上很多遍,边说他边纠正,很有耐心的一个俄罗斯人。所以跟他猛学俄语,俄语的卷舌,说得舌头都累了,可我还不停。亦或因为我担心说的俄语没有俄国味,到时露出马脚,那可就叫天天不灵了。好在我的大脑随着修炼日益得到完美的开发,记忆力很强,很多东西是过目不忘、过目成诵,不,不,是过耳不忘,过耳能复述。十几天日以继夜地的苦读生说,掌握了三千多的俄语、乌克兰语词汇,从开始不敢下车和当地人说话,到一停下就磕磕巴巴地找人说话,说着说着就不那么磕巴了。到了乌克兰也是如此,语言问题的压力才从心上落下。
    可是,我发现俄国男人,真是战斗民族的种,和女人亲密可以,和陌生的男人不行,似乎时时都在用警惕的目光观察四周,仿佛在准备迎接不期而至的战斗。
    战斗,对我而言,不陌生,但也不渴求。
    第500章 基辅女孩

    终于到了基辅,乌克兰的首都,此超级远的行程可以告一段落,停留几日。
    这个尚未到最终目的地的旅行,路途实在太长了!
    总结一下哈,如果不携带武器,按照自驾游方式,我也能走过来;如果是一个小组,携带武器,执行一次作战任务,让我颇为思量了,发现里面大有窍门需要琢磨。
    我把它留作方便时的一个参谋作业,对我也是对“影子”的参谋、班长的极必要的功课。
    当地的关系给了我指示,也给了我一笔钱,而这一路都是陪同花的钱。我知道以后我得开始自主和单独活动了。让我有了一种将要独闯天涯的压力,而这个地方太陌生了,临行前训练中的那些说法依次呈现在脑海,而到了现地就体现出那些戒条的价值了。
    当地给我安排到了一家只有女儿住的乌克兰家庭,女孩是大二学生,叫薇蕾妲。后来她说这个名字是典型的波兰女孩名。
    所以,薇蕾妲的父亲是个乌克兰波兰人,哈尔科夫大学医学院毕业的医生;母亲却是乌克兰白罗斯人,生物学老师,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这样的家庭现在在基辅的日子不大好过,因为母亲在乌克兰人与俄罗斯人的冲突中,被意外打伤,伤重不幸去世,父亲便投靠了好友组建的佣兵队,当队医,和那些战士住在一起;又属于不上战场的,有自己的诊所,为雇佣兵小镇的各类武装人员服务。
    我住进薇蕾妲家,安排为她的未婚夫,这样以乌克兰女婿的身份,拿到了乌克兰永久居民证。这件事,她并不知晓,但因为母亲的去世,使她精神沮丧而无法上学,正在家中。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一开始她对我的入住有些排斥,我知道那是一个人因丧失亲人后会有的失态,不因她的冷淡和不友好的肢体语言而避开,对她表现出了足够的同情与关心。
    薇蕾妲卷曲在客厅的沙发中,呆呆地望着母亲的遗像,仿佛这样是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一呆就是一天。而我则默默地为她倒水,做些伺候她的事,在她哭泣时,把手帕纸巾递给她,这些她并没拒绝。
    到了夜晚,当无边的悲伤和孤苦席卷来,她无助的样子,让我觉得还是陪着她好,坐在客厅的角落里看着她。家里就我一个男人,尽管陌生和不情愿,此时也是她能靠的一个肩膀,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我觉得该自己表现出某种温柔了,然后坐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一只手,轻轻地在手背上摩挲。她没有拒绝,任着那种温柔的安慰让她痛苦的心得到抚慰。
    我不知道用什么话能让她舒服些,她却开始说话了,呜咽中的话语我虽然听不懂,我仍装成一个好的聆听者的样子。说着说着,她抱着我嚎啕大哭起来,我一个手臂搂着她,一个手臂轻轻地长久地在她背上轻抚。她哭的声音渐渐小了,成了抽噎,最后竟在我的怀抱中睡着。
    她睡得是那么沉那么香甜,我不忍移动她,怕把她弄醒。我知道她需要一个好觉来恢复精神状态,所以就那么一个固定的姿态,搂抱着她,让她安睡了一晚。
    早上醒来,她看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男人怀里,而那个男人就那么安静地看着自己,不胜娇羞。她没有挣脱出,却把头伏在我的肩头,不敢看我。
    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早上好!”和煦的声音像春风一样刮走了她心上的阴霾。
    她抬起头看我,近近地看着刚刚还陌生,现在却已有了亲近感和归属感的男人,脸仿佛像是花朵般绽放出绝美的笑容,也向我吐出:“早,亲爱的。”然后,凑到我的额头,轻轻地亲了我,像是回报我一晚的辛苦。
    我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也亲亲地吻在她的额头。或许,这个无关风情的吻,让她开心的早上之吻,把她融化了。她又开口了,“你真好。”
    这话我听懂了,我说不出什么,我却能说出:“你好美。”
    一个大姑娘像是个小女孩受到称赞那样,在我身上撒起娇来。我抚摸着她的金发,像是对她的奖赏,或是纵容。
    我憋了好久,对她说:“去洗洗吧,用清新来迎接新的一天。”
    她顺从地站起身,脱起衣服,喔,就在我的面前,一件件毫无顾忌地脱掉,展现出她的美好身材,长腿、细腰,嫩臂如玉,曲背优美。她说:“我去洗了,稍等。”
    一会儿,她从浴室出来,胸上裹着浴巾,对我说:“亲爱的,你也去洗洗。”顺手解下了浴巾递给我,毫不在意此时她是裸着呢。
    我脸登时羞红!她看见后呵呵地笑。
    很快,我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个裤衩,光光的上身让薇蕾妲看见,她不觉呆了。她就仅穿着两件小衣看着我。
    房间很暖,衣服很少,心很快就热了,随之是身体,她过来紧紧拥抱住我,啊,早晨的时候太致命了。
    薇蕾妲心情稍缓,就向我敞开了自己,让我无法拒绝,我们自然地倒在了床上。这个乌克兰女孩要了我,而这是我第一次与白人女孩做爱,我们都很满意对方,于是薇蕾妲便成了我的女友。
    吃早饭的时候,她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答:“当雇佣兵。”
    “你好残忍。”
    “命。”
    “我们的命运是什么?你留下?”这个留下让我理解是两层含义:人留下和她在一起,生命留下当雇佣兵战死。
    “我不会死的。”是针对后一种结局说的。
    听见我的话,她笑了。
    忽然她又问:“我们俩年龄谁大?”
    “我24岁,你呢?”
    “你觉我会告诉你?”女人都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年龄的。
    尽管她长得比我显得成熟些,但她是学生就告诉我,是个比我小的姑娘。
    上午,薇蕾妲带我游了基辅,她说:“了解今天的乌克兰人,你必须仔细看看基辅,这座错落的城市满身都是时代和历史的复杂烙印。”
    走在冷清的独立广场上,薇蕾妲似乎是回忆久远的事那般,“这个城市最早叫基辅罗斯,应该说是俄罗斯文明的源头,还被称为‘俄罗斯众城之母’,现在却在和俄国拜拜。我出生在这里,可目前乌克兰的形势发展到我的家却不该属于这里,让我该怎么办呢?”
    女孩的心无所属、身无所属的那份悲凉,深深触动了我。
    她和我面对着坐在街心花园的靠椅上,脸上流露出一份苦笑,“我的母亲是白罗斯的美女,嗯,白罗斯盛产美女,我自然继承了上一代的容貌;我的父亲生来高贵,作为他的女儿,我有着无比的骄傲。现在,在这个国家,开始动荡得乱七八糟,美貌和高贵已经失去作为人的尊严所属的意义。”
    “薇蕾妲,我对波兰和乌克兰的历史不大知道,但我承认你美貌无与伦比、你的骄傲或说高贵天生而成,你是美与气质完美结合而让我对你拜服。我很高兴我能到乌克兰,能有机会遇到了你。”
    我的话很大程度上安慰了薇蕾妲,让她又露出了笑容。
    广场南面的克利斯塔提克大道,两旁的建筑之前已被修葺,时髦的电子广告牌立了起来,国际奢侈品商店装饰华丽的门脸,吸引着人们驻足。
    我牵着薇蕾妲的手走进一家家饰品店,欣赏着那些时尚的首饰和服装,在一个挺好的商店里,为她买了条项链,是她拿起舍不得放下,我在旁看得出她很喜爱。以前这样的东西在我眼里不算什么,只是买首饰这样的奢侈品有些不大符合我要当雇佣兵的身份。不过这时我身上有些钱可供挥霍,我也不在乎了,但仍然对她说:“我是从西伯利亚来的,现在买这样的东西对我来说有些吃力,但为了美丽而高贵的你,我很快乐。”
    听我这样说,薇蕾妲挺感动的,大庭广众之下与我热吻,那时我才真有些骄傲!
    有了薇蕾妲的陪伴,我公开露面就不引人注意了,而且在她的指点下更熟悉乌克兰语与俄语的区别。同时,和美丽的女孩在一起,语言的长进也快。嗯,不得不说薇蕾妲是个大美女,波兰人和白罗斯人的混血,使她有成为美女的基因,从头到脚,怎样称赞她都不为过。如果我真是个留学生,能拥有她多好!
    回到家,我阅读了她父亲的医学书籍,当然很多词汇也是薇蕾妲在旁边教我认识,为我解释,有老师帮助我学起来才快。薇蕾妲注意到我很会学习,眼睛里常流露出一种崇拜的神色,灼灼的目光,让我不好意思,这时我就拥抱她,亲吻她,她像猫一样缩在我的怀里。
    这种温香暖玉在怀的美妙的感受,无与伦比,真愿长久地下去。
    晚上我学习到很晚,她不愿独自睡,叫了我几次,“亲爱的,快来吧,陪我!”虽然我的脸没有白人的那样立体,可我的身体足够立体,匀称健美的身材是女性最钟意的,薇蕾妲为“他”痴迷。
    同样,我也对“她”痴迷!不舍!
    在陌生的国度,有如此热情的女孩,发生些什么,应属正常对么?这个却是违背了秘密工作的戒条。
    当云消雨歇,我清醒后,有些责怪自己。“妈的,怪不得特务机关会让美女当拉拢对象的腐蚀工具,我如果遇上会怎样?”一想到这,我有些不寒而栗,暗自嘱咐自己,这里是国外,到了佣兵队千万小心,不能中了“美人计”而失败。
    我的目的地是到乌克兰西部参加一个安排好接纳我的雇佣兵队,很快博格丹佣兵队的队长伊凡还有她的父亲过来接我。
    她的父亲回到家,突然发现自己女儿和这个东方的小伙子手拉手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已经有了私情,感觉那么不可思议。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德性,父亲怎么不知,骄傲如公主。不过那个医生没有多说什么,一个雇佣兵到了佣兵队,到了战场,那就什么都不是了,也算是离开自己女儿。他装作没有反对,没让我们尴尬,但他不看好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伊凡给我很好的印象,他的气质让我感到亲切,他的做派也让我信任于他。
    与依依不舍的薇蕾妲告别后,我跟着两位乌克兰大叔继续驱车西行。
    第501章 博格丹佣兵队

    伊凡带我乘车到了乌克兰西部,停留在乌克兰的一个边境小镇,对面是匈牙利,北约的前沿国。
    这里充满了古老的气息,砖石砌的路,三四十年代的建筑,或许更早吧。那种欧式房舍看着别有一种美感,里面一应俱全,在如此偏僻落后的地方,看上去并不简陋,甚至有一种另类的“家”的感觉,这大概是雇佣兵们喜欢的风格吧?
    匈牙利尽管是北约前沿国,却不允许那些为北约服务的雇佣兵公开驻扎在自己的国家,反而是乌克兰政府允许雇佣兵驻扎此地,并有北约派来的代表监督管理,我就是在那个代表处注册的雇佣兵身份,有个身份编号等,实际在我到达之前,那个雇佣兵队就已经为我办好了相应的身份,来了后就是报个到而已。
    据说在北约某个部门有我的档案,是俄罗斯藉蒙古人的记载,是不是其它国家或组织里也能查出这个记载,不言而明。
    博格丹佣兵队人数并不多,但很团结,对队长很信服。那个叫伊凡的队长,原是苏军的直升机中队长,还是个中校呢。在队中,伊凡介绍我,称我是赫图姆,又一个新名字,大概好“上户口”吧。其他队员都不知道我的确切身份,只有伊凡清楚我来自哪里。他是个有理想的人,不简单的人物。
    我也喜欢这个佣兵队的气氛,不那么暴戾,大家明处就是为钱而来,暗处也有聚集一处形成势力的要求,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自己的族群。显然他们在乌克兰这个社会里算是少数民族。雷明,摩尔多瓦人,原苏军中尉,驻扎在乌克兰,与乌克兰的女人结婚,苏军撤出后就留下了。原以为这里要比自己家乡好混,毕竟经济更发达些,可是苏联解体后的社会气氛却很排外,干什么都不容易,只得干回了本行。所以他对苏联解体和狭隘民族主义盛行很不感冒。阿拉狄昂,亚美尼亚人,基督徒,这个在东欧雇佣兵中少见,在队中很安稳,与大家关系不错,会说些英语,据说在美国的亚美尼亚人比在自己祖国的都多,或许他是北约安排在佣兵队中的线人,伊凡挺容他的,也让我别得罪他,也别太接近他受到怀疑。安德烈,俄罗斯人,也是苏军在此地安家的退役军人,人有30多了,战斗民族的特征明显,机枪打得好,挣的钱一半给家里,一半喝酒了。我显示出学会调酒后,专给他调烈性酒,像是伦敦学的那种,让他蛮称赞我的,有人欺负我,他就上!
    希蒙,薇蕾妲的父亲,我对他格外尊重,常帮他做事情,算是他的护士吧,一些操作的事都是我来做。他看我做得挺好的,问我以前是不是学过医,我说是自学的,出来就是想多接受些正规的医学训练,以后可以开个诊所当大夫。嗯,他也教了我不少,对军医班的学习很有帮助,提前熟悉了那些俄语的医学词汇和药名,比他女儿教得更进一步,更实用。
    来到国外的雇佣兵队,给大家介绍些我在雇佣兵中间的活动吧。
    这时,我完全置身于陌生的、完全是外国人的环境,而且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武装凶徒聚集的地方。小镇上到处是携带武器的雇佣兵,有的就带了一把手枪,有的背着全套的突击步枪,枪挂榴弹发射器固定在枪管上。嘿,我也有了自己的武器,AK74U,有枪胆气就壮了,他妈的,受不了就干!我又不是特工,管他呢。背上枪瞎显摆的样子,队员都笑话我。装出来的嘛。
    遇到的武装者都很高大、魁梧,一看就是合格的战斗者,想必他们都打过不少的仗了。他们大部分是乌克兰的,也有波兰、匈牙利、罗马尼亚的,都来自俄罗斯周边的国家,这些人看上去就是典型的东欧白人;还有来自前苏联高加索地区的雇佣兵组织,而这些人大多有络腮胡子,看上去甚是凶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刚到时我还真有些胆怯,让我准备好与他们作战是没有这样的感觉,但时刻处在警惕这般人型野兽发作的状态,感觉很不好。渐渐了解了,他们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凶而已,大多时候雇佣兵相处是温和的有礼的,不过在酒吧就不是了。
    有时我对上级安排我来,甚是佩服,让我这个反恐战士独自一人跑到恐怖分子窝里,就那么相信一个没有受过特工训练的人不会被这一路上的外国特工或是反间谍机关识破,不过反恐就要知己知彼,只有和他们混到一起,了解他们的行事方式,才能抓住这些无原则杀手的行事特征和要害。
    伊凡为了让我尽快适应自己雇佣兵的身份,融入这个每个人都会肆无忌惮的地方,把我领进了一个较大的酒吧,让我见识下雇佣兵的生活。
    一到了这里,我立时感觉到了与原来世界的不一样。酒吧里有个角斗的擂台,雇佣兵们在这里比武赢女人。我看到擂台上的两人在全力搏杀,听着台下热血沸腾的众人呐喊,加上周围光线暗淡处不时传来的一声声男女在原始工作时发出的乐音……
    原来这就是佣兵的聚集地!
    到了这里,便仿佛突然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一个只有血腥、暴力和情欲,还有酒的世界。在雇佣兵的世界里明里暗里都是以“性”作为最大的吸引力,而更多的是血腥和暴力的展示,凭借的是拳头和实力,图的是“钱”。大概我亦不会置之其外,有句话叫什么“该出手时就出手”,否则一定会暴露自己是个西贝货。只是有些大家做的事,雇佣兵必须做的事,我借着自己经济上的不宽裕,尽量避免罢了。尤其是我煞有介事地从雇佣兵小镇向乌兰乌德汇过一次钱,成为很好的遮掩。
    沦落或是自洁,不仅是个问题,还是用生命进行的考验。
    虽说佣兵里绝大多数都是为了改善生活,或者是迫不得已才加入,却也不缺少一些疯狂的亡命之徒。虽然只是一小撮人,但是这一小撮人最不按常理出牌,是最不知道恐惧的人,随意杀人斗殴见血是平常事,我就在酒吧见过一个看似有些礼貌风度的高大男人,搂着一个美妞喝酒,有个凶狠的家伙喝多了调戏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被高大的男人不知从哪飞出一刀扎进了那个凶汉摸向美女的毛绒绒大手。
    伊凡叫我聪明点,看清楚各方面的势力,提醒我不要招惹没必要的麻烦。因为,一进到这里,我就没有掩饰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新奇神情,像个乡下小子,对什么都有兴趣。但实际这不仅是一种掩护,而且是一种收集情报的方式,所以对雇佣兵小镇里面各色人等的感知没有一刻放松;同样也有注意到究竟是哪些人对我有特别关注。由于俄语不好,我和周围的人交流不多,大部分是和伊凡在一起。他也是乌克兰波兰人,人长得比较高大,能够讲数种东欧国家语言,所以很会和别人打交道。我看到他努力接触从东欧国家过来的雇佣兵。我就是跟在他的后面,才有机会用英语和他们说话,算是交朋友吧。
    因为我是以俄罗斯蒙古人身份与他们接触的,都是受原苏联所控制国家出来的人,似乎有些共通的感情,所以大家宁可用英语也不用俄语。我开始英语说得结结巴巴,再后来的几天渐渐说得流利起来,不让对方感到突兀。
    伊凡,在雇佣兵里颇有影响,称我是他的兄弟,给我起个绰号——“鞑靼人”。我用这个名字混迹于一帮子各国的雇佣兵中。这是一种颇为奇特的经历,因为伊凡的政治立场模糊,所以在各个雇佣兵组织中颇有人缘,不是“被针对”的那种雇佣兵。
    我以为自己这个东方人的面目会很特殊,但是在各个种族人之间,面目具有东方人特征的大有人在,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知。所以我逐渐在雇佣兵中间混得比较自如了,虽然仍很警觉,但用刀叉的饮食手法与那些乌克兰人、东欧人、俄罗斯人的习惯无异,那些雇佣兵都没觉得我与他们有什么差异,就是无处不在的美欧特工也难发现我是假冒的雇佣兵。
    我很想用自己的花式调酒赢得人气,但左思右想,怕被注意到,还是保持低调为好。不过我装作跟酒吧的人学调酒,用貌似笨拙的动作,调出让那些雇佣兵接受的鸡尾酒,也是融入他们这个团体的小花招吧。有了这一招,那些陌生的凶汉就挺容易接近了。
    但我想不被人注意,还是有一个乌克兰女子,但我更想说她是个特工,过来试探我。
    她主动过来色诱,一个貌美绝伦的女子,有着无尽风情的女子,挑逗于我,我能怎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抵抗,进入了她的温柔陷阱,让她引领着顺着她的话头对她吐诉自己的一切,当然是上级安排的那些说法,我没有丝毫的考虑就把那些事先编好的经历、来历都交代了。
    我在她身上得到了美好的享受,十分过瘾的异性娱乐。金发碧眼的尤物,受过专业训练的那些玩法,确实是男人难得的享用,遇到如此迷人的白女子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怕激情过分了,露出马脚,不敢说调情的话,闷头实干,偶尔哼出几个乌克兰人床上说的词,是薇蕾妲教我的。她问:“你对乌克兰妞很熟悉嘛。”我回答:“留在这里就是因为我的乌克兰女友。”
    不知道她是怎样回去汇报的,以后没人过来直接调查我了,至少压力不是那么大了。我还发觉我不多的行李被人翻动过,虽然我没有使用特工人员的方法检测,可我每次看似随意放置的衣服杂物,都记得清楚,如果有人动过,我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但我并没有声张,表现了青年人对这些的不在意,因为没什么贵重物品嘛。
    我自诩为军医,自然得为雇佣兵们从事医务工作,有我了,希蒙便常不在诊所,看病的事交给我。而我为他们看病,开药却不大写处方,都是用嘴说,让他们常对我这个卫生兵开玩笑,说我是“游医”,就是那个“蒙古大夫”的意思。
    在希蒙嘴里,我得知为什么薇蕾妲说她高贵了。
    直到上个世纪20年代,九成乌克兰人生活在农村,是农民,而地主是波兰人、罗马尼亚人、匈牙利人、俄罗斯人;城市里的商业、行政、法律又被德意志人、犹太人所包办;工厂里的工人绝大多数是俄罗斯人。生活在农村的乌克兰人缺少机会,生活困苦,是最下等的人。是苏维埃让那些乌克兰人翻身的,而希蒙上几代是移民到乌克兰的波兰贵族,在建立苏维埃后逐渐没落,变成靠知识吃饭的不高不低的一类人,所以他结婚没找乌克兰姑娘,当然他也没有找俄罗斯姑娘。
    这样啊,希蒙的祖辈是在波兰的贵族,有意思。
    熟悉了东欧的雇佣兵,雇佣兵小镇,我便希望尽快去医训班,投入到野战手术的学习中。那时该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每天要防着身边的各种势力的雇佣兵,而且在那个医训班里见到的、听闻的也是很有意义的情报,或许能体现美国人或北约的企图和用意。
    第502章 野战外科医训班

    一共12名被选中的雇佣兵站在镇子的小广场上,雇佣兵管理处的一个职员姗姗来迟,用不知哪一国口音的英语喊了声:“集合!”我们都按大小个排成横列站在他面前。
    他是一个白人,嗯,这里除了我以外都是白人,不过可以区分为西欧白人、东欧白人、高加索白人。这个中等个头的家伙,脸上没什么表情,喊着人名,喊到的答应一声,站出列,他看一眼确认后,挥手让上等候的开车。
    最后一个喊:“赫图姆!”
    此时这个名字我已经很熟悉了,立刻答:“有!”然后上前一步。
    在他查看我时,我也看他,他手一挥,示意我可以上车了。我向他笑了,右手握拳轻拍在左胸,略向他躬身。这个是向他表示感谢的礼仪动作。
    雇佣兵管理官员看到,也对我笑了,表示他的满意。我刚要移步上车,就看见他向我走来,我也迎向他,他站到我身前,用手拍了我肩头,“鞑靼人,好好学。”
    “Yes,Sir!”学着看到美国电影里的话说。
    “去上车吧!”
    “谢谢,长官!”我向他做了个电影中美国大兵的敬礼手势,怪模怪样的,把他逗得哈哈笑。
    上车后,我就只有坐在了卡车车厢的后部,也没其它好的位置,那帮家伙把最颠簸的地方留给我,妹的,谁叫把我放到了最后一个。
    在车上,带了各自的行李但没被允许带武器的年轻的雇佣兵们,显得轻松和兴奋,因为是去上课而不是打仗,被认为是安全而惬意的出差,这是他们口中流露出的意思。
    坐在车后的我,左肩靠在车后帮上,脸向着外面的原野,看着闪过去的树木和植被,建筑和街道,和俄罗斯的也有不同。
    路况不太好,车总是处在颠簸中,可我根本无法提前做好挨颠的准备,只有任其颠起跌落,熬着那股肚里翻腾的难受。在匈牙利边境这段路只好如此了,往里面行驶后才好起来。
    路好走了后,那帮小子又活跃起来,说说笑笑的,我插不上嘴,就是听,听也听不大明白。但在旅途中,我与秋里科夫成为朋友,本来伊凡就托他照顾我,他坐在我旁边,不时解释着同伴们说的话,让我尽量了解他们。嗯,秋里科夫是个温和性格的小伙子,没有看不起人的劲头,也不像有的人那样很暴戾。
    路上我看着沿途的景致,用俄语、乌克兰语与秋里科夫,也与附近的其他同伴说些简单的话语,都是问匈牙利与乌克兰有什么不同的,嘿,这些人也都说不出来。同车的人大部分已经习惯这样的景致,只有我露出感到新鲜的神色。大概我自称是来自草原,如此幼稚的表现,人家见怪不怪吧。
    而他们在乎的是钱和女人,哪有什么闲情去关心大自然的风光,也难具有人文情怀!到了目的地城市或是和医疗队到的其它地方,他们大多也是喜欢霓虹灯闪亮的酒吧或是什么欢娱场,在卡车上还津津乐道地讲着那些过往的经历。
    天黑后,我们乘坐的卡车,颠簸地开到了索尔诺克这个小城。
    嗯,到营地的十几天后,我就被负责这次医训班的什么公司的人和其他11个学员送到了匈牙利中部的索尔诺克州府,将在这里开始我来东欧的学医任务,当然这不是上级要求的主要任务,但我并没有把学习排斥在主要任务之外。
    下车后,我看了是个小旅馆,建筑较旧了,但内部挺干净的,设施够用,就是洗澡洗衣吃饭都有提供。房间基本上让医训班的人占用了,当然最好的房间属于医训班的管理者和教官咯。我和秋里科夫分在一间客房,进到房间我们赶紧把西服拿出熨平、穿上,是教官要求的,上课和日常的集体活动,如用餐,都得穿西服打领带,而西服则要求保持平整和整洁,要求的标准堪比礼服。
    听了教官的要求后,我心说了,“都是雇佣兵,装他么的什么绅士!”
    可是,当我穿了西服革履下去用晚餐时,到让餐厅的人眼前一亮,这个看上去东方人的小伙子还是个衣服架子,把一套普通的西服穿得不那么普通。所以,我就开始喜欢这种把自己打扮得衣冠楚楚、捯饬得有版有型的生活。
    那天晚餐,教官说:“欢迎你们这帮原来的‘土匪’现在刚进化的‘绅士’,给你们吃匈牙利大餐,吃完了给我好好上课!”把那些混不吝的雇佣兵学员逗乐了。
    可大餐是什么?Gulyas,说白了,就是土豆烧牛肉。可能中国老人对这道菜名耳熟能详,可却是人家匈牙利的招牌菜。挺好吃的,我能接受。
    大餐还配了匈牙利的红酒,Aszu,主人对我们介绍时说的一个词,应该是甜酒。让我们喝的是托卡伊甜酒,在东欧都很有名的。
    嘿嘿,来当雇佣兵还知道了匈牙利也是著名红酒的产地之一,高档的马特拉雷司令葡萄酒是欧盟议会用酒,挺贵的,老板从未让我们喝过。
    穿西服、戴领带,吃大餐、配红酒,过这样的好日子谁会拒绝和学不会呢,远比“影子”在战地的条件优渥,所以很快我就成为东欧的“绅士”喽。呵呵,到了医训班,才觉得这次雇佣兵当得挺美的。真的么?是不是结论早了?
    我仅带了一套西服,时间长了很不方便,于是我大着胆子找教官,对他说:“斯拉姆先生,能借我点钱么?”斯拉姆是比利时人,医训班负责的那位。
    “干什么?”他冷冷地说,嗯,还臭着脸,本来就不好看,此刻更是让人腻歪。
    我强忍着,表现得坦率地说:“我家穷,身上没钱,就带了一套西服,非常不方便,怕因穿衣不符合规定给你丢脸。”其实他们不讲丢脸,是说失礼。
    “这样啊,我以为你去花钱找女人呢。”有些学员是爱干这个事。他的脸色和缓了些,“嗯,你跟我来。”
    跟他到了他的住处,是个套间呢。我是第一次到他的住处,看上去比我们好的太多了。
    他从衣橱里拿出一套他穿旧的西服和一件衬衣,“拿走,我正好能换件新的了。”斯拉姆到会说话,“这个算我个人给你的奖励,别嫌弃。”我在班中学习很努力,他已经发现。
    我心里怎么想不管,但嘴上很诚恳地表示了感谢。他听后,拍了拍我的肩头,说了句:“别当回事。”就把我打发走了。
    虽说他极为轻视我这个“鞑靼人”,竟把他的旧衣当奖品给我,但穿上只是略肥些,还算合适。这之后我和斯拉姆关系处得不错。哼,我管他怎样对我,达到我的目的就行。

    这个医训班是在刚批准加入北约的匈牙利中部城市索尔诺克郊外一个安静的小镇举办的,在当地一所中学租借的教室上课。学员基本是来自乌克兰的各种非政府武装和雇佣兵队的随队军医,或许称作卫生员也行。
    此地在郊外,外来人很少,离美军基地不远,既安全又方便。美军当然不让我们到他们的基地受训,但人家出的是军医教官。
    第一次上课,美国军医很轻蔑地说:“我很忙,你们要好好学,学不会的,恕我不会另外上附加的课。Who pays me extra money, anyway?”他说完还吹了声口哨,是个性,是潇洒,是脾气,让我觉得此公很有意思。
    上课后,我渐渐适应了医训班的紧张,也与这个班的学员接触多了,我比较熟悉的有乌克兰的秋里科夫、杰连斯基、季莫申科,高加索地区的基萨什维利、坎卡瓦。大概基萨什维利、坎卡瓦都是格鲁吉亚人,他们说同样的语言,那边是美国非常重视的高加索国家,嗯,我也重视,大家应该知道为什么。我和他们的关系都处的不错,对他们所在的佣兵组织了解的多些。
    显然乌克兰和东欧的一些雇佣兵是由西方控制或影响的,承担的是美国或北约的任务,所以也得到老板的照顾。而这些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生命的人,普遍文化不高,学医的极少,即使是雇佣兵队的卫生员也是以自学为主的。为了提高这些雇佣兵组织的医疗救护能力,能在战场上为伤兵抢救和治伤,西方特工机构请来美国军医专为他们开办野战救护医训班。而这也是那些“高贵”的人拉拢这帮雇佣兵的手段。
    因为同伴都是来自原苏联解体后的国家,跟着西方的老板干,愿意说英文以显立场,这样的语言氛围对我何其有利。而且医训班里,管理者、教官都说英文,学员们也把英语当成日常语言,这样就容易与他们交流了,或多或少地探听他们佣兵队的内情,往往就是问上一句,来判断这个佣兵队的实力和执行过的任务。
    因为这些都是又打仗又作救命医生的家伙,所以性格温和的较多,大多也是直性子,没那么多的歪肠子,相对来说好相处,愿意当卫生兵,是在战场上救人的家伙嘛!
    不过让他们好奇的是一个俄罗斯偏东部地区的蒙古人为什么要出来打仗。
    我解释:“蒙古人自古就爱冒险,至于我过来是想开开眼,混到这个训练班学医,以后不管到哪都能挣钱吃饭。还是得挣大钱,养活漂亮的老婆呢。”
    每个雇佣兵都有自己当雇佣兵的理由,没有什么是不可相信的。我的说辞别人听了就是听了,谁也不大往心里去,也不会往间谍、特务的身份上想。或许大家都不认为,你个间谍怎么可能冒充什么军医上到战场!
    当然,我也不是间谍,就是考察正在为美国人、北约服务打仗的东欧雇佣兵的情况而已,为今后到境外作战混些见识和经验,熟悉这边的情况,以后在真正的任务中就会更加从容和有针对性了。

    在最初得知是在匈牙利学习野战外科技术,我对人家说的地名都没听明白。可是在索尔诺克生活后,发现这是一座美丽宁静的城市,格外有味道。后来得知它位于匈牙利中部的提萨河河畔,坐落于匈牙利大平原的中心地带,多个世纪以来一直是匈牙利重要的文化和经济中心。
    索尔诺克的魅力体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十七世纪的教堂,十九世纪建的美术馆,带有温泉广场的市政厅;还有街道两旁的建筑,十分别致的小巷中的民居,让人可以感受到这座城市与众不同的魅力和独一无二的美丽。反正到这里能感受到的是一种未开发过的美,与国内不一样的是,人家的未开发不意味着破烂和简陋,反而是整洁、宁静和悠远。
    不时地与高中的男女学生交谈几句,看着那些大大的、干净的蓝的、绿的、棕色的眼眸,也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一段令人回味的安宁生活……
    第503章 实习在战场

    在这里,我们并不是以雇佣兵身份示外,教官让雇佣兵们装成个文明人,所以上课时以西装为制服,彰显对医学的尊崇。妹的,一帮土匪还要搞得像回事!
    管理我们的人员对全班学员要求挺严格的,旅馆门口设了个看门的,犹若哨兵,把要出去的家伙拦住,周末休息时才可穿休闲一类的服装外出,但不允许穿迷彩服。外出也要请假的,所以那些桀骜不驯的高加索人,就因偷摸外出而常受到医训班管事职员的处罚。
    对我们的奖励,就是允许外出到城里消遣,而那些家伙每次都争外出的机会,我就躲开了,所以我出去的机会实在不多。还是管事的斯拉姆看我从不外出,专心学习,特别安排我和他一同出去,给他当个跟班的,为他开车,出席那些当地人的宴请,并在他们面前彰显自己是有地位的人,一同吃喝,喝得酩酊大醉后由我把他拖死狗似的弄回来。
    实际我挺喜欢和他一道出去的,能够接触当地人,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有怎样的目的。甭管人家怎么小看我,总是能听到他们谈论的事情和了解他们怎样对待北约的人。是不是也属于情报呢?反正回去后,汇报这些情况,听的人都十分地注意,没有不当回事的。
    因为我常为斯拉姆做事,所以和另一位医训班职员也熟悉了,慢慢他俩都照顾于我。我呢,就从有意接近中套取情报,而那一位是个具体办事的,嘴很松,说些自己干的事或是吹嘘他的组织干的事,都能让我获得一些北约组织在东欧的行径。
    我忽然明白:情报人员岂不就是在吃吃喝喝、拉拉扯扯中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当然,在宁静的环境里,有那么一阵紧张艰难的学习生活,也让我感到挺有意思的,毕竟也是圆了我曾经立志学医的心愿。后来有时我会说自己毕业于美军野鸡医学院,也有过正规的医学训练呢。
    在医训班里,我们接受的是北约美军的培训,由美国陆军第10特种作战大队军医对我们进行野战救护训练,教材是美军战地医务人员(68W)高级战场急救技能训练手册,主要有战场损伤评估、心脏复苏、伤口处理、医疗后送等课目训练,基本上走了一个流程。
    他们安排的训练内容就包括野战条件下伤员救治、外科手术急救,以及止血、包扎、固定、搬运、通气术等手术技能。包扎、止血、骨折固定是战地救护的基本功,在对不同部位“受伤”的“伤员”进行部位准确、动作迅速地打结固定后,再由担架员将“伤员”运送回设在帐篷内的医疗救护所。
    可是,话说当雇佣兵的能有医学专业毕业的么!大都是我这样野路子出身。秋里科夫英语算是不错,是在到雇佣兵后才接触的医学和手术,基础是一塌糊涂,但他比较聪明,会的外科手术的操作都掌握得不错。我发现在上课时,相当多的学员医学基础薄弱,听课困难,所以我在俄语听课上有困难问题也不大,因为都听不大懂课嘛。
    由于受训者大多来自原苏联加盟共和国的人员,便于他们理解和掌握,北约竟把俄军野战救护经验丰富的军医请来讲课和做操作演示,将俄罗斯军队的战场急救助理医师跨专业教材提供给受训者。
    我听美军军医用英语讲比较容易些,远比那些乌克兰、俄罗斯人学得好,深受美国佬的喜欢。可听俄国军医讲课就不行了,难得听懂多少,只能结合美军医讲的,仔细观察他的操作,并通过他的操作和手术动作理解他讲的内容。这时秋里克夫给了我很多帮助,嗯,不是光背俄语医学单词就能听懂如此专业的课程。
    为了能掌握当天的授课内容,我在下课后都抓紧时间复习,弄懂上课所学。晚上,秋里科夫在房间学,怕互相影响,我便到旅馆大堂借那里的灯光看书查字典。我带的是英语-乌克兰语医学辞典,让斯拉姆看到,奇怪地问:“你为什么用乌克兰语的字典?你不是俄罗斯人么?”
    “我是和乌克兰医生学的医,所以用乌克兰语了解医学词汇更容易。”
    “那个乌克兰医生是谁?”
    “我们佣兵队的队医。”
    “那他怎么不来?”
    “他都快五十岁了,我和她女儿是未婚夫妻,所以队上安排我来,以后接他的班。”
    说完我把薇蕾妲的照片给了斯拉姆看,“她是个波兰裔的乌克兰女孩。”
    “你小子艳福不浅嘛!”看我有这么美丽的未婚妻,这个40岁的比利时中年人有些嫉妒。
    “所以,我得好好学,以后开个外科诊所挣大钱好养活她。”
    “你个混蛋,跑我这里免费学医以后挣大钱,我得把你赶到战场上,看你怎么办。”
    斯拉姆认为波兰人天生地厌恶俄国人,知道了我是波兰裔人的未来女婿,所以对我更放心了,还把这个背景记在我的档案中。

    这个医训班很有意思,因为学员上课学理论没啥好的效果,美军军医在上课时问:“为了你们尽快掌握战场救护的本事,愿不愿意到实地参加训练?”
    “实地”这个词雇佣兵都听得懂,怎么可能愿意呢!在索尔诺克学习生活多安逸,作为雇佣兵去战场实习医术也不挣钱又危险,谁他么地会傻乎乎地表示同意。可谁管你同不同意,就得真真实实地去“理论联系实际”,简单教完了那些理论,就把我们“这一打垃圾”扔到了科索沃去提高实际的动手能力。
    “一打垃圾”是我们这些医训班的绰号!
    去之前,我却获得了一个socm战地军医的注册编号,显然比普通雇佣兵的卫生兵要得到北约管理我们医训班官员的重视。
    科索沃那边有大量的负了战伤的士兵和平民需要医护人员抢救,可美国佬不会出高薪聘用专业医生来战地服务。我们就成了免费的野战外科军医,随着一个美军的医疗队在匈牙利的空军基地搭乘了美国的C130大力神运输机被送到了种族争斗冲突日益加深的那个地方。
    记住,这时正是科索沃战争开始的时间! 3月24日,北约发动了对前南联盟的大规模空袭。
    1997年以后,科索沃地区不断发生武装冲突事件,伤亡人员日趋增多,约30万人流离失所,沦为难民。这时科索沃的阿族人正与塞尔维亚搞独立,内部已经乱了,种族之间的战火毁坏城镇,满目疮痍的家园比比皆是,人民流离失所,痛苦不堪,且民族间的仇恨简直势不两立,到了血债血偿的地步。看到这样的战争惨状,让我心惊肉跳、十分难过,原本一个多民族的统一国家,就被西方的教唆搞崩溃了;原来和平建设的生活,就被民族仇恨破坏掉了,这一切假借“民主、独立”之名,行为西方压制东方国家、分裂与之相抗国家之实,无论哪个民族赶上了都是悲剧。
    来到战地,我第一次参加科索沃战争。
    我们这个美军医疗队打着人道主义救助的旗帜进入这个战乱地区,而这个到处是战火和屠杀的地区,让我看到的血腥、狂乱和生灵涂炭,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匪夷所思,我为肆意的屠杀而愤怒,我为无辜平民受害而难过,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力抢救那些受到伤害的百姓。
    虽然美军医疗队站在了战争的一方,但我所做的就是救治伤员,而我则埋头于抢救工作中,认真负责、吃苦耐劳,深受带我的军医杜伦的好评。
    他是个负责任的军医,为救活那些伤者也贡献出他的医术,同时为了指导我,用教导我的语气说道:“你不仅要精通外科的一切手术,截肢手术(amputatiery)、切除手术(excision)、整型手术(plasticsurgery)、重建手术(restructivesurgery)、接回手术(replantatiery)、移植手术(transplant),还要把这些手术技能应用到野战抢救中,那才是一个野战外科军医的本事。”并要我跟着他和队里数个外科医生,在战地进行过很多复杂的探伤验伤、选择救护方式、在简易条件下实施手术和避免感染的医疗工作,难得的是他手把手地教我训练我,让我深受感动。
    “John,你那个血管破损手术动手还是慢了。”John是美军医疗队给我起的名字,原来那个他叫着拗口。John是英美最常见的男子名之一,来源于希伯来语,意思是“上帝是仁慈的”,医疗队嘛,自然起这样虚伪的名字咯。
    “是,Doctor.”做这个手术,当时我想着山洞之战那次,不觉手上就慢了。可血管破了,往外喷血可由不得我的动作慢下来。
    虽然杜伦看这种手术多了,对我这个二把刀,还是认真地指出手术中的不足。他挺有医生职业责任的。
    在抢救那些枪伤、炸伤、砸伤、打伤的危重伤员的过程中,大多数时间都是血糊糊的直接操作,别人手把手教,虽然正规培训都是零星的,次数多了,手法也会熟悉。通过大量的实际操作,熟练手术技巧、增长抢救经验,使我在医疗工作中的表现和个人战伤处理的技能方面都是突出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参与救治那些伤员,我被选为美军军医的助手,参与各种复杂的、技术要求高的战伤手术。
    我得到了这个待遇,在雇佣兵来的医护兵中引起了妒忌,常遭他们的白眼,除了秋里克夫、杰连斯基少数几人外,别人都说我是叛徒。“为什么是叛徒?”“你跟美国人走得太近。”妹的,他们拿了美国人的钱,可骨子里仍厌恶那些高高在上的“美国大老板”。
    我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接着干,学会战伤手术,以后有大用。“即使开个小诊所也是能挣到钱的。在你们草原难免会有外伤者,送去医院不就晚了。”杜伦医生语。这个美国军医就是比那些虚伪的官员,甭管大小,实际!
    手术是越做越多,没完没了,有时让人厌烦!可通过抢救实践,让我明确:战伤死亡的主要原因是致命性出血、张力气胸、气道堵塞等。伤员的伤再重也要在抢救中兼顾好止血和维持呼吸两点。
    技术,还是要在技术上用心。
    第504章 掉进阿族武装中

    科索沃的人民显然遭受了巨大的苦难!
    当时,我们总是忙于手术,后方的供应都跟不上。伤亡人数之大,最忙的一天,只我一个人,便抢救了67个伤员,其中19个伤较重的战伤者,最后都干到用尽药品、手术耗材、医疗器材的程度,干到了“单纯手工作业”,仅是缝合和包扎,其结果是送走了一半的生命。
    因为没有药材、耗材,美军医生都站在旁边观看,不愿无用做功,可我看不下去那些受伤者的哭嚎,硬着头皮去做手术,手术的痛疼之烈能令被手术的伤者昏过去。手术刀、止血钳、针就不换了,放进酒精涮涮,便给另一人用,什么操作规程在无米之炊时都不管用了。救,他们可能会死;不救,他们当然得死。当时我想:你们能否活下去,真的由上天决定吧。或许他们能说话的会说真主保佑,或许白医生们会说上帝仁慈。
    我只能沮丧地说:上帝宽恕我吧,让我离开这个战场。这个真得由上帝说话,因为他管着那些鼓动战争的西方人和当地人。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学会了不少的阿语。做手术之前,也总得问问吧,治疗中会解释些什么吧,再有安慰一下伤者,都需要说话,一来二去,阿语就会说上几句了,不久后还能用到我们的任务中。
    医训班的雇佣兵跟着医疗队一起抢救阿族的伤兵、伤员,都是把我们放到战斗激烈的地区,导致了我们这些所谓的医务工作者也面临参与作战、遭到对方武装打击的危险。
    唉,我们这帮雇佣兵去多了,美军军医就不用去那么多了,人家也不愿干那么多的事,冒那么大的险,老板让到战地来,身为军人那不是没法子嘛!获利是国家的事,和他们一个军医也没吗的关系。
    这一日,医疗队到了科索沃与塞尔维亚边境地区一处阿族和塞族混杂区,不知是真的开展战伤救助,还是打着进行医疗的幌子为别的目的服务,因为这次跟了一队美军特种兵,或许他们要搞事。
    作为一个军人,看到有那么一队美军特种兵跟着,自然会有警觉的,估计这次来不会顺利。这个可能连那些雇佣兵都察觉到了,秋里克夫提醒我:“鞑靼人,今天小心些,有情况,出现了威胁,赶快跑!”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我故意找美国的特种兵搭话:“你们是来保护我们的吧?”
    因为是穿了美军的军服,那些持枪的军人也没管我是不是真的美国军人,嬉笑了句:“Oh, no, no. You should ‘protect’ us anyway.”
    旁边那些听见这句话的美国大兵都笑开了。
    确实是医疗队保护了美国大兵去做恶!
    在村里的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较大的建筑里,医疗队建立了临时医救站,外面挂了个“红十字”旗,算是提醒对方这是和平用途。
    我们这些雇佣兵学员赶快给房间消毒,把野战手术设备安放到各个房间,药品、耗材等等物品放置好,好让美军军医在手术时用。这些事情都是由我们承担,美军军医是官,不屑做杂事的。
    而在我们准备野战手术条件时,已经有阿族伤员抬到医救站外等候了,还是前两天的伤员。在军医的吆喝下,我们忙碌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搭建手术台。估计美军军医也清楚今天的情况异于往常,亦不愿意多在此地停留。
    在我和骨科军医正为炸伤的阿族平民进行手术时,一阵剧烈的枪声、爆炸声在村外远处响起。我胆心地跑到街上看,只见远远的有美国大兵带了一个人匆匆跑回,回去和军医说了。军医催促道:“赶快把这个手术完成,别到时耽误我们撤退。”
    我们手忙脚乱地干着,几乎快做好了手术,有大兵跑到临时手术室,冲里面叫喊:“Stop operations, stop operations. Go, go, go!”他们惹了事却影响到我们正常的人道主义救援工作。
    其它房间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纷纷跑走,知道如果塞尔维亚军队打来,事就大了。带我的军医立刻停止了手术,连白大衣没脱就撤离了,可却嘱咐我赶快给伤员缝合,然后再走。“老小子怪贼的!”怕弃下手术影响不好,偏做个样子,把我扔在险境。
    从心里上说我也不愿弃下那个即将做完手术的伤员,军医只是跑了,手术器械和用料还扔在手术台边。我赶快接着手术,一个人的手术,陆陆续续有人从医疗站的建筑里跑走,有美军医务兵,有雇佣兵医训班的,都没停下帮我一把。当然,我只能匆匆完成手术、匆匆为伤员缝合伤口。
    一切做完,塞军已经攻进了村,离我所在的地方仅有百十来米,我都能通过窗户看到他们。他们的攻击动作很正规,绝非穆斯林民兵能比。“妈的,还挺厉害。”
    我有些紧张,决不能让塞军抓住,想要翻墙逃走。当时情况很危急,子弹“嗖嗖”地在村子街上乱飞,但就是没有向临时医救站打来的,所以我能观察和思索撤退的方式。正在这个危急关头,两个阿族民兵进到临时医疗站检查,见我还在手术台边,拉了我就跑。他们是在最后边掩护美军特种兵撤退的,挡不住塞军,已是最后几人中的两位。
    子弹从我们头上飞过,我们跑得更快了,幸好没被打中。在摆脱塞军的撤退过程中,我用所学的不多的阿语指挥那两个阿族民兵,卧倒隐蔽躲避射来的子弹,匍匐爬行不让对方发现我们的踪迹。那两个阿族民兵很佩服我在战场上的镇静和选择,按照我的命令很快摆脱了塞军的追击。
    美军医疗队和美国特种兵撤到不知何处,那几个阿族武装分子有个头目在,不让继续撤,在脱离塞军后,带我们进到附近的小山上隐蔽,监视塞军的动作。我心说:“这家伙不简单。”由此我得出结论,阿族武装有不少人的军事能力挺强。评估我所见到的武装组织其实力、战斗力是我这次出行的任务,我不能只顾练外科手术的手艺,把正事忘了啊。这些是我回去汇报的重要内容,所以我问了问那个头目:“为什么不去与大队人马会合?”
    “我不会丢弃这里。”他是这样回答的。
    我们焦急地守在山中,为了平缓心情,我就跟那几个阿族人说话,那个头目好像跟美国人久了,会说些英语,我就和他学说阿语。我用英语问,他用阿语讲和示范,然后我跟着说。学得很快,倒是学了不少的话。看我掌握得差不多了,他就让手下的人带着我练习,互相提问,试着从不同角度把学会的阿语说出。因为我觉得混在他们中间,语言不通是很麻烦的事情,看样那个会英语的头目,也不能总跟着我吧。
    待塞军撤走,天都黑了。我拉着阿族民兵返回了村庄,去查看留在临时医救站的那些伤员。到了村边,当然是阿族人充作尖兵,先进村看看还有没有塞军。两个阿族民兵转了一圈,跑出来说:“塞军已经撤走,村子里安全了。”
    于是,我们几人就进了村,来到临时医救站的建筑,进去一看,能跑的伤员都跑了,跑不了的伤员还在那里呻吟着,南联盟军也没怎么着他们。有几个已经死了的,尸体都凉了,他们死时的表情都很难看。我来到自己那个手术室,看见那个伤员躺在手术床上,没死,却痛的不行、冷的不行。我赶紧让人给他拿来棉被保暖,别好不容易救了他,却因为看护不好死掉。在等棉被时,我检查了他手术的结果,还好基本是手术结束时的样子,而且那人的生命力也强,应该能扛得住。
    对于那些因术后伤口痛而痛苦的伤员,因为手术器械和药品耗材都被拿走,我也没啥办法,只得靠嘴为他们解决痛苦了。整个夜晚我守在伤员边,那个头目就当我的翻译,可很多病痛方面的名词他不会用英语说,我就半猜半理解地听他解释和看看手势,很多时候靠伤者的肢体语言判断出来他们的意思。
    一整夜没有休息,都放在了看护伤员身上,并通过这样的陪伴让我的阿语能力提高很快。能不快么,不停地说,有问,有解答,有记下伤员说的词,再对另一个伤员说出,来安慰他们。说多了,也就成了自然。
    我让那个头目赶快派人找美军,让美军空运药品来。美军的医药没来,却等来了当地阿族武装的一个高官。他带了一队阿族民兵过来,说是保护我们。这支阿族武装里有西方的特工,以为我是美军人员,所以很重视,知道这里的情况催着过来。当来到后发现我只是个雇佣兵,就不那么紧张了。
    他请我吃带来的罐头等欧洲产的食品,边吃边聊,我把自己在科索沃的工作向他说了,他还鼓励了我,并记下了我的名字。在谈话中我特意流露出对美军军医的佩服和好感之类的话语,那份感激的样子让他没有感觉出我是装的,其实我也没特别地装。
    我跟着这伙阿族武装守在村庄两天,才等来返回的医疗队。有了医生和他们带来的器械和药品,才解决了医治的困难,我那个手术伤者,终于因为有了药品,克服了手术创口的炎症,活了下来。
    见到美军医疗队里雇佣兵的同伴,我和他们紧紧拥抱,表现出那份劫后余生的劲头,因此双方加深了感情。当然也和美军军医拥抱,表现了对他们的所谓依赖。带我的军医看到那位伤者什么药都没有,竟还活着,也鼓励了我几句。
    因为我,到是让美军赢得了好的声誉。西方安插在阿族武装里的特工人员,其对上司和美军的报告,大大地肯定了我的勇敢行为和我对美军赞美的态度;阿族武装也因我对阿族伤员的负责,向美军表示了感谢,还授予了我不知何用的什么荣誉的东西。
    为此美军医疗队征得上方的批准,破例授予我一枚美国铜星勋章和步兵野战医疗章(首次获得),表彰了我的负责精神和勇敢行为,以遮掩他们自己的胆小和临阵逃脱。他们把我称作是“美军医疗队的骄傲”。
    铜星勋章是美国陆军可以授予任何人的一种级别低的勋章,算是我获得的第一枚外军勋章吧!而野战医疗章,就像是个纪念章,让人知道你是作为医护兵上的战场。
    是不是我在科索沃的美军医疗队中俨然有了明星的感觉?
    第505章 萌生去意

    回到美军医疗队,队长和带我的军医对我表示了亲切的慰问,以后对我的态度也好多了。
    杜伦医生闲扯时对我说:“从那么危险的行动中回来,你不要求休假?”
    “还有这样的好事?”我不禁花了时间了解美军的休假制度,发现我这样的情况可以提出到后方进行心理恢复,所以我根据美军的章程,提出休假,并得到了医疗队的批准,时间给的不多,来回五天。
    我是乘军机飞到德国维尔茨堡陆军基地的,美军没让我住在基地,在城里的小旅馆订了个房间,还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在那座小城游玩。发给我的钱虽然不多,却足够这几天的一切花费。
    清晨,一阵洪亮的钟声,从高高耸立的天主大教堂钟楼响起;钟声打破了这座小城特有的恬静和安谧;紧接着,城里十几座教堂的钟声又陆陆续续地跟着敲响,像是在水中投石展开的涟漪,不等一圈还在空中颤动的音波逝去,另外更加响亮的声音又迭加进来,于是,整个城市沉浸在不断的鸣响中,组成了一波高过一波的震人心魄的音曲。
    这时是维尔茨堡的早晨七时正。
    被这钟声催醒,模糊了夜里做过的血雨和残肢掉落的梦境,是在战地还是在异国?我一点也没印象。因为同样的钟声在科索沃也是有的,但这里的和平钟声更响、传得更远。
    现在,在梦中依然有时还响起这钟声,但是我并不会醒来,我知道正是和平的钟声,将我从茫然中唤醒。

    风景如画的古城维尔茨堡坐落在美因河畔,宁静、绿意、有序、悠远。
    我开始了这难得的在德国中部小城的休息和游览,不是到科索沃,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到这里观光、闲逛。
    维尔茨堡市的老城区不大,整个城区被一条绿化带系在了一起,只用一个字就可以充分地修饰这条带状公园,那就是“绿”。公园像一幅泼“绿”的油画,用覆盖画法、直接画法、色块作画法、点彩分色画法等等,把园子装扮得色彩浓淡相宜、精致与野趣相映一起,铺成了一片宁静的绿色;身在其中尤如世外,超脱了战争、苦难。
    不是置身于此,不是经历了我所经历的战争、杀戮,很难有我这样的体验和感慨!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走在无须担心子弹射来的花园小径,让我感谢美军医疗队的队长,是他为我争取了这番我想象不到的休假地。
    登上马林贝格要塞城堡凭栏远眺,整个维尔茨堡市一下子扑进了眼帘,以市中心天主大教堂四座高高的塔尖最为突出,林林总总共有十几座教堂,让人立刻感到走进了一座中世纪的古城。美因河缓缓地从市中心穿过,在河水拐弯的地方,有一座小山,叫作石头山。整座山就是一个大葡萄园,沿着那醉人的绿色铺成的小路,攀援向上,几步一回头,再看山下的维尔茨堡市,用你的目光由近及远渐次推开,眼中满是尖尖的屋顶,屋顶上铺嵌着一排排红瓦;拾阶而上,是一片片的红色,宽宽地铺开;及到山顶时,再看这座城市,块块红的房与条条白的墙夹杂在浓的、淡的绿色中,色彩斑斓,又是一番景致。
    我坐在石阶上,身心放松,尽览这座古老又有活力的德国小城。
    远眺位于维尔茨堡市中心的天主大教堂,整个城市从这一点向四周展开,坐落有致。大教堂是按罗马建筑规制建造,又融合了哥特式和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并以巴洛克风格装饰内部,看上去颇具美感。
    对于东方并不具备西方文化背景的人来说,搞清这些欧洲的建筑风格并非易事,在我眼里就是洋式的建筑风格,在欧洲遍地都是。只是感叹,你们要和平,要天主护佑,却把战乱引向你们不喜的体制和地方,你们终究能得到什么?
    第三天早晨,我九点钟前到的教堂。一走进教堂的大堂室,就被巨形的圆柱和宽大的弧状穹顶深深地震撼了。这个由巨大空间引发的心理效应,显得个人是那么微不足道。高大的玻璃窗是从你的仰视点才开始向穹顶展开的,在它们的最高点,阳光是散射般撒下,整个教堂内闪烁着近乎神圣的光芒。刹那间的空间和光线交互扩展,一种无形的压力,触发了我的心灵升华,一种对人道和生命的敬仰。
    教堂的四壁,或悬挂着巨幅的油画,或镶嵌着人物浮雕,题材都是取之于圣经和相关的宗教故事。无论画还是雕塑,都是精心完成的,细部的描绘均达到了极至,具有极高的美术价值。我仔细地欣赏这些油画,从中吸取美术营养,琢磨着有什么能够借鉴到我的画法中。很长时间没有如此从容地欣赏艺术创作了,留下些什么也可以到时见到师父作为功课向他老人家交差。
    那天教堂举行了早弥撒。弥撒由神父主持,圣徒们跪在长凳上,虔诚地面对着耶稣受难的十字像,跟随着神父开始颂诵《圣经》。让我欣赏更多的是管风琴奏响的圣乐,几乎占据了教堂一面山墙的管风琴,从那巨大的排列着的钢管中,不断发出的庄严、华亮并带着回声的乐章,乐曲几乎携着整个教堂随着音符向天空升腾,似乎有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让人感到是来自上苍的天籁之音。随着音调舒缓深沉的升降,心在震撼中反而沉静与平和,仿佛在流淌的音符里荡涤过,更加纯净了。不知在什么时候,那乐曲渐渐地消散了,而心却像是留在了一片净土中,水一般的静。
    那天我也祈祷了,为逝者,为生者。我不懂他们的教义,但是经历磨难后的我,很虔诚,深深地去祝福那些还在苦难中的人们能尽快摆脱出来。不知是不是有特务监视了我,对我虔诚的动作和神情回去报告过,当我回到了医疗队,有军医问我信什么教,我说:“蒙古人信喇嘛,可我不喜欢东正教,喜欢基督教。”
    “哪共产党呢?”他又问。
    这个令我疑惑,于是说:“现在的俄国,共产党没什么势力了。”
    “我问的是你觉得共产党怎样?”他强调说。
    “苏联的共产党我可不喜欢,压迫我们。”
    这是我们关于政治的对话,但似乎达到了美国人的标准。但我不知晓是美国人特意对我的政治测试,却在无意中通过了,让医疗队对我更信任些。

    晚上,我去了城中的酒吧。泡酒吧,这种欧洲最平常的夜生活方式,在这里也别有一番情调,那就是静,酒吧里的客人说话都比较轻声,不会打扰到别人。在昏暗的酒吧中,人们饮着各种各样的酒,但主要是啤酒和当地有名的葡萄酒。法兰肯的白葡萄酒,具有清新的果香、矿石的气息、足够的酸度,当然带来冽爽的口感。有人说,葡萄酒也是有性别的,象法兰肯产区的干白,性格分明,有力,略显强劲,雄性十足,许多品酒师将其定位成阳刚之酒。
    到了欧洲,品赏葡萄酒是应有之习俗。
    不要想在酒吧中艳遇美女,其实那是小说的桥段,来喝酒的都是些很普通的人,男男女女,衣着打扮很平常,相貌也难说好。
    我要了杯席瓦娜,酒很酸、干冽,我喝不出好来,仅是为了在酒吧坐着,安静地坐在桌旁,假装品着。即使没有人陪着我,也比在雇佣兵小镇的酒吧呆的舒服,安逸,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在旁边折腾。
    像我这样的年轻人独自在酒吧是少见的,有时当地人也看我一眼。而我似乎以为是自己的孤僻打扰了人家,所以喝完杯中的白葡萄酒,不情不愿地离开了酒吧,到大街上溜达去了。心情就像是酒,透明而酸楚。寒冷的天气,不合适在外久留,最后还是乖乖地回旅馆睡觉去了。
    第四天,走在维尔茨堡的老桥上邂逅了一次浪漫的婚礼。那座桥叫“Old Main Bridge”,是最古老的一座用石头砌成的拱桥,拱门被六座桥墩支撑,桥面上桥墩相对的圆弧中,矗立着历史上名人的塑像。桥的设计古朴而简单,满是时间的痕迹。
    当我漫步于桥上,迎面碰上了一对新人,显然他们刚刚从教堂里出来。新娘披着洁白的婚纱,眉目含笑;新郎穿一身笔挺的西装,英俊神气;新娘、新郎被亲人和朋友们簇拥着,欢声笑语灌满了整整一座桥。
    这时,新娘、新郎的朋友们展开了一张大大的白布单子,布单子的中央用红色画着一颗大大的心。新娘拿起一把剪刀,沿着画线,开始把那颗心剪下来,布单子漏出了一个心形的洞。动人的一幕开始了,新郎给了新娘一个深深的吻,然后抱起新娘子,开始从剪出的“心状洞”穿过去,此时,人们的掌声、欢笑声达到了高潮。能够把“两颗心融为一体”的愿望,如此形象地表现出来,这种创意真是既浪漫又温馨。我,包括那天桥上所有的人都被这拨人心弦的一幕触动了,沉浸在幸福回忆或者美好的憧憬之中……
    在维尔茨堡有一必游之处,就是维尔茨堡宫。这是南德巴洛克后期最杰出的代表作,出自德国伟大建筑师巴?诺依曼之手。宫殿以凡尔赛宫为蓝本,建筑主体和两翼围成一个院子,面对开阔的广场,后面是一个漂亮的大花园,用喷泉、瀑布、台阶、植物、林荫小道组成各种景致。
    这个地方让我流连忘返,看着里面装饰华丽的宫殿,尤其是楼梯厅的设计充分利用楼梯多变的形体,组成既有变化而又完整统一的空间。楼梯杆上装饰着雕像,天花壁画同雕塑相结合,运用巴洛克手法,色彩鲜艳,富有动态。据说宫内壁画系18世纪意大利名画家提埃波罗所绘。
    我在维尔茨堡应该也会有西方特工的监视,而我则装出一付土包子进城的样子,对所见所逛的地方显露出一片盲目羡慕的神色,名胜景点去,大街小巷也进去一探,像是旅游,也像进“大观园”,就是不像特工所为。
    然而,我确实需要休整了,不说出来之前的两次激战对心理的影响,就是来到科索沃的十几天忙碌战场救护,而且在那样血腥的环境下,不能不对我有很大的负面冲击。我满是压抑和对血的厌恶,似乎在科索沃的那种高强度外科手术很难坚持做下去了,亦对在国外以雇佣兵身份从军、战斗感到厌烦。所以,在维尔茨堡我总是到处走、到处看,不愿心中的那份腻歪涌出来。
    在这个和平、安逸的小城几天调整,让我的精神大有好转,但也激起我对小倩、小莺、凝的思念,或许还有“四季之花”的姐姐们……
    无论是否有美国或是他国特工在这里监视于我,在一片宁静中,我似乎忘掉了战争、鲜血、残肢、杀戮。
    第506章 黑鹰坠落

    假期结束,我被接到美军机场,再次被送回科索沃战地。
    繁重的医疗救治继续重复着,让我已经有些沮丧了。我无意真正作个军医助理,可寄人篱下,自己无法决定走或留。
    回去的第三天,刚和杜伦医生做完一台手术,医疗队长跑来对杜伦说:“少校,赶快跑去搭乘直升机,有伤员需要急救!”
    伤员伤势很重,事情很急,杜伦看了我一眼,下令道:“Hurry up. Let’s go.”说罢,我俩赶快跑去停机坪,匆匆登机,连白大衣都没脱掉。
    我嘟囔一句“真够急的。”当时要上厕所方便的。
    “抓紧时间!”杜伦医生逼了我一句,示意我在机下撒,不让我走远。
    我边撒尿边看这架美军的UH-60Q专用医疗后送直升机。进到飞机,看见配置有担架和救护设备,因其布局优化,已取代了临时改装的UH-60A/L。UH-60Q还在机鼻安装了前视红外转塔,可在夜间/恶劣天气飞行,此外还安装了新型内置救援绞车,比UH-60A/L安装的外摆式绞车的拉升能力提高了很多,伤员可以更安全便捷地被悬空直升机拉进机舱。
    果然是架不错的医疗救生直升机!
    我在机舱仔细观看直升机的各个部分和飞行操作系统,尤其是那些仪表盘,看着驾驶员如何操纵着飞机。不时地问副驾驶员几句飞行上的问题。这些问题我曾和伊凡交流过,大概从那时起就对直升机驾驶有了兴趣。
    直升机以每小时320公里的速度向援救地飞去,飞去的地方是普里兹伦,当飞机飞到目的地临空,我是第一次在从空中俯瞰这个小城,目视到的没有一座高的建筑,只有一幢接一幢的低矮、残破的房屋。一个欧洲国家的城市,虽然是小城市,却是这个样子,真令人有些触目惊心。
    黑鹰飞行的高度并不是很高,大约距离地面80米左右,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在房顶的塞尔维亚人,但是没有看到他手中拿着的大哥大。这是塞族民兵的瞭望哨,把对空监视看到的情况报告上级呢。

    事情还要从美军特种兵进入普里兹伦的时候说起,首先是由于一名“游骑兵”从直升机上滑下时摔成重伤,接下来负责空中火力支援的黑鹰武装直升机被RPG发射的火箭弹击中,开始在空中晃晃悠悠,最终坠落到地面,这架黑鹰直升机上一共搭载了六名美军,四名特种兵和两名机组成员,其中有两人在坠机时当场毙命。
    因有四名美军幸存,机场上的美军指挥官立刻将准备撤离普里兹伦的直升机降到地面,轻伤的就由这架飞机带走,同时派出了一架UH-60Q医疗救援直升机前往支援,就是杜伦医生和我搭乘的那架。
    这架UH-60Q直升机很快飞到,在街道上降落,我们冲出来协助坠机的幸存者将伤员运上直升机。伤员的伤势较危险,确实耽误不得,直升机立即起飞。我在机舱里看护着伤兵,为他们输血输液,忙得没有顾上发现周围的情况。
    可是还没飞得很远,直升机即遭到火箭弹的袭击,打中尾部。但为了伤员,直升机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回飞,企图尽快飞到美军基地,在较好的条件下为那两个重伤员做急救手术。他们的伤情严重,我们在战地无条件处理,只能先维持着他们的生命。
    正在安慰那两个重伤员时,却不料直升机发生了突如其来的爆炸,使机舱里发生了撞击和剧烈的颠簸,让所有的人都猛地抖了一下。我赶快抓住安全手柄,才没摔在伤员身上。因为我离他们太近了。
    爆炸的时候,我和杜伦医生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黑鹰直升机的高度迅速下降,已经失控,开始在半空之中旋转,然后失去平衡,撞向地面。
    “轰!”一声触地巨响,接着是直升机的机翼撞击地面发出 “嘎吱嘎吱”的响声,黑鹰救援直升机从空中坠落。由于坠机之前,驾驶员拼命地控制着飞机的平衡,是斜着从空中在离地较近的高度上坠落的,最终坠落在一片空地之上。
    飞机幸运地没有发生爆炸,可在直升机坠落的过程中,委实吓人,心慌的不行,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命运啊!
    虽然受到极大的惊吓,不过即使是撞地的巨大冲击,机舱中连驾驶员约翰在内的四个人,没有受伤的,仅身上多多少少有一些擦痕。约翰的控制能力不错!那两个伤员就没那么幸运了,在飞机和地面发生撞击时,因为固定在担架上,直接承受剧烈的震荡,又受了不轻的震伤,眼看活不了了。
    飞机坠落之后,我第一个反应过来,赶快检查了伤员的伤势,然后杜伦医生也过来查验,有些沮丧地说:“他们不行了。”
    我又急匆匆地取出他们身上的物品,回去后上交,然后拿起伤员的武器,爬出机舱,开始戒备。已经跳到地上的杜伦医生,则问相继爬出机体的飞行员:“你们没事吧?”
    得到的回答是“没事”!    
    杜伦军医摇了摇头:“没事,该死的,那我们坠落了怎么办?”
    我将一把M4A1步枪丢给了他:“这枪给你,我们应该可以用它护身!”
    驾驶员约翰接着说:“我们只能等待救援。”
    正副驾驶都有手枪,杜伦军医也应该有手枪,但出来的匆忙并没带在身上,只好拿着这支M4A1了,然后把他随身携带的医疗箱交给了我。他是一个军医,不是特种兵卫生员,在这样的情况下,只得尽量减少负重,才好逃跑。
    飞行员约翰抱着自己的飞行皮夹,里面装有飞行记录,他是个负责任的家伙,有这个好回去面对上司;副驾驶凯尔则拿了一把手枪,也担负起警戒。
    杜伦看向了我们,虽然这里他的军衔最高,但是他却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不由得开口询问。
    “这里不能呆,我们先走,找个地方躲避一下,约翰,你身上的通讯设备还能用吧?向基地求援,走,再不走来不及了!”是凯尔像个指挥官发话。
    可他的话音刚落,便看见远处有数个塞尔维亚武装人员冲向我们这里,直升机的坠机地点。
    “在这里等下去,我们和等死没有任何的区别,得找到一个地方隐蔽起来等待救援。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说完,约翰找了一个方向便跑,而我拉着身旁的杜伦医生跟着他们两个飞行员跑去,根本不管还有一个垂死的伤员呢!
    约翰和凯尔年轻力壮,跑得快点,看到杜伦跑得慢些,一个劲地催促:“快!快!”
    “你们先跑,我掩护!”看着那些塞尔维亚民兵跑近了坠毁的直升机处,我喊了一句,然后翻身滚到一个小土堆后,对着身后那些塞尔维亚民兵进行监视。
    塞尔维亚民兵围着破损的直升机,观察着四周,确定暂时没有任何的危险之后,挥了挥手,开始到直升机里发洋财了。只三四个向我们逃跑的方向追击而来。
    待他们到了近处,我打出一枪,打在一人的腿上,那人一个跟头摔倒,其他人赶紧卧倒。他们看了看没有再对他们的射击,才爬起来抬上那个伤员跑回去,大概是叫更厉害的正规军过来吧。
    我看他们走了,才起身去追杜伦他们,到了他们身边就听见杜伦说话的声音,“约翰,和基地联系的怎么样?援军大概多久才能够到达!”
    约翰一边撤退一边不断地呼叫,可是一直都没有联系到基地,无奈地回答:“没有用,通讯设备可能刚才坠机的时候摔坏了,联系不上!”
    我听见之后,眉头立刻锁了起来,最困难的情况已经出现,无法和基地取得任何的联系,这是最为糟糕的状况,也就是说,我们几人在短时间之内,不会得到任何的救助。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追上他们后,我问了句。
    我刚才的表现,已经让约翰、凯尔和杜伦三个人安心,四个人的小队我就是那个殿后的,他们现在能够保命为重。
    “我们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能够和基地取得联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这里距离超级61坠落的位置并不是很远,而且德克他们那架还没起飞,我们现在赶过去,和他们汇合后再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凯尔建议道。
    约翰点了点头:“我们距离超级61坠落的位置大概有一公里左右,我最后一次校正方位的时候,超级61坠落位置在我们东方,我们现在往东走,进城后一定能够找到超级61!”
    “嗡嗡嗡嗡……”头顶传来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一架直升机从我们头顶飞过,不过却没有发现地面上的几个自己人,直接向着东边直升机坠落的地方快速的飞去,接着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直升机携带的火神炮的轰鸣声。
    “看样子我们的方向没有错,德克他们还在坚持,基地已经在营救了,我们赶过去!”约翰侧耳听了一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而且从机炮传来的声音判断,这边距离超级61的位置应该不会太远。
    “走!”挥了挥手,四个人按照约翰和凯尔的计划,开始向着南方走去。
    可我越走越觉有问题,那架坠落的直升机在城里,我们是从城外往城里走,要通过塞族武装控制的地方,可是我们的战斗力并不很强,走得过去吗?
    就这个问题,问杜伦医生,他也说不好,就说:“你得跟着我,别自己跑了。”
    我说:“我可不愿当俘虏,别被塞族民兵给杀了。”
    “Me, too.”杜伦医生也悲观地说,同时脚步慢下来。
    少校并不傻,不会选择自投罗网。
    两个飞行员越走越快,而杜伦却无法走快,而且他也累了,便拉我找个地方坐下来,喘口气。当时,我肯定不愿和那两个飞行员走,又没法说,见杜伦走不动,当然就停下来。可后续怎么办,我根本就没想过,因为得听杜伦少校的。
    不过我伏在一道土坡后,仔细向四周观察,查看可以离开的路径,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我们就这样与约翰和凯尔分开了,后来听说他们被塞族民兵俘虏了,凯尔伤重不治,死在了俘虏营。
    第507章 艰苦返回基地

    看不见飞行员们的身影,战地就剩下我们二人,我苦笑了一声,心说:“现在开始为自己而战了,难道跨洲际作战是在如此的情形下发生的第一次,不是去完成什么任务,而是不被人家歼灭,让我说什么好呢!”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于是催着杜伦赶快离开,“医生,先找到隐蔽的地方休息下,等你恢复了气力,我们再徒步往基地回返。”
    “好吧,只有这样了。”他叹息地答应了。
    这时,我背了一支M4A1,手上提了一支,医药箱挎在肩上,尽量减轻杜伦的负担,让他能够走远些。
    这时,杜伦吓得有些失魂落魄,他从来没有陷入如此孤零的地步,单独跟了一个所谓的东欧的雇佣兵,在陌生国度,在敌对人群环绕的地方,让他万分地担心。
    这时,我们既没有地图也没有联络工具,既没有食品和水也没有御寒的衣服,处于极端困难的境地,陷于极端尴尬的处境。
    我像是明白美军少校的心似地对他说:“少校,虽然说你是长官,我该服从你。可从现在开始我们得相互信任,一起走回基地。”
    “是啊,是啊!”医生是我说什么认什么,自己已全无主张。
    也非全无主张,他想了下,对我提出了要求:“你要向我保证,不会离我独自行动。”
    “Of course, I promise.”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听了我的这句话,杜伦医生脸色稍好些,感激地说:“好,好,只要我们一起回去,我会向上司为你请求颁发勋章,相信我。”
    他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作为一个非战斗分队的外科军医,体力应该还是可以的。我并不觉得他是个累赘,但他不是作战人员,野外生存和行军都得靠我,我要做的事情就多了,而且还不能让他怀疑。
    我们这时最大的问题是手上没有一幅地图,而乘飞机过来的,也没走过过来的路,只知道这里离基地大概有60多公里的距离,在这个地方的西南面。感觉距离并不太远,可以用手表定位,杜伦医生的军表功能算是强大。我们不出意外,应该走上两天就可以回去。
    可是我们俩没吃没喝,身上穿的虽是美军保暖军服,外面罩了件白大衣,但这种保暖衣服在寒夜就没什么作用了,到是有顶凯芙拉头盔,还是在登直升机时带我们的美军特种兵顺手递给的。好在有两支卡宾枪,我身上带有100多发子弹,有这些玩艺心里就不慌了。凭着武器也可以打回去。
    反正科索沃这地方山多,走不远我就发现了一个颇为隐蔽的地方,问杜伦医生:“我们在这里休息和隐蔽?”
    “再走远点?”他表示愿意再走走。
    我知道他是怕这里离塞族聚居区近,万一塞族民兵过来搜查,怕自己跑不掉。我没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就听得杜伦医生的喘息越来越粗,一会就像是在拉风箱。走了一会,他实在走不动了,才把我叫住,在一个山坳里坐下休息。
    这时,已经下午四五点了。我们口渴的要命,肚里还空空的。我提出独自出去弄些水和食物来,杜伦也觉得度过晚上的时间,必须得给身体补充水和能量,不然身体里的电解质会失去平衡。
    但他又担心,“John,天黑后你不会找不回来吧?”
    “长官,你知道我是个雇佣兵,天黑走陌生的路难不住我。”
    “那,好吧,你去吧,记住你的保证。”
    “Doctor,别担心我,你才需要注意安全,要不回基地会说不清楚的,你千万别让我受惩罚。”
    留了一支枪给杜伦,我就从来的路上往回走,走不多久天就黑了,直到一个塞族村庄才停步。我围着村庄侦察了一番,发现进出的路算通畅,天黑了村里走动的人很少,这时大概家家户户正在做晚饭,等候用晚餐。这才是极好的补充饮食和水的机会!
    我进到了村边的一幢房舍旁,仔细查看了附近邻居的情况,没有行人在街上,而我守在住户屋外丝毫不引人注意,尤其不到近处也弄不清我不是这家的人,我已经把白大衣脱掉,头盔也留在杜伦医生那里。而这家人正在做晚饭,屋外都能闻到做饭的味道。
    我耐心地等待这户人把晚饭做好,听到里面吆喝吃饭的声音,才故意在房外弄出了很大的响声,等房舍内的人出来查看。大概是这家的男主人打开了门,我从门后闪出,快速地给了他一手刀,将他砍晕过去,还没发出什么让人发现异常的声响。随后我悄声进到屋子里,出现在餐厅中。
    餐厅里有四个人,两位老人、一个妇人和一个女孩,她们用害怕的眼神看着我出现在她们前面。我不能让她们发出叫喊声,身子一跃就到了妇人身边,连续给她和那个女孩各一手刀,将她们同样砍晕。两个老人哆嗦着被我蒙住眼睛、堵住嘴巴,然后捆在一起;再把那个男人拉进房间里,蒙眼、堵嘴、捆住,别一旦醒来坏了我的事。
    然后,我坐在桌旁大吃一顿,吃完才为杜伦带上食物和水,应该说把这家做熟的饭和面包都带走了。我很想带一两件衣服,但一想已经吃了人家的晚饭,就别让这家人破费了。从他家的状况看,并不富裕。留下了从死去的美国大兵身上取的钞票,我才快速离开了这个村庄返回山里。
    找到了杜伦,让他吃了已经凉了的餐食和水,好在白人不怕喝凉水,吃了冰凉的饭菜也没啥不舒服的。在他吃饭时,我对他说了自己的想法,“我们穿着军装,在塞族居住区行走很危险,最好是夜晚走,白天先休息,觉得安全时再走。”
    杜伦医生没什么好主意,听我有了具体的计划,也就答应了按照我说的往回走。当他吃完饭,跟着我下了山,走在通向西方的公路上。我们没地图,只好走大道了,但我又怕刚才抢饭的勾当被人发现,走得很谨慎,生怕有人跟踪或是一群武装人员追来。
    我小心谨慎的样子,感染了杜伦,让他十分紧张,都不敢说话,生怕自己的声音把塞族人招来。路上小心,也为了别撞上塞族的哨卡。我怕在这样的公路上塞族武装设有警戒哨,防止阿族民兵或是阿族其它什么武装偷袭,甚至防备美军特种兵的渗透。塞族武装已经被其它国家的小股特种兵搞得怕了。但我们两个也怕塞族武装,被他们抓到不知会有什么命运,不用我说,杜伦军医也是为这个提心吊胆的。
    虽然是夜里,但月光很亮,把大地照得一片白。漫天星辰,仿佛层层叠叠般点缀在一起,看上去是一片星云布满整个天空。
    但是山间寒风吹起,让人感到异常的冷,走着还冷,不走就更冷了。
    下半夜,杜伦医生病了,发起了高烧,开始他还在我的搀扶下独自往前走,随着病愈加重,我只能背着他走。
    这样走起来,我更加担心,一有风吹草动,就紧张得不行,赶快放下杜伦,四外察看,待觉得安全了才又背上这个美军医生继续前进。应该说我们之间并不是友军,却在如此的场景下成为生死患难的战友,真是滑稽!
    就这样一直走到天明,没有遇到塞族军队或是科索沃的塞族民兵,算是顺利。这时为了安全,我进到旁边能够隐蔽的地方,放下了杜伦。他发了高烧,却只能忍着,我把两件白大衣铺在地上,让他躺在上面。可是不行,寒冷的土地,让他更是难熬,喊着“冷啊,冷!”没有办法,我只好也坐下,抱着他,让他靠在我的身上,算是稍好一些。
    这样把我限制住了,不能出去探路,在这块冷飕飕的地方停留了一上午。到了中午,路上行走的人比较稀疏了,我大了胆子,背上杜伦上路继续前进。尽管路上的人看到两个穿了军装的陌生人很狼狈的样子,也没人敢惹我们,但我仍然加快了脚步,赶快向西南方向离去。见到看不见路人了,我赶忙背杜伦医生上到旁边的山坡,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隐蔽,确定没有人追赶我们,才又继续赶路。
    第二天下午,在我们千难万难的时候遇到了阿族民兵,过去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算是与他们联系上了。上次自己在阿族民兵里学说不少阿语,至今已能与他们对话了。凭着学说不久的阿语,在这兵荒马乱中用上,让我和杜伦医生有了依靠。
    阿族民兵带我们回到一个阿族村庄,喝了热水,吃些热食,杜伦医生算是活了过来。把杜伦医生放在床上,我在旁边看护,也没有什么药,就是杜伦医生药箱里的阿司匹林和一些消炎药。
    我要阿族人帮助我们向美军报告,要美军过来救援,这样等到次日,获知阿族民兵报告的美军,派出了直升机飞来接我们。看到美军直升机落到地上,我的心才算回到原位。杜伦医生由随机而来的医护人员接手照顾,我带了两支卡宾枪和那个药箱坐在机舱一角,飞回基地。
    我们俩死里逃生轰动了,美国记者还来采访,杜伦医生得到了美军的极高奖赏。而我也获得了一枚美国功绩勋章和步兵野战医疗章(第二次获得)。那枚功绩勋章,类归外籍军团成员级,也是允许颁发给我这样什么都不是的人的。
    因为和我们在一起的两名直升机驾驶员被俘,而我们两个医护人员却在无任何支援的情况下从敌后逃回,是了不得的功绩。
    授勋仪式是由一位美军陆军将军主持的,啊,这不是为我,而是为杜伦少校,我只是旁观。为了门面上好看,让我穿了全套的美军军装佩戴医务军士证章标识。不过这次美军痛快了,将四枚章章一次颁发给我,当医疗队队长美军中校把功绩勋章和铜星勋章别在我的胸前,我装作不会敬礼,给他鞠了个躬。他拍了拍我的肩头,对我说:“小伙子,你得学会敬军礼。”
    我当他说的话是嫌弃我的举止,可是次日就有医疗队的管理官对我说:“John. 你愿意加入美军么?”
    听这话,我自然得表现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忙回答:“愿意,当然愿意。”
    “那,现在有个任务,你就是按照美军士兵的身份参加,好吗?回来后就给你办理加入美军的手续。”整个一个大灰狼哄骗小白羊的口吻。
    鉴于我在美军医疗队中两次出色的战场表现,驻欧美军司令已经批准我正式加入美军,成为那个医疗队的医务军士,而不是一个新兵阶级,给予我的待遇是很高的。
    与他谈完话后,医疗队的中校队长就对我表示祝贺,顺便把底透露给我。我这才知道,那家伙整个是玩我!
    杜伦医生乐呵呵地对我说:“John. 欢迎你加入美军,以后你归化为美国国籍,到时我办个外科诊所,你来帮我。”
    他想得真远!看来我能当个美国大兵,他出力不少。
    第508章 那个任务

    坏家伙引诱我去执行的任务,是随一个美军小队潜入塞族区,但具体行动目的没人对我说。
    科索沃战争已经扩大了,美国的地面部队虽然没有直接进入塞尔维亚,但在科索沃这个地区介入很深,把这个满是山地的贫瘠地区当成他们检验部队的实验场。
    考虑到几次进入塞族区都有伤亡,带个有经验的医务兵是必须的。人家美军也知我能吃苦,善在敌后活动,且跟当地关系还好,故要求我去。医疗队的管理官便把我出卖了,刚刚结束回到营地还未休整的我就得出任务,还不是医疗队的任务。
    从心里说,我很不情愿去,那就是明晃晃地到战场上打仗了,我能这样做么?
    从一个雇佣兵变成了美军士兵,我得去!这由不得我选择!
    但我是佩戴着那两枚“章章”去的指派我到的美军营地,还没新鲜够嘛。其它的东西仍放在医疗队里。
    那支美国部队安排个军士开车过来接我,没有军人见面的那一套,很随便地和我打个招呼,“嗨,John. 我是Sergeant Bob,跟我走吧。你到我们小队。”
    我就那么上了他的悍马,和他聊着,驶出医疗队的营区,驶向他的基地——美军作战部队的营地。
    这个营地,不见得有多大,兵力也不算多,大概有几百人,比医疗队的戒备要严多了。入口处设有明暗的阵地,随时准备打闯来的敌人。
    有停机坪,停有两架加载了武器的直升机。我看见,便问鲍勃,“哪是什么型号的直升机?”
    “Pave hawk.”
    “What?”
    “MH-60.”
    原来又是架“黑鹰”!
    可实际不对,是那个鲍勃跟我开玩笑瞎说的。当我搞明白,知道那是架“铺路鹰”,属于特种作战直升机。
    有一块停车场,上面停有悍马、沙漠巡逻车和卡车等,没有装甲车辆,也没有火炮。我心说是很轻型的部队嘛。
    从鲍勃口中得知我去的部队叫“Ranger”,就是游骑兵,算是我比较熟知的美国的特种兵部队,现在看到知道了它是如何一支轻步兵了。
    军士带我晋见小队长Sean上尉,这个时候我就得敬军礼了,可我摆了个极难看的姿势,把右臂举起,离头好远,像半个举手投降,把那个长官气得笑了,“你真够丢我们美国陆军的脸。”
    “应该的!”我心里说。
    “就你这份熊样,把勋章给我摘了,别给我丢人。”Sean还真把他当作了我的长官!
    我无奈地摘掉了功勋勋章和铜星勋章,只留下一枚步兵野战医疗章,这个他没反对。
    他简单询问了我的作战技能,我回答会战场救护,很拿手。显然他问的不是这个,但有这个能力还蛮自信的,他认为就够了。
    他又问:“你是俄罗斯人?”
    “Yes, Sir. But I am a Mongolian.”
    显然他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没有再问,他知道蒙古人对美国挺羡慕的。然后,他对我提出要求,嘱咐了我来小队要服从命令,不许战场逃跑等等。他对我的感觉,我在部队里、战场上就是个新兵,没有受过基本训练的新兵,但有某种天分,让他并不排斥。
    鲍勃又带我领了套作战服装,内外衣装帽鞋全套的,还有装具和一个大背囊。要发我武器,但我假说不会用没要。
    从此我就说:“怎么我也曾是美国陆军的一员啊!”
    回到营帐,瞧,人家也是住帐篷的,但这个帐篷功能要好多了。我换上了新领的作战迷彩服,带来的陆军常服就放到人家给的袋子里,扔到了床边。给我的床和其他人的一样,简易的行军床,窄,睡着算舒服,却不知那些大汉睡得如何。
    晚饭时,营帐里的美国大兵都回来了,Sean把我介绍给他们,那些人随便瞅了我一眼,见是一个不算“庞大”的亚洲人,顶多打个招呼。反正我也是临时配属的,不是小队的固定编制,人家不在意,很正常。见我胸上别了个“章章”,还嘲笑我,“你吓唬谁?塞尔维亚民兵?人家懂么?”让我臊得慌。
    晚饭挺丰盛,量要比医疗队的大,肉食多。大概医疗队的军医医护见惯血和肉,对肉食有抵触了。不过我吃得挺多,多到美国大兵也认可了,“嗯,‘吃货’,好。”鲍勃对我说。
    吃货为什么好?是不是应了能吃便能干那句话。反正人家没有鄙视我的能吃,我也认为吃不穷美军。
    用餐的地方,也看到有如我的东方面孔的大兵,有问我的,当然是用汉语,“中国人?”我装作听不懂,没理他,然后他用英语,我才回答:“不,俄国人。”人家鄙视了,不再理我。妹的,原来是中国出去的家伙。
    因为执行这次任务,给了我机会观察美国的特种兵,不正是我长久以来的愿望嘛!
    第二天上午,领了出发要用的治疗箱和药品、器械、材料等,因为我是专任卫生兵,带的医疗用品远比战斗兵员的要多。
    这一天就跟了小队的美国士兵学习和掌握他们的一套,出去后才能明白人家那一整套的手势、配合,算是学了不少,让我偷窥到美特种兵的种种情况。
    在出发集合时,特种兵的长官见我没有带武器,问:“你的枪呢?”
    “我没要武器。”
    “为什么?”
    鲍勃替我回答,“因为就要出发,没有时间教他打枪。”
    那个少校对我说:“回来让你学会使用武器,让你打够子弹。”妹的,阔气怎么了!
    他检查了我的背囊,见里面只装了水和食物,随身的装备就是个夜视仪、手电筒和无线通讯器及耳机喉麦。“毫无抵抗能力嘛”,少校怕我是个累赘,问:“你会打手枪吗?”
    我点头,他便让人拿来一把HKUSP9mm手枪、两个备用弹夹和几十发子弹,一柄M9匕首,觉得还少,又让我套上一个手榴弹包,再带四枚手榴弹。然后,教了我使用手枪射击的方法和手榴弹拉火的动作要领,可没有实际拉次拉火环试试,给他们省下一枚。
    美军的观点,要求全副武装,甚至武装到牙齿。可是他们身上套的反红外线防弹衣就没给我。什么意思?我的命不值钱?
    直升机出动,在渗透时有被打下的危险,这个小队是乘两辆悍马出动的,走了没多远,指挥官就让士兵下车。悍马车上的驾驶兵不愿再向前行,怕前出太远,独自回去会出事。
    小队八人加我,展开渗透队形,进入了山地。三人在前,小队长、电台兵、狙击手居中,两个后卫和我走在最后。
    此时是下午三四点钟。
    四月中旬的春天,下午,晴天,微风,走起来并不难过。如果这样下去,这趟任务算是开了个好头。他们有很好的侦察、探查装备,队伍行进得很快。
    天快黑了,云慢慢上来了,很快就会阴天。
    小队长Sean中尉下令:“停止前进,原地休息。”他让停下的地方不错,背风、隐蔽。他另一个目的是待天阴后,天色黑的快,在黑暗中行军安全些。
    反正任务是天明后开始,什么任务没对我说。他们走,我就跟着;他们坐下休息,我也坐下,表现得很安静,很服从。我没有和他们说什么话,其实我不知道和他们说什么,观察他们是怎样行军、怎样布置的,对我才有兴趣。要知道他们是美国的特种兵啊!还没打他们呢,我就混进来,亲身体验一把当老美的特种兵是个什么感觉。
    又上路了,小队默默前行,进到一条山谷中时,已漆黑一片。再走走,山谷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全凭夜视镜才看清道路。队伍走得前后紧密了些。我不知道选择如此黑的夜间行动是美军计划的呢?还是撞上个如此黑的夜晚?让人提心吊胆。
    一小队老美特种兵倒没有特别的小心,看样他们这样的行动有些习惯了。
    可是,突然间山谷就响起爆炸声,在小队的前面对方埋设的爆炸物被引爆,随后是向小队射来的密集子弹,似乎射击发生在相当远的地方。
    在爆炸响起时,我就躲到了一块石头后,子弹打过来,也没打到我的身上。但有人就倒霉了,前面有尖兵中弹,马上就有“卫生兵,卫生兵过来”的叫声,声音压着。
    寻了声音,我爬了过去,身子压得很低,爬过去我便发现前面一个伤兵小声叫唤,而另一个无声。在医训班上课说过,战场上负伤者只要能叫,就无大碍;怕的是那些伤重的,要不是叫不出,要不是已经昏过去了。
    我爬到那个昏过去的伤兵边,后背朝前,打开了手电,是那种光线散射不远的特种手电,查看了伤兵的伤可真重,肩膀快打烂了,血流出很多。我把背囊放到胸前,他的枪挂到脖子上,向小队长报告一句:“杰夫伤很重,必须弄到后面抢救。”没等他回话,我一把拉起杰夫,背到身后,直着身子大步向后跑去。有看见的美国大兵对我如此楞的举动,叹口气,“Fuck,你是找死。”
    我听见了,但没停步,继续快速向后跑。或许他们有想的,“那傻小子劲挺大,竟把杰夫背起来,不错,管用,就是训练太少,很容易送命的。”
    不管他们想什么了,我背着杰夫猛跑,跌跌撞撞地跑到不知是哪了。我发觉背上的杰夫似乎没有呼吸了,找个山窝放下杰夫,查了脉搏和心跳,全无,没错,他死了。
    这下我傻了,与小队失去联系,救的伤员也死了,怎么办?
    我有些一时拿不出主意,让自己安静下来后,又仔细检查了杰夫的情况,确定杰夫死透了。他的死,或许给我创造了条件,也减轻了我的负担。
    开始打雷闪电了!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亮得刺眼!
    光,亮!像神经反射一样,我的心头一亮,反正我不想在美军中打仗,这不正是脱离的时机么!
    我给自己做出决定,就此结束任务,撤回国内。
    雨水冲掉我行动的痕迹,我和杰夫就此彻底地消失了。
    后来,美军寻找了很多时候,都没线索,只是找到了杰夫身上扯下的一片烂布,沾有流出血液的布片雨后仍能检查出杰夫的生物标记,仅此而已!
    第509章 化装回国

    既然,我决心摆脱在美军执行那些作战任务,杰夫死了,我不用把他的尸体交回去,我在美军中的服役算是结束了。
    如果从到“游骑兵”的营地那天算,仅三天我就脱离了美军,天啊!真的好短,叫我情何以堪?
    我检查了杰夫的全部东西,他的全部电子装备,看着那一件件美军现役装备,就用他携带的工具,按照在研究所学会的办法,将电源去掉,否则会把电子东西搞自毁。这些东西我要留下,还不能暴露了自己,尤其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然后,再一一收入我的背囊,还把他身体上的反红外线防弹衣脱下,也放进了背囊。背囊算是满了,多少从美军中还是有所收获的,满足了吧。别怪我小农意识!
    根据对我的价值而言,其它的东西选择一些收起来。不要的,也没扔掉,而是塞进了杰夫的背囊。然后,用杰夫的指北针,找好方向,背着杰夫的尸体,向南跑进了山里,在一个很难发现的地方掩埋了那个僵硬的身体和我不便携带的物品,并记下了那个位置的坐标。
    事毕,我怕被东西方的反间谍机关盯上,既不敢返回乌克兰,也不敢去塞尔维亚。前南联盟的救急方式我不敢动用,分析后估计阿尔巴尼亚会好些。于是,我继续向南,穿过科索沃,向阿尔巴尼亚挺进。
    路上我不用担心吃的和水,有我和杰夫的,足够我走到边境线,就是苦于路径不熟,也无法买张地图,全凭那个指北针,如果敢用杰夫pad上的电子地图就好了,这个只能想想了。走了几次冤枉路后,我不再怕暴露,盗取了当地服装,再把长枪拆散,便可大胆地选择了在主要路上走,这才速度快些。但遇到城镇和居民点,我还是绕开,终于走到第三天,来到了两国边境,远远看到标识,我便离开了公路。
    在边境线上,我用杰夫的望远镜仔细观察了进入阿尔巴尼亚的越境路线,于当晚顺利实现跨越国境,进入了我国曾经的欧洲社会主义友好国家。
    为了能公开走到街上,我使了手段,搞到了当地人的一个大袍子和围巾,当地人有穿戴的,把自己打扮得像个乡下人。进到镇上,用杰夫身上的美元,和一个看上去穿戴不错的人换了列克,买了电话卡。嗯,会些阿语还是管用滴。
    我打了个电话,告诉了我所在位置的坐标和识别标识,然后我把无法带的物品掩埋了,比如武器弹药装具药箱,那身军装,两个头盔,打在杰夫的背囊中,不舍地掩埋了。肯定是要不了,什么坐标也没记,最后仔细看了一眼我当美军的行头埋葬点,倒是看得很清楚,留下挺深刻的印象。
    终于等到了来接我的人,具体细节和以后的事就不细说了。
    来到地拉那,当地联络人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做好准备,让我离开回国。有人帮我化了装,像是个30多岁的男人,与原来的样子也有相当的区别,似乎有些像中亚地区人种的相貌,戴个眼镜,穿身西服,凭着这副相貌和打扮,持中亚某国的护照,联络人说应该好过关。他直接带我到地拉那国际机场买了民航机票,乘坐最近的一班客机撤离。买票就登机,是尽量减少我使用的假名出现在售票系统里过长时间。
    不过在登机前,我仍是比较忐忑,也有些紧张,毕竟头一次当偷渡客,总要过心理关,这个比较重要。
    拉了个小的旅行箱,里面已经由当地联络人放了一些当地的物产,我打开查看时还把杰夫的民用器物,如钢笔、眼镜放进,而他的钱包装在衣兜,项链戴到脖子上,结婚戒指套在手指上过的安检。戴上这些东西并不会引人注意滴。
    当我内里紧张,表面轻松,对边检的官员笑笑,用阿语问声好,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也对我略为露个笑模样,注意力从我的护照上移开,盖了出境章,便放我通过了。
    之后我心情大悦!原来就是这样简单。
    当飞机起飞后我放松地把眼闭上,期待着下一次冒险,因为没有直接飞国内的航班,必须转机,转机的地方是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北约控制的地方。
    经过近二小时飞行,飞机降落了,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阿塔图尔克机场。因为这里也是美欧特工会监视的地方,我小心地转机,好在,只是转机,没有出入境的麻烦,而且是土航的航班,重新登机安排得比较方便。
    我很谨慎,强压对这座名城的兴趣,也没在机场乱转,直接走到新的航班候机厅,找了个僻静的位子假装看报纸,尽量不让自己的脸暴露出来,等着登机。我没有去排队,也不敢过多活动,怕出汗,把脸搞花,破坏了化装。我看排队的人少了,才和最后一拨人登机的,客舱并不太满,坐在座位上等飞机起飞,这时是最焦虑的时候,心情那个不安,可以说是以秒计时。那种紧张无法控制住!
    飞机终于再次起飞,从伊斯坦布尔飞往中国的首都。可惜这个历史古城我都没看一眼,来了又离开,不无遗憾。
    当飞出去老远了,我心里才大定,有了安全感,尽管是土耳其的航班。我找了个空座区,独自到那边休息,闭着眼假寐,是怕别人离我近了,看出我的化装;而且怕化装在不知的情况下破坏掉,啥都不敢乱动,连空餐都没吃,只是拨拉乱了,让女乘务员收回。饿着肚子长途飞行,那滋味也不好受。今天写起来是这样写的,当时到底是什么感觉,说不清了。
    当太阳再一次升起,我的60来天的雇佣兵生活结束了,而回到国内的我却满是困倦和内心的抑郁。
    到了首都机场,化装的脸长久不洗,比较不舒服。我心情一放松,在出边检前,看见乘客去洗手间,也跟着进去,洗了洗脸,在不知不觉间把化装破坏了,我竟没有意识到。看来我做特工还是不行。所以到了边检,公安人员在核对相貌与护照照片时,发现差别太大,摁了按钮,一会走来两个边防警察把我带到了旁边的屋子,那里可是像审讯室一般,都是钢铁栅栏。
    怎么变成了这样?让我哭笑不得,“啊!麻烦了,看如何对待我吧。”
    如何对待我呢?真的想不出来。他么的,在国外没出事,刚一回国就得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我那个难受噢,就别提了。
    我想外面一定有接我的人,我就不说话,等他进来帮我吧。
    本来我就没带什么行李,就是一个小旅行箱,边检人员把我的东西全都摊在桌上,护照,杰夫的钱包、眼镜、手表、钢笔等等,然后还仔细地查看了我的随身物品。当然,之前我提醒过他们,要他们别查,那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有“隐私权”。我强调了那个隐私权,想让他们意识到我特殊。
    我被他们扣押起来,哪还有隐私权,更别提特殊了。所以这个看似很傻的“提醒”没有起到作用。
    他们对我问话,我都不回答,保持着沉默,就等接我的人帮我。用沉默的方式拖延时间,是我能采用的战术吧。因为我不知道如何解释,那就以不解释为正确。没有谁告诉我如何给中国警察解释我的情况,而我则怕自己主动交代有违规定。
    我的沉默让他们很生气,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使用假护照偷进国境者。只是他们猜不出我的身份,确切说是判断不出我是不是中国人,因为我仅说的几句英语很地道,他们无法分辨说这样英语的人其母国是哪个。
    机场的国安值班人员也被叫来。国安的人很有经验,面对我的沉着,不再乱看我所带的东西了,知道看的越多,自己面临的事越多,而且把那几个警察全都圈在屋里,不让他们离开。
    那些年轻的警察也傻了,国安的不去管在他们眼中那个很危险的人,反而管守卫边防的同行,甚是不解。国安干部解释说:“你们听我的,影响面会小;你们不听我的,后果我就说不好了。”
    警察们看我的眼神变了,刚才还是很牛气的,让国安工作人员一吓唬,那感觉完全变了,我好像是重要而神秘的人物,似乎也意识到我说的那句话有道理了。可是一切都晚了,事情都发生了,说啥也没用。把国安请来解决难题,自己反而成了难题!
    正做着这些事情,接我的人就进来了。他见我久不出去,怕我在伊斯坦布尔出事没能登机,赶快查了乘机名单,看到有我的名字,就忙给边检联系,查我过没过边检。这下知道我被扣了,赶来帮我。
    这人我不认识,看到我后先做了自我介绍,还是个上校呢。然后他命令在场人员打开我腕上的手铐,笑话我说:“被铐的滋味如何?”
    我没理这句话,问道:“他们都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涉密了,该怎么办,是不是该把他们都带走?”然后站起身,赶快把我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并让其中国安人员去收被拿走的东西。都收回后,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落下的,才松了口气。
    在我收东西时,国安工作人员、接我的上校替我把收尾的事搞完,但我不知道自己把自己泄漏了,到底会有什么损失和后果,显然我是有责任的。
    整个行动都是那么隐蔽,却在国内的边检上出了问题,将我暴露。如果美俄欧洲的情报机关深查的话,根据种种迹象最后把我查出,我国很多国外的关系亦将暴露。问题真的很大!真的很危险!
    为了把损失减少到最小,那些值班的边防警察和国安工作人员,立刻被要求收走手机,几个见到我真的面目的人员当场被隔离起来。陆续有这个班次的工作人员调离了岗位,送到某个外地安全机关的单位秘密养起来。当然是一段时间,具体多长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他/她们后来都分配做内勤工作,还是偏僻地区的机关不能出来的内勤,若干年后才回到北京与家人团聚。
    我的罪真是大了!我也受到了一个警告处分,是我从军以来第二次遭惩戒,这个可是真的处罚。
    咎由自取!
    出了这事,我接受了教训,后来再也没有犯如此乌龙的事情。哎,还是弥补不了过失啊!那些年轻警察的青春、事业、爱情皆因我的失误而遭遇了冬天。
    第510章 汇报

    从机场出来,接我的车就把我送到出国前的那所院子,安排我住在一个套房中,里面是卧室,外边是工作会客室,吃的饭菜由我订,到吃饭时间送来,似乎是“软禁”,当然不是喽。
    有关部门对我这次东欧之行很重视、很感兴趣,要求我能完完全全、仔仔细细地汇报我出境后的经历和过程,从中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并验证他们此次派遣方式的成功与否。所以才有这样的安排。
    带我过来的干部说:“你就在里面休息,并准备好汇报材料,需要什么就找服务人员,完成总结后通知服务人员,有关部门会很快组织人员听取你的汇报。嗯,领导很迫切听取你在境外的情况。”
    对于归国后的汇报,我已有所准备,甚至在回国的飞机上就开始罗列应该汇报的问题和组织语言,考虑如何才能把汇报工作做好。
    来到这所京郊的秘密院子,里面绿化很好,空气新鲜,环境安宁且没有市内的嘈杂和浑浊;隔着围墙,看远山翠色,林丰叶绿,风吹动的摇曳,感觉心旷而呼吸顺了。
    而且春深的天气温和而舒服,此时我能够完全地轻松下来,让身心安宁。在科索沃时的那种沮丧,已经躲在心里的哪个角落中,不再影响我的情绪。真的?
    在这个没人打扰却有人服务的地方,踏踏实实地写起雇佣兵之行的事无巨细的汇报,就当写一次人生片段的回忆录,可写出的东西要比回忆录丰富、详细、真实。
    两天中,紧张地准备汇报材料,回想着那段时间的过往,让我越写越觉压抑,心里感觉很不好,有时行为也出现暴躁。
    服务人员似乎也有意识,来到我房间都小心翼翼的,轻来轻走,轻拿轻放,轻声轻语,轻得让我倍感……,我也说不出那种感觉,在好和不好之间,享受和压抑并存。
    面对这种情况,我意识到必须进行自我的心理调适,不能任其发展,那会进入另一次战后综合征的状态。所以,我同样以无声、无动静来适应之,打开窗户,盘坐在床,沉心静气,呼吸吐纳,修炼开来,每每运功七十二个大周天,几近一夜,还要在太阳升起前移到室外,迎接那紫气东来,感受那清晨第一缕阳光将自己周身的生气焕发起来。
    行功、修炼、调适、放松,然后又是回忆、思考、记录、压抑,交替地出现在隔离的生活中。
    终于按照交代的要求弄好汇报材料,告诉了这里的工作人员。
    次日一早,我就被来人来车接走。我坐在车的后排座,前面有一块深色玻璃透不过光线,眼前是一片模糊,只是泛着一点光亮;两边车门玻璃镀了深色的膜,亦是无法看到车外;后面不用看,想都想得出,肯定也是不让乘车人看到外面的情形,就跟出国前的那辆一样,车里昏昏暗暗。
    一路前行,大概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达汇报的地点。
    我被带到一个会议室,会议室能坐十人,计算机、投影仪、白屏幕都有。我自然就坐在了计算机前的位子上,这时这个会议室就我和陪我进来的工作人员,我们并没有交谈,只是安静地等着。我知道像他们这样的情报工作者,或是某种机关的工作人员,在这样的场合谨守的要则是少说少听,就是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这和军队的保密守则是一样的,但他们遵守这样的守则,所涉及的是更高层次的机密,与个人的安危更密切。
    一会听取汇报的首长和工作人员进到会议室,我和那位陪我的工作人员站起身,并由他为我引见。他依次向我介绍这是某主任、那是某局长,最低的也是处长,想必他自己也该是个处长了。但都没提及他们是来自何单位的主任、局长、处长,让我云里雾里的。
    那些领导一一和我握手,说着“小晨啊,你很不容易嘛。”面对他们,我是先立正,口称“首长好”,才握住他们的手。他们与我握手,有的握的紧,有的握的有力,像是肯定我似的;也有就是一握罢了,有些反间谍专业人员的处世特点。
    见面过程结束后,某主任招呼了,大家才入座。服务人员奉完茶,汇报算是开始了。
    某主任开场说道:“这次小晨奉派,潜入欧洲雇佣兵组织,并混在各个不同的雇佣兵队伍,其间和这些恐怖组织的武装有了直接深入的接触,是我们很感兴趣的经历,也是很新鲜的内容。现在由他为我们做个汇报吧。”然后,他示意我可以开始,两个处长同时也打开了记录纸,拿起了钢笔。
    让我说我就说呗,“首先,我向各位领导做深刻的检查,在归国入境时我出现了严重失误,让这次秘密行动功亏一篑,在最后关头暴露了。我想这会为国家有关部门的工作带来损失,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听我如此说,一个局长插话:“怎么说你呢,小晨!你这一手可给我们带来无数的难题啊!一直以为你是个特工天才,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虎口,都为你能顺利回国而欣慰,真是最后关头让你现了‘原形’。”
    他说完,会议室里的人都发出了会意的一笑,虽然很轻,却让我羞红了脸。不过没人继续插话,等候我再说下去。
    ……
    我用了两个小时完成准备好的汇报内容,结合着图表、照片、地图等向他们详细完整地讲述了那些我所经历的事情。其间,他们基本没有插话提问,或是让我更为详细解释,默默地听我汇报,只是偶尔喝口茶,反而我茶水喝的次数要多些。
    最后我说到被美军所欣赏,吸收加入美军,还被美特种兵拉去参与了执行作战任务。这个事还没传回国内,在场者闻之大惊。情报机关认为是个很价值的结果,很愤恨被我轻易弃之;国安部门虽没那么恨恨不平,也是充满了可惜,但说了客观的话:“这个机会虽然被小晨破坏掉,也说明了他的能力。”
    汇报完,暂时休会,大家休息和方便一下。再回到会议桌上,就是他们轮番向我提问了,有的问题细到极点,我都记不得了;有的问题还涉及了隐私,红着脸回答,甚至我说能不能不回答,得到的是拒绝,非说不可。想必他们会从中得到他们需要的,或是得出什么结论吧。
    最后,某主任比较满意地说:“小晨给我们上了一堂课,一堂大课,丰富了我们对欧洲雇佣兵的了解,丰富了我们对几个国家一些有影响人物的了解,当然也丰富了我们对美国、北约在科索沃及波黑地区活动的了解。让我们掌握了第一手材料,也让国家掌握了必要的砝码。小晨此次出行很有价值,获得的东西非常丰富,很多是我们情报人员无法直接获得的,也是无法亲身参与的。”
    “从小晨的活动来看,他还真有几分天才特工的素质,扮个雇佣兵的卫生员,让老美的医疗队都赏识了,短短时间连阿语都能和对方交流,不错。”某主任意犹未尽地结束了他的总结发言。
    其他的局、处长留下话,“回去吸收好这些情报资料,有未尽的,还要你为我们介绍、讲解。”得,没完没了了。
    很幸运,某主任看出我很希望留下那四枚美军的章章,和身边的人商量了一下,做出决定:批准我留下,以作为这次行动的留念。但不再给我评功了,说是以功代罚。于是,我高兴地从桌上收起了美军的两枚勋章和两枚步兵野战医疗章。虽然以后不能公开拿出,但我仍很珍惜,那是我作为一个医护人员在战场上拼死舍生地获得的。
    汇报完,又是那个陪同人员把我送回了作战部,算是结束了这次雇佣兵之旅。至始至终我都不知那人的名号,真是个淡淡为人的君子。
    我出现在副部长和处长的面前,他们热情地与我握手,乐呵呵地对我说:“弄笑话了不是。”
    “有辱使命,我很惭愧。”我不好意思地应对首长和上级的安慰语。
    “安全回来就好。”是副部长的话。“小晨,吃惊你的这番特工之旅。”这是特工出身的处长语。
    “是处长您指导的好。”我也把他拽上了。
    “你赶快把该向我们做的汇报准备好吧。”处长并不领情,显然他不愿沾上我最后在边检上的失误。
    在作战部,我又向自己的诸位上级汇报了这次探察东欧雇佣兵之行和与美国“游骑兵”特种兵一起行动的具体情况。几个头头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堆关于美国特种兵的问题,还说有时间安排特战局的头头来听听,是很有借鉴意义的第一手材料。
    我则头一次进行了抱怨,是对那种杀戮所产生的极端血腥,“首长,你们不知每天面对无数的伤残和去救治、处理,那种压力有多大,而且与自己没救活的伤员成为死尸后的共处是多么折磨人。”
    “小晨,你别抱怨了,通过这样的经历,你应该觉得保护我们的国家和人民不遭受你所说的摧残和痛苦正是你的职责!”
    “部长说的对,我正是这样认识的!”当我表完态,又问:“我带美军少校突破塞族武装的包围追击,算不算我军第一次跨洲际作战呢?”
    而副部长却说:“小晨,这个不重要,但如果要你带队返回那个地区行动,甚至作战,你有过考虑么?”
    “没有!”我老实地回答,但随后立即补上一句:“一旦需要,我定会拿出办法,而且迫切希望能够成行。”
    “好,有你这句,我就有底了。”副部长高兴地肯定了我。
    然而,从情报部门的反馈中,我了解到他们对我不去参加美军,不去成为在美军中的中国军方的情报人员,表示了遗憾。认为这个难得的安插到美军中一个钉子的机会被我任性地舍弃,是严重的失职。
    对于二部的指责,作战部强调了“小晨是作战人员,应该带队在国外作战,而不是成为一个情报特工。成为一个特工,并不会对军队有比小晨现在承担的工作出现更大的好处。”作战部的说法,显然代表了部长的意思,甚至是更上级。
    我直接的首长和上级看得出我目前的状况,疲倦、压抑、沮丧,但没有批准任何假期,仅嘱我回到寝室,自行休息、待命。
    可这时,我最想的就是回家,和父母妹妹在一起,忘掉战场上发生的那一切的生离死别、血腥暴行、残肢尸体、绝命哭嚎。
    第511章 “猫头鹰”任务

    这次处里叫我待命,是因为美国组织北约军队向前南联盟开战,已经形成了极大规模,似乎中国也被牵扯进去,所以总部首长派出一个想法,机会难得,应该安排陆军人员过去观战。
    次日,我便被叫到部里,与部首长与处长探讨派“影子”人员过去看看的可能性。
    这次北约对南联盟的战争,在当时从外面看,似是完全的空袭作战,自3月下旬到月底,北约对南联盟实施了两个阶段七轮空袭:第一阶段争夺战区制空权,第二阶段瘫痪南军指挥。北约空军通过远程和高空密集空袭,对一个国家施以高强度的主要打击,形成“非接触”式的战争,其广泛利用精确制导和惯性制导武器实施定点攻击,亦开始了信息化战争模式,总之这场战争改变了以往战争的形态,是难得的战场见识的机会。
    从南联盟军民的战场表现看,虽然机智顽强,英勇作战,取得了较大战果。如3月27日,在贝尔格莱德西北,南联盟导弹部队击落了一架美军的F-117“夜鹰”隐身战斗轰炸机,这是该型机自1989年投入实战以来首次被击落,极大地振奋了南联盟的民心士气。
    但到4月中旬,北约空袭发展到第三阶段——削弱南人民军的战争潜力。以美国为首的欧洲联军对南斯拉夫又进行了近20轮空袭,重点轰炸了如机场、雷达、地空导弹等防空设施;破坏了通信站、铁路、公路、重要桥梁、油库、炼油厂、热电厂等重要基础设施;打击了重要的军事指挥机关,甚至总统府在内的政府机构;摧毁诸如电台、电视台、电视转播塔等宣传设施。
    南联盟由于作战力量过于弱小,损失较大,加之弹药、燃料匮乏,交通中断,处境日趋艰难。作战部判断,南联盟的战争潜力就要耗尽,该国人民在美国和北约空军的打击下生活度日如年,已开始厌倦与强国的对抗。
    或许美国和北约的地面部队也将转入大规模进攻,面对这种状况,地面作战人员如果再不过去的话,有可能错失这不可多得的观战机会。
    所以总部首长希望“影子”人员带若干作战军官前往战场考察。此时,空军已经派出人员到南斯拉夫执行绝密任务。
    我一听,特别生出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认为这是难得的一次机会,可以近距体验现代战争,对“影子”在此种作战规模和环境下增长见识和锤炼作战能力很有好处。我对上级说:“我渴望带队去南斯拉夫现地观察。原因有:一、南斯拉夫允许中国的军事观察员到达战地,不对我军保密;二、那边大都是山地,容易隐蔽我们自己;三、周围国家相对并不敌视中国,一旦被发现,借助掩护身份,大大降低风险。”
    “如果不让你们借助对方官方的允许去呢?”祖副部长提出了一个更有难度的出动方式。
    “我个人刚从战地回来,对那边的地理环境、冲突地区比较清楚,这是很有利的条件。如果让我们悄悄地去,我有信心一定不会让处于交战的双方及附近所有国家察觉。”
    “你这么肯定?”部长的意思不是疑问,而且让我确认。
    “请首长相信我!”我站起来,在几位首长面前立正,郑重表示。
    我的话打动了在场首长,他们都表态支持“影子”派出秘密观察员去战地。事不迟疑,部长立刻赶去向更高首长报告,力争以最快速度获得批准。
    几个小时后结果就出来了,经总部首长批准,陆军人员兵分两路前往南斯拉夫:一路由外事部门派员,带陆军指挥军官,秘密前往贝尔格莱德,在塞尔维亚区观战;另一路由“影子”派出一个小队,指定我带领,并在二部特工的参与下,从新疆飞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然后转机去地拉那,以后由我根据实际情况确定“影子”派出人员的行动形式。
    是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或许大首长预感到了什么而提前做的布置?
    但还是应该说,这是一次绝好的观战机会,到战场感受那种超级进攻的过程,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必要的作战训练。
    上级问我:“以什么身份过去?”
    “在战区,我认为假装雇佣兵较为适合,化装成巴尔干地区人的模样,在那边秘密活动。如果有我们在当地的关系,就依托其中一个人,展开无依托行动。我有这个信心。”
    “你准备去几个人?”
    “六个人左右吧。我们可以不携带武器行动,必要时在战场解决。但我们需要必要的战场侦察仪器,包括分队终端、侦听器材、侦察仪器、卫星电子地图等。这些个东西需要通过货运方式发到阿尔巴尼亚。我们有这个途径和能力么?”
    “应该可以试试。”上级比较肯定地说。
    由于“影子”组建以来的战绩,而且我也有在那边活动的经历,上级信任我和“影子”,由“影子”组建一个小队远赴欧洲,执行观战任务,任务代号被命名为“猫头鹰”。
    这时“影子”1、2、3班及队部人员正在南疆驻训,所以就在那边抽调人员了。当时的情况就是我说谁去上级就批准谁去,参加远征小队的有:沈景北、詹凌睿、林剑、周杰、叶飞、马骁,而上级告我化名“塞语”的特工已在战地。
    迅速确定了“影子”出动人员后,左处长立刻指示处里的参谋去有关部门,为出动人员赶制护照和向所经国家在华使馆申办签证。掩护单位则有在阿尔巴尼亚现成的援建公司,我们就是以公司技术人员紧急处理工程难题的名义过去的,那些器材也以这样的名义托运,算是检测仪器。
    当我松口气时,被叫到了副总长的办公室。嗯,我是第一次来到总部首长宽大的办公室,人在里面似乎显得小了,真的有种威压呢。
    “小晨,坐下吧。在你们出动之前,我想找你谈谈。”
    陈副总长专门安排时间听取我的汇报,详细询问和讨论了为这次行动所做的准备和实现的目标、条件,对我们出动表达十分深刻的关切。
    “影子”要通过不依托直接支援的形式出境行动,又是成规模的出动,难度何其大!军队最高层无法不慎重,需要得到行动实现条件的具体说明。
    看到主管副总长的态度,我对带“影子”部分人员前出美、北约与南作战战地的准备工作和将采取的行动设想进行了较为详细的报告。副总长听得很仔细,不时地与我探讨此各个步骤或阶段行动的利弊和困难,以及解决困难的物质条件和技术手段,向我提出很有价值的建议。看得出他对技术在作战行动中的运用造诣极深,是“懂”我或我这种类型军事干部的高级首长。
    有了与副总长的讨论和他的指示,我对所提出的出境观战设想其可行性更加有把握了。最后,我向首长提出:“在战地,我能不能在确保不失密的情况下,采取某种坚决性的行动,获取对我军具有意义的收益?”
    “你所说的‘坚决’是什么形式的动作?”首长一针见血地指出要害。
    “采取主动行动,甚至是出手攻击。”我毫不遮掩地回答。
    “我想如果你有这样的机会,标准就是必要,总参不会阻止,但‘一切行动听指挥’,行动前必须得到至少我的批准。”
    听了首长的指示,我笑了,“首长也心有不甘!”
    陈副总长是开国将领的后代,哈军工毕业后从军中底层逐级擢升,是极富战略进取的总部首长。通过与他这样高级首长的谈话,我有一种感觉:我军首长已经有了在国际舞台与敌对武装力量不可避免地采取军事对抗的战略前瞻和共识。如是这样对我们“影子”来说,那真是“英雄有用武之地”了。顿时我有了一种极强的使命感,在首长面前胸挺得更高、身体坐得更直,让首长一个劲地叫我“放松”。
    和高级首长的谈话,对我是种极难得的启发,开拓了我视野,把对西部一点的重视转为对更远的对于世界安全极具意义的地区的关注,这对我的战略认识提高是很有帮助的。我军的上尉、营长何其多,能在如此高的层级上对我军战略行动进行策划和执行的又有几个,我很庆幸有如此机会与副总长一起商议“影子”跨洲际的行动及方向。
    这些全是军事机密、作战机密,可以设想,在和平时期全军能够接触如此的带有战略性军事行动能有基层的几人?
    将军对情况了解清楚后,眼睛看着我,视线直透入我的内心,让我心砰砰地跳动,但我始终关注着首长的神色。
    “晨旭上尉,你带‘影子’一个小队执行这次总部托付的战略任务,对你、对你的小队都是严重的考验,你们必须排除万难勇敢前进。总部首长等候你们胜利的消息,全军各特战部队关注你们行动的成功。你不要说你个人那次从战场逃脱是不是第一次跨洲际行动,你要把‘影子’这次行动当成成建制兵力的第一次跨洲际任务,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是必须的!”副总长的话语很严肃,字字犹如千钧之重。
    将军把话说完,看向我。
    我知道该我表态了,我目光坚定地说出:“职明白!”就简单地说出了三个字,但一切的一切均包含在其中了。
    第512章 出发前

    与首长谈完话,当我正要离开时,将军说道:“小晨稍等。”
    然后,我就看见首长秘书领了一个少校进来,中将看到他们过来,示意那位少校坐下,转过脸对我说:“这位是赵泽陆少校,联合作战指挥中心的参谋。这次让他跟你走,去欧洲见识见识现代化战争的模样。”
    我看向了赵参谋,估摸着他还没30岁的年龄,面对总部的首长,坐姿端正,面色平和,神色坦然,有种见过场面的劲头。“可见识见识是什么意思?”我不自觉地撅了下嘴角,让对面的首长秘书看见,笑话了我一下,似乎说:“小子,你不乐意?那有什么用!”我和这位秘书见过面的,有用神色交流的交情了。
    此时将军对少校说:“小赵,这位是此次出动的指挥员,从现在起你要完全服从他的领导。记住,不要有自己的主张,境外行动你没有经验。”
    “首长,我明白您的意思,您说的话是给我下的命令,我会记住的。”
    “就是这样,你理解的不错。记住这次出动很艰苦,要有长时间野外生活的思想准备,并且要有作为一个步兵参加战斗的准备。”
    “我渴望有战斗的机会。”话说得有股冲劲。
    “这个态度好。记住,上级让你去是为了学习,不单是要有参战的认识,还要有对北约空袭战和地面交火的足够认识,要带着收获回来。” 将军看向我,“你们也可多探讨。”这时赵参谋的目光凝视在我的眼睛上,向我点点头。
    首长没有更多的话了,说道:“怎么样二位?”将军虽未端茶,意思是让我们离开。
    我带头站起,赵参谋紧随着,我们对着将军敬礼,朗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服从命令听指挥!”我们二人向首长做出保证。
    将军目送我们离开,包括那位上校秘书,心中都认为我们将要面临的局面很危险,任务难度十分得大。

    离开中将的办公室,在楼道赵参谋对我说:“嘿嘿,我见过你,也风闻过一些你的事迹,知道你打过很多仗。”
    我却对他说:“这个以后再说,你,上午能够做好出动的准备么?”
    “没问题,我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少校回答得肯定。
    “记住跟谁都不要提及你随我行动,下午一点来我的寝室集合。清楚么?”
    “是,下午接受你的指导。”他脑子动的到快且准。
    “好,那就跟着我吧。”我个上尉对少校也不客气了,谁叫他给我增加负担!
    当一起回到我的寝室时,我把一件战场侦察仪拿给他看,对他讲解了使用方法和保管的注意事项,然后对他说:“从现在起,这件装备就由你来保管。”
    “嗬,这个小玩艺还成了装备!你够高视它的。”
    “不可以么?”我乜了他一眼。
    “可以,怎么不可以。”赵参谋忽然明白了,而且他立刻让人做了个放震防水套子,下午就送到了。
    看到他拿来了个浅棕色的套子,我表扬了他,“有心了哈,硬是要得。”
    在用午餐时,我了解到他以前曾是个空军军官,调到联指的参谋,因为不算跨军种调动,所以改穿陆军军装。有以前空军的经历,虽然不是飞行员,但空军那个高技术军种,对仪器仪表还是相当熟悉的,那个侦察仪讲讲他就明白了原理,操作几次就会了,我对他有些满意地说道:“这两天你多学些带去仪器的使用方法。”在我看来他在出动小队中充其量是承担个仪器兵的角色。
    下午我检查了他的体力,跑万米,不要他快,以一定的速度跑下来即可。小队在那边可是要全凭脚上的力量,跑不动不行。
    这个看上去相当精干的军官,跑完万米还算轻松,而且他未停脚,继续以同样的速度再跑了五圈,直到我叫停。他擦着汗问:“怎么样,算合格么?”
    “没有什么合格不合格的,就是了解下你的体能状况。难道我还能以不合格为理由不带你去?”
    “可别,如果你说不带,估计首长也会听的。”
    我笑了下,似乎是苦笑,然后对他说:“不是首长会听,也不是你行,我考虑的是行动的实现,不回来我会一直为你担心。”
    “队长,请相信我,我不会是累赘的。积极锻炼体能,我已经有段时间了。”
    他忽然称我“队长”,这个职务谁也没明确呀。但我注意的不是这个!
    “这个行动你早就知道?”我警惕地问。
    “我不该说的绝不会说。”他回答得很肯定,但也明白地说明了问题,而我还不能深究。啥事啊!我郁闷地想:“这么绝密的行动,早早就暴露了。”
    其实并不是,赵泽陆只是听到些风声,他就开始准备了,体能和技能。机会真是给了有准备的人,因为我不是第一个测试他的那个;机会也给了“有本事”的人,这个本事不用我说了,肯定正面。
    我郁闷的样子,老赵自然察觉到,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什么也没说,就安静地等我情绪恢复过来。
    既然人家已经有准备,我就别再测试了。本来想看看他手枪射击的水平,到战场上对他得有这方面的要求。当时我并不指望赵参谋的步枪射击能力,一个空军军官,又不是空降兵出身,也就是会打吧。
    “我们去打几枪?”他建议。
    “这个有必要!”我心里说,可开口说的是:“别麻烦了,时间有限。”我还是别在他的身上费力,做些其它准备吧。
    我让他回家吃个晚饭,再与家人盘桓盘桓,而我搭他的车去了唐风处。
    晚上,老赵从家里过来,穿的西服挺高档的,我看后对他说:“你的伪装身份是个工程师,哪有穿这么好的西服的。”
    他接受了我的意见,赶快打电话,当着我的面打的电话,让妻子到商场买了套中档西服送来。我当时想:“他好有强大的后勤保障和支持力量啊!”
    待他妻子过来后,赵参谋对她介绍说:“这位是我的临时领导,我们一起出差。”
    我不满他的介绍,还得客气地说:“嫂子好,我哪里是他的领导,就是同行。”
    “你可真年轻啊,有对象了么?结婚了么?”这个嫂子想起我都是“领导”了,又补了句是否结婚的问话。
    “哪有!”我只简单地否认,没再接下去说。
    待赵参谋的妻子走后,我对少校说:“不是嘱咐你别说和我一起出动吗!”
    “不好意思,我以为那是对外人,从现在起对不相关的人不会再提及了。”他的态度很好,我还能说什么。
    其实他这样说,不是随口泄密,而是让他妻子看到丈夫是和一个穿文职装的军官工作,造成是去外地与地方单位打交道的错觉,应该也有掩护意。

    为了做好“影子”队员到阿国后即可行动的准备,我经批准仍然使用那本回国用的护照返回地拉那。这样做,可能会有危险,但大胆一次实属必要。
    不过在国内好的条件下,我化的装就不必那么担心会轻易破坏掉,能够让我一个月内保持。听了化装专家对我的保证,我看了镜子中的熟悉的面孔,对自己说:“就当换回脸吧,川剧的换脸也是神奇的秘密。”
    次日,我便和赵参谋出发了。
    在首都机场出境很顺利,系统中我那个名字肯定消除了所有不该有的痕迹了;在飞机上,我也能够吃喝了,是一次愉快的旅行。
    赵泽陆是以中方合作伙伴出国考察的名义,随我一起上的飞机,但在飞机和转机时我俩都没说过话,只是保持了距离相互可视。我带有考察的意味旁观他,发现赵参谋的英文口语还能说几句,不是外语能力上的小白,一路走都能应付。
    一个“异国人”到中国出差几天,很平常,根本引起不了通过的机场注意。这次我还是那副打扮,戴个眼睛,穿的是回来时那套西服革履,旅行箱也是那个,不过里面的东西就全变了,全是中国的特产,用来答谢在地拉那的工作人员。
    反正在我的身上没有与军人、军事相关的任何物件,让我在精神上大为轻松,加之轻车熟路,一路上全然没考虑自己是什么偷渡客,一心扑在了进入科索沃后的行动上。
    此时,只有这个给我压力。

    我出发后的一天,参与行动的几人,是我在北京确定的,由境外处专人过去安排他们到乌鲁木齐乘机出境。
    左处长向“影子”下达的命令,是要沈景北带队,将其他几位军官带到乌鲁木齐,具体为何没说,但交代沈景北说:“此事带有秘密性质,或许和上级一项调查有关。”格外嘱咐:“这次人员外出在“影子”内部不要产生影响,由你拿出适当的掩护理由,并做出解释。”
    这事徐楠也发了牢骚,“合着老子总是赶不上?”
    老徐说法是对的,沈景北走了,他被调到北线,肯定琢磨出味了。
    老沈回来时解释说:“我接到的任务命令很紧急,而你远在南线,连和你商量都不允许。”
    当然“影子”当家人也不能都走了,家里是一个队啊!有西训的,有在西南训的,包括战备值班。所以,处里要把徐楠留下,这些事他正管,尤其西南发生事情,他可带队出动,实际西南方向并不安生。
    徐楠有情绪,反映到处里,左处长找他谈话,“徐楠同志,你不要有怨气,上级的安排都是为了作战而考虑的。”并安慰他说:“你的辛苦,处里、部里都清楚,总之‘影子’取得的胜利,不是哪一人的,哪几个人的,你是主官,当然也有你的功绩。”
    “是‘也有’呀,那就是区别,可是我也想创出战绩。”徐楠幽幽地说。
    同样的,特战局很有一番抱怨:“‘影子’是作战部的亲生儿子,我们就是继子?”
    当然部长是以绝密行动为由做的解释。
    可对“影子”,那些“名门高宅”仍感委屈,我们让他们丢了好多“生意”。嘻嘻!
    第513章 重返科索沃

    这样有意义的任务,没有哪个有抱负的部队不抢的,别说那些特大,就连大老A也希望安排人员进来。不是我已经带个“私人”了么?
    如果人家真要插进个人,我没办法挡住的,但小队人多了,目标就大,问题会多,总部首长也担心完不成任务,就此打住,谁也不让进到我们“影子”的出动小队。
    可是,出动人员的挑选,我也是有私心的,连事务军官也去了,即让詹凌睿少校参加本次任务。
    詹凌睿不是行动人员,也不是技术干部,但他做过特工,外语也好,去南斯拉夫能够用上他的知识和经验。另外,他是我十分信任的军官,经过西训体力体能已符合参加此类军事行动的要求,而且他是侦察兵出身,军事技能有底子,故开了个后门,算上他一份。
    名单中有他,处里还有所疑虑,而我则坚持道:“这次行动特殊,战斗色彩较低。老詹是情报参谋出身,他以往的经历、经验会对我有帮助,所以我选他参加这次行动理由充分。”
    领导想想也对,便批准詹凌睿一同去。
    在我临行时,左处长格外嘱咐我:“这次行动由你一人负责,你不必顾忌沈景北的看法,是我要求你的。你到过科索沃,熟悉那里的情况,你要采取一切努力,力保把带出的人员全部带回来。你要明白你的肩头责任之大,你负责的行动影响之大。切记,切记!”
    信任我的直接领导的话,让我感到这个任务难度大了,复杂了!
    这时我想起了一句唱词:共产党员越是艰险越向前!
    掩护单位很快就为“影子”出动六人办妥护照和去地拉那、过境伊斯坦布尔的签证,由奚副处长带着回到了乌鲁木齐,在那里与出动人员见面,布置任务。
    而奚副处长同样对沈指导员有一番交代,“这次行动,虽然小队出动几人由你带到地拉那,但你只是此次行动的普通一兵,总部另有人作为此次任务的指挥员兼指导员,你要服从和配合。”
    老沈显然当时没有意识到那人是我,满满地向上级保证:“副处长,你的指示我一定牢记,到了战地绝对服从指挥员的安排和命令。”
    奚上校的反应是,“我也记住了你的保证。”然后是诡异的一笑。这都是什么吗?
    处领导不仅带去了任务,也带去了物质支援,是最新研制出的轻薄透气保暖的卫衣带有一个齐眉包的头套和轻且耐磨防滑的登山鞋,连我、赵泽陆和“塞语”的那份也有。
    那时我们已和“塞语”在地拉那为队员们的到来和去科索沃做着准备,一俟他们到来就可直接北上了。
    “塞语”是个有些像外国人模样的特工,有大三十多的岁数,在这一地区活动很长时间了,塞语、阿语、克罗地亚语流利,其它的前南盟语言也有会的,对这个地区相当熟悉。但“塞语”不是他的真正代号,为了保护他的身份,该代号只限此次行动使用。
    与他对目前塞尔维亚形势交换意见,我们都认为形势会变化很快,前出观战的行动不能再延误,似乎已经有些晚了。他认为在北约军队强大的打击下,很多塞尔维亚人已对战争失去希望,科索沃阿族在各方支援下,已经能够与塞方相抗衡了。这些情况似乎对我们行动不利,因为科索沃那方土地上各国各方的武装很多,我们如此小的兵力,不够人家一餐吃的。
    “我们过来,不是为了打仗,而是观察,绝对不会轻易出手。”我解释。
    “在人家各个势力中穿行,你认为会避开出手么?”他不同意。
    “相信我们,机动灵活做到了,应该问题不大。我们适合在山地行动,就是苦了你,估计以前主要在城市活动吧。”
    他笑了笑,当然是对我出格问话的反应。“你也相信我,在这边你们能行,我也能行。”
    真是个好同志!
    他说完后,我们俩紧紧握手,表达那份互相信任,齐心合力,必达使命的决心。
    他有一副外国人的脸,而我也化装成中亚人的模样,出现在这边不显眼,操着阿语走在街上和购物,与地拉那的市民无多大差异。想必到科索沃进到城镇的话,也会有同样的效果吧,我期望着如此。
    那位赵少校就在家看摊了,保护我带来的两件仪器。
    沈景北、詹凌睿等六人乘坐了阿斯塔纳航空公司的航班飞赴伊斯坦布尔,机上有我方特工秘密伴随,即时判断行动是否被泄漏,是否需要终止。这个措施不多余!
    他们行装简单,只有随身携带的西装和野外装等衣物,伪装身份就是到阿尔巴尼亚的中国施工技术人员,他们个个气质和肤色就像野外作业的工程师,所以我并不担心他们行动暴露。况且如此简陋地去战地,所图何为,即使对手监视中国到那个地区的人,也会判断不出什么的,所以我仍很自信且信任沈、詹带队。我以为监视那里的北约各国的情报、特工机关在公开场合不会做出什么特别且无理由的举动,而当我们在山区消失,更是不怕了。
    在飞机上,尽管沈景北和詹凌睿不好说什么,但他们所表现的深具自信和神色自如,也感染了其他首次担负出境任务的队员,使他们心情大定,嗯,或许是使他们更跃跃欲试。上了飞机他们都明白了这是一次跨洲际的行动,和我讨论过该类行动的林剑心中激动啊!
    队员们是傍晚到达地拉那的,由有掩护身份的联络员把他们接出机场,进到中国公司的住地,都没在那些中国工人面前露面就再潜出去,然后确认没有跟踪盯梢,才送到我下榻的地方。这种复杂的集合形式让“影子”队员开了回眼。
    我们的见面虽然是他们期待的,依然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当陪他们过来的人对“影子”六人介绍说:“这是伊浩,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全权负责的。”
    为了这次行动,我们都起了个行动用名,我叫伊浩,指导员叫郑伟新,詹凌睿为游京仕,林剑为图吉仁,周杰称丁殿,叶飞称霍奇,马骁和赵泽陆则是沙里木、布克的回族名。“影子”队员在乌鲁木齐登机时已经开始相互称呼了,而那时他们只知道在这边负责人叫伊浩,上级没有对他们说“伊浩”即是我。
    他们没有意识到是我,都很尊重地看向我,我挤了下眼,“欢迎同事们来到遥远的地拉那和我一同工作,把项目业务做好,挣大钱。”我的口音他们一下听出来,都笑了。
    郑伟新一喜,“好你个伊浩,有你带,我们肯定会有好事。”
    我的话虽有些云遮雾罩,但队员们并不介意,理解我说话的意思。怕偷听嘛。
    “这位是塞经理,大家来到后,多听他的吩咐,老塞对这边熟悉。”大家也意识到他是当地特工,依次和他握手,尤其是老詹,很用力,似乎传达着什么信息。那个“塞语”对他轻轻笑了下。
    “这位是布先生,新来的伙计,希望大家合作好。”队员们与他握手,口中说着“欢迎,欢迎”,心里应该是不解。
    在这个场面,“今天不敬礼”,稀罕一见!
    送走接待员,“塞语”热情地说:“大家抓紧时间吃饭吧。”便张罗着大家坐好,布克去把饭菜端过来,接着炒没做完的菜肴。
    然后,他们便开餐了,热饭热菜,让大家尽量多吃些。这是以后好多天吃的最后一次中餐。
    然后,我发出了“大家快方便方便吧”的催促,队员们知道要走了。
    在我们吃饭过程中,另行托运到的电子器材也交到我们手里,行李是随机来的,上级很大胆,不再另费时了。早有中国公司守在机场,使出手段,货卸下很快出了海关。这些器材都是电子设备,非是军火,就阿方机场海关技术人员也难判断有何功能,用于何处。反正人家一路也是贪财,够了,便开绿灯。
    有这些器材,我心里就有底了,器材由我、沙里木、布克负责携带,组成一个技术小组;而郑伟新、游京仕、图吉仁、霍奇、丁殿、“塞语”一组,负责掩护我们技术组。
    大家抖擞精神,在“塞语”的引导下,连夜乘车顺利到达紧邻战地之阿国境地区。
    下车时,天还没明,我摸着黑,找到了埋藏的武器装备、医疗箱和美军军装、背囊拿回去,小队队员很惊讶,“伊浩,你哪弄的?”
    “不要管哪来的,这是秘密。”
    我分配了武器:沙鹰给了霍奇、M9交丁殿使用,M4A1分配给图吉仁,由他们担任主要作战与护卫任务;郑伟新、游京仕拿的是匕首和手榴弹,一人腰上绑个弹包;我带了杰夫的望远镜和指南针。
    上阵先得让班长来,所以武器给了他们,而这么快就有了武器,让队员们信心大增。
    休息和潜伏一个白天,黄昏时带了小队从我出来的原路进入了科索沃。
    从该日起,我们9人开始了独立行动,完全脱离后方、脱离支援,仅靠我们自己进行自我保障,当然从阿尔巴尼亚携带了大量的水和食品过来,可以有效保障7-10天。我们身上没啥了,光是“进口货”。
    向北行军一夜,清晨我们在一座山上,望着山下的山村,阳光照着春天的绿芽,风光如画,一片和平景象。战乱的科索沃似乎已经变得安宁了。这是假像!
    有了地图和卫星地图,我们比较着寻找在山区隐蔽行军的路线,敢于在白天行军,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我们大胆地在白天行军,根据环境,交替监视道路状况,可以时分时合,向前交替往科索沃中部挺进,走到下午晚些时候,就只得停下,在路旁的半山腰处,静静等待。
    傍晚的薄雾,浅蓝淡灰的暮色,有隐约的犬吠和鸡鸣声。村民的闲聊声甚至能传到山谷中,暮色中老人吆喝着牲口尽快返家。
    见附近已经无人行走,我们才继续前行,走在窄窄的山路上,风吹来隐隐的山民的歌唱,伴随着村落中清真寺的霍加召唤众人祷告的吟诵声。
    阿族村庄的生机有所恢复了,可是沿路的塞族村落多已人去楼空。曾经热闹的山谷,现在已经空荡。塞族村民纷纷前往塞尔维亚、西欧或是北美追寻生计,憧憬着更光明的未来。那里唯有破败的老屋在风中呻吟,腐蚀的窗棂吱呀吱呀地摇摆。
    在Sredska村,一位塞族村民说,这已是一座死村,而在鼎盛时期村里曾有上千人,如今只剩下20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忍受着周围的种种压力。
    这一幕幕看在队员的眼里,那不断看到的因两族相斗把村庄集镇毁坏的景象,还有未掩埋的死尸,好扎心啊!
    可这些地方不久前却是和平的家园,出现的这份惨状,让军官们深思这一切的由来。
    第514章 在科索沃

    已是四月底,山里的道路上仍能看见积雪,不难想象一、二月份这里的大雪季节时是如何地与世隔绝。被遗弃的18、19世纪传统石头房屋,16世纪的石头教堂,坑坑洼洼的道路……现代的痕迹无处可寻,目之所及是一片古老荒凉破败的风景。
    这里遭到遗弃,却是我们理想的栖身地,晚上悄悄进到偏僻的房舍,生上火,暖和地过夜。我们不能不抓住机会休整,尽量争取多的有机会喝些热水、热食,保持身体机能的正常。
    这一晚是在那遥远的地方,大家默默地守着篝火,怕是暴露自己,都没有说话。发红的篝火把战友们的脸映红,都有一种沉思的神情。
    只是布克不顾疲劳在默默地熟悉手中的分队终端,看到他文化水平颇高,我让他承担一些技术员的工作,让沙里木持侦察仪器靠前,可以增加一个作战人手。布克是个精壮的汉子,个头在临时小队中算是高的,国字脸,没有笑容时有种威严的气势。我没向其他人介绍过他的来历,但他能知道我们小队的出动,应该不是普通的参谋,必有背景,或许与总部首长有莫大的关系,之后他的表现也展示了他是一个能干的军官。
    跨洲际行动,又是突如其来,无不触动着我的战友。“影子”作为一支专营境外作战的兵力,在迅速成长啊!他们都经历了“影子”的组建和其以后的战斗,在那些战斗中打得有好有失误,但都是在国门之外不远的地方打的。可刚把观念从西南转到西北,就一家伙杀到了欧洲腹地,跨度也太大了吧,叶飞、周杰、马骁都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上级为掩护“影子”作战小队的使用,很少对队主官以下的人员有“影子”发展方面的介绍和教育,都是干了以后,才让大家心里明白,“影子”该是支怎样性质和任务的作战小队。
    国际形势的遽变,上级的任务安排,教育了“影子”的骨干中坚,促使他们的视野和抱负也在急遽增长!这绝对是好的现象,指导员对“影子”的发展方向应该有所闻,但也不能完全清楚地明白,而我参与的虽多,可是处于一个级别很低的军官角度,也难有很突出的想象力,全凭上级压下的一个又一个任务,让我能够处在紧跟上级战略思考与运用的那个位置上,和其他“影子”军官一样是任务教育了我。
    我们虽然只是一个九人的极小的作战兵力,可是我们到了远离祖国七八千公里之外的战场,何其具有意义!
    这一大步跨的猛了点啊,战友们很可惜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武器:游京仕摩挲着手中的匕首,脸上一片无奈。虽然他使用手枪和匕首一样厉害,可那是有本质的区别的;霍奇摆弄着手中的沙鹰,这是件大威力手枪,枪重就两公斤,不该是他那样中等身材的人使用的,据说得有80公斤体重以上的家伙才能适应其超大后坐力。不过其200米的射距,自然是支我们掌握的第二件能战斗的武器了。因为仅美军的一条长枪,长也长不到哪里,是卡宾枪。可怜的武器啊,让我们连自卫都无法实现。
    跨数个国家和洲际的作战行动,其保障给我军提出了新的问题,特别是给我们作战小队出了个难题。“怎么解决?”大家为武器担心。
    而我则为他们的体能和身体担心,当然也担心给养的获得,但此时我轻轻地示意他们:阖上眼睛,赶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兴奋劲过去,思考也不会没完没了,战友们守着炭火陆续睡着,反正比冷冰冰的山野要好上许多。我换回放哨的郑伟新,接过他的拿把M9手枪,坐到视野开阔的地方警戒。
    一弯冷月,点点寒星,寂静的夜笼罩着苍穹之下。我坐在几座残破的房子间,不知自己在远离祖国的巴尔干半岛的那座山间,仔细地,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要在离来人尽量远的时候就能发现,留给我们比较充裕的撤离时间。
    这是第一夜在战地,或是战地边缘宿营,我自然格外地小心。实际前些日子,当我脱离美军后也是如此谨慎,不暴露自己,悄悄从科索沃进入阿国,那时比现在艰辛多了,我难得睡过去。尽管我的身体异于那些最强壮的特种兵,但受了苦跟他们的感受也大致一样,绝不会是种舒服的体感。现在我又来了,带了自己的战友来了,来挑战对中国军人的域外折磨。
    静静的夜间,隐约听闻破房子里传出的鼾声,有那堆篝火取暖,睡着的队员睡得还挺踏实,昨晚是在飞机上睡的,现在虽然没有飞机上暖和,对于我们的队员来说,睡得还是比在机舱中舒服些,没有那些发动机的噪音,其它条件不好也没那么大的影响。
    我想,就战地来说,今晚对于他们是多么难得的温暖的一夜睡眠。
    这在我一个人过来时是不可想象的,现在有一队战友,在战地就方便多了。“作战行动能够成队行动”,是经验一条!
    天明,行动小组的队员醒来,精神很好!
    “伊浩,你怎么不叫我?”图吉仁轻声埋怨。
    “必须的。”我微笑地说。他有些身体条件上的问题,我愿他能多留在“影子”和我一起战斗,便有意识地保护他。在我看来他是真正的军人,是有头脑会打仗的军人,能够依靠他多打胜仗。
    再次上路,我们行军爬山的速度和能力让“塞语”吃惊,他说:“你们敢到这边来,看起来素质很不错嘛。”
    “我们还有很多不足,起码在远离祖国的数千公里之外行动还没经验,需要多加磨练。”郑伟新回答。
    这样的问题,我多不回答,让指导员解释,他会掌握分寸。
    可“塞语”听后又是一声感叹:“你们的抱负好大,军队的发展都到这一步了?”
    “军队的发展与战略,要与国家的发展与实力相适应,这是其一;凡事预则立,军队遂行任务也要考虑国际关系的变化,利益延伸到哪里,军队就该保卫到哪里。你说是不是呢?”
    “你说的有道理啊!”塞语赞同地说,布克在旁也连连点头。
    “但跨洲际作战对我们来说是个考验,我们来就是面对考验,学习远离后方如何作战,检验我们以前训练的所能。”
    “确实是你说的问题,我们国外特工训练有些办法,但应用到你们这样跨洲际打仗上,应该对不上号,得由你们自己摸索。”
    “这个摸索可写一部大书。”布克说,表达了他对境外行动的认识。
    “我们相信指挥员!”郑伟新乐呵呵地说。
    “塞语”看向了我,看我怎么说。
    我没接过他们的话题,而是说:“快些走,谁知道前面要面对什么,早到危险地域早做好必要的准备。”
    在一个极为贫困的遥远土地上,谈起了军事战略和军队遂行的作战任务,我不是不想说,对于那么多的不确定性,需要再看再想,其实很令人深思的。
    来到这个国家,借鉴这里的教训,考察军队对国家应尽的护卫任务,我们自然要对其存在的民族矛盾做个梳理。对于所看到的塞族与阿族互相残杀的实况,让队员们警醒,尤其是几个队级班级的军官,之前都不敢想象,却在这个世界真实发生了。导致的原因是我们看着眼里,困惑在心里的一个问题。
    据“塞语”介绍,在首府普里什蒂纳,尽管还有南联盟的驻军,可讲塞语都要承受异样的目光,如果在一个政府办公室办事时讲塞语会直接被拒绝。就连一个山村里的波斯尼亚族老人也跟我抱怨,因与塞语基本相同,连波斯尼亚语都无法讲了。这种民族间的隔阂到了什么地步!科索沃所谓独立了,但“新的科索沃多民族和谐社会”听起来完美,事实上却是彻底的失败;这种按照西方模式建立的多民族国家,在全巴尔干地区都是失败。国际社会自以为帮助这些新兴巴尔干民族国家建立了良好的人权标准,却并没有在这些人民心中投下和解的种子。双方的仇杀,或许十年过后,科索沃再也没有塞族居民了。我悲观地看待这个前景。
    从国内来的队员有个共同的要求:科索沃看到的惨象,千万别在中国发生。大概他们都是西训过来的,有更切身的感受。他们对我说的,让我做好了计划,回去一定要参加西训,真实了解西疆。
    只布克与我们兴趣有所不同,他渴望见识的是正在跑去塞尔维亚的那些北约大机群空袭的场景,那个对他的工作才有启示作用,当然我也很有兴趣的。

    在科索沃,谋求独立的阿族人在得到美国武装后明确表示,他们的枪都是从黑山那边偷运过来的,虽然是原苏联替换下来的旧武器,也是能和塞尔维亚人斗上一气的。这个事是真是假,我无法断明,却亲眼看到阿族人家里除了手枪以外,还有冲锋枪、步枪等各类武器,相当普遍。所以,进入科索沃后,我曾想从这些阿族人家里偷枪,武装我们自己。
    小队已经进到塞阿两族交界区,是任务的目标区,因为这里武装冲突很频繁,参与的武装很杂。来了后队员就感受到像猛然间进入战场,只是我们不是参与方,看着人家互杀。从专业军人来看,那些争斗就是“互杀”而不是打仗。
    这让我们有了一个想法,从交战方获得武器。而这该是最不引人注意的。于是,我决定对发现屠杀平民的武装进行打击,从他们手里夺取武器,大家认为这才是合适的方式。看来除暴安良,是我们革命军人的共同认知。
    越到民族交集的地区,这样的杀戮越容易见到,战争所积攒起的仇恨和怒火是不好控制的。我把小队分成两组,我带一组在阿族区监视,“塞语”带一组在塞族区监视,两边都有武装极其惨无人道。
    在我们寻找获得武器的机会时,发现有那么一股装备很一般的武装在塞族、阿族区之间流窜,很快瞧见这支未知民族的武装很残酷,杀害了一个塞族村庄的部分平民,还摧残了年轻的女子,然后又跑去阿族村祸害,这立刻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同时很是让我们愤怒!
    小队盯死了这伙真正的匪徒!
    第515章 夺取武器

    入夜,我、图吉仁、霍奇三人持了手枪匕首,郑伟新在后面用卡宾枪掩护,去摸这股武装放在村外的哨兵。
    村口对手摆了两个哨兵,远远看上去他们持的是AK47,一个是定点警戒,站在那里不大走动;一个活动的哨兵,在哨位附近不时地东瞧西看,扩大了监视的范围。
    在远处盯着他们很久,连换岗都等到了,回去的哨兵仍然是两个,没有发现暗岗。这是在欧洲的初战,我们格外小心,当然也想打个漂亮的。
    摸到他们执勤的规律后,就打算用两柄匕首,摸到近处无声地干掉村口的敌哨兵。
    可是村口比较平坦,能够隐蔽摸上去的路径没有,我决定从村庄的侧面上房,从村内向外干掉两个哨兵。
    当我和霍奇在哨兵看不到的地方,霍奇蹲下,我踩在他的肩上,无声地爬到墙上,再趴伏在墙头,手拉他助力登墙,然后我们蹭着墙壁轻轻跳下,又无声地站在了地上。做这些动作,我们是用眼神和头的扭动相沟通,嗯,这是第一次与他配合,却是相当的默契,他能理解我的意图,实在是太聪明了。
    走到村里,三绕两绕,便走到通向村口的村中主路上。同时,我还用侦察仪查清这一路过来的各庄户里居住人的分布,当然那些房舍里又有居民又有外来武装分子,并分析了哪所房舍好采取行动,当然光点多农舍会有匪徒的可能性大,一会就不耽误时间特意去找了。
    最后,我们二人悄声闪出村口,看了眼哨兵的分布,我对霍奇努嘴示意他的目标对象,并让他先动手。我看着他们,发现两个哨兵全神贯注地注视前方,是啊,从正面上来是很难,但他们的警戒经验一般,顾前不顾后,是明显的破绽。
    霍奇身体很灵,三晃两移,无声地靠到固定站位的哨兵身后,他快速一手捂着哨兵的嘴,一手利落地在他脖子划了下。刀确实快,匪徒的喉咙瞬间便被隔断,喷出的血都散发出浓重的腥味。
    霍奇的动作没法不惊动另一个哨兵,但我已经准备好,只见他要转过身查看时,我的匕首飞了出去。他身刚转过,刀也射到,重重地插进他的胸膛,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在他尚未做出下一个动枪或是捂胸的动作,我便吐出内力摧毁了他的心脉,他抽动了下身躯,眼一闭死了。
    竟让我和霍奇轻易得手!
    看我们无声地干掉哨兵,控制了村庄入口,后面的郑伟新、游京士、图吉仁、丁殿迅速上来。郑伟新、丁殿一人一支拿起死亡哨兵的AK47,拆下他们的弹包自己挎上;后面跟了游京仕过来取走那支M9手枪。
    我们六人继续向村里摸,我在前带路,根据从仪器上获知的房舍里活物的位置,摸进一幢农舍。两个房间中有人,其中一个在外面锁上,那就不管了。另一间房里面有多个呼吸声,我听了他们睡得挺沉的。轻推房门,没有动静,再加些力道,房门打开了。我率先进去,依次是郑伟新、图吉仁、霍奇,一人一个,刀割手掐,武装分子顿时在睡梦中被我们所干掉,就有一个在临死前用劲蹬了下腿。
    在房间检查,获得了四支AK47和一把PM手枪,还有十数枚手榴弹。在搜出的物件上发现让我们怀疑他们不是科索沃人的迹象,应该是文字的区别吧,让我们多了一份心,对这支罪恶武装的来历产生警惕,或许他们是某支东欧没名的雇佣兵,收了大老板的钱,跑来打秋风添乱的,用他们的残暴把科索沃这滩浑水搅得更浑。
    在这家农户的厨房中得到了一些面包和罐头,还有干净的水,让我们获得第二次食品的补充。
    我们未在此地久留,快速撤到村外,在安全的地方继续监视这个来历可疑和残暴的武装。应该说,我们武装起来了,9个人7支长枪,4支手枪,有一战的能力。
    天明后,这支武装发现自己受到袭击,夜里损失了些人手,让他们感到困惑。他们先是在村庄附近搜索,希望找出被袭的蛛丝马迹,但他们并不适合干这种事情,估计没有查出有用的线索。他们被吓着了,不敢再在村中停留,灰溜溜地逃走。
    我们悄悄跟着这伙武装后面,远远地跟着,也怕被这群家伙发现。在我的记忆里,缅甸那次跟踪一伙雇佣兵就让人家发现了。所以我接受教训,不能离有经验的武装人员很近。
    曾经也跟丢过这伙人,但调了卫星图像,又发现他们的踪迹,跟上去更是看见他们和明显是其它国家的一个武装小队碰头。他们有相互间的联络方法,在远处看不清楚,所以不能照样学样。
    我在望远镜中仔细观察了那支武装,都是白种人,人数是8个,估计是一个特种兵小队;而且他们身穿的衣服质地很好,使用的武器和电子装具也很先进,让我产生了贪心,于是我和老郑商量,打一把新遇到的不明身份武装,从他们身上弄清其身份。
    但是,估计这伙外来武装听说了此地另有一股莫名武装,也许按照报信人“很诡异”的话,让那个“富户”显露出极为谨慎的状态,立刻与“土鳖”外来武装分道扬镳,另行它路。
    “溜得到快!”嗯,到嘴的肥肉可不能让他们溜走。尽管看上去他们有在陌生地域行动的经验,似乎颇为难打,但我下了决心,难打也要打,还要打得干脆,不露马脚。
    我们跟着这伙家伙,他们行进得颇有章法,随走随把痕迹消除,但是离不太远的话,我们有监视他们的手段。通过观察,发现他们似乎是有恃无恐,走得并不那么快,这就留给我们追上的时间。在陌生环境中,他们哪怕稍微走快了,都有可能把我们甩掉。
    在他们午后休息时,我们终于有了超越了这股武装的机会。绕过他们,我们在山上跑了起来,把我们累得够呛,才超越到他们前头。这伙武装以为即使有人跟踪,也会是在他们后面,因为他们是扭头走的,是脱离他们认为的危险地区,危险应该来自后面。他们还是太嫩!
    当他们走到离村落不远的地方,这边有一片稀疏的树林,我们有四人正隐蔽在里面,已占领了射击阵地,有两人伏在树林对面的土包上做好了伪装物,是狙击阵地。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是下手后能快速隐蔽撤离的好时机,他们这伙武装的噩运即将开始。
    此时,我们参战的六人枪都架好,守在各自的阵位上,做好了打伏击的一切准备。显然这个不知身份的西方小队,在他们向这个村落接近的时候,保持有高度的警觉,其架势是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尤其对这个小树林有怀疑。
    三个持突击步枪的家伙呈品字队形并由后面的狙击手掩护向树林走过来,企图要搜查这里排除危险。当他们走到小树林的近处,再不下手就会暴露,我发出了信号,由郑伟新、图吉仁一前一后,在200米的距离施射冷枪,干掉了他们的狙击手及另外一人。突遭远距离袭击,让这伙武装剩余的人立刻转身,把注意力放到了向远处戒备。
    此招奏效!一开始我打算的是用小树林吸引对手注意,创造狙击手有偷袭的机会。对手果然上当,上当后又为埋伏在小树林的伏兵提供了战机。
    我和霍奇、丁殿、游京仕趁机在树林里突然打响,以快而准的射击,分头打小树林外的三敌和远处路上的余敌,就在我们枪响时,另一个方向也响起一枪,射出一弹准确地打中了走在最后的那个。
    我们在极短时间让剩下的6人全部中弹,即便他们身着防弹衣,7.62口径子弹也打透了。但我们尽量朝目标的头上打,不要把防弹衣打穿。十几秒我们就将这支8人武装全部歼灭,生俘2个伤员,其中一人是为首的,一开始我就先将他的肩打伤,让他昏过去,为的是俘虏他,获取情报。
    我们跑过去打扫战场,顺便表扬了布克,“你那一枪显示了实力,不错。”
    “那这把枪给我使用吧。”他手一指,是SG551SWAT突击步枪,带Trijicon ACOG战斗瞄准镜的。
    “你怪会挑枪的,先拿上吧。”
    我让大家赶快扛上尸体、抱着伤员就跑,只留下一具当地人的尸体在战场上。
    远处已有村民露头,但我们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当然,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取下他们的武器装具,还把尸体上的衣服全扒了下来,拖着继续前行,并在黑暗的掩护下,以尽量快的速度撤离。
    带着尸体实在累赘,离开那里相当远了,也无必要继续带着了,半夜里,我和图吉仁、霍奇、丁殿在山上分别把尸体用力埋在难以被人注意到的地方,时间稍一拖久,那些尸体就会与大地融为一体。
    抽空审问了俘虏,知道他们是高卢国退役特种兵,被南非的雇佣兵公司招为麾下,领了北约的任务,渗透到这里与所谓的科索沃解放军合作,对驻科索沃的前南联盟军队进行多种方式的侦察和偷袭。
    我问道:“攻击你们时,你有向自己的老板或国内报告了么?”
    “你们打得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向北约渗透指挥部报告,我保证。”
    从他嘴里,也知道了那股来历不明武装到底是哪国的了,不值一提。
    我们感到很晦气,第一次消灭的武装竟是高卢国的人!不过我们换上了他们的武器,有瑞士的SG551SWAT突击步枪、法国的FAMAS、FR-F2狙击步枪、德国的MP5、法国的沙蛇近程反坦克导弹等枪械。让我们好奇的是,他们这伙人每人都配有两把手枪和一柄匕首,伯莱塔92或是格洛克17,但每人的手枪都是一样的一对,一把挎在腰间,另一把则置放在胸口;匕首锋利、无光泽,类似暗光匕首。自然我们还获得了他们的夜视仪、测距仪、望远镜等光学电子装备,甚至还有法国产的通信器材。
    这是我们境外遂行战斗任务时,所具有的最高档的武器装备了。我问布克:“Trijicon ACOG战斗瞄准镜会用么?”
    他摇了摇头。
    我说:“你用这把,是普通光学瞄准镜,这个应该会吧?”
    于是,我把带ACOG战斗瞄准镜的SG551SWAT突击步枪据为己有,还有两把伯莱塔92,其中一把手枪有消音器,也用了一把法国匕首;及微光/红外线夜视仪,带激光测距的望远镜,等等。
    我对众伙计说:“鸟枪换炮哈!”
    大家都乐呵呵地换上了高卢特种兵的长家伙,每人也用了一对高卢国特种兵的手枪,各取所好,而现在每个人都有了一件长/大家伙了。原有的还没捂热的AK系列的武器就地埋了,我们毫不吝惜。
    然后,我们立即调转方向,趁夜急行军,天明时赶到了距黑山不远的山坳林间,经过技术侦察,小队又跃进到黑山,从科索沃消失。在黑山、塞尔维亚边界附近才休息,吃的、喝的都是得自法国退役特种兵,还有装给养的背囊,算是不错。
    连日行军打仗,到了这里,我决定休息一日。
    第516章 艰难跋涉

    我们数名队班级军官都估计到高卢雇佣兵失踪,必然会引起北约方面的高度注意和寻找,也会引起这个战区所有武装的警惕,或许将成为群雄相逐的对象。
    我们的议论引起了“塞语”的担心,他问:“下一步我们的行动是否会更困难?”
    “这个得分析,只要我们不回科索沃,不暴露,并不会有多大危险。想必北约会加强对南斯拉夫的逼迫,尤其在地面行动上,他们注意力分散时,会有我们机动的余地。”
    我们就寻找这个机会。
    所以,小队没有仅仅休息,还进行了一次较大范围的观察,就是要提早发现危险,采取对策,别到被人家包围了才拼命突围。
    费过一番气力后,没有发现附近有什么监视、跟踪的武装,据所获情报,在塞尔维亚边缘的各路豪杰,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个南联盟的中坚国家,要去那里寻找答案。既然没有尾巴,我就比较放心了,遂提出:“趁着大家都去塞尔维亚,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布克第一个赞同,他早憋着要去塞尔维亚,领略北约大机群空袭的壮观。已经休息一天,他已恢复了体力,跑个远路,凑到贝尔格莱德才好。
    图吉仁笑了,“伊浩,你心够大,我支持。”
    “嘿嘿,哪里热闹哪里去,哪里有机会哪里去抓。”游京仕唱着说出,好个乐观的家伙。
    “我们做毛 的好战士,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去!”郑伟新像是一锤定音。
    “我来当尖兵吧。”霍奇主动请命。
    来的两个班长都是顶呱呱的。
    我们的队员都以埋骨青山而自豪,谁管埋在哪座远离祖国的山上啊,反正在国内会有自己一个衣冠冢。
    另一个原因是打了一个胜仗,有了缴获和不错的装备,大家的自信心和情绪都高涨起来。外面是人家质地结实穿着舒服的登山服,远比穿当地服装更适合山地行动,一个词来形容:如虎添翼。
    小队进行了跳跃式的机动,一头扎进了塞尔维亚,我们的目标是那些在前面替某大势力找线索的家伙,犹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说:“去捡‘酒吧里的僵尸’,还可去感受‘酒吧’里的狂烈音乐轰炸。”
    我把那些雇佣兵比喻成在酒吧喝醉的女孩易受侵犯,又把塞尔维亚说成是“酒吧”,是不是有些“淫秽”和找虐?!
    “酒吧”确实是喧闹的,我想看看那北约各国空军大规模空袭的威力,当然得到“酒吧”去,却是不能到那个轰炸区去挨炸咯。
    在进到塞尔维亚之前,我向国内报告并提出请求,得到了远方的批准;在进到该国境内纵深,还把拍下的视频发送回去。来自指挥车的通话说:“视频能够收到,慢一些。”后来专家说如果是数字信号会快,说明我的装备还得技术升级。
    上级对我们打了高卢雇佣兵,有些不大认可,但没在通话中批评,只是强调“请示”和“谨慎”。在与上级的通话中,我询问了小队应该到哪个区域待机,能够更近地观察到北约空军的来袭和其轰炸目标。我是试着问的,但不久上级发来了可以试一试的待机区域。“塞语”对那边熟悉,带小队隐蔽靠近。
    进到塞尔维亚,远比在周围任何地区难行,因为南联盟军队在边境接近地布防严密,让我们每前进一步都如履薄冰,不敢出足。白天、黑夜都难穿插,憋得我有些上火。
    我在望远镜中看着进入警戒阵地的南联盟士兵,心里不住地催促:“你们移动移动吧!”
    事情要说真是怪了,该部当晚竟拔营向西,我们趁机插进他们的里侧,跟着他们行走一段,甩开了其后面跟着向西靠拢的另一支部队。原来,南联盟军队缩小了防御间隙,估计南斯拉夫统帅部对局势有了新的认识,对于地面交战有迫近感。
    我们小队扎进了南联盟军队当中,随时有暴露的危险。小队潜伏达四个小时,不能动一动,可把“塞语”、布克难受坏了。他们没有经受过如此潜伏训练,那种趴伏在地一动不能动的滋味,要了他们的半条命。半夜,我抓住一个机会率队大胆向前穿插,从半山腰离开了这个对南联盟军队颇为重要的防御区,才让他们脱离了再也难忍的苦难。
    再停下,“塞语”找到我,要求向塞尔维亚内地开进,到南联盟军队布防稀疏的地区活动。我听取了他的建议,先不管什么别国的“螳螂”,让“黄雀”舒服地飞会儿。
    进到塞尔维亚内地,在公路上,在城镇中,被炸的景象多了起来。北约空军搞得精确轰炸,炸中的目标许多都是非常有价值的桥梁、电厂、变电站、自来水厂等等的民用设施。老百姓的房子是未被炸掉,可失去了那些民用设施如何生活?现代社会已经离不开电力,没有电,什么都干不成!
    我们从偏东南进入塞尔维亚内地,绕了一个大弯来到了北约空军向南斯拉夫实施空袭的航路下,这个肯定到了塞尔维亚西部了。
    在行军的路上,我们看到了一座公路桥当中炸断,公路上再无车辆。小队走上公路,向谢尼察方向前进,绕过一座山,看到前方是个城镇,又赶快返回到山中。
    有地图,照着地图行军,仍有把握不住的时候,这次就是一例。在城镇附近最容易暴露,也会被看到的塞尔维亚人报告当局。遇到这种出乎意外的时候,都是吓死我的时候。必须避免因不谨慎出现的差错,这是一条被记住的经验。
    我们在山上用望远镜观察了小镇,平民生活照常,偶有民居被炸,但镇边的军营被炸得很惨,少有完好的房子。
    夜里,我们是带了俘虏到营房中休息的,里面的军队早已离去,可能布置到防备北约地面部队入侵的阵地上。
    “塞语”查看了营区的设施,发现有自来水,让我们大喜,都跑去痛痛快快地洗了洗,当然很小心了,不敢让水龙头流出的水发出大的响声,即使洗个凉水脚也蛮舒服的。对,就是“凉水脚”,好多天不曾洗过。我们也想洗个“凉水澡”,可是不行啊,还没那么大胆。
    洗过脸和脖子,冲过了脚,觉得是一番享受!即使是享受,也得默默地享受,谁也不能随意说话,是因为不能说汉语,而别的语言会更危险,如英语,明摆着是西方的武装人员。
    坐在一个完好的房间的家具上,不是坐在地上也让我们觉得享受。当时我就是如此的心情,不知我的战友他们想的是什么,因为我们都不说话,默默地休息,到了轮到站岗的时候才悄悄出去,也不影响其他队员的小憩。
    不待天明,我们又进山了,这次我们行进得很小心,因为这边会是北约地面部队可能的进攻方向,南斯拉夫军队布置会多,很快我们就发现了道路边上的树林里有部队隐藏,是炮兵。
    我们立刻停下,悄悄向后撤,转到山里。我在一处安全的地方用望远镜观察了那支炮兵部队,火炮是用卡车拖着的,郑伟新告诉我那些炮是130加农炮,比较老式的火炮。
    有炮兵,前面就会有步兵,不能再从这个方向前进了。
    到了这边,我们的给养基本消耗光了,遭遇的困难重重。在这边,想要解决给养问题,还得找“塞语”。可“塞语”认为,他出现在塞尔维亚的西部,势必会遭到盘查,很容易被怀疑,那样就复杂了。他提出还是利用我们擅长的潜入去偷给养为宜。
    这个对我们来说不简单,不进行详尽的侦察,轻易不能去偷,那个太容易暴露了。
    小队只好忍着饥饿行军,好在水尚不缺,河水、溪水都有。
    这也不行啊,“塞语”又提出,向上级汇报,让上级想办法支援小队。这个被我断然拒绝,我们就是无依托的单独行动,此类要求不在向上级提请的范围。那个生吃山中的小动物肉难为死了“塞语”和布克,这对于我们队员是没问题的。参与行动的人员,必须在任何条件都要和其他人一致,亦是一条经验,否则会拖累他人,导致行动失利。
    对于“塞语”和布克接下来仍有严重的考验,那一夜小队要通过被南联盟军封锁严密的一条山谷口,跃进到谢尼察的郊外。
    一段路得爬行过去,大概100多米的距离,爬行还不能发出响声,如果稍微发出稍大的声音,会惊动稍远处的南联盟军哨兵。我们是一个人一个人分开爬过这段通道的,在轮到“塞语”过的时候,爬到半途他实在坚持不住无声的爬行,只得通过无线电传声给我。我把自己的背囊让图吉仁带,反身爬回去帮助“塞语”,在半途接过他的背囊和武器,略向他输入了内气,让他平复呼吸,我们就在半途趴卧,等候“塞语”能够继续行动。那个时候,我的内心极为难过,遗憾小队尚未具备单独洲际行动的能力。
    在小队六名队员对“塞语”万分担心下,我们的带路特工终于费尽气力爬过了封锁线,没有惊动任何守卫军人。我们为他力尽而不慌的定力而称赞。比较奇怪的是布克,他爬这段路,咬着牙坚持下来,当他爬到安全的位置,浑身上下湿透了。
    大家为他俩高兴,一起轻碰拳,又继续前进了。
    小队是从北面抵近谢尼察的。绕了很多路,才避开守备部队,最后,我们停留在北约轰炸航线上的一条山沟里。
    在绕行中,我们观察到最令我震惊的对热力厂的轰炸。这个热力厂在离山不远的山下,处在城市边缘区,已经炸过一次,但经过抢修,又能工作了。这次复炸,在警报隐隐的刺耳响声中,飞机发射的导弹带着尾焰划过天际,像颗流星,“嗖”地就扎了下来,然后是一声巨响,接着是殉爆的猛烈爆炸声,大地都被震动,黑暗的天空立刻被火光映得通红,连城市都被火光遮蔽看不见了,烧了十几分钟才慢慢暗下来。我从没见到过这样的熊熊大火,应该是炸中了储油罐。
    这个景象被布克所记,因是黑暗中进行的打击,他研判了过来轰炸的机种和发射的空对地导弹型号。
    而另一次对电厂的攻击,空中攻击机投下的导弹,并没有发生特别的爆炸场面,却让我们听见很多“滋滋”的音响,声音不大。布克当即判定这是含碳单质导弹爆炸。这种炸弹爆炸后会释放出大量的纤维状的石墨,覆盖在发电厂的设备上,导致了发电设备发生很多短路。短路时,电流很大,用电器、电源、导线被烧坏,结果是一时难以修复,造成电厂长时间停下供电。
    这些画面被沙里木拍下,并发回国内,配上了布克的文字说明!
    这个真是术业有专攻,带布克来,是帮手,能弥补我们知识的不足。
    第517章 出击

    次日,“塞语”从他带的收音机中获知了我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的消息。
    5月8日,美国空军飞机轰炸了中国大使馆,造成三人牺牲,20多人负伤。这是一起严重违反国际法的恶劣事件,在过往的现代外交史上都未见到过。
    我们被激怒了!
    美国公然违背国际法的行为,让世界震惊,但并没有为中国赢来公正的对待。追究其根源,应该是中国对南斯拉夫的支持吧。国际社会的正义显然是双重标准!
    1999年3月24日北约发动了对南联盟的空中打击,科索沃战争爆发,这次战争中美军出动了F117战斗机对南斯拉夫重要目标狂轰乱炸,这种战机是美国研发的一种隐形战机,当时的雷达发现不了,南斯拉夫领导人一筹莫展……
    据传闻,关键时候中国军事顾问介入进来。
    仅空袭开始四天后,3月27日,美军意大利机场的几架F117夜鹰隐形战机像往常一样起飞,扑向南斯拉夫,与此同时,在意大利美军基地附近蹲点的中国军事人员将起飞时间通知了南斯拉夫的中国军事顾问,中国军事顾问根据该基地与南斯拉夫的直线距离和美军F117的巡航速度,测算出了F117到达南斯拉夫边境的大概时间,并且通知了南斯拉夫防空部队,时间点一到,所有防空火力一块开火,果不其然,一架F117被打了下来……
    作为答谢,一块机皮送给了中国,并藏在了大使馆地下室的底层。但这个极机密的事被    美国情报人员得到。而后,就是他们玩阴谋行恶毒的过程了。美国特工找到了给中国大使馆做设计的建筑师,了解了该建筑一共有五层,每层地板的厚度,楼顶的厚度,为钻地弹输入了参数。
    5月8日,美军的B2轰炸机从本土起飞,飞到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投下了几枚钻地弹,然而美国人没有想到的是中国大使馆楼顶架设了卫星信号接收装置“大锅”。悲催的美国人投射炸弹时,激光恰好照射到了大锅上,这样楼顶上就相当于又多出了一层,根据激光指引和之前设置的参数,每枚钻地弹每穿过一层炸一次,这样楼顶和楼上5层全都被炸了,而多亏楼上有层大锅,地下室里的F117残骸幸免于难,后来被运了回来,推动了中国隐身战斗机技术的发展。——这些是据说,或许是为美国的开脱。

    中国古时候有句话:彼可往,吾亦可往!意思是你做了初一,不要怪我做十五。有仇不报非君子。“影子”在南联盟派出小队决心做些什么!
    我向国内报告了小队获知使馆被炸,向上级请示下一步行动指向。远方让我们按兵不动,继续收集美国和北约空军空袭的实况录像,了解战场详情是国内最需要的。
    遵上级令,小队仍然坚持在空袭的航线上,并向空袭目标近的地方潜伏。
    很凑巧的是,一架受伤的美国战机就在我们隐藏的山地上空坚持不住,飞行员被迫跳伞,而他就在我们头上跳出飞机。我们看着弹射座椅升空,与飞机分离,降落伞而后打开,飞行员快速安全地向下坠落。失去操作控制的战机一头扎下下来,撞地后爆炸,而那个橙白相间的大朵降落伞在皎洁的月光下非常显眼。
    “活捉飞行员!”是我们每个人的念头,不顾可能的暴露,大家非常快地跑向那个飞行员的降落地点。
    显然那位着陆的飞行员已经通过身上的电台向救援队进行了求救呼叫,而这里靠近克罗地亚,我们必须在很短的时间抓住飞行员,撤离这个地区才行。
    飞行员操纵着降落伞的手柄,安全地降到地面,只不过那具大大的降落伞挂到了树冠上,他努力地企图在地上站稳,然后抽出匕首割断伞绳。在他聚精会神地奋力做着这项摆脱被动被困的工作时,郑伟新悄悄来到他的身边,一个手刀将其砍晕。
    我们迅速把这个飞行员身上的外衣脱下,检查了里面的物品,他除了一把9mm手枪外,带有一部救生电台、一个全球定位器、一个电子信号发生器、一个指南针,还有一些食物和水,以及电池、信号弹、照明弹、照明棒、哨子、镜子、烟花、救急包等物。
    沙里木立即把那些电子仪器的电源关闭,还用仪器检查了他身上有无藏匿的电子信号发生器,看到没有,我们大大松了口气。丁殿、霍奇将那个飞行员抬走,我们其他人埋伏在此处,我想把那个电子信号发生器打开,引诱北约救援人员到来。可这个信号器需要发来的一组启动密码才能工作,所以我又把它关上。只好利用那个挂在树冠上的大伞布为前来的救援人员引路了。
    当我们对付俘虏时,布克跑到坠毁飞机残骸处搞有价值的东西去了,他的擅自行动让我很生气,可又不能用无线电将他唤回,怕暴露我们。
    妹的,很快就发现有美国的A-10攻击机在头上盘旋着,根本不走。我明白对方已经收到飞行员的求救信号,并做出了战场保护的安排,幸运的是我们已经把飞行员弄走,一切能够暴露他的东西都不在这里。
    在我们收集的情报中有,美军已经在美国袭击南联盟之前派出不明数量的部队进入了克罗地亚“执行人道主义任务”,北约盟军司令克拉克将军就明确表示,派遣少量部队进驻塞尔维亚外围是必要的。同时,美军驻德国的阿帕奇直升机部队也布置到了前线。实际他们是为了营救那些被打下的飞行员。
    美国驻克罗地亚图兹拉有一支执行这个任务的特遣队——第二联合特遣队,负责进入塞尔维亚救那些被击落飞机跳伞的美军飞行员。
    现在我们需要对付的就是他们!
    这是个大事,必须向远方报告!
    俘虏了美国飞行员,美军特种兵正在赶来的途中,美军机在头顶上面监视,几个情况我赶快通报了上级,并请示是否可在此地坚持,打来营救的对方武装人员。
    上级:“为了此次任务,你们不能与数量大的武装人员动手。”
    我坚持:“对方军机就在头上,怕是跑不掉呢。”
    上级让布克过来通话,核验是否真的无法撤离。
    我说:“他私自跑到坠毁军机处捡破烂去了,暂时无法上机通话。”
    远方骂了,“混蛋!你告诉他,处分已经做出,再不听话,回来降级。”
    在我们等待布克返回时,已把作战目标对准这支美国第二联合特遣队的特种兵了。当布克带了好不容易弄下来的两件飞机仪表回来,我并没对他说远方给他的处分,只是对他说:“刚才远方要你上机,核实我们是否在敌机的监视下无法撤离。”
    “要走,我们赶快撤吧。”
    “如果在撤退的过程中,暴露了我们的踪迹,你能负责么?”
    这话布克听明白了,不再多嘴了,默默收好战利品,把武器准备好。
    一个小时后,有两架直升机飞来,我分辨出一架是“低空铺路”MH-53,另一架是“铺路鹰”MH-60Q,这两架直升机都有全套的野战救护设备。这两种直升机体积大、速度快、设备先进,我还搭乘过“铺路鹰”直升机呢。
    在MH-60Q直升机快要降落时,丁殿迅速接近,在离直升机500米的距离上对着它架起“沙虫”近程反坦克导弹,在直升机离地较近时发射,两秒后导弹准确撞上MH-60直升机!接着是爆炸,发出刺眼的光芒,直升机立刻失去控制,迅速燃起大火,估计爆炸点燃了燃油,机身解体后直直地从空中掉了下来。
    在这架坠落的黑鹰上空悬停的MH-53赶快飞下来盘飞,查看和准备救援时,丁殿已经手忙脚乱地把唯一一枚备弹装上,原地不动,怕暴露自己的位置。
    这时山区上空布满了云,遮住了A-10攻击机飞行员的视线,他又无法飞低对地面实施攻击掩护,给了我们一次侥幸的机会。
    那架MH-53在降落时,丁殿再次锁定并及时发射,准确地击中了直升机,又在地面燃起一大堆剧烈燃烧的大火。在导弹爆炸时,直升机离地不过20米,晚一点里面的乘员就会跑出直升机,那就要与他们短兵相接了。
    估计得到了上级的命令,A-10攻击机向这块山地发射出火箭弹,我们亲眼看到火箭弹打到了两团大火里,将下面的直升机残骸炸烂。看得我们好不高兴,接着就是火堆里发生了殉爆。我估计里面的人员不会有生还的了。
    事后情报得知,炸死了第55特战中队的18个特种兵及9名机组成员(包括5名军医、护士),但谁在其中起得作用,除了远方知道外,任谁也不可能想到他们是被几个中国的军人撞上,是法制导弹击落直升机。
    是转移的时间了,我们悄悄离开隐蔽位置,带了俘虏,迅速撤离了这个地区。这时也发现了南军搜索队过来,必须避开。
    是及时躲到了一个大的树林深处,南军士兵查了下树林边看没什么异常,急赶去火焰燃烧的现场,就那么走过去了。差点就会被南军发现,让我们紧张地汗都湿透后背。
    这是一次违令战啊!如果有一点差错,怕就要受到军法处置。
    幸好其中一个法国俘虏经受不起艰苦转移,已经死在了路上,所以现在两个俘虏成了我们的累赘,一个伤员得用担架担着走,顺便把导弹发射器捆在了担架上;美国飞行员得看严了走,怕他捣蛋和故意发出声响。躲开南军时,是我把他打晕的,才不会把我们暴露出。
    在半途休息时我审问了那个美国飞行员,他叫阿卡恩,是意大利阿维亚诺基地第31战斗机联队F-16军机飞行员,少校军衔,是个老飞了。而他看了我们的脸,有些晕了,完全是东方人的脸嘛,所以他问:“什么时候南联盟军有东方种族的军人了?或是你们属于什么神秘的武装?”
    我告诉他:“我们是谁,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配合,否则在我们手里什么海牙协议都不重要。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大概明白吧。我会按你们的要求去做的。我想知道能否通过红十字会通知我家里,让他们知道我活着?请帮我。”
    “我们能活着再说。现在我们先要躲过南联盟军队的搜查。”我回答。
    “你们不会把我交给南联盟吧?”
    “我不会。”
    “那你的上级?”
    “这不是你该问的。”我拒绝说下去,粗暴地让他闭嘴,老实跟着走。他倒宁愿被南联盟俘虏过去,跟着我们走,显然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南联盟军队在往这边赶,虽然双方在运动中,可我们仍很难避开他们。于是,我紧急呼叫远方,请求进入波黑,远离南军及可能的被包围。
    这次上级直接回话批准了我的要求。
    因南军向后收缩,我们相当容易越过了边界。
    在波黑的边境地区,最先要解决的是给养,是我和“塞语”去搞食品的,搞来食品后,我们才有继续活动的余地。
    对不起朋友们,忽然发现接下来的一章与前面的有相当程度的一致,不知创作时是咋弄的。我得修改下哈。所以今天更新也会慢。
    唉,这部书写了超过10年,发小说网站也有四五年时间……
    第518章 反击二

    有了食品和水,我们又能在战地停留下来。
    我向远方报告了小队下一步的计划:一、如果北约地面部队进攻南斯拉夫,我们准备打游击;二、现在可以从波黑进入克罗地亚,以发现和偷袭驻扎该国的美国或北约地面部队,在战场上讨回公道。
    上级断然拒绝了我的作战计划,远方考虑的是让小队结束任务。在机上问:“你们已经在战地有二周时间,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什么?现在无需你们再主动行动了,你能坚持,其他队员行么?”
    国内指示,“现在你们最重要的任务是绝不能暴露小队的存在和踪迹,……”副总长在通话中最后强调:“你必须立下军令状保证!”
    我传达了上级的命令,告知小队全体队员:“我们可以完成战地观察的任务,但要保证绝对无痕迹地撤回国内。”
    这个命令一公开,“塞语”总算松了一口气,“影子”几人表示:“绝遵上级要求,既然能悄悄地来,就得无声无影地回去,将第一次跨洲际行动玩个漂亮的!”
    只是布克提出了要求,“伊浩,能不能去附近的美国空军基地看看,难得有这个机会啊!”
    看着他迫切的眼神,我叹了口气,说:“这里哪有战斗机的基地,最多是特种兵的直升机基地。”
    “即使是直升机的基地,伊浩请安排时间,让我们过去看看。”布克的话一说出,其他几个班长都露出渴望一去的眼神。
    “那就去一趟?这次进入克国,我打算快进快出,如果要打,得手就走,绝不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久滞,因为该国社会情况远比科索沃稳定,当地人肯定是和北约军队合作的,时间稍一长,就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明白!”他们齐声压低音回答。
    按照上级发来的情报所指示的目标,我选定图兹拉地区美军基地,让郑伟新带游京仕、霍奇、沙里木留下看管美国飞行员和法国雇佣兵小头目,其他人随我过去。
    有塞语带路,小队出动五人很快就接近了在那里的美军基地。我们伏在树林里,举着望远镜远远地向基地观察,营区里有一大片各式直升机;附近有几块区域,其中一片帐篷我能认得出是美国特种兵住的地方
    侦察时,看到那熟悉的帐篷,我的心里很复杂……
    经过一番细致的侦察,大致搞清了从基地出来的美军人员的活动规律,这个基地没有装甲车辆,外出基本是悍马,有带机枪的,有带导弹发射器的,也有很多普通的运兵车,应该就是交通工具,除了搭载人员自带的武器,本身没有什么攻击能力。
    之所以如此观察,我和图吉仁、丁殿还是建立在准备动手上。遇到不利局面,有准备才可应对嘛。
    可布克对美军直升机的起飞着陆观察得很仔细,看样他对直升机作战也是重点关注的……
    这次侦察才是小队出动后数得上的有价值的行动,亲眼目睹了美军及其活动,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和经验。
    图吉仁说:“如果说对方是对手,我能摸到对手的边了。”他的意思读者能懂么?
    丁殿说:“沾个边而已,又不能动手!真想摸摸那只‘温柔’的手。”不是装甲车辆就“温柔”?
    布克说:“那些飞行坦克可真多,全系列的,功能齐全,好羡慕,在我的眼里都是美人。”可那些“飞美人”绝不温柔。
    让这几个好战的小子感慨吧,我和塞语在一边研究返回的路线。
    我们很满足地回到波黑,找去与留守人员会合,带了三个俘虏,再次越过波黑与塞尔维亚之间的边境,按照上级指示往贝尔格莱德方向转移。
    “塞语”与在贝尔格莱德的上级联系后,我们费了大力,把两个俘虏送到指定位置,由我方人员开车来接“塞语”及俘虏,还有我们留下的全部武器装备等,然后送到我方在塞的行动人员处。我们是没办法带俘虏走的,那些缴获的武器和战机仪表也无法携带,上交了事,也是办法。同时,我们带来的仪器装备和保留的纪念物品也都托他们送回国,上级很大度地满足了我们的请求。不然呢?我们怎么办?
    在处理这件事时,上级忽然要我脱离小队带俘虏回国,国内会做出特别的安排。我想这可能是上级考验小队的军官,看他们能否独立回到阿国。我考虑了此事可能的后果,仍坚持陪他们再走一趟,远方经过考虑,批准了我的要求。我确实不想功亏一篑,不是不信任自己的战友。
    到此我们在南斯拉夫的行动结束,八人又赤手空拳了,但有了食物和水的补充。与“塞语”告别后,我们小队仍谨慎地从塞的东部退到科索沃,取了藏好的几件苏式武器,有了“主心骨”,再次出发,前去阿国。
    当时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原路通过科索沃,一个是新路经黑山,盘算了一遍,最后还是科索沃,据情报,驻科索沃的南联盟军队已经准备撤退了。想必那边很乱,趁乱而行,多有机会。
    我们穿越科索沃时,不知的是有两支军队急行军,一支是俄军,一支是英军,都乘车南下,夺取科索沃首府的机场。我们恰好在英军那一路,远远看到他们谨慎开进的样子,总被南联盟军的便衣人员放置的爆炸物干扰。
    战后读到报道,知道俄军是空降兵,很坚决的,车队是冲开波黑边境突破美军的把守,冲进了科索沃!
    “我擦,敢干!我们没有这样牛气。”是我的遗憾!我能想象得到那个俄军指挥员的胆魄,也能想象到那些俄军空降兵的决绝,什么时候我和我的小队也能在国外这么搞一次呢?我有所期待。
    走在回撤的路上,尽管我们八人感慨万千,但仍然默默前行,完全是标准的特种兵小队的渗透行军的队形,可能此时在这个地域不是那么危险了,但我要的是走得了无痕迹。
    看得出来战友们已经很累了,自然也包括我,尤其布克脸消瘦得厉害,就是显得眼大了。好在那双眼仍算明亮、有神。这次任务最是考验他了,但他坚持下来并且表现出色,嗯,好战起来挺主动的,有时甚至就自作主张了。看来首长行前“点”的没错!可我此时已无“直到回国我都担心你”的“闲心”了。
    把他们送的边境,在晚上穿越边境前,郑伟新分手留给我一句话:“哪里是来观战,简直是个异域游击队,幽灵般地游来击去。”恰如其分,不是吗?
    在黑夜,我继续悄悄地跟着他们,看他们与接应人员接头,看他们离开。此刻我便是那个“幽灵”……
    经过在战地20天的活动与作战,“影子”六人和总部一人,为了安全起见,是分组离开地拉那的,两三人一组搭乘不同航班飞,分两天飞去伊斯坦布尔,然后在那里集合。这同时锻炼了他们独自国际旅行的能力,在满眼洋码子字前面不犯晕。这样说,是不是小看了我的战友?
    可当地人员带了他们在伊斯坦布尔休息两天,其实就是游玩,上级特别给的待遇,让我们的军官见识这个连结东西方的古老城市,把从战地缴获的钱花在了这里。
    这次我又没赶上,好遗憾!
    我是独自一人穿越的科索沃,就带了一把挖出的“沙鹰”,靠了它我没打算隐匿自己,反正那时科索沃乱了,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塞尔维亚边境。
    在接头地点,又是“塞语”接的我,走到大路上,这次有车接我去的贝尔格莱德,贝城已满目疮痍。
    国内安排了一架民航机过来,接和载我们受伤的人员和三位记者的遗体、俘虏、缴获的战利品归国。
    因为是特殊的安排,我跟着大队登上了这架飞机,终于结束了这次跨洲际行动的任务,当时我已知道他们七人安全归国,而我作为最后一人,算是圆满地满载归来。
    从舷窗看向机场,是最后的一眼,心中翻滚出几个字:幸不辱使命!
    飞机起飞后,在我们国家这个空中的“领土”上,我合上眼,整整睡了一路,因微打了呼噜,才没把旁边不知哪个部门的同机人吓着。
    飞到首都国际机场,看到在机场上有各界的很多人迎接烈士回家。这个情景让我感动,也让我难过。我想什么时候我们“影子”的烈士也能受到这样的待遇呢?
    看着机场上人们举的烈士的遗像,我有了这样的感觉,我们的这次行动在某种程度上仍是为了他们做了些什么,他们没有白白地牺牲。
    境外处我的顶头上司左处长身穿便衣来接的我,我们热烈拥抱、握手,他对我说了句:“任务成功,上头已经知道了!”
    虽然,处长没有多说什么,但肯定的意味毫不遮掩。
    我向有关人员交接了俘虏,又与基地的军官交接了战利品和武器。处长就在旁边看着,问:“哪些东西价值更高些?”
    我指了那两件航空仪表,“应该是它们吧,是那个空军出身的参谋擅自出动搞到的。他有什么后台吧?”
    “他的表现怎样?”处长没有直接回答我的提问。
    “很能干,作战技能也不错,没有拖我们的后腿。”
    “那不就完了,知道那么多干嘛,说不定你们会是好朋友呢。”
    “我没把处分的事告诉他,回来后他知道会不会难过?”
    “他只会被记功,处分的事不会有人再提的。”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你这个人啊,总是替别人着想。”
    我和处长回到部里,卸了妆,还回本来的自己。在部里和部长、副部长及处里的军官吃了顿好饭洗尘。
    休息了一晚,再一日,我和沈指导员、赵参谋被送到保障基地,任务结束,也换回各自的名字。
    第519章 “影子”首获奖旗

    我再次回到作战部,是向上级汇报这次战地行动的全过程。
    听汇报的只有六人:副总长、作战部长、副部长、处长、副处长和二部的副部长;还有总长秘书做记录。
    几位首长和自己的直属领导饶有兴趣地听了我的汇报,为减少耽误首长们的时间,我只说了干巴巴过程,没有加以渲染。不过这次行动小队成功了,那是他们要的结果,过程嘛,留待理论工作者去研究吧,经验嘛也是下面部队继承的事。
    但他们对于我们在万千敌后敢于留下俘虏的动机很是盘问了几句,在这个问题上我把沈景北指导员推出来,说:“作为参加此次行动的唯一一个政治军官,留下俘虏完全是他最后拍的板。”
    副总长阴笑地说:“你官不大,倒会为自己的指导员摆功麽。”不该么?
    他们一致的说法是,上一次看多国军队打伊拉克时,完全是看西方媒体释放出的镜头,吃人家“嚼过的馍”,这次可以尝尝自家“腌的小菜”了,看到你们从战地发回的影像。虽然图像的质量还有限,但毕竟真实啊,很有震撼力。
    首长们真能化大为小,可是这次行动是他们指挥的,关起门来说,自己还能拔高上线么?只好如此表达他们的喜悦之情之意咯。
    汇报会结束时,首长开玩笑地说:“我们牺牲了三个同志,但我们又收获了两个活人作为回报。”
    我想那两个俘虏肯定会长期监禁的,直到我们这次行动能够解密时。实际我军这次从战地获得的东西真不少……
    首长们不说,那就我来说说:这次“猫头鹰”行动,再次表现出了鲜明特点,即一个“敢”字!这表现在两个方面:
    首先是首长司令部的“敢”。一、敢于快速下定决心,派出成建制兵力远赴战地,虽然不多,但意义重大,代表了中国陆军使命的转变,与维和行动相一致,是在完成国土防卫的基础上,开始走向世界;而且不同于维和出兵的是,成建制兵力在战地发生交战的几率显然大了很多;二、敢于提出出动的高标准,走出去不算,走得安安静静、毫无痕迹才算成功;一旦发生战斗,打得干脆漂亮、彻底完胜才算合格。
    其次是作战单位的“敢”。一、在毫无意识之下敢于领受任务,指挥员既没有犹豫,也没有提出条件,坦然接受,跃跃欲试;二、参战人员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敢于快速出动,在国外战地才完成从和平状态转为战斗形态,在武器尚未配齐的情况下便投入战斗,以缴获武器就地武装起来;三、出动小队表现出敢于吃大苦耐大劳的韧劲,在无后方供给的严重不利局面下,凭借自己携带和战场缴获、当地采买补给品,保证了行动得力,不被长时间野外生活和饥馁所拖垮。
    总部首长说:“‘影子’硬是要滴。”
    “影子”说:“上级敢于下决心,部队就能无所畏惧。”
    哈哈,不是哥俩好,是上下齐心,其利断金。
    上级为表彰沈景北、赵泽陆、周杰各自的功绩为他们记一等功一次,“塞语”等其他五人记二等功一次;而我呢?悬在了那里。作战部授予“猫头鹰”行动小队一面锦旗,上面是“远程突击”四个金字。
    远处突击便成为“影子”作战小队的一顶“帽子”,绝非高帽,是“战斗帽”。
    部里把徐楠队长叫到京城,为我们“影子”举行了一次很小的仪式,仪式的第一项内容,是由部长宣读总部命令,授予“猫头鹰”小队“远程突击”奖旗一面,徐楠队长上去接旗后,可是他在台上把我叫上去,再把奖旗交到我手里,然后他从少将手中接过总部的命令。
    甭管该不该如此,徐楠和我并肩站在台上向首长激动地敬礼,然后由他发出号令,再一个标准的向后转,转向小队队员,他举起命令证书,我举起锦旗,展示给他们。
    队员们热烈鼓掌,这是小队获得的第一面奖旗啊!
    接下去,二位一等功荣立者上台由副部长为他们在胸上别立功奖章,部长为他们颁发立功证书,证书上写的名字是代号郑伟新/丁殿在前,括号里才是他们的大名沈景北/周杰;四位二等功荣立者上台,激动地接受了同样的立功证书和颁奖程序;我和徐楠为他们鼓掌。
    由此沈景北、詹凌睿、林剑、叶飞、周杰、马骁的履历都记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为他们从军的路延伸得更长。
    为此老沈还是很感激我的,他心里清楚自己能够被授予一等功,有这位临时指挥员的努力和公正的对自己功绩的评价,或许他会认为我拔高了他的功绩。沈景北应该说也是个公正的军官。
    仪式结束时,首长发话了,“参与这次行动的军官,全部安排20天的假期。”这时我看到他们六名军官全都幸福地笑了。
    这一次长时间的风餐露宿,频繁的山地长距离机动,发生战斗有时还要拼命奔跑,快速撤离更是持久的强行军突围,无依托,且难以获得补充,既是鏖战也是煎熬!
    回来后,队员们才深刻认识到这种跨国无依托作战的真正含义,绝非是个概念,也绝非是种单纯的作战样式,参与其中的军人其个人素质、作战技能需要全面、深厚,能够应对跨国行动的方方面面。
    同样,他们也明了了自身和小队的不足,在基地总结的那天晚上,林剑、叶飞、周杰就来到我的房间,几人凑到一起探讨起跨国作战的种种问题,研究跨国作战的训练方式。我们讨论得很热烈,大家畅所欲言,毫无忌讳地说出自己在行动中出现了那些问题,自己有那些不足,应该怎样解决。
    对于小队骨干兼自己战友的自觉,我由衷地高兴,一次行动就开启了他们的想象力,我心里暗道:“你们一定是站在时代潮头有国际视野具备跨国作战能力会有作为的军官!”
    形势逼迫我们成长,军队需要有这样的尖兵骨干。
    我们一席守夜长谈,让我生出了“影子”应有如此基地式的自己的营区,才可建设谈论中提出的那些训练设施,可这个却不是我们小队能够决定的事情,看来设想好,做个计划,慢慢实现吧。
    在休探亲假时,几位军官一致地穿了行动中发的西服、拉了各自款式的旅行箱回的家。不过走之前,却除掉了那些国际旅行的标签,不是不让他们嘚瑟去,而是为了保密。
    我看了他们,西服穿在身上都有些旷荡,嗯,“影子”出动的军人全都累瘦了,脸黑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却不能好好放假,总是家、部机关和各个保密及军事机关轮流来往,又得给感兴趣我当雇佣兵和带队科索沃游的家伙们“讲课”、交流,甚至还和空军的军官交流过,我们的视角对他们也有启发。
    与他们见面时,我问了:“那个F-16飞行员对你们有帮助吧?”又笑着说:“需不需我做做策反工作,让他起义,成为空军的教官?以前不是曾让日本俘虏担任过此类职务。”
    那位少将笑笑,“小伙子,你说的对。起义就不必了,为空军工作要得。”川味啊。
    一位去过战场的军官貌似拉拢:“你来空军吧,可以让你当教官,还可授你军衔,少校怎么样?”
    “跨个军种就能授衔?还是少校?那军官服役条例不管我?”我有些调侃地说。
    “小子,破例,在条例中也有规定,知不知道?”他教训起我来。
    我站起身来,向一排空军军官敬礼,说道:“请首长帮助,让我晋衔!”
    那些首长哈哈大笑,是胜利与收获兼有的得意之笑。

    “影子”主力经过高原、沙漠、戈壁三种地形和恶劣气候的三个月训练,小队已经有了很强的在西域行动的能力。
    上级对此成绩亦是欣慰的,并且“猫头鹰”任务结束,首长们也有精力顾及“影子”小队的训练状况,要徐楠队长在总部期间向部首长汇报“影子”西训、南训的情况和队员达到的适应程度。
    报告会处长也让我参加了,数个月脱离自己的小队,我也需要了解“影子”现在的状况嘛!
    徐队长首先汇报了“影子”此次高原高山和沙漠戈壁实战化训练的基本情况,让总部首长了解到:通过高山高原沙漠戈壁实战化训练,进一步提升“影子”全队在更广领域、更大空间、更复杂环境条件下遂行作战任务的能力。我参训官兵和装备采取摩托化投送方式,途经西部地形复杂的四个省份,跨区机动4800多公里至西疆高原沙漠戈壁,采取了多重探索远距机动背景下的兵力集结、机动进驻、沙漠技战术训练、作战编组协同,以及以潜在高山高原为战场的实兵前出侦察为课题进行了多项贴近实战的演习,检验“影子”参训人员的训练水平。
    也被召来的范宜任副主任做了“影子”四、五班及火力班部分队员进行热带丛林雨季训练的汇报,让我了解到这些西域作战能手,现在在西南区的雨林中也能活动自如,战斗力非凡。
    对汇报所得出的结论,关于“影子”继续将如何建设和发展,作战部和境外作战处领导把我们三位队领导找去讨论。队长提出,下一步“影子”可选调精兵强将越境,进行战区检验性实战活动,进行与在西南方向同类型的作战行动。
    “影子”大胆提出到境外活动,去瓦罕走廊侦察,境外处和作战部首长都很重视,汇报到总参负责作战的副总长处。
    徐楠、范宜任在作战部汇报后的几日,总参就下达了命令,批准“影子”适时展开有目的的境外侦察行动,锻炼部队,熟悉战场。境外处奚副处长同徐楠队长飞赴西疆,由他在前线就近指挥和指导“影子”实施境外侦察。
    前南那边刚一平静,我们这边就把警惕性提高了,动作之快,反映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第520章 三位队领导在京

    在讨论会上,我们三位队领导也向上级反映了“影子”目前的一些实际问题,不仅在战术和装备上着眼于西域的行动,而且因西部地区实在广袤,小队6个作战班加队部人员仅70余人,实力确实太小,小队的建设要向合成化方向努力。为此我们提出应使小队具有高速机动能力。
    处长问:“什么性质的高速机动能力?”
    指导员回答:“至少应有直升机作为运载工具。”从战场回来,他开窍了,敢于为了打胜仗提要求。
    指导员和1、2、3班的班长在西训中,结合实战和西北训练提出了新的作战编组设想,这次亦提出在“影子”小队组建一导弹班,配备肩射防空导弹,提高小队的技术武器水平。
    副处长听后深深地点头,甚是赞许。
    我提出:“还需考虑如何补充所缺员额,保障“影子”实力。为“影子”有能力完成上级赋予的作战任务,在编制有限的情况下,除了新配给的员额有待落实,这时还缺额四人,觉得还是尽快补上为好。”
    处长问:“你们考虑怎样补上这四个缺额?”
    队长说:“上次副队长曾在国防科技大学选了个兵,我听说在猎鹰带训时表现不错,是不是还是按此方式挑选新队员?”由此提出“影子”自己派人去军校挑选预备队员带到整个西部边境从南到北试训。
    处领导笑着说:“你们的要求挺多麽,不错你们已经开始营造自己的部队了。对于‘影子’现在总部首长很重视,不仅是因为你们打得好,而是国际军事斗争实际的使然,中东那边仍然动荡不安,只怕我们还得做好应对的准备。”
    领导的话不是随意说的,立刻让我们重视起来。所谓重视,那就是做好在那边用兵的准备,在沙漠地带作战使“影子”空前地动了起来。
    会后不久上级痛快地批准了我们的要求,同意FTG作战小队可自行前往目标军事院校挑选合适的补入对象,员额为4-6名;并由特战局商调导弹手的人员安排,补入FTG小队便携式反坦克导弹手和肩射防空导弹手12人。
    总部大力支持“影子”的建设,推动“影子”力量的增长,好兆头啊!其正式成军的前景已经出现。
    嗯,我也私下推动了一把,是把我和林剑、叶飞、周杰谈话涉及的“影子”需要一个营地进行综合战术训练设施的建设、适应小队任务的正规化训练建设的想法给处长做了汇报。
    听完我的汇报,处长点了点头,说道:“部队与上级指挥机关想到一起,不谋而合啊!”然后,他嘱咐我:“这个事,你们不要操心了。你们的任务就是把小队带好,其它的需要上级根据总的形势和任务的要求去考虑。”
    “嗯,你和那些班长多些交流也好,对他们了解越多,带他们行动时你就会愈加得心应手。”上校又对我耳提面命了。
    “是!我明白了。”这个“明白”代表了两个意思,一是带好小队,二是多和小队骨干交流。
    我仍然带了满意的心态离开处长的办公室,那个“不谋而合”岂不说明了是对我们建议的肯定!
    而且,我发现这次回来部长、处长的态度都非常好,对我们是那个和颜悦色的,所以我们小队负责三人都敢在首长面前开口提想法和要求。这是不是另一个“敢”呢?

    汇报会后,徐队长急着去西域,说:“那边不能长时间没有主官。”
    可我们三人好不容易在北京聚在一起,不是在保障基地,而是在市里,可以自由活动的,我想都是一起拼过命的,也该放松放松嘛,所以哪能轻易放他们二人走呢,便说:“京城现在是我的主场,小弟想做个东,请二位主官吃个便饭。怎么样?赏个面吧。”
    “你小子说得怎么这样虚啊,咱们三人吃个饭有何不可!”队长听不得我那套说辞。
    指导员乐呵呵地说:“本来我要请二位军事搭档一起吃饭,到让小老弟抢了先,要不这样,晨旭已经准备好了,就先依他的主意,记住下一次在京城聚会,得由我老沈做次东。”
    “行,没想到两个搭档都是京城人士,上等人啊!我乡下人就跟你们一起享受一回。事先说好,让我不满意可不行。那不是糊弄老粗麽。”
    既然说定,我便要他们换上便衣。
    “次奥,队副你干什么,还便服,我到哪找去。”我给队长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不过好解决,我说:“上衣不穿不就完了,穿衬衣去。”好歹老徐里面的衬衣不是制式的那种,就是有些档次低了些。
    要去的地方是唐风介绍的会所,由公司的一个美女经理陪着,我对二位解释说:“是老板赞助的,咱们只管吃。”
    美女开车接的我们,见了面对我们三人很客气,全无美女的架子,让老沈、老徐很舒服,在车上就与她开聊了,态度那是一个好。
    这家会所也相当豪华,但很低调,应该也有背景。我比较喜欢这样的地方,安全,不惹人注意。唐风这小子会安排,才两年他就如此会搞接待。对我们是单纯的接待,对客户就不是了,或是拜,或是拉拢。
    进到会所,老沈先憋不住了,“你小子行啊,连这样的地方都找得到,进得来!”这时老徐望着一片奢华正发呆呢。
    “我们拼死拼活,在这里吃顿饭算什么,待会我们在这里找找有什么好玩的,你们再爽一回。”我用一种没有什么的口气说。
    老徐说话了,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小晨,你在北京就这么过?”
    “瞧你说的,我在北京没有上级同意,连部里的大门、研究所的大门都不能出,好不好!我也是头一次来,还不是为了咱哥仨头回在北京聚聚把脸舍出去,让我做公司的同学安排的。”
    “唐总说,一定要安排好,让这位唐总的老同学满意。”美女经理有眼力地赶快为我解释一句。
    “美女啊,瞧你说的,不是要我满意,是要这两位老板满意。他们是我的老板,他们满意了,小弟我的日子就好过喽,今晚就看你了。”我开玩笑地说。
    在那位美女的安排和调动下,徐沈二位那晚过得很愉快,吃得好不算什么,该玩的也玩了,该享受的也享受了,走时徐楠感慨地说:“首都人过的日子真好。”
    “是有钱人过的真好才对。我们当兵的,在哪不一样,或许老沈更有发言权。我在北京还是两眼一抹黑呢。”
    老徐走后,指导员有次对我说:“你小子就不怕把队长给腐蚀了,基层当兵的哪会有机会去那么好的地方消费的。”
    “指导员,你怕花钱?”
    “滚你犊子!”
    那一晚,在会所消费的时候,我们讨论过谁去选新队员的事。
    还是前一年10月,我带队出动,与“毒蜂军团”的雇佣兵激战时牺牲了两个军校毕业的新队员,这一直是我的心事。时间进入六月中旬,各军校应届毕业生的课业基本结束,正是他们面临分配的时候,既然选兵的事已经得到批准,所以吃饭的时候,我提出:“队长、指导员,我们尽快行动,到各军校挑几个队员,把缺额补上。”
    徐队长把这件事推给了沈指导员,当然沈指导员在北京人头熟、有靠山,他去任务自然有条件完成。老沈却没有应承下来,他说:“到谁家挑人,都是事啊!我们去协调肯定很难,只有作战部首长出面才好使。”
    我也说:“一定把“影子”人员补充的事好好提一提,最好在境外作战处建立一个下属的办公室专为“影子”招兵买马和安排应该提升或伤残队员的出路。要左处长、奚副处长知道,这件事我们自己做会很为难。不打仗则已,一打仗总会有人员的损失,人员补充渐渐成为“影子”人事上的难事。而且,只进不出的话,形成不了人员流动的积极局面,也会影响战斗力的。”
    我想的更深入些,“影子”组建一段时间后,部队管理的各方面问题逐渐显现,而我是分管队部工作的,这方面的具体工作是我的业务,只不过前些日子处里调我到机关短时工作和短期出国,让我没顾上罢了。现在遇到了这类问题,就不能不考虑。
    “既然小晨说了,看他已有考虑,干脆这事仍然让他去做,队长你说好不好?”指导员推动地说。
    “反正是你俩的事,你们自己定!”队长不表态,其实他是希望指导员上的。
    沈指导员却说:“晨铁人,你让我好好休个探亲假吧,你不知道我女儿有多想我。”
    好吧,谁叫他们是主官的,我去选兵。
    于是队长、指导员就把招兵的工作推给了我。
    次日,我只好到处里,向左处长汇报了自己关于“影子”人员补充和离开的想法,不料老左笑呵呵地对我说:“你的思想成熟了许多啊!实践锻炼人,你在实际工作中产生了对部队管理的意识和想法,体现了你带兵的进步。不过这些事情,上级也是有考虑的,不急这样安排,让处里安排个参谋先代管吧。”
    他又补充一句:“为方便你们这次挑选候补队员,到各院校时就以作战部选干部为名吧,带上作战部的介绍信,有问题来电话。”
    处长可真贴心,知道“影子”让我去挑选候补队员,而我在这方面毫无资历,立刻给我了支持和援手。
    对于上级这么痛快安排“影子”自行挑选补入的队员,我很高兴,小队有了更多的权力嘛。可挑选队员绝对是个技术活,一定要挑适合承担“影子”境外作战任务的队员才行。有的时候在军校是尖子,可到实战环境却不那么灵光,而过早地损失掉,也会影响任务的完成。
    对于我这样的新手,挑选人才是件让人难做的事啊!
    第521章 两位挚友

    我没有立刻去军校,在部里等候组织干事朱绍的到来,得有个助手帮我做招兵买马的事。
    有我的时间了,第一个联系的是唐风,得去看看他,也向他表示感谢!
    见面他说:“你小子回来了,瘦了哈,不是干人家外国女性累的吧?”
    “次奥,你会不会说话,老子好心好意地百忙之中来看你,你就这样挤兑我?”
    “哪怎样?要不我再带你去放松,尝尝‘国货”?”
    “你别来这一套了。给我说说最近你有什么发展?”
    他嫣然一笑,好暧昧。然后带我看了他搞出的第二代战场侦察仪。
    唐风已经将TC-1号产品升级,按照新的设计,新型合成野战侦测、显示一体探测器的探测距离大大提高了,就等我来鉴定,认可后便定型量产了。
    这台二代产品,在我们以前的基础上又前进一步,不仅保留了美国产品的优点,还有产品的经济性强的特点,替代的部件元件都是可以从公开的渠道搞到。
    我大喜!
    这一款产品使用了新一代的芯片和新型高级集成电路,就有可能合成和实现老美的先进设计和功能,当然唐风和我都付出了辛苦的脑力劳动,我提出的设想由唐风研制并制成那种性能不错的集成电路,才有了这个成品。
    原来的那款,即使是0号产品,可是要想多做也是不可能的,没有元器件啊!那时我们深刻感受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下锅”一句话所包含的那份无奈!现在全然不同了,各种需要的外国的、国内的部件、元器件只要花钱就能搞到,再加上唐风的新型集成电路器件,让我们感到为难的是资金,发愁的是销路喽。
    因为我没多少时间,马上就和唐风去检验升级的产品,经过调试,仪器工作正常,工作结果也让我比较满意,对他说:“不错了,基本达到设计要求,与外国同类产品比,也可以了,但比较的这个同类产品,我不知道是不是人家最新型的。”
    “那就不算什么,怎么也得有一比才行。”唐风听后,说出了傲气的话语。要比就得超过人家,才是他的目标。
    我说:“就是这个了。以后有钱了再搞更好的。我先把这个鼓捣出去吧,回点看得到的钱。”
    我稍微透露了走前带的他搞出的那件东东工作的情况,非是泄密,而是指出该向何种方向改进。而且我把结果告诉了唐风,也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伟大的业绩。
    说完,我语气严肃地说:“我说的,你要绝对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如果有什么泄漏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我强调:“如果一旦发生,甚至我会亲自枪毙你!”
    唐风埋怨说:“那你还告诉我,不是往我把火炉里烤嘛!如果我说梦话呢,那也要负责?”
    “绝对的!所以梦话也不能说,为了你的小命,一段时间你就只能单独睡觉。”
    “我擦,你他么耽误我多少春宵,以后挣不到钱,我跟你拼命。”一个人在京奋斗的唐风没有时间交女朋友,花钱“把妹”已有丰富的经历和经验了。
    “找我拼命你就算了,你不行!到时我赔你别的吧,只要我有,枪随你挑。”
    “枪?我要枪干什么?”
    “你不要拉倒。现在有车的人算不得什么,有枪的人那才是高端,你懂么?”
    “那你可别食言!”
    “你小看我?”说着我掏出了从科索沃带回的“沙漠之鹰”拿给他看,然后得意洋洋地向他介绍:“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沙漠之鹰手枪,以色列军事工业公司(IMI)在 1982 年推出的大型半自动手枪,使用的是通常只在大型转轮手枪上才看得到的麦格农子弹 。”
    沙漠之鹰,唐风也知道,睁大了眼睛看着它。
    我托着枪对他继续说:“所谓‘麦格农’,指的是比同口径的其他子弹更有威力的子弹,由于威力比较大,后坐力较大,膛压也比较高,要更厚重的枪管及闭锁机构,因此通常只有转轮手枪才使用。”
    “而这只枪是半自动手枪,弹匣容量是九加一颗,有一颗是上膛的,后坐力也比较小,有麦格农转轮手枪的威力而无其缺点。所以,当以色列军事工业公司在1982年推出.357口径的沙漠之鹰后,立刻引起很多人的兴趣。”
    “这真是米吉在电影《龙年》中所用的沙漠之鹰?”唐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奋起来。这把枪在多达500部电影中出现过。
    我说:“绝对是问世后成为收藏家和枪械爱好者疯狂追逐对象的那款!”
    唐风一把从我的手上夺下,脸上笑开花地说:“就是它了,这个奖励好!”妹的,真是做生意的,一张口就定性了,像我欠他的。
    看到他捧着手枪细看,甭管他听得听不进,嘴上交代:“可别拿给别人看,也别说出去,被有心人盯上可不好。我没事,你却麻烦。”
    其实做这个是会给自己添麻烦的事,但奖励唐风为我做出的一切,让他从侧面知道我一些事,也是对朋友和搭档的一个交代,比起可能的麻烦算不了什么。况且,唐风也不是那样鲁莽的人,否则不会在科学道路上有作为的。
    ……

    回去我就向处里做了汇报,经过几次实际战斗,侦察仪的作用部里很清楚了,当即批准购买10具,并让那个专人与唐风公司联系。显然这10具并不是专给“影子”购买的。
    公司研发的产品有了军队这个销路,走上了发展和扩大的道路。慢慢唐风也开发出比较正常的供货关系,使公司走上了能够扩大生产规模的发展轨道,也在国内、国外注册过数项专利。唐风还做了个五年规划,企图在五年内,公司在一个技术专有领域里立住脚,取得相应的影响。
    所以在京城,一有时间我便多有和唐风一起为公司的发展,分析技术和产品走向,并为我们的产品寻找适应的工业和国防领域。

    既然我在部里活动,赵泽陆参谋找我就容易,周五下午刚上班,他就来到我的办公室,敲了敲门,说:“队长,我来报到。”
    我抬头一看,赶紧站起来迎上去,高兴地说:“稀客,稀客,赶快进来,请坐。”
    “坐就不坐了,来是为了请你这尊大佛,我那位有疑问,需要领导去解释解释。明天中午,你和我爱人、我、我女儿一起吃个便饭,在……”他迟疑一下,“到时我来接你,一起去。”
    “好,就叨扰你们一顿喽。”
    “哪那么客气的,明天见,11点在你宿舍楼下等。”
    当见到他的一家时,我喊了声:“赵哥,赵嫂。”
    赵参谋对自己妻子说:“这位是晨旭,你见过的。”然后又转向,“我说晨旭,别哥啊嫂啊的,别那么部队气!这趟差下来,你说我们算不算挚友?”
    “算!”
    “算就行,你叫我泽陆,我称你晨旭,多好啊!显得近,而且有君子之交的感觉。我就习惯这样。”
    “泽陆,你这个挚友我认定了。可是嫂子我一定得叫,不然我该叫什么?”
    “一样,称呼王晶,晶莹的晶。”
    “那我就称晶姐了。”
    “小晨,你是懂女人的啊!”老赵的妻子会说话。
    “晶姐说笑了,我到哪里接触女人啊!在山沟里,周围没几个人,拥军都拥不到我们那儿。”我可不敢应她那个说法。
    “你们那是雷达站?”
    “晶姐,你也是军人么?”
    “我可不是,但军队的事我不陌生。”
    我没再说下去,便上了车,这回坐在副驾座上,赵妻和女儿坐到后排。上车后,我转过身,对他们五岁的女孩打个招呼:“你好啊,小妹妹。”
    “叔叔好!”小姑娘懂得辈分。
    作为父母的赵泽陆、王晶就在旁边笑,那意思是说:“瞧,我女儿多懂事。”
    吃饭时,赵参谋倒是介绍了自己,他的祖父是军队将领,已经去世;父亲1969年珍宝岛自卫反击战负过伤,早已离开部队,“现在南国弄潮呢,那边气候适合他的伤体。”
    他小声说:“我这次能和你去,是我父亲的老战友,就是陈副总长安排的。他知道我是个好战分子,怕我在部队有个闪失,故调到了总部,说:‘不是你好战嘛,就让你在个高端的部门搞联合作战吧。’可是搞联合作战,现在有点虚,让我急得不行!听陈长辈流露了想让人过去,我就做了准备,逼了首长送我上战场。”
    他有些意思地说:“怎么我也不能比父亲弱了吧!”
    赵泽陆年龄没赶上中越边境作战,但他自空军工程学院出来就一直空军军,军区空军的指挥部门任作战参谋,虽然不是飞行员,空军作战也是门清的。
    所以,我们二人在餐桌上讨论起联合作战的理论问题,说得都是兴致勃勃的,也不管他妻子在旁边听到,是否对我们这次任务产生疑心。
    “老赵,你懂得挺多麽。”我说。
    “他回到家,就是看书,都是军事方面的。”王晶抿嘴笑着说。
    “晶姐,你对自家先生很了解嘛。”
    “好多书都是我帮他借的。我在一个与国防相关的研究所搞情报工作,就是收集英文资料,很多最新的世界上空军技术方面的资料我都会让他了解的。”
    “你们这种夫妻组合让人羡慕啊!”
    “那我也给你介绍个外语毕业的女资料员或是翻译。”
    话题忽然转了。
    “我,我还是算了吧,现在不能考虑结婚的事。”
    “晨旭,你多大了?”
    “24岁多了,还年轻,得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24岁多了,你就能在大机关工作,还能当泽陆的领导,你厉害呀。”
    “晶姐,不是那回事。”
    赵泽陆看我和他妻子对话就在旁边笑,连她女儿都发现了,“爸,你别那样笑,多丢人啊!”
    “女儿啊,你看你妈要给这位叔叔介绍对象,可这位叔叔好像视阿姨为洪水呢。”
    “这位叔叔是客气吧?”小女孩挺聪明。
    “泽陆,我看小晨就比你好,多踏实,那像你要多浮躁就有多浮躁。”“你还说是挚友呢,也不替他多操操心。”
    晶姐转向我说:“你们当兵的找对象不那么容易的。”那个“的”发音还拉长了。“对了,小晨,你是那所军事学院或是大学毕业的?”
    “我没上过军校,是地方大学毕业后入伍的。”
    “看你的气质就不像是当兵的,书生气蛮足的。找个研究所的女研究员吧。”
    我和赵参谋聊的联合作战一下变成了与晶姐关于军人找对象的话题。
    晶姐有些强势,在谋求存在感。以后我也发现她对泽陆看得挺严。
    吃了这餐饭,我便有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战友加挚友。
    第522章 去石家庄

    朱绍干事很快到部里和我会合,我们便一头扎进院校部,去了解哪所部队院校会有合适的人选。
    军队院校是分级的,有总部直属的国防大学、国防科技大学,有总参直属的一系列各种高级别的指挥学院,还有军兵种所属的专业指挥学院、大学,最低层次的是大军区管的培养基层军官的院校,如陆军学院。
    院校部的一位负责全军院校培养工作的上校处长,听了我的来意后,感觉我挑人的标准有些高,他说:“目前我军院校还没有针对你提出的标准培养军官的。你那是特种兵的身体和技能标准,却挑的是工程师,我真是无法做特定的介绍,只有你自己到各院校寻找了。”
    上校又问:“你是作战部哪个局的?”
    我回答:“我是直属处的。”
    “那你肯定要最好的了。”“听说你们搞作战的现在喜欢的人才转向了学理工的毕业生,是吗?”
    “高技术条件下的作战指挥,对那些科技上的事得懂,还有那些对我国更加致命的黑科技,专业毕业的都不见得知道,或许我们现在就面临那些东西了。”我又补了一句:“传统参谋专业毕业的军官,怕是在毕业后不补上在科技方面所欠缺的东西,就难以适应总参作战部那样的指挥机关了。比如:航天和卫星,不论发射,或是应用,作战部的参谋不懂,就缺了胳膊啊!”
    “是啊!大军区面对的,和你们所面对的,确实不一样。你们是面对来自境外大国的挑战,他们最多是边境的骚扰。那些国家足够黑啊!”
    “所以,从部队来的人,很难适应,只好退而求其次,到军校找。看来,咱们军校的培养观念也该有些向实际工作靠拢且有针对性的变化了,比如对技术人才往特种兵方向培养,通过特训的方式嘛,到时一样授学位、授军衔,还可向地方院校学习,授双学位,促进学生在学校就向专业交叉方向转变,对那些有理想、有实力的学生也是个促进。特别,还可根据特训学员的表现和实力提前结束实习期,作为奖励嘛,促进人才尽早成才,到部队才有发展。”
    我继续说:“我和特战大队的首长交流过,他们认为这样的人才特种兵需要。如果军校学生不趁着年轻在学校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等毕业再参加选拔特种兵的那种严酷训练,就晚了。早些提上培养目标,事半功倍。”
    “像你们要的毕业生,全军没谁再有如此的需要了,又不是都能打仗。”
    上校说的也对!

    我和朱绍干事,第一站去的是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是开着部里的越野车南下的。
    据特战局的推荐,这所军校的侦察专业毕业生素质水平不错,让我过来撞撞运气。挑兵就要趁早,晚了,被别的部队定走,我再要,就有些仗势欺人哈。
    路上我和朱干事聊起挑选军校毕业生的标准。他是特战大队出来的政工军官,是队里除了老沈以外排名第一的政治干部,从他的意愿出发应该在特战部队挑人,到了“影子”能尽快投入战斗。
    “我同意你的想法,但我们小队在战斗中牺牲较大,对于补充人员事,特战局都犹豫了。发牢骚说:‘好不容易调给你们几个队员,怎么那么快就战死了。让我们如何再向你这个小队送人,那不是送人,是送命!’那些特战局的大参谋们都不大好意思再找那些特战大队为我们补充人员,用他们的话‘自己就像索命小鬼’,该甩给你们自己干。”我颇有感慨地说。
    他也发感慨了,“是啊!我们小队的牺牲比例太大,刚组建一年多,就牺牲了多达15人。都说血染的战旗,我们没有自己的军旗,只能用我们的血染红自己的番号了。”
    这话很中肯,我认同,但听了他的话,我扭头看了朱干事一眼。他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半天,他才弱弱地问:“你是嫌我嘴大,会把自己说进去么?” ,
    “我就是不希望小队再发生如此大的作战损失。”
    朱绍心放回去,也不再说类似的话了,知道自己的上司忌讳。
    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这时还叫陆军参谋学院,改名的消息已经在学院内广为传播,那年9月便开始称“指挥学院”了。
    不愧是总参直属的院校,校园的气派就是大,新建的大门别树一帜,大大的,宽宽的,门柱门楣厚厚重重,有一种堡垒要塞的感觉。
    校园里的新建筑也很多,与那些老军校相比,显得现代化多了,而且各种设施齐全,那个大操场,是军校中不多见的大。听说该校的野战训练场也相当有规模,而且军校里有人说“自己的学院是中国的‘西点’”。
    听了这样的说法,我心里想“东点”也好,“西点”也罢,能有我看得上的人才成。这时该校还能挑些本科生,后来改为中级指挥学院,就只培养连以上的各类军官,无法再从这里吸收候补队员了。
    我和朱干事分头而行,他去校机关接洽,我到操场训练场转转。我习惯于看那些在锻炼和训练中表现突出学生,从中挑选合适的苗子。
    溜达到操场,见有训练400米障碍跑的,有些技痒,就在旁边看着,希望能够看到有跑得好的。他们到是毕业班的学生,在为下部队做着最后的准备。可看了半天,并无突出的学生,我无奈地走了。看来,偶尔才到人家军校转转,不是那么容易碰到良才的。这样选才的方式不是科学的。
    作战部来人从毕业生中挑选作战人员的事,校领导知道了,指示下面要重视,训练部的副部长亲自来操持。
    朱干事介绍了“影子”选人的标准,副部长听后略皱眉头,应届毕业生中的尖子他基本清楚,大都不符合这个标准,“你们要的人可太全面了。”副部长对朱绍说,还看了他一眼身上的文职服。
    对副部长的关注,朱干事没有解释。
    校方认为这个标准有些高,和军校部有相同看法,“可是我们是对入队的大学生负责啊!”朱绍坚持说,“要不推荐几个侦察专业和指挥专业最出色的学生,但文化基础一定要好,外语水平突出的另算。”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也是我们商量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上校见老朱款款而谈,像是能够掌握局面的人,以为朱绍是这次带队的,问他:“你们来了几个人?”
    “两个,是作战部直属作战处的参谋带队。”
    一听老朱这样说,副部长问:“那你?”
    “我是直属小队的组织干事。”
    在上校眼里,参谋干事都是一个等级的,只不过来的这俩一个是上级单位一个是下级单位的区别。“可小队里有组织干事的职务?”让他新鲜。
    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所以人家副部长也没急于见我,对朱绍说:“我们挑几个优秀的毕业生,你们先看看?”
    “那谢谢了,参谋类型的一定体质要好。”
    “难道总参直属的指挥院校还不能为总参的部队提供合格的兵员?”副部长有些郁闷的走了。
    一个区队长带了五个应届的大学生和他们四年来的各科成绩见我们。朱绍来面试,我在旁边记录,不时针对他们的回答深问几句。可能对他们深入些,但我看来很一般了,诸如:在你看来什么样的技术对未来陆战战场影响大;对侦察兵而言,应该掌握哪些电子技术;以前出色的军官是军政双优,那你认为军事与技术结合对一个军官的成长重要么……
    那些大学生看着我们身穿文职服,问的问题都有技术二字,不禁困惑了,“我们是军事指挥类专业的学生欸,难道你们不知?”这是他们心中的想法,不过仍然努力回答我们的问题,更有学生敏感的,很是努力表现以争取这个机会。
    这趟出来,我俩穿的是文职军装。不知我是习惯了,还是要装13,你说去挑作战方面的苗子,让学校的区队长、让挑中的学生都困惑,有问:“你们是不是什么秘密单位的?”瞧,人家多聪明,就凭身衣服都猜出来。
    我们正紧锣密鼓地选人,作战部打来电话,主动打来的,打给训练部长——一位大校。祖副部长问:“老裴啊,我们的人在你那里选人,怎么样,顺不顺利。”
    “这个,我没亲自过问,副院长布置的任务,但我听说了你们来的人提出的要求,怎么说呢,完全不是针对毕业生的,到特战大队都得是经过培养的出色军官。”
    “这个我也知道,去之前那个小家伙对我们作战部的几位讲过,所以让他出去见识见识院校培训的本科生是什么情况。”
    “他难道没有上过军校?”
    “这个你说对喽,两年前毕业的地方科技大学的毕业生,总是有自己一套。”
    “两年就成了你们的人?还是作战参谋?能成?”一下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短,一个比一个要害。
    “他不是作战参谋,但兼了作战参谋的职务,他是个指挥军官,带队冲锋打仗的。我只能说到这。”祖大校在这里停顿下,让电话那边的军官领会下他的话,然后又说:“你们在他们提出的标准中没有琢磨出些味道?”
    “什么味道?就是要打仗的味道嘛。”人家大校也不是白给的。
    “对,你理解的很对,作战部希望你们学校能够按照这个标准,为我们的直属作战单位每年培养出几个出色的大学生。我们需要,不瞒你说,消耗的也快。”
    “这个,这个得重视起来,我会向学院首长汇报的。”“如果说最优秀的军人到他那去,都消耗得快,是个问题了!”训练部长有所意识。
    “那你们得多帮助那个娃娃,弄不好会在可看见的日子里接替我的位子。”副部长,这个你说的就太过了,终我全部军事生涯,我也没当过作战部副部长的职务,或许总部首长有过这个念头,但那只是念头而已。
    当晚,原定的训练部请客,档次陡然上升,是院长、政委出的面。
    第523章 宴席上的谈话

    在包间里,训练部焦部长给我引见了院长、政委,两位将军,我一个立正,端正地向他们敬礼,口诵:“首长好!耽误首长的时间了。”
    这规格有些高啊!出乎意料。但在总部和将军一起吃饭的次数比较多,也没特别的不好意思。
    他们和我握手,院长开口说:“小伙子,能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吗?你敬礼的动作哪里是个文职能做到的呢!”
    听了院长的话,我不自觉地回过头,严厉地望向朱绍干事。我有些沉不住气。
    “副队长,我没……”朱绍被我那一眼惊着了。
    “小伙子,这不怪老同志,作战部给学校打来电话支持你。”院长赶紧把朱干事的话打断。
    “这样啊!”我赶快为自己的失态向首长道歉:“对不起,首长,我失态了。”然后对老朱说:“对不起,朱干事,我对那个在外的身份有些敏感。”
    他没说什么,却松了口气。自己的队长当场当时就给自己道歉,让他还是感动的。
    我这个动作,立刻让在场的学院军官明白了,文职装什么的都是掩饰,绝不能按一般的军官看待。
    “坐吧,既然小陈同志身份敏感,就不好奇了。”政委开口缓和房间里的气氛。
    坐下后,我红着脸解释:“首长,其实我的身份没那么神秘,就是作战部直属作战小队的副队长。我们这个单位执行的任务比较敏感,多的时候是保密行动,或是不宜对外宣传的作战。”我苦笑了下,说:“还有,穿文职装,是处里要求的,处长认为这个能给我真实身份上层保护色,一般不会引起外国特工的重视,有利于我到国外作战。”
    “到国外作战”,怪不得选人的标准那么高,“消耗快”也不难理解了。学院的首长们明白我们的要求为什么会让他们有棘手感,敢情落在这个上。
    “作战部让你们首先来我们学院,对我们是种信任,欢迎你们来学院挑选合格的人才。”宾主坐定,酒菜摆上,政委热场了。
    “来举杯,为让打仗的小专家给我们学院传经送宝干一杯!”院长举起酒杯。
    我赶紧站了起来,弯着腰对院长、政委说:“首长,应该是我敬您们,您们坐着,我先干为敬,首长随意。”
    妹的,我因失态,稀里糊涂被让在院长旁边的座位。现在可怎么好?
    军供茅台干掉了一小杯,当然朱干事也陪我干了。
    坐下后我向坐在政委旁边的朱绍示意一下,这个眼神让政委捕捉到,马上说道:“小陈,你又出什么小动作。”
    朱干事赶快发话了,“首长,副队长的意思,我实说了吧,部里对他有纪律,他不能在宴席上饮酒,刚才已经破例了。”他接着补充道:“刚才他的意思是让我多喝,陪好首长。我们小队也有纪律,没有处里的批准,不许在任何场合饮酒。这不有了机会嘛。”
    “呵呵,你们这个纪律说,真是绝妙,不想喝就说有纪律,想喝就说在外面应酬是任务。”
    “首长,您说,这么好的酒,谁不愿喝,副队长给我开了绿灯,小朱我才敢放开量陪首长的。”
    “是吗?陈副队长。”院长强调了“副队长”几字,那意思是你个小小的军官,竟要左右宴席了。
    少将的话让我汗颜,“首长,真不是您们理解的,我饮一杯,就,就……”我迟疑着,“真的不能饮了,请理解我。所有会上瘾的事我都不能做,不喝酒只是其一,不能抽烟,不能喝茶,不能喝咖啡,怕会影响我的职业——打仗。作战部长规定的,他说:‘你每次作战都关键,是不得有误的,你要明白。’”我干脆直率地讲出来。
    我这一说,在座诸人都有肃然起敬的态度,甭管我说得有多么“假”。
    “嗯,看得出你们配合很习惯了。”焦部长打圆场了,老战友那么要求他帮助我,这个时候得说句话嘛。
    院长顺着我的话说:“嗯,小陈都说了‘打仗’,那给我们介绍一下,你们的标准一定涉及这个因素吧。”
    一听学院老大的话,我明白了。妹的,让老狐狸绕进去了,估计这才是他和政委来的目的,想知道我们凭什么牛气。
    “既然首长有令,学院又要为我们培养骨干,我就从实际发生的战斗印证一下我们的标准是不是高了。”宣传一下吧,把此当作机会。
    我这一说,学院的军官兴趣就来了,“实际”耶。什么是“实际”,按照眼前这个小军官说,那不是实际的作战吗!军校对理论敏感,其实对实际更敏感,否则教学岂不是无源之水了?现在教员多举外军的战例,绝对没有自己的战例打动学生、学员。
    在学院的高级军官饶有兴趣地等我开讲时,我略为斟酌了语言,开始解说“影子”选人的标准。
    “拿一个军官视野要广、头脑清楚、决心要快来说,虽然显得很空泛,但有实际表现可察。比如最近西疆地方领导被劫持的解救行动,是我带队的。那天我在京城,部队在南方,在这样的情况下,上级把任务交给我们完成,我很急,救人的事争分夺秒。可我都没到过西疆,包括我的小队,要打的是个暂时什么都无法弄清的仗!怎么办呢?我想首长也会为我急吧?”
    我想吊人家的胃口,可将军和大校、上校都不动声色,妹的,没个捧哏的。“当时,我意先过去,不管上级是否下定最后决心,所以出动人员是以紧急拉练为名送去西疆的,我则是乘战斗机飞过去的,是在那边等候部队到来。我最初的决心就是一个快字!毫不犹豫,立刻行动。因为劫持事件是以最第一时间报到总部的,那么我们快,对手挟持地方领导人出境的动作就会相对慢,就会为我们赢得追上的时间及在对手预料不到的时间内动手的机会,打敌一个出其不意,解救行动的赢面才大。这是其一。
    在兴都库什山那地方,对手依托的是山洞工事,这个连在阿富汗的前苏军都难以对付,我们就那么几十个人,携带的是突击步枪一类的轻武器,怎么救人?可中央、总部、前指包括西疆军区的首长都期待着你完成任务,可要想救人真不是靠几个精兵能实现的!必须有高效能的武器和高技术的信息装备为依托,比如与上级的实时沟通,调用卫星图像,包括我提出使用地对地近程导弹攻击,为我们开辟通路。救出要人重要还是动用某件武器的动静大,上级也会取舍的。这是我根据实际提出的用兵要求,这时我认为取得行动的胜利,使用高效能武器更为关键。是不是有个视野的因素呢?一个普通的特战军官所受到的训练与经历会限制他的考虑和选择,嗯,我意是应该不会如我豁出去要求基本不可得到的高效能兵器的加强吧?这是其二。
    在解救要人的战斗中,我带了两人深入山洞,守着被我们抢下的地方领导,就无法顾及山洞外和整体的作战,我只有看着领导人,保证他能活着离开。故而把指挥权移交,以保证作战指挥的及时得力。指挥的重要性毋庸我说。我相信我的代理者,他是小队的指导员,来小队前就是特种兵少校营级军官,从军时间比我长多了。为什么把指挥权移交,这是有教训的。我刚当小队长时,这个不是现在的小队,而是一个标准的侦察小队,在救我方重要卧底特工的战斗中,光顾了打仗,在取胜之前一直没有与上级联络,久久没有我们的消息,据说一帮上级抽烟,烟都把指挥室充满了,我再不会回话有可能把房子点燃,或许是夸大了。我们只有十个人跟毒匪百人作战,哪有短时能够取得决定性战果的。我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哪还能想到拿着话筒与上级聊天呢。所以,这是个教训。决心要快,当机立断,在战场上对于一个指挥员很重要,对于一场战斗的走向亦有关键的作用。”
    学院的首长从我的话中听出,目前我军承担的作战任务,并不能以单纯的特战为实现形式,需要使用我军现有的技术兵器和装备协同作战,才是该取的,有效的。
    “小陈,我特别感兴趣你在招兵标准中十分强调要懂技术,那你所说的技术是一个宽泛的概念还是一个专业领域?”政委也有他的问题。
    “首长,我们提出的技术概念,既是一个宽泛的要求,也是对相关专业的要求。技术已经改变了作战形态,我们在作战中屡屡碰到。比如,我们在与一支以美军特种兵标准装备武装起的雇佣兵交战,人家看看手中,抬起头,目光就投向了我的位置,太惊人,首长您说他手上拿的是什么?”
    “定位仪?”
    “准确地说,侦察侦测仪,也是生命探测器,使用了雷达工作的原理,不仅能发现你,还能发现你在哪里。”“人家在营地边上放上两台,外面看不出防卫有多严密,你就不敢潜入进去。”“虽然不是回回都会遇上,可改变了战场形态是实实在在的,必须接受与适应,并有反制的能力,不然就得吃亏。”
    “你说的就是作战人才需要有广博的现代科技的知识,还要有某一专业领域里高深的理论和技能;所以才让我们有选工程师的感觉啊。”训练部副部长有些感慨。
    “你们选过这样的人才吗?”院长问。
    “去年在国防科技大学招过这样一个,是搞电子信息对抗专业的,有考上研究生的成绩。当然,我们不是只挑工程师类的战士,到参谋学院是奔着作战人员来的,只不过要挑有比较出众的科技素养的毕业生。”
    “小陈啊,你给我们的教学和培养提出了新的要求喽,今晚的谈话能不能扩大一下,让我们教学一线的教授专家听听?”院长提要求了。
    “首长,您提的建议让我有些汗颜,我还是个小兵呢,怎么能给人家教授讲。”
    “小陈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武侠书不是有句话叫作达者为尊么。我们不是尊你,而是借用你,为我们的教学添些有源之水,那教学就活了,培养出的学生不就更加符合实战的要求,符合你们招兵的要求么。你说是不是?”
    “首长批评的对,要不我就试试?”
    第二天,学院组织了几个教研室的主任和教授,说是和我交流,反正我又是乱说一气,听者很满意,探讨的也深入,有人还要和我建立学术联系。
    妹的,当时我就没想请示下部里,在人家的地盘上乱说话,弄得左处长极不满意。回去后他批评我:“你是个秘密作战的军官,不是军校讲师,没有上级批准,你怎敢泄露那些作战情况,脑袋多了是不是?”
    他又批评朱绍:“你是个老政工了,副队长乱泄密,你就不提醒?”
    朱干事……
    第524章 挑选人才

    来参谋学院还得干正事,时间仓促了些,对于学院推荐的下一届学生让朱绍记录下来,明年做选拔;对那几个面试过的毕业生,指挥和其它专业的没选上,最终我们挑选了侦察专业优秀毕业生赵富军作为候选队员。
    这选的是第一个,千万不能让自己看走了眼,决定后我还有些忐忑。
    赵富军,出身县城工人家庭,家庭不富裕,参军前是高中毕业生,几分之差没有考上大学,选择了参军入伍。因为机灵和能吃苦,入伍后选入师侦察连,在部队曾被评为优秀战士,是甲类野战军侦察兵班长考入军校上的本科。真的是不容易呢,也说明他的文化底子不错。
    他在校四年,学习刻苦,训练刻苦,是军校的优秀学员,毕业后可不受见习期限制,直接授予中尉。从他的成绩单可以看到,他所有技侦课程成绩突出,从与他的交谈看,能得出他具有一定的运用技术手段遂行侦察任务的理念,是可成为候选队员的条件之一。
    和他接触后,给我的感觉,他这个同学经过军校的大学本科教育,已经从机灵能吃苦的战士转变成沉稳富于思考的预备军官,已经用军事学的理论和知识武装起来,有在从军道路上奋斗下去的坚定性,意志品质力很强。经过考核,我发现他的侦察兵专业技能和个人军事技能相当突出,有着几分功力,比当年谭军他们要强,所以我对他有信心,是我在这所学校能够选上的唯一一个毕业生,到部队稍加磨合就可加入战斗行动。
    缺陷是年龄偏大,没有参与过与真实战斗相关的行动。
    小赵即将毕业,已无必要在校等待毕业仪式,我向学校方面提出为他办理提前毕业离校的手续,这次就跟我们一起当个助手了。

    在陆军指挥学院听说同城的石家庄陆军学院有一批大学本科毕业入伍生在那里培训,经过一年的训练授中尉衔分配到北方各军区的机械化部队任基层军官,这个时候培训期快要结束了。
    这样的学生兵吸引了我,于是从指挥学院来到了陆军学院,找到了校机关,把我们的来意向负责同志说了。
    那人听说是作战部挑人,马上向院长做了汇报,获得批准后带我们去了代训区队。刚开始区队长弄了个误会,先向朱干事伸出手,当然朱绍不会先和他握手的,赶快向这个区队长和区队教导员介绍我是负责挑兵的干部。我对朱干事笑了校说:“老朱,你别这样客气,你出面也是一样。你同样有代表性的。”
    然后,我们五人坐下,区队长首先问我们挑兵有什么标准,我说:“我们要求的首先是政治上、品行上质量要高,其次是大学所学专业在电子、计算机类,第三身体素质好、反应要快,第四外语要好,最后才是个人军事技能。但也不一定拘泥我提出的标准或是条件,队长、教导员,你们觉得好的人才也可推荐,我相信你们了解这批学生兵,也告诉你们去作战部的人今后将承担非常艰苦和艰巨的任务,我不想选上的人才会被吓趴下。”
    我这句话说完,陆军学院的三人笑了。
    这个区队有男女大学生学员120多人,大多是理工科毕业生。对这批学生的情况,区队领导向我们做了详细介绍。从介绍的情况看,大部分代训学员不甚理想。朱干事查看他们的档案,我和赵富军去了训练和教学场地,实地了解这些学生的情况。
    经过近一年的军队训练,那批学生兵的军人素质已经不错了,立正稍息那些队列动作在大学就有基础,现在熟练得很,看上去不弱参谋学院的毕业生。
    我就想挑出个不错的人才,可看过去大都一样,分不出什么差别,叹了口气,对自己说:“别耽误功夫了,回去听朱工事的吧。”
    最后,朱绍向我推荐了山东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的潘庆波,他看上的这位学员,主要特点是思想成熟,有在军队发展的坚决信念;其次是身体素质极好,具有山东大汉的基本特征;尤其还是党员。我对他进行了身体的力量、耐力、灵活度和反应、耐压的多重检验,在他身上花了整整两天时间,带着他进行了极限长跑。当然这些训练也让赵富军一起做,看看他的具体情况。
    我带他们长跑前对他们进行了呼吸上的教学和训练,朱绍自然也是参加进来,学学我所传授的跑步时能够经受住长距离和疲劳的呼吸方法。我们跑了30000米,围着操场绕了75圈。跑到25公里时朱绍下来了,不是他坚持不了,而是他有工作,我让他别跑了。
    赵富军跑30公里体力问题不大,只是速度到最后慢了许多;潘庆波以前从未跑过如此长的距离,最后咬牙才坚持下来。而我给他们做了个表率,匀速跑下了75圈,把赵富军和潘庆波惊住了。
    这时操场上围了很多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跑,还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我想不外乎是“这人真够牲口的,”“超人啊!什么部队出来的?”……
    我跑完75圈后,他们二人还差10圈、15圈,我又用和赵富军一样的速度带他跑完75圈,再强拉着潘庆波跑完最后的一段距离。
    下来后,陪我们的军训教员看我个子不算高大,体形也很均称,就是一般人的样子,问我:“老陈啊,你这是怎样练出来的。”
    “你问他。”我指了朱绍。
    朱绍说:“你到昆仑山练上半年,估计也能跑下来了。”
    “你们是高原上的部队?”
    我们笑笑不语。
    赵富军和潘庆波在旁边听了,不免有些畏难。我冷冷地扫了他们二人一眼,“害怕的话,后悔还来得及。”
    我那种慑人的眼神,让他俩,不光是他俩,还有那个教员,不禁打了个寒颤。当赵富军再次看向我时,吐出了四个字:“我不后悔!”他在我面前挺直了腰,面色十分坚定。
    听了赵富军有充分决心的答复,潘庆波也鼓起勇气说:“既然你选上了我,我就不会给你丢脸。”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但还要更正下:你不是给我丢脸,你是不要给军队丢脸。”
    我说完,那个教员忽然问了句:“我能跟你们走么?”
    看着那个教员的热切的眼神,我笑着对他说:“我们没法安排你,上级给我们的名额太少了。你看两所学院,我们只能各带走一个。再说你的年龄大了点,去了后也会很快回来的,怕影响了你的进步。”
    听了我的话,那位主动要跟我们走的军官露出了黯然之色。我想他是知道些什么的,也是向往那种战斗生活的军人。

    这次来石家庄的使命到此为止,车向北行,是由赵富军驾驶,美其名:实地教练。
    车快行到保定,将路过38集团军驻扎地,我忽然有了兴趣,扭头对朱干事说:“我还没到过大部队,跟我到38军看看吧?”也没管他是否同意,便让小赵提前下了高速,进到保定市区,朱绍在后排无奈地笑了笑,心说副队长真是孩子气,还“大部队”呢。
    开到了七一中路莲池大街,看到了一个部队大院,小赵说是军部,我示意他开过去。车开到了大门口,停下接受哨兵的盘查。哨兵也是知道这是总部的车牌,态度不错,但看驾驶员是个红肩章,感到奇怪,我从右侧下了车,走到哨位前,把自己的总参证件递给了他,对他说:“我去军部值班室商量工作。”
    “和值班室有预约吗?”
    “没有。”
    “那你登记一下,先通知值班室。”我知道哨兵是要值班室通知放行。
    我们来是客,也不能像在京城军区大院那样,只得去传达室登记。可就在我进传达室时,军部的一辆车开过来,是位上校在车上,看到前车是作战部的牌号,哨兵竟不让进,自己下车过来查看。朱干事看到挡了上校的车,便下来向上校敬礼,报告说马上挪车,为他的车让路。
    上校问:“你们是总参的?”
    朱干事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是到石家庄执行公务,回京路过,带队干部想,想要拜访38军,他挺羡慕你们这个部队的。”哪有朱绍这么说的?
    “先进去吧。”上校安排了,并对哨兵说:“总参作战部的车,先让他们开进去。”
    “是。”哨兵放行。朱干事对车上的潘庆波说:“去把副队长叫出来。”对赵富军说:“把车开进去,停在边上。”然后陪着那位上校走进大门。
    我被小潘叫出来,哨兵没有阻止我进入营门,快步赶上上校,向他敬礼,问声:“首长好。”
    看我比前一位文职军官还年轻,他也没客气,问“你们是作战部哪个部门的?”
    “直属处。”对外我们一般不说出境外作战处的番号,更不会说小队的番号。
    “直属处?”他不清楚,可连问两句,都没得到我们肯定的回答,而且还穿的是文职装,不禁让他重视起来,而且不免好奇,“你坐到我的车上吧。”上校有指示了。
    车上有个上尉,我就没向他行礼,打个招呼:“你好!”
    “你们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么?”
    “您是?”我反盘问了。
    “他是我们军的作战处长。”
    我笑了,原来是同行,便把军官证拿出给他看。
    “作战部,参谋,营级,上尉。”他念了起来,最后看了发证日期,口读“1998年6月”。“一年前啊!”他不由得深吸了口气。实际他心里想的是:“这年轻的家伙升营级都一年了,不简单啊。”
    那个上尉发现了上校的突然变化,问:“处长,有什么不对?”而且对我警惕起来。
    “夏参谋没事,要有礼貌。”
    夏参谋才放松了身体。
    这时车到了军部的建筑外,我们下车,“夏参谋,把他们领到会客室,我们的会客室。”
    “首长,您可以打这个电话核实一下,我想看军侦察营,如果能让我看看某个装甲团就太好了。”
    这章补前一天的缺
    第528章 故地重游

    由于沈指导员之前介绍了“东方神剑”也就是他的老部队的一个高手——陈国昊上尉,据老沈说:“老陈是个善于近距战斗的人才,有意愿来咱们这里,我不好意思把他弄来,你去吧!”
    回到京城就得去一趟丰台,于是我顺便把徐达隆带上,对他说:“上山,你带不了这么多的行李,都送回家吧。顺便也和家里告别下,但不能泄露你调到新单位。我回来时再去你家接上你。”
    我看他还留了些东西,对他说:“都带回去,部队没有地方放置。”
    “这么惨?”徐连副不解地问。
    “你以为?”我没直接回答。
    他的家也在个部队大院,但我不知是哪个大单位。
    “东方神剑”特种大队,其实我是不陌生的。上高二时来过这里,我最早的武打师傅边达振就曾在这里服役。来之前我想教过我两手八卦掌技击的张尹华不知还在不在,还有那个姚成,师傅分队最年轻的队员。
    故地重来,身份和心态已经完全变了。那时我连人家宿舍都没进过,只是在操场上与特种兵较量一番,在射击场打过几枪。而此次来,我已经看不上这里了,“他们没有‘影子’在首长的眼里重,”我心里是这样想的。
    我到了东方神剑,见到了大队的领导,拿出作战部的介绍信,明白说我要调他们大队最优秀的军人去执行作战任务,希望大队推荐合适的军官,还要到大队的训练场看看。在场的就有曾接待我们的那位副大队长,一下把我认出。
    上次我是穿了文职军装来的,这次我仍是同样的装束,让大队领导很是不理解,“难道是给这小子选警卫员?”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当然不愿我把好兵挑走。
    为了能挑中好兵,我明确表态只带走不超过两人,还是有决心为国报效的志愿者。大队长对我那个为国报效的志愿者的说法很不感冒,我只好解释:“您是老资格,可年轻的战士是不是和您一样,我可不敢保证。任务重大,择人维艰,我不得不这样想,还请大队长您理解我的不成熟。”听我如此说,我都说自己不成熟了,上校也不好意思和我一般见识。
    在训练场上,已经有挑选出的“神剑”队员十几人,我要他们报一下自己的名字,其中就有陈国昊,还有张尹华,我一眼就认出了。我过去向他敬个礼,口说:“大哥,这次再试试你的八卦掌,可好?”看他的领章也是少校了。
    特战大队的精英,我就不看他们基本项目的情况,让他们拿出自己的绝活来,我一一看过,确实不错。陈国昊表现了一手飞刀绝技,甚是惊人,我想这是“影子”突击手需要的本事,光这一手就让我满意了。此人从小练武,徒手搏击能力很强,尤其眼快手快,手枪出枪到打响不足一秒,简直是精彩绝伦。他已经经过军校培训,是部队的基干军官,也无须为他的服役期操心了。
    在“东方神剑”我就挑了一个陈国昊,张大哥不满意地问我:“你小子怎么不挑我,觉得我不行吗?”
    “大哥,你的年龄稍大了些,我那里不好安排你的职务,所以我不想耽误你的前途。”我悄悄靠近他,低声说:“沈景北少校是我们的指导员。”
    “这样啊!”一听这个名字,张尹华明白了。“在北京呆几天?把老边找来,大家聚聚?”张哥建议。
    “谢谢了,我不被允许与业务工作以外的人接触,纪律要求很严。老哥,你也别对其他人说见过我,好不好?”
    “这样啊!”张大哥有些失望。
    看着他失望的神色,我也没办法,不是我一个人在这里,不能带头违犯纪律。
    离开训练场,我把陈国昊交给朱干事,让他们直接确定下面的安排。老朱交代他:“你立刻收拾行李寄回家,除了这身军装,什么都不能带。而且,从即刻起没有命令不许喝酒,这个需要你自觉自愿了。记住,明日下午四点,着不佩戴领章帽徽的军装,带上军官证到作战部正门门口报到。”
    在东方神剑办好了陈国昊的调动手续,婉拒了大队首长留我们吃饭的邀请,去接徐达隆,然后让他们去基地,还有四个新队员在那里需要朱干事的照顾。
    路上,朱绍问:“副队长,听说你家就在北京?”
    “是,我家在京城军区大院。”
    “趁着还在京城的时候,你回家看看吧。”
    “处里有规定,我不经批准,不得私自回家。”
    “为什么?”
    “我们是境外作战人员,那个脸是不能随意让人看见的。所以我们去哪都穿文职服装。” 我叹口气,“现在哪么多新人跟着我们,我怎能不起好带头作用。还是送我回到作战部的宿舍,明天我领老陈去基地。”
    那个徐达隆也让他次日下午四时去作战部找我集合

    处里答应尽快调一批候选特种兵充实“影子”的导弹班,这个时候从各部队调来的特种兵和导弹兵先后到达京城报到,共有15人。
    按照我所提出的多配军官,来了8名军官、7个士官或士兵,其中6个特种兵军官、2个导弹专业毕业的军官;士兵中有2个特种兵、5个导弹兵。
    我在基地与他们见过面,便赶快向西训基地打电话:“队长,指导员,你们好,辛苦吧?”
    “晨旭啊,有什么事?”
    “调来的军官、特种兵和导弹火力班计15人已报到,我选的队员5人亦已报到,其中有陈国昊,现在暂安排住在保障基地,我想是不是让军务参谋从山上下来,把这些人带回前进基地。”
    “好,回头便让他去。”
    “上级调过来一个少校,说是充实机关职能的,你们知道么?怎么安排?”
    “上级打过招呼,要不先让他和于海洋带一带新来的人吧。”
    “好,于海洋过来,我找他们谈次话,交代一下。”
    见我还不放下电话,又问:“还有什么事么?”
    我正斟酌说法,见问便说:“我想再到几个学校挑几个新队员,本来想让你们下山发挥作用的,可是很快你们就得下山了,而且是你们都得下来负责此事,怕你们出去会耽误,所以还是请你们接到命令再下来。”瞧我“下山、下来”绕着说的,不理解的可以当成绕口令。
    我觉得这么说没啥问题,“前进基地撤销后,我会带在基地的人员上去西训。所以,你们没有完成的事,我上去接着做。”
    “晨旭,你的话我们明白,会做好准备和安排的。你说的事就去做吧。”
    “是!请你们多保重,别出现伤亡,让弟兄们能够看到奋斗的果实。”
    “我们是同样的愿望。”
    通话的语音里都能感到徐队长和沈指导员的兴奋!

    山上知道了好消息,我也得加把劲,于是把新队员召集一起,对他们说:“大家还没到队上,这里的条件远比我们的营地好,所以应该是你们到我们小队最舒服的几天。大家要珍惜这个机会啊!怎么珍惜呢?就是安排你们参加体力训练,最简单的跑步。”
    这时已是夏天,天气热了,早晨起床后朱绍就组织他们20人穿着裤头背心跑步,跑个五公里热身,回来吃早饭;吃完早饭,隔个一小时,接着跑,开始还是一起跑,再跑一小时就得分开了,特种兵、侦察兵、装甲兵还能保持速度,导弹兵和潘大学生兵就差意思了,跑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朱绍开始调动新人的力量,喊了柳东海带着这些兵跑,跑的速度由少校掌握,跑到跑不动,然后就看到他们上下的衣服都湿透,像水里捞出来的。
    请了基地人员为新队员供应水,但每次有限,不给他们喝得过多,一次就一茶杯,先适应下,到昆仑山上会缺水缺得更恐怖。
    跑了两三个小时,嗯,这个可以多,才让带回宿舍。让他们赶快洗澡洗衣,衣服晒干,下午还得换上。午休后,开始下午课,仍是跑,包括上肢运动,把他们弄得筋疲力尽才算完。
    晚上朱绍与新队员座谈,告诉他们这是到小队后的常态,为丛林训练和高山高原训练做基础准备。用朱干事的话,即是:“现在小队主力正在高原训练呢,比你们的训练强度大多了,要跟上正式队员标准,嘿嘿,你们可得脱几层皮。”
    潘庆波出来吓唬那些导弹兵,“副队长你们没见他跑步,绝对牲口,一个速度跑,还倍快,30公里跑下来!那天差点没把我累死,不信你们问赵富军。”
    听了朱干事和潘大学生兵的话,新队员们都若有所思了,但不是打退堂鼓,而是暗暗给自己鼓劲。当我利用到基地的机会观察了他们,新队员们似是对疲劳反应不大,不管什么样的兵精神头蛮正常,我在心里说:“都是挑出的兵,哪能一开始就脆弱呢?”
    在等于海洋的时候,我让朱绍回去探家。干部探亲在“影子”是大事,马上去新基地肯定忙,到时就没有时间安排了。
    朱绍前脚走,于海洋后脚就到,来得很快。把任务交代给他和柳海东,新来队员脱下军装,换上非制式迷彩,用军机送去南线。
    这个时候,我回家简单看了一眼,母亲问我:“这段时间,儿子你怎么回家的时间这么不固定?不是在周末?”
    “妈,最近我很忙,队里安排我挑兵,到处跑,军校可是都在外地呀,能回来看您一眼,住上一晚,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做这样的事倒也没什么,妈知道就安心了。”
    “老伴,你安心了,我却难安心,你不知道儿子跑到38军耍了一回花活,军区作战部都传遍了,哎呀,我一听就是咱儿子。”
    “爸~我是挑兵,按正常的来,我挑得出来吗?”
    “军区特战大队挑兵可没像你这样的,其它军区的特大应该也没你这样的,你那出风头的招式就一定成?”
    跟父亲说不明白,我只好说:“下次我不这样干了,也学学人家特大的做法。爸,你说以前我哪学过见识过招特种兵的方法嘛,而且我也不只是到部队,还要去军校呢,你说我容易麽。”
    “你的成长就是太快了。”父亲做出了他的总结。
    可这不是我的首长的结论,他们对我信任得紧!
    离开家,我乘车继续选兵去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是旅人是军人。
    如果说家国情怀,家的情怀我有,但总不能实现,而对国呢?只有尽忠,忠于职责,是我的本分。
    第529章 在几个院校

    下一站去的是西京,是全国军事学校排名第二的城市,达10所之多,目标院校是陆军学院和电讯工程学院。
    陆军学院是西部军区培养基层军官的院校,也算是离新疆最近的陆军学院了。来之前,小队的三位领导在京商量过,认为西部院校的毕业生尚是朴实,容易在FTG作战小队安心服役。
    西京我熟悉,但军事院校我没进去过,一进陆军学院的校门,首先看到的是一个题写着军队领导人对部队建设要求“20个字”的白色照壁。照壁的后面是一个操场,操场上翠绿色的草皮修剪的一丝不苟,标准的四百米煤渣跑道环绕一周。操场与照壁之间竖立着几排单双杠,远处有篮排球场。
    一些穿着训练服的学员正在进行器械训练,器械上飞旋着如体操运动员一样矫健的身姿,是标准的八练习的漂亮动作。我想这个学校的学员到是不凡,在单杠上的高速旋转确实有功底。“看看其它方面的吧。”我对西安陆院的学生已有了兴趣。
    校园里整齐排列着几栋旧的、土黄色的三层楼房,都是苏式的五六十年代的建筑。但这些学员宿舍楼养护的很好,朴素、完整、统一,门窗明亮,楼道光洁,墙壁洁白。楼房与楼房中间种着高大、笔直、茂密的一列列整齐的白杨树,犹如士兵一样有着挺拔的身姿,典型的军营风景,嗯,在夏天还能为学员宿舍遮住炎热的阳光。
    我发现这所陆军学院保持了很好的老传统,让我心仪。
    摸了一天,又让我在操场看中一个叫周树成的学员,这招还是能起作用的!
    他当时在练长跑,跑的速度很快,跑的姿势也比较自如轻松,像是很有底子。应该说初夏时节跑长跑是很辛苦的运动,在京城把新来的队员累得够呛搞得很苦。一个毕业生跑就说明了问题,他在为下连队而练。
    小伙子个头不算高,就是结实,像戴精国似的,但身形顺溜,标准。陪着的学员区队长告诉我,他是地方高中生考上军校的,指挥学专业,是培养步兵排长的,就他的各科成绩来看,已经符合任职条件。他的特点是韧性好,心理承受能力强,适合基层服役。
    周树成出身于军工企业职工家庭,对军械有自小接触的感觉,射击这项天分比较高。第一次打靶,他卧倒在地,双脚抓紧地面,两手稳稳地将枪据在肩窝,拉枪拴、推子弹上膛,很是熟练自如。而这时他的内心平静,毫无其他学生头次射击的紧张和不安,甚至有人枪融为一体的架势,枪就是他,他就是枪,三点一线,稳稳扣动扳机,出膛的子弹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弹道弧线,然后重重地、狠狠地、不容质疑地贯穿了靶心。在军校从他开始射击到毕业前,无论步枪还是手枪的射击成绩从来没有五枪低于过48环的成绩,这一点一直让射击教员和区队干部惊叹不已。
    但周树成仍刻苦练习各种武器的射击技术,81步枪枪口吊块板砖站姿据枪瞄准训练他能纹丝不动地举起较长时间,堪比特种兵,把两个胳膊的肌肉练得鼓鼓的,远非常人可比;85狙击步枪打移动目标,他能把心跳呼吸压下扳机完美协调,提前量把握得十分准,在不长和不多的狙击训练后就正确地掌握了打移动目标的技术;他可以用自己的数学、物理学根底计算出最佳弹道弧线,然后再用扎实的绘图基础绘制精确美观的弹道轨迹图,还被老师拿去作道具用。
    作为尖子生,学院有意留他作射击教员。周树成的枪法确实厉害,到高原试训时,打高山偶蹄目野生动物,他在距奔跑的动物四、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开枪,一枪击中其前额两眼之间。
    他和部队生不一样的是,各门课程都学的不错,秉承了高中时代各科成绩优异的传统,尤其是基础的数理化课程,而且对计算机技术有些业余爱好,有继续培养的潜能。
    和他聊天,这小子是个痛快人,告诉我以前在家时总和别人打架,还得意洋洋地对我说:“高中时,板砖是我克敌制胜、以一当十、突出重围、屡战屡胜的秘密武器,它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暗藏于书包之中,伤敌于无形。每次当我面对数个坏孩子包围时,都会暗暗运气,然后让军挎从肩上顺势滑下,右手快速抓住书包带,使劲抡圆了军挎包,直接向站我正前方的对手前胸砸去,一声闷响,被击中的敌人当场倒地,或砸得失去战斗力。我再将军挎抡过头顶让它在我的头顶做圆周运动,书包对着靠近我的敌人头部飞去,谁上来谁都会被击伤,当敌人躲避的时候,我会找准时机,迅速跑离。我善跑,能长距跑,把追我的人跑垮,都是那时练出来的,所以每次都能够安然脱身。”
    “小子,你行啊!有勇有谋有法,不愧是又能打架又能学习的高材生。”
    “唉,不是我要打架,是被逼的!咱再傻也不能干挨打不是。”他腼腆地向我解释,到是不好意思自己曾经的打架历史。
    这是种好的现象,不是好强斗狠,不是欺负别人,而是自我保卫,不能吃亏,这样的品性能够接受。
    我找他作确定入队的正式谈话,问:“你有为国牺牲的思想准备么?”
    “应该有,但确实很少意识到这一点。”他比较严肃地回答说。
    “你有忠于职守,把服从命令当作最高纪律执行么?”
    “至少在军校我做得比较好,到部队带兵的话,就更应做好表率。”
    “不让你带兵呢?只作个战斗员。”
    “那更得做好了,这肯定不是普通部队了。”他咧开嘴笑了。这就是他的灵性!
    “那你跟我走吧!做好吃苦受累,流血牺牲的准备。”
    “这么简单?”
    “这不简单!”
    我让他把自己的全部物品包括军装、被装交送回家,只穿随身的军装和里面换洗的衣服,其它东西一律不能携带。这可把他唬住了,心怀忐忑地看着我。
    “我也是从这个城市入伍的大学生,97年毕业,地方大学,在部队也是这样。部队需要你这样体能好、军事技能好的骨干,当然你的文化成绩好也是你入选的条件之一。到部队后,一方面苦练各种军事技能,一方面加强科技装备的学习使用,让自己真正成为一个全能士兵。”我不给他多想的余地,立刻就让他明了自己该干什么。
    在西安陆军学院我也是确定了这唯一的一个候选队员,选到合适的人难啊!
    全国230万军人,符合到“影子”服役的一定有,可也得遇到才算“有”吧。
    科索沃的经验,让军人已经清楚,作战不论地面空中正在向信息化转型,而且要适应空天和信息时代同时到来的这个趋势,所以“影子”必须引进懂得空中和空间军事活动和飞行器运动规律及制导引导技术的专业人才。这是我选择空军电讯工程学院的初衷。
    进到这个学院选人,挺麻烦的,当年七月电讯工程学院被合并到空军工程大学,那得绕多大一圈才行。学院负责学生分配的军官问:“陆军能用到空军导航专业的学生么?”
    “不大能说清楚,但联合作战会需要三军各专业的技术人员合到一起搞的吧?”我回答,也只能如此回答了。
    但具体选什么专业的新队员,我亦心中无数,但弄一个去“影子”的信念是坚定的。
    通过学员队,向毕业生发出邀约:愿意到基层边疆地面部队服役的,身体适应艰苦环境的,欢迎报名到总参某部建功立业。
    看到有许多毕业生一时聚在公告前驻足,我就观察他们的表现和态度,希望从中有满意的发现。来来往往的学生,让我在这个空军的技术学院,发现小白脸的学生偏多,在西安这个城市都显得数于文弱一类的,脱了军装与地方大学生无异。可以前我在此地上学时对这所学院的男生怎么就没这种感觉呢?摇了摇头,失望了不少。
    实际报名的不多,却还有女生。在她们到我的桌前登记时,都被我拒绝了。她们共同的反应:“为什么?”
    一个表情恳切与坚决的女生对我说:“我在专业上比男生只强不弱,你要我绝不会有买到假货的感觉。”瞧这女生说得多有自信!
    我自然不能表现出有怀疑,也不能用热情相迎,对她说:“我相信你说的,我也不认为你的身体不是不健康。但希望你能明白,部队所在地那种远比内陆的偏远和气候的不同,让你很难适应,所以不建议你来我们的单位。如果很长时间你都难以承担职责,不如你在内地的空军部队能很快成为技术骨干,发挥你的作用。”
    “你是算命的?”女生听了我的话不大愉快地说。
    大概她只注意我说她不成的几个词,对我肯定她的话没听进去。她也太自负了,一个刚毕业的本科生,就用不客气的语气对我说话,总部的首长都不见得有。
    我还是摇头,再天之骄子也不是你呀,便说:“我是从实际出发,不是妄下断言,请你理解。从部队建设出发,我巴不得有女兵去。”我这话引得旁边的学生们哈哈大笑。
    “那就是给男军官找配偶吧!”有个学生直截了当说出来。
    “不,我的军官没人会在单位里找配偶的,他们有自己的抱负。”
    “哇!”我的话引起大学生们一阵起哄,觉得我说得太假了。
    是不是假,我只有无奈地笑了笑。其实我不用他们相信,连我自己都没这份信心,全属吸引优秀人才。
    第530章 在几个院校二

    这招还是有点效果的,确实有已经落实单位的优秀毕业生向区队长或教导员询问:“我能去这个总参的单位试试么?”
    当然他们是受到鼓励的,“人家能够到咱们学校跨军种招兵,显然在总部是有影响力的单位,可能还属于新型高技术部队,在新组建的单位会比老单位单纯些吧。”区队长是如此解释的。
    所以让我喜见的就是报名的同学里有很多成绩单和鉴定很不错的,而那些报名的毕业生纷纷找我咨询,希望我的解答能够坚定他们的信心,或是提高他们对我部的希望值。
    这些学技术的大学生跟指挥院校的学生挺不一样的,头脑中转的弯挺多,是不是推导那些复杂的物理公式,让他们的思维形成了如此的定势?要不然那些老粗出身的军官埋怨大学生军官不好带也不好指挥呢,他们思想力确实强,就是有部分执行力尚且不够。
    当然,每次我会问了他们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我这个服役单位?
    他们的回答:毕业后去向,都是被分配,去的部队或许不是自己心目中的部队,而现在终于有个自己可以选择的单位了。
    我笑了,对他们说:“是双向选择,时髦的词汇,具有竞争性的人才适合啊。”
    “看你很明白啊!你身穿文职军装,想必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大学毕业生吧。”
    “然也,希望我们有共同语言,更有共同目标,即使现在你们的目标和我不一致,到了我的部队,扭转过来也行。”
    “为什么?”
    “或许我是用建功立业来吸引你们,但我更需要你们能做到为国尽忠。我们那里地处边陲,很艰苦,执行的任务更是充满了危险,现在还不能和你们细说。”
    社会上变得日益复杂,反映在军队同样变得复杂了,我指的是人的意识。毕业生中想什么的都有,为自己前途使劲底下动作的也不少,但毕竟是军队院校,进行的是正面教育,有那么十几个男女同学经受了我的测验和考核。即使给他们出的专业题相对简单,但结果还得学院的教授和教师评判,反馈给我,让我获得对他们专业能力的印象。里面有几个专业素质非常不错的,但由于是近视,我没考虑收,这是我在选人标准上执行过于严格,有些对视力认识上的偏颇,将优秀的人才漏掉了。
    剩下的几个人中到底选谁,我有过摇摆,他们各有特点,不知哪个同学的专业能力最适合“影子”。没有多的名额,陆军走向陆天一体仅是个人的概念,给“影子”多招个人很难啊!在这所院校,决定候选者没有人可咨询,人家对于空军了解多,而对陆军如何利用他们培养的人才也是模糊。
    或许有人说,你这是要陆军指挥空军嘛!也许吧,当时我也是朦朦胧胧的感觉。
    最后我在空军电讯工程学院选定的是通信专业毕业生季雨亭,虽然是搞通信的,但人家这个通信也是懂导航的,是个多方面涉猎的高才生。
    他是有个女性化名字的白面书生,显得瘦小,却是很精干,是湖北山乡出来的学子,有副能吃苦耐劳的身体底子。他选择“影子”大概是选择我,认为我与他接触过的军队干部不那么一样,重视技术,重视技术人才在部队的发展。
    “到我的部队会很苦,你能坚持下去么?这是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反复向你们同学提出的。”
    “告诉你,吃苦受累的思想准备我有,而且从小吃过的苦也不算少,要不然我怎么会考军队院校呢,公费,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家里还有弟弟妹妹?”
    “嗯,弟弟、妹妹都有。”
    “他们在上学?”
    “一个该上大二,一个该上高三。妹妹上大学,如果上不了军校,家里负担挺重的。好在我毕业了,可以为父母分担。”
    “家里有你这个长兄,也是不错的。”我赞了一句。这么懂事的长兄,作为小队的队员,也不会表现差了。
    “我能问个问题么?”季雨亭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讲。”
    “在咱们单位,技术人员升迁机会多么?我是说行政职务,不是指技术级。”他是有所指啊。
    “担任所谓的行政职务,在咱们部队那都是指挥职务,你有机会,但你得好好学习和锻炼,目前阶段先不要想。能给你透露下,在咱们部队,上尉是中坚,所以几年后你会成为中坚的。”
    “你说的好玄啊!但我有些明白,就是我所学的专业会在要去的部队发挥作用。是不是?”
    “我宁愿说是你这个人会发挥作用。我们重视人的素质和能动性。”
    “那就让我去你的部队,我会贡献我的所学。”
    “季雨亭同学,记住你到我的部队要学的很多,绝不是单运用你在电讯工程学院所学的才行的,现在我还不能介绍要你做的事情,学习的方向,反正在电子技术多学科的领域有你扑腾的余地。”
    ……
    这个招兵真是个比技术活还复杂的事,既要招到称心如意的,还怕自己眼拙,到了部队中看不中用。可是我还得尽心啊,不是让队领导放不放心的问题,而是自己那套理念适合不适合小队所面临的任务和使命的问题。
    我碎碎念地心里说:“季雨亭啊,季雨亭,你可别让我丢脸。丢脸是小事,让你上,你却完不成任务才是大事。”
    周树成和季雨亭二人办离校手续时,我回到母校,抓紧这个时间看望一下导师,师恩难报啊!导师当然要问指挥车的情况,我说已经定型并督造出了一批,“以后你还会在这个技术装备上深入么?”宫教授有些关心地问。
    “不会了,很多技术上的关心已招致领导的白眼,领导重视我,重视的不是我对技术的重视。导师,我能告诉你的是,我现在做的事是和军事指挥相关,怕是过不了几年我在技术方面就落伍了。”
    “真是可惜!你看刚毕业一年多,你就搞出了这么个大的项目,说明你在技术科研上很有想象力和灵气,好后悔你走的时候我不在学校。”
    我们师徒俩无奈地坐看着对方,离开导师的办公室,那时跟他学习物理的情景全涌到了眼前。
    该去下一个城市了,带了二位新兵到火车站。他俩的行李很简单,就一个军校发的背囊。季同学苦笑地说:“我父亲该有衣服穿了。”
    “这就是到我部的好处,能多帮助家里,补贴多啊!”可他俩谁都没问什么补贴多,有着自己的自尊。
    火车上,还是季雨亭先问我:“看样子,我在部队也得穿文职服,是么?”
    听了他的话,我把目光投向周树成,看到他有些担心地期待我说的下文。他是学指挥的,如果穿文职服,那玩笑大了。
    “去部队时,你们会知道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不过你们现在穿的军装是不会再穿了。”
    “为什么?”周树成问。
    “别多问,该你们知道时定会知道。”
    “有那么神秘吗?”季雨亭不大理解地说。
    “不神秘,留个梗呗。告诉你们,当年我新兵去部队时,在火车上也没问出什么,这个是不是每个接兵人的毛病,莫可知也。”
    我说完,他们不再问了,都打开书都起来,我看了二人看的是技术书籍,小周的书和计算机有关,让我很愉快。显然他记住我说的,“注意对最新最有应用前景的技术感兴趣”,才在车站的新华书店买的这本《虚拟世界》,是本外国人写的书。

    再去的是重庆第三军医大学,那边有个野战军医系,我对学员区队的军官讲:“挑个体能好的毕业生,专业不太强也行,最终能胜任野外行动就可以。”心里说:“到时我会亲自训练他,让他的野战抢救医术会达到不错的水准。”
    当我见到章光辉,这个野战外科学五年制应届毕业生时,很满意了。作为一个外科医生,他1.78米的个子在山东大汉中不算高的,贵在他的身架是那种有力量的,而且从面相上看是坚毅与聪颖具有的表现,是军医大培养出的好苗子。嗯,就是忽悠,也要把他忽悠进“影子”来,我下了狠心,采取了坚决的手段把他直接从大坪医院的实习中带走。
    这个时候他蛮有理想呢,希望考上海二军医大的肝胆外科,从西部回到经济发达的东部沿海地区。对于他的这个理想,我告诉他:“这个得让位军队的需要,就像我一样,从当个研发高端技术的软件工程师,转变成现在的一名军人。”我开玩笑地说:“到城市当外科医生那是小白脸的勾当,你这个山东汉子既然穿上了这身绿色的军装,就得像我所知道的很多很棒的部队中鲁省兵一样成为最精锐的中坚。”
    “一个外科医生怎么会是部队的中坚呢?你不会是开玩笑,难道是生化部队?”
    “你没读过一个江城人写的网络小说?”
    “这个不吸引我。”章光辉老实地回答。
    “哈哈,那你以后自己成为小说中的一个主角吧。”我都忽悠这话了。
    章准军医办离校手续时,我抽空去了重庆通信学院,还记得林沙呢。看看他到底考没考上自己父亲所在学校。其实解放军重庆通信学院各专业的学生也适合“影子”所用,来这所学校我有个私心,找找林沙,看能把他拉进“影子”么。
    我先打听的是林教授,从教授口中知道他去年从通信学院毕业,考到了国防科技大学读网络专业的研究生去了。我为林沙高兴,这条从军路走得会容易,今后的发展也会好。
    有了“内线”,当然能见到最出色的一类学生,可能否拉进“影子”还得“忽悠”。不过有林教授的一力支持,当然我能如愿了,就有一个军事图像处理与传输专业的毕业生答应去我部,这个学员叫苏鹏,所学专业理论很扎实,又有突出的科研动手能力,原本通信学院已录他九月读研究生的,在对到基层建功立业的鼓动下,跟我走了。后来他到“影子”善于钻研业务,做出很多创新性发明和成果,是我很欣赏的技术干部。
    最后,是在桂林陆军学院培养地方大学生军训基地挑选了一个广西大学机械电子工程专业的国防生云翔,是桂北山里出来的大学生,成为一名国防生也是因为家穷,享受国防生的待遇可以让他顺利读完大学。
    云翔是个流落桂北地区长征失散老红军的后代,从小吃苦耐劳,随着对祖辈的了解,就想走出大山,最好能成为一名解放军军官,以全祖父的夙愿。自从到了桂林基地,实现了他的理想,所以云翔表现很好,为到部队发展而奋力打基础,苦练军事技术,努力提高体能,尽量掌握将来带兵需要的各种方法和能力。
    这个具有红色基因的大学生预备军官自然是我心仪的候选者了!
    读者是否已知我选人的标准?山区来的,不论湖北还是桂北,即使是兵工厂出来的,想想那也是从山区出来的不是?
    第525章 在“万岁军”

    一辆来自京城的军用越野停在军部前,肯定会有军部相关人员的关注,但看见是作训处长带进的,过来问了句:“老易,你出去一趟,怎么把总部的人带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小声,人家是作战部的,问什么都给你避开,这不让我打电话去核实。你先报告参谋长吧。”
    电话先打到军区作战部值班室,向那边的值班人员报告,基层哪怕是军部也无法直接打给总部嘛。回话说:“电话号码没错,建议你们先别给总部去电,了解下两个穿文职服的军官有什么要求。”大军区的人怕下面捅了娄子。
    易上校把上级的回复向参谋长汇报了,大校亲自过来摸情况。上校陪着大校进来,我们四人立刻在我的命令下站起来。我率四人向他敬礼,说道:“作战部参谋陈胥、干事朱绍携毕业学员赵富军、潘庆波晋见大校同志。”
    他和我们握手,让我们坐下,我们等大校和上校落座后才坐下的。我等不及,先开口询问:“首长,与作战部打过电话了么?”
    “你先说说有什么事到我们军来。”
    看样“万岁军”不想先惊动总部,怕对我们几个人有不好的影响。我就顺着人家的好意开说了,“我们是到石家庄选兵,这个是参谋学院毕业生赵富军,这个是陆军学院代训大学生军官潘庆波,我是和朱干事去的。”我分别指着他们三人说,然后我不好意思地说:“来咱们军,是我个人的意思,与他们无关。我的任务是为作战部的直属单位挑选补充人员,很想见识一下号称全军训练最严的部队,我是来学习的。”
    大校笑了,“你挺有积极性的嘛。你应该知道军队有组织纪律性的说法吧?”言外之意我是不该有此起意的。
    “我得到命令,到我认为会有合适苗子的军事学院挑选预备兵员,所以把鼎鼎大名的‘万岁军’也当作了一所特殊的军校,希望从中挑选出我希望的人才。不过我还有个愿望,就是看看咱们军最强的装甲团,希望首长成全。”
    “这是为什么?”
    “对我做好战斗准备有启发作用。”
    我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此明目张胆,不知是不是把人家参谋长和作战处长唬住,他们让我们等下,说去商量商量。
    他们不是去商量,而是给部里打电话。接电话的首长确认了我和朱绍,哭笑不得地问:“人已在你们的军部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上级有什么指示?”
    “他们乱弹琴,部里就不跟着掺和了。你们军怎样处置,作战部都不反对。”这是不是给我放绿灯?
    “看样子,这个参谋在作战部挺硬啊!”易处长对参谋长说。
    “嗯,确实给我们出了难题,让人家走,可人家在咱们这挺规矩的;给他看看某个单位的训练,又不合规矩。妈的,作战部滑头,把事推给我们了。是了,人家作战部是不好给我们布置任务,是给那小子开绿灯。有意思!”参谋长对自己的直接下属分析一通。
    “不管怎么说,给军长汇报一下。走!”大校拉着上校到另一间办公室。
    军长听了参谋长的汇报,说了句:“真是庙大了,小和尚也蹦跶得欢,方丈还惯纵。”发完牢骚,他忽然想起老军长正是现任作战部长,是那个“大方丈”!便问了句:“参谋长,你说老军长知道会怎么说?”
    “护吧?”谁的兵谁不护!
    “那咱们也护?带他看看侦察营,再看红军团,装备不开动。让侦察营找个人掂量掂量他,别什么蚂蚱也敢扎刺。”军长仍是不平。
    “他可是选人的!”
    “啊~”他又拨了个电话,“老军长好,我是高复盛。”
    ……
    “是不是作战部直属单位要在我们军选人?我该怎么办?”
    ……
    “一个叫陈胥的参谋。”
    ……
    高军长捂住话筒,低声说:“把那小子叫来。”
    参谋长把我叫过去,还是小跑,军长的办公室耶,军长把话筒给我,“作战部长。”
    “部长好!”我是立正问的好。
    “你小子跑到我的军干嘛?”
    “您的老部队啊!我不知道啊,我出来选兵,想起跟我遇袭的司机是这个军出来的,那可是好兵,抓了把改锥就往敌人枪口上冲,所以就想来您的老部队,看看侦察营有没有能到‘影子’的。”
    “你不是看不上普通的步兵嘛!”
    “首长,您误解我了,万岁军是我敬仰的部队。”
    “算你小子会说话,那你就带回一个。”
    “我能再带回一个吗?”
    “什么人?”
    “坦克排长,最好是红军团出来的。您跟高军长说说,给我开个绿灯,让我拜真佛。”
    “就你小子活跃。把电话给老高。”
    如果这电话有免提,我就开免提了。可我跟他们的老军长的对话,三个军官都听到耳朵里了,一个参谋这么跟上司的上司的上司说话,那个熟悉劲,心里都明白了,这个不是小和尚,是佛座前的弟子,得供。
    “是,老军长,我明白,一定办好。”
    高军长放下电话,伸出手,“小伙子你好啊!”
    我赶紧先敬个礼,才握住少将的手。
    “不错,我喜欢!” 军长赞我一句,“走,我带你先去侦察营,再去平江团。”
    然后转过身,对参谋长说:“老单,通知平江团,把最好的坦克排长、步战车排长挑几个做好准备。”
    有了军长、参谋长带着,想看什么还难么?
    最后军长对我说:“陈参谋,来了我们军,传传经呗。”
    我清楚部长肯定对高军长说了什么,“那就表现表现?”我心里盘算着。
    到了操场,军侦察营已经列好队,我对几个挑选出的排长说:“我知道咱们军的将士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有人愿意给我当靶子么?头顶这个小水瓶,站到那条线上。”
    排长们都先看那条线的距离,乖乖足有30米远,没有一个立刻答应的。“慢了啊!”
    “报告!”“我来!”两个声音先后响起。
    “报告”是队列中一个班长先喊的,“我来”是个排长喊的。我示意让那个排长先上,他跑到了白线,在他转身时我从腋下掏出手枪;他转过身,把小水瓶放在头顶上,手臂刚放下,我的枪响了。子弹打在瓶端无水处,倒下,并未溅出多少水在那个排长头上。
    我让排长顶水瓶时,朱干事低声对两个学生兵说:“副队长就爱干这整人的事。你们看吧,水瓶放到头上就开枪。”
    “果不其然!”潘庆波说。
    在朱绍旁边的作战处长听到,问:“整过你?”
    “我们七个参谋干事到他手下的第一天,就来过这么一次,他根本不打招呼就开枪。”
    “一个小队怎么有那么多的机关干部?好新鲜。”上校自言自语,但声音有些大。
    但朱绍没有给作训处长解惑,他又对上校说:“你们的排长犹豫的时间长了,他不喜欢。”
    “为什么?”
    “临阵犹豫,是打仗的大忌。”朱绍严肃地说,“反正是当靶子,你衡量什么距离长短,除非你不喊那声‘我来’。”
    “这样啊!”他过去和参谋长“咬耳朵”了。
    我流畅的一枪,赢得操场上一阵掌声。然后,就看那个班长走出队列对我说:“该我了。”语气坚定。
    “你的名字?”
    “雷剑。”
    “我不打了,我也会害怕。你的胆气让我害怕。”
    我的话出乎侦察营官兵的意外,“怎么,不挑场子了?”接下去,我的话还让他们意外。
    “你会开车么?”我问雷剑。
    “会。”雷剑简单回答。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很大地喊起:“再打一枪!”
    我望向了他,然后我笑着说:“让你失望了,我只会打出需要打的那一枪。”听了我的话,参谋长轻声哼了声:“嘚瑟!”
    我没管操场上的嘘声,对前面的雷剑说:“请稍等。”
    我转过身,小跑步,跑的少将身前,立正,敬礼,大声向他报告:“军长同志,总参作战部直属小队副队长向您报告并请求,请您批准雷剑士官调离军侦察营,加入我部。我将带他上昆仑山驻训。”
    上昆仑山驻训肯定是有所指,军长、参谋长心里都清楚其真实含义。
    “雷剑过来。”高军长用低沉的声音发出了命令。
    雷剑亦是小跑过来,“啪”地一声立正站在军长身前,向他敬礼,静候军长的指示。
    “如果放你走,我舍不得;但是你走了,我会为你骄傲。是走,是不走,你要想清楚。”少将的语气郑重。
    “我是个士兵,时刻准备服从上级的命令。”士官的回答坚定。
    “好吧,士官同志,作为你的军长,我恭喜你进入一个新的单位;同时,我仍有权命令你:士官同志,请在新单位继续发扬咱们军的光荣传统,克敌制胜,勇于牺牲。”
    “是,军长,我保证!”“敬礼!”雷剑喊完,庄严地向自己的首长行了一个含义颇深的军礼。
    军长的话,不仅是对雷剑个人说的,也是对在场的侦察营全体官兵的教育,我认为也是对我的鞭策。
    这时,参谋长快步过来,对军长耳语,少将点头后,他示意雷剑不用归队,然后站到队列前喊道:“侦察营都有,带回!”
    形势急转而下,侦察营的营长、教导员望向参谋长,参谋长狠狠盯了他们一眼。此日在334团听说,参谋长把营长、教导员叫到办公室,骂了他们:“找的什么玩艺,丢人现眼。人家一个干事说得好,临阵犹豫,是打仗的大忌。反正是当靶子,衡量什么鸡儿距离长短,你能决定?”
    他盯着营长说:“那个雷剑怎么样,身体素质、军事技术过关么?”
    “三年兵里他最强。”
    “那就好,别不咋地,轻易地丢了小命。”
    “那么危险?”教导员试探地问。
    “谁知道,不该问的我也不问。”
    营长有些抵触地说:“他就站在那,也不说怎样做,连招呼都没打,枪就响了!有规矩吗?”
    “人家来挑兵,规矩不该人家定?”参谋长驳斥营长的不满。
    “那个陈参谋是干什么的?哪那么大权力,想要谁就要谁!”教导员不解地问
    “人家这次出来就是为挑兵的事,你看他带来的兵,一个大学毕业生入伍,一个侦察班长入学本科毕业。本来是不从普通部队选兵的,是他慕名而来,起因是咱们军去总部个兵给他当司机遇到持枪匪徒,两个人赤手空拳,那个兵配合他,服从命令毫不犹豫,拿把改锥就冲上去了。想想吧!”
    “好家伙!”营长语。
    “那兵是谁?”教导员问。
    “应该老军长带去的吧。老军长带走的兵,还不是顶呱呱地棒。”参谋长解释说,不过他忘了贾士官是谁。
    而当天我便让朱绍带三个兵回京城基地了,正是由雷剑驾车。
    第526章 平江团,红军团

    到了平江团这样的部队,我才能感受到什么是大陆军。
    如果说万岁军是中国陆军的第一支机械化部队,那么它的主力机械化师可以称得上亚洲第一重型机步师,其作战能力完全可以比肩美军最先进的机械化部队,是亚洲最锋利的装甲尖刀。
    一支现代化的陆军,应该根据所面临的威胁,以及未来战争的需求,均衡发展。以往中国陆军主要发展的是重装部队,装甲、重炮、机械化部队,所以出现了像万岁军这样的突击力极强的钢铁军队。当然,现在说既然有了钢甲护体的铁拳头,就要有高机动的轻型部队,也要能飞行的三维作战部队,更要步兵特战化。但作为陆军主力的重型机械化步兵师,仍是震慑凶敌的铁拳头,无可匹敌!
    走进“平江团”这支部队的营区,万岁军中具有代表性的团队,重装部队的气息扑面而来:坦克、步战车、自行火炮、火箭炮、高射炮、车载反坦克导弹、车载防空导弹、维修工程车、后勤保障车,各式各样,让我眼花缭乱,笑口就闭不上了,一路走一路喊好,能摸的坦克和大炮就上去摸一摸。哎呀呀,不能再描述了,会泄密!
    我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的模样让陪着的作训处长和团长觉得好笑,遂问:“陈参谋,有什么可激动的?”
    “首长,你们有所不知,从边防到总部,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我军这么多大家伙,如何能平静得了。”
    我有些得意地泄露,“虽然我申请过使用地对地近程导弹攻击,可打导弹时我在山洞里,导弹怎么飞过来的,怎么爆炸摧毁敌工事的,都没看见,后来撤退时,连导弹爆炸的现场是什么样的都没注意到。”“现在看到这些大家伙,弥补当时的缺失吧。”我不由得感叹说。
    “啊!你还有这经历?”红军团团长问。
    “为赶赴前线,我还坐过苏-27呢,两个小时就到了西疆。陆军第一人呐!”
    听了我说的,两位上校都不说话了,可我又说了句:“空军最先进的飞机咱见过了,现在看咱陆军的重装备才过瘾不是!陆军不是没有真家伙,是难有机会拉出来‘溜溜’!”
    “唉,我们天天守着这些装备,还不时地升级换代,只在演习中摆弄,很无聊的。”
    “不,不,有了你们做后盾,我们在前线的人才硬气。”
    “那个雷剑会上战场么?”作训处长问。
    “我想的是他能不能活下战场。”我看了两位上校,缓缓说:“从来都说练为战,可是像内地部队练的是为战么?恐怕很多时候,部队的训练是为看,还是为了好看。要我说,38军的士气高涨是荣誉感的成功之处,是传统的用力之处,或许咱们军还有很多优点,我不能一一例举,但你们看了北约空军在南斯拉夫对地攻击的情景,将会有启发了。”
    我又看了两位上校一眼,有些劝诫的味道:“我说的东西涉及机密,涉及我军在境外的活动,请你们不要问,也不要外传,而是希望你们听了我的话对万岁军和咱们红军团的建设有一些开拓性的启发。”
    我虽然是个小子辈,但我的话仍引起了他们的思考……
    平江团确实是个厉害的团队,不说它的光荣历史,部队的前身是中央红军的红三军团,以“猛狮”著称;单说它是中国陆军第一等的重装团,就威名赫赫了,铸就万岁军这道风景线中间的炫丽色彩,不能不让人眼花缭乱。
    进到它的营区就觉不凡,营区布局被设计为“三横八纵”,营房、餐厅、车炮场三条线依次深入,各营连左右排开。战备库坐北朝南,被安排在营区中心点附近,是很显著的特点。
    我问了为什么这样做?这样做的好处?团长言:“是为了团机关、各营连取用战备物资时,都不会因为距离太远而成为制约出动效率的“短板”。
    重装,还要快反!
    快反,原本是快速反应部队的简称,特指紧急情况下能在极短时间内做出应对行动的战斗部队。该机步团,并不是严格定义上的快速反应部队,但它确实是一支闻名遐迩的遇事反应极快的部队,来自于长期以来坚持的精细化战备训练,是这支“快反部队”特有的自我修养。
    显然,我对部队的这种全力以赴为打仗的风格极为欣赏。
    走进该团的战备库区,很能体现出这个团的深刻用心,实行的是模块化存储,一目了然:指挥所物资器材库、作战物资器材库、抗洪抢险物资器材库、抗震救灾物资器材库、……各种任务都有与之相对应的仓库,一旦有紧急情况,只要打开它,就能找到所需的全部物资。
    不仅如此,这个团还提出了“库车一体”,也就是,各类物资摆在仓库里的位置,基本对应它们装在运输车上的位置,先出库的先装车,以提高装载效率。
    乍一看,这些细小安排能够节省的时间大多以分秒计,但点点滴滴加起来,就成了这个团快速反应的推动力,当然,那也是打胜仗的战斗力。
    我说这些,显然334团的营区给了我深刻印象,不久后的“影子“基地规划,我提出了引入人家营区安排的原理。有先进的得学!
    然后我就跟了一个坦克车组开上一辆留在营地的坦克到训练场上体验去了,车组乘员一看都是军官,上尉和中尉,原来担任车长的是连长,驾驶员是排长,估计听说我是来挑兵的,还会有打仗的机会,他们二人也想试试。
    连长给我讲课极细致,我这个没有坦克兵知识的小兵也能听懂;排长驾驶坦克极溜,通过各种复杂地形“欻”地就过去了。我问:“排长,你这技术够出色,咋没去参加阅兵啊?”
    “我这型坦克落后了些。”排长不好意思地解释。
    他们口中落后的坦克对我来说也是高端的武器。
    当晚,集团军首长破例宴请了我,军长、政委、参谋长等都来了,让我好难为情。难为情时,我还是难为情地提出在机步团再见习一天,学一学坦克和步兵战车单车的驾驶和指挥。
    军首长问:“你为什么要学这个?目的是?”
    “我不能总是挥动着一把突击步枪打仗吧,如果遇到需要驾驶坦克作战的时候呢?我不会结果就是战败。”
    “好,我同意。那你总得交些学费吧?”高军长笑得很……算了我不描述了。
    “我能留下的大概就是这把枪喽。”我掏了出来,把里面的子弹一发发退出,先把子弹递给少将,然后把枪的压弹、击发动作演示一遍,“您是老军人,这个难不住您。”我客气地对军长说。
    “这是把什么手枪?”政委问。
    “是美军的M11,就是瑞士产的P228,紧凑型手枪,装弹13发。美国空军飞行员的。”说着,我脱下上衣,脱下了腋窝枪套,递给了高军长,“这个枪套对您来说不合适,等以后我搞个腰间挂的再给您送来。”
    听见我的话,几个军首长都点点头,那意思是:“这事你怎么办起来那么容易。”
    “嘿,陈参谋当时你从腋下掏出了手枪,可把我吓一跳的,哪有招呼都不打的就开枪呢!”参谋长把侦察营营长教导员的委屈道出了。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陈参谋,你用过很多外国手枪?”政委把这个话题岔开,自己部下意志品质不过硬,怪不得人家的。
    “用的不算多,缴获过很多,各个国家各种型号的。”
    “咱们的手枪和外国的比,有什么区别?”
    问题挺多!
    “国产手枪我没用过,我当兵时用的枪是81式突击步枪。到我有手枪用时,用的都是外国的枪。”
    “你们打仗不用国产武器?”
    “抱歉,这个我不能描述。我的单位规模、装备都是机密;我甚至不能讲一次完整的战斗。”
    “那你一定对自己打过的仗感受很多吧?”
    “首长,我的经验对咱们军帮助不大。”
    “‘不大啊?’,那也是有嘛。”政委露出了狐狸尾巴。“有形的学费交了,应该不够,就一把手枪嘛,无形的学费还是得交,让我们换换观念也是有意义的。”
    “首长,您这是难为我,我说了什么,让部长知道会骂的。但我也不想让您失望,就针对换换观念谈谈?”
    “你小子很贼嘛。”
    “比老谋深算,我肯定不行。”说罢,在圆桌旁的军官都哈哈大笑。
    “当兵的嘛,毕竟得讲谋略的,你小子学着吧。”高军长得意地说。
    我腾地站了起来,“首长您说得太对了,小子我以茶代酒敬您和政委,感谢老前辈对我的教诲,也感谢在座首长对我的传帮带。”
    宴饮后,政委把我留下,问:“你是否从我们军带个坦克或步战车排长走?”
    “有这个愿望。”
    “好,能从我们军带人上战场,我支持。我让机步团的政委帮你选几个排长,你和他们呆一天,一学二考察。”他看了我一眼,“为什么你要排长呢?”
    “我想排长适应了我们的战斗方式,他们的独立作战能力能够显现出来,如果是战士怕是习惯于服从指挥。另外,我们那连长或是上尉都可能是战士,大部队的连长领导百十号人,我们那少校才指挥10个人或几十人,排长应该更适合,而且他们比连长年轻,能够安心服役的时间长些。”
    “我想推荐一个优秀的人才给你,他是蚌埠坦克学院指挥自动化毕业的高材生,到部队两年,训练刻苦,坦克、步兵战车驾驶都很娴熟,是机步营的副连长,刚任命不久。”
    “他叫什么名字?”
    “徐达隆。”我想这名字和许光达的名字好像,那位首长可是装甲兵的老司令员。
    “我会重点考察的。”
    “明天在团里,重点让他带你。”
    次日,上午我先学的ZSL92式轮式步兵战车的驾驶,是95年装备该军的国产第一代步战车,这一年万岁军会派出这款步战车参加50周年国庆阅兵;下午是85式履带装甲运兵车,是重装机械化部队的主力装甲车。两型车让我整整驾驶了一天,简单驾驶算是行了,还操了会车载火炮,这可是从军的第一次。晚上团参谋长给我上课,讲了坦克与步战车的协同作战,让我初识装甲兵战术及作战组织。
    一天见习后,我深深感谢了红军团的官兵,他们给了我用心的教练。最后我带走的是徐达隆,在装甲部队很有前途的军官;而那个连长和排长,我觉得他们太优秀了,不舍让他们转行。
    526章所描述的全部根据公开报道写的
    第527章 酒桌上

    不日我回到京城。
    途中徐达隆问:“副队长,我们去哪?”
    “去小队的保障基地,在郊外。”
    “能先让我回趟家么?”
    “你说呢?”他很识趣,没再说话。
    把他送到基地,交给了朱干事,然后我让送我的军车去作战部,在大楼前与陪我回来的万岁军军部参谋握手告别,看他要先向我敬礼,我也赶快举手行礼,应该算是互致吧!互相尊重。
    临别时,他似乎要说什么,我笑着说:“裴参谋,有什么话请讲。”
    “徐副连长要求回家的事。”他苦笑下说:“他会随你去西疆,离家很远了,能让他回去看看么?我可以送他,晚些回去没关系。”
    “老裴,你是个有情的人,我也不那么无情意,但今天肯定不行,你就踏实地回去吧。”我诚恳地说,也没管人家求情的话说出口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回到处里,向上级汇报了第一波选兵工作的情况,处长说:“小伙子,你开窍了?”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你不是总嚷嚷要理工科出身的队员?”上校明确指出。
    问题原来在这里!
    我说:“那是对过往的矫正,不是我选队员的唯一标准。下棋不得车马炮,打仗就要步坦炮。”
    “你还一套一套的。”上校停下这个话题,然后先嘱我不要扩散,才说:“你们这个小队应该算是定下来了,还为你们选了个驻扎地。”在地图上他指了指锦官城外的一处机场,“撤编的空军营区。”
    “选兵工作是不是该快些结束?”
    “加快节奏对以后的安排会好。”
    “我想在选兵工作介绍后,带新队员上昆仑山,补上所缺的西训。”
    “嗯,这对你和新兵都好。”
    看来处长支持我的想法。
    我们说着话,被部长叫去,我问:“有什么情况?”他摇了头。
    在部长的办公室,他让我坐下,有些兴致地说:“这回你在万岁军的表现,老高他们反映不错,对老部队是个促进。”
    我赶快回答:“是老部队对我教育了。您知道我对大部队认识很少。”
    “你想去38军这样的部队任职么?”
    我看部长的脸色,并无特别的表情,只得说:“以后有机会想补上这一课。”
    “有机会!”少将说得很干脆,然后他又说:“你就没有什么可检讨的?”
    “啊?”我有些慌了。
    “你的武器,没有经过批准,就随便送人!”话中很严肃。
    “军长让我留下交买人费,我能不交枪?”
    “你从我这里捞了多少好处,你交过枪么?”
    听部长这么一说,我腾地站起,立正在他面前站好,“这个任务好完成,请将军同志交给我。”
    “你这个机灵鬼,告诉我都给谁送过枪?”
    “部长这是违反纪律的事,我怎么能私从战场带枪回来送人?我没那个胆子!”我严肃地表示,又保证:“这是真的,请首长相信我。”
    “哪你还要给我送枪?”
    “没啊,我只是完成上级的任务而已。上级有权安排我在战场上的活动。”
    “妈的,你小子,让我说你什么!走吧,别忘了自己的保证。”
    “保证?”其中确切的含义我还真拿不准,于是嬉皮笑脸地问:“部长,您对什么样的手枪有好感?”明目张胆的试探!
    “你还真想花大价钱行贿?”
    “当然,我的原则就是领受了任务,一定得完成好。”
    “想遂了我的意?嗯,不错,先搞个号称“贵族”的手枪进贡吧。”
    “是,那得搞个大家伙的佩枪了。”
    部长用眼神警告了我,别为这个神神叨叨的。
    “嗯,晚上你和我去吃顿饭,桌上你当个倒酒的。”部长安排个美差给我。
    他瞥了我一眼,“什么臭毛病,你不喝酒,也不让人家喝酒,还‘从现在起,没有得到上级允许,你不准喝酒!’把人家拐来,连个告别的时间都不给人家留。”他摇了摇头,“为了给你笼络那些个兵,老子给你擦屁股。”
    下午靠后,部长让叫上徐达隆和雷剑同去,是基地安排车送进城里的。
    到了吃饭的地方,一看都是老军人了,按照部长的说法都是“万岁军”出来的军官,有总部和大军区的,高军长和寇政委也都来了。
    不用部长介绍,部长也不会给我介绍,我挨个给首长们敬礼,甭管他们具体是谁,张口都是“首长好”。
    万岁军的两位主官作东,借送兵到京城,把从军里出去的老战友一同请来聚聚。
    高军长和他的那些老长官说:“瞧,这小子把我的兵领走了,也不给我们留个时间喝个告别的酒,这哪像话嘛!我们追到总部也得摆这个宴啊,要不人家不得戳我和老寇的脊梁。”
    “老高,老寇,我提了这小子来,就是给你们赔罪。”部长开口了,扭过头对我说:“晨旭,今晚你得让高军长、寇政委喝好,否则处分你。”
    “那别的首长您来陪?”我请战咯。
    部长顺坡下驴,“好,你今晚就能者多劳,让在座的叔叔大爷好好喝,监酒的就是你了。”
    在座的数部长算老资格,所以他有资格做这样的安排。
    除了徐达隆和雷剑,来自万岁军的军官都是大首长,这时他们两人很拘谨,我倒乐意看见,他俩有凑热闹的,置我这个副队长于何地?
    我是领了任务滴,为了给部长服务,才表现得很活跃,倒酒,监酒,逼酒,以小卖小,常惹得他们这些将军级别的军官哈哈大笑。
    在桌上,我光倒酒,替部长逼那些军官喝酒,那些人早不干了,只是部长站在我身后说:“没有我的命令,他不会喝酒,他执行命令很坚决。”
    “他是你的部下,可我们是你的战友,难不成你只让我们喝?”
    “要喝酒的是你们,现在埋怨起我来了,是不是看我的部下能干了?”
    一个总政的少将被我逼酒,乜着眼,“小子,你算那根葱,这里都是一个军出来的,你给我老实点,惹急我们可群殴啊!”
    “错了,首长,我也是咱们军的,今天我的部长已经答应了。”
    部长否认,惹得一帮将军们嘲笑我,“还想自称是万岁军的,那个新兵训练你参加过么?累不死你个小鸡儿。”他们那个新兵训练以超严著称,新兵训练回营房,不是爬上床,是摔到床上就寝,那得累成啥模样!
    我不干了,“部长,您别一喝酒就不认账,下午您说过‘有机会’的。”
    “我是说你从你那个小队伍出来有机会去个大部队,谁保证你去的,那是我能定的?”
    “总之您有影响力嘛。”我耍赖了。
    “那你们欢迎这小子去咱们军么?”部长往外推。
    “喝了这杯酒,就让你小子去。”总政的少将指了酒杯说。
    “部长,您说?”
    “我说什么?你敢!”部长瞪眼!
    我一时无语了,可难不住我,咱是干什么的?是攻“山头”的!
    “那这样吧,我给在座的首长调鸡尾酒,首长尝尝鲜好不好?”我无奈地换个方式,便操持起来。
    “哟,你小子还会这个?”
    “来,让我们看看。”
    从后厨找来材料、家伙什,我使出浑身解数,依次给这帮不算老的军头调烈性鸡尾酒。不过也照顾了他们的口味,看他们喝和吃,我多少心里有数。我把矿泉水瓶子抛来抛去,身体扭来扭去,那份节奏在他们看来蛮好玩的,引得他们阵阵叫好。当酒倒进杯子,浓烈的酒香气,让他们按捺不住,举起杯就往嘴里抿,然后咂摸咂摸嘴,道声:“不错啊!味道蛮丰富。”
    那个总政的首长喝罢,对我说:“我老邵答应你去38军了。”
    “老邵你变得太快了吧?”旁边的一位还没喝上鸡尾酒的首长表示不满。
    “老符把着这小子不放,怎么也得让他心痛,谁叫他让这小子监酒的。”邵首长说。
    “甭说,小陈,你给每个人调得酒都不同,却让大家都说好,这份功夫,让我赞一个。”
    我啪地一个敬礼,道:“寇政委善于识人。”
    “他么的,晨旭你出去就给我学这个?”部长又有话说了。
    “报告部长,适者生存,在那个地方不学学这个,怎么和人家打成一片?我不是没办法嘛!”
    我们上级和部属的不清不楚的对话,别人显然弄不懂,目光都看向了我们。
    “这个现在不说了,回去再追究。”
    “这就是个工具嘛,又不是堕落……”我嘟囔了句。
    这话一说出,在座的军官明白我是去了什么不好的地方执行任务。高军长和寇政委清楚我是混入了外国的什么武装当中,劝了句:“小陈不简单,要个农村出来的可玩不转。”“我军军官都能玩起这个,太能迷惑对手了。”
    高军长对部长说:“老符啊,咱们军侦察营的人是不是也该学学这一手,和外军打交道,是个有力的工具。”
    “学个屁,你们那儿有像他会那么多外语的?不会外语,你耍个屁,谁尿你!”
    “老符,这个年轻人会很多外语?”
    “晨旭的能力属于保密性质,我不能说,所以他也不能随意外露。”
    “额,今天我们看到一个军队大能啊!”中国军队走上国际,指挥军官中会外语的在任命上是有利的条件。而传统上对指挥军官很少有这方面的训练,所以营以上主官能流利地说一门外语的不多。
    “去过国外留学?”有大军区的少将问。
    “这个,没为他考虑过。”这个似是对那个军官的回答,实是把底告诉我,“小子,你别想走这条路了。”
    “那?”
    “透露你们点底,这小子在内蒙的西北角上上的中学,蒙族区的学校,学会了蒙语;当兵是在中缅边境的哨所,边务执勤,阻止边民进入中国,学会了缅语;英语应该是高中、大学学的,很流利,听起来就像外国人说的。”
    部长转过头,对我说:“记住,别管你会多少外语,你是作战部的军官,以后是部队的主官,别想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看样有同样厉害的部门盯着我呢。
    第529章 在几个院校

    下一站去的是西京,是全国军事学校排名第二的城市,达10所之多,目标院校是陆军学院和电讯工程学院。
    陆军学院是西部军区培养基层军官的院校,也算是离新疆最近的陆军学院了。来之前,小队的三位领导在京商量过,认为西部院校的毕业生尚是朴实,容易在FTG作战小队安心服役,让我过来试试。
    西京我熟悉,但军事院校我没进去过,一进陆军学院的校门,首先看到的是一个题写着军队领导人对部队建设“20个字总要求”的白色照壁。照壁的后面是一个操场,操场上翠绿色的草皮修剪得一丝不苟,标准的四百米细煤渣跑道环绕一周。操场与照壁之间竖立着几排单双杠,远处有篮排球场。
    一些穿着训练服的学员正在进行器械训练,器械上飞旋着如体操运动员一样矫健的身姿,是标准的八练习的漂亮动作。我想这个学校的学员到是不凡,在单杠上的高速旋转确实有功底。“看看其它方面的吧。”我对西安陆院的学生已有了兴趣。
    校园里整齐排列着几栋旧的、土黄色的三层楼房,都是苏式的五六十年代的建筑。但这些学员宿舍楼养护的很好,朴素、完整、统一,门窗明亮,楼道光洁,墙壁洁白。楼房与楼房中间种着高大、笔直、茂密的一列列整齐的白杨树,犹如士兵一样有着挺拔的身姿,典型的军营风景,嗯,在夏天还能为学员宿舍遮住炎热的阳光。
    我发现这所陆军学院保持了很好的老传统,让我心仪。
    摸了一天,又让我在操场看中一个叫周树成的学员,这招还是能起作用的!
    他当时在练长跑,跑的速度很快,跑的姿势也比较自如轻松,像是很有底子。应该说初夏时节跑长跑是很辛苦的运动,在京城把新来的队员累得够呛搞得很苦。一个毕业生跑就说明了问题,他在为下连队而练。
    小伙子个头不算高,就是结实,像戴精国似的,但身形顺溜,标准。陪着的学员区队长告诉我,他是高中生考上军校的,指挥学专业,是培养步兵排长的,就他的各科成绩来看,已经符合任职条件。
    “嗯,他的特点是韧性好,心理承受能力强,适合基层服役。”区队长挺认可他的,给我介绍了这位毕业生的很多情况。
    周树成出身于军工企业职工家庭,对军械有自小接触的感觉,射击这项天分比较高。在军校的第一次打靶,他卧倒在地,双脚抓紧地面,两手稳稳地将枪据在肩窝,拉枪拴、推子弹上膛,很是熟练自如。射击教员看到,就明白这个新生入学前有过射击动作的严格训练。
    而这时周新生的内心平静,毫无其他学生头次射击的紧张和不安,“甚至有人枪融为一体的架势,枪就是他,他就是枪!”
    按照教员的描述,他,眼睛、准星、靶子,三点一线,稳稳扣动扳机,出膛的子弹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弹道弧线,然后重重地、狠狠地、不容质疑地贯穿了靶心。在军校从他开始射击到毕业前,无论步枪还是手枪的射击成绩从来没有五枪低于过48环的成绩,这一点一直让射击教员和区队干部惊叹不已。
    但周树成仍刻苦练习各种武器的射击技术,81步枪枪口吊块板砖站姿据枪瞄准训练,他能纹丝不动地举起较长时间,堪比特种兵,把两个胳膊的肌肉练得鼓鼓的,远非常人可比;85狙击步枪打移动目标,他能把心跳呼吸压下扳机完美协调,提前量把握得十分准,在不长和不多的狙击训练后就正确地掌握了打移动目标的技术;他可以用自己的数学、物理学根底计算出最佳弹道弧线,然后再用扎实的绘图基础绘制精确美观的弹道轨迹图,还被老师拿去作道具用。
    作为尖子生,学院有意留他作射击教员。周树成的枪法确实厉害,到我部在高原试训时,打高山偶蹄目野生动物,他瞄准距奔跑的动物,在40米左右的距离开枪,一枪击中其前额两眼之间。
    他和部队生不一样的是,各门课程都学的不错,秉承了高中时代各科成绩优异的传统,尤其是基础的数理化课程,而且对计算机技术有些业余爱好,有继续培养的潜能。
    这样的好苗子我当然得抢下来!
    于是找到他,动员他来FTG小队,我说:“我的部队是一支要求严格的队伍,也是非常适合你发展的队伍,希望你考虑。”
    这小子是个痛快人,先是自揭其短,告诉我以前在家时总和别人打架,还得意洋洋地对我说:“高中时,板砖是我克敌制胜、以一当十、突出重围、屡战屡胜的秘密武器,它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暗藏于书包之中,伤敌于无形。每次当我面对数个坏孩子包围时,都会暗暗运气,然后让军挎从肩上顺势滑下,右手快速抓住书包带,使劲抡圆了军挎包,直接向站我正前方的对手前胸砸去,一声闷响,被击中的敌人当场倒地,或砸得失去战斗力。我再将军挎抡过头顶让它在我的头顶做圆周运动,书包对着靠近我的敌人头部飞去,谁上来谁都会被击伤,当敌人躲避的时候,我会找准时机,迅速跑离。我善跑,能长距跑,把追我的人跑垮,都是那时练出来的,所以每次都能够安然脱身。”
    他这样说是动了心眼,要掂量我能接受他曾经有过的“前科”否,即能容得下他这样的性格否。
    终日打鹰,却让鹰啄了我一嘴!
    猛地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高速琢磨他话中的意思,嘴上却说:“小子,你行啊!有勇有谋有法,不愧是又能打架又能学习的高材生。”
    “唉,不是我要打架,是被逼的!咱再傻也不能干挨打不是。”他腼腆地向我解释,到是不好意思自己曾经的打架历史。
    这是种好的现象,不是好强斗狠,不是欺负别人,而是自我保卫,不能吃亏。我忽然明白了这样的品性能够接受。
    然后,我转向作确定入队的正式谈话,问:“你有为国牺牲的思想准备么?”
    “应该有,但确实很少意识到这一点。”他比较严肃地回答说。
    “你有忠于职守,把服从命令当作最高纪律执行么?”
    “至少在军校我做得比较好,到部队带兵的话,就更应做好表率。”
    “不让你带兵呢?只作个战斗员。”
    “那更得做好了,这肯定不是普通部队了。”他咧开嘴笑了。这就是他的灵性!
    “那你跟我走吧!做好吃苦受累,流血牺牲的准备。”
    “这么简单?”
    “这不简单!”
    我让他把自己的全部物品包括军装、被装交送回家,只穿随身的军装和里面换洗的衣服,其它东西一律不能携带。
    这可把他唬住了,心怀忐忑地看着我,肯定他心里有活动。我又不能明说,只好解释道:“我是从这个城市入伍的大学生,地方大学,97年毕业,在部队也是这样。在部队不长时间的经历,让我认识到军队需要像我们这样体能好、军事技能好的骨干。当然文化成绩好也是入选的条件之一,那样的部队才有发展,希望你能明白。”我把自己和他放到一样的地位,不给他多想的余地,坚定他到“影子”服役的意志。
    在西安陆军学院我仅是确定了这唯一的一个候选队员,选到合适的人难啊!
    全国230万军人,符合到“影子”服役的一定有,可也得遇到才算“有”吧。
    科索沃的经验,让军人已经清楚,作战不论地面空中正在向信息化转型,而且要适应空天和信息时代同时到来的这个趋势,所以“影子”必须引进懂得空中和空间军事活动和飞行器运动规律及制导引导技术的专业人才。这是我选择空军电讯工程学院的初衷。
    进到这个学院选人,挺麻烦的,当年七月电讯工程学院被合并到空军工程大学,那得绕多大一圈才行。学院负责学生分配的军官问:“陆军能用到空军导航专业的学生么?”
    “不大能说清楚,但联合作战会需要三军各专业的技术人员合到一起搞的吧?”我回答,也只能如此回答了。
    但具体选什么专业的新队员,我亦心中无数,但弄一个去“影子”的信念是坚定的。
    通过学员队,向毕业生发出邀约:愿意到基层边疆地面部队服役的,身体适应艰苦环境的,欢迎报名到总参某部建功立业。
    看到有许多毕业生一时聚在公告前驻足,我就观察他们的表现和态度,希望从中有满意的发现。来来往往的学生,让我在这个空军的技术学院,发现小白脸的学生偏多,在西安这个城市都显得属于文弱一类的,脱了军装与地方大学生无异。可以前我在此地上学时对这所学院的男生怎么就没这种感觉呢?摇了摇头,失望了不少。
    实际报名的不多,却还有女生。在她们到我的桌前登记时,都被我拒绝了。她们共同的反应:“为什么?”
    一个表情恳切与坚决的女生对我说:“我在专业上比男生只强不弱,你要我绝不会有买到假货的感觉。”瞧这女生说得多有自信!
    我自然不能表现出有怀疑,也不能用热情相迎,对她说:“我相信你说的,我也不认为你的身体不是不健康。但希望你能明白,部队所在地那种远比内陆的偏远和气候的不同,让你很难适应,所以不建议你来我们的单位。如果很长时间你都难以承担职责,不如你在内地的空军部队能很快成为技术骨干,发挥你的作用。”
    女生听了我的关于她的“身体健康说”,不大愉快地谴责道“你是算命的?”。
    大概她只注意我说她不成的几个词,对我肯定她的话没听进去。她也太自负了,一个刚毕业的本科生,就用不客气的语气对我说话,总部的首长都不见得有。
    我还是摇头,再天之骄子也不是你呀,便说:“我是从实际出发,不是妄下断言,请你理解。从部队建设出发,我巴不得有女兵去呢。”
    我这话引得旁边的学生们哈哈大笑。
    “那就是给男军官找配偶吧!”有个学生直截了当说出来。
    “不,我的军官没人会在单位里找配偶的,他们有自己的抱负。”
    “哇!”我的话引起大学生们一阵起哄,觉得我说得太假了。
    是不是假,我只有无奈地笑了笑。其实我不用他们相信,连我自己都没这份信心,全属吸引优秀人才。
    重发两章,因有人说不够小说化,改了改。
    第531章 在几个学校三

    章准军医办离校手续时,我抽空去了同城的通信学院,还记得林沙呢。看看他到底考没考上自己父亲所在学校。其实通信学院各专业的学生也适合“影子”所用,来这所学校我有个私心,找找林沙,看能否把他拉进“影子”。
    我先打听的是林教授,见到他时,我先向他敬礼,他根本就没想到过,我手放下后,教授就把手伸出,然后拉我坐下。
    见个穿文职服的青年人,他以为我是找他谈公务的,而我张口说起,“我是林沙当年新兵时的同排战友,也是很说得来的朋友,来找您,其实是找他。”
    “你是?”
    “我是晨旭,当年那个没考上医学院的大学生。”
    “对,对,知道,你鼓励过小沙考军校的。”教授竟记得自己儿子曾说过的好朋友。
    从教授口中知道林沙已于去年从通信学院毕业,考到国防科技大学读网络专业的研究生去了。我为林沙高兴,相信今后这条从军路走得会容易,今后的发展也会好。
    教授就是教授,问:“你不是单为找小沙来学校的吧?”
    “其实我是想把他召到我的部队!”
    “你的部队?”
    “对,我的部队需要高科技人才,虽然是支战斗部队。”
    “哈哈,你满怀希望而来,也不能让你失望而去吖。想要什么样的人才,对我说说。”
    “教授,我要的人,标准和素质很高。”
    “说说嘛。”
    “像我,以前搞过数字图像处理,研究处理软件的。”
    “我们学校也有啊!我就知道有个学生不错。”
    没了林沙,可有了“内线”,当然能见到最出色的一类学生咯,可否能拉进“影子”我还得辛苦地“忽悠”。
    这个时候通信学院已经到了毕业生离校的时候,有一部分确定了分配单位的毕业生都走了。不过有林教授的一力支持,我直奔那个军事图像处理与传输专业的毕业生,他被介绍给我。当时他正在和导师搞科研呢,林教授带我见他,跟他谈了下,觉得他的知识面广,自己专业的科研做得深,非常适合“影子”的技术部门,当时我就有了动员他去我部的强烈念头。好苗子难遇,遇到了就不该放过,与拉章光辉有同样的冲动。
    这个未报到的硕士研究生叫苏鹏,在到基层建功立业的鼓动下,终于放弃读研,答应了去我部。后来他到“影子”,因所学专业理论扎实,善于钻研业务,又有突出的科研动手能力,做出很多创新性发明和成果,是我很欣赏的技术干部。
    拉苏鹏入伙“影子”遇到了一个问题,他有个地方大学的女朋友,比他小两级,但专业相近,苏鹏跟我走,那个女友舍不得。这事弄得苏鹏挺为难的。
    苏才子是老实人,聪明劲都用在了自己的专业领域;那个女孩也聪明,却把聪明放在为自己找个好丈夫上,看中了苏鹏的能力和他的专业发展前景,把自己一腔感情放在男友身上,似乎把他拴得很紧。苏老实人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女友,那个女孩一听就哭得稀里哗啦,拉着男友的手不放,劝着苏鹏别去部队,留校读研。
    我看中的苗子差点被女孩说动,回来反悔时,看我那份不情愿,还听到我说:“你会是个优秀和有出息的军人,现在你被女友左右,可怎么办呢?”那份惋惜之意令他汗颜,又听我说:“我是地方大学毕业,毕业后就把女友丢了,现在都找不到。要说我后不后悔,肯定的,但我在军中的发展可谓不慢,有上级的信任和重用,让我在大学所学的得到充分的发挥,在新军事变革中有我的出力。”
    苏鹏是有强烈事业心的科研工作者,也是有强烈建功立业愿望的军人,在我的殷殷之情下有些惭愧了,诺诺地说:“那我还是跟你走吧。”我在才面色舒缓下来。几乎败在一个年轻的妹子的眼泪下,让我也懊透。
    他在去与女友辞行时,在我的劝说下,带了章光辉、季雨亭、周树成去的,以壮声势。
    他们四人对付一个低两级的女生,别说还是有办法的,而且我也批准让他们花些钱把女孩糊弄满意了,所以又是吃饭又是喝甜品冷饮,反正把那个女孩说答应了,“让苏鹏先去部队,不行再回来读研。”
    妹的,当年我恨部队把我和女友分开,可现在我却毫无心理负担去分开一对热恋中的有情人。我是不是有些冷血了。
    章光辉回来说:“我是因为课程紧张,没有时间在军校交女友,如果我有了女友,你怎么帮我说通她?”
    我笑着说:“我希望你能给我些安慰,他们只是暂时分开,如果有决心有感情,还能走到一起。可我呢?是永失我爱。”
    “小周是陆军学院没机会,小季是家庭困难而不交女友,那他们到部队交女友或找对象会是什么样的情况?”章光辉逼问一句。
    对于他的想法,我应该是清楚的,对他说:“也包括你吧!据我所知,知识分子军官在基层部队想找个理想的妻子不容易。”
    “那在我们部队呢?”他紧追不弃。
    “我只能抱歉地说:No answer.”我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又说道:“我都没考虑呢,你比我小吧,再等等?”
    “那我以后有没有机会找个部队的女护士呢?”他真是没完没了地让我为难。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说:“我想象不出你怎么与部队的女护士谈恋爱。”
    “你的潜台词是不成啰?”
    “你自己找答案吧。这种谈话,以前我只有一次,是和去年一个入国防科技大学的战友聊的,他的意思是在大学自己绝不会找女友。原因我就不说了,我同他有一致的认识。”
    “好像我钻进了死胡同,是不是?”
    “你是指部队,还是说自己的认识?”
    “都是,行不行?我这个人希望把事情计划好再去做。”
    “好的习惯,挺适合我们单位服役的,但我建议你,还得能临机处置,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嗯,我记住了。”
    其实,并没解决章光辉,包括其他几位大学毕业生的思想问题,但部队实际就是这样,他们都是军校生,肯定会有所耳闻。
    我们四人乘火车到本次招兵的最后一站——桂林,那里的陆军学院有一个代培地方国防生教导队,军校部推荐我去那里发现有无我满意的人才。
    到了桂林,我已对四位大学毕业生有所了解,任命章光辉为小组长,带了几人游桂林阳朔,我对他们说:“不能让你们毕业时享受一次放假回家的待遇,就安排一次著名旅游圣地的小游览,让你们享受一次大学毕业的好时光吧。”我强压下欲望,没说出这一句:“游览后你们很快就会进入苦日子了,这是你们最后的好时光。”
    季雨亭问:“你来过桂林旅游么?”
    我用非常回味的语气说:“大一时来过,那是一次非常旖旎的旅游,所以我就不跟你们玩去了,省的勾起我的回忆,徒增伤感。”
    “话说的好暧昧哟。”章光辉嘴上无德,但其他毕业生都有点头,似是理解。
    他们兴高采烈地走后,我便一头扎进了陆院。
    桂林陆军学院校园好大喔,营区就在市内,有“五山九湖”之称,环境极其优美,我就有想法了,“这里的教职员工生活的条件不比首都的大机关差啊!”还疑惑:“学院是培养军人呢?是养育军人呢?”有些后悔:“来这里是不是有些多余?羊城军区地处经济发达区,地方大学生入伍,不会是老爷兵或是少爷兵、少奶奶兵吧?”
    我那时的想法好多喔。
    在招待所号了房间后,我就去了大操场,看看暑期学员训练的情况,嗯,还有!而且戴眼镜的明显多。可以判定是大学生训练队。
    我走到他们的练习场地,看他们训练的科目是持抢战术训练,这在石家庄陆院都没开展!好么!应该是继承了四野严格练兵的传统,把大学生预备军官训练成能带兵的人。看了看,那些地方大学生倒有十几个有那么点带兵排长的架势,战术跑得很利落。
    让我见猎心喜,于是赶紧去了学院院部,递上介绍信和我的军官证,向院办的军官说明来意。一位上校出来接待我,对我说:“院校部给学院打过招呼了,一直等你来呢。”
    听上校这样说,我知道好办了,很快就有人带我去了大学生教导队的办公室,那边已经接到院里的电话通知,准备好了那些地方国防生的个人信息资料。
    我笑着对中校教导员说:“我就不一一看了,请教导员推荐吧。我的要求,第一是能吃苦耐劳,身体强壮,成长在山区;第二才是个人的思想品质,有献身国防的思想,有敢于牺牲个人利益的意识;第三是经过一年的军事训练,个人的军事技能在教导队中排到前面,过去在大学的成绩要好。应该就这样,嗯,最后大学的专业跟电子技术相关最好,但不考虑文科毕业的。”
    教导员倒问了句:“为什么不要文科毕业生?有的挺不错,素质很高,是当指导员的苗子。”
    “我们那政工干部的职务少,都是善于说教的军事干部改任,情况有些特殊。”
    “反正你来了,就挑挑看。”
    “教导员听你的。”谁知道哪网里能打到鱼呢?听听熟悉大学生军官的话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教导员开始逐一向我推荐优秀国防生,他介绍的一个同学把我吸引,他是国防生云翔,广西大学机械电子工程专业的毕业生。大学时本专业成绩优秀,多次获奖;一年来基础军事技能训练、班排指挥训练等科目的成绩和表现突出。
    尤其听说他是桂北山里出来的大学生,成为一名国防生也是因为家穷,享受国防生的待遇才使他顺利读完大学。
    再一仔细打听,云翔是个流落桂北地区长征失散老红军的后代,从小吃苦耐劳,随着对祖辈的了解,就想走出大山,最好能成为一名解放军军官,以全祖父的夙愿。自从到了桂林基地,实现了他的理想,所以云翔表现很好,为到部队发展而奋力打基础,苦练军事技术,努力提高体能,尽量掌握将来带兵需要的各种方法和能力。
    这个具有红色基因的大学生预备军官自然是我心仪的候选者了!
    为了真实了解云翔,我请学院专门安排了对他的考核,都是单兵科目,射击、战术、400米障碍、万米武装越野。
    跑400米障碍时,我先给他做示范,对他说:“好好看我的动作!”哨子吹响,我利落地冲了出去,力争每个动作都清晰,让云翔看得清楚,这样成绩自然不会创纪录,但把他调动起来,跑了个他的最好成绩,小云兴奋地说:“有些摸到门道了。”
    到了万米武装越野,我也要了全套的负重,带着小云跑,主要是从开始到结束就是一个较快的速度,他从没这么快地跑过,咬牙坚持跟着,汗透了军装,脚都跑跛了。跑下来后他闷着头,一下就瘫倒了。
    我赶紧回身把他拉起,搀着他缓缓走到喘息平稳,边走边表扬他:“你不错,以极强的毅力坚持下来,你这个兵我要了。”
    “你是什么部队啊,个人素质这么厉害?”
    “小部队,个人素质不厉害不行。”
    530章哪去了?讨论的青年军官无法交女朋友的话题,该没什么的吧?
    第530章 在几个院校二

    这招还是有点效果的,确实有已经落实单位的优秀毕业生向区队长或教导员询问:“我能去这个总参的单位试试么?”
    当然他们是受到鼓励的,“人家能够到自己跑来,到咱们学校跨军种招兵,应该不那么容易的,显然在总部是有影响力的单位,可能还属于新型高技术部队,在新组建的单位会比老单位单纯些吧。”区队长是如此解释的。
    所以让我喜见的就是报名的同学里有很多成绩单和鉴定很不错的,而那些报名的毕业生纷纷找我咨询,希望我的解答能够坚定他们的信心,或是提高他们对我部的希望值。
    这些学技术的大学生跟指挥院校的学生挺不一样的,头脑中转的弯挺多,是不是推导那些复杂的物理公式,让他们的思维形成了如此的定势?要不然那些老粗出身的军官埋怨大学生军官不好带也不好指挥呢,他们思想力确实强,就是有部分执行力尚且不够。
    当然,每次我会问了他们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我这个服役单位?
    他们的回答:毕业后去向,都是被分配,去的部队或许不是自己心目中的部队,而现在终于有个自己可以选择的单位了。
    我笑了,对他们说:“是双向选择,时髦的词汇,具有竞争性的人才适合啊。”
    “看你很明白啊!你身穿文职军装,想必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大学毕业生吧。”
    “然也,希望我们有共同语言,更有共同目标,即使现在你们的目标和我不一致,到了我的部队,扭转过来也行。”
    “为什么?”
    “或许我是用建功立业来吸引你们,但我更需要你们能做到为国为军尽忠。我们那里地处边陲,很艰苦,执行的任务更是充满了危险,现在还不能和你们细说。”
    实际我已知道不久后小队就会到条件不比西京差的地方建立自己的营盘,还仍以目前小队驻扎的状态说事,就是为了考察他们的反应。
    社会上变得日益复杂,反映在军队同样变得复杂了,我指的是人的意识。毕业生中想什么的都有,为自己前途使劲底下动作的也不少,但毕竟是军队院校,进行的是正面教育,我仍的用正面的说法让他们衡量。
    有那么十几个男女同学经受了我的测验和考核,没办法面对女同学的那份坚定与执着,先是让她们参加了考试。给他们出的专业题相对简单,但结果还得学院的教授和教师评判,反馈给我,才获得对他们专业能力的印象。有几个专业素质非常不错的,由于是近视或是女性,我没考虑收,这是我在选人标准上执行过于严格,有些对视力认识上的偏颇,将优秀的人才漏掉了。女生是真的不敢收……
    剩下的两三个人中到底选谁,我有过摇摆,他们各有特点,不知哪个同学的专业能力更适合“影子”。没有多的名额,陆军走向陆天一体仅是我个人的概念,给“影子”多招个人很难啊!而且在这所院校,决定候选者没有人可咨询,人家对于空军了解多,而对陆军如何利用他们培养的人才也是模糊的。
    或许有人说,你这是要陆军指挥空军嘛!也许吧,当时我也是朦朦胧胧的感觉。
    最后我在这所学院选定的是通信专业毕业生季雨亭,虽说是搞通信的,但人家这个通信也懂导航等领域,是个多方面涉猎的高才生。
    他是有个女性化名字的白面书生,显得瘦小,却是很精干,是湖北山乡出来的学子,有付能吃苦耐劳的身体底子。他选择“影子”大概是选择我,认为我与他接触过的军队干部不那么一样,重视技术,重视技术人才在部队的发展。
    “到我的部队会很苦,你能坚持下去么?这是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反复向你们同学提出的。”
    “告诉你,吃苦受累的思想准备我有,而且从小吃过的苦也不算少,要不然我怎么会考军队院校呢,公费,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家里还有弟弟妹妹?”
    “嗯,弟弟、妹妹都有。”
    “他们在上学?”
    “妹妹该上大二,弟弟该上高三。为了妹妹能上大学,如果我上不了军校,家里负担挺重的。好在我毕业了,可以为父母分担。”
    “家里有你这个长兄,也是不错的。”我赞了一句。这么懂事的长兄,作为小队的队员,也不会表现差了。
    “我能问个问题么?”季雨亭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讲。”
    “在咱们单位,技术人员升迁的机会多么?我是说行政职务,不是指技术级。”他是有所指啊。
    “担任所谓的行政职务,在咱们部队那都是指挥职务,你有机会,但你得好好学习和锻炼,目前阶段先不要想。能给你透露下,在咱们部队,上尉是中坚,所以几年后你会成为中坚的。”
    “你说的好玄啊!但我有些明白,就是我所学的专业会在要去的部队发挥作用。是不是?”
    “我宁愿说是你这个人会发挥作用。我们重视人的素质和能动性。”
    “那就让我去你的部队,我会贡献我的所学。”
    “季雨亭同学,记住你到我的部队要学的很多,绝不是单单运用你在电讯工程学院所学的知识和理论,现在我还不能介绍要你做的事情,攻关的方向,反正在电子技术多学科的领域有你扑腾的余地。”
    这个招兵真是个比技术活还复杂的事,既要招到称心如意的,还怕自己眼拙,到了部队中看不中用。可是我还得尽心啊,不是让队领导放不放心的问题,而是自己那套理念适合不适合小队所面临的任务和使命的问题。
    我碎碎念地心里说:“季雨亭啊,季雨亭,你可别让我丢脸。丢脸是小事,让你上,你却完不成任务才是大事。”

    在西京招兵时,我抽空回到母校,抓紧这个时间看望一下导师,师恩难报啊!导师当然要问指挥车的情况,我说已经定型并督造出了一批,“以后你还会在这个技术装备上深入么?”宫教授有些关心地问。
    “不会了,很多技术上的关心已招致领导的白眼,领导重视我,重视的不是我对技术的研究和重视。导师,我能告诉你的是,我现在做的事是和军事指挥相关,怕是过不了几年我在技术方面就落伍了。”
    “真是可惜!你看刚毕业一年多,你就搞出了这么个大的项目,说明你在技术和科研上很有想象力和灵气,好后悔你走的时候我不在学校。”
    我们师徒俩无奈地坐看着对方,离开导师的办公室,那时跟他学习物理的情景全涌到了眼前。
    该去下一个城市了,带了二位新兵到火车站。他俩的行李很简单,就一个军校发的背囊。季同学苦笑地说:“我父亲该有衣服穿了。”
    “这就是到我部的好处,能多帮助家里,补贴多啊!”可他俩谁都没问什么补贴多,有着自己的自尊。
    火车上,季雨亭问我:“看样子,我在部队也得穿文职服,是么?”
    听了他的话,我把目光投向周树成,看到他有些担心地期待我说的下文。他是学指挥的,如果穿文职服,那玩笑大了。
    “去部队时,你们会知道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不过小季你的空军服是不会再穿了,哈哈,记住陆天一体,你就好受了。”
    “为什么?”季雨亭问。
    “联合作战,陆空海天的军官应该在一起工作嘛!”我给他绕得太远了。
    “哪我呢?”周树成憋不住问了。
    “别多问,该你们知道时定会知道。”
    “有那么神秘吗?”季雨亭不大理解地说。
    “不神秘,留个梗呗。告诉你们,当年我新兵去部队时,在火车上也没问出什么,这个是不是每个接兵人的毛病,莫可知也。”
    我说完,他们不再问了,都打开书都起来,我看了二人看的是技术书籍,小周的书和计算机有关,让我很愉快。显然他记住我说的,“注意对最新最有应用前景的技术感兴趣”,才在车站的新华书店买的这本《虚拟世界》,是本外国人写的颇有深度的书。

    再去的是渝州,第三军医大学,该校有个野战军医系,小队需要年轻的能上战场的军医,所以队长让我从这个学校带回一个队员是明确的。
    我对学员区队的军官讲:“挑个体能好的毕业生,专业不太强也行,最终能胜任野外行动就可以。”心里说:“到时我会亲自训练他,让他的野战抢救医术会达到不错的水准。”
    当我见到章光辉,这个野战外科学五年制应届毕业生时,很满意了。作为一个外科医生,他1.78米的个子在山东大汉中不算高的,贵在他的身架是那种有力量的,而且从面相上看是坚毅与聪颖具有的表现,是军医大培养出的好苗子。
    这个时候他蛮有理想呢,希望考第二军医大的肝胆外科,从西部回到经济发达的东部沿海地区。唉,不打仗,野战军医都不想自己姓啥了。
    对于他的这个理想,我告诉他:“这个得让位军队的需要,就像我一样,从当个研发高端技术的软件工程师,转变成现在的一名军人。”我开玩笑地说:“到城市当外科医生那是小白脸的勾当,你这个山东汉子既然穿上了这身绿色的军装,就得像我所知道的很多很棒的部队中鲁省兵一样成为最精锐的中坚。”
    “一个外科医生怎么会是部队的中坚呢?你不会是开玩笑,难道是生化部队?”
    “你没读过一个江城人写的网络小说?”
    “这个不吸引我。”章光辉老实地回答。
    “哈哈,那你以后自己成为小说中的一个主角吧。”我都忽悠这话了。
    嗯,就是忽悠,也要把他忽悠进“影子”来,我下了狠心,采取了坚决的手段把他直接从大坪医院的实习中带走。
    我忽悠章准军医时,季雨亭、周树成有些嫉妒了,觉得我非他不可。在他们心目中,我总是说自己部队在地方苦,干的事危险,可到了章光辉这,这些话不说了,就是到部队可以受到很好的训练。
    他俩悄悄问我,如周树成说:“我是学指挥的到部队有用,他一个学医的到部队该怎么用,难道不是当军医?”我回答:“我们需要军医的保障,而且军医还不能拖我们的后腿,看章光辉身强体壮,都能当个战士用了。”
    季雨亭睁着眼,对我不平地说:“你说在部队搞技术的会发挥大的作用,可我怎么觉得在你的眼中搞医的更能发挥大的作用呢?”我解释:“这两种作用不一样,这两年学技术的到部队的多,可是学医的还没一个呢!你知道学医的课业重,身体强壮度能让我接受的很少很少,所以发现了章光辉符合标准,我自然得拉到部队去,而且,你们也需要有医术高的军医保障不是?”
    可我这番话与我对章光辉的态度比,仍不能令聪明的季雨亭信服。
    第532章 离散老红军

    “怎么样,跟我走吧,去了虽然辛苦、危险,可比你当排长精彩多了。”为了让他加入我的小队,我竟“卑鄙”地吓唬他:“你去普通的步兵或机械化部队当排长,老兵欺负你,其他军校出来的军官也不待见你,到我那就没这些事。”
    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国防生都有些风闻,就因为没有欺负国防生一说,云翔问:“为什么你的部队没那样的事?”
    “去了你就知道。”
    云翔就为这个“知道”答应跟我走了。被人欺负的暗影大概在他心里存在的。
    当晚,我好好给他做了次按摩,次日也没让他按时起床。
    不过为了带他去“影子”,我特意打电话回处里,专门为他讨了一个名额,突破了六人之限。
    读者是否已知我选人的标准?山区来的,不论湖北还是桂北,即使是兵工厂出来的,想想那也是从山区出来的不是?

    从西京到渝州,再到桂林,我们一行是乘火车,现在从桂林启程去昆明买不到火车票了,我也没时间等,无奈我只好请陆院安排车送我们回滇省。所以当游玩的四人回来,我就张罗着上路了,并且拐了个弯,将云翔的物品送回家,我也能看看那位离散的老红军。嗯,我对命运悲惨的老红军都有深深的仰慕。
    在云翔的家,我看了那位离散老红军,个子矮矮的,当年是“红小鬼”才14岁离家,如今已是风烛残年,脸瘪瘪,身体像麻秆样,说的是赣桂两省混合的口音,我能听懂。
    老兵给我回忆了他参加红军的革命历程,他原姓高,是洪州横峰人,刚参加红军时是勤务兵,跟着首长来到中央苏区,可老部队编入红七军团时他生病了,没能跟上部队,病好后被补入少共国际师。这个师是个“娃娃师”,都是江西老俵,他当了个副班长。老人记得他还有这个红军中的职务呢,以前常对孩子说,挺骄傲的。
    红军西征,少共国际师归红一军团指挥,改称红15师,打到湘江,为掩护大部队,在湘江东岸担任警戒任务,最后在自己的团,自己的营被打垮后,自己的连终没能过去湘江,因有比较丰富的战斗经验,老人突出湘军的包围,流落山间。那时天冷,没衣没食,差点被冻死,在冻晕后让一个当地山民看见,将他救了,便留下成了当地人的干儿子,再也没有回过家乡,十几年后家乡在哪也说不清了。
    据他说,那时留散下的红军不少,光他的村庄就有四个,他是最小的那个。留下的红军,是伤员的,当时就被如土匪般的反动民团杀死,后来又陆续有被民团搜出的,下场大多是死;有因伤冻身体垮了,后来贫病交加熬不下去死的;到解放时少了好多,这些年因年纪大了,老死的也不少,听见老俵乡音的时候不多了。说到这,老兵很是伤感,浑浊的老眼不禁留下眼泪。
    我无法安慰老兵,他什么荣誉都没获得过,只有流落他乡苦苦地活着。临走时,我拿出一个装了5000元的信封,交到老人手上,对他说:“老兵啊,上级让我来慰问您,这是一点心意,代表了咱解放军还没忘了您。”
    老兵自然不知真假,但一听是军队没忘记他,他费了力气站起,向我敬了个礼,虽然已经很不标准了,但我知那是军礼。或许他有64年都没再敬过军礼了,这时,在他凋零之前又有了一次机会。
    我喊了声:“全体都有,向老兵敬礼!”几个只穿军装没有帽徽和标志的大学生兵和我向高老兵敬了标准的军礼,就连车上的司机都下来和我们一起向老兵致意,表达我们后辈军人对老人家的敬意。
    我们都知道,湘江之战打得惨啊!
    当车向前行时,我们坐在车上沉默很久都没有说话,还是云翔打破了窒息,“副队长,谢谢你!”
    “没什么,我就是弥补对老兵的羞愧。”然后我向他们讲起蔡老兵的事,说到离开他时才给他500元,“当时我想下一次再多给点,可没有下一次了,所以我一直深抱惭愧,那时我不是没有多给些钱的力量,就是因急着离开,才没去银行去取的。”
    “副队长,你为什么暑假去贵阳?”季雨亭发现了我没说暑假从西京去贵阳的原因。
    “去看望我牺牲战友的父母。”我没好意思说帮他们熟悉在城市生活。
    “他怎么牺牲的?”几个大学生兵都关注到我脸上,看我怎么说。
    “他是我当列兵时的副班长,在一次边境歼灭武装越境毒匪的战斗中英勇牺牲。”
    “你当列兵时打过仗!天啊!”苏鹏惊讶地说。
    “这也没什么。”我不再说下去,慢慢让他们了解吧。

    车把我们送去猎鹰特战大队,接王鹏飞回“影子”,但我并没向几个大学生介绍行程安排,想要他们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之惊。
    进到特战大队的营区,这些大学生兵被惊了一把,那时特战大队是挺神秘的所在。他们想到会去一个“邪乎”的单位,但想不到会来特战大队,因为他们自忖自己是不够格的。
    周树成跟我熟了,问:“这是我们的营区?”
    “这是我们路过的营区。”
    听我说完,他们热情一下就下来了。
    “我来接个兵,去年加入我们小队的,在这训练了将近一年。”
    “我们会在这个特战大队培训么?”一听到这句话,他们又露出热切的目光。
    “想么?”我笑着问。
    “想!”至少小周答得很快。
    “我不想!”我拒绝得也快。
    “为什么?”
    “太麻烦人家了。让特战大队代培一个,是摸索经验,但我们单位没有权力让人家搞成个模式。我们得自力更生啰。”
    “好遗憾!”
    “有什么可遗憾的,没准特战大队的队员还羡慕你们呢。”
    “为什么?”
    “你们能被我选中啊!”说完我哈哈笑了。
    章光辉是学医的,本身就牛,所以他敢说:“副队长,你牛啊!”
    从章军医的语气中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至少这个“牛”有鄙薄的意思。
    我对他说:“是啊,以后你慢慢就会发现。让你在这里代训,还不如我训你,别看你是军医大毕业。”
    听完我说的,季雨亭、苏鹏、云翔都有兴趣了,竖起耳朵继续听。章光辉却沉默了,人家也有骄傲,可又不好当着其他人面和我论道论道。我也不好给他们五人讲自己被美军训练过的经历,是受保密条令规定的。
    云翔是地方大学来的,还没脱掉那层大学生的活跃,说:“讲讲故事呗!”
    “这个属于秘密,咱们上级的上级说过,我的能力是秘密,不能随意透露出去。你明白吗?”
    “会个医就是秘密?你不还得透露给章军医!”他不理解地说,可他听出我话中的意思。
    “那是我和他的事,记住我们还有保密条令。”这个一说后云翔不问了。
    五个大学生这时发现有种“一进侯门深似海”的感觉了,什么都不让你弄清楚,动不动就是保密条令,难道这个将要服役的小单位会是个深不可测的……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有种感觉,他们感到不自在了。
    当我把他们介绍给了特战大队的首长们,“五个应届大学毕业生啊,小晨你可真够有魄力的。”这是他们的反应。
    部队都知道大学生难带难训!可为了打胜仗,我一定得把不利因素转化为积极因素,那就以已之身努力把他们带好练好,来特大就是一课。我不知道效果如何,希望他们能思索出什么。
    我问陈副大队长:“王鹏飞一年的表现如何?”
    “王鹏飞不错,你选的好。”
    听到说好,我的心就放下了,如果残了,才伤脑筋。
    “既然他开了好头,等下可得给我说说好经验。”
    经验就是把特种兵选拔的标准与新兵训练相结合,拉出一个近一年的训练计划,逐级加码,渐进扩大掌握的科目和技能,使王鹏飞从一个只掌握简单军事技能的军校大学生,成长为一个军事技能逐渐丰富的战士,而那些对普通士兵视为畏途的需要大量科技知识的科目,对他而言并不比熟练射击更难。
    对于猎鹰惊喜的,是王鹏飞适应了一个特种兵训练后,当到了晚上,与大队的技术员讨论电子技术对特战的影响和运用时,这个刚毕业的电子信息对抗专业的学生,自是有他得天独厚的知识储备和对现实问题的分析能力,能够贡献出他的学识,让特战大队官兵获得启示,让特战大队首长意识到一个有大学文化的士兵比一个高中毕业的士兵在科技战对抗上的优越。
    这次见我一下带回小队五个各种专业的大学生,猎鹰亦被触动了,想起我曾经的建议,大队首长一合计,立即行动,副大队长和政治处主任带队立刻跑去相关的技术工程大学招兵买马去,要不就得等下一年,有些嫌晚。
    见到王鹏飞,学生模样褪去不少,有些精干的特种兵的劲头。
    他向我利落地敬礼,在基层部队,军人的规矩习惯了。
    “收获很大?”我问,他点点头。
    “走吧,回去给你授衔。”我高兴地说。
    回到车上,我把王鹏飞介绍给那个几个他的学弟们,“这位是王鹏飞,待授的中尉,国防科技大学电子对抗专业毕业的大学生。”
    “你们也是被副队长忽悠来的?”这个混蛋说得太直白。
    这个“忽悠”,让五人感到里面有自己没弄清的问题,“你话里的意思是?”云翔对经过特大培训的王鹏飞感兴趣,他已经对接受特种兵训练有期望了。
    “做好打仗的准备吧!我的新弟兄们,没什么说的,我们去的是作战小队,是那些特种兵们都想去的单位。你们骄傲吧!”
    王鹏飞的思想工作做得好!
    第533章 回到基地后

    在去前进基地的路上,王鹏飞问我:“咱们的营区是什么样?”
    “马上就到了,你们自己瞧。”
    我对他们六个人说:“这个营区,正式名称叫前进基地,我也没来过,是个新地方,我和你们有同样的好奇。”
    说完,他们几个就开始了畅想,只有王鹏飞说:“我可不指望你们说的。”
    “为什么?”
    “我现在知道我们小队不是在一个方向作战,怎么可能在这边盖个正式的营房,但我也不知道小队营区是什么样。”
    有了王鹏飞的这句话,他们五个也不大指望有个犹如特大的营区了。
    可是车还没到前进基地,在路边跳出两个穿特战迷彩持抢的士兵,举了面小红旗,示意车停下。
    车上陪来的特大卫兵,刷地也把枪准备好。
    这场面对他们几个大学生兵是一惊!
    我探出头,拦截哨看是我,便向我敬礼,扬起红旗示意放行。
    我点点头,看来新的营地戒备程度大大提高了,不仅有拦截哨,还有远监视哨,是回到基地常队长向我汇报的。
    当我回到前进基地,看到帐篷上面都有植被和树枝遮挡,大大的树叶把阳光都遮住,隐蔽性比前一个要加强多了。保障中队大概费力不小,我们的干部也在进步。
    在基地的范宜任过来见我,敬过礼后,说:“小队留守兵力和新调入兵员正在抓紧时间训练,一切正常。”
    我觉得新基地做得好,可是那六个大学生兵看见由营帐组成的营区,立刻脸就变了,这那里是营区,实际就是野营,心里嘀咕:“得在这里住多长时间啊?”
    对他们又是一惊!
    已换上非建制迷彩的先来的特种兵和导弹兵,及调入队员,正在与雨季的丛林做苦斗呢。当他们回营时,我站在营地入口候着,看到他们瘦了,面呈苦涩,但看上去有些精干。
    在他们列队让我检阅,我问:“来小队,什么时候是最好的日子?”
    “今天!”
    “为什么?”
    “特种兵都是这样说。”
    我笑了,逻辑,是什么逻辑,到了前进基地脑子长锈了?
    “难道不是在京城基地的几天?”我提醒他们。
    “那是诱惑!” 钟韬不哂地说。
    我突然大声喊道:“有后悔的么?”
    “没有!”新队员齐声答道。
    潘庆波怪叫道:“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他的声音格外明显。
    我笑着说:“是不是这里的风雨比海上的要小些?”
    “我见识过台风。”这个曾在青岛上学的小伙子心很大,我欣赏。
    “我们快要见识喀喇昆仑山上的风雨了,你来比比哪个地方的风雨更凶恶,任务交给你。”
    “这叫什么任务?副队长你不能来点真格的!”他不哂地说,觉得我小看了他。大学生就是不愿被小看。
    我把王鹏飞、季雨亭、苏鹏、云翔、章光辉、周树成介绍给他们,陈国昊说:“乖乖,都是大学生啊!还有名牌的国防科技大学的毕业生,换了朝代!”
    “喔,我有伙伴了。”潘庆波向云翔摆摆手。
    解散后,于海洋、柳海东把徐达隆、赵富军、周树成和季雨亭、苏鹏、潘庆波、云翔、章光辉几人叫到一起,给他们开了个会,告诉他们八人编一个班,由徐达隆任班长。
    在会上,于海洋说:“欢迎大家来我们小队,看见还有我的学弟,让我由衷的高兴。我有些羡慕你们,你们是划时代的战士,今后是承担大任的。”
    几个大学生听到后并没有理解军务参谋的话,想这里谁是他的学弟,章光辉忍不住问:“于参谋,你和谁出自一个大学?”
    “王鹏飞啊。”
    “那他不在这里。”
    “别计较这些,你们领会的该是你们肩负的责任。这一点是我和你们不一样的。”
    大学生们不说话了,看军务参谋怎么给他们戴高帽。
    可接下来,于海洋便说:“你们要想承担大的责任,还要从一个大学生转变成为一个能打赢高技术战争的具有全面战斗技能的军人。这是你们加入小队的根本原因。我相信很快你们就会了解这一点的。”
    于海洋这个落脚点触动了他们,“高技术战争”、“全面战斗技能”,以前这样的词汇听上去很飘渺,可刚到部队就成为警钟式的嘱咐。盘算自己的知识和专业能适应打怎样的高技术战争呢,成为他们心中的一个重大的问题。嗯,按照军务参谋所指出的,他们也隐约觉得自己对于小队的价值了。
    柳海东则介绍自己:“我与你们一样,也是刚到咱们小队的,跟着训练了十来天,嗯,潘庆波同志知道的,所以我是这样要求自己,带你们训练,也向你们学习。我知道副队长成长很快,就有懂技术懂外语的优势,这个你们以后会了解。”这个老特种兵提到外语,对他们更有一种提升,大学生毕业必须通过四六级英语考试,他们知道就这个考试通过的成绩在小队中都是一种任职的资格,或曰一种必备的素质。云翔听后懊悔地说:“我还是哑巴英语呢。”
    然后,柳海东作为一个老兵,对大学生队员强调了边防意识、临战意识、作风纪律意识,嘱咐他们说:“只有你们高度地警觉起来,才能在我们这个小队活下去。”然后,他说:“活下去,听着很简单,可保证做到,可就不简单了,连我这个老特种兵都觉遇到了新问题。”
    一个“活下去”、“活下去是新问题”,更是触动了大学生队员了。
    班长徐达隆代表班中队员表示:“我们定会努力训练,尽快适应边防生活、进入临战状态。”
    “记住,从现在起就把这几个意识当成正事做。”于海洋最后嘱咐一句。
    大学生们也有要求,“我们已经到部队了,能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不可以,没有与地方相连的通信。”
    “哪我们怎么办?”
    “在基地,你们可以写信。但发出的每 要有指导员审阅,然后才能发走。可是指导员不在基地,信就无法寄;而且他是大忙人,难得有时间欣赏队员们的大作,所以我们习惯不写信了。”
    “没这么玩的吧!?”苏鹏着急地说。
    于海洋一摊手,“我们就是这个要求。”
    柳海东苦笑地说:“我比你们早来几天,信写好了放兜里,天天训练都揉烂了。你们还好吧?都是单身,我可是拖家带口的。”
    “古时候流放也让人写信的。”章光辉说,“算了不写信,省事。”
    “可我的女朋友呢?!”苏鹏有些绝望了。
    但看到人家一个少校,营级干部也是同一个待遇,大学生兵只得作罢。

    就在他们抵达前进基地的当天夜里,我来了次紧急集合。
    几个大学生兵长途旅行到基地,睡在帐篷中,老大不习惯,懵懵懂懂中困意袭来,刚合上眼睛,忽然外面响起一阵阵急促凄厉的哨声,这声音听起来不熟悉但似乎又是种急迫的召唤!
    “紧急集合!”于海洋赶快招呼大学生兵。
    那几个家伙呼啦一下坐起来,黑暗中一边摸索着穿衣服一边听营帐外的动静,没动静!摸黑穿衣,不是那么利落,但终究是该穿的都穿上,就是上装迷彩衣下装迷彩裤,不复杂。大学生新兵他们也没支枪,扎上腰带,挎上挎包就行。
    不过在黑暗中,他们看到了自己新的顶头上司早已穿戴好,顺手掏出手枪,“哗啦”拉开了枪套筒,再松开,装进了枪套。这个对大学生新兵是个刺激!
    谢天谢地,他们跌跌撞撞跑出帐篷,跑到集合点。伴随的是于海洋站在黑影里轻声的催促:“快点!快点!都到这边集合。”然后带了大学生新兵们,面向我,大个站前头,小个站后头,立正,向右看齐。
    大学生新兵前面已经站好了特种兵和导弹兵,徐达隆、赵富军、周树成、章光辉几人在大学生兵中间是动作最快的。
    “报数!”
    “一、二、三、四、……八!”
    大学生新兵都到齐了。
    但我站在队列前,厉声说:“有队员动作太慢,要是有情况就被包了饺子,你们来这里还没一天就给我报销了,我怎么向你们的父母说,怎么向上级讲,说是我的无能把你们葬送?”
    我缓和了声音:“大家知道,我们驻扎在边境的营地。可我们是守边境么?不是,是出边境快捷,但边境不只是对我们方便,对敌人也方便,偷偷给我们来一下子,不是不会,是没被你们撞上呢。”
    我忽然叫了声:“雷剑,出列,把你知道的向大家说说。”
    “是!”雷剑跨出队列,走到我的身边,然后一个向后转,向队列敬个礼,沉声说道:“我们军一个司机就遭遇过在样的情况,开车向这个营地走,半途被来自境外的武装打了伏击。那时他和一位战友手无寸铁,是仓促应战,但他们沉着勇敢,用改锥扳手对敌,最后竟把伏击他们的两个武装匪徒打伤生擒。”
    当他说到此,我接口了,“当时那位战士就凭借日常练出的敏捷的身手,英勇无畏的英雄气概,服从命令不打折扣的作风,拿了把改锥冲向了敌人的枪口,……”
    这次紧急集合,对大学生新兵是个下马威,也是他们印象深刻的临战教育,刚到营地他们的反应是苦不堪言,可一夜之后,变了,感觉是危险无比,可能稍不留意就会着了敌人偷袭的道,那就得拼命才能过关!
    回到营帐,就有人脸色苍白地坐在自己的行军床上,不知想了什么,半晌后才见他咬牙切齿地下决心,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第534章 回到基地后二

    清晨,我带大学生新队员出操,并观察了他们的表情,想通过他们出操时的表现,判断昨夜他们有什么思想反映。可是,他们七人表情自然,似出操是很自然的事,就季雨亭、苏鹏的体能弱些,章光辉比他俩略好。
    我是不是过于担心了?
    上午,我让王鹏飞对徐达隆、赵富军、周树成、云翔几个学长学弟讲讲在特大是怎样培训的,许会哪些特种兵的技战术技能,表演几手他在特大学的格斗功夫。嗯,手上的功夫他是一年重点练下来的,射击看不到,但拳脚施展出来虎虎生风,与普通的特种兵对打起来可不落下风。王鹏飞的表现让我满意,我在他胸上轻打一拳,“你让我更有信心了。”我有什么信心,他有些纳闷。“下回我俩过两招哈。”王鹏飞听后点点头,还琢磨我那个信心呢。
    然后,我对另外四人说:“从个人单兵技能上,希望能激励到你们,王鹏飞是你们的目标,赶快追赶上他。”
    云翔站出来,向我敬礼,开口道:“请副队长看我们的行动!”他有不服。不服好哇,形成比学赶帮超是我愿意见到的现象。
    我给他回礼,一如他那样郑重,但没有发出什么激励的话语,只是重重地点头,然后才说了句:“希望能早日看你上战场。”
    这话说完,小云有些兴奋地恨不得立马就能操枪打仗似的。
    可是,他不能算是几个理工医科大学生的代表,他们几人来源不同,专业不同,还要仔细研究采取何种正确的有针对性的训练方法。
    而且,他们不像王鹏飞、潘庆波、云翔那么有干劲,天天面对无休止的体能训练,都有些闷闷不乐,觉得这里根本发挥不了他们的所学,可是那两个国防生都是情绪高涨,自己几人也不能弱了啊,毕竟自己军装也穿了四年。他们是有理性的,既然来了,那就观察观察这个新单位。尽管一路上听了不少介绍小队的话语,毕竟听来的终觉浅,比不上自己体会到的深刻。
    他们的表现我看到眼里,应有的思想波动,从心理学来说,多刺激几次,他们的内心抗拒就会减少。
    所有补入、调入、招入的新队员全部到齐,新训队正式成立,由于海洋任队长、柳海东任指导员;徐达隆班8人为1班,导弹兵7人为2班,特种兵8人加王鹏飞、雷剑编为3班,全体新训队员25人。不小的力量,前一年FTG作战小队组建时也就这样的规模。
    这是我建立起来的第二支队伍,有大学生、特种兵、陆军导弹兵等,如何施训,似乎很复杂。我与在前进基地的范宜任副主任研究了对他们施训的不同训法,并把石谊世也拉了进来,担任新训队的训练顾问。于是,范宜任和石谊世把自己的工作重点转到新训队的训练上,我强调了让他们科学地和有针对性地施训。
    石谊世说:“副队长,你瞧你招的兵,净是大学生,怎么训,不是给我们两个老粗出难题麽。”
    “他们别抱怨,猎鹰特大培养王鹏飞就没听他们说难,而且还表扬了王鹏飞经过一年的培养已经具备特种兵的素质了。不妨找他聊聊,看猎鹰是怎么安排的。”
    “好,我准备去趟猎鹰,向他们学习学习。”范宜任理会了我的意思。
    “老范,我们一起去,我也想见识见识猎鹰特大呢。”好个不服气的石少校,石中队长!
    新训队的特种兵队员来了一周了都没见配发武器,面对整天不管白天夜里都是丛林间的适应性训练和大体力训练,甚是奇怪。我没来时,没人向他们解释,这个时候他们有人问我了,“副队长,我们的武器呢?”
    “上级在考虑。”我说的也是实话,队伍实力迅速加大,武器确实是个问题了,武器好办,但训练起来,弹药来源是大问题。
    在总部时,三位队领导已经商量过这个问题,并向上级做了请示。但到现在上级仍没有一个定论,只有个想法:让新组建的班统一配备俄式武器,弹药容易进口。我们曾经提出:如果用7.62口径的弹药打多了,不利于队员形成以后作战时所使用武器的肌肉记忆,必须由上级安排合适的武器和足够的训练弹药。
    “让我们打打四五班的武器吧。”他们争取道,“老不打枪,也不行啊!”原来他们想打打外国武器,新鲜新鲜。
    “以为我不懂?骗不了我,我当年两年没摸枪,再打实弹也是优秀。你们是特种兵,子弹打出不知多少了,这几天不打,有什么关系?”
    “我们来不是要打仗么?不发武器,不练射击,是让我们干什么,冷兵器对敌?缴获了他们的武器后再消灭对手,像老队员说的那样?”
    “是又怎样?”
    “不可思议!”
    “我军老传统嘛,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听了我的肯定,特种兵们来劲了,有向我挑战的:“噢!我们练徒手和冷兵器格斗吧?”有凑热闹的:“我盼望着这样的作战方式!”
    特种兵就是有性格!他们没有抱怨,而是奋起了战意。
    我安排了陈国昊与他们对阵,近战老手与他们对阵也没那么大的优势,钟韬、张进立都不错,但对老陈还是佩服的,在他们眼里老陈在他们大队也是能数得上的。
    战不过陈国昊,他们转向我挑战,因为他们看我格外喜欢各种理工科毕业的大学生,以为我也是他们一样的大学生军官特种兵技能一般。这让旁边围观的4班队员乐得好开心,像是听闻很奇怪的事。老队员的表现,让两个新队员有些感到他们做了蠢事,他们望向我,等候我的反应。
    我对特种兵们说:“在小队,我手上的功夫就是军队的捕俘拳,从小就练。套路上肯定不如老陈。我的特点是潜行,所以一打仗,我都在前面,带队冲锋的那个。到队里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我的特点。”
    这是什么解释?钟韬说:“副队长,你的意思是你善于冲锋陷阵?让我们跟你学这个?”
    “你理解的很对!”
    “我一样能做好!”钟韬毫不迟疑地说。
    “就当这是你的保证,让我拭目以待。”我跟了一句。
    “队长,你还该我一枪。”雷剑插进一句,变相赞我。
    “那一枪还是让敌人打吧,到时你能捡条小命。”我谦虚地说。
    “怎么个情况?”特种兵好奇了。
    雷剑便绘声绘色讲起我在他们侦察营以胆量招兵的那一枪,“副队长那出其不意的一枪真练胆子,不,是考验胆量。我看过旁边的战士,有脸白的。”
    于海洋笑呵呵地对我说:“副队长,你这手玩得好娴熟,一枪定乾坤啊!”
    “那怎么识别优秀的苗子?”我问。
    “是你的事,我只是军务参谋,没那个本事撑起一个队伍。”
    “你就不进步?”
    “有你这个大个子顶着,以后有更多的特种兵军官去当队长,我?还是算了吧!”
    “思想不对,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你可以利用技术搞作战嘛。”我鼓励他。
    以后,他还是跟我到了另一条战线工作。
    我关注的重点是新训队1班,那些个大学生兵主要是战地生活的适应和体力体能训练,锤炼他们在残酷环境下的生存力、生命力,每天他们被训得很苦,主要是他们还没在灵魂深处刻下那种将一切舍弃的烙印。
    同时,我发现他们对我有些疏远了,没有当初来前进基地路上的那份“哥们”感。原因自然是这里亦属于部队,小队的干部战士,包括保障中队的,都对我表现尊重,以下级姿态对我。这给他们上了一道约束,自己是部属,就不能过于与上级随便。
    对此我唯有苦笑。
    可我还得为他们着想:
    为了激励他们,经队长指导员的批准,我在前进基地举行了一个小型的授衔仪式,代表境外处宣布授予王鹏飞、赵富军、潘庆波、云翔四人中尉军衔副连级级别的命令。命令宣布完,我对站在前排的他们四人说:“祝贺你们了,这是你们应该得到的,只是这个仪式少了个程序,不让你们换上新军衔。”然后我又说:“以后你们在晋升上尉前,总会有穿上佩戴了军衔标志的军装,也许这一天会很快来到,请相信我!”
    然后,我对参加授衔仪式的所有新训队员高声说道:“同志们,大家都看到了四位新队员已经授衔,这是他们的光荣,也是新训队每个队员的光荣。我们参军服役,不是为了授衔和晋升,但授衔和晋升意味着我们在军队里的成长和成熟,意味着我们可以承担更重要的使命和任务,在我们小队的直接结果,就是你能参加战斗,你能在战斗中起主力的作用,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希望全体新训队员都树立起争一争的意识,争在训练中取得即快又好的成绩,争在战斗中以高超的技能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获得晋升,而且还能提前晋升。这是一个上尉对大家的期望和嘱托。”
    我的这番话,或许也是我个人的说法,还是在新训队员中掀起了涟漪,周树成仪式结束后过来问:“副队长,有在实习期提前授衔的么?”
    “打一仗,就给你授衔。”我笑着说。
    “那有士兵任命军官授衔的么?”戈励中有些迟疑地问。
    “打一仗,表现出你的本事,只有你行,任命军官的机会存在,破例嘛。四班的两个少尉就是因战功授予军衔的。”我鼓励他说,而且还把雷剑拉过来听。

    在前进基地,我向队长、指导员报告,请求带新训队和丛林训练结束的4班、5班和火力班部分人员,即“影子”在南线的全部兵力尽快出发,加入西训。此报告同时报给境外处,由总部决定“影子”前进基地撤销的时间。
    以后一段时间,小队的重心将落到建设自己的营地,对南线只是战备值班,处理突发情况。
    我倒有些留恋了……
    第535章 达奥那边有问题

    在等待上级批示的日子里,南线的兵力抓紧最后的时间进行丛林适应性训练,那些新入伍的大学生直喊“受不了”,受不了也得受,否则上了战场会让我受不了,让胜利受不了。
    不过4、5班和留下的火力班队员的热带丛林训练搞得蛮厉害的,他们原是特种兵,经过旱季雨季两个阶段的钻雨林涉疾流,自如地活跃在莽莽森林中,已成新晋的“丛林之虎”。
    4班队员乐呵呵地说:“俄从‘夜老虎’脱胎换骨成了丛林虎。”
    5班队员自豪地说:“咱‘天狼’降落人间,虽然身形尚小,那也是虎虎生威,威震丛林。”
    火力班的队员很朴实地说:“我们才是从高原高山下来的大老虎!”
    新训队员听见,咬着牙说:“你们别牛,我们这些虎仔,会比你们成虎更快,那时我们就叫翼虎,有翅膀的老虎。”
    你说他们是不是都够“虎”的!这个虎可不是夸奖。

    我来前进基地,并不单纯带新训队进行丛林训练,也肩负了南线作战值班的任务。指挥室报来接到的敌情通报,边境对面达奥地区有一个山村可疑,最近有大量罂粟原料疑向那里运去。
    这个情况引起我的注意,小心思动起来,是不是北上前干一场,捞点什么?再说,有日子没打仗了,手也痒痒,我常出现有种不打仗就难过的心态,好像小偷见东西就偷般控制不住自己那样。我的心理问题挺多!
    况且小队要移师北上,也不能放松警惕、放弃斗争嘛。于是,我向处里做了汇报,提出带南线兵力前去侦察,不能放任离中国国境如此近的地方存有隐患。
    FTG小队不是打击制毒贩毒的力量,自组建以来尚未执行过此类任务,军队方面与公安那边进行了沟通,本想由公安或武警对此干预,不料那边掌握的情况更为详细,反馈说:“在那个地点发现有外国武装,具体多少尚不清楚。因地势险要和环境复杂,滇省边防公安曾派出人员接近过那里,但觉危险太大而放弃了,主要怕打草惊蛇。”故公安方面希望军队派出得力的力量将那个山村侦察清楚,在有利的条件下,予以秘密清除,不使离中国如此近的地方会产生巨大威胁的势力。
    综合各种因素,经过慎重考虑,上级很快下定决心,把该任务交由“影子”南线兵力完成,特嘱咐我:“千万小心,不要暴露,不能影响到在缅的战略工程。”
    因这一工程,“影子”每次入缅都格外小心,再没出现前一年10月,刚一入缅即被发现遭到围堵攻击的情况。那一次造成了极大影响,也使战略工程的建设被动,完全是我的失误。
    为此,我有个私心,即一雪前耻的强烈愿望,决心要打就玩个漂亮的,完胜!全胜!所以,说到说到战场,说到胜利,便有了机会。
    那个山村在山里,离中国国境虽近,却是因一江之隔,陆路不通。我们过去是需要绕行的,且在独路进山的地理条件下,亦很不便,会有重重困难。我从地图上就能发现,进山的路两边山势很险,前后堵住,即成瓮中捉鳖。妹的,我怎么能这样想!暗骂了自己一声,还说什么完胜、全胜,还没出动自信心就垮了。
    不过,把问题看复杂点,把困难看重看多点,对完成任务必有好处。任务反正已经下来,就得完成好不是?那么带多少人去,带什么人去,是一个问题,困扰我的问题。但有一点很明确,去是打仗,不是练兵。带多带少,需要以完成任务为标准。
    所以,接受任务后,我不露声色,从几次大的训练中考察新来的队员,选调了最精锐的人员组成一个小队,完全是奔着“打”这个最坚决的处理方式去的。
    参加这个行动的,有4班的王庆新、谭超、黄山、卫长青;5班石谊世、罗永浩、吴秉杰、李俊、哈力克、蔺冰飞、况海涛;火力班刘建辉、韩荏弘、马照庆、钱明远;新队员陈国昊、钟韬、张进立、隋小年、连安东、雷剑、王鹏飞;队部有范宜任,共23人,配齐了轻重武器、冷兵器和电子侦察器材。
    本不想让老范出动,但他本着对新队员对战斗胜利负责的态度,坚决要求参加,那我还能说什么?!只有加重他的担子,任命为副指挥员。
    出动人员大部分为军官,尤其是5班和新队员,是这个临时组建小队的特色,我再次飙军官去作战了。不过只有三分之一的队员具有丰富作战经验,其他大部分是没有去过邻国的队员,三分之一是没有参加战斗过的;这为行动带来了不确定性,亦引起我接受教训,避免出现前次新队员损失过大的小心。
    话说回来了,新队员的成长毕竟需要经历战斗的一个过程,所以不能怯战,不能把避免新队员伤亡当作包袱!解决问题的方法,其中之一是要以精心的组织和正确的指挥,达到战斗胜利与付出最小伤亡的目的。是不是我的指挥能力也在提高?同时,通过这次行动,观察新队员在任务区域遂行作战行动的表现,给他们以必要的指导和锻炼。
    入选队员都在紧张地准备,以充分准备对付可能的万变,尤以王鹏飞、雷剑最为兴奋,我命令他们:“不要兴奋,要兴奋到战场上。现在你们要保留精神保持体力。”这样他们才平静下来,踏实地做着出动的准备。
    二人没有配发武器,携带一台分队终端和一件战场侦察仪,由王鹏飞主操作,雷剑辅助他工作,这时他们(主要是雷剑)疯狂地学习侦察仪器的使用。
    能够参加这个行动,让他俩颇有跃跃欲试的劲头,让几个未能参加行动的新入队特种兵有些眼红,程晓枫、秦亚华找我,请求与雷剑单挑,看谁该参加这次任务。选雷剑应该是我对他的“偏心”,应该说他有股不怕死的劲头,是我让他上的根本原因。
    看着程晓枫、秦亚华不服气的样子,我心里很高兴,有人请战,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精神值得提倡,作战部队就得有股子士气!嘴上却说:“你们该去,可任务名额已经够了,怎么办?等下回吧,我们的任务太多了,有你们去的时候。”在鼓励了他们后,让柳海东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我得把精力集中在如何高质量地完成这个任务上。
    到了柳少校那里,他憋了一肚子的气发作了,“为什么不让我去?出动人员要不要政工干部的保证作用?”
    扣帽子啊!
    可帽子扣得好!
    出动人员可谓是个大编队,一下20来人参与,确实需要个指导员,而柳海东作为特战中队指导员,军政素质是很强的,调到“影子”也是升职的,所以他没公开表示情绪,有些水平的喔。
    可我当时一楞,给他交代任务,他倒来劲了!
    既然少校提出了行动的政治工作保障问题,我便向他请教:“老柳同志,你提出的问题很好,为我的工作做了补充,现在的问题,这次行动该如何进行此项工作,请你尽快拿出一个意见,然后我们商量下,赶快实施。”
    “我想把我带上,是政治工作保障的一部分。”他还坚持要去。
    “老柳啊,你现在的任务是带新训队,必须留在前进基地,保证新训队员的训练。这事在小队最重要,几个班都缺员,亟待补充,事关全局,是小队目前最大的政治工作。”说完我向他靠近一步,低声说:“告诉你个秘密,前进基地快撤了,所以新训队应该抓紧时间进行丛林雨季训练,不要以后补课。对于新队员,又没有淘汰,这个工作需要你这个老特战队员承担起,把他们带成合格的特种兵比你出去行动一次可重要多了。”
    “大学生兵难带,需要严格又符合他们成长规律的带训方式,我还没经验,请你多费心思,趟出条道来,意义重大啊!”我继续给他贴膏药。
    “副队长,我刚到小队,你就给我出难题啊!”他这个老小子要对我提条件?
    我用很郑重的语气说:“这是我们共同面对的难题。你慢慢会了解把这些大学生带好的意义所在。不过在出动之前,你还是把政工保障做好,你提醒得对。”
    “副队长,没你这样运动人的。”他对我把他提出的工作推给了他有意见。
    “上级安排你来小队,而且担负重要职务,我必须信任你。队里的分工是,我多操心作战,而部队的管理和教育训练需要你们多担待。老柳同志你会是队里政工干部排在前头的,所以位高任就重嘛!”
    “这次就这样了,副队长,你一定得尽快安排我参与作战行动。来小队,我已做好了牺牲准备。”
    柳海东说得恳切,让我感动,眼睛盯了他,看得出他很坦然,然后我向他敬个礼,“让我们共同努力,带好这支队伍,完成好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
    当我放下手时,柳海东少校伸出双手,我们紧紧握在一起。
    由此,我对他的印象极好,是个出色的特种军人,不仅能打仗,还善于政治工作。一个队伍,解放军的队伍就是军政双强,没的说。
    第536章 雨中出动

    达奥是在离中国边境比较近却是以前未来过的地区,且隔江相望,无法直接到达。绕行过去,则地形复杂,地势较高,气候恶劣,难以行走;通道达奥只有一条山路,大部队很难隐蔽开进,到那边进行战斗侦察将是一次艰难的行动。
    瓢泼大雨,伴着雷声闪电,什么侦察监视手段都无用了,此刻正是出动小队行动的好时机。一声令下,小队一行,冒着大雨、雷电出动了!
    看着队员们浑身湿淋淋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悄悄跨过边境,以战斗的姿态进入了邻国。
    我暗自思忖:“这是我第一次带了如许多的兵力进入邻国,究竟会遇到怎样的局面,该怎样依靠手上的兵力,需要我仔细对待。”
    雨水中,脚下湿滑,不时有队员滑到;雨水打在地面的草上,草和伏在地上的枝条,结成一绺绺的,像是绊索缠在脚脖上,让人脚迈不开。这些情况,让我无法再去胡思乱想!
    小队顽强地在夜雨中挺进!
    雨夜行军,有利于掩盖我们走过的痕迹,是理想的越境机会。
    雨夜行军,却充斥着很大风险,山洪、泥石流、雷击……
    前面有范宜任、王庆新带着由四班队员组成的尖兵,后面是罗永浩带的五班队员作为后卫,我和石谊世率主队居中。王鹏飞、雷剑走在我的身边,因侦察仪交黄山尖兵探路用,雷剑已是空手行军了。大概全队只他没有在这样的地域活动过,看他行动相当艰难,刚上路就开始咬牙艰行了。
    是不是我太急于让他立功进步?给他训练准备的时间太少。可他面对给我当靶子时的坚定果断,让我无法不让他尽早获得实战的锻炼。
    我相信他能忍耐和坚持下来。
    走进对面国家纵深20公里,天已放明。我令小队停止前进,要老范找个隐蔽的地方,小队进去休息。
    在小队主力休息时,派出队员侦察。侦察员是石谊世、刘建辉、韩荏弘、王鹏飞。刘建辉、韩荏弘虽然是火力班的,但这样的侦察他们可独挡一面,石谊世有他们的协助,我很放心。
    而王鹏飞,我看他还挺精神才让他跟着去的,也是作为技侦操作手,使用侦察装备。我嘱咐了他:“多跟老队员学习,小心使用侦察仪,发现问题及时停止操作,通过无线电告我。”
    这次技侦队员带的真不多,王鹏飞都是主力了。

    大雨过后,白天在山间的密林中,很憋闷,腐败气味重,那个也是不好受。我向5班队员传授了观瘴的方法,哈力克听后对我说:“我们不是有抗瘴药吗,干吗还这样怕瘴毒?”
    “瘴毒一定要怕,我们不是这边的人,一旦染上瘴毒很麻烦的。尤其在作战行动中,不能得到救治不说,一个病人还会拖累完成任务。所以不要小瞧了瘴毒这玩艺,有时它变幻莫测。”
    老特种兵知道我没吓唬天狼来的队员,黄山对他们说:“我们从北边下来的第一仗就遇到瘴毒,敌人没有抗瘴药,负伤的家伙染了瘴毒,死状很惨。”
    有了老队员的帮衬,我又在新队员面前嘚瑟了一回,让他们用羡慕的眼神看我。当然我认为教会他们在雨林丛林中行动更为关键。
    我把陈国昊、钟韬、张进立、隋小年、连安东、雷剑找到身边,了解他们行军的情况,他们就钟韬情况最好,仍有活动的余力,我想下一次就把他放到了尖兵位置,让他得到相当的锻炼。
    雷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看来士兵和军官是有差距。”
    我鼓励他:“小队里就你一个上等兵,但你能位列这个队伍,就说明你不差劲,要有信心。我在这块土地上折腾了五年,才到现在能够适应的状态,我也是士兵出身,所以你努力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弥补上你和军官的差距,而且嘛,我希望你不只做到弥补差距的程度,难道不可以走得更远点?”
    应该说,我的话让雷剑燃起了心中的火!
    我还向后卫罗永浩了解了他们后卫的情况,有什么困难没有,清除痕迹的工作做彻底了没有。他的答复让我满意。
    天狼这个小队,来到南线时间不长,可这不长的时间是在雨季里,平日的训练和此次行动是一样的,只是一夜行军是在战斗背景下清除那些痕迹,更让他们用心用力了。经历过战斗的罗永浩,深知自己辛苦些,小队就安全些,队员的生命系于自己的双手。嗯,他是个负责任的军官。
    再次天明后,侦察兵通过足迹和车辙印找到了通向达奥的道路,可以看出路上走过的痕迹很明显。然后,我发现道路很窄,两边的山坡很陡,前面截后面堵,会把我们关门打狗,如何通过让我犹豫。
    “毒匪选的点,真他么的好,怎么让他们找到的呢?”我闷闷地想着。
    小队没有即刻进入这条狭窄的山道,而是进行了广泛和十数个小时的侦察与观察,确定附近无埋伏和监视后,才在日落后攀援而上,上到山脊,谨慎地沿着这条窄窄的向北的山道,翻山越岭地向目的地前进。
    这样走,确实能占据主动,可是从山脊总有路断处,路断处便是笔直的山崖绝壁,无路可走,只有系上安全绳,从崖上爬下去,考验了队员们的攀爬技术。总要从山崖攀爬上下,对出动队员是严酷的考验。
    雷剑是我格外关注的队员,在他下山时我与他平行而动,下到半途,他一脚踩空,身体悬在了半空,只是双手死死拉住绳索。我见状不好,赶快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抓住了悬崖边上的一块凸起的岩石,将他稳住,重新双脚踏到山崖上。
    黑暗中,我能看到他冷汗流在额头的略许闪亮,以极轻的声音说:“好了,镇静下来,调整呼吸,继续向下。”然后我往他身体里输了内气助他。
    雷剑并没胆怯,深喘了几口气,便继续向下坠行。
    出现这样的问题,不只雷剑,还有张进立。他来自沪上特种团,平时爬个楼上下很麻利,爬山崖,是个长距离的攀爬,用力部位也不近相同,他是由罗永浩保护的。但王鹏飞却没叫人搭把手,都是独自上下。看样猎鹰大队在此技能上刻意对他施以特训,湘南骡子有骨子倔劲,竟让他掌握了。回来后他对我说:“杨洛教官说了,特种兵不是体力好就能上战场,得有各方面的技能,而攀爬能力是敌后活动的重要机动能力,因为只有在敌人不看守的地方才是特种兵的通路,即使是攀崖,也会遇到敌人的防守,上去还得在不利局面下有战斗能力。”
    他已有不俗的认识。
    可这样的折腾,有的队员似乎都不理解,但我没有解释,而是带头前行。老队员的攀爬能力相当强,这我是知道的。攀登能力不行的是那几个新队员的其中几个。所以,我们只需帮助为数不多的攀爬能力不够的队员上下陡峭的崖壁,小队就可保持我要求的开进。
    通过在高处行军,控制沿途的制高点,保证小队安全进入毒匪盘踞的地域,是我所采取的措施。行军虽然很慢,队员体力消耗极大,但安全,对手不易察觉。半夜时分,小队才下到山路上,以较快的速度推进。显然我这样谨慎而最费力的行军动作给队员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刘建辉、王庆新所带领的老队员那毫不犹豫地贯彻我行军意图的坚决性,给新的队员做出榜样,带动了他们服从我的意志。
    由于山势,与上级的通讯也时有中断,联系中断后也让上级紧张,左处长心说公安那边的踌躇原来是这个原因,看来那边的位置险且难于支援,只有军队来此妥当。
    在离达奥附近那个不知名的山村很近时,我向上级报告是不是继续原计划,因为基地已向我报告:上级批准南线队员西训计划,可以择日启程;从西疆派来10辆越野车运送我们北上;并要我决定返回基地的时间。
    上级接到我的请示,经商议已从为我们担心,改为下决心弄清该处情况,要我继续执行对制毒材料去向和不明外国武装的侦察。
    清晨,下了半夜的雨终于停住,不过丛林的上空依旧弥漫着浓厚的乌云,我们深入毒匪控制的地域,小队已离开了那条危险的道路,正在距离山中村落大概数公里远的地方待机。
    这里虽然不是著名的 角地区,但是这块地方,因为历史和位置等原因,政府军一直没能真正掌控,即使特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而在这块地区,自然条件恶劣,离罂粟种植区近,最易被毒匪青睐。所以,在这里可能随便碰到一个人,就有可能是毒贩或者说是毒枭的眼线,一旦被他们看到,这次的行动很有可能会泄露出去,从而使我们的行动会出现难以想象的后果。
    小队在天明前及时进到目标地附近,我看了眼自己的队员,他们相当多的已经筋疲力尽了,脸色苍白,身体发抖。我面对他们,轻声问:“苦么?”
    队员们说不出话,摇了摇头,向我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让雷剑、王鹏飞好好休息,对他们说:“后面才是最艰巨的任务。”
    二人点点头,告诉我他们明白。
    体力的消耗和精神的紧张,让他俩表现得格外严重,必须得好好休息,他们才有下一步行动的力量。
    我没有后悔带他们出来,好兵也得靠战斗的锻炼才能成长,而他们一路的表现到此时都让我满意。满意的不是他们的能力,而是他们的意志品质力。
    第537章 “干一场!”

    我估计下午或傍晚还会有雨,必须利用这段无雨的时间将该侦察的情况搞清,遂把队伍交给范宜任和石谊世在隐蔽地域休息,嘱咐他们:“放好警戒,绝对保证安静,力争做到毫无动静。”
    老石微喘气点头,然后勉强说出:“副队长,放心,这个我晓得。”
    我要求的是,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使我们暴露。
    在做了一番准备以后,我即带王庆新、罗永浩、钟韬三个特种兵军官,出发去对村落进行侦察。本该带吴秉杰参谋的,但我觉得他的体力消耗太大,只好心里说:“在他体力恢复后再发挥这个上尉的作用吧。”
    随我走的三个上尉绝对是这次行动的基干军官,具备诸方面的能力,而钟韬的表现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南国利剑出来的绝非小可,丛林行动是他们的特长。
    我和王庆新、罗永浩、钟韬深知这次侦察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如果实现了侦察目的,当晚就可行动;如果未能侦察清楚,会导致任务完成的拖延。四人都打起了百分百的精神,隐蔽前进,不露出身形。
    二个多小时以后,侦察小组成功抵达距离村落不足一公里的位置上,找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以后,进行抵近侦察的最后的准备。
    幸运的是,因为雨季的原因,这一天气压低极而闷热,不管是毒贩,还是生活在这里的平常百姓,躲在房间里猫着,都不会经常出现在外面。而我的队员则汗透迷彩,强压着喘气,跟我完成这个危险而又危险的侦察行动。
    侦察小组在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前期侦察以后,绕了整个村落外围一圈,我们四人最终选择从东面接近村落,因为在村落东面大概600米的位置上,有一个小山坡,可以避过地面上的灌木丛对视野的遮挡,趴在山坡上能够清楚地观测到村落内的情况。
    我们取出望远镜,开始尝试观察起村落入口处的情况,能够看到一个不宽的木桥建在村外一条深沟上,不走桥是很难进入村子的。
    “把守村落入口的武装分子有六人,一挺重机枪。”
    “村落两侧还有两个高房,是伪装的瞭望哨,上面各自有两名武装分子把守着。”
    “这个村子只有一条进出的通道,用木桥与山涧对面道路相连。”
    “如果有地雷布置在村落外围,是个麻烦,我们只能从桥上进入村落!”
    王庆新、罗永浩、钟韬三人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村口、村子,一边在发现了敌情后,都参与了敌情的交换和确认。
    村中,有唯一一幢用混凝土砌的二层楼,成为我们关注的重点,外围看完后我们都把望远镜对准了这座小楼,研究着里面的建筑结构,会有怎样攻克的难度。我们都认为打下村庄而攻不下小楼,那么作战就是失败的。
    “嗯,还有大鼻子!”从楼里走出一个象牙白皮肤的大鼻子,确实鼻子很大。
    “瞧,他手上拿的是什么?黑色塑料袋里装了什么?”
    罗永浩尚未见过装毒品的塑料袋,我轻声说:“毒品,半成品。”
    “为什么从小楼里往外拿出毒品?”因为不像去交易,故让我纳闷。可实际里面装的不是毒品,而是那个大鼻子给他的姘头送的东西,用了一个毒品袋装,让我们以为那就是毒品。上报后才有了促成打的决定,实在是歪打正着。
    估计了山村中外来武装人员的大致人数,我们在阴云降暗的天色中悄悄撤离,在安全的地方,我第一时间向上级做了汇报:毒品;外来武装人员,估计来自中东;总共约40人的兵力。
    这个情况自然引发了上级的重视,处长要我等候京城这边的决定。
    我们四人还未回到小队的待机地,上级的召唤就来了,是符部长的声音:“是南狐三号么?”
    “我是!”
    “决心已下,拿下它!”
    “职明白!”
    “记住:至少两个家伙要活的,明白吗?”
    “职明白!”不就是毒枭和外来的大鼻子头嘛。
    “我个人想对你说句话,当你回来,怕我就不在了,有个词叫‘圆满’!”
    “‘圆满’会是我送您的礼物。”
    “提前谢谢。”
    “为……”我想说为祖国服务,但及时打住,对着话筒无奈地笑了,“呵呵”的声音传过去。
    收好海事电话,我的目光看向围着我的三人,他们的目光也看向了我。虽然我与上级的对话很简单,只是“职明白”和“圆满”两个词,结论是什么,三人即使不是军官也都明白!
    王庆新、罗永浩、钟韬眼中冒出兴奋的神色,辛苦跑来,不就是为了消灭这伙毒匪嘛!
    “这次可得打个利索的,上次我们打得太被动。”王庆新对刚到小队时跟我打的那仗仍念念不忘,想要翻身呢。
    “跟着副队长真是有仗打!”似乎队里有这样的传言,罗永浩在我前面说出来。
    “我拿大奖了?怎么刚到小队就能一显身手,太让我兴奋了。天天练,不如这一次实战。”钟韬为自己的幸运而高兴,不免话里带有牢骚味?风骚味?
    我盯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他们二人的本事都不错,对你我还不清楚,可别让我失望啊!”我故意激他。
    “请副队长分配我任务,不论何种任务,保证完成好。”
    我与他轻用拳头对碰一下,然后又与王庆新和罗永浩做了同样的动作。这个时候,什么热啊,闷啊,累啊,饿啊,全都感受不到了,思想全都集中到如何拿下这个村庄的打法上来。我们没时间回去再讨论,趁着敌情基本搞清,边走边发动他们的积极性,整出一个作战计划出来。
    返回了小队主力待机地,我们四人的兴奋劲仍在,队员们看到也全都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了。因为有要求,不得站起活动,他们安静地等候我的决定和对任务的说明。
    我简单交代了上级的决定,再把侦察到的山村中情况比较详细地介绍一遍,然后看向队员们,并巡视了一圈,“所以,大家的主意呢?”我故作轻松地问。
    “干!”小队队员齐齐地用口型说道,为了表达得更清楚还用劲挥动手臂,个个表情显得异常坚定,眼神透出了战斗的渴望。
    “拿下毒匪盘踞的山村,是上级和小队的决心,下面就是实现它!靠你们全体人员小心谨慎,大胆利索,干净彻底地全歼这股犯下反人类罪行的敌人。我的要求就是争取不放枪,悄悄地拿下,悄悄地撤回。”
    我巡视了小队的每一个人,从少校到上等兵,时间有些慢,队员似乎等不及了,“作战部长亲口交代,他要‘圆满’!”我亮出“底牌”!
    “啊!”队员们有些惊喜,这对他们而言,是新鲜的经历。
    石谊世跨上一步,“三号,我们一定把‘圆满’献给总部!”他和他的队员已经知道这个作战部长是哪一级的了。
    我又看向范宜任,他总是不说话,但给我的是那熟悉的坚定的眼神,更让我有信心了。
    我再次看向队员们,“那就一言为定!”
    谭超很兴奋地说:“这里大多是西北来的弟兄,副队长也是俄们西北兵,俄们在副队长的指挥下打它个漂亮滴!”他的格局就是小,好像我们搞小团伙似的,但我默认了,并没有出言。一帮西北汉子听了也都是眼里发光,仿佛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嘛事么?可是他们都知道我长在西北边陲的达来乎布,妥妥的西北人。
    我开始交代作战部署:“我带四个人,夺取村口木桥,打开通路。”“在行动开始以后,范宜任、石谊世、王庆新、钟韬带各自小组干掉村里各处所有武装分子,李俊、况海涛你们负责瞭望塔的哨兵;刘建辉小组负责控制村口;狙击手谭超、蔺冰飞,必要时协助干掉两座瞭望哨的武装分子!”
    很快,一个详细的行动计划包含了每一步骤该使用的时间所有队员都清楚了,也明确了自己的任务和相互配合协同的方式。
    做出上述安排后,我神色异常严肃地说道:“我的任务,是带一个小组打开通道和拿下混凝土二层楼。一旦夺取村口哨兵阵地时发生交火,你们的任务,就是迅速从村口道路两侧接近,然后强行攻占木桥,直接冲进村落当中。在你们行动开始之前,狙击手会帮你们敲掉两座高塔上的敌人;如果在夺取敌头脑的建筑时发生交火,你们要加速歼敌动作,不使敌人形成有组织抵抗。”
    偷袭失手时,强攻也要拿下山村,消灭毒匪!
    “没有问题,只要你那边一旦发生交火,我们会带着全体队员开始行动,全力完成你的要求!”范宜任当即表示,他总算是开口了。
    “这时狙击手不得让机枪打响。”此战这是狙击手最有可能的攻击任务。
    其他组长也对计划和任务确认无误。
    雷剑、王鹏飞整个人都感觉热血沸腾起来,“我也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憋在他们的嘴里没有说出。
    小队22人大都把话憋在了肚子里,把决心和必胜的信念表现在手上的动作:擦枪,武器总是暴露在雨水中,要真干了,武器准备好是第一要务;整理服装装具,把身上搞利落,行动中不能发出声响;检查夜视仪和通话器,保证在行动中不致出现故障,影响战斗的进程。
    雷剑和王鹏飞最是抓耳挠腮,因为没有武器,他们心里那个急啊!打仗没个武器,那叫打仗吗?那是观战!但他们都说不出口,第一次上战场竟混个赤手空拳,叫什么事啊?
    我故意逗他们,“那边桥头有挺重机枪,占领了村庄入口,你们俩就有武器了,使用那挺机枪掩护小队行动。”
    “合着连村子都不让我们进去?”王鹏飞有些不乐意地说。
    “你们赤手空拳的,进去干吗?”
    “村口夺下,那些哨兵的枪我们不能用吗?”王鹏飞逼我说。
    “知道有缴获的枪,你们还着急,不打听打听那种枪怎么用吗?到时拿着枪吓唬人?”
    我的话让他们恍然大悟……
    第538章 “干一场”二

    夜幕降临,我下令队员枪上膛,随时准备投入交战,然后分小组跃出潜伏区,带了他们钻进丛林,谨慎向那个村落潜进。
    最后的行动开始了。
    丛林和树林里非常黑暗,各小组的组长带了夜视仪在前面带路,都跟着我这个最前面带出的路走,没有走错的,也没有在走动中发出能让人察觉的声响。接近村庄的潜行走得很慢,每走出一步都是小心又加小心,走得很稳,就怕脚一滑身体摔倒,发出惊动敌人的声响。
    到达村子外,天已经黑透了,就连月光、星光都没有,随后各战斗小组依次占领了攻击出发地。
    黑黢黢的山野吸收了人的视线,从村庄的哨塔上很难看到埋伏在那里的“影子”战士,荷枪实弹,匕首出鞘。
    自侦察完敌情的迅速撤退,到小队全体抵近山村,村落内的毒匪,都没有发现小队的存在。甚至是中东来的武装分子,土豪国家贵族的家丁,个人的武器装具十分先进,红外夜视和微光夜视仪都有,但还是没能装备上电子警戒仪器或系统,在村庄之外探知夜间接近的人员,让我们有机可乘。
    从这帮匪徒来到这里开始,为了防止秘密的泄露,除了那些身份地位高的核心匪徒外,其他的武装分子都不能出去。 那些运送毒材的贩子也不能进入山村,被挡在离山村好远外的地方交割,然后毒匪组织山村中的山民运回。所以,毒匪把防卫重点放在了山村中,不拿下木桥,制毒窝点就是安全的。
    战后查明,这帮家伙在村庄周围布置了大片雷场,想从村周围潜入,通过雷区就很难。好在我们选择了好像看上去难,一旦夺下村口,对以后的发展极为有利的通路。
    “轰隆!”伴随着一声剧烈的雷电声,好不容易雨停了一个白天,此时的丛林再度下起了倾盆大雨。
    村落内,在大雨降临的那一刻,在外面各处以及巡逻的武装分子有些忙乱,不少人直接取出随身携带的雨衣穿在身上,还有一些人跑进吊脚楼当中,在穿上雨衣以后,才跑出来。村口的哨位,已经穿上了雨衣的几名武装分子踩在木桥上,围着一挺美式M60通用机枪往上面盖着雨布。
    雷声中,我们已经到位;雨声下,我们行动中发出的所有声响都被掩盖。
    机会,大雨给了我们机会!
    我带了陈国昊、罗永浩、卫长青、张进立为突击组,已经摸到了村口木桥的外端,木桥下是浑浊的洪水在山涧中奔腾而过“哗哗”地急流声,眼看着大水就涨到桥底。
    一直等到村落里的灯都灭掉,我们才开始行动,爬上木桥,贴着洪水,攀爬桥底边架。木头被雨水、洪水打得湿滑,就我和陈国昊手上功夫厉害些还能够扒住,慢慢接近靠村口一侧的桥头。
    哨位最外侧的那名武装分子,手中端着AUG步枪,站在木桥上的他似乎感觉自己的脚下微微动了下,似有动静传出,低下头的他在想要查看一番情况的时候,被一把飞刀射中喉咙,低哼一声趴到了桥拦上。此刻,陈国昊单手攀住桥边木架,一手射出飞刀,那种英雄虎胆的气概,犹如力挽狂澜!可惜无法把他的影像留下。
    如果此时不是黑夜,就会发现,原本浑浊的河流当中,多了一抹鲜艳的颜色。
    与此几乎同时,我借着死了的哨兵身影掩护,施展轻功跃上桥头,向另一个站在桥面的哨兵背后靠近,一把按住了对方的脑袋,然后狠狠一扭。“咔哒!”在一阵令人悚然的碎骨声中,被直接拧断脖子的武装匪徒连一声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直接瘫倒在桥头的石墩上。
    在自己的同伴突然被干掉的时候,附近的其他几个武装分子只听到了细微动静,但是并没有扭头观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即使看也无法在大雨中发现什么。但是,下一秒,后面几人都上到桥头,几只手握了匕首,几乎同时一个对付一个,用刀的利刃划断剩下哨兵的喉咙,快得犹如几道闪电。
    我们手上的尸首,被摘掉武器后,都轻轻放到地上。
    村口哨位再度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和之前相比,少了几分人的生气,多了丝丝淡淡的血腥味。不久,那淡淡的血腥味也被雨水冲刷干净。
    最关键的哨位拿下了!我向后发出了信号。
    很快,越来越多的浑身上下湿漉漉一片的队员一个接着一个走过村口的木桥,正式开始了我们的行动。
    我迅速将耳麦戴在了头上,开启了通信设备。
    “试音!我是猎头1号。”
    “2号通!”
    “3号通!”
    ……
    “23号通!
    在我开口说话以后,耳麦中依次按编号传来其他队员的声音,也同样听到了狙击小组二人的声音。全部队员的无线电在大雨中均未出现问题。我为可靠的装备赞!
    我对范宜任点点头,他转过身,对着刘建辉、韩荏弘二人打出一个留守的手势,早就注意的二人随即打出一个OK的手势。
    然后,各小组随着我的手势,分别趁着大雨潜入到了村落当中。
    虽然村落当中有着约40个武装分子,但是在大雨的晚上,留在外面负责安全的武装分子仅10人。只要不惊动房子里休息的武装分子,进入到村落当中,后面的事情就轻松多了。
    靠近北面的哨塔上,两名武装分子十分无聊的站在上面,相比于下面桥头还在淋雨的同伴,这两人的待遇倒是要好上一些。他们望向村外的山中,可是头顶上只挂了一盏油灯的两名武装分子,除了能够看清楚自己同伴的样子以外,根本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况。
    这样的天气,还是在下雨天,在没有探照灯以及照明设备的情况下,两眼一抹黑的两名武装分子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不如躲在哨位里打个盹。
    而他们也的确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毕竟来这里这么久了,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意外的情况,也没有发现什么人闯入过村落当中。
    但是,今天晚上的情况却不一样,上一秒还怏怏不乐的武装分子下一秒便听到“噗”的一声不明物体划破空气的声音。
    打盹的家伙,在听到声音以后,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他迷糊地抬起头,刚想说话的他便看到自己同伴的脖子上多了一根漆黑的弩箭。
    看着自己同伴临死之前脸上的恐惧和震惊,刚想有所动作的武装分子便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疼,然后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哨塔下方近六米外的地方,神色淡然的李俊看着被自己干掉的那名武装分子,收起了手中的军用弓弩,然后独自轻声扑向下一个目标。作为5班的突击手,未被选上突击桥头的队员,他还有些不服气,要打个干净利落脆给我看看。
    面对战斗力不咋地,警惕性更是和渣渣差不了多少的武装分子,各组队员在接连干掉了十几个各民居当中的武装分子后,为突击毒匪核心建筑的小组打开了通路。我带的陈国昊、卫长青、罗永浩、吴秉杰和雷剑、王鹏飞六人快步抵达村落当中,唯一的混凝土建筑外。而眼前这栋建筑,正是用来制毒的地方。
    接下来才是最考验我们七人的时候,因为把守这栋建筑的,是被我们发现的大鼻子,后来得知他们是来自毒匪中东大老板派出的护卫小队。
    他们的警惕性高,装备也好,每人一长一短一支匕首,其它的如夜视镜、望远镜一应齐全,是标准的老美军用品。
    建筑入口的门后,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中东人,那种个很高的大汉。
    躲在暗处的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神色凛冽地下达了最终行动的命令。
    陈国昊、卫长青和罗永浩、吴秉杰两组很快绕到建筑后面,从那边的小窗户无声地进入了小楼,陈国昊、罗永浩掩护,卫长青、吴秉杰对盯着外面的两个护卫实施了偷袭,两个特种兵老手无声地接近,就在他们要发动攻击时,其中一个护卫才有所发觉;待要转身查看,卫长青抢先一个抹脖子,那人的血喷出,身子一软,便瘫了下来;另一个被突然冲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在慌神之际,被吴秉杰所乘,一刀捅进后心,一手捂住嘴,那个大汉像抽筋般使劲挺了挺,然后身体一软便玩完。
    然后,卫长青拉开了门,我闪身进来,后面跟了雷剑、王鹏飞,并由雷剑持AK74把守大门。
    两层楼高的混凝土建筑,只有这一个入口,现在就是清楚里面的武装人员,拿下小楼后彻底清查里面的人和物品了。
    在进入到小楼以后,我们几人所处的位置,位于一条一米多宽的走廊上。安装在走廊头顶上的灯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至于走廊两侧,则是一个个的房间,看到的是一些各种用途的玻璃瓶。
    我们分散开,分别搜索该建筑里的各处,上到二楼竟听见了最原始的男女交媾之声,是中东护卫队队长拉麦的声音,正趴在某个女人的肚皮上。我先没有管他,继续向里前进。
    当两侧的罗永浩、吴秉杰和陈国昊、卫长青发现了房间中有呼吸声,悄悄推开了房门,房门无声地打开,一个房间两个,一个房间就一人。他们分别清除了里面正在睡觉的中东卫兵。一房两人的,就用匕首,当刀划在他们的喉咙上时,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卫兵下意识地感觉一凉,或许没有这样的感觉;另一房间陈国昊并没有动刀,徒手将其干昏俘虏了。就是这几秒多钟的时间,决定了三名中东家伙的生死,也决定了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从房间中走出来一名穿着短裤光膀子的汉子,他打着哈欠,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还没等他看清楚外面的情况,我做出及时的反应,趁对方意识还不清醒的时候,一个手刀很准地砍在那人的脖颈处,一时半会他用不着清醒了,就昏睡去吧。
    我向他的房间里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一张床,却是空的,估计床上的人是在楼下站岗吧。将昏倒那人扔到他的床上,然后堵嘴、蒙眼、捆住手脚。
    看过后,这个房间并不重要。
    第539章 千钧一发

    外面的大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而这场大雨给了行动人员极好的分别下手机会。
    白天的闷热,繁重的体力活动和劳作,让那些下层匪徒亦是筋疲力尽,苦累不堪,夜晚的大雨将山中的气温降下,天凉好睡觉,这个时候他们大多睡得死死的,把数天因暑热气闷休息不好积累下的睡意全都一晚补偿。
    淋在雨中的范宜任,一边从耳机里听着外围监视的人员发现的敌哨兵的动静,一边指挥李俊、哈力克干掉两座哨楼上的毒匪哨兵;同时,石谊世指挥着各个小组,在大雨生成的巨大音幕中,避开中心小楼,摸到各处有毒匪的房舍。他是个有经验的特种兵指挥员,我在耳机中能够明了他下的命令是正确的。
    黄山、张进立一组是由士官带领的,中尉并未在意服从士官的指挥。曾任副小队长的张进立明白在实战这块自己是无法和眼前这个士官比的,为了战斗的胜利,为了取得第一次实战的经验,他需要的拿出练就的本事,毫不犹豫地干掉对手,保证战机不被自己耽误。
    显然,黄山的动作镇服了张进立,他跟着黄山在雨中快速而敏捷地潜行,是最先到达离村口最远处房舍的那组。黄山发现了房子的几个房间都被锁上,而最好的房间却没有,如果有匪徒,非是在这一间不可,而这间房子又是个大房间!他很小心,贴近房间木门,用耳朵在雨声中细细分辨里面的呼吸声,片刻后他的头离开木门,向张进立伸出四个手指,意思是里面有四个匪徒。
    妹的,匪徒在里面栓上了门,不好进去啊!“怎么办?”黄山快速拿出主意,他拉住窗框,用力掰开,拉开一条容身子过去的宽缝,他带头爬了进去,从窗户上无声地滑落地面,然后伏地查看房间内的匪徒,而他的进入并没有弄醒睡梦中的敌人,让他心大定。他轻走到木门前,轻拽门闩,把门打开可进人的缝隙,放张进立进来,指了两张床上睡着的匪徒,再指自己,意思是他的,另两个便是张进立的了。中尉点头,并抑制住激动,“要动手了,不容有误!”张进立自己在心里说。
    张进立按照黄山的要求,先上前一手摁住匪徒的头,紧接一刀抹脖,动作十分利落。无数次的训练,就体现在这一刻了!匪徒未死时身体受痛挣扎了一下,却是被张进立大力按住,没有发出声响,就那么一刻尸体软了。而张进立此刻心里“咯噔”一跳,他明白匪徒死了,自己的手也在发软。
    这时黄山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并将那个看来像头目的弄晕,过来捅了中尉一下,张进立立刻反应过来,大步过去,对着余下的匪徒,照脖子就是一记大力手刀,将敌砍晕。然后,两人配合,快速地将两个晕过去的俘虏堵嘴捆起,十分结实地捆好!
    黄山看了眼匪徒房间的武器,不咋地,立刻带张进立扑向下一个房舍。
    我们的队员快速地解决里面睡着的匪兵。发现没睡着的就猛施杀手,刀和微声手枪皆用;对那些睡得跟猪一样的匪徒,砸晕俘虏,留他们一条小命。也不能都杀了吧?!那是不是太过分了?
    范宜任的小组遇到一个外面没上锁的民宅,在外细听,里面有女子的呼吸声,那么里面的毒匪显然是有地位的,他极小心地弄开了门,闪身进去,发现里面只有床上的两人。确定了目标,他立即下手,两记手刀,砍晕了一对野鸳鸯。
    事后查明俘虏是个沙特卫兵副头,仅次于拉麦的人物。
    这时我从耳机中听到,外围最后一个毒匪窝被拿下的报告。整个行动丝毫也没有惊动小楼剩下的“大人物”,战场发展令人满意。
    现在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干掉或俘虏拉麦,但毒匪头子柯罗和大老板的代表阿齐兹一定要俘虏。虽然这个时候,我们尚不知道这些名字。
    但我已掌握二层上几个重要房间是哪些:柯罗住的那个房间就在拉麦房间之后,旁边是阿齐兹那个代表的房间;另外一个是办公室,警卫室里柯罗保镖已被我打晕捆好。这栋楼当中,只有柯罗这个毒枭,并没有其他手下的几个小头目和骨干住在里面。
    在找到了柯罗的房间以后,听到房间内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以后,与我相视一眼的罗永浩、吴秉杰经我点头同意后开始了最终行动,而我也扣了几枚钢针在手。
    罗永浩轻轻推门,门在里面拴着,打不开。见状,我示意他暂停,自己过去,手使暗劲,将里面固定插销的螺钉生生拉出木门,门能打开了。
    我慢慢推开房门,右手仍捏着钢针,罗永浩已经做好准备,一只手拿着武器,闪身而入,而吴秉杰则是举着手枪,对准门里。。
    但是,当罗永浩的身影刚刚踏进房间以后,伴随着一阵冰冷的声音,一个硬物随即顶在了他的头顶上。
    “不许动!”是缅语。
    我心里一惊!
    在听到话音的那一刻,还在门外的吴秉杰亦是心头一紧。
    我即时打出两枚钢针,分射柯罗手腕上的麻穴,让他的手突然失去知觉。我喊声:“上!”他们二人同时听到,罗永浩用力推开柯罗持枪的手,顿时摆脱了被爆头的危险;吴秉杰一个翻滚进入到了房间内,用力拉倒了柯罗,二人合力将他制服,但房间发出了较大的声音。
    这个时候,罗永浩和吴秉杰两人方才有机会去真正查看房间内的情况,两人都没有想到,柯罗居然早有准备,更加重要的是,这个房间内除了他以外,还有另一个人!
    而刚才两人听到的那个均匀的呼吸声,则是躺在柯罗尔床上的,一名半身光着的女子发出的。
    按照以前,柯罗的确已经睡着了,而罗永浩和吴秉杰听到的,也应该是两个均匀的呼吸声。但是今天晚上,因为大雨让他有所不安,并未行那肮脏之事,所以听了隔壁拉麦用劲干的声音,他没有任何的睡意。
    正在这个时候,柯罗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不仅距离自己的房间越来越近,而且非常富有规律。从脚步声中判断,靠近自己房间的,应该有两个人。
    柯罗立刻判定能够踩出这种步伐的,只有训练有素的特种兵!
    柯罗没有丝毫的犹豫,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他拿起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枪,无声地走到了房门口,生怕外面的人发现,然后屏住呼吸,等着人进来。他认为扣住一个人质,自己才有机会脱身;而进来擒他的人,必然是对方重要人物。
    于是,就有了刚才这惊险一幕。在罗永浩刚刚走进房间,依稀看到人影的柯罗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将手枪顶在了对方的脑门上。娘的,险些让他得逞,真是千钧一发!
    危险消除,正在这个时候,刚才还陷入沉睡当中的女子突然醒了过来,清醒过来的女子看到黑黢黢房间里的三个人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以超级尖的声音叫了起来。
    “啊~”
    刺耳的嚎叫声在房间当中响起, 听到这声音的罗永浩摇摇头,然后一拳挥去,望着钵大的拳头即将砸到脸上,那个女子立刻被吓晕过去。
    我进去从地上捡起了柯罗的手枪,然后开口说道,“你们赶快去别的房间搜查!”
    在我指挥人去擒毒枭柯罗时,陈国昊自己去逮正在床上折腾的护卫头子。他先是推门,门在里面插着,他只能暗暗用劲,把门内的插销生生脱开螺钉。他手上的功夫厉害,应该没有大的问题,但需要点时间。
    就在他将要成功时,旁边房间响起人摔到在地的声音,这不仅能让他听见,或许也能让床上那个汉子听见,他心说:“不好!”一发狠,巨大的劲力喷涌而出,螺钉突然脱开,门被打开。
    门开的声音和冷风吹进,惊到了床上的汉子,那人猛地停下,长长的家伙脱出身体。他猛伏身要去拿枕下的武器,陈国昊哪能让他得逞,大步跨入,照着那人光滑的后脖颈就是一记手刀,砸上,那人往前一扑,晕过去了。火光电石之间!
    而他身下那个女子,立刻发出了比刚才那声还厉的尖叫,陈国昊恼了,给她脖颈一下,让她也跟着昏了过去。
    房间安静了,老陈摸着黑,赶快把那个白脸大鼻子身上套了衣裤,手脚捆上,嘴立塞进了随手拿起的女子的小衣,让他嘬着女人香逍遥去吧。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陈国昊的心方放下了。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擒下一个要犯,很高兴,心说:“刚到前线就打仗,就立功,嗯,老沈够劲,队副也够关照。”便过来向我报告:“那个床上折腾的家伙被我生擒,捆好了。”
    “赶快搜查其它房间。”我向他发出命令。
    此时,我正清查柯罗的房间,把那些重要的物品、文件收起,把那些值钱的东西也分别收进不同的包和袋里。
    还没收拾完,卫长青也进来报告,说他俘虏了一个白家伙,房间里面还有电台!
    我意识到这个应该是更重要的人物,赶快跑去那个房间,进去用手电照亮看了看,那个白家伙捆得很瓷实,嘴也堵着。看着他不像欧洲人,具体是何种人物,是后来才知的。
    我没把电台的电源关闭,仍保持在待机状态,怕这边电源关闭会自动发出“出事”的信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要等到撤离的时候再做处理。
    我小心翼翼地收拾房间中发现的每一份文件,大多是阿拉伯语的,看不懂!妹的,小队一定得有阿语队员,此刻我是多么期望这个队员啊!
    我判断了一下,这个人大该是外国在此地的代理人,监视着毒枭的所作所为。
    嗯,这下抓住三个人,带着往回走也够麻烦,别说可能抄出的大量战利品,够我们费力好一阵的。我开始筹划返回的事了!
    我在送话器中发布命令,一、检查毒匪状态,死了的不管,伤的抬到制毒场地;二、彻底打扫战场,缴获的物品也都搬到这座小楼来。现在该我彻查这座楼中的一切物品,拍下照片,回去报告。
    我要王鹏飞带着分队终端随我一一拍下,立刻发送前进基地的指挥室,转总部审阅,为我们发回指示,指导小队下一步行动。
    石谊世向我报告:“清除了两个毒匪看押人员,在一处房间发现五个被他们控制的人,怎么办?”
    “安排人,继续看押。”我想他们大概是制毒的技师。
    我们这时发现,村里的山民都被毒匪关在各自的家中,为的是不让他们在夜里离开家,以防这里的秘密被暴露。毒匪来的这段时间,山民全由毒匪供给,替毒匪干活。我向队员讲:“村民依旧保持原有状态,先把我们的事办好。”
    战斗圆满结束,无伤亡报告。
    第540章 送了个机会

    雨仍下着,似乎小了些。
    战斗结束,心情好轻松。
    我巡视了一遍抓住的俘虏,看那些需要救治的伤兵是否需要我上手处理。唉,队员下手没轻的,要不就是救不活,要不就是被打昏,只是醒过来的事,用不着我来为他们做些什么。
    我仔细地查看了小楼,楼里有个厨房,大概是那些外来的人专用的,里面的食品很丰富包装也很高档,上面印的字说明是来自阿拉伯地区。不管来自哪里,大米、白面和各种罐头肉食还是可以吃的。
    队员们很累也饿了,需要吃顿热饭,才有力量往回走,于是我让卫长青、黄山到小楼的厨房为大家做顿饭,吃顿热饭,才是此刻能够实现的最好补充。好在战斗结束得快,没有搞出能够惊动外界的影响,也给了我们从容吃饭留有时间的余地。
    必须考虑新队员在战斗结束,兴奋消退期后,会出现极度疲劳的状态,于是也让雷剑、王鹏飞等新队员先去那些床上睡觉,老队员之后再轮流安排休息。
    我则去那三个头头的房间再搜查一遍,搜出仍会很有价值的文件和器物。
    在旁边一个办公室,仔细检查后,竟然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一个嵌入墙里的保险柜。这个让我吃惊,毒枭难道要在这里长期呆下去?不合理!
    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了一把柯尔特系列的1911手枪,制作得很精致,而且它的枪身和枪的把柄部位有十分精美和层次分明的花纹,应该是艺术家精心雕刻的。虽然是柄老款枪,但我决定带回去送给即将离任的符部长。
    我捡起的那把枪在之前是想送部长的,是把新款的P225,我头次看到,是从枪上刻的型号才知道。
    这时上级来了指示,命令我们控制山村,等候接应人员到来,不要打扰山村里的人,也不放他们出来。
    我意识到了,上级决策有变,有关部门大概有了新的企图。
    我第一个念头是自己该和那个毒枭做个交易!
    我在无线电中命令:“各组看管好各自的俘虏,有伤的赶紧救治。”然后,把范宜任叫来,将上级指示传达给他,让他部署兵力,切实将山村保护起来。具体建议:一、在我们向山村观察的高地上设立狙击阵地;二、派出前伸警戒哨,到山村外三公里处的山岗控制进山的道路。最后我说:“具体安排由你决定。”
    “是,我立刻安排人员,做好防卫。”
    我关上柯罗房间的门,把他弄醒,问他:“要不要活命,我指你身上的病。”
    “长官,您知道我有什么病?”
    “给你治,这把枪归我,你绝不吐露。”我把那把工艺枪示他。
    这把枪是外国大老板送他的礼物,让他有些不舍,但思前想后,便有了自己的结论,很快点头同意,小命对他更重要。
    我给他做了针灸和按摩,弄得屋子臭得不行,他信了自己的病得到医治,故表现得很是感谢。我安排卫长青监视,才让他洗澡。
    当然,这一次只是解了急,离彻底痊愈还远,我并没有指出这点。
    治完了柯罗,我去了拉麦处。先是号了号他的脉搏,然后对他说:“恭喜你,你有了阳痿的毛病。”
    拉麦这小子,对于我的话深信不疑,紧张地望着我,期待下文。为什么他会信我的话,大家自己想。
    “治,没问题,但条件是你们那些武器。”
    给拉麦做治疗,治他受惊不举的毛病,交换的是他带来的七套武器系统,M4A1 MWS,P226手枪和全部弹药,还有他们的电子光学装具。他是土豪,一秒钟都没耽搁,立刻“OK”答应。只要能再享受,这些东西都是小意思了,他自己就可以出钱购买。
    治疗就是疏通经脉,一股暖暖的热流在他身体里转了一圈,然后我退出内气,说:“好了。下次别在干那事时遇到我们。”我又赶紧补充一句:“记住:此事别说出去,否则有你受不了的时候。”
    拉麦赶快向我保证,“小的知晓,一定不说出去。”
    给拉麦治疗后,便让他劝阿齐兹与我们合作,暂不要向大老板报告自己已被扣押。他照做了,已经开始合作,何不做好,获得更有利的地位!这是他的心理。
    拉麦劝动了阿齐兹,阿齐兹是沙特贵族一支的子弟,为了在半岛的旅游设施提供毒品,为家族开发赚钱渠道,开发到了中国的边上。
    这时他真的是怕死,用他的话说,“我又没有针对你们中国搞毒品输入,你们干嘛找我的麻烦!”
    对于他这种白痴的说法,我自然也是剑走偏锋,“那你玩毒品向中国报备了么?没有的话,怎么证明你搞毒品的事不是针对中国的?”
    “我向真主发誓,我做的一切都不是针对中国。”这小子有些发急地辩白。
    “我希望你记住自己说的话,你是有这个机会的。你愿意听我的,我便不会对你怎样,清楚么?”
    这次阿齐兹答应的很快,“长官,我明白,不惹事。”他答应了先不向自己的老板报告,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就没绑上他,让他舒服些。他也识趣,拿出了自己的手枪和昂贵的手表,可此时我真的是不能要,连欣赏都没有,允许他把枪中子弹退出交我,然后让他把两件器物收好,才把他移到另外的房间,由我的人好好看着。我敢要的就是十几发子弹。
    自然,我和他呆的时间长了些,听他介绍自己国家的情况,而这为以后的工作做了铺垫……

    做这些事的时候,小队队员们已经开始吃饭了。
    少有的一次能在战场上利用对手的厨房为自己做饭,所以不管是身体需要,还是心理满足,饭吃得是格外的香。
    王鹏飞说:“啧啧,这米饭比我家产的米香。”
    “比我老部队做出的米饭也香。”雷剑还呼应地说。
    “你们俩是赶上了,以前哪次战斗会是这样的结果!”黄山插话说。
    “那是什么结果?”钟韬问。
    “这个啊,是有保密要求的,我不能说。”黄山自是不能随意说出以前的战斗。
    当他们说这个的时候,我过来吃饭,听到黄山说的话,便凑了一句:“是怕说打仗牺牲了好些战友吧!”
    “副队长你说,你说什么都行。”
    “我不是也有保密的要求,能说的是,让我们一仗一仗打下去吧。”
    “副队长,你是进行战争动员呢,是战斗动员?”张进立有些开玩笑地打趣道。
    “吃饭,吃饭,这么好的饭还堵不上你们的嘴,这么好的事哪找去!”我不跟他们侃了。
    他们吃完了,就赶快替换下其他的队员。
    刘建辉、韩荏弘等老队员过来吃饭,也大感痛快,“运输大队长这次不错,连带着为我们补充给养。”
    “不吃这顿饭,真感到顶不下来了。”钱明远感慨地说。
    “不至于吧?刚才你还说:‘这次苦虽苦矣,可是次相对容易的立功机会。”刘建辉给了他一句。他们是来自一个部队的,关系十分的好,有时俩人遇事都商量着说。
    “唉,总苦着也没什么,这不一遇到香喷喷的热饭菜,立刻被软化喽。”钱明远坦白地说。
    “这话实在啊!”我首先表了个态。
    “赶快吃吧,好换其他弟兄来享受。”刘建辉看我起身要走,知道我去接替正在执岗的队员。
    对于这个副班长的成熟,我没加以插话,心里却为他高兴,想必他的父亲把刘班副弄到“影子”的目的差不多实现了。不过依我所见,他缺的是知识,是影响他在部队发展的桎梏。我打算回去后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他提个醒。
    出去时在楼门口,我遇见范宜任,他高兴地对我说:“这一仗‘圆满’了!”
    我们用拳头轻轻撞击下,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而无失去战友的沮丧。
    老范就是个战士,非常厉害的特种兵,只有在战场才能彰显他的威风。而在升官的路上,他确实缺少些能力。别管他有没有能力升官,但有他这个战友,我无比信任的战友,那就够了。
    队员们轮流过来吃饭,无不为之高兴,王庆新揉着肚皮说:“可以再打一仗,身体绝无问题。”
    谭超对自己的上级说:“打一仗有我放枪的机会么?没有还是别说再打一次仗,就是‘逗你玩’!”
    “妹的,让你吃顿热饭菜,还堵不上你的嘴,非要自己放两枪?”
    “我承认吃了顿好饭菜,但我没脸享受这个啊!”
    “是啊,能在雨夜打完仗,吃上这顿热饭菜,确实是享受。”范宜任感慨地说。
    这顿夜宵,在我从军生涯也是不多的战后享受。
    把它当作我们战斗之余的奢侈吧,战地花絮之一。

    天明,接到上级通知,让小队迎接国内来人,做好护卫。
    一架直-11直升机贴着树梢飞来,就降在混凝土房子的房顶,四个有关部门的人员被我接进了那所房子里,剩下的事我没再介入。
    因为秘密行动的顺利,战斗结束也没惊动外界。那一天,小队仍坚守在山村,当然休息的作用更大了。知道没有自己什么事了,雷剑睡了有10个小时,醒来看身下的床单全湿了,不知流了多少汗。这次对他来说是一次严酷的考验,那种严酷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懂得成为一个“影子”队员有多么的不易。
    一天后,我将防务交给留下的一小队人,上级要求我自己的部分队员留下配合,让我压抑了半天心中的怒气才忍痛拨出了范宜任、钟韬、李俊、谭超、况海涛、隋小年、钱明远、雷剑八人组成一个护卫小队。
    望着老范那极度失望的眼神,我无法安慰,“能够留下的指挥员,大概只有你了,到了另一条战线,你还是在战场上,还能发挥你的能力。而且你们执行的任务都不会简单,你们披上国家的外衣,五星红旗才是你们的标志。”
    “他妈的,我就是后悔,没听你的安排,不参加这次行动,不就没这个下场!”他还是恨就此脱离了军队,多么好的一位老兵!
    我特别向接受护卫小队的对方负责干部提出,“雷剑虽然是个上等兵,不是因为实在没人可以留下,我真是舍不得。我刚把他从38军带出,就让他参加了这次万分艰苦的行动,而他坚持下来了没叫一声苦没喊一声累,非常出色的战士。希望你们能把他培养成为一个善于在外国行动的人员。”
    “你的爱兵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得力特工。”那个带队的国安干部是给我个保证么?
    我们与留下的干部战士挥手告别时,他们还不知道就这样一下自己已与军队告别了,这个底得由对方去细细交代,暂时不说有利任务完成。
    当我率其他队员悄悄返回,只是队伍中出现了七套美国M4A1武器系统。
    肩背配备了整套附件的M4A1,王鹏飞那个神气啊!
    第541章 补上西训课

    两天后,出动小队悄悄溜回国,强忍着脸上做出无悲无喜的表情。可前进基地的人看到少了那么多的队员以为战损了,非常吃惊!面对迎面而来的问询,我们什么也没说,因为有要求的。
    上级没再找我汇报此战,我那种“圆满”和“自满”的感觉一下没了,只是让参战人员好好休整,还抓住时机与刘建辉谈了一次。
    “老刘,到小队时间不短了,有什么想法么?”
    “副队长,你对我有什么想法?”他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够好,我不该对他有什么想法。
    “是啊!我是对你有些想法。”
    “啊?不会吧。”刘班副有些摸不到头脑。
    “怎么不会,作为你的领导,虽然也不大,哪能不为下面的同志的前途考虑呢?”
    听我的口气,大刘放心了,钉了我一句:“副队长,我可不离开小队。”
    “你以为我想!”我马上认可了他这句话,说完就见他笑了。然后,我继续说:“但是你要继续往前走一步,就得好好学习,该充电得充电,以前你那个步校的东西已经过时了。”
    “队上让我到军校进修,我乐意去。”看他蛮有这个希望。
    “美死你,要去军校的多着呢,在任的班长副班长排队吧,除非你调出小队,倒有可能。”先堵死他,“我找你谈的目的,是要你自学,但不是泛泛而学,得有个目标。”
    “副队长,你说我该有个什么目标?”刘建辉是个粗汉子,说到正事上却没了主意。
    “看到没有,火力分队加强的导弹兵都来小队了,你没压力么?你说指挥他们就成了?”
    “是啊,谢谢副队长,你提醒了我。但我没个教材也自学不成。”
    “马上,小队全体就会北上西疆,你不会没办法吧?”
    大刘听了眉开眼笑,顺嘴提出要求,“到了西疆,我能回趟家么?”
    “也不是不行,但我说了不算。”
    “明白你的意思了。说实话,副队长,我还是想在小队干,跟着你干,在你手下总归有我个位置吧。”
    “违背原则的话可别再说了。”他的话,我记住了,可我不能顺他的答应啊!

    我没有时间休息,立刻投入到安排前进基地的人员北上,进行高原高山训练的准备工作中。同时也给老常他们打了招呼,做好前进基地转移的准备。
    提到西训,还得回到春节后在境外处研究新一年“影子”工作时,我从参谋的角度向处里提出首战阿富汗,暴露了小队不适应西部干旱气候而影响战斗力的问题,建议“‘影子’应全队拉到新疆训练。”
    显然我的提议呼应了作战部对“影子”作战范围扩大的要求,而且总部首长对维护西北地区安全的运筹谋划更为深远和长远。
    从我国西部所面临的来自外部的威胁看,西疆远比西南为大,而且更为复杂。边界两边涉及多个国家,既有民族分裂势力的内外勾结,也有个别国家历来对我领土的觊觎,或许还有我国对那块广袤土地上一穷二白状况进行的开发建设让敌对者恐慌。敌对各方对我国西部地区操纵实施的破坏活动日益增多,不能不引起国家各部门的警惕和忧虑。
    在总部我从上级的谈话中理解:以后如果与国家外交内政工作相配合,军事斗争是避免不了的。所以,重视“影子”这支作战力量的总参首长和作战部首长趋向让“影子”有更广泛的作战能力,在更大范围内有能力执行参与完成那些境外的特殊任务和秘密作战。
    那么,在我国西北及其境外的军事斗争的战场,很显然是避免不了在高原高山雪域戈壁展开作战行动的。“影子”在热带亚热带山岳丛林战场作战把握较大,但要涉及西部高原作战,不进行一番艰难训练,恐怕难以像在西南境外国家那样胜任,“影子”队一层领导都是这样认识的。
    形势的发展不容“影子”停住脚步于一地,当需要使用作战方式解决问题更得力时,上级自然更倾向动用“影子”小队的力量。自从把“夜老虎”团的一个建制单位调到“影子”,恐怕总部已做出了这方面的明确安排,只是我们注意力仍在西南邻国,未能深刻理解,而加入了天狼分队后,应该很明显了。新加入“影子”的三个成建制作战单元,两个来自西北,一个来自东南,都是重要的作战方向,是远比缅泰老“ 角”地区重要的作战方向。
    正确认识上级这样的安排,就能理解“影子”不再是训练特战骨干的作战单位,而是执行作战任务的基干单位,需要往提高全域作战能力的方向发展。所以,我们队一级的负责军官应有足够的认识和在行动上的靠拢,也就是要表现出富于主动精神,才能使上级对我们更加信任。这也是我敢于绕过自己顶头上级对业务主管上级提出个人建议的动因。
    或许这是我的私心,对于在丛林战场该学的已经差不多了,应主动适应新战场,胜任新战场的作战要求,一旦战斗任务来临,才能胸有成竹、信心百倍地领兵到陌生的境外打仗。
    二月下旬境外作战处根据作战部的指示下达了“影子”部分兵力去新疆驻训的训令,同时附加了在复杂道路上以摩托化开进为形式的长途行军进入训练区域的任务。
    西训任务下达后,“影子”首先面对的是摩托化长途行军任务。对此,完全出乎队干部的意料。按照他们的理解,“影子”机动的方式,主要是徒步,辅助以空中机动,而乘车机动则很难有此类型的作战行动,哪有开着汽车到国外实施秘密的战斗呢?
    或许有思维上的误区,可以后的事实证明我们也有乘车在外国作战的情况出现的,上级要求“影子”进行摩托化机动训练不为过,应该也是对我们的提醒。不过那时我已在国外,对于小队主官的思想如何转化,一直未有了解。
    随着西训训令下达,装备部门为“影子”准备的器材、服装和车辆也调拨到了临沧,新的指挥情报车随车队一同过来,仅车辆而言就提供了14辆各型越野车和2辆箱式卡车,可以运载“影子”现有的人员和装备。两辆箱式卡车也能和指挥情报车混在一起,起掩护特种车辆的作用。
    庞大的车队由一位来自天狼特战大队的上尉王宏隆带队,他是来“影子”担任管理员职务的,分担詹凌睿的后勤管理工作。随他来的还有四个富有高原地区行车经验的司机和一个汽车修理组。
    这些车辆从此就成为“影子”编制内的装备,看起来上级为“影子”的发展开始下本钱了。这是“影子”上下乐见的现象,有了些正规军队、正规编制的感觉,我想这是实实在在地对部队的激励,否则很难在内心上稳定作战骨干留队。和那些各名门大户来的特种兵军官在一起时间长了,我可不想他们在“影子”镀镀金就走,长期在国外作战有配合默契的战友才是取胜的关键。
    为去西疆,队里指令指挥情报室做出行军计划,要求以实战为背景,以车载渗透方式,实施拉练演练。詹凌睿、范宜任带了手下的参谋们进行这次大行动的策划工作,可惜我缺失了该由我主管的这项工作,但我还是想把他们的工作记叙下来。
    按照上级训令的要求,队里指令作战室做出行军计划,要求以实战为背景,以车载渗透方式,实施拉练演练。这是“影子”搞的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参谋工作,虽然不是作战计划,但实际内容堪比作战计划的分量,表现出“影子”参谋工作的要求、标准和实力。
    我们小队的作战人员仅60余人,但上级为了这几十人却配备了近10人的参谋和技术军官,远比特战营或是合成营的作战指挥辅助人员的数额多,这体现了“影子”所具有的隶属和行动性质:直属总部,远程指挥!总部的指挥力量和工具我们利用有限,一旦出任务,我们必须利用自己的参谋机构和指挥工具完成作战的保障,没有这个指挥平台“影子”就是一个敌后游击兵,无法实行特种联合作战。所以,从这次远程拉练的准备工作就可看到“影子”在其行动中较之普通部队包括特战大队的不同。
    这时“影子”未设参谋长,是由作战室主任詹凌睿带了手下的参谋们进行的这次大行动的策划工作,得知任务后参谋和技术军官们个个跃跃欲试,立刻投入到能够体现他们价值的工作中,从紧张地收集进藏进疆的资料开始,道路资料、气象资料、水文资料、灾害资料、补给条件、三维图像、卫星图片……经过分析研判,确定行军路线,即统一从大理出发,向北沿着山间公路,分两路直去西藏,经昌都、格尔木入疆;经林芝、拉萨,通过阿里地区进疆。总的出发点是,通过穿越蕃藏,让部队熟悉各条入藏道路和藏区状况,作战略性准备。
    指挥情报室参谋们的工作,也为我们第二波次西训兵力的机动提供了很好的基础资料和可借鉴的作用,是我制订行军计划的参考。
    现在,我回来了,补上西训的缺课,实属当然。
    在做机动北上计划时,我生出一个念头,趁此机会,何不去藏南一趟,进行侦察与探路。我就这个想法与在喀喇昆仑山的队长、指导员进行了沟通,向他们汇报了研判藏区地理和地形道路情况后,认为走山南一路,如有可能,可进入印控区进行侦察,亦是作战略性的准备。
    是不是能看出这个行军提议有极大的为作战考虑的意图?
    没想到当我一提出,就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徐楠队长说:“计划让你去做,没想到你把这个内容加上,我们想到一起了。不然在你的计划出来后,如果没有我也会提出。”
    徐楠队长在第一次带队走林芝、拉萨之后便有了去藏南的想法,他想在西训结束在返回的途中,下到藏南。
    “这回麻烦了,一旦任务批下来,我都想去一趟。”沈指挥员的话明确无误地表达了他认可去藏南的计划,而且自己有“粘锅”的要求。
    “这我就放心了。”我坦白地说。提出这个要求前,怕二位主官反对,不过从他们的态度上,我感到“影子”三位队领导都是“好战”之军人,对祖国的领土有着深厚的感情。
    机动开进计划报到境外处,果然惊动了总部首长。“让‘影子’第二波次兵力上昆仑山,他们倒搞个独立出动到藏南的机动侦察训练。”“在我们总部要求的训练内容上,你们这个小队怎么能夹带私活,还是那么敏感的私活!”不乏有首长如是想。
    作战部长对祖副部长说:“我们是不是太惯着‘影子’那几个小子了?这一弯子拐了那么大,他么的一家伙拐到了藏南,不知是给上级出难题吗?于家女婿以前可是个稳重的军官,怎么也跟着徐楠、晨旭积极主动起来了?”于家女婿就是沈景北,于指的是总政一位首长。
    “战斗教育了他们吧!让他们具有了某种战略的思维和眼光。”祖大校了解我们啊!
    第1章 出发前

    上级对于我们提出的那部分进入山南印控区的计划内容是否可行很谨慎,要求徐楠和我去北京做出解答,于是我和他分别飞京城觐见总部首长。
    徐楠队长的理由是,小队是总部在西部承担秘密作战任务的值班单位,不能只熟悉南北两线,中线的情况也很重要,特别是对面国家总是直接动用军队对我边防部队做出挑衅的动作,有向很危险的可能发展。
    这个总部首长很明白。
    我提出的建议是,我们并不是制造事端,仍然是一次秘密行动,相比去欧洲,这次应该更简单。“小队对这个计划的完成有信心,完全可以做到去无声、回无影,实现小队对藏外地区侦察行动零的突破。”我向首长们做出保证。
    我努力让总部首长对我们有信心。
    应该说首长对我们的主动性是鼓励的,也是欣慰地看到了“影子”队一级主官在战略问题思考上的进步与成熟。作战部把对此任务计划的意见上报,总参一号批示:计划有可行性!建议由“影子”选调合适人员执行,务必做到他们自己提出的所保证的程度,不能放空话。
    经总部首长大胆决策最终该计划得以被批准!
    为该计划内容在实施时更有把握,境外处协调了藏地军区,为我们安排了军区熟悉印控区情况和山南道路地形的参谋做“影子”的向导。
    可问题是,徐楠队长和我都抢去藏南的任务。
    就在境外处的办公室,队长不怀好意地对我说:“前几天听说你们到那边执行任务很辛苦很疲劳,也完成得很好,你该和回来的队员好好总结经验,成为小队能够借鉴的战例。”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想听他的下文,可心里说:“肯定他肚子里面有文章!”
    嗯,就听他开始强调了,因为我没有什么表情,让他迫不及待。“你这次别和我争行吗?你已经多次出去执行重大任务,要知道你的队长也是有这个要求的,只做管理不执行战斗任务,不是我的性格,而且去藏南我以往的经历和经验都适合,我有能力、有信心完成好这个任务。”
    五尺身高格外敦实的汉子,穿着与京城不称的军装,是那么压迫人,而且又是一副拿下任务的笃定的气势。
    队长的话一点都没错,我真找不出不同意的词汇,可是要我放弃不去藏南,那是绝对不成的。
    当着处长、副处长的面,我只好说:“我是从南线向北机动,顺路啊!而且我对计划熟悉,是有利的条件。”
    我憋出的这句话,让左、奚两位上校忍着不笑,默默地像看宫斗剧似的。看一个以强争任务,一个以折不放弃。这情形也是上级乐于见到的吧?
    徐楠强横地说:“我下达命令,要你负责所带人员的安全,有一人出事,我都要处分你!”
    我对他说了句:“队长,你狠!”
    “你怕了?那么你来当队长,我主动要求降职,当副队长怎样?”
    这不是耍赖嘛!可这就是“影子”当家人对危险任务的态度,都争着上,以自己的表率作用带动全队指战员的作风泼辣冲劲十足。
    处里的意图有心让我带队,但徐楠的坚决态度让领导不好表态,“这个,你们先别争了,让部里通盘考虑吧。”
    还是沈景北指导员会做工作,他在西北驻扎地向处里提出:“历次‘影子’参与的重大任务,都是双队干部出动,去藏南是重大而敏感的任务,由双领导带队应该可作选项。”
    上级全盘考虑后采纳了沈景北的建议,确定由徐楠和我带队去藏南。这个决定挺圆满,皆大欢喜,或许老沈不会乐意,可顾不了他了。
    在回前进基地前,我和徐楠商量安排参与此次行动的队员,他说:“一班、二班的老队员已经完成西训,调他们去藏南吧,比较保险。”
    “队长,留在前进基地的队员既是从西北下来的,又刚完成丛林训练,这次去达奥我考察了他们,我觉让他们去藏南正合适。而且,出动的队员留待最后出发,动静不大,可以最大限度地保密。”我极力地争取道。
    “这样的话嘛,应该行,按你说的挑选队员吧。”队长没有再考虑,马上同意了我的建议,“那你回去挑队员,这个权力送给你了。”妹的,队长说话就是随意。
    因为这个计划是包含在第二波次北上开进整体计划内,上级规定除参与人员外对小队南北两地的其他队员保密,所以徐楠队长没有回前进基地,是和藏地军区的参谋会合,再与熟悉那边的军官推敲计划,做更适合行动的修改,并在大理等候我们上去。
    回到前进基地,我立刻投入到长途车载行军的组织和准备工作中去,这也是考验我的工作,说实在的不好办呢!
    因为去藏南,我不能带队北上,所以挺担心新训队的,他们的成员大部分是大学生兵和来自普通机械化部队的兵,不说上昆仑山,就是从滇南到南疆的高原危险公路的长途行军对他们就是个考验。我必须在他们出发前搞清楚各班和新训队的思想情况和实际准备工作是否对路、扎实,才敢放他们出动。
    这种长途车载机动行军,我曾在俄罗斯干过一次,滋味不大好,我向新训队做了介绍,让他们出发前有思想准备,迎接考验。
    “副队长,要我说这可是难得一次的免费旅游啊!乘车行军我熟悉,已经适应了,这越野车肯定比坦克装甲车坐起来舒服。”徐达隆有些高兴地说。
    38军是机械化部队,车载长途行军大概经历得多,在坦克、步战车上跑个几百公里或是把战车固定在平板车上铁路机动也习惯了,我们大部分人无法跟他比。
    “老徐,那你得多发挥作用了,教好几个大学生乘车行军的经验方法,别到时出洋相。”
    我这个“出洋相”的话一说出口,几个大学生不乐意了,尤其是王鹏飞在特战大队苦练了近一年什么苦没吃过,现在他驾驶越野车也溜着呢,很是自信地对我说:“副队长,你也太小瞧我们大学生了,坐个车跑个长途怕是让我出不了洋相,真枪实弹地干,经历了达奥一战后我也不憷了。”
    王鹏飞如此说我当然打心底里高兴,大学生就该有这样的士气,但我面上严肃地说:“别骄傲啊,现在你不到自信的时候,要经历多些,经验多些,能力多些,才能适应小队的需要。不要觉得4800公里路程不算什么,还得多做思想准备物质准备。”
    听我说完,章光辉接口道:“虽然咱没有坐车跑过那么远的路,但咱是专业人员,乘车跑路人身体会出现什么问题咱清楚嘛,我会做个行车身体保障计划,带些抗晕车的药,把长途行车引起的不良作用减到最小。”
    我拍了拍章军医的肩膀,对他说:“行,就这么办,这才是大学生的风姿,啥都懂嘛!不过,我对你的要求可不在完成军医任务上,你还得有成为一个拿枪上战场的士兵的思想认识。”
    “副队长,我知道,不就是全员战斗编制嘛,教员天天在耳边吹风,你到带我上一次战场啊!”他将我的军!
    我盯着章光辉看,他有些脸红,但胸挺着,并没被我的气势压住。他这个学医的,确实有骄傲的余地。
    “一言为定?”
    “当然!我真想在战场上试试野战军医的本领。”
    然后我们击掌为“订”。
    这些大学生经过十几天的丛林大体力训练,已经知道来队后的苦了,自然想象的到乘车长途行军绝非易事,到南疆西训更是苦上加苦,早早打起了12万分气力,迎接极度苦累的到来。显然王鹏飞对他们介绍了去达奥一路上的艰辛和苦难,完成了对自己心理的暗示,具体他们是怎样做的,潘庆波、季雨亭、苏鹏、云翔都沉默着,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但从他们投射出的没有退缩的眼神让我有所信心。
    我也去了导弹兵班,与他们座谈近5000公里乘车行军的困难与克服的方法。那些导弹兵应该也是习惯于乘车行军的,万邦宁作为班长向我表示:“副队长,我们班的全体新训队员已经做好准备,有信心克服长途乘车机动的各种困难,保证完成好这次机动拉练任务。”
    “有具体的解决预案么?”我当然不能光听保证的话,对于具体的准备工作也要掌握。
    “摩托化行军的主要特点是机动能力强,通行能力弱,容易被发现。这次西训车载长途拉练,考验的是通行能力,需要考虑的是在车载行军中如何组织车辆快速通行、危险路段的安全通行、长途行车的耐疲劳驾驶。我们认为主要就是这三个方面的难度,具体措施有车流量大路段的组织疏导,把指挥责任落实,疏导工作分配给个人;在危险路段也要把安全工作落实到个人,协助司机开辟车行通路,需要人拉拽时我们都上阵。当然,出发前各种工具带全也很重要,这得由小队负责解决了。耐疲劳驾驶,我们认为不只是司机的事,也是需要我们每个会驾驶的队员参与的事,充分发挥集体的力量,就能保证长途车载行军的耐疲劳驾驶。”
    万邦宁的一番话,让我对他刮目相看,问题、措施都有了,而且问题抓的是重点,措施很有针对性,显示了他的指挥才能,我都自叹弗如。
    “把你们的准备工作和行军措施向全队人员介绍一次,让其它各班也都了解了解你们所想所做,我认为很有意义。兵教兵嘛!”
    特种兵老鸟在这个方面真不如机械化部队来的家伙,老万一番介绍启发了我,也启发了大家,上路前各个领队就系统地掌握了长途车载行军的各个关节点和应对措施,很典型的军事民主的结果。
    完成后是行军计划很有特点:规定了两条路线的开进用时,都是行进的时间规定得很短,要求加大行军速度,保证行车里程。这个对驾驶技术和车况维护提出较高要求,所以安排了有经验的汽车兵带“影子”队员。途中安排各个停留点的休整时间略长,也是从照顾队员对高原环境适应和汽车寿命考虑的。
    按照进疆机动行军计划,小队留守干部和新训队为一路,经大理、昌都、格尔木入疆,于海洋、柳海东为指挥员;4、5班和火力班主力则从大理开向林芝、拉萨,经阿里地区进疆,石谊世、安野湖为正副指挥员;此次机动车载行军仍是走前一次小队主力进疆的老路线。有为从第三条路线进藏掩护的意义。
    我送走了由于海洋、柳海东率领的新训队和留守干部,石谊世、安野湖带领的4、5班和火力班队员的一二梯队,新老队员们分别乘坐越野车、卡车,以长途车载行军拉练方式,雄赳赳地开始了去南疆的4800公里的行程。
    后来汇报时,上级对“影子”小队新老干部为长途车载行军所做的计划和准备给予认可的评价,“他们还是能够装上轮子的!”
    第543章 “探亲”任务

    两个波次北进梯队上路了,他们并不知道后梯队不和他们一同出发的原因,因为保密我也没有向四位带队干部介绍后面有什么样的任务,将影响减到最小。
    在北上主力走后,我才向留下的小队队员传达了组建“探亲小队”的命令,留下的队员于书明上尉、王庆新上尉、罗永浩上尉、吴秉杰上尉、韩荏弘中尉、纪瑞轩中尉、马照庆少尉、蔺冰飞少尉、黄山少尉、卫长青少尉共10人全部编入,然后对他们下令,“走怒江峡谷入藏。”这只是“探亲”秘密任务的一部分。
    我挑出的队员是全部是军官且是老兵,不仅大部分战斗经验丰富,而且吃苦耐劳精神突出。小队中只有于书明上尉是新加入“影子”的,他原是藏地军区特战队的军官,刚经过院校的参谋培训,上级针对“影子”去高原高山训练专门分配到我部,是在我带队去达奥时来前进基地报到的。
    他听了我说的经怒江入藏的话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谁下的命令啊,知不知道那个地方嘛!”
    他这个反应在我意料中,不险不难,我还不走呢!
    我看向他,“老于,你这个藏地的老特种兵怕了?”
    “怕倒不至于,可乘车前往,怕是进不去吧。”
    “我们必须得去!”他不说话了。
    于书明刚到队里就被我拉去进藏,而这次行动有他在,显然比我们在那边更有办法,何况他还会一定程度的藏南民族的语言。
    出发前,我向“探亲小队”的队员们强调此次任务的秘密性质,对他们说:“在出动时,完全按照作战要求行事,离开前进基地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可我们的队员当时是什么状态?穿的是在缅甸活动的便衣,又被解除了武装,看上去就像偷跑到中国的非法越境者。如果走在境内的城镇里,弄不好得被公安武警扣下盘查,要不人家是干什么吃的。
    蔺冰飞开玩笑地说:“副队长,这太鬼鬼祟祟了吧。”话一出口,大家都笑了。
    “要是万一真被当地公安武警扣住这么办?”于书明不解地问。他是初次出此类任务,观念上有些接受不了。
    “那就取消参加任务的资格,尤其是你,是这次任务必须参与者,出现了被查被扣的情况,还得接受处分。”我不是吓唬他。
    当夜,王庆新带纪瑞轩、黄山为尖兵首先潜出,小心探查无被监视后,发出信号,我才带小队主力在其后跟进。
    夜沉沉,林静静,队员们默默走在山间,无声无息。我忽然冒出个念头:“如果哪个特战大队或是武警特警跑来训练,发现我们一行,把我们伏击了,那才好玩呢。”于是,我发出手势,要求队员拉开距离,分成三个小组前进。
    作为中队,和我一组的队员有:于书明、韩荏弘、马照庆、卫长青。带着于书明是为了考察他的行动能力。他不错,意识、动作不弱我们的队员,蛮有老侦察兵的干练,否则也不会提出被公安武警扣住的问题,说明他考虑问题较全面。对于书明有些了解后,我让他走到小组的前面,给我们带路,给他加些胆子。
    在境内的潜出行动,完全实行无线电静默,严格按照计划规定的渗透方式离开营地,做到不声不响、毫无踪迹可查。这也是练兵,培养队员的配合度。各班来的队员需要这个环节,因为后面的任务要面对非常严酷的环境。这时我特别想我的一班。
    王庆新显然对边境一带边防和武警的布防有些认识,带着小队绕开有可能暴露的部队执勤点,翻山越岭,走得甚为吃力,整整一夜,进入边境地区并不很深,但也到了大的居民区了。
    天亮后,“探亲小队”人员遇到的重要问题是换装。我们是身穿便衣,但与国内边民的有较大不同,一个两个人短时走在集市上还行,要是11人一起出现,很快就会被注意到。而我们摩托化开进的一个要求是化装秘密行军,适应邻国的化装肯定不适合国内的环境,所以必须换上国内民众日常的服装。
    换装和购买服装也是一种训练。
    我把11人分成四组,三个人一组,分头去遇到的市集购买,而我则带于书明去购衣换衣。
    七月正是暑天,算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我索性脱下了上衣,系在腰间,正好把腰间的手枪遮盖住。老于看我光个膀子,跟着也脱掉了上衣,他还有个跨栏背心打底。然后我俩走到了乡间的土路上,边走边聊着,他是四川口音,我仿着这边的音调,说起一会买什么样的衣服。
    我皮肤偏白,他的皮肤是深些的小麦色,互相看了,我对他说:“四川小伙都是小白脸,你咋这么黑呢?”
    就听他说:“不是去上学两年,我的皮肤更黑。西藏高原的紫外线厉害,脸都得给你染成红血丝。”他到直爽,又说道:“要说你才是白条~”大概他要说“猪”,意识到跟上级不熟,赶紧打住。
    “在山里钻树林倒也晒不到那么大的太阳。”我赶紧接过他的话解释了下,其实这跟“山猫”血有关,像是抹了天然的防晒霜,很难把我们几人晒黑了。
    遇到个山里的老乡,有40多岁了,背了个大背筐,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看上去挺沉的,那个中年汉子出了一头汗,累得呼哧呼哧的。
    我叫住了他,“大叔,看你挺累的,要不我帮你背会?”用的是当地话,“相信我嘛,都是吃山货的麽。”
    那个大叔见我不像坏人,便让我接过了背筐,看我负重走得依然轻松,对我说:“猫哆哩好有劲啊!”猫哆哩,当地话,小伙子的意思。
    走进了前面路边的村里,就看见有一家卖衣服的小店,我把背筐交给了那个汉子,和老于进到店里挑衣服。店里的服装种类不多,没啥挑头,可老于的眼光不咋地,看着便宜的买,我说:“买衣服,你听我的吧。”最后看了看,我们买的是牛仔裤和短袖衫,算是铺子贵的那种男服了。
    拿了衣服,出村后跑到山旮旯换上,再上路就不担心服装上有什么不妥了。
    其它组一般是在不同的店里或摊上买上一两件/套,即使队员在街上相遇,都须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擦肩而过。
    购买的便装是按照个人喜好挑选的,有平常款式,或是休闲装;有简单凑合的,只买件上衣或裤子,换上后再到后面的路上陆续购买,走了一路才换全便装。当我们身穿各自买的便装集合一起时,完全像是一个旅行团了。即使是军官,也是穿了万花筒般的服装,但都是相对便宜结实的衣服。
    有出现好似民工打扮的,让我训了顿。乘越野车出行是可以豪放些,但不能是农村民工样,那样失去了伪装的效果。他必须重新去买,先花的钱,处罚他,由他自己承担,我也不讲理一回。
    从购买便服的事情,能明显看出出身不同的队员对于所选服装的偏爱是不同的,脱离不开以往的生活习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超过一半的队员对服装的要求挺高!都是按照城里人的穿着规范自己,走在路上像是帅锅一枚。
    这是“影子”的素质?
    衣服虽然好看,也就是路上可以穿穿,在汽车里有暖气,如果在山里活动,到时在藏区高原会有麻烦。那时还没有专业的户外服装店,所以我们穿的衣服主要是起隐蔽的作用,而缺少野外山地防护的功能。
    我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让部队的服装厂试制在科索沃缴获雇佣兵的民款山地服。这个只有特制了,或许为我们小队,或许可以扩大为那些需要穿便衣行动的各类任务执行者。

    来到临沧,“探亲小队”看到为我们准备好的四辆越野车,均为Jeep大切诺基。虽然是国产的,但采用美国技术和部件,可靠性没有什么问题,并且是当年特为藏蕃制造版,悬挂系统进行了加强改造;4.0排量,动力强劲。
    队员们仔细地里里外外查看这款越野车,眼睛为之一亮,“哇,不得了啊!加配了那么多的东西,还是吉普麽!”
    总部这回格外开恩,车辆出厂后,在京城汽配厂,特意为这批车辆在车尾加装了采用交直流电机驱动循环制冷系统的保鲜箱,可以放置各种蔬菜、水果,解决这条进藏线新鲜食品难以保障的困难,以后在藏疆高原区缺少新鲜果蔬的地方也能携带一部分新鲜食材。保温箱可以保持2-8摄氏度,即使是停车时保鲜箱也能工作。
    切诺基76升油箱略小了,在车尾另有两个制式的40升外挂油箱,仍感觉不够,还增加了一个侧面加挂的军用钢油箱,通过导管可以直接补入车载油箱,方便得很,确保我们自我保障在高原山地长途行车近千公里。就连轮胎每车都多加了一个备用的,以防烂路行驶轮胎磨损量大。
    车顶也有顶架,是专为野外行驶安装的,亦被利用起来,固定如帐篷、野炊灶具、简易吊具、架板、铁锹、镐头、绳索等物品,四辆车各有分工,但每辆车顶一定配有修整道路的工具。
    这样玩,够凶恶的!也很有迷惑性,徐队长给了我张名片,让我领悟了。
    这样的越野车难得遇上,更别说开上一回,队员们都争抢驾驶员的岗位。可谁能上岗,队长把选拔司机的任务交给了带车的士官孙玉和,他就先让大家轮流试驾,看看哪个队员驾驶稳健,有他这个老司机作裁判嘛!老孙多年在青藏高原跑车,是上级特为我们准备的驾驶领队和技术顾问。
    徐队长把藏地军区的阿旺多吉参谋介绍给我,“这位是我们小队的副队长,”“这位是阿参谋,会陪我们进藏。”他们二位和孙士官已经在临沧等候“探亲小队”一天,并按照阿参谋的建议仍在越野车上加装克服无路的山地所需要的工具、器材。
    看到徐楠乐呵呵的笑容,我问:“队长,是否已经有了行军行车计划?”
    “和阿旺多吉参谋研究过,等你过来确定下来。”队长客气地表示。
    “你们情况熟悉,我啥都不清楚,听队长你的。”我怎么能出这个风头!
    “这个给你。”徐队长递过一沓名片,我看了是越野车俱乐部公关部经理的名头。上级做的安排,以越野车俱乐部为掩护身份,并注册了公司,给徐楠和我印制了名片,他是副总经理,而阿旺多吉参谋为技术指导。所以所乘车辆全部使用地方牌照,人员都着便装了嘛。
    我对他俩说:“徐总、阿指导,给大家说点什么吧。”然后把“探亲小队”队员召集起来,介绍说:“现在我们是锦城越野车俱乐部的成员了,请俱乐部副总经理给大家训话,欢迎!”
    徐楠站出来讲话,“弟兄们,下一步我们会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探险,……”这场景,把大家看乐了,原来是队长变成了副总经理!
    第544章 “友好”的驾车行军

    “徐副总经理”仍没有把任务全部透露出来,仅以自驾越野探险为名,说是沿最险和最难的路径入藏。
    于书明补充了一句:“号称是第七条入藏路,走不通的入藏路。”
    “这位弟兄面生啊!”徐楠还没见过他。
    “徐总,这位是新来的于书明,也是藏地户外活动的老手。”我为徐楠介绍。
    “噢,我想起来了,刚从学校毕业,欢迎,欢迎!”二人手握到一起。

    我们车行要在大理通过,徐队长开恩,说:“咱们游游大理吧,以越野和旅行者身份亮亮相。”
    于是多待一天,安排了景区游览,队员挺高兴,觉得是额外的奖励。进入景区,雇个女导游,队员们和导游聊得那个热乎,简直让那个姑娘没有停嘴的时候。有个女性相陪,算是什么,“慰安”?
    晚上,我和孙玉和士官住在一室,便和这位老兵认识和交好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车队出发。
    原来徐队长乘坐一号车,司机是孙玉和,有阿旺多吉参谋。出发时便让我篡夺了带头车的差,“徐总您责任大,去二号车吧。”徐楠知道一是就该如此二是已被我占据了位置,嘴上说着“让着你谁叫你小的”,便和于书明参谋、马照庆(司机)坐到一起。三号车载有罗永浩、吴秉杰(司机)、韩荏弘、蔺冰飞;四号车为后卫车,王庆新、纪瑞轩(司机)、黄山、卫长青押后。
    从大理,我们车队向西,开向贡山,那边有一条通向藏南的道路,是从丙中洛乡经察隅县的察瓦龙乡,最终到达察隅县城,称作丙察察路线,是最隐匿的,也是最艰难的一条进藏路。
    当“探亲小队”走上了这条最危险的进藏的道路后,我的心立刻紧张起来,前路未卜啊!我是如此,想必后车的队长亦是如此吧。我默默在心里思索着驾车行军计划,看还有什么疏漏或考虑不到的。
    从大理到贡山500公里,是成型的道路,我们可以一日乘车行军到达。行车至瓦窑镇、漕涧镇,便一路向北进入了怒江大峡谷。车窗外就是急急奔腾的怒江,水声如雷,水流湍急,让我感觉,那水声如对我们喊:“回去吧,回去吧!”我对车上的阿旺多吉参谋说:“妹的,这水声像是说‘回去吧’,我是不是幻听了。”
    “‘哼,哼’像是笑话你嘛。”老孙手握方向盘开起了玩笑。
    “你们的心可真大,人家说的想象力是说你们把水声当作人声吗?好好走吧。”阿参谋的汉语听起来生硬得像是下命令。
    因为与他不熟,便闭上了嘴,帮着老孙看着路。
    沿江路在半山腰上,有的地方很窄,仅容车过,又有很多的急转弯,很险,让我紧张,初尝了这条通藏道路之艰难。队长对这样的路有些神经质,总在无线报话机中不断地嘱咐各车谨慎,走着走着车厢里的报话机响想起了,还不能关闭。老孙有些埋怨地说:“这对专心行车有干扰啊!”像他那样的老司机行车时,而且在如此险的路上,显然不愿被打扰。
    “真正险的时候,队长就不会这样了。”我对他解释。什么是“真正险”?到时不该更需提醒?谁又说得清楚。
    经过艰苦跋涉,路过福贡、泸水,战胜了翻越高黎贡山时的坡陡急弯,天黑前车队赶到贡山。
    把车停在一个宾馆前,今晚宿营“高档了”!是因停车场大些,徐队长才选这个宾馆,我们并没考虑里面的服务,咋样的服务也比野外宿营要好。
    队员们下车,都是伸胳膊扭腰,活动筋骨,可以看出大家在车上是多么紧张咯。我发现孙玉和却绕着四辆车查看了一遍,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印象:“他很尽责。”
    在街上餐馆吃饭的时候,我们多方打听去丙中洛的路,首先确认是否通,前路上会遇到怎样的情况。都是侦察兵出身,这种自觉很正常。可是走这条路的车极少,几乎打听不到有人驾车上去过,更加加重了我们对前程的警惕。
    这一天还是处在危路行车的体验阶段,为了下一天的行驶,晚上大家总结了驾驶中的经验,统一了克服路途所遇困难的对应方法,老孙不怕队长不喜,直截了当地提出:“危路行车,司机驾车需要高度专注,队长你能适当地提醒司机些么?在那些极危险的路上,万一被你的话吓着,可咋办?”
    “好,好,老孙,你走在前面,有危险的地段,你多言语声,提醒后面的司机警惕。”队长把这啰嗦的事推给了孙士官,显然队长对常在危险的高原路上行驶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是信任的、服气的。
    让我觉得不好意思的,是在会上新老队员情绪好“奔腾”,都挺兴奋的,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感受,就像女性“那个”后身心难以平静下来似的。“哼”,就是如此有趣。
    在旅店过夜,仍安排了警戒,以保护车辆不会出现意外。这里离边境不远,在陌生地区,保持警惕很有必要,而我就值午夜一点最是夜深人静时的那一班岗。
    我跃上旅馆的房顶,坐在阴影里,与建筑一体,远处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我很想平静心情,静心修炼。可人在旅途,仍是想了很多,并不轻松。下半夜我都是在楼顶,怕下岗回去弄醒同屋老孙,把房间让给他好睡个囫囵觉。
    早上起来,就看到孙士官发动了车,逐车进行车况检查,后来每天都是这样。徐队长把保证车况良好的任务交给他,即使没有交给他,我想他也会主动承担起来,他在青藏线上跑了十几年,已有这样的自觉。
    见到战友们精神抖擞,轻松异常,他们纷纷感慨:“毕竟不是出来打仗,晚上睡在床上,盖了棉被,暖烘烘的,好舒服。”“还没这么享受过,探险活动万岁!”“不用考虑会被敌人偷袭,这样过夜心宽身定,对我来说是享受啊!”
    出来执行任务,虽然在条件万分艰苦的地区,没有敌情,能住旅馆过夜,对于我们是多么难得的啊!

    到达丙中洛,丙察察路线的起点,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行。这条称不上是路的山道全长约270公里,几无路基,大部沿河滩或是山腰间的土路往前开。沿线人烟稀少,既容易迷路,也容易陷车,是最具挑战的一条路线。
    由于路况差、道路艰险、抗自然灾害能力低,鲜有人选择从这里进藏,让此线具有神秘色彩。但从军事的角度看,这里不适合大兵力通过,但我们这样小股兵力从此渗透,最不易被对手盯死,对“影子”在山南的机动是有意义的。
    由丙中洛往察瓦龙前行约9公里,是令人谈之色变的“大流沙”,一处危险的行车路段。路边是陡坡,坡上呈碎石滑落犹如瀑布状,长达百米。大流沙实际上是一种常年存在的地质灾害,稍有风吹草动,大大小小的石块就会从坡顶沿着扇面飞滚下来,少则数百,多则整个滑坡,速度惊人。据说沿山坡滚下的石块能够轻易将2厘米厚的钢板击穿!严重时是车毁人亡。光听介绍,就紧张了!
    走此路段最好是上午无风的时候,还要看运气。只要一刮风,石块就会飞速坠下。通过时绝对不得鸣笛,绝对不得大声呼喊,绝对不能停车拍照;副驾需注意观察右侧坠石情况,只要允许须迅速通过,万万不可滞留。
    所以,车队一大早就从贡山出发,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征服那些崎岖难行的河滩路和山路,没有在丙中洛停留,终于在上午10点后到达“大流沙”地段。此时虽然有风,但不算大,停下观察时也看到有石块快速掉落,却不是连续地,间隔也很大。
    观察清楚后,徐队长下决心通过。
    作为头车,我在报话机中命令:“各车按照顺序决定通过的动作,启动前注意观察,没有落石时才能快速通过;在通过这一危险路段过程中,也必须观察,及时躲避。”
    话音未落,孙玉和便发动汽车,以相当快的速度冲过了“大流沙”路段。在我说话时,他察看到此时没有落石下来,立刻做好了准备,待我交代清楚通过的安排,马上启动汽车,一秒都没浪费;接着队长、罗永浩两车紧跟上;但最后一辆,王庆新坐在驾驶副座,一直盯着车前上方,发现一块落石正在高速落下,喊了声:“刹车!前方落石!”纪瑞轩一个紧急刹车,越野车“吱”地一声停在道上,一块排球大小的落石砸到了车左前一米不到的地方,然后他利落地打偏车头,绕过了落石,避免了事故。
    真的好险!我在前头都能听到那刺人心耳的急刹车声,怕随后的那声撞击巨响,是砸到了车上,冷汗都流出!好在有惊有险无事,才将心重新放回胸口。
    过“大流沙”顺利,接下去很快遇到了麻烦,因为没有路了。山腰间已被石崖堵住,逼得车队只能走河滩。河滩真是个“滩”,全是水冲来的一摊摊乱石,车一压上便松垮下来,托住了底盘。这堆将近60米的乱石堵住了原有的道路,要想过去得飞,而车飞是不行的。
    没办法,全体下车修路,先进行了勘探,选了一条较短和较坚固的线,为了利用几处坚固的河床,这条线是条曲折的路。大家赶忙垒石筑“碎石路”,利用支撑的原理,搬大的石头铺路,将石头码成稳固状,大石头下面有小石头撑上,石头缝隙也用小石填塞,让互相支撑而加固的石头在车子压上后不易移动,而且表面的石头码得尽量平整,便于过车。这是不是技术活?
    精心干了几个钟头!
    路大致修好了,车里的东西也卸下,挑选车队最好的司机孙玉和上车,平稳而缓慢地将车开上了“碎石路”。平稳和缓慢,是降低车前行对石路的冲击力,不使碎石铺就的通道被压垮。即使如此小心,还得边走边修边整固,费劲耐心才得以将四辆车开过了这段“碎石路”。然后,再将河滩上的物品重新装回车厢,又是一个多钟头过去,终于克服了第一个断路地段。
    这样行车,就和我们在缅甸那样,为了耐着性子,采取一切的办法,实现我们的目的,这也是战场!
    行至那恰洛峡谷,让我们兴奋了一回。那恰洛峡谷属于怒江大峡谷的上段,从丙中洛至那恰洛一带约65公里长,峡谷落差达3000~4000米,所经过的路就像一条哈达轻轻挂在悬崖峭壁上,惊险壮观。但沿线的自然景观却最为经典——陡峭的怒江峡谷、贫瘠的干热河谷、茂盛的森林、壮观的冰川雪山。从下到上,景色不同,其差异之大,犹如迷幻,在别处未曾看到过,让我到有些痴迷。
    这条以险而闻名的路线,同时沿途风景也是最原始的,被称为“走最烂的路,看最美的风景。”走上这条路后,就是让你体验穿越于天堂和地狱之间的极致感受,绝对是惊心动魄!
    当然,作为探险开路的军人,我们并无意于这样的感受!
    第545章 “友好”的驾车行军二

    继续前行,路又断了,断的是那么无可奈何!
    这次遭遇的断路是一道几乎垂直的断裂所形成的“墙”,有超过60厘米之高,路完全错开!怎样让车上墙啊?难住了我们。
    如果是老百姓,大概得车调头重走一遍来路,除非有一帮修路工,也幸亏我们是一个小队,十几人之多,有能力修路。
    来回勘探,然后考虑了一会,大家觉得没有省事的办法,还得大干一场:修筑坡路!虽笨却是牢靠,要不用简易的办法,一旦车爬到半途将路压垮,车摔下,出现了严重后果,我们将进退维谷。
    徐队长给大家分好工,队员们抄起家伙,一起动手,大干快上,挖土搬石,垒石垫土,开始筑起了两条相当长的引路。好么!我们成了工兵。
    我自然得领最重的任务,运起气力,小跑着从很远的地方搬来大石,一块大石得有百十来公斤,搬来垫在“墙”下当路基。这样大的又能搬动的石头少,却是最合适的铺路材料。没了大石,就搬半大的石头,几十公斤的也不算小,一次弄个两块过来,让我跑了十几趟。
    孙玉和看见,惊讶地说:“副队长,看不出你是大力士啊!”黄山接口道:“老孙,副队长很厉害的,等你看全了他的本事,会惊掉你的眼珠。”韩荏弘说:“我算大力士的吧,可不敢和老晨比力气。”
    可我已经累得跟孙子似的,大喘着气,手拿了块毛巾塞进衣服里擦汗。山上风大,头上的汗出来很快就被风干,可身上的汗出来,不容易干,停下很快就湿冷得难受,犹如凉铁片一样寒身。此时我不顾寒风袭身,也要把身上的汗擦一擦。
    韩荏弘、王庆新、马照庆、黄山、卫长青和我奋力地往“墙”下搬石头,大家都是气喘吁吁,满身是汗,“呼哧呼哧”地不是喘而是叫。高原含氧比平原少,搬石行走很累,当兵的干起活来都是豁出去的,尽着自己的力量去做。你说我们容易么?
    眼见着垒起两条斜坡,其他人忙着为坡道培土加固,终于在天暗前筑起了车能爬上“墙”的两条引路,还在“墙”上竖起一条铁棍,用钢钎固定住,能够禁得住车重而不松动,然后挂上牵引钢绳,利用自带的绞盘拉拽越野车爬坡,以减少发动机加大马力后引起车的震动对简易坡路的破坏,让各辆车顺利上“墙”。这样老式的牵引技术很实用啊!
    仍然是孙士官驾车爬坡,稳稳地一辆又一辆地将四辆越野车开上了断层。尽管车行得稳,但我们在旁看着车爬坡,手中拿了工具和石头,一旦路面有垮塌,立刻上去固路抢险。在关键时刻,谁都不会掉以轻心,而是战战兢兢。
    又是下大力的三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克服了第二处断路,此时天已黑了。
    天黑便不行车,如此山路行车太危险,将车停到安全地带,我们便在此设营过夜了。
    因为没有暴露的危险,队员们找来朽木、树枝,燃起篝火。天黑后,山里又潮又冷,不生火取暖怕是不行。没有必要在无敌情时死扛,白天大家都出了大力,到晚上休息,还是利用够可利用的机会和条件好,让大家体力和精神恢复好了,不然下面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艰险等待。
    在缅甸,露营是平常事,所以大家都不觉有什么不一样的。要说有不一样的,就是这里安全,没有敌人,可生火做饭取暖,让大家夜里好过些。
    因为生的是明火,队员们就好好做了顿晚饭,全是热饭热菜,还有热汤,吃得舒服,吃得也香。可以说,是“影子”在外野营少有的好待遇,而经过一天的跋涉和两次重体力劳作,队员们就等晚上这一顿饭补充自己失去的能量了。
    火光跳跃着,映照在队员们的脸上,看得出来都是满足的神色,说说笑笑。执行任务中能有如此轻松的时刻,也是享受。
    围着篝火,大家捧着手上的热饭热菜,是我们一天以来最幸福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句话说出:“还是训练好啊!”纪瑞轩感慨了。
    他是西北人,到云南缅甸这边参战,气候始终困扰着他。几次到缅甸行动,大多数时候他得咬牙坚持。那份闷热,那份潮湿,那种比战斗还痛苦的露营,那般比拼命还难耐的忍耐,在他内心中留下深刻地印记,记载着他进入“影子”的历程。但他是条汉子,从来不叫苦、不畏难,用一种革命军人能够压倒一切敌人的气概在坚持,在完成好每一次任务、打好每一次战斗。这时发出的感慨是他真实的感受,大家都有相同的戚戚然,都为如此艰苦的训练生活叫好。
    可我不能和队员们一样,陷入如此的感慨中,便说了句:“我们可不是在训练啊,也是在执行战斗任务!”
    徐队长接着说道:“伙计们,这只不过是刚开始,困难的时候还在后面。咱们还得打起劲头,有坚持下去的心理准备!有迎接更加艰巨困难的准备!”
    “队长、副队长,你们别担心。我们都明白,不会掉链子的。”王庆新代表大家表明态度。
    藏地军区的阿旺多吉参谋和于书明、孙玉和在旁默默地观察着我们,他们一时还未融入我们这个集体,但对我们也是佩服得很。
    我看向了阿旺多吉,他一路过来是为我们引路,很尽职的,常冒着危险走到前面探路。我要引他说话,给我们介绍藏蕃和藏南的情况,让我们明了多一些前路的险况,打开征服下一阶段险路的心胸。
    “阿旺多吉参谋,今天这路给我们制造了大麻烦,明天的路怎么样啊?”
    “应该比今天的路还难走。”
    “那明天出发前我们该做些什么准备?”听我们说起,老孙急切地问。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大家体力恢复了就行,反正是到时干活呗。就是你得好好睡觉,明天行车有精神。”
    阿旺多吉参谋说到点子了,他还对我说过:“从秋那桶到察瓦龙的87公里,几乎是整个丙察察线中最烂的路段,不是路面坑洼,就是飞沙走石,要不然就是傍山险路、水浸路段、乱石路段。”
    听了他的话,徐队长赶快叫大家睡了,多睡一会儿,第二天的体力就多恢复一分。
    山上林间,也没有什么可守夜的,安排了值班警戒班次,12个人开始进车休息。每辆的后座躺一个,前排座放倒,半躺半卧两人;两人警戒,照看篝火。
    我先睡了两个小时,然后起来放哨,仍是就此在外呆上一夜。
    站在空旷处,银河迢迢,似离我很近,满天繁星当头,好像伸手可摘。城里的人们,那些小资青年,该喜见此景,亦会陶醉此景中,可无限风光在险峰之上,没些胆量和本事也难享受到如此风光。小小地抒抒情,自我得意一番,算不算是军旅生活的自得其乐呢?想到莫测的前路,我无以安慰自己。
    找了个灵气旺的地方开始修炼起来。这个地方灵气很浓,是修炼的好地方,我修炼了一夜,直到迎接那紫气东来一刻。修炼一夜,我感觉身轻气爽,精神气力格外地旺盛。
    在这里的一夜修炼远比在营地一周的修炼效果要好,可惜不能停于此……

    出察瓦龙时间不长,车队行驶在一条满是碎石子的路上,驾驶员得非常小心,一不留神,车滑后失去控制,有可能会掉下山崖,路是在半山腰上,下面就是激流奔腾的大江,如果打开车窗,水流的震响让人惊涑。
    万分紧张地通过这段石子路后,人心尚未定下,不远就有一岔路,没有标识,按照阿旺多吉的指示必须往左走,于是转向左边,稍微安心地走了一段后,又来了个岔路口前。我发现车的左边是片非常陡峭的山崖,路就这悬崖上,极为狭窄,根本不像是路;而且路是个向上的陡坡,前面不知是啥情况,看上去就非常危险。
    刚一进入这段路后,我心里便是一惊,这真是太险峻了!为安全起见,我让车队停下,几个司机都跟我去探路,上去一看路直接悬挂在湍急的大江边上,别说开车了,就是站在路边,那种陡直向下的山崖所带来的势能,都让人腿发软心发颤呀!只有很窄小的路面,刚刚够一辆车行,而且本来就非常陡峭了,路面还往外倾斜;地面全部是灰尘遮掩着,看不清楚路面上的情况,轮胎要是压上一块不固定的石头,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最绝的是连续弯道一个连着一个,这弯道诡异的是刚好只够一个车身通过后马上又要转入另外一个弯道,操作稍微不当都难转过弯。
    车辆行驶在悬崖绝壁上,刚够一辆车通行,这时对面绝对不能来车,一但发生会车那就难办了,谁退回去呢?往回退稍有不慎,车辆冲入怒江里,便什么都不要找了,连渣子都不会有。
    徐楠立刻决定,派人到前面可以会车的地方,拦住对面的来车。知道有来车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也得做好防范措施。同时安排人力清理被浮土遮盖的路面,清除可能的隐患。一切停当,才下令各车拉大距离通过。而我拿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把这段道路的凶险留存下来。
    徐楠亲自在路上指挥,引导各车爬陡坡,让司机看着他,作为驾驶参考。有人在路上当标杆,可以减轻司机的负担,这是我们通过危险路段时采用的一种办法。但这会降低通行的速度,可该借助人力引导通行,还是得如此做啊!用慢行保证安全行驶是必须的。
    过了这段路,司机纪瑞轩还带着紧张的心情对我说:“过来时,我曾稍往外瞄了一眼,心里一紧张,从脚底突然生出寒气,感觉到一股寒凉直奔胸口而来,手脚要不听使唤似的。人大概是只有极度恐惧时才会有如此反应吧。我赶快移回视线,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这时最重要的就是沉着冷静,一点不能发慌。”
    其他的司机吴秉杰、马照庆都有如此的感觉,像过鬼门关。就是头车的司机老孙因别无旁骛,仔细操作,念叨着给后车带个好头,才没有那些惊恐的感觉出现。
    山,悬在大江边,车行若飞天,惊回首,犹过鬼门关!
    第546章 “友好”的驾车行军三

    进入藏区境内的“松塔村”后,高大的树木变换成低矮的灌木丛,植被越来越稀少,怒江两岸的景象也更加贫瘠荒凉。然而,一路上车轮在雄壮大气与秀丽柔美的景观中穿越,引起我们颇多的惊艳,现在只是更加深了对大自然神奇刻画能力的一种感慨。
    我想当兵一场,让自己经历颇多,是当个城市人难以感受到的,而这种从大气到秀美至荒凉的过程,不正是体现了一个军人的方方面面么?
    顾不得生出更多思绪和感慨了,车队很快便离开怒江,过了一个叫“目巴村”的村庄后,便又往大山里面开去。
    虽然没有江水的奔腾咆哮声的惊扰,但路同样很烂很差,上到半山上,便看到前面是自然形成的畸形的“之”字路。这“之”字路很诡异,特别的陡峭,有很多拐弯当车辆进入时不能一次转过弯,要转半个弯,停下倒退调整车头,再打一次方向才能转过来。“妹的,连弯道也欺负人!”我边帮着司机转弯边有气地骂着。
    而路旁是笔直的万丈深渊,路就像是老天爷故意在山腰间向山崖抠出的一个凹槽;或许是此地层在形成时被打扰了,没有生成坚硬的岩石,经过无数年的风化,破碎出一道缝隙,宽处约有三四米,窄的地方仅容一辆车通过,甚至一辆车过都要贴着山壁,划着车皮,发出“刺、刺”的与岩石相摩擦的声音,坐在车厢中的我们听着时会感到一阵阵心寒。
    孙士官发话了,“叫后车不要顾惜剐蹭车壳,像我一样贴着石壁驾驶。”我把话传出去,听到后车依次发出“明白”的回应,却有惊心动魄感。明白什么?是与山崖“亲吻”而惊心,是驾车如搏命才“动魄”?
    路面并没有风化得平整,有很多突起的石棱,车压上去会东倒西歪,稍微车速大了,颠簸起来,一个失误就会滑下山崖。须得万分小心加极稳的行车,车体必须自然地随着路面起伏,万不可让车轮颠离地面,那就无法保证安全了。此点由孙玉和极为强调地嘱咐了其他三位司机,说得纪瑞轩、吴秉杰、马照庆头都冒了汗。
    徐队长见此情景,张口说道:“一路上你们的驾驶表现很好,相信你们这次也能征服这段险路,按照老师傅嘱咐的,大胆谨慎,小心沉着驾驶,全队人员相互配合,我们定能战胜天险。”
    我和他们三人击掌,然后说:“这次我来指挥,我们一起安全闯过去。”说不得在险悬的路段我得奋出神力拉“车老弟”一把。
    纪瑞轩、吴秉杰、马照庆脸色转红,精神振奋起来,让徐队长、孙士官悬的心得到宽慰。
    这次是我站在悬崖边指挥,以防司机倒退时过大危险;黄山站在我身旁,保护我别光顾指挥,自己失足掉下山崖。各车司机都是很小心地往上开,按照我的指挥,依次转过极度危险的山角。山上就只有我一人的声音,能让司机们集中精力驾驶,远比怒江岸边指挥受到的干扰要少。就这样,各车依次一个一个地转过那些弯急道窄的拐弯,并且还是先爬坡视线看不到在拐弯处的下坡,有视觉死角。
    过来后马照庆说:“几个地方从车里往前都只看到车头和蓝天,不是你站在前面,就得估摸着往前开,心中更无数了。”
    吴秉杰感慨地说:“在西疆的高原高山都没走过这样的山路,学了那么长时间驾驶技术,才有了用武之地。以前以为飞车危险,这次我明白了这崎岖山路慢行才危险,不危险不会慢行的嘛。”
    孙玉和说:“这路,单车过来,得累死司机。累不死,也得吓掉了魂。来你们这之前,领导说,那个部队好,是总部直属的,走上这条路才知道什么是总部直属的了。好什么好,现在我明白总部直属就是玩命啊! ”
    我看向他的眼神就变了,“老孙,你厉害呀,这么快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他么的,我们干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你认识深刻。”
    “那是你们出生入死习惯了!”罗永浩酸酸地说了句。因为他的小队和“影子”打了一仗,就有三个队员牺牲离队,又跟我抓了回毒枭,更是艰难无比,故会有此体验。
    “你也免不了啊!”我面带微笑对他说。
    “到小队才是真的当兵。”他由衷地感慨。
    真可谓:山,拦路如虎踞蛇盘,弯路望不清,车行随时有失落之险;英雄从头越,虎要趴下,蛇亦畏惧,踏艰险身为国许。
    ……
    道路往海拔非常高的地方延伸了,气温在下降,山上的积雪已经清晰可见,形成一道独特的雪山风景,附近的植被也越来越稀少,到后来往山顶时已经没有任何植被,都是些如同月亮上荒凉的石头了。那种凄凉的景象,让我们的情绪也莫名地受到影响,有些低沉。这样的情绪竟影响到我的预见,忽视了前面会冒出的拦路之“虎”,在来到山顶后,发现竟然有终年不化的积雪形成的冰墙,汽车无法通过。
    看到那长长的、厚厚的晶莹冰带和冻积雪区,让我们口呆目瞪,这可怎么办呢?冰雪反射的光刺眼,让我怔了会!
    可到了此地步,我们只能前进而没有后退的道理!
    我带了阿旺多吉、于书明翻过冰墙,查看了冰雪覆盖的道路,大概有几十米,就能看见前面的道路,所以判断清除覆盖的冰凿开冰墙车队还能前进。
    徐队长说:“妹的,为什么不带点炸药雷管,这是破路的利器!不能带武器,没说不能带工具啊!”他后悔了。确实我们理解有偏颇,在没有路的山上,炸药是最强力的工具,开山劈路就数爆破得力嘛!
    没什么可再想的,干吧!划好线,全体人员齐动手,抡镐锹铲,钢钎戳,铁锤砸,大干起来。大家都知道,必须尽快砸开通道,否则拖到夜里,气温更低,冰冻得更加坚硬,就更费力气了。我和黄山、卫长青合作,他俩轮流撑钎,我抡锤,专砸冰墙。这是最重的工作,不砸开车就过不去。坚冰犹如坚石,不是那么好砸的,很快我们就大汗淋漓,上衣都脱掉了。我抡锤的劲大,黄山难撑,干了没有一个小时,他撑钎的虎口都震列,流出血来,可谓既流血又流汗!
    在冰墙的另一面,是韩荏弘和王庆新结成一组,交互掌钎抡锤,与我们相向用力。二人都是能吃苦的汉子,竟胆敢与我飙着干,大韩脱了外衣,甩开了膀子,嗯,好玩命的汉子!徐楠看到后立刻制止。他们过累了,于书明便上去替换,他是个精壮的汉子,一身肌肉像铁弹子鼓隆隆的。他是生力军,应该说小队队员都是生力军,有合适的工具,便是突击队员。
    凿下的碎冰,怕再冻结上,老孙主动过来清扫。原是不让他干的,让他保持体力精神好驾车,他说:“天快黑了,开不多远,干干活还暖和。”
    平面通路的冰雪除尽,大家就全部攻打冰墙,轮流上阵,镐头也使上了,最后千斤顶都派上了用场。冰墙砸开两条大缝,下面支起四个千斤顶,生生把冰墙的底与冻土分开。看到巨大的冰块离开了冻土地,队员们欢呼起来!
    “这是不是人定胜冰?”黄山无限兴奋地说。
    他的创造性也不错啊!
    “不如说没有任何拦路虎可以阻挡我们。”站在他身旁的卫长青有自己的豪气。
    “对,不管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都阻挡不了我们的前进。”我附和了他们的说法。
    大家齐心协力,终于凿开冰墙,破清路面,开挖出前进的通道来。工程不小啊,尤其那座冰墙,将大冰块从墙体拉出,形成了一个能通过汽车的“墙门”,拉出的那块巨型冰块竟然超过车顶许多。从冰墙门里向前方看去,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据孙玉和说,无论是在川藏线还是滇藏线,还是高海拔地区的新藏219线和青藏线上,他都不曾看到过大自然形成的如此“拦阻”车行的障碍,太令人惊奇了。娘的,凭老孙说的那些“roads”不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可这道冰墙究竟是位于哪里?仔细看地图,垭口处周边没有任何标识注明该座雪山的名字,似乎没有专门记载该雪山垭口的名称。想必这里人迹罕至,到过的人也没给这座山峰起名。
    车队在天黑前那一刻,通过了这处冰雪山垭口,突破了高山冰封雪堵。我们是用双手和血水、汗水开辟的道路!
    这时我看越野车的燃油百公里油耗竟然到达了创纪录的26升,高海拔爬坡,极慢的车速,大油门行驶,都大大增加了燃油的消耗,虽然只走了几十公里的路程,本来一箱油可以行走600多公里,却已经剩余400多公里的燃油里程了,可这一天才爬了几十公里的山路,整个行程耗油最多的一天。每天我都得统计耗油量,计算剩下的油能走多长距离。只有精打细算,才能保持主动,免除油尽之虑啊!
    到达雪山垭口顶部后看到有一块牌子,因天已黑,车灯照明了牌子,我们才看清上面写着“下山小心!”也就是说要下山了,而前面是更危险的路。
    车开到不好行的地方,再次停车过夜。而在这里停车过夜,痛苦死了。
    车停的地方,是高山的上部位置。这里光秃秃的一片,处在迎风面,且风很大。
    怕风大把车吹走,滑下山就惨了,所以停车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车固定,保证车子不会被刮跑。这时汗落了,肚子饿了,可不能顾着休息,把正事耽误了。大家都明白孰轻孰重,号令之下,全分头去干。找石头的,将拿回的石头压在轮胎的前后处;抡锤砸钢钎的,把钢钎钉到车前,不使大风吹动汽车。最是怕迎风面的风挡被吹来的石块、冰块砸碎,把车帘布固定在风挡玻璃前,还隔开了些距离,作为缓冲的措施。
    看到车被固定好,加上了保护,我才松了口气,在车里安装的终端上和徐楠与指挥车进行了沟通,汇报了自己这条线路遇上的危险和艰难,以及队员们的身体状况。每天与沈指导员、高总工联系一次,让上级了解“探亲小队”行军细情,好对我们的行动进程放心。
    我们是纸鸢,飞得高,也有线牵。
    第547章 “友好”的驾车行军四

    扎营、护车后,另一件事是解决晚饭问题,看来是个大问题啊。
    停车的地方因风大,无法生火,故不能利用大自然的燃料做饭。晚上,我们能做的就是将雪水化开,拼着消耗些煤油把水烧开,喝口热水暖身,且安全不闹肚子。开凿冰墙,我们出了很多汗,失去大量身体的水分,不补水是不成,而且补水还要安全地补水。徐楠队长咬咬牙,决定动用所带少量的燃料——煤油烧开水。
    打开首车的后背箱,就在后背箱里使用携带的煤油炉,将化开的雪水澄清,只留上部的清水,倒掉下部有微小颗粒杂质的沉水,倒进烧水壶烧开。其实在海拔4000米的高山上,所谓烧开也就是80~90度。原来怕费燃料,水不用烧那么高的温度,倒是让我们少费了宝贵的煤油。这叫什么?我想不出个合适的词,就是感到有些幸运,嗯,节约下的燃料还够我们多用一次。
    水烧开一壶,便分配给一车的人,每人分上一杯,量很少的,然后我们就着热水吃起晚饭来。
    晚饭是压缩饼干和罐头肉食,加上些咸菜。吃些咸菜,比吃罐头的口感要好,这是我们的经验。这么冷的地方,吃肉罐头,就跟吃冷猪油一般,那感觉让大家一晚恶心。
    战地营养是个大问题,我军的野战食品已经得到极大的改善,但那种自加热的食品包装还少,不去战地是不允许携带的,我们这次机动训练带了些,但那是为了去藏南食用的,在山中车载行军则不能用,或许在极度不利的条件下吃掉也未尝不行,那就说明“探亲”任务失败,这是不允许的。
    在冷冷的车厢,吃着冷冷的饼干和罐头肉,尽管有热水,但是有限,还没吃一会,水就温了。战友们都闷头吃着自己的食物,没有说话,想要拿出点革命的乐观主义,水就冷了。车厢里只有不大的咀嚼声,几个大男人呼出的白烟,表示人是活着的。走到这个时候,我们才感受到这条路带给人的苦头,不是说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巨大;不只是消耗行车人的体力、精力,更是吞噬行车人的胆量和能力。
    吃完饭,各车人员仍只能呆在车里,无事可干,除了我的这辆车,其它车的队员们有说有笑,就连老孙也到于书明的车上聊天。我就手检查一下技术装备,打开随车携带的海拔仪,不料出现严重的高原反应。这东西也会出现“高反”?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实际上不仅是海拔仪,连其它的电子通信设备都因出现高反工作不正常了,甚至是不工作。看自己携带的海拔仪几次测量竟然有超过400米的误差,也就无法确切地知道雪山垭口处的海拔高度。对于机器出现的种种现象,只好记下待回去交给仪器生产单位。这是来时没有料到的事情,可是要是发生了战斗,那些靠各种测量仪器提供数据、诸元的兵器还能打准吗?这才是让人担心的事情。
    在队员们睡前活动时,我抓紧时间,赶快躺在后排座上睡会,并让阿旺多吉参谋三个小时后,也就是晚上11点后叫我,我来为大家站岗。
    裹了床棉被,很快就在狭小的座位上入睡了,有棉被可盖,睡觉时真是舒服,尽管穿了厚衣服,一点也不轻松,但是能够躺倒的片刻,给我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享受,比睡在帐篷里的感觉不差。
    我其实睡了不止三个小时,待老孙回车,阿旺多吉参谋让他坐在副座上休息,自己到了外面站岗。他见我这个带队人各项工作干在前面,每次出的都是大力,对我很是佩服,而且知道前一夜,我一整夜都在车外,所以没有叫醒我,而是自己替我上岗。
    恍然间,我醒了,看到车里只有老孙,问了句:“几点了?”
    “不到10点吧。”老孙回答,他也想让我多睡会。
    随口问一句,既使是随口一问,我自然还得看一眼手腕上的夜光表。一看不得了,差几分钟就半夜1点了。心里一惊,赶快起身,忙让老孙过来睡下。“老孙,你也是,为什么回车后不叫醒我,赶快休息?”
    “我躺坐着不就是休息?为什么一定躺在后座上才是!”孙玉和同志并不认账。
    为了行车安全,小队有个规定,就是让各车的司机在休息时在后座躺着,保证他们能够得到较好的休息质量。我没管老孙说的,把他轰到后座上,趁着棉被里还是温乎的,躺下就寝。而我则穿戴整齐,到车外将阿旺多吉替换回来。
    见到阿旺多吉,我不知该批评还是该感谢他,但我没有多言语,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赶快休息吧,明天还得靠你行军呢。”
    一无遮拦的山坡,风呼呼地劲吹,不时有石头滚过,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或许有人会感到有些独自一人的恐怖,可我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小心地围着四辆车查看了两三圈,然后扩大到更远的地方,检查有什么危险因素。停车后,做饭、吃饭、检查仪器、躺下睡觉,我没有对此地地形进行检查,正好利用站岗时完成这项工作。
    夜间,车外真是寒冷,或许车内仅比车外好一点点,就是不被风吹着,车内外的温度相差不大。那点温差就是靠人散发的热量才有的。而我在车外就只能靠不停地走动,多产生些热量,比原地站着也好不了多少。
    开始站岗时,满天繁星,月色正明,让我的内心继续生着诸般思绪,让心情随思绪飘向远方,思念亲人,或是想着藏南是个怎样的地方。
    到了下半夜,渐渐繁星不在了,渐渐隐去。原来,阴云在不知不觉中遮住了天,因为天黑而一时察觉不出。
    很快下起了雨雪,一会是雪,一会是雨。我只好将雨衣披到棉大衣外遮挡雨雪,仍得坚持在车外守护大家的安全。当兵的谨守职责,责大于山;当干部了,谨守职责,任大于天了。战斗、牺牲,让我养成了谨慎行事的习惯,自己辛苦些,身体多受煎熬,能让事情做得周全些,得到的好处是保全了人的生命。那些跟我征战的战友,其生命无比宝贵,我有无比惨痛的经历。
    在我冷得发颤的时候,徐楠队长出来跟我换岗,我没说什么,哆嗦着把雨衣给了他,牙齿控制不住上下撞击着,费力向他交代了该注意的事项和方向,赶快钻进他的车里,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不要问我那时是什么感觉,冻得已经没感觉了。
    后来罗永浩被冻得醒,看外面站岗的是队长,主动出来和徐楠换岗。而队长坐进三号车,浑身散发的寒气,又把车里的人都“唤”醒了。
    大家看到了吧,小队的各级主官们都是一样的恪尽职守,勇于担当最危险最艰苦的工作。这是“影子”小队自组建就有的骨干风格!

    天明后,大家出了汽车一看,遍地湿漉漉地。在这样高的海拔地带,不用阿旺多吉说,大家都晓得会面对怎样的局面。
    好在风不大,我们比较容易地烧开了水,匆匆吃过早饭,按照我的要求,队员们不顾寒冷,爬到车下检查车辆,或是打开车前盖检查那些主要的机器、部件、轮胎、桥架。在清晨的低温和湿冷中做这样的劳作,其痛苦大家可以想象,我就不说了,谁叫咱是当兵的呢?
    车队出发了,沿着崎岖的山路下行,司机都拉开距离小心地行驶,如果一个停不住车,撞到前车,那可是会出最悲惨的事的。车开到半山腰,到处是泥水和坑洼地带,晚间下来的雨水已经让道路泥泞不堪,好在没有洪水和泥石流,让我们能够继续前行,但是更加万分小心地前进。下坡,坡滑、泥滑、湿滑、雪滑、冰滑,还有什么滑没被我们遇上呢?
    切诺基就这点不错,对泥泞的路一点不惧,全时四驱算是平稳地行驶在泥泞路段。因泥泞程度不一,车在前行中偶有发生车轮空转的,发生行驶困难,并未成为阻止车队向前英勇无畏地前进。
    尽管如此,我的心依然是放不下来,或许其他的队员亦和我有同样的状态。常有人说:勇士在刀砍来时都眼不眨,从容镇静。可我说:那是刀砍来了,如果刀一直作势要砍来威胁,也会紧张不是?
    因为命悬一线!

    下山后便到达丙察察线上有名的“目若村”了,车到这里都是要休整一下的,我们也不例外。
    目若村并不大,仅十几户人家,但这里地面平,村周边的环境也允许车停下来。村里的老乡看我们停下,主动过来和我们打招呼,有问需要什么帮助。阿旺多吉过去与他们交谈,向老乡买了些干柴、蔬菜,讨要了些净水。各班队员都下车到处走走,活动筋骨,放松一下,同时也拿出些我们从山外带来的生活用品送给村民,每家都一份。部队做地方工作也是应该的嘛,但为保密我们没有透露是部队上的。和当地人打交道,就是语言不通,常常是用身体语言简单交流,也把村里的小伙子逗得哈哈笑。
    阿旺多吉参谋回来对我们说:“村民说,‘你们是今年第一批驾车过来的人。政府还没号召上山养护道路,你们就来了,真勇敢。’”
    村民热情地请我们到他们的家里休息,可被我们婉言谢绝了。虽然说我们给少数民族的村民带了礼物,不能扰民仍是纪律,必须遵守,不能因为远离上级和部队,在祖国的一个边防角落就忽视,不能因为这里与外界是多么地难以传递信息就可觉得会无人知道。
    但我们却在老乡家借了锅灶,为自己做顿“丰盛”的午饭,我们也得犒劳犒劳自己。那一天的午饭我还记得,闷了米饭,炒了罐头肉青菜,还有用汤料煮的热汤。其实所谓的丰盛就是饭菜汤都有,是热饭热菜热汤,让队员能吃得舒服些,有营养些。做到这样,在这段深山中的行军路上挺难的。
    这顿饭是在队员们的欢声笑语中吃的,完全摆脱了前一晚的沉闷,没有经过极度苦难,就体会不出那种摆脱苦难后的极度喜悦。当然我们遭受的并不是什么“极度”程度的事情,简单说个道理罢了。
    在没有敌情的威胁下,扛过了重重险关,让我想起毛爷爷在长征结束时写下的一句诗:三军过后尽开颜。这也是我把此趟机械化行军称作是“友好”的原因。
    第548章 “怪飞虫”

    “阿参谋,是不是难走的路都走完了?”卫长青问,似乎有自己的判断。
    “车难行的路差不多走完了,剩下的是人难行的路。怎么样,还敢走么?”阿旺多吉参谋反问了句。
    “再难走的路,有比在枪林弹雨中穿行还危险吗?!”卫长青很是不憷地回答。
    我在旁边听了,赶快“哼”了一声。大卫听见便住嘴了。
    这话可不能说,我们做的事情保密,在小队中也不能和没参加行动的人随便说,何况还是地方军区的军官。
    有以往的经历,大家对人难行的路并不在意,谁叫我们已经经历过很多了呢?
    吃完饭,大家躺在路边的草地上休息,望着群山、小河、草场、木屋,构成一幅幅优美的乡村油画。山野的宁静,净化了我们这些铁血汉子的心灵。安排了放哨的队员,大家晒着太阳,在草地上小憩,比夜晚在寒冷的车中休息得更好。
    我躺了几分钟,觉得睡不着,便放眼远处,看看草原和草原边上的山。眼前的草原是个漫坡,已经遍地花开,美丽极了。这也是大家饭后在这里休息的原因之一。
    远处的几簇黄颜色的花色是那么熟悉,于是我向开花处走去。到了开花的植物近处俯身细看,确实是我想的——黄玄葵,初夏(这边季节晚)的黄玄葵。一下见到几簇黄玄葵,让我心头大喜,能够发现此种珍贵的药已经难得了,还是初夏的,药效就更好了。初夏是刚换完季的时间,此时的药物内含有有效成分最多最好。这几簇黄玄葵价纸堪比黄金啊!不,黄金易得,黄玄葵难见,此品级的黄玄葵更是难见,遇见了是我多大的运气!
    我仔细将几簇黄玄葵采下,小心把根部的泥土去掉,拿在手里又四处寻找了一番。在远处大概还是有的,但太远了,我不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怎么和队员们解释啊?最后把这个地方牢牢记住,今后有机会再来。估计这里的黄玄葵并不为当地老乡所识,否则就不会有几簇药材长在一起的情况。
    接下去是如何让珍贵的药材阴干,否则会腐烂变质。在旅途这是个麻烦事!
    我先把采下的黄玄葵植株晒在车头的风挡前,然后找了个布袋,待开车时将草药放入,就挂在车门外由行驶时带动的气流去风干布袋里的植物。
    同伴们看我如此精心地收拾在草地采到的开花的草株,问我是什么东西,我答是药材,为家里老人采的,老人用的话在换季的时候会好过些。“老人、换季、好过”,这些对年轻的军人来说是不会在意的,也就不好奇了。只徐楠一人问的详细些,“老晨,这种草内地不常见吧?”
    “常不常见我不知道,我才到过几个地方。不过碰到过两次,头一次是我高中毕业,随我太爷爷回老家,在内蒙草原看到过一次,还是他老人家指给我看的,告诉我是一味良药。这还是第二次,所以采回去,拿给我太爷爷。”
    “你挺有孝心的嘛。”
    “我打小就和一位老爷爷生活,所以对老人关心已成习惯,没哪么多的附加意义。”
    “你行!”
    对徐楠说的极大地隐瞒了黄玄葵的珍贵,这是本门之密,受到门规约束,是无法向他人泄露的,所以在这里向这位老战友道歉了。

    当地村民说前面通向察隅的道路都不错,这是我们一路行来第一次得到的确实的道路信息,可对我们来说有些晚了。我们已经习惯了在不是路的山道、河滩道上行车,有了对付那些烂路、泥路、碎石路的驾驶经验,克服过无数的障碍和阻挡,我们定会在这条道路上坚持到底,坚持到胜利。
    休息的时间不长,我们又上路了,往前走便进入森林地段的道路。过往行车走过的路,贴着边境很近,西边不远就是克钦邦。“影子”以前没有到这边来活动,对那边地理不熟,尤其是野人山北部气候很冷,不利人类活动,与其西边的印控藏南地区不同。那边是雨水充沛的热带地区,植物茂盛,气候宜人。所以到了这里就开始体会到了藏南地区的气候和自然条件的好转,我很期待亲眼见识那块从祖国分离出去许久的土地。
    沿途森林的绿色和不同颜色的各种艳丽的花朵,构成的风景很美,是路途中最和平美好的时光,是我们最为称道的环境。
    天黑前,我们停车,下车去做饭吃饭。
    这次我提议进行暗夜条件下的危险道路车行前进。我们是来训练的,不是单纯的在危险道路上的乘车行军,所以必须有自我要求,搞些从难从严的训练,才是正务。我的提议便成了徐楠的安排,四个主要的司机都无异议,其他队员还有跃跃欲试的,希望能够在夜暗行军中也有驾车的机会。
    做饭的时候,老孙带了几个司机在阿旺多吉的陪伴下开车前行,熟悉道路,做些准备。去时是吴秉杰开车,马照庆副驾,纪瑞轩坐后排中间;回程老孙开车,纪瑞轩副驾。这样四人都可有些切实的感受,增加他们夜暗行车的信心。在陌生的地形上小心些不为过,我们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但战斗力也是成长的,需要自我要求和自我提高,千万不能固步自封,自得其满。

    我们在树林做饭,发现森林里面飞出来的小虫子叮起人特别厉害,混合着痛痒麻,刺激得心脏根本受不了,可饭做了一半也无法中断吖。
    吴秉杰、蔺冰飞一开始帮炊事员黄山轰赶飞虫,被咬得相当厉害,所以我把多余的队员赶回车里,只我和黄山在支起的灶边继续做饭,继续挨咬。卫长青看我们好痛苦,从车里出来,燃起一个较粗的干树枝,生出火苗,围着我和黄山上下挥舞,用火苗烧那些小虫子。小虫子碰到火苗,被烧得噼啪作响;可他赶跑的一群毒虫,仿佛有灵性,绕到大卫的身后报仇,又把他咬得颇惨,遍脸遍身的红包。气得大卫再拿着火棍追着毒虫烧,这时毒虫仿佛有了灵性,都躲了过去,卫长青白费了力气,却把毒虫从灶上引走。
    可这一招使得晚了,我已经被小虫子咬得身上起了不少的包,有的钻进衣服里咬在了胸背腹处,是痛痒麻混合的感觉及其强烈,钻心地折磨人。娘的,真是痛苦!现在都不堪回想。
    完成厨事,我跑到树林深处,去找山间的溪流,下到冰水中解解痒。没找到溪流,却极幸运地发现了一株灌木,结了一个火红的圆圆的晶莹剔透的果实——朱果,是最有助修炼之人提升功力的圣果。看到这枚即将成熟的红红的果子,我大喜过望,完全忘却了浑身的搔痒和痛疼,忍着麻木,仔细看了朱果周围,看有什么凶兽在保护,以免在我采时跳出伤人。还好并没发现什么护宝凶兽,估计这个朱果发生了异常的早熟,护宝凶兽还没上岗。
    可惜我没带个玉瓶无法保存,只好把嘴凑到朱果下面,用手摇晃了挂果的枝条。我的嘴张得很大,差不多是我能张开的最大限度。据隐秘的记载,朱果要不然存到玉瓶,制作丹药;要不然直接入口,但不能触碰到口腔粘膜以外的人体组织。所以,我把嘴张到最大,小心地摇动枝杈,让朱果自己落下,直接落进喉咙最好。
    果实还未熟得很透,晃了会才从枝头落下,堪堪落到舌上,并我一口吞下。然后,我立刻离开,跑向树林外,和队员比划了下,找个合适的地方,盘腿坐到地上,运起功来。运功消化朱果的能量,否则那强大的能量会烧毁我的内脏。很快我的脸就红了,身上皮肤也红了,呼出的气都是热乎乎的。
    别说朱果和虫毒结合一起,远比朱果的单一能量更烈,更能提升功力,运转了十数个周天我就突破了。
    然后,我见到黄山、吴秉杰、蔺冰飞等人痛苦的状况,就跑动会儿的卫长青好一些。我明白被小虫子叮咬后又出现了当年“怪猫”的症状,便催所有被毒虫咬过的队员赶快跑,把毒消耗尽。经过一番奔跑,又经过我的针灸调动,终化掉虫毒,让几人惊奇的是,发现身体的伤损有不同程度的恢复,并且更加强壮了。
    真真的因祸得福!
    后来我想那些小虫子应该就是朱果的护兽,想必它们守护在天财地宝旁边也是有些本事和能量的,吸收它们的能量为我们所用,功德一件啊!更是无名小虫子,因袭击我们被烧掉不少,一时纠集不起来,无暇顾及对朱果宝物的守卫,便宜了我。
    后来队员们看到黄山、卫长青、吴秉杰、蔺冰飞因祸得福,不免埋怨卫长青和我,说:“你真是姓卫,不护着队副,就不会烧无名小虫;队副你不轰大家上车,来的人都被多咬几下,大家提高了身体素质,才不负此行。现在可好,功亏一篑,就三四人受大益,几个人受小益,你们是罪人啊!”
    其实这些都是玩笑话,谁能事先知道挨小虫子的咬会有这番奇遇,那还做什么饭,都沐浴在小虫子的“咬爱”之中,岂不更好!
    奇遇一件,贵在结局好,记叙于此。

    经过艰难行车,被脱了几层皮后,车队终于走通了丙察察线来到察隅,进入了西藏的山南地区,此行的目的地之一。
    回顾这次艰难的行军,丙察察线严格来说并不能算作是路,只是通过云南怒江大峡谷连接西藏的一条自然形成的非常原始状态的说不上是道路的通道。沙砾、坑洼、乱石、塌方、大滑坡、滚石路段、泥泞路段、悬空险路散落全程……虽是目前进藏路线中最凶险,最没保证,却是最快捷、最隐蔽的一条滇藏联络线。
    由于路途上绝大多数路段是在高山峡谷里穿行,弯多路窄,道路情况复杂,危险路段特别多;尤其是雨季多发塌方,山顶积冻雪会封闭垭口,该线路便无法通行;给了车行通过这条路带来了特殊的魅力,激起了我们军人战胜自然的勇气,去闯,去征服,见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人定胜天的交战谁强谁弱。
    在此,我想对大家说:如果没有开始的勇气,那么何来疯狂的过程,又怎知终点瑰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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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6 23:36:58  更:2021-06-27 00: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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