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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青春奏鸣曲[第11页]

作者:xx28xx28
首页 上一页[10] 本页[11] 下一页[12] 尾页[1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第753章 初次合练

    去朝鲜仅几天时间,大演习尚未结束,在向二位部长汇报后,我向自己的老大提出:“部长,我要求继续回演习场,请您批准。”
    “你还回去干嘛,演习的情况你都知道了,我觉得对你已没啥意义。”将军不以为然地说。
    “部长,可我当兵这么长时间,打了那么多的仗,都没有经历过如此大规模的演习,实在对我太有意义了。”
    “是么?”部长盯住我,想要看出我的真实想法。
    可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
    “那你去吧,坐飞机去。”
    首长挺替我想的。
    有了作战部同意,我马不停蹄,在汇报当日就飞去厦门,在民用机场演习指挥部派员派车接机,然后返回了36师演习场驻地。
    看到我突然走了,又突然回来,该师的首长和机关的军官不再有觉异常的表现,都很热情地迎接了我,对我更关心了。对这个样子是有心理准备的,谁叫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特殊”的事情。
    我回来那天,师长、政委一同找我谈话,开宗明义地说:“小陈啊,你是作战部的参谋却打着研究生的名义来我师,可以告诉我们你的意图么?”
    “首长,我就是来学习的。我在军队的时间不长,什么都不懂,而且我是地方大学毕业的,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部里为了补上军事教育的空缺,特意安排我到国防大学学习。还有就是当初报考国防大学的时候,我的职级不符合指挥专业研究生的报考资格,只能是报考了统考研究生。当时我在一个偏远的山区小单位服役,管它什么统考不统考,管它什么统考出来不属于生长型军事干部,能上学就好了。”我对他们笑了笑,“我就是这么简单。”
    “好吧,按你所说,我们师明白上级对你是特别的关怀,尽快让你熟悉军队的情况,看样你在军队中是会有发展的,所以我们师也要领会上级的意图,你在师里这段时间,有什么要求,直接告诉伊科长,由他安排,他安排不了的,会汇报给我们主官。你看怎么样?”
    “首长,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会尽量麻烦你们的,请你们不要嫌我添乱,我知道演习的任务很重,我再插进来会带来不确定的影响。但我会尽量减轻这份不确定,做好师里的工作。”
    政委马上说:“小陈,凭你这个态度,我相信你能摆正位置,做好师里委派的工作。”他顿了下,又说:“和你来的研究生都是团级干部,那么你呢?我们知道你的级别,会相应容易安排合适你的工作。”
    “妹的,老狡猾了!”我对政委说:“请您别在意我的职级,就把我当成一个军事学的研究生,当作作战部的普通参谋,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学习,没有其它的目的,而且我能做的事也不多,因为我在军队的时间太短了,做些基层的工作就好。”
    “好吧,就按你说的。”
    “小陈,原来我还想在你研究生毕业的时候,请求上级把你安排到36师,部队需要你们这样年轻的又懂现代作战的军官,看来是不行了吧?”师长委婉地把让我来师里任职的想法说出。
    “首长,能到36师这样的英雄部队任职,我求之不得。我会服从大学分配的工作。”
    “你愿意从作战部出来?”
    “这个,这个,请首长理解,其实我并不是作战部机关的,我是下属部队的干部。”
    “嗯?”政委感觉哪里弄错了。
    离开师长和政委,我回到作战科,协理员等着我呢。
    “小陈,这一趟任务辛苦么?”
    “他不是在勾我泄密么?”我心里明白,可还没法直接捅开。
    “协理员,任务不辛苦,就是路跑的远点,是从南到北的距离。”
    “好,好,坐飞机执行任务不辛苦,就马上开始工作吧。”他大概已经得到了师里的布置。
    当晚我就参与了值班,作为作战参谋的值班我不新鲜,但在演习场地安排值班,又另有滋味。因为马上就要开始合练了,下面各团千万不能出事,师里抓得很紧。
    不过师长、政委的欣赏,科长、协理员的爱护,让我并不觉得回来后有啥不妥的。

    回到演习场,就到了首次合练的日子了。
    初次合练的早晨,全体参演部队提前半小时起床,提前半小时开饭,提前半小时部署,进入了紧张的演习实施阶段。
    我从旁对这种安排不置可否,如果我是指挥员不会打乱平时工作的节奏,难道在战时也可如此蛮干么,那要作战计划干什么?一孔之见哈。
    所以我在早饭时问了个傻的问题:“如果部队按照正常作业时间行动,会影响到演习的进行么?”
    “如果你按照正常的规定乘火车来演习场,会不会影响到你参加此次合练?”一个少校参谋不待科长回答反诘一句。
    妹的,这是两回事好不好!可我没再说话了。
    观看台设在师部野营营区两公里外的一个山包上,视野开阔,视界良好,演习地域的情况一目了然,既可以看到的防御一方的防御阵地布置情况,也可看到进攻的一方,从出发、攻击、到占领敌阵地之后的反冲击等情况。
    而且,这一天天气晴朗,看样气象组为确定这一天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在进度要求之内选定了这个好日子。我心里对三军气象专家的能力点赞。
    演习导调组和参演指挥人员陆续登上了观看台,每次大型演习都有这个设置,方便来观看的首长了解演习全景和过程。可演习指挥人员也这里,很不实战化,但演习指挥员既要指挥参演部队,又要照顾观看检查的上级,才无法按照实战要求设置指挥所的。
    三军联合战术演习的指挥机构都设在观看台上,分陆军指挥组、空军指挥组、海军指挥组三个区域。各个指挥组的参谋们,上来就紧张忙碌地架设电台、沟通联络,以及观察环境、布置工位,所有的工作在有条不紊且快速熟练地进行着。
    师里没有安排我参与具体工作,却安排我在观看台的边上观摩演习。这不是给我的优待,是对作战部的尊重;许是怕我刚回来,还不大相信我。
    有人不理解我为什么能上到观看台,在他向参谋长询问时,参谋长对他说:“如果你来安排上观看台的人,你也得这样办。”这句话的意思是,安排我上观看台那是绝对必须做的事情。
    “他的来头这么大?”
    “比大军区还大,知道就别说出去了,兀地给师里找麻烦。”
    询问的人是师政治部副头,自语道:“来自总部?”
    参谋长没再多说,自己忙去了。
    听到他俩对话的一个干事,对自己的上级说:“上次有架直升机来师部,接的就是他!这次他回来,师里对他大放绿灯了。”
    “他参谋工作能力成么?”副主任问的是以往我的表现。
    “娴熟着呢,那思路比老参谋都清楚。参谋长说,人家肯定在总部级别的司令部工作过,去问师长,师长倒是肯定是总部出来的,但又说是下面的小单位,就是没个准确的说法。”
    我说你们至于麽!
    快到8:30的时候,参谋长接到了演习指挥部的通知,集团军参谋长要来观看首次的实兵实弹演练,正在赶往演习场的路上。
    8:45集团军参谋长坐的车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小车沿着山路迅捷而上,很快停在了观看台的下面,车门打开,军参谋长带着两名随从参谋,迈步拾级而上。
    大校参谋长显得很年轻和精明,远远看上去,步履有力,身体轻健,和巩少将有一比,那种精气神令人羡慕。
    看到参谋长的到来,没有人前去迎接!
    红军演习指挥组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演习,每位指挥员和每个参谋各司其职,联系三军各支部队,在等待着大战的最终打响。
    军参谋长上到了观看台,便坐到观看台中央的椅子上。师长看到军参谋长坐下,走过去向大校敬礼,打个招呼。此时,我看了时间,时针已经指向了8点59分,心说参谋长赶来的时间真是掐着点啊!
    “参谋长,合练是否可以开始?”师长请示。
    军参谋长看向远方,点头说道:“按计划实施!”
    师长向着联合指挥组方向挥了挥手,点了点头,发出指示;师参谋长拿起话筒,果断地通过电台向各攻击群下达命令:“各机动集群,我是鹭城,XX项目,执行!”
    话音刚落,导调参谋,用信号枪向天空发射出三发红色的信号弹,示意演习开始。
    接到了演习开始的命令,参演部队开始动起来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红军的轰炸歼击航空兵,从远方飞来,钢铁战鹰在长空划出道道白色的轨迹,标示了航空兵战斗的足迹。我掏出望远镜,通过镜筒看清战机的型号,推测其对地打击的效能。
    强击机在计划时间0秒时俯冲,向蓝军固守地域的表面阵地投掷航弹、发射航炮。炸弹、炮弹准确地击中了地面靶标的白色十字框架之内,顿时腾起一大片碎石土块,然后地面出现不少的深坑。如是工事,里面的建筑、武器、人员应该都完了。
    此时天空有歼击机,飞在强击机编队之上,在进行护航,航发的咆哮声再大,也压不住爆炸的轰隆声。制空权啊!我这才有远比塞尔维亚和车臣的领悟。
    上一次我没看到过地地导弹爆炸的情景,但这次我看到了航空兵对地攻击的实况,终于还是让我看到了那种从天而降的暴烈打击,作为地面防御真是无可抵抗。当然如果有防空兵力的抵抗,或许会是另一种局面,但这次演习是看不到的。
    这样的空中突击,其实规模不算大,但作为合同作战的重头戏,还是有看头的,那就是空中突击集群的低空越海飞行,然后突然拉起,紧跟着实施对地突击,再以编队退出作战空域,飞行技术和空战组织,要求的标准非常高。我虽然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参谋工作,但还是能认识到其中的复杂和难度。
    看罢合练的第一部分,我知道自己在联合作战上的本领远远不够,要学的很多……
    第754章 初次合练二

    空中突击结束后,大概会给蓝军一点重新调整兵力的时间,让其在后面的兵力运动上来。这时便是第二幕:火炮压制了!
    火炮压制演练部分,分为两个部分,红军的火力支持,蓝军的火力反压制。
    红军是登陆兵力,伴随火炮的口径相对不算大,大口径火炮依仗的是舰炮。海军的打击群来了一艘驱逐舰和二艘护卫舰,已经在演习开始后,高速驶向预定海区,此时已经停泊在海面上。
    在陆军炮观组的引导下,开使用舰上的2座双联装13O毫米舰炮、4座单管100毫米舰炮炮炮火支援陆军。虽然舰炮数量不多,却是连续向蓝军阵地发射炮弹,射速挺快,机械化的自行操纵,使得炮击蛮有节奏的,而且自动火炮打得很准,一发一发地击中目标。
    舰炮的炮弹从观看台一侧呼啸地飞过,打在蓝军的阵地上,那种近似炮弹越顶的感觉,让我有亲临战场的感觉,我忽然明白了那些士兵为什么格外情愿下大力训练,也要参加一次三军实兵演习了,当兵两三年只有这时才有那种作战军人的感觉!
    当我亲眼目睹舰炮那种自动射击后,又忽然明白:让自动武器具有智能那种前景之美,将会开启精确打击的一扇门。军队需要自动化指挥,那么智能打击也是需要的。

    海军火力打击后,该是陆军的表演时段了!
    首先轮到蓝军炮兵打击群上场,两个炮兵团的火力啊!起码有近150门122mm榴炮、85mm加农炮、122mm火箭炮。众多火炮的角色是来回扮,这个使演习更大程度上贴近实战。
    按照演习预案,炮兵在五公里外的炮兵阵地,按照预先设定好的射击诸元,先对进攻方实施火力压制,打的是地毯式的炮击,这一波炮击时间较短,然后根据炮弹落点和爆炸效果核算打击效果;然后是向即设阵地发起了摧毁性炮击,炮击的时间不仅长,而且分为波次,之后是延伸射击。
    坐在观看台,远处炮兵射击的发炮声能听得清清楚楚。只见85加农炮进行对点炮击,预设好的敌军目标,一个个在瞬间被摧毁;122榴炮一线轰炸,敌阵地上腾起一排烟幕,升到好高的上空,只有两三处烟尘衔接处淡一些;130火箭炮打得是面,团团火焰铺在了那片区域内;炮兵的打击效果非常好,中国陆军的大炮兵主义在此得到印证。
    我却有这样的认识:认为即使是再次覆盖,炮击的烈度也太大,接下来装甲部队怎样往上冲呢,到了那片阵地,会不会都陷入弹坑中?大概有些杞人忧天。
    巨大的轰鸣声,各种火器的发射声,炸弹、炮弹、火箭弹的爆炸声,持续了很长时间,硝烟滚滚,弹片飞射,地动山摇,惊心动魄!显然比历次在塞尔维亚、车臣所见的轰炸景象更为剧烈,完全是摧毁!
    火力攻击的景象说壮观还不到如此的程度,却是次次撞击着我,让我使用三军火力的观念不断得以升华。
    在炮兵进行射击的同时,工兵分队已经悄悄地接近了蓝军的前沿阵地。他们发射了爆破弹,一条弹带腾起,落地后炸开一条线,扫清里面的地雷;扫雷车开上去,压出一条无雷区,在敌前沿阵地前方开辟了两个通道,每条通道至少宽达三米以上;至于敌人设置的防坦克三角锥,蛇蝮形铁丝网等障碍物,早就在炮兵火力的打击下灰飞烟灭。
    师长审时度势,立刻发布命令,“实施装甲突击!”而后便是一阵马达轰鸣声响起,装甲突击兵力上场了!
    他们从山隘口的进攻出发地,兵分二路高速向前突进,坦克在前、装甲车随后,形成股股的钢铁洪流,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向敌阵地挺进,奔驰的坦克、装甲车拖起了一道道尘烟。
    看到如此恢宏的场景,让我想起看过的苏联卫国战争的电影曾表现的场面,可这种进攻场景一旦打起来会是这样表现吗?我有深深的疑问。在演习中司令部总是将配属兵力兵器悉数用上,让部队受到锻炼,可在实战中能如此用兵么?我尚未受到这样计划用兵的影响。那么如果今后我到了野战部队任职,那时会不会受影响呢?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车臣装甲战斗队作战的情景还在脑海里。
    这个动作被旁边的一个空军军官看到,问:“演习中出现了什么让你摇头?”
    “演习很正常,但这种正常我不能确定在战时是不是还正常。”我答。
    “打仗时应该会有很大的区别,这个谁都知道吧。”空军上校。
    “果然如此,那就对了。”我点头道。
    我扭头看向上校,问道:“你是来自空军的,我对空军与陆军相互配合的联合作战很有兴趣,看样你该来自轰炸或者强击机部队吧?”
    “不,我是军区空军的参谋。”
    “哦,你是空地联合作战的专家吖。”
    “还不能这样说,联合作战对空军是新的作战课题,仍在探索阶段。”
    “幸会,我是总参作战部的参谋,同行。”我向他伸出手,二人握了下。
    “怎么会有总参作战部的干部呢?来的应该是演习管理局的军官吧。”
    “我另一个身份,36师师部见习参谋,现在在国防大学读书,被选调参加演习观摩的,一共四个人来36师。”
    “其他人呢?”
    “在下面团里。我是没见过这么热闹的事,新鲜嘛,跑到观看台上看个明白。”
    “瞧你话说的,有意思,让师里的参谋谁敢这么说。”
    “那我就闭上嘴吧!”对于空军上校的批评,我有些惭愧。
    几分钟后,坦克、装甲车冲击群攻到蓝军阵地前沿,突然蓝军的几个火力点复活了。装甲车上的步兵迅速下车隐蔽,坦克则前出,用坦克火炮对复活的敌军火力点进行了猛烈轰击,步兵以各种战斗队形,沿着工兵开辟的通路,尾随了己方坦克,像敌前沿阵地发起了徒步冲击,使用步兵武器攻击、打掉那些继续抵抗的敌军残部。
    同时,前沿指挥员通过无线电招来陆航的武直,向直瞄火炮看不到的敌人阵地纵深再次实施空中火力打击。
    陆军航空兵的攻击分队四个架次的武直,在空中掩护下,向另一个目标发射了火箭弹,准确地击中了预定的目标。陆军航空兵的攻击方式,是接近目标之后,悬停在空中,然后发射,做完攻击动作之后,一个转身,飞走了。
    我对这样的攻击方式看得很专注,下一次不是我挨炸,就是我的武直去炸敌人!但如此这般的攻击方式是最合适的么?我在研究中。

    而针对红军的猛烈攻击,蓝军顽强地发起了凶猛的反冲击,环形防御阵地山背后剩余的坦克,向红军猛烈开炮,发起了反制攻击。
    前方的红军团长立刻发布命令,命令反坦克导弹分队展开,以红箭73、红箭8反坦克导弹消灭蓝军反冲击坦克。只见装甲车上的导弹操作手发射导弹准确地击中了蓝军的坦克目标;冲击中的红军步兵,也纷纷用火箭筒、轻型反坦克火炮向蓝军装甲目标发动了近距攻击。
    过了十分钟,主攻、助攻分队,为求歼残存的蓝军,已经冲上了半山腰,和垂死之敌展开近距交战,战斗呈白热化,甚至正面的步兵被敌人的孤注一掷的抵抗所阻止。红军步兵相继在敌前沿寻找掩护物,纷纷伏在后面。
    跟在武直后面的机降分队及时出动,两架运输直升机,从侧后运载着特战队员实施了机降。特战队员动作干脆利落地落地,随即迅速互相掩护,向敌人仍在抵抗的残敌扑去,那些向前喷射子弹的射击点被迅速拔除,对步兵的威胁解除;机降的特种兵不待步兵跟上,便向蓝军指挥所冲去。
    蓝军,腹背受敌,很快失去了有组织的抵抗,而其若干残部仍在继续顽抗。
    这时心理战分队上场了。他们运用热气球、航模标语,以及传统的喊话器,对敌军进行了劝降。很快,心战收到了效果,敌军最后的堡垒里面飘起了白旗。
    嗯,这段演习内容很有针对性!但是心战的使用在进攻发起前也可进行吧?又会对整个进攻作战有什么助力呢?这是更深入的问题,在演习中大概解决不了。
    此时,漫山遍野,到处都是红军的坦克装甲车,以及各类的作战部队。攻上阵地最高处的一辆装甲车,跳下了两个步兵,还从车上拽出一个旗杆,一人举着旗杆,一人拉开了红旗,先是向观看台舞动几下,那意思是说:“我们红军胜利了!”我笑着看这个有趣的动作,然后又看他俩把旗杆固定在阵地的最高处,我想这时我应该带个照相机。
    而山脚下,战场救护分队,则用担架将受伤的我方伤员,抬上了装甲救护车,进行紧急的包扎及后送。装备保障分队也及时跟上,对我方受损的坦克装甲车进行紧急修理,或拖运后送。
    该有的动作与内容,都在有条不繁地进行着。
    从战场态势上说,红军已经控制了战局,占领了蓝军全部的表面阵地,转入了防御状态;攻击分队继续向前推进,巩固并扩大战果。
    此时,初次合练基本结束,亦是基本达到了预定的效果。
    这时,师参谋长下达了“部队原地待命,各攻击分队、攻击集群的指挥员,到观看台集合,进行讲评”的命令。
    第755章 上军舰

    初次合练结束,军参谋长问:“作战部的哪个参谋呢?”
    师长向我招手,我看到赶快快步过去,向两位首长敬礼。
    “这位就是那位陈参谋。”
    大校向我伸出手,“好家伙,你们师藏龙卧虎哟。”
    我握住参谋长的手,回了他一句:“首长,您说的对,我在您的部队确实看见了龙和虎,但绝对不是我。”
    “哈哈,你是在赞誉36师?”
    “这是我第一个代职的大部队,没法不称赞,给了我很多教育,师首长也给了我很多机会,让我有幸了解了这支英雄部队的实力。”
    “这小子不错吧?”师长插话说,“还想在他研究生毕业后要来呢,参谋长你有办法吗?”
    “这个可以考虑,既然你们考察过,就说明他胜任在咱们集团军工作。”
    参谋长又对我说:“愿意来么?”
    我点头,但说的是:“首长,我得服从组织分配。”
    他看向我,分析着我话中的意思,“你不是拒绝来我们军吧?”
    “肯定不是拒绝,这个我保证。”我凝视着大校说。
    他点点头,像是了解了我的意思,但他没有再说什么。
    ……
    晚上吃过饭,协理员拉我出去散步。这个姓宫的少校对我够意思,所以我愿意陪他走走。
    演习场的硝烟已经散掉,傍晚的清新空气很宜人。虽说是盛夏了,但海边嘛,日落海平线时,天气已经不大热了。
    开始二人还是随意地说着,突然老宫问:“你想来咱们师么?”
    “能来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愿意离开总部?”
    “总部那里,咋能是咱这个小萝卜头扎根的地方呢。”
    “看你和两个大校应对得很自如麽。”
    “哪又有什么?在作战部大校太多了,天天打交道,不觉他们高不可攀,到是在部队,一个大校就是天了,将军都得是军长、政委一级的,小兵哪有什么机会见到。”
    这时我扭头看了眼宫少校,“不瞒协理员你说,我去38军、54军的时候,他们的军长政委我都见过,还请我吃过饭。”言外之意,我在12军并没受到优待。
    “你是标榜自己特殊?”
    “不是,我是说咱们军的首长挺有气质的。”
    “不请你吃饭就是军首长有气质,你小子太自以为是了吧。”
    我笑笑没再顺着协理员的话说下去。
    “小陈啊,你要学会谨慎。”宫少校发忠言了。
    但一点不逆耳,“谢谢你,协理员,要不是你对我那么好,我也不敢乱说话。”我继续说:“我愿和你成为朋友,不管我能不能来36师。老宫,去京城,来找我,我会给你安排得好好的,保你满意。”
    “那就说定了,在京城有个朋友挺不容易的啊!”
    “不过你得在我读研究生的时候来,我给你我单位和大学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毕业后我就不会在京城了,会回部队的。”
    “什么部队?”协理员问。
    这个不能说啊,“山里的部队。”
    宫协理员听后不再问了,却仍问了句:“比36师有前途?”
    “没有,去了就到头了。”
    听我如此说,协理员劝我,“那你还是来36师吧。”
    我苦笑地说:“我在军队干什么都行,在哪也行,和我的战友比,已经不错了。协理员别再问了。”
    那个“已经不错了”的挺满足的语气,深深触动了宫少校……

    对于演习中暴露的陆海空协同问题,各军种均很重视。联合作战的观念,已经是三军指挥员和导调组所具备的理念,亦是指导此次演练的标准,出现了问题,各军种指挥组的军官都急于解决。
    导调组的首长组织了“大会诊”,这一次是军参谋长带了陆军的参谋人员去的空军部队和海军军舰,美其名曰:参观见学。
    这个参观见学对我才是真的嘛!我找了师长,也打电话给导调组的首长,怕是师里让我去,导调组卡住名额。
    “申局长,您好!”
    他听到我很年轻的声音,分辨不出是谁,“哪位?”
    “我是境外作战处的小晨,不好意思,麻烦您一次。”
    “境外处,小晨,”他嘴中念叨,突然明白了,“晨参谋啊,怎么,有事?”
    “申局长,不是您组织个联合作战问题协调解决互访麽,我想跟36师的参谋组一起去空军、海军见学,这个对我是一次极有意义的下部队的机会。”
    “你在36师?”
    “国防大学安排指挥专业的研究生到参演部队见习,我要求过来的。”
    “这样啊!”他顿了下,然后对着话筒说:“你的要求应该没有问题。总部的干部下基层是必要的,有机会了解各军兵种的部队也是必须的。不了解日益变化中的作战部队,你在总部工作也办不好事。”
    听大校如此说,真是说到心坎上了,“首长,您说的太对了,真是了解我们年轻干部的实际情况。回部里我当去面谢您。”
    “哈哈,你的感谢我得收,可我只要战利品啊!”哎呀,大校这都知道。

    为保证正式演习中陆海军联合战术实施的协同无误,陆军参谋组与海军参谋组在海上进行了协同作业。
    这一次,陆军参谋组特意到了海上,在军舰上,从海上角度看待陆上攻击,与海军方面进行现场协同。我看确实是必要的,陆军指挥员和参谋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在军舰上考虑陆上作战问题,而联合作战的要求是联合军队的指挥员必须懂得所有参战军兵种的作战规律和方式。
    这次三军联合战术演习,海军出动三艘大型水面舰艇参加演习,都是海军的主力舰艇。海军的主要战术动作,是按照事先预定的目标,从海上对敌军设置的各种地面工事设施进行打击。实际上把海军放在了火力支援的地位,是登陆作战的基本火力编组,世界上的登陆作战早就这样干了,但对解放军尚属新的作战模式。
    参加联合导调活动的陆海军人员,在驱逐舰舰楼二层的会议室里面坐下开会,海军驱逐舰支队的参谋长首先致了欢迎词:“欢迎陆军的兄弟来到海军。对能与陆军主力两个师并肩作战,我们感到非常荣幸。”他说到这里,陆海军军官鼓起掌来。
    海军上校继续说:“舰队首长和参演海军官兵都期待通过此次陆海配合行动,让我们海军对岸作战能力、战斗环境下近海机动能力,得到一次质的飞跃,得到大幅度的提高。”
    师参谋长回应说:“这次上舰,乖乖,对于我这个老陆算是体验到海军兄弟的不容易。陆海协同,联合作战,大概也能与这次上舰的体验一样,是个难题。是难题就得克服,应该没有我们解放军做不到的事。”
    参谋长的话也得到一片掌声。
    我在角落里听到二位领导的开场白,心说:“他们说的实在,就看这样解决陆海协同的技术问题,使海军舰炮火力得以充分发挥。”
    在海军舰艇作战室,海军的参谋,画出三军联合进攻作战初次合练的态势图,并由海军作战参谋介绍了当时海军作战的实际情况。
    发起攻击前30分钟,驱逐舰编队高速驶向待机地域;发起攻击前10分钟,根据联指最新确定的射击诸元,修改炮击设定标尺,装好炮弹;发起攻击的计划时间0分钟,按照设好的诸元,实施舰炮以齐射方式对岸射击,一次齐射,打出一个基数的炮弹。
    第一波炮击后,海军指挥员进行射击效果的检验,如未达效果,在规定的海军进攻时间段落内,继续射击。这个射击效果检验是由岸舰双方的炮兵观察员提供的数据,是协同在的关键环节。
    随后,陆军导调组的参谋同海军导调组的参谋一起,按照海军攻击的具体时间,进行了模拟演练,验证配合。进而对射击角度,炮弹的射高,射击精度等细节等进行了进一步的检验和调整。
    陆军这一次费了很多时间,把海军舰艇参战的各个细节和环节,每一个动作和数据,都摸得清楚无误,并做了重新敲定和协同设定。
    开完协调会后,在海军同志带着我们陆军人员参观了军舰。因是第一次上军舰,我感觉哪里都好奇。
    这是一艘排水量3600吨的国产第一代导弹驱逐舰,主要结构是船体、动力设备、武器系统、航电、通讯和雷达系统;舰艏高挺,船体细长,要我看蛮漂亮,就像个长腿大美女。别说我欣赏能力低哟。
    我特意要求仔细观看舰炮。这艘驱逐舰装备了130毫米双管自动舰炮,它是我国第一代导弹驱逐舰配套的火炮武器系统,使用343炮瞄雷达。舰炮系统最初采用数字式指挥仪,随后改进了炮兵指挥仪,采用多微机分布式控制系统,其主要参数都以表页显示。
    从总体上看,它是一种相当可靠的火力系统,威力十分巨大,具有较好的毁伤能力;同时,该炮实现微机化控制,有较好的自动化能力和精度。操炮电子系统失效后还可以人工射击,继续战斗。
    但海军技术人员说:“从外形看,炮塔较低,体积庞大,隐身性能差,防护能力弱。”他有些神秘地吹嘘道:“听说新一代的舰炮系统已研发成功,自动化程度有很大提高,在向人工智能方向升级,所以很多缺点都会得到解决。”
    当然,作为导弹驱逐舰,它最核心的武器装备其实是舰对舰导弹。可惜,这次演习没有安排海军发射导弹的科目,我对此感到遗憾,问过海军的一位中校:“这么好的演习机会,为何不打几发,把声势造大?”
    “打什么目标呢?”
    这我还真说不清楚了,是不是想得太天真?
    驱逐舰带我们在海上转了一圈,但是这个近4000吨级的庞然大物,被海浪推着,摇摇晃晃,上下颠簸,有旱鸭子都吐了。我身体很好的,也有恶心的感觉。
    刚才舰艇停泊在平静海面上,海面没有风,我们倒不觉得什么,这下出现了晕船的感觉,让我们陆军人员立刻就理解了海军的苦,可以想象海军舰艇官兵常年累月远离大陆,颠簸在波涛浩淼的大海上,即使他们适应了,但天气变化,浪大涌大时,也够难过和难熬的,何况还要专心操控机器、武器、装备,一个上尉说:“那种身心煎熬,能要了人的命。”我深以为然!
    离开军舰时,听到参谋长喊道:“向漂泊在海上的兄弟致敬!”我立正向屹立在甲板上的海军士兵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那些战士一愣,马上端正还礼。
    这是我的一次海军之行,离开时我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到海军代职呢?那时已经兴起跨军种代职的各军兵种之间的干部交流,显然是为联合作战而设立的。
    第756章 回校

    从海军舰艇回到演习场,接到大学向演习指挥部调研究生回校参加期末考试的命令,四人便匆匆搭乘了“影子”通勤机,还是作战部帮我联系的,快速回到京城。
    机上人员见是我乘机,过来向我敬礼报告,“领导,处里让我接你回去参加考试,让我们有幸来到这边。”
    我们是四个军官,便向机组人员介绍:“这位是卢副师参谋长,这位是谭团长,这位是费副团长。”机组人员也向他们问好,然后请示:“领导起飞么?”“起飞!”
    虽然飞机不大,那也是专机,那三位上校有些好奇,我为什么考个试都会安排飞机接。我说:“这事是上级替我们安排的,我也不清楚。你们有飞机乘就别弄清楚为什么了吧!大概一个原因,上级怕我考试不通过,快点回去好复习。”
    这叫啥原因?我那么说人家会信么?
    显然在他们眼里我穿着没有军衔标志的文职服,也没个具体的职务,又有那么种神秘感。欲言相问,却囿于身份,怎能像个小军官那样好奇!
    我到无所谓,也无法解释,只是在心里埋怨上级为什么调飞机接我们,不是把我往火上烤麽!恕不知,上级也是为航空队拉生意,“影子”不能光养着那些飞机不飞啊!这次从蓉城飞鹭岛,算是较长途的飞行了,落下脚再飞京城,更能试试长航程运输机的性能。上级能够认识到这次飞行的意义,我这个预备的直属领导却是毫无理解,还往别的有的没有的地方胡想,而且当时一点没认识。
    还好国防大学的教师仍坚持在演习场,没有跟我们一同回校,否则他个老师,不知会说什么呢。
    在飞机上,他们三人比较热烈地讨论了所观摩的演习,他们搞演习都是有一套的,如那个摩步师的师副参谋长,策划演习计划有过不少经历,对此次演习计划就有针对性的评述:“太追求全面了,看不出重点。”
    坦克团谭团长说:“人家这叫以正和、以奇胜,让部队受到全面检验,上战场才心中有数嘛!”
    “全面考核是正,那什么是奇呢?”我问。
    “全面考核都过了,那不就是奇了!告诉上级,我这个部队,不,我们这些演习部队还是能干的,说明了什么?不就是合格,合格就意味打胜了,演习达到了练兵的目的。”
    “这是什么逻辑?”我仍是不理解。
    “小陈,你应该从这个角度看问题,上级调来那么大规模的兵力,海陆空都有,是为什么,肯定是要检验三军的联合作战。那怎样才能把这个主旨体现出,不就是三军轮番上,能够按照演习计划不出差错地上,因为平时三军各练各的,不那么经常能做到合练,演习首长没点驾驭空军、海军的功力,那么这个很平常的联合作战能捏合起来也不会那么容易的。”谭团长解释说。
    “这样啊!”我有些明白。
    “这次海军发生了个小事故,谁去海军了解过怎样发生这个情况的。”空军费副团长问。
    “我去过,听了陆军和海军就协同作战的商议,很细的,头一次接触,听得不是那么明白,但发生的跳弹现象比较那个邪乎,具体原因也没很快确定,有舰体随浪摇摆过大的原因,也有炮弹本身质量的原因,依我说是自动发射系统的反应还是慢,是电子技术的问题。”
    “小陈,你对电子技术了解多么?”费副团长问。他作为航空兵飞行员出身,自然对航电设备了解多些,都是以电子技术为基础的东西。
    “我是学同类专业的,应该比指挥军官了解更多些。我军各军兵种在这方面的装备上还很初级,解决联合作战,依托信息作战,需要更高级的电子控制系统和装备。让我一说就是技术问题,谁叫陆海空军训练得那么苦那么娴熟,出了问题我就不大从人身上找原因。”
    “技术也要靠人掌握麽!”谭团长说。他还是老传统,从自身找原因。
    “如果装备的智能水平高,操作的人还得跟装备走,人的反应毕竟没电子的东西反应和控制快、准。”
    卢副参谋长说:“小陈,你对技术装备要求高啊!在作战中也是依靠么?”
    “卢参谋长,您说的对,我是对技术装备要求高,搞联合作战、信息战,没那些个玩艺咋打,就像在朝鲜战场,志愿军对美空军作战,只有躲避,高炮部队严重缺乏,掩护的都是要害目标,那不是打仗。”我停下发言,看看他们的反应,瞧有反对的没有。
    看到他们都在思索,我又继续说下去:“如果我军常规部队不尽快提升本军兵种的信息作战装备,怕又得出现朝鲜战争的那种被动局面。”
    “现在我们三军装备很完备了,比朝鲜战争好得如同天上地下,会出现那么严重的被动么?”谭团长不大信我所描述的,他的团装备的是96式坦克,上校已经觉得不错了。
    卢副参谋长比较同意我的话,他说:“对未来战争想得深刻些,打起来就会有把握些。从海湾战争来看,伊拉克的陆军应该装备不错,又和伊朗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仗,遇到了美国军队的联合作战,根本就毫无抵抗之力,从这一点上说,小陈说的是比较实际的。”
    他又问费副团长:“如果和美国那样的对手打常规战争,你们空军有能力掩护陆军或是海军作战么?”
    “这个,这个,我不好说。”老费不够坦率,但人家天之骄子怎会轻易低下头。
    “我去海军,驱逐舰上的人介绍说,他们主要依靠自身的防空力量。”我补上一刀。
    “他们把军舰开出去,即使到南海,海军航空兵的战机飞过去,怕就飞不回来了。”费上校说起海军同行的实情就不犹豫了。
    “你们说远了吧?这次演习目的不在南海,就在海峡对面,那么近的距离,举我们三军和二炮、卫星部队,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老谭啊,你这话才是说远了,我们打仗依老祖宗的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依毛泽东军事思想,那也要不打无把握之战。你说呢?”卢副师参谋长还是蛮有水平的。
    尽管他的思想清晰,但知识老化,对现代化的军事电子信息技术和装备了解太少。我军对他们这一代基干军官训练得太晚了。这个训练不是说没有各级军事学院的培训,而是培训的内容比较浅,尤其是现代科技只知个概念,无法运用。不是我军没有那些高科技的装备,就在总装的那些基地,可是普遍常规部队的中级主官知晓的都少,所以训练不进去,不如我这个地方大学的毕业生。
    我们从演习谈到军事电子技术和装备,说这个我来劲了,夸夸其谈起来,后来就是我说,他们听和问,即使是谭团长那也是认真的态度,上研究生,看猪跑的时候多,不会不受影响。一直到飞机着陆,他们三人还似乎意犹未尽。
    下飞机前,我们四人向机组人员表示了感谢,飞行员虽然我只见过几面,但他还是挺尊重我这个年轻的前领导,客气地说:“首长,你们的责任大,我们应该多做些服务。”
    我立刻纠正,说“你可不能这样想,你要以自己是一名作战人员自居,这次长途飞行就是一次实战的飞行训练,你该这样认识。我相信以后你们出来的很多的飞行都长距、超长距的,这是装备长航程飞机的意义。”
    是他们该有的认识,还是我该有的认识,顺嘴的一句话对我却有醍醐灌顶的作用,让我豁然开朗:这次飞行绝对不单是送我回大学,是有让“影子”飞机长距飞行训练的目的。我们的乘机才是带捎的。
    我又嘱咐:“你们该多飞这样的飞行,以后遇到事了身体和飞行才靠得住。”
    “是,我们明白。”然后,我们挥手而别。
    是基地安排的车送我们四人回国防大学,接我的车是个上尉带着,当然他我是认识的,基地的战勤参谋。见到我后,上尉竟向我敬礼,“欢迎陈参谋演习归来,辛苦了,我给你们带了吃的。”
    “哎,老秦,你这是干吗,不是让人笑话我嘛!”
    “你们三个上校,我能不敬礼麽,在兄弟部队首长面前得守规矩。”
    “嘚,你给他们敬礼,我躲开。”
    我是说“躲开”,可人家礼已经行了。三个上校都向上尉回礼,答谢,或是说添麻烦了。姓秦的小子却说:“保障陈参谋是我们基地的正常工作。”这将三位上校的面子放在了哪里?
    我没在说话,催着上车,再问候那小子,“怎么样,基地的工作还顺利?”
    “顺不顺利无所谓,能去你那么?”
    “我那儿?”我有些疑惑。
    “训练基地啊!”
    “放着北京这边好好的不做,跑那偏僻的地方干什么?我想跟你换换可好?”
    “你们那立功的时候多,不是有前途麽。”
    “算了,你还是老实在基地吧,去部里还行,你又不搞作战,去当协理员?”
    “有什么意思。”秦参谋不愿干。
    “这次我到36师,发现作训科的协理员还是挺管事的。”
    “然后呢?”
    “什么然后,我哪懂什么然后。”
    我们随意说话的时候,三个上校都没插话,听着我们的对话,话里的意思是我有个有权力的职务和不得了的单位,这让他们对我有了兴趣。
    在车上,我们吃了喝了秦参谋带的面包、熟肉和热水,边吃谭团长边说:“飞了那么长的时间,确实饿了,现在吃抱了,回去就不用费事,等吃晚饭时都不饿。”他们开始套我的话了。
    “陈参谋,行啊,跟着你走,坐飞机,下飞机还有专车送,上车了能有准备好的食物,不错,下回我们还搭班。”费副团长敢说。
    “在作战部任职就是带劲,这次我可知道了。”卢副参谋长有些感叹到。
    秦参谋听了,给了一句:“什么作战部任职带劲,除了老陈,其它局处的别说参谋,就是处长又谁能享受他的待遇,你们回来坐的飞机,现在坐的车,可都是保障他的,他可是大熊猫一个级别的。”
    “老秦,你别乱说,小心我真给你弄到四川当大熊猫。”
    ……
    发现发不出!反复看了几遍,不知卡在哪里?蓝颜知己是限制词么?
    钻石王老五
    XX一号大演习
    第757章 演习综述

    回到大学,我们四人得先去科研部报到,临和秦参谋分手时,我提出:“老秦啊,你们要不多呆会儿,很快就到晚饭时间,你们赶不回去了吧,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不了,回基地也晚不了多久,下回我来市里再聚。事先说好,请的不高档,别请。”
    “没问题,随你点。”
    “这虚了不是,让我点我敢乱点?”
    “嘚嘚,你别担心,我点,肯定你满意,不满意还有第二回。”
    “这还差不多。”说完,汽车就发动开走了,干脆利落,这回他没再敬礼告别的什么,连三个上校都没招呼声。
    “秦参谋跟你很熟?”
    “合作过几次,一起工作觉得很对路子。”我答道。
    “陈参谋,你先别和他吃饭了,先由我请你一顿吧,二位老战友一起来啊!”费副团长竟抢在师副参谋长前面张罗开。
    当然那两位上校也是有这个意思的,一说即合,“老费你请了,下次由我,老谭你别争,第三次由你,咱们36师的老战友多聚聚硬是要的。”
    “那第四次可得由我,北京毕竟也来了快两年了,有什么也该知道了。”我也得把自己的姿态摆正,人家都是上校啊,毕业后怎么不得提升啊,此时不凑近点,过时人家还候我么?
    说说笑笑,我们到了科研部所在的大楼。
    在科研部报到,副部长和一个处长、一个教授亲自接待的我们,“这次XX一号大演 部是很重视的,你们应该基本明了了这个演习的内容,也观看了第一次合练,回来后学校交给你们个任务,各写一篇关于演习的综述,作为实习作业交上来。”
    副部长布置了任务,处长则负责落实,“综述写完,你们直接交给廉教授,他是战役战术部的教授,原本让联合作战中心负责这个事,是廉教授主动找到部里,他对这个演习很重视,现在还在演习场的何老师就是老廉教研室的,他汇报回来的情况,说你们还是很努力的,表明的认识比较深刻,难过理论联系实际,这个表现符合国防大学的风范。嗯,都有部队打听了,等你们某位毕业想要过去任职呢。”
    我们四人相互看看,说不清人家要的是我们哪位。
    副部长看到说:“你们别乱想了,谁也去不了36师,或是12集团军,都安心学到毕业吧。”对这个我们四人谁都不会有异议,卢副参谋长说:“我们现在对毕业后没考虑,拿下研究生课程对我们三个老同志来说,压力山大,不会放松的。”
    我突然说话了,“首长,这次参加演习对我触动很大,可我又对如此规模的三军联演知之不多,可否到期末考完试再交卷,我想交卷前访问下演习局的专家听听他们对此次演习的想法,不然怕冒失写了话不对题。”
    “哦,你是不是要多处比较,想的多了?”
    “不是想多了,是想乱了。在演习场和回程,我们四人讨论了很多,让我既明白又困惑,所以我有思维的盲区,又想畅言,所以有这个非分的要求,请首长成全。”
    “老廉啊,你怎么说?”
    “小陈既然想写想说,我是支持的,我们搞科研的,希望从实地回来的研究生有自己的认识,有真知灼见。如果部里允许,我可以让他推迟交卷。”
    “这次大演习结束后,大学也要在总结会上发言,小陈你交卷时间不能影响这个总结会,明白么?”
    “明白,请首长相信我,我不会误事的。”我站了起来,立正回答。
    “哎呀,小陈,你不用这么正式,我又不是你的部长,咱们是师生关系。”他的话音里还是满意我这个下属对上级的样子。
    “首长,你现在就是我的部长;薛处长就是我的上级,廉教授也是,他对我帮助,我就得把大学的事做好。”
    “呵呵,小陈,说你是大机关出来的,可这表现完全是基层部队的劲头,精神头保持得好啊!”我受到表扬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三位上校有些笑话我,我只好说:“习惯了,人家都挺高级别的军官,我个小兵领受任务不得这样么?”
    然后,我便投入到期末复习准备考试的努力中。
    上学期我在车臣,而没能参加期末考试,而在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对我来说是次考验,考验我是否把军事学理论学好了。
    我突击复习的架势,被同学讥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惭愧,惭愧,这学上的,有辱斯文。”我又说:“落了那么多的课,补课的忙就请同学您了,下课你别走了,就在教室教我吧。”
    “凭什么啊?”
    “凭你心美、人美呗,你学习又好,不找你找别人,我会不好意思的。”
    女同学听了我的话,心里美滋滋的,就让我把她赖上了。每到下午给我补习完,便请她吃晚饭,一两次后她就不愿意了,“请吃饭就在学校食堂,没一点诚意。”
    有她这句话就行,“想吃什么?你选,我绝不皱眉头,咱也算是军中钻石王老五一个。”我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你一人在京城,生活上缺什么,言语声,有我,不能当你男盆友,当个蓝颜知己也不错。”
    “你还要不要脸,什么蓝颜知己,臊不臊!”她也说不出更难听的话。
    “你这话过了啊!我是好心报答你,你还怪我。嘚,你想打枪么?外国手枪,考完试,让你打过瘾,如何?”我还是开出诱惑条件向她示好。
    “想要什么?好像有人说你总有好东西,让我想想吧。”
    “没问题,随你点吧,反正你是我半个老师,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怎么这么好说话,还有什么阴谋?”
    “瞧你这个女同学,小心眼,我能有什么阴谋?不就是期末想考个好的成绩。再者,我还另有任务呢,要写一篇演习观摩的综述,那个才是要命的事,什么都要时间,我就缺时间。告诉你一个我的隐私,我以前不说没有参加过演习,连看都没看过。现在只观摩一次演习的准备,能有什么好的说法,头疼啊!对不起,你知道谁能跟我讲讲三军演习的事。”我又赖上了她。
    “你的事怎么那么多啊!我服了你。”
    女同学说归说,心还是挺好的,那个期末帮了我许多,我一直记着她的好。
    老黎问我:“你是不是和女同学交朋友?”
    “没有,她有男朋友的,我怎么能挖墙脚插一脚,多没道德。”
    “你没与她交朋友就好,否则其他同学会鄙视你的。”
    “可是她学习好啊!不找她给我复习,找别人不是耽误人家的学习嘛。”
    “你说的话也对,所以你赖上她了?”
    “我觉得她辅导我,对她的压力不大,可对我却大有益处。”
    “好了,我不多插嘴,你好自为之。”
    “当然,尺度我把握得住,怎么也当兵那么久了麽。”
    这是我与研究生同学交往的一个花絮,也是读研时的美好回忆。


    梁震和关团长他们一年的学习就要结束了,分别在即,他们找过我,可从研究生的口中得知我去参加演习了,只得作罢。
    梁哥却隐隐感觉我是去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自从和我重逢后,他从我口中知道我又和猎鹰大队有过密切关系,便和大队的老相识联系过,知道我在缅甸仗打得好,已经是一个秘密作战单位的副队长,那个单位属于的部门级别很高,他一下明白了我是作战部的,那支小部队就该属于总参。但事关保密,他心里明白却没有和他人说过,在我面前都没流露出好奇。
    回校后,老黎告诉我老梁和关团长找我的事,知道他们马上就要结业了,我赶快去他们宿舍见几位老哥,别错过送别他们。
    他们离校近在眉睫,我很庆幸,大呼:“老哥,你们还给我留了机会,太好了!”
    几位老哥见我心中有他们,亦是高兴,梁震说:“走之前还能见到你,也是太好了。怕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关团长也说:“老弟,听说你去参加演习,看样国防大学还是蛮重视你的,有这个机会补上三军大演习的课对你很重要。”
    我自然得说句:“老哥你为我想的对啊,下次如有机会到你的部队,你又是主官,到时把部队拉出来搞个合训,让老弟见识见识。”
    “这个可得看到时有机会没有,咱们是军队,哪能随意让部队拉动。”关团长有些无奈地说。
    “老哥,还是老弟缺少见识,我先检讨,给老哥出难题了,您老别往心里去。”
    “你小子这个态度好。”
    他们都是老兵,接触我这段时间,明了我或许有什么特殊身份,不像平时自己说的那么平常,只是在学术上的能力突出;所以,他们都看重我,对我表现的低调在满意之外也愈发地和我亲近。
    夏日,天气炎热,周末我请他们去了颐和园游玩,我背了那个美国背囊,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那个相机,给几位老哥照了不少的相。见我用了个很高档的数码相机,这些军官也挺新鲜的,他们只是听说过新型的数码相机,这次让他们看到实物了,当然他们也都上手亲自操作一遍,不,不只是轮遍,是互相拍摄,体验数码产品的随意拍,不用考虑用胶卷的小心。几个大人也像青年人那样对新事物充满了好奇。
    他们打听过相机的价格,所以问我为什么用这么一个高档的相机,感觉我是不是太浪费。老哥们都是为我想啊!我解释了,是从侦察毒枭被围说起,因为我在操作相机时动作过大暴露了我们侦察的位置,被毒枭打得满城跑,最后牺牲了个战友。大概心理有了魔障,再用相机就用个操作简单的成像效果好的,以后才不会误事。
    一个“以后”让他们为我沉重起来,他们知道以后我还会遭遇如此的险境,为了保命,用什么不得用啊!
    一个字没改,分成三段就能发出了。耽误了如许多的时间。
    第758章 与老哥哥们告别

    趁在早晨人少,我四个哥哥照了不少相。
    太阳到了45°高的时候,颐和园,已是游人如织,来自祖国各地,当然也有不少的外国游客,世界名园嘛。
    董主任说:“刚来的时候,都是年龄较大的人来遛园,现在看园子里的人都是游人了。”
    “有什么新鲜的,现在哪不是早上是老人的世界,青年人都在睡懒觉。”魏政委颇为明白地说。
    “哥哥耶,你们看看衣着鲜艳的游人吧,不然回到部队又是全绿色;还有魏政委,你那边更是大漠孤烟直黄沙遍地没人烟。”
    “小子,你太挤兑我们航天发射场了,不是大漠孤烟高高地,而是航天发射架高高耸立好不好!”
    “老魏啊,你没弄明白这小子的意思,那是你不赶紧看看这花枝招展的年轻美女,回去后就全是粗脸老太太喽。”
    “哎呀,老燕,那小子看看还行,你让我瞧什么,弄不好被人家女孩子鄙视了,再来个愣头青吵起来有意思麽!”
    “老魏的话明白啊,老燕你们在首都驻守,日子就是好过。”
    “啥日子好过,看着人家花天酒地,心里腻歪。”
    想生活化些的话题,竟被关老哥给带走了!而且,我还看到关老哥看向我的神色,“你小子还敢打趣我们!”
    在此方面治军甚严的团长,不管在何处都保持了本色。
    他们都是老军人,在操守这方面比我自觉和做得好,不服不行。

    游玩和照相尽兴后,临近中午,他们被我拉到就近的听鹂馆,我说:“大热天的,别再跑半天找饭馆了,今天吃顿皇家餐食,看看好不好。”
    说真的我们当兵的去饭馆吃饭,高档的中档的不新鲜,常常也去低档的,可在听鹂馆、仿膳这样的馆子吃饭几乎没有。在我们眼里,那些地方是给外国人的,所以报的是敬而远之的想法,不去碰触。不过,这次他们被我说动了,也跟我豪气一把。
    啥豪气,梁哥第一个就怂了,还没进去呢,就问:“里面不会满汉全席吧?”那意思怕花钱多了。
    我笑着说:“啥满汉全席,都是骗人的,有好吃的,但大多是一般的,那些时令的佳肴,老皇帝想要,御膳房做不出来,岂不要掉脑袋。”我又说:“我倒是听说,老皇帝想吃好的,尤其是外地的风味特色,都是靠出巡,跑老远游山玩水,带尝美食。”
    “别说小陈的说法有道理。”魏政委首先认可。
    所以,在进大名鼎鼎的听鹂馆前得把他们恐御膳价钱特贵的心理降下来。可我们进去一看,馆子里冷冷清清,装饰也很一般,显得老气、陈旧。
    董主任说:“这没什么嘛!”
    梁哥忍不住笑了。
    大家的心态一下就放松了。
    我说“国企就是这样,说好不好,说差不差,随着大流走,也就满足那些望名字图新鲜的人们,或许这样的老旧正合老外的趣味呢。”
    “也是啊!”燕副参谋长琢磨着也是这个事。
    “真的么?可我看电视,外国宫殿都是金碧辉煌的,哪像这个馆子般既暗又旧的。别以为我们是小地方来的,蒙我。”
    “魏老哥,咱们是在听鹂馆,不是外国的宫殿,能比么?”梁哥心思松下来,也去改变魏政委的心态。
    我们随意坐了一桌,坐下后,我从背囊里拿出带的三瓶五粮液,“今天咱们喝这个。”说着就摆在了桌上,然后又补了句:“今天让我任性一次,谁也别和我抢。我紧张好久了,不发泄就得疯了。”
    老梁知道我曾经在战后归来就发作过战后综合征,所以很理解地说:“小晨,就让你发泄发泄,我们谁都不跟你抢,谁和钱过不去呢。”
    “谢了,梁哥。我就怕人没了,钱还在。”
    因为告别,总是伤感;因为伤感,言语里又带出了悲壮。这就是历经过战斗的军人之不自觉的口吻。这种不自觉的流露,也只是在和老梁他们这些并肩战斗过的军人前会不自我约束地说出。毕竟一个年轻人不能总那么像个秘密特工般沉默。
    “小陈,你舍不得老哥们走,全力送行,不用说得那么压抑!”关老哥劝了一句。
    “是啊,当兵的嘛,告别分开平常事,下次见面都高兴,来,把酒斟上,临分别,多喝一杯,多分留念。”魏政委的话说得好。
    “老弟,哪天上家去,让嫂子给你做顿内蒙的菜。”燕老哥请我以解我的孤独。
    “哈哈,哥哥们说的对!”我心里好受多了。
    我们点的是听鹂馆服务员推介的菜品,她到是实在,好像也没多少种可选的,不外乎水晶虾仁、宫门奉鱼、龙舟活鱼、荷花鱼丝、香酥鸡、罗汉虾等,所以对上来的各道菜肴,我们土包子吃得还行。
    梁哥大胆地问了句:“这些菜品算是满汉全席里的菜肴么?”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
    他们几人对皇家满汉全席中的菜肴怕是连听说都没听说过,所以姑妄听之、姑妄上之、姑妄吃之,觉得新鲜、特别就行。
    可是,餐桌上,五人从一开始就滋生了伤感的情绪,酒喝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他们几个老同志即将返回部队,虽然前途算是阳光,可当前在军队中种种不正常的现象已足以骇人,对于那些凭本事治军晋升的军官压力很大。而他们五人恰恰基本上算是此类军官,所以对前途似乎出现的不确定性,对我一直强调的那些联合作战、精确打击的观点,都让他们有所困惑,有些无所适从。
    在他们谈起回部队的种种担忧后,让我对目前各部队的实际又有深一些的认识,对于苏一宁他们这些军中高官子弟的忧军之心更加理解,不觉淡淡的忧伤又升出来,为军队的前景担心。我们不怕军队不发展,而是军队发展了,却被腐蚀了,装备再好,但能打仗么?
    酒光、盘净,我们怀着留恋国防大学中那份单纯的军中氛围回校了。
    几天后,我把颐和园照的相拿给几个老哥,看着他们成熟的相貌在美丽的背景中显得精神和美化了,很是喜欢,对于我的照相技术和数码相机的成像效果大为惊叹。又拉着我让我给他们照了些校园建筑背景的相片,说是留念。
    尽管他们指挥班、参谋班的学员已经三十大几、四十岁了,对这些东西也是热衷的,而且他们走的地方多了,也愿意在自己军旅生涯的每一步留下自己可回忆的印迹。我又焉不愿意为他们尽一点心意?
    机械化步兵团关团长、总装基地通信团魏政委、卫戍区守备师燕副参谋长、驱逐舰支队政治部董主任,还有我的老战友梁副团长,结业了。
    在他们结业时,搞的会餐也把我叫上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这一顿十分尽兴,数十人欢聚一堂,加上校首长,那个气氛,尽显军人本色。毫无讳言,是我在国防大学吃的最为高兴的一顿饭了。
    李靖老首长不知在哪知道我会调鸡尾酒,看我也出现在席上,把我叫过去,让我给他调一杯。老首长有令,那我还不是溜溜地去做。可饭堂也没那家伙什,我遗憾得直说:“咱国防大学也太落后了,怎么接待外宾啊!”只得又一次因陋就简,再次拿个塑料的水瓶子,装满五粮液,跑到厨房到处找佐料放进瓶里,到了李副部长桌前给他抛甩了一通,那花式动作也让几个校领导开了眼。
    我说:“首长啊,我这可不是表演,是让酒的味道更好,待会您好好品品。”说着我停下了动作,打开了盖子,让伙房拿出几个干净酒杯,我挨个给几个首长倒了一杯,每杯还放了两块冰。
    他们好奇地先是端起闻闻,味道有些呛,有领导不习惯,皱了皱眉,搁了好些辛辣的调味品嘛!然后,他们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喝了这一口后,他们的脸就变了,一个首长“呸”了一口,说道:“这还是五粮液的味吗!”
    我笑笑无语,“要五粮液的味,我折腾半天干吗!”我等待着他们改变态度。
    这酒喝下的感觉显然与他们平时喝的感觉不同,凉凉的酒在热天里喝着格外地镇人心脾,然后那种来自胃中的火热,让大多有胃病的老军人会是舒服的感觉。果不其然,李靖老首长先说起“好”来,又有一个年纪大的首长舒服地叹了口气,“这五粮液摇晃出药酒的效果了,胃热乎乎的,可一点也感受不出酒的烈性。”
    “怎么,还有这效果?我是为了烈而去的。”我楞在了那。
    四个首长喝下去,都没给否定的说法,其中三个脸上的表情都算是满意的,另一个还在品尝着,似是犹自分辨口中的感觉,我过去夸他一句:“首长,看样您喝酒很仔细啊,不愧是老手。”
    “没喝过鸡尾酒,好容易喝一次,也得弄懂啊!小陈是不是?”他是听过我课的校训练部的正职,也是在饭堂里最高的军官,真有种职业的特性。
    自然我又得给那些结业的军官们也弄几口尝尝了……

    在最后离校时,我给梁哥、团长老哥、团政委大哥、副参谋长大哥、主任大哥每人送了一个单片数码相机和一份家属用的化妆品,包成礼盒交给他们,不让他们当场打开,要他们回家交给老婆再看。
    与他们挥手告别,目视送他们离开的车驶出我的视线。他们是我在军中结交的非职务接触的朋友,我格外珍视我们之间的友情……
    第759章 鉴赏

    期末考试结束,综述也交给廉教授,我舒了口气,上考场比上战场紧张的程度不差。
    这上战场比较那个习惯了,可好长时间没上考场,那份紧张,有些“老同志遇见新问题”的让人不安。幸好,大风大浪闯了过来,那些还有几分难度的考题,任是题海,也拦不住我的“自由泳”,手划脚压,扑腾过去,考完的结果,没有不及格的科目。
    在宿舍,我对老黎说:“嗯,可算过了这道关,看我是不是掉了不少头发?”
    “还好,尚属自然掉落,比我的情况好多了。”
    “嗯,你真有些学究的模样了。”
    “你气我?”
    “那我改改,嗯,标准的军中青年知识分子!”
    “你说我真的成为一个耍笔杆的?”
    “你不耍笔杆还要上讲台?”黎卫疆的性格可不大具备给人讲课的情商。
    “那我就老实地做个耍笔杆的吧。”他叹气地说。
    “争取去军科!做出点高水平的研究工作。”
    “也是啊!那就多掉些头发。”
    “你都结婚有子了,还惦记啥头发麽!”我不哂地说。
    “男人也是要美的吖。”他还喘上了。
    “记住,你是军人,肩上领子上的军衔就是你的美容装扮。”
    “你不是废话麽!”老黎固执。

    那天晚上,我回家时绕了个弯,先去见的师父。
    进到师父家门,我先问好,“师父,夏安。”
    “徒儿,你怎么周五晚上来了。”
    “期末考试结束了,会有几天暑假,想着跟您老学些什么,先过来让您知晓。”
    “这回不错,主动了。”
    “那当然,我还得给您当小徒嘛。”
    “只要你孝顺,师门不会给你除名。”师父宠溺于我。
    我陪了师父吃了顿晚饭,吃饭的时候,师父问:“明天你有空么?”
    “有啊!”
    “那你再陪我去趟乐艺坊。”
    “这次听什么古乐啊?”我似乎生出遇上霓裳姑娘的念头。
    “这次不听古乐,也不看跳舞,去品鉴。上次他们几个老家伙都带些物品准备相互鉴赏下,也有让小辈跟着见识,却被耽搁了。为师一直想让你也参与,那就明天。”
    说罢,师父依次给那些大师和老板们打了电话,师父所邀定是会来的。
    师父放下电话,乐呵呵地看向我。
    我高兴地对让老人家说:“好哇,我去开开眼。”
    “就开开眼?”师父似有特意。
    “师父,您老还让我上,不怕给您老人家丢人现眼?”
    “那怕什么,反正丢也是丢你的脸,或许还会催你奋进呢。”
    “师父,您说明天品鉴的老物什会是什么?”
    “这个说不准,无外乎瓷器、书画,为师带的就是一幅字。”
    听师父说要带去一幅字,我兴趣来了,忙问:“是幅什么字啊?老的,新的?”
    “这个不告诉你,等明天到那你和其他小辈一起看。”
    “好吧。”师父没对我有一点优待。

    第二天,我穿了时尚的短装陪师父去的乐艺坊的,一到那里就看见前次的二老和老板都到了。
    穆老板把大家引到楼上的一个包厢,这个房间是由隔音的材料包裹起来的,是为了防止外面的声音传进来,即使在表演也不会影响里面的交谈。
    室内设计,犹如古代文人的书斋,幽静淡雅,知性与奢华兼具。文房清供俱全,大都制作精美与精巧,气韵静雅,极尽灵性。
    前壁是一幅长卷,绘制的是唐时某个皇帝扮装文人的创意画,画作古意颇浓;两侧放着两个条案,上陈各款笔墨纸砚、笔筒笔架、砚滴水注、镇纸臂搁、印章印规,不一例举。
    主人之前已经燃香,室内弥漫着迷人的气味,进来的人为之神情一爽。
    我闻了下,细细分辨后,应该香中配有佩兰、薰衣草、迷迭草,别的我就分辨不出了。这调香也是种难为的本事,与制丹有一比的。
    来此地具体做什么我不大清楚,却对这个会所和在会所里见到的一切很有兴趣,在他们坐下后我仍在室内仔细看着一件件物品,有趣的是里面没有一件真的古董,全是现代仿制品。
    “这么有品味的书斋为什么不设一件真的古代文房器物?主人不会是故作风雅?假作喜爱唐代的物事,骗人骗钱?可自己的师父和主人交情却是极好,又该怎么说呢?”
    见几位大家把自己带的物品都摆到案头,大小不同的各式盒子。盒子很精美,但里面装的物品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看来品鉴活动要开始了!

    “咱们怎么个切磋法?”萧老板首先问道。
    李老想了想道:“就把各自的鉴定结果写在纸上吧,最后也好评判,不然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这个方法好就好在没有人可以滥竽充数了。
    “那谁先亮出宝物?”
    “就由老夫先来吧。”董老笑着说道。
    “我可说明了啊,既然是鉴宝,那就是有真有假,假假真真,这才配得上一个鉴字,如果全是真得,就没必要鉴了,所以在座诸位可以仔细考虑之后再做决定,莫要冲动啊。”董老又补充道。
    董老先亮出了自己带来的物件,是一件青花碗。董老大概精于古瓷鉴定,我想。
    里面是一个青花碗。
    “青花瓷?”我疑问地出声。
    “对,是青花碗!”董老笑着点了点头,一边把玩那件青花碗,一边说道:“青花瓷是中国瓷器的主流品种,以含钴的矿料为釉料,经高温还原焰一次烧成。钴料烧成后呈蓝色,具有着色力强、发色鲜艳、烧成率高、呈色稳定的特点。原始青花瓷于唐宋已见端倪,成熟的青花瓷则出现在元代景德镇的湖田窑。明代青花成为瓷器的主流,到清康熙时发展到了顶峰。
    对于官窑青花的收藏历史悠久,追溯起来,国内国外都十分看重,拿来这件小瓷器,请各位给个说法。”
    可那小碗看上去不过是民窑烧出来的不值钱的玩意儿,猛一看并不珍贵,放在外面也就是一两千的东西。
    我狐疑地在桌边看了他手中的小碗,还看到已有小辈脸上带着疑惑。
    李老取出了一个檀木盒子,但这并不是需要鉴定的宝贝,真正的宝贝在盒子里头。打开盒子,是一幅古画。
    这幅画是一幅立轴山水设色画,内容是层峦叠嶂的山岭,巨峰兀立,山脚云岫浮动,溪流蜿蜒。此画山石结构严谨,笔墨苍古有劲,墨色层次分明,无论是悬崖峭壁、山顶密林还是山间小桥、掩映楼阁都勾画的恰到好处,其间雅士临溪清谈,携琴访友,整幅画予人一种古朴、深远之感;但树石勾皴法,则为明人好尚之体现。
    画上钤有两枚印,一阴一阳,阴文印章是四字“邵弥之印”,阳文印章“僧弥”二字印在画上是红色的篆书。
    “先不说真赝,他的作品传世和失传的数量均无从考证,又因为他的画本身质量良莠不齐,加之各个时代的赝品充斥,所以更是难辨真伪。这次就请徐先生给看上一看喽。”
    “嗯,好说。”师父端详着旧纸画作,不再言语。
    这时,萧老板也打开他带来的盒子。
    意外的是萧老板拿出来的是一幅字,写在花纹笺上。
    大家一看,原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十三个字,跃然纸上!
    苏轼的书法。
    苏轼,苏东坡的书法,随着他的经历不断变化,或悲愤,或平和,或喜悦。早年姿媚、中年圆劲、晚年沉着,记录了他不同时期的生活状态与思想情感,具有很高的史学价值与艺术价值。
    比如,师父就欣赏过苏轼的《寒食帖》,沉郁苍凉又不失旷达,书法用笔、墨色也随着语境的变化而变化,跌宕起伏,气势不凡而又一气呵成,达到“心手相畅”的几近完美的境界。
    正是如此,苏东坡的书法,被誉为“天下第三行书”。
    穆先生“哟”的一声,“你们二位会挑啊!”
    这时有敲门声,我离门口近,看到穆先生示意,我走过去把房门拉开。原来是霓裳姑娘,以为见不到她呢。
    女孩向我点点头,抱了一个长形的纸盒子走出去,并把盒子交到穆先生手上,然后肃立一旁。
    穆先生亲自把盒子打开,里面又是一个更小的盒子,拿出来之后打开了两层绢纸,最后才露出了那张字画。穆先生带上手套,抓着卷轴边缘,小心地让画卷展开了。
    众人的一片惊呼声!
    上面画的是一个寺庙,掩映在苍松翠柏当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个和尚在弯腰打扫,远处是一条河,上面漂浮着几艘小船。
    这个是元代的画家颜庚的山寺行舟图,元代的书画在古董界其实地位并不高,存在的数量也不多。
    众人全都在点头称赞着,李老说道:“这个颜庚是元代一个意外的出名人物啊,他的构图填色仿的是唐代画风,尤其是学习的曹霸,简直是惟妙惟肖啊。”
    师父言:“曹霸善人物,他这幅既有人物又有景物,再论吧。”
    最后是师父的东西,一幅启功临摹的作品《上阳台帖》。师父并没有放在什么贵重的盒中,就用个大信封包着。
    董老、李老和萧老板以前也没见过,虽然董老是陶瓷鉴定的大家,但他和李老及萧老板、穆先生应该也懂吧。”
    其实所谓切磋,不过是个相聚的借口而已,今天大家来到这乐艺坊的目的,无非是想见识一下师父手中的《上阳台帖》而已,看他为何如此看重。所谓鉴宝大会,那不过是个噱头,不过那件青花瓷和三件书画作品也都十分精彩,尤其是李老、萧老板和穆先生拿出的都是徐大师最精通的,亦是想让大师做出个准确的鉴定。
    第760章 鉴赏二

    “老董,你看他们整个是给我上眼药。还是你没跟他们起哄。”
    “我是一时拿不出合适的,你以为?”董老未承师父的情。
    “徐老,我这不是想弄明白手上这幅字的究竟麽。”萧老板不好意思地说。
    “您老发起的品鉴活动,哪能不让拿来的东西扑朔迷离呢,你老说是吧?”穆先生有些恭维地说。
    其实一般来说,这种场合,师父是不出手的,就起个定盘石的作用,因为董老、李老、萧老板和穆先生四位的鉴定结果也是不会有什么差异的,除非是出现了非常难以鉴定的东西,但今天是师父发起的,所以几个人拿来的物件是要徐大师说道说道的,不是为难他老人家,是平时难请。
    一件字画如若师父做出鉴定,肯定会身价倍增,无论真假,当然也就不再是鱼目混珠喽。所以现在师父是轻易不出手的,就是不愿艺术品成为高价的商品。
    “怎样,我这件先让小辈们看看。”董老说道,也是出题。
    在场小辈有霓裳姑娘和董老、李老的弟子,当然我也算一个;而董老、李老的弟子比我和霓裳姑娘岁数要大些。那就由李老弟子先上手了。
    他看过后,有些自信地笑了,但没说话,在纸上写下了答案。
    我和霓裳姑娘互看一眼,我说了句,“Lady’s first.”她说:“我就勉为其难了。”
    她上手后,“这件瓷器没见过,真看不出它的来历。”无奈地摇摇头说。
    然后,我把这件瓷碗拿起细细地查看。
    因为上一次我是穿军装来的,虽然是文职装,那也是个军人不是!所以,在场老少都有些戏谑地看我。再有是师父曾介绍,我是跟他学字作画的小徒,现在可是品鉴啊,一个拿枪操炮的,尽管是,大概是与技术打交道的,玩得转这古董么?
    小碗,釉色灰白,并不起眼,但釉料光润,花纹简洁流畅,秀气精致。“民窑精品也能有,但这个碗会是么?”“胎体厚重,发色灰白且浅淡,这可是明洪武年间官瓷的表征,难道是件官窑瓷?也太不起眼了。”
    因为洪武时期的官窑瓷没有款识,所以很难辨识官窑的或是民窑精品。
    众人见我那般郑重地鉴赏,碗拿在手上又那么长的时间,总有种假模假式的感觉,对我是没有什么期待的。而我是第一次公开露面品鉴,平常机会又是那般少,不得不小心谨慎,思考周全。
    怕是大家不耐烦了,我才小心放下那个青花墩式碗,说了句:“或是争议较大。”然后在纸上写下“洪武,官窑器”。
    “争议大是当然的,鉴定准才关键。”李老弟子针对我的话评说道。
    很快,大家的结果都出来了,李老和我说是洪武官窑器,其他人说是洪武民窑精品;师父肯定是不明说的。
    董老问我:“你为什么认为是官窑器呢?胆子可够大的。”
    “谁能说它不是官窑的呢?”我如此回答。
    师父听了呵呵笑了,但没有斥责于我。
    萧老板说了一句:“李老,您和您的弟子怎么鉴定的不一致啊?”
    “猛地一看不起眼,细细一看有些惊人,再想想,你们谁能推翻那个青年军人的说法?”李老这个说法他也惊人!
    董老说话了,“我也倾向是官窑器,所以才拿来让大家辨识。”
    “考验人的胆量。”董老弟子在旁幽幽地说。
    董老有些激动起来,说道:“非是胆量,那是眼力!”他拿起瓷碗,让大家再看看,“这是洪武年间的官瓷,十分少见,就保存如此完好来说,如果是民窑的,当有用过的痕迹,可它基本没有使用过,可以说主人拿到手时就当成了收藏品,从这点上说,他应该知道瓷碗的贵重。按朱元璋的个性,他赏赐官员何尝没有告诫的意味呢?好好捧了你的饭碗,不要打碎哟。”
    董老的话,一样是没有可反驳的余地。
    李老对弟子说:“你刚才不是走眼,是缺乏胆量,不是吗?古玩一道,你天赋尚可,但心性还需磨炼。”
    然后,他便说道:“请大家看看我带来的这幅旧画。”他没说古画,而是特别强调了是旧画。
    大家此时都先让徐大师鉴定,师父也没多说画,依次看了李老的画和萧老板的字。
    大家看过后,李老继续点评,“从意境格调、笔情画意和绘画风格上来看这幅画的画质本身,这应该是真的。但各代的书画著录都没有这幅画的记载,我又觉得这是假的。而且,从款识的字迹上来看,和邵弥的真迹略有一些出入。”
    由于这幅画留有很详尽的款识,出处并不难判断,是明末清初时期的绘画名家邵弥,而他的别号便是僧弥。
    我看几人观赏邵弥画作时的架势动作很专业,亦是欣赏态,能被专业人士看上眼,此画就该有过人之处,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在李老说的时候,我仍在仔细地研究画作。
    萧老板说道:“不能不说作伪者仿得好,除了这幅画款识的字体和邵弥的笔迹有些出入之外,这两枚书画印也大有问题,这作伪者的篆刻技巧差了一点。”
    他们的判断倒是有理有据的。
    笔迹是指人在书写的过程中留下的痕迹,每个人写的字都有各自不同的笔迹,他人很难模仿。当笔迹转化为篆刻的时候,模仿的难度更大,做出的印章偏差也会很大,明眼的人细看便可分辨,别说他们这些老专家了。
    我问道:“这么说,这幅画就是后世仿品了。那是不是仿品也要看时代?古代仿高古放到现在一样是文物。”其实我强调的不是这个意思,但当时一时没有更精确的语言出现在嘴上。
    董老更是明说道:“古代仿高古确实价值不菲,但还有一点更重要,关键是要看仿的人是谁。”
    董老此话说出,大概是对该画的一锤定音。
    几个小辈相互看看,大概对自己刚才的答案做出了否定。
    “您莫不是说此画是张大千张大师所作?”我炸了胆子探求地问。
    “小子,你可真敢说!”董老听后的反应,但他没有否定。
    这时我看师父又有笑的模样,心里大定。
    “哈哈,还没看大家的答案,这结果就在一老一少的嘴里给说出了。”李老笑道。
    张大千,提到中国画坛,有两个声名如雷贯耳的人不得不说,这就是南张北齐,南张北齐分别是指张大千和齐白石。
    张大千是20世纪中国画坛最具传奇色彩的国画大师,无论是绘画、书法、篆刻、诗词无所不通。特别是他善仿古时名画家的画,拿去卖钱,几可乱真。有人说:“看到一幅好的仿画,六成是出自张大千的手笔。”我在西安早已有所听闻和不少的研究。
    “唉,我早该想到是张大千了。”萧老板说道,“如果是他的仿作,是比真迹更值钱。”
    说赝品比真迹更值钱,不是说张大千的画技就一定高于邵弥,是根据张大千真迹的价格走势来说的。1994年,嘉德曾经拍卖出一幅张大千的仿古山水画,虽然不是精品,但成交价高达190万人民币,1994年的190万可比2000年的190万值钱多了。
    霓裳姑娘问我:“那你的依据是什么呢?”
    我皱了皱眉,说道:“我刚看到这幅画时,以为这是真迹;看到款识之后我又觉得是赝品。最后,我是从那两枚书画印开始怀疑这幅画是张大千的仿古画的。因为张大千先生的书画印都是自己篆刻的,我对他早期的几枚书画印有过专门的了解,那时我在西安,因买过他的一个扇面,从他的字开始研究大师的。”
    我又具体指出:“这幅画上的两枚书画印跟张大千早期的‘张季’和‘张季蝯印’在笔迹和雕工上有许多相似之处。”
    这时大家看我的目光已经变了,董老问师父:“徐老,你这个小徒不简单嘛。”
    “我这个徒儿是运气超好。从我这里没有学过什么古物什的鉴定,倒是学过不少时日的书画技艺,但所成有限。”师父你是褒是贬?此刻,书画鉴定比上书画成就可出彩多了。
    “侥幸,侥幸,莫非董大师的话让我开了窍,我那时还是不知如何措辞表达我的感觉呢。是董老一语,让我顿开茅塞的。”我非常谦虚地说。古人也有仿作的,那可海了去,所以我迟迟说不出个结论。
    他们仍在说我,李老说:“徐老,这个小徒跟你多久了?”
    “时间可是不短,还是在他高二的时候,我去沪上为他鉴定了一幅画。”
    “怎么?”萧老板打断了师父的话,“您老会亲自给个半大小子鉴画,他可太幸运了。他给不出您老鉴定费吧?”
    师父没有在意萧老板的打断,又幽幽地答道:“我还赔上一幅字呢。”
    “您老说他运气好,这个小军人还真是运气好。”穆先生也对我的好得无边的遭遇感慨了。
    “这么长时间在您老门下,怎么才见到他跟您出来呢?”李老还是不放地问。
    “这小子难得来见我一面,那时他在沪上,也就寒暑假能来京城一趟;上大学在西安,四年更是只来京一次,还说到北京读研究生能够多来学习,可是大学毕业三年了,才在今年初再次上门。你们说,哪有他这般不孝的。”
    “这么一说,他还真没在您门下学过什么了。”
    “所以说,他运气超好,我都不能不佩服。李老,你知道我捐的那幅卢椤枷的尊者像吧,就是这个徒儿的。他高考考砸了,散心时所购,说捐出没有一丝犹豫,而且分文未取、隐姓埋名。”
    师父把此事一说,听者犹如受到雷击,都是一震,用吃惊的目光看向我。
    “师父,过去多久了,不要再说嘛!那么一幅残画,放我那儿,还能够保管好麽!”
    第761章 鉴赏三

    “哈哈,小徒害羞了。”师父说,“我们不管他了,言归正传,大家看这幅苏体的字吧。”
    几人重又去看帖,端详一会,就有了结果。而我看了半天,就觉字好,其它再也看不出什么了,所以没在纸上去写答案,站在一边听他们的议论。
    “字写在清时的花纹笺上。你们知道,清时的纸豪华绚丽,与其说是用于挥洒笔墨,不如说是作为权威的象征,以满足皇帝、显贵之用和作为达官富贵财富的奢耀之物。”萧老板以自己的商人口吻说。
    字是他拿来的,肯定已经仔细研究过。
    “这字写得极为用心,又在花纹笺上书就的,绝非随手涂鸦,必是有感而发时激情挥毫。”穆先生艺术气勃发。
    “端是一幅珍贵的作品,却被作者自己毁了大半的价值。”董老有些惋惜。
    因为无名无款,所以就是一幅好字。大家并没有当作什么赝品言,都是惋惜条幅规式的不完整。
    师父则评论说:“这幅行书诗卷,笔力苍劲沉稳、结构端庄隽秀;笔法清劲秀润,结构跌宕生动,字体缜密严谨,富含宋人之韵。其用笔清劲有力使转流畅,结体纵横开合随心所欲,行字贯气如珍珠相缀,用墨湿燥相间韵律大显,章法变化颇为丰富,笔画连属增多,灵活潇洒而风致翩翩,显然是其得意之作。”
    这幅作品确有特点,点划丰腴处短而厚、细劲处含而健,对比强烈;结字内敛拙朴,而决不拥塞,端重稳健中透出灵秀;章法轻重错落,舒朗雍容。
    这种风格的书法,又是清代的,而且还是贵族官员所书,应该太有辨识度了。
    李老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是刘统勋的作品,貌丰骨劲,味厚神藏,超然独出,自成一家;且他素喜苏体字,当朝后期多有临摹。”
    刘统勋是清朝中期很出名的政治家,他的书法从入仕到拜相,风气和履历变化后大有改观。不过我还没研究到他的头上。
    “刘中堂向来清正,是乾隆的肱骨之臣,如是他写就的,有道理。”穆先生认可了。
    “这个,我还得琢磨。”董老再次凝神注视那个条幅。
    师父看向我,我摇了摇头,只说了“这装裱柱头是南派的样式,应该是在南方写就的。”
    “不会吧,此款装裱能说明是在何处写的字么?京城也该有南派的装裱师吧。”李老弟子怀疑道。
    师父问我:“知道钱陈群么?”
    我又摇摇头,“弟子浅薄,不知此人,就连大家说的刘统勋也不晓得。”
    我此言既出,让大家又是一楞,“大师还有如此鄙薄的弟子?”
    “小徒说的是实话,他把时间都用在了自己的专业上,比这更甚的也是有的。”不过师父打住了话头,当时可怕师父说出我不知“借东风”的典故。
    但师父一提钱陈群,那几人都是知晓的,也觉我说的南派装裱有些道理了。
    钱陈群,字主敬,浙江嘉兴人,清朝大臣,仕康雍乾三朝。母陈书,清代女画家,可谓家学渊源,故宫藏有他仿16位大书家笔意书赞册页,堪称经典。既然是模仿“笔意”,主要取其神韵,形态表现略显出入,但依旧是高手之表现。
    师父解释道:“他晚年辞官居家,如是他辞官后书写,岂不正在江南。”然后,他用手指指向柱头,言:“正是那时装裱名家江邦达所做的裱糊,上有他留下的印记,是个‘翚’字。”
    大家凑过去细辨,那个字既繁复,写得又不成体,刻得更是花花,不知的如我,根本不会当成个字,以为是个图案,还是不美的那种。
    这时大家恍然大悟。
    董老说:“你们师徒真是心有灵犀,遥相呼应嘛。”
    李老说:“所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哟。”
    “徐大师,恭喜您收了个高徒啊。”穆先生揖手拜向师父。
    萧老板随手解下随身带的玉牌给我,“小老弟,你这是名师高徒,我得抱紧了你的大腿,不是为了徐大师,而是专心接近于你。”
    我赶紧推辞,“萧先生,你看我个当兵的要个玉牌没法戴啊,岂不辜负了你的一片好意。既然已经相交,今后我们相互学习,一同鉴赏,少走弯路,少摔跟头岂不更好。”
    “好,老弟你说得好,下回有什么品鉴的活动一起去。既然玉牌不合适你,下次我说什么也得送你个能接受的见面礼。”
    “那就多谢萧兄的美意了,也请萧兄不必破费,小弟我一切吃用都在部队,尚未有自己的家室,就别那么多见礼了。”
    萧先生也对大师一揖到底,“大师品鉴,名不虚传,小辈我拜服。”
    “不必介意,就是给小徒讲个课而已。”大师是不承认做鉴定的,以授课为名推之。
    穆先生此时赶快介入,“大师的课讲得好啊,请您多给我们讲讲。”推过他的山寺行舟图让大家品鉴。
    待几老和萧老板看过,穆先生看向了我,示意我先过去,俨然四少之中我为先喽。几老也好奇地看我,不知道这个屡屡说中结果的徐大师小徒又能说出什么。
    我见到推脱不过,只好站起身走了过去,正好听萧老板称赞着:“这朱砂的使用果然是高手才能想到的!你看,这里还有一只大雁呢。”
    “怪不得大家都说,颜庚的画不多,但每一幅都有新的发现,就是难见一幅啊。”
    喜欢古画的,谁都不嫌画见得多,只可惜最后落到一个私人的手上,不知道再次拿出是什么时候了。
    此时我已经走到了画前,近距离看那旧画卷,纸张微黄且发脆了,应该是前人为了害怕画卷被毁做过一些保护措施。细细瞧后,感到纸张的年代,包括上面的落款和签名不似作过伪,而且墨迹也的确符合元代的风格。
    于是点点头道:“果然是好画,您没看错,确实够年代了。”
    众人一愣,原本大家还想听听我的见解呢,谁想到我竟仅从年代说!可年代够并不能等于画者也对,是显而易见的。
    穆先生听完,想了下,说道:“多谢你的话了,这年代够也是不错了,即使会是赝品,也是元代的赝品。好啦,凭老弟你的话我就可以放心了。”
    大家一起回到了座位上,每个人都又在纸上用笔写下自己的结论。
    最后霓裳姑娘公布了结果:董老、李老认为是一幅画师未完成而由颜庚补成的;萧老板和董李的两个小辈鉴定为真迹;我则写元代画作,印章真,须考辨。
    见我的结论,师父微点头称是。
    而我的结论应该是最模糊的。
    穆先生琢磨我的结论时,李老发话了,“小晨啊,你说说是怎样鉴定的吧。”
    长者令得尊。
    “如果我推测得不错的话,这幅画应该是当朝某个画师的作品,被颜庚后人所得,然后钤上颜庚的印章,当作颜庚的作品出售。原因有二,一是大家说的,颜庚的画,每一幅都有新的发现;二是我师父刚才说了,颜庚善人物,得再论。所以,先一个理由让我认为他的画作画风肯定不统一,而此画既有人物又有山水,画得一致,不该是觉得这幅画没有画完。我觉不该怀疑画家,那便怀疑他的家人了。在一幅无名者的画上钤上印章,便可卖钱,在元末明初时,为了度日,干就干了。但我们后人并不知道,以为都是颜庚的作品流传于世。”
    “着啊!”穆先生叫了声,“此画者虽无名,但画的唐风唐意充分,是我喜欢的作品。让你这样一解说,那个时候的仿古画作到现在也是珍品了。摘去颜庚的名头,还其本来面目,更是一喜。不过出自颜家之手,确实是明确的出处和传承。”
    “小伙子,你即使知之不多,但你却在现场抓住了一切机会丰富自己的联想,把此画看透了,不错,这个考据的意识很独特。”董老赞我了。
    “小徒的话,他是姑妄说之,你们就姑妄听之,参考吧。”师父给了这么个结论,让他们别太在意我说的了。
    原本一幅字一幅画都是古时的,即使现在考据出是当时什么人的作品又能增加什么特殊的价值呢?前一个是无款无识,原先不知何人所写,现在大概知道了是谁,却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是个人所信的事;后一个有款有识,但被推翻非是印章之人所做,或许也就是房间内的人认可,哪又有什么?
    “好了,我们四个带来的物件都鉴定完了,那么最后就该是徐老的上阳台帖了。我们四个一起来鉴定吧。”
    在上阳台帖上,几老的较劲比较有意思。
    鉴定的时候,四位专家显得都非常认真和小心,他们并未用手直接触碰帖子,而是各自都拿出来自己随身携带的白色手套戴上,不会损坏帖子,也不会留下指纹。
    四位专家仔细翻看了一阵,脸上的表情也是随之变化,从期待到失望再到平静,看起来正如师父所预料的那样,这东西的确是启功先生临摹的作品,但毕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附着上面,所以看过后对于四位专家来说,自然是会失望的。
    其实鉴定这东西,都没必要用什么放大镜之类的工具,只要有经验,有实力的书画鉴定师,仔细看一看就知道结果了,不过董老似乎并不死心啊,在其余三人都鉴定完毕之后,他还是取出了放大镜,将那帖子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再研究了一遍。
    这个过程时间很长,大约有半个小时,搞得周遭几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都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看着,想要知道这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董老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急忙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擦拭了一下,仿佛生怕汗水低落在这帖子之上。然而又过了20分钟,他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放大镜放到了桌子上,人坐在那里,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第762章 鉴赏四

    房间里一时沉闷了,董老、李老和萧老板、穆先生面面相觑。
    霓裳姑娘忽然说:“徐大师的弟子有什么说法么?”
    “师父这件东西我也是和大家一起才知道的,我都不清楚你们琢磨的是什么?”
    “据说,是文革时留下的说法,这个启功先生当年临摹的上阳台帖里有个秘密,但近四十年了,里面隐藏了什么秘密谁也说不清。”李老给我做了介绍。
    我又问了句:“师父,您知道是什么秘密么?”
    “仅知道个大概方式,但具体的我也不知。”
    师父此时对大家说:“再交代给你们个秘密,这个上阳台帖不是启功所临摹的,是他的恩师傅先生生前临摹并隐藏了秘密,留给自己这个徒弟的。启功说,那都是解放前的事了。后来他在文革时怕有闪失,又交我保管的。收回时见我甚爱,不好意思再要了,便赠送与我,赠给我时说了隐藏秘密的话,但他也没参透。”
    哇!这个秘密又往前推了20年。
    然后,师父苦笑着说道:“至于我,知道后也研究了好长时间,始终没有参透。用好友启功的话说:‘里面就是张纸,写了些墨字而已,反正也是无法打开的了。’”
    徐大师的话,更是勾起了众人的好奇,
    我突然对师父问道:“师父,我能摸摸么?”
    一听我的话,众人讶然,这也太不专业了。即使是现代的摹品,可也不能随意用赤手乱摸呀。
    师父一听到,露出几分欣赏的神色,这让董老发现,他扭头问道:“老徐,你又什么不对了?”
    “等等,看看我这小徒说的吧!”师父淡淡地说到,让人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用纸巾连续擦了好几次手,这才轻轻摸了上去。我轻吐真气,在帖中来回摸了几下,细细感觉,不久感到内里有条线似的极浅的凸起,再停到感到凸起的位置。在这里我细细地摸着,因为是在帖的边缘了,手指多留些时间也不会弄得纸面有什么痕迹。
    俄而,我便沿着一条线开始从左摸到右,确定两边的终点,再在终点,从上到下,沿另一条线去摸。这个动作又重复了两次,以高度敏锐的指感,感到了作品边缘有个四边框。
    旁边的众人看到我这样的动作,似乎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我抬头问道:“师父,里面是不是藏了一张纸?”
    师父听我这么一说,手捋长髯,满意地答道:“小子,应如你说的。”
    其实那位傅先生留给自己弟子时就说了一句:“帖子与一张纸有关,切记不要毁了这个帖子。”与一张纸有关,其实并没说是里面夹有一张纸,但现在我摸出的样子,则说明了里面覆盖了东西,就是那张纸喽。
    原来《上阳台帖》的奥秘在这里,师父是来考较这些很专家的老友们,没想到鉴定了几十年的人没看出,到让自己没啥经验的关门弟子瞧出了名堂,真是老怀慰藉,“龙颜”大悦。
    “呵,没看出你个当兵的道行不浅啊!”董老赞了我一句。当他看到我最后摸出的样子,就明白自己还是没有找到关键的位置,这时心想如果自己也摸出一个线条,说不定今天的发现者就是自己了。
    “恭喜啊!徐老,多年的秘密今天终于有了眉目。”董老贺道。
    “可恨这孩子好好地不到我身边来,跑到山沟里当兵,几年也见不了一次。如果早早上手,我那朋友也可瞑目了。”
    “哪天啊,给启老先生烧个香,告诉他一声吧。”李老说。
    “师父,这个我来做吧,我行的。”
    “你个小道士烧香是比为师要专业哟。”“可惜我的本事啊,什么时候能传下来。”这话是敲打我。
    “师父,您甭伤心,我会努力的。”
    “徐老啊!你瞧这孩子多孝顺,修道的啊?”董老接着又问起来。
    “他从小在山中跟一个老道生活,老道就教他写毛笔字,从六七岁开始一直写到出山,就没用过铅笔钢笔,童子功啊!”
    “这小子写的毛笔字和我的风格有些缘分,让我看对眼了,着意培养,一来二去就成了师徒。真是缘分啊!”
    “小子,写两笔给我们看看。”李老发话了。
    我看向师父,请他示意。“别看了,愿意露露,也让大师们指点一二。”
    “徐老,您这么说,不是寒碜我们么?”穆老板表示了自己不敢当。他赶快吩咐了霓裳姑娘把笔墨纸砚拿到桌上。
    一段时间的练习和师父的指导,我挺有信心的,东西拿来后,我自己研磨、铺纸、选笔、蘸墨,摆了个架势,稍一运气,便在纸上写起。
    仿徐式行书,写下了“有缘千里来相会”七字,写完还向霓裳姑娘那边瞧了一眼,看她有什么反应。
    在几字颇得徐大师的笔意,董老、李老数人看过,啧啧赞道:“这字看得出来,真得徐老几分真传。”“年轻人能写出这番有功力的字可是不多。”
    “多谢师长夸奖,小子还需努力,方不愧师父的弟子,可我差得还远。”我赶快谦虚地回应。
    “谁让你和大师相比的,现在你还不够格。”李老发话了。
    “是,大师说的对。”我自然得低这个头。
    “你这个千里相会,是和谁相会啊?”萧老板注意到我挺在意这里的美女霓裳姑娘的表情,所以开了一句玩笑。
    “这个、这个……”我不知如何回答了。
    大家哈哈一笑,让我和霓裳姑娘嫩脸都是一红。
    ……

    离开乐艺坊,我和师父回去时问他:“师父,今天这些东西,都是有讲头的吧?”
    “你说呢?”
    “弟子对古董中暗藏它物的故事知之不多,还请师父指点。”
    老人家喜欢的就是谦虚的孩子,见我不是愚木,而是有些感悟的,便对我详加讲解:“启功恩师傅先生,就为师所知,工书,善文,精鉴赏,富收藏;以藏书为大宗,世所闻名,也是个大收藏家。
    他上世纪二十年代末曾去日本收集过中国流失过去的古书籍,那时日本经济萧条还扩充军备,有人出售从中国弄走的珍贵文物。傅先生慧眼识珍,据说收集到一帧王献之的草书书帖,但谁也没见过。
    日军侵华时曾派人到傅家讨还,他老人家交出的一幅字帖说是从日本收购的,最后日方安排自己人鉴定,却是不了了之,那幅字也没交还傅先生。”
    师父叹口气,“大概这篇上阳台帖中所夹藏的就是那件王献之的草书帖吧!”
    “师父,那你可要收藏好了,千万别再用个大信封带着到处跑了。”
    “是啊!再也不会了,回去你和我去银行把它存好。保有它的责任从此交由你了。”
    “师父为什么不捐给国家呢?”
    “就这个样子捐了,有谁会相信呢?如果打开的话,会不会毁了里面夹带的书帖,谁能说得准,关键是现在没有懂开封技术的人了。还是由你保管,为师最放心。一是你年龄小,二是你有力量,谁敢到军队搞破坏呢?”
    师父说罢,便把那个大信封交给了我。
    那个信封很轻,却在我手上心里沉甸甸的。里面有1600年前的字和纸,历经多少磨难流传至今,远了不说,能够在八国联军攻打北京中幸存,能够在日本侵华13年中幸存,能够在10动乱中幸存,那是多么大的幸运啊!
    又听师父说:“你也不错嘛,能发现上阳台帖里有夹物,我倒是没想到。”
    “师父,不瞒您说,我有奇遇。两三年前我在缅甸夜里行军,突遇一野兽,如大猫一般,从我头上扑来,被我一匕首划破肚皮,洒下的兽血染在双手,以后我的手触觉格外敏锐,否则也是发现不了。”
    “写字作画,是不是也灵光了?”
    “应该是吧。”
    “那就好好利用你的优势,把为师的本事继承下来,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对得起为师啊。”
    “师父,我记住了。”
    我以为徐大师对于那些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酷爱,以及对古代文物的评价,可谓字字珠玑,句句熠辉,不追随那是不行滴。
    当晚我守在师父家中,一晚未睡,并且把那件上阳帖防潮防蛀防霉变处理密封好,再次装进大信封,大信封包裹了锡纸几层后也封严,纸都未外露,即使有火一时也无法烧掉。师父家一时只有这些能如此保护的材料,等回到大学再向军队研究机关打听纸制品的防火保护措施。
    第二天,师父另拿了两幅古画古字帖交与我,“单独存个信封唐突,连这两幅字画一起存到银行才安全。”
    在去银行的路上,师父又说:“这三件古书画,今后都归你保管,不管我出了什么事,我家里出了什么事,你都不必暴露。徒儿谨记。对于你的师兄,你也不必知会,这就是我们二人的事,今后你老了,那时你可根据情况自己定夺。”
    “师父,那两幅字画太珍贵,徒儿万万不能收下。”
    “谁让你收下了,你那是保管,是不能卖钱的。”
    “那,好吧。师父,您老放心,徒儿绝不会用那三件东西牟利的。”
    “但十年后,保管费得你出了。”
    “师父,您老放心,十年后的保管费徒儿出绝没困难。”
    “真的?我还想去世前留给你一笔钱呢。”
    “师父,那敢情好了。”我也用玩笑的口吻说。
    存好了,一切的信物收据,师父都交给了我。
    这是多么大的信任!
    我暗自挺起胸,保卫国家有我,保护人民有我,看守国宝还是有我!这是我的使命,又是我的宿命……
    第763章 急飞东京

    过两天,穆先生打电话给徐大师,问:“大师,你那个小徒不是在暑假期间,应该有时间吧?”
    “有什么事?”
    “他该主动邀请霓裳小姐约会嘛。”
    “他一个当兵的能约会宝岛来的人么?我怎么觉得他不该呀,那会违反纪律的。”
    “既然不能追宝岛来的女孩,他干吗跟人家眉来眼去,让人家姑娘心动。”
    “是么?霓裳姑娘是个好女孩,不该让她不愉快,你就替我跟女孩道个歉吧,说那小子不知好歹,他师父会管教那个不良男孩的。”
    嘚,霓裳姑娘白指望我了。
    师父是不愿我分心!而且,他知道我有未婚妻,现失去联系,可他老人家认为,不能不等人家,去另谋高枝。他把宝岛资本家的女儿看作“高枝”。
    师父的话我在旁边都听见了,更是向师父竖起大拇指,让他老人家知道说对了。
    没了霓裳姑娘的期待,我还可以想是否让嘉珮来京城,我是和她在京一起盘桓,是和她出去旅游,但不能让她见师父了。我已知师父他老人家的心意,不能乱找女朋友,该等的得等!老人家的心思仍是老派人的想法。
    啥都没来得及约呢,突然二部的一个少将悄悄找到我。
    少将名叫和畏,我们之前见过面的。
    他在与我见面时,用沉重的口气告诉我:“在东京,部里的一个外派点因有人叛逃暴露,我军在日情报人员被杀、被俘,一个女特工下落不明,估计受伤后躲到附近的某个地方,或许是她租的备用隐蔽点,所以在对方找到她之前,急需救援。”
    “现在需要你的支持!”少将如是说。我理解他需要作战人员的能力,但我不清楚为什么他找我帮助,大老A他们不是更行麽!因为如果让“影子”介入,也应该找沈景北他们会日语的人员。
    让我参加这次行动只是作战部祖副部长对我口头下的命令,虽然我是个有总部经历的军人,但并没在意这个奇怪的程序,我想有信任我的祖大校下的命令就够了。
    但和畏少将仍给我作了些动员工作,他在愤怒中平抑自己的情绪,指出:“在情报这条战线上,叛变和泄露秘密从来都不是新闻,这一次工作站的负责人叛逃让我们损失惨重,这个女情报员再遇不测,结果很难想象。”
    好像目光实质能杀人般,他恶狠狠地说:“这次叛逃的副站长是因为长期受到腐蚀拉拢,用其战友的鲜血和生命换取自己的生存!这是非常严重的!长年在这半黑不白的战线上,有些人很容易迷失自己!”
    我接过文件资料包,翻看需要前去救援女特工的相片,自语道:“林枫?”
    和畏睁开了眼:“你认识?”脸上抽动着惊讶。
    我没这么动容,说:“不认识,与同学喝酒时见过一面。”
    “不能对任何人说出此事。”和畏严厉嘱咐。
    翻到了林枫的资料,有一张照片,上面的姑娘一脸严肃,让我有些苦笑地说:“她是个很自负的姑娘,不像搞情报的啊,这样的人你们也派出去……”
    和畏还是严肃地说:“第一,任何老手都是从新手磨练出来的,你也经历过这样的过程;第二,考虑她所在的单位是个辅助支援单位,不是情报工作的第一线。”说到这,他没对危险不危险具体讲下去。
    我也没有心思听,翻过唯一一张东京市区地图,再仔细地研究一下林枫那个站点在东京的位置,尤其注意到其东北部有个点——救援工作组所在地地址,以及上面注明的紧急救助电话号码。
    “记住你最后看见的电话号码,在联系不上接应人员时,或是在需要协助的时候拨打。我们在日本的人非常多,但现在东京目前如临大敌的状态下,我们要考虑到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可能你只得个人去寻找她了!”
    我已经没了表情:“明白,这就是我的私人行为,就算出事了,也不会牵涉到国家的。”
    谈话很快结束,我直接赶往机场。
    但我到了机场,抽个机会盗取一部手机,赶快与唐风联系,“伙计,赶快帮我查一下东京XX街区近三个月中国女性租住住房的情况,一室的,不超过一室一厅。怎么查你知道。回话等我,这个号码马上失效。”我又说:“你换个新卡吧。”
    “好,你等下。”一分钟后他用新号码打了进来,我看过记下。
    很快又有电话打了进来,没接,我想大概是机主吧。我走到进安检的口上,把电话交给安保人员,“厕所捡的,你找到失主吧。”
    必须用技术手段帮我解决找人的难题,而且事急从权。

    我是怀有一种慷慨壮行的心情上的飞机,从北京飞札幌。
    我一动不动地在平板电脑上查看日本地图,还恶补驻东京这个特工组住处附近的地貌、街道名称,现在就是按照一个作战人员的习惯熟悉地图。但也只是在脑海里有个大概的框架,对即将前往的地方一片空白。
    就好像六七年前刚开始参与战斗时候的未知心态,有一点点兴奋的情绪在里面了。实际在飞机上的我也是焦急的状态,生怕晚了,白跑一趟。我怎么会不急呢?
    四个小时后飞机降落新千岁机场,然后在函馆换个身份飞羽田机场,到东京已是晚上。显然,机场内外似乎能够感到那种内紧外松的布控,因化了装,我也没在乎对方的警惕和戒备。
    上级和我都知道国与国之间的斗争,是完全摒弃了人性和规则的,就好像战争中的敌对国通常都会对俘虏为所欲为一样,和平年代针对他国特工人员的手段更没有底线。对特工,全世界的共识就是抓住了可随心所欲地收拾,水刑、性侵、残肢,不同作用的化学制剂注入身体可以使人迷幻、失控,招供后还会造成身体的终身损害,各种各样常人难以忍受的极端手段都是为那些落入魔手的特工必须承受的。我自己可以不在乎,却是不敢想林枫可能经历了什么,也想不起那张刻意忘记的脸,想太多只会乱了自己的心智。
    在机场,我乘坐了单轨电车前去滨松町站,由接应人员引到他的车上,边驾车边听他的情况介绍,然后,把我放到一个安全屋就离开了,我始终没有发出声音,但我是清楚他们的长相的。
    从安全屋出来,我已经是个蒙古国在日本的留学生了,兜里有那个留学生的证件,而我又化装成他大致的模样。
    我搭乘东京的地铁,在车站口买了张sim卡,在站台上偷了当地人的手机,在离特工点不远的车站下车,稍微判明一下方位,就选择步行过去,在途中与唐风一个新启用的电话进行了联系,但没获得我要的情报。
    下车地点距离我脑海的地图中被破坏工作站还有十多公里,开始表面上若无其事而实际在处处留神过往的情况,察看和寻视,感知着日本警方的布置。
    我穿的很普通,与东京当地人没有什么区别,身上只有个小背包,手里拿了一瓶水,顺着东京东北部一条河边走着。这里离林枫失踪的位置很近。
    这块地方是东京的一个高尚住宅区,比起市中心那些廉价的灯红酒绿,这里随处可以感觉到安静和吸入清新的空气。
    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别墅,走进街里,路边不远处坐落有一座似乎高档品质的洋馆,让人看上去喜欢。越过四周的矮墙,路人可以随意欣赏院子里蜿蜒的小径,纯白的石子路两旁安静的站立一排排裁剪精致的有半腰高的灌木。高高树木掩映着一座错落有致的小楼,雪白的屋顶倒映在碧色的游泳池里,隐约分辨出的蓝色玻璃窗中露出一角白色窗纱。
    “窗户开着!”这个情况吸引了我。
    虽说已是7月下旬,东京的夜晚温暖和煦,没穿外套的我走到那座洋馆外,停住脚,一边享受吹来的海风,一边观察着这个院子。
    这里很少有人,而且里面的别墅灯灭着,是朝路这边的房间。院子的空隙较大,能够看到别墅另一边的路灯,灯光后面朦朦胧胧,但我能看出那边是公路。所以,我绕到对面的街去摸清情况。不亲眼看上一眼,难以利用好那边的地形。
    这里是东京都地区比较偏的民居地带,那个工作站曾经也是以一个很不起眼的公司宿舍为名租下的小楼房,正是因为混在这里不起眼。
    密密麻麻的低矮民居,让人不敢相信这也算是世界前几大城市之一的东京区域,好像印象中的东京就应该是高楼大厦,拥挤不堪的繁华,眼前的静谧让我的脚步都自在多了,如果非要跟国内找区别,那就是精致干净,无论大街小巷都干净得一尘不染一般。
    各种各样的民居院落间偶尔会闪现出一个藏在民房包围中的停车场,虽然拥挤,却到处都显得井然有序,我好奇地在这样的停车场中挨个转转,脚步不停留,得出一个基本印象:停的车以十余年车龄的旧车为主,保养得非常好,我甚至从轮胎的磨损和对地面青草的碾压判断出都是近期在使用的。相比到处都是装有新型电子设备新车的国内,这些车辆我都有把握快速打开和开走。
    河边每隔一段距离会有小艇码头,其中一个集中了大量小型游艇、机动舢板的河岸上,还用推挂车把一艘艘小艇整齐排列在岸边,使一百多米宽的河面上保持畅通,一点都不拥挤。
    我“喜笑颜开”地参观了这些小艇,有些爱不释手的观察那些艇身螺旋桨上的水生植物,哪些是刚从水里带出来还没有枯竭,说明这个小艇是能随时开动的。
    熟悉了自己作战的区域和可利用的条件,在整个行动中,才能得心应手。我也许算不上最顶尖的兵王,至于是有经验的特工更谈不上,但打了那么多的仗,让我深刻地理解到,熟悉作战环境是一个多么重要的细节,起码现在我对身材普遍矮小的日本人,把巷道和家庭庭院的围墙修得不算很高,有了清晰的认识。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后面有二部的人在跟着,我是一无察觉。
    第764章 找到营救目标

    从天还是黑的时候抵达东京,到午夜12点左右,步行了两个钟头的我,不时与远方发个短信联系下,终于得到一个高度怀疑是林枫租的小套间的地址,我立刻找向那边。查了下地图,已经隔着大概500米的距离,并隐隐从工作站远处的街道“擦肩而过”,恍若不觉得经过这个已经出现警车以及其他人员控制的街区。
    我终于受到了第一次例行检查盘问,被巡逻的警察要求查验证件和携带的物品。当然也说不一定是早就盯上了,找个理由问问,虽然我观察这里的街道监控摄像头没有国内那么多,但在人不算多的居民区也能轻易发现外来人的踪迹。
    我开始装作在警察盘问下的紧张,说的是蒙古语,然后才用结结巴巴的日语说自己学习压力大,晚上无事出来散步,并拿出学生证给警察看。见我是蒙古留学生,浑身上下除个钱包,连块手表都没戴,什么都没有,就挥挥手让我走了。
    离开警察,我走进一家街区路边24小时小食店吃饭,并从里面观察着估计林枫可能隐藏的社区。附近有个环境清幽的路边小公园,我匆匆离开了吃饭的地方,溜进了公园。里面的树木挺高大的,树冠的枝叶也算茂密,夜晚已经没人,我轻纵跳上了一个树杈,借着树叶的遮挡,我向那片社区张望,观察着日本特工和警察设立的警戒区域。
    见有人过来,我悄悄地从树上下来,走去停车场,想偷辆汽车。这时有人向我打招呼,我一看是自己的同志,二人走到一起,他问:“是要车么?”
    我点头,他说:“用我的车吧。”
    上了他的车,他开车我指路,绕着这块地区走个大圈,把地形看个遍。
    “是不是要行动了?”
    “嗯,随时!”
    “让我跟着你吧。”
    “不,你留在车上,把车停到那个别墅院子外等我。”我给他指了看好的大别墅。
    临下车,我问:“准备了手术器械、材料和医药卫生用品了么?”
    他点头,“另有一辆车接应。”
    “好,如有人支援,安排一个人跟上我。”
    “稍等。”
    我离开车向前走,走得很慢,等那个助手。
    两人错身的时候,我问:“有武器么?”
    他点头,我又说:“离我30米吧。”
    他问:“你要家伙么?”我摇头。“给你个联络器吧。”我接过来。
    几分钟后,走到可能藏有林枫的那座建筑,是个公寓楼,有三层,应该是较廉价的住处。靠近了失联工作站所在的街区,明显碰见街道上有日方工作人员、警察的比例增加了,几乎每个路口都有穿着便服,却在右手臂上戴袖章的人在执勤。
    我发现有日本便衣向我走来,但我没有转身走掉,而是继续向前走,那两个日本便衣仅是想盘问我,见我很自如地走着,他们怕惊扰市民,便停下了脚步,多看了我一眼,昏暗中没有什么让他们怀疑的。
    我借着夜间光影的遮盖,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偷偷靠近目标区,最后100米的距离,看见灯火通明的街道口拉着多条隔离带,不少车辆和人集结在不远街上的一栋三层楼之外,应该是公务机关吧。
    而这时候,距离我接到救人任务已经过去快10个小时,那个傻姑娘在哪里呢?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林枫可能还没有被抓住,因为这样防守严密的态势,一方面是在防备冲击,同时也可能是在防止林枫外逃,她可能还在这个区域。不然没法解释,这些执勤人员为何还昼夜不分的把守这个区域。
    我走到那个公寓楼边,突然发现有便衣守在入口处,对那些深夜以后才回来的人一个个进行严密检查询问。
    “该怎么办?”由于无法不被盘查而进入,我绕到了楼后,却发现了一人多高的墙上安置有安全探测器。
    “爬上过去!”我下定了决心,在探测器感知不到的死角,腾空越过不高的树丛墙,落在草坪上,连续翻滚,控制住不弄出稍大的声音,然后像灵猫似地趴在地上,细细观察攀上楼顶的线路。
    我把身子贴在墙壁,攀着落水管,脚蹬手拔,“蹭蹭”地无声攀上,当爬到三层时,扒在窗台上,确认比较安全之后,又三脚两下沿着建筑边缘爬上楼顶!然后小心地沿着深色墙面慢慢爬行在女儿墙边窄窄的平台上,感受女儿墙内的楼顶是否有人。我怕早有人占据此地作为观察点。
    我轻轻探出头去,上面无人,便趴在墙上翻进去,找个可以观察到日本特工正在搜查的地区,取出一架微型望远镜,是微光的,能让我居高临下比较清晰地观察到地面看不到的情况。
    那个助手看到我开始爬楼,他无法跟上,只好潜伏到了楼前的暗影中,从那里可以支援从楼内冲出的我。
    几名神色严峻的西装特工,胸前都挂着同样的身份牌,聚在一起讨论;接着看到一名军人从一辆刚过来的军用越野车上下来,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中,还伸出手指了几个方向。看来他们快要过来搜查这个公寓楼了。
    我赶快从楼道的窗户钻进楼里,楼道很安静,我走得也很轻,纯属自己吓唬自己,楼里的人谁这么小心地走呢?
    还好林枫租的房间就在三层,我借着楼道的灯光找到那个房间号,在门外静静听了里面的声息,什么也听不出。
    我拿出开锁器,是接应的人给的,轻轻地往锁眼里捅,试了几下,不敢弄出声音,很快听见“啪嗒”的细小声音,门锁打开了。
    无声地推开门,呼吸着房间内的味道,没什么味道;矮着身闪进房间,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只有一人;继续往里摸,发现房间内简陋得很,不像是常有人住在里面;我更加相信里面是林枫了。
    这时,粗重的呼吸断了,传出一声:“谁?”是日语!
    “林枫吗?我是晁牧鹤的朋友,接你来了。”借用晁哥的名字让她更容易理解来人是无危险的。
    “啊!”转成汉语的惊呼声,“我是!”语气里有喜悦和放松。
    “别动!”我发出了指令,“下面有日本的特工。”
    我走近她,看她躺在榻榻米上,盖了薄被,身边有水壶。
    “伤了?病了?”我轻声问。
    “都有,伤在大腿。”她有些艰难地回答。
    心中有数了,不能再在此房间里停留了,楼下已有大批日本特工过来,助手通过联络器通知了我。
    我对林枫说:“马上走,有需要带走的么?”
    “没什么!”
    顾不得开灯收拾,我一把抱起她,用床单兜住,绑在我的腰上,然后走到窗前,单手打开窗扇,费力爬上窗台,一手搂住林枫,一手拉住窗户框,说声:“我要跳下去了,忍着点。”然后,身子向下滑去,刚一松开拉窗框的手,脚尖便踏上二楼住户的外窗台,我很利索地向前一跳,身体带了林枫落到楼前的土地上。
    二层楼高,对我不算什么,但对于伤员林枫应该很痛苦的。
    脚落地时,我身体重心向后坐,然后屁股砸向了地面,尽管我用身体为林枫减震,但她仍震得痛得叫出声,咬着的毛巾掉落了。
    这时助手过来,帮我解开绑在身上的床单,背起林枫,就向停车的地方撤走。我们是背向日本特工聚集的地方走,此时我已经成为一个清道夫了。
    对方,有开展搜索的,有守在街上监视的,我像做战术推进般,将身体隐藏在低矮的植物围栅后,寻机突破。我安安静静地躲在那里,观察着可观察到的一切,计算着街上无人的间隔时间。
    但对方不再留给我时间,楼里房间的灯依次亮了,我只得瞅准机会,在街上无人时暴起身,猛地扑向值守的警察,一手刀下去将他打昏,然后放倒在地。
    我一回头,要向助手发信号让他过来,却发现他已背了林枫来到树墙后。我伸出胳膊,将林枫接过来,扭身便走,丝毫没有拖延。此刻需要快速离开,否则怕是走不脱。助手随后跳过低矮树墙,跟上来,但他跑得气喘吁吁,费劲地跟上我的速度。
    这时,主干道上,开来警车,装有强光灯的警方特种车慢慢用聚光灯扫视了公寓楼和外面的巷道,幸好逃脱的及时,否则即使便道上没有路灯,但要走出这个区域,几乎就立刻暴露在灯光下,无法离开这里。
    几乎紧跟着,一辆军车开过来,停在道边,20多名穿着野战服装携带武器的军人跳下来,按照两人一组,沿着巷道拉开了警戒线。
    我皱着眉观察了那伙军人的枪械,89步枪,仿P220手枪,每名军人都长短配置,还有狙击手在寻找狙击阵位。日本人还真是如临大敌啊!难道他们有了新的情报?
    日本军警方可是在有些高科技器材上比美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国力雄厚,装备高档军械的费用他们能承受得起。无论是夜视仪还是热红外感应瞄准镜,都很容易把在街上暗影中的我们发现。
    自己就好像一只飞蛾一样扑进了这个火堆里!还好在火焰烧起时我擦身而过。
    没有大呼小叫,没有嘈杂口令,军人的执行力远超警察!但军人并未进入任一所建筑,只呆在街上。
    好几辆面包车载着人过去,停在公寓楼旁边的居民住宅区,就算看不到具体行为,从那些民居亮起灯来,我知道,又一片的挨家挨户搜索开始了!
    如果和畏的情报没有错,唯一漏网逃脱的林枫现在成了搜索的对象,这只小老鼠如果没有逃出这个区域,在这一晚,迟早都会被抓住!那时只有祈祷林枫没有枪械或者自杀性药物甚至光荣弹,一旦发生驳火,我知道林枫绝对必死无疑!不过,现在不必担心她了,而是一旦驳火,我和助手能不能带她安全脱离。
    第765章 救治林姑娘

    越过公路,钻进小巷,我跑近白色顶的别墅,跳进树墙,沿着石子跑向对面的路边。旁边就是别墅黑暗的房间,大概没人,因为有人的房子都亮起了灯。
    因为夜深人静,室外不论街上还是院子里,都没人在外,只有警察、特工,他们或密或疏地散布在相当大的面积;现在又有了军人开进到重点搜查居民小区。
    这边是富人区,警察和特工不多,是我选择的突围通道,当我抱着林枫蹿了过来,没被那边特工和警察特别注意到,而没有赶过来大批的抓捕人员,我们就有逃脱的机会。
    现在我已经来到对面的街上,司机早已接到助手的信息,打开了车门等候。这时助手又帮着拉开后车门,我有点粗暴地将林枫放进去,催着司机开车。
    他已经发动了车,待助手绕过车尾坐到他的副驾,车门还未关闭,车就开上了道路。虽然我们很急,但我和助手关车门的声音都不大,生怕惹到监视的人注意。
    日本街道大多都很窄的,晚上路边都停满了车,当然日本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狭窄的生活空间,非常懂得礼让和秩序,绝对不会乱停乱放,影响车辆在道路上通行,所以路中间的空余足够车辆行进。
    车开得并不很快,不大引人注意,即使被发现,看到车是正常行驶,也不会刺激到警察立刻采取追赶或干涉的举动。
    很快,司机把车停在了一个无人看管的停车场上,这离事发现场并不远。车停后,停在旁边车子的门打开了,显然是为我们逃离准备好的。我赶快把林枫搬上那辆略大的车,司机和助手亦陪同上来,原车司机利索地上到开来的车上。然后,司机施施然挂上挡,车便往回驶去,非常安静,非常正常的速度。
    这辆车比较高档,车窗有不透光的膜挡住看向里面的视线,而林枫现在是个完全没有知觉的姑娘,被我平放到车的坐席上。她因被救而心情放下,伤痛的折磨让她昏过去了。
    我们是与追来的警察车辆相向而行,他们开过来,打手势让司机在路边停车。当时我下了一跳,几乎要奋起抵抗,但警车并没停下继续前行,原来他们是抖威风。我目送他们向海边驶去,
    待他们通过后,我吐出一口长气,“吓死我了。”
    司机和助手异口同声地说:“谁不是这样!”
    车在转弯处右拐,就此脱离了追赶的日方车辆。我们的车在禁行令下达前驶往日本警察照顾不到的东京西部的半山区。

    密切关注我行动的二部驻日行动特工,在我救出林枫成功后,立刻向国内报告了喜讯。远在首都的老和遂放下了一直紧张的心。
    少将可以安睡了。
    和畏在想象中我应该是老鼠偷鸡蛋似的,静悄悄的寻访,偷偷摸摸的带走,或者说从和畏的认识里,就觉得我这样单枪匹马前往一个陌生国度,根本是大海捞针,完全不可能有成果的。而他找我也是无奈,尽人事凭天命。
    但我们毕竟实现了他的期望。
    可我们接下去怎么办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和那两个特工几乎失去了后方支援。在日本警方大肆设卡拦截车辆和扩大逐户搜查范围时,我和林枫在驻日特工的安排下消失了,完全出乎和畏的预料,我们一段时间里也没有求助。
    天麻麻亮了,车停下,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助手告诉我去这里的日本人家,是事先订好的住处。他问:“要不要先观察一下?”
    时间再紧张,安全也不应疏忽,于是我下了车,按照那人说的走上山坡,看左右无人,而且就一处独立的房子,于是在附近巡视了一周,看有否危险或是容易暴露的地方。我看到这处陈旧别墅在离公路不远的半山腰,而这个别墅从公路上是看不见的。
    我悄悄上去,检查了别墅,发现别墅里只有两个很老的日本老人,应该是特工说的房东。然后我迅速下山,对那个特工示意可以上去,车径直开到了别墅院门前。
    车声惊动了里面的房东,一位老者出来看,看到特工,知道是借房者到了,便打开了院门,让车进去。
    车开进了车库,我们下车后先把二位老人控制住,由特工向他们解释,请老人帮帮忙,只要他们合作,就绝不会伤害他们。就眼前的情况,他们不答应也是不行,还告诉了特工别墅内的隐秘地下室。我则下山消除刚刚车拐进别墅时压出的痕迹,这时是清晨,路上没有行人呢。
    我得赶紧为林枫处理伤处了,便从车库把林枫抱进就近的房间,放置在一张床上,怕是老人家的床吧。
    我把林枫大腿上的裤子全都褪下,分开她的两条腿,一双曾经结实修长的直腿,现在红肿得厉害,右边大腿根部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但也许就是她随意找到的布条感染了枪伤,又或者是枪弹材质造成的反应,总之现在她的右大腿根部的炎症非常严重,又红又烫,就跟她的头部一样。
    左手臂上、胯骨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或是摔伤,但比起大腿根部的伤都不算什么了。因为那个部位的枪伤已引起并发症,很容易导致一系列身体机能失调,危急生命。唯恐拖得越久,林枫的身体无法坚持。
    在特工的车里有早已准备的疗伤器械、药品、血浆、手术材料等,给她救治毫无问题。我赶紧给她打了麻药,注射了消炎药剂,很快她就又失去知觉,让我比较容易地为她做手术,只是光亮不足,很多时候是摸在伤口处和私处,为她割开伤口,挤出脓血,取出子弹,进行清创,然后再止血、缝合、上药、包扎好。
    我想当地警署一时还查不到这里,比较从容地为林枫处理伤情,尽量做细些、用刀用针很小心,处理彻底,缝合规整,不要后面有不良反应,让伤口疤面尽量小。
    手术做完,然后把林枫全身的衣物和包扎的布条全烧了,连手术器械也在火上烧过再埋到院子里的花坛土里。
    林枫的伤口已经感染,而病菌的交叉感染是非常厉害的,会引起严重的后果。这时候军医经验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作为寻常医生,可能对高烧的枪伤者只是简单的退烧,而我却一眼就判断出来危险,第一时间除去血毒和腐肉,毕竟她中枪伤已经有近30个小时,早就过了6小时内的最佳清创时间,姑娘一直都处在中毒症状的意识障碍中。
    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手术基本做好。为了避免她很快醒来,我又给她打了一针麻药。
    手术后,我同样也把自己的衣服烧掉,才去洗澡,然后换上特工为我准备的干净衣服,在别墅中找到一个朝阳的房间,清扫干净并消了毒,才把林枫移了过来。
    我没给林枫穿衣,只在肚子和胸上盖了个单子,小腹以下光在那里,暴露在空气中,以降低伤口的感染程度。林枫的胳膊上扎了输液的针,往她静脉中滴入大量抗菌药物和向身体里输液补充能量物质。输液的瓶子就挂在大床床头竖起的木柱上,被我加个固定物,当成简易输液架。
    好在此时日本的这个地方,不冷不热,适合养伤。
    在我为林枫做手术时,一个特工把二位房东送进地下室,然后锁上,上来要帮我,但被我制止了,怕他没有消毒,会引起危险;一个特工守护在别墅外,尽早发现危险,随时准备从此地撤离。
    这以后为减少林枫伤口的感染可能,和避免她因没有穿衣的羞怯,我都没让二位特工出现在房间,而不做清创和换药的护理工作,我也离林枫远远的。
    我和特工都饿了,于是问他:“有什么吃的么?”
    “带了,在车里,我去取。”
    特工取来食品,陪我吃着,并介绍说:“房东姓松田,孩子都在国外工作,守着老旧的别墅。二人希望有人能陪他们,所以在刚出事时,过来打招呼借住。老人同意了,让我交了不太多的定金。”
    “我们在这里还有谁知道么?”
    “为保密,现在没有其他人知道,连上级都没报告,如有情况只和国内联系。”
    听完他的交代,我心定多了,对他说道:“现在就看林枫的伤势了,你们评估下在这里隐藏的时效性。”
    又不放心地说:“我这边尽量治疗,你们负责安全,一有发现立刻撤退。”
    当我回到了林枫躺着的房间,发现她已经苏醒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我!我一点没有看了对方赤裸身体的不好意思,温和地问:“醒了?感觉怎么样?”我认为麻药劲应该还未过去,但她能说话了。
    “怎么是你?”她已经认出了我。
    “和畏让我来的。”
    “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这里除了我们俩,还有两位你的同事和一对日本老夫妇。”我轻声回答她的问题。
    然后,是我下医嘱:“现在你重要的是降热,控制发烧,有什么不舒服告诉我,别自己忍着,会加重身体和伤口恢复的困难。”
    林枫的眼神呆滞,有惊讶,也有激动,挣扎着刚想说话,一口气没有喘上,剧烈地眨巴眼努力,却力气跟不上,又昏迷过去了!
    第766章 陪林姑娘养伤

    清凉的晨曦透过窗帘洒进来,我睁开了眼睛,夜里一直靠坐在陈旧的躺椅子里打盹,加上腿是离地的,算是挺舒服的休息的姿势,蛮有种安逸的感觉,比在战场要好多了。
    我先打量了林枫的状态,苍白的脸上有一点点血色了,这是个好兆头。然后,我重新为她的伤口进行了清创和敷药,这一晚,都在干这个事情。伤口受到细菌感染所产生的肿胀越来越少,是好的现象;最重要的是,她一直没出现心率过速的状况,嗯,经过治疗后没有出现生命指征进一步恶化的现象。
    我拿了个便盆,给林枫解手,输了那么多的液,肯定会有小便。怕小便滋在伤口处,我把手捂在她的伤处前。林枫红着脸,一点一点地尿了出来,大部分尿在了我的手上。便后,为了保持身体干净,我手拿着消过毒的毛巾,细细地擦着伤口附近的嫩肉,擦得她竟在伤痛中有了反应,又流出了好多液体,让她很是不自然。
    上午,我把林枫术后的情况告诉了两位她的战友,然后他们也放下心来,又交代他们:“我们三人就吃随车带来的食品,别墅里的新鲜食物供给房东和林枫,争取不要出去采购。”
    随车带的东西应该不少,我让他们给我拿些放到房间,此时还不能太多接触,以防加深感染。可是,没有准备病号服,只有让林枫继续裸着身子,甚至连个床单都不敢为她盖上,怕重被不明细菌感染。所以在为她洗了一条床单后,我又守在她身旁,观察伤口的情况和她随时可能出现的变化,也不时地为她号脉,了解她身体内部的病情发展。
    她依然发着烧,但温度已经在慢慢降下来,不过她因发烧头难受得厉害,时不时地“哎呦”一声。我问:“难受?”她点点头。即使最坚强的女性,此时有人照顾后,也会表现出小女人的本性。
    我伸手在林枫的头顶轻抚和慢慢揉动,姑娘似乎有些享受这样的抚摸,因为至少能让她的头舒服些,随之身体也好受些,所以,慢慢她又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她被伤处的剧痛弄醒。我知道麻药劲过后,总会出现这样情况的,所以竭尽全力想让她好受些,不仅抚摸揉按头部,也握了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地抚着。这时林枫努力把头侧靠一点,我知道她是想让头有个依靠,遂坐到她的身边,扶着姑娘的头靠在我的大腿腹间,再后来,她的体力恢复了,还把她的头和上身靠在我的胸上。
    此时的林枫,像是被触动了内心的软处,就那样紧紧靠在我的胸间,并把脸颊贴在我的胸上不动,紧接着我感觉到胸上是一片湿凉!
    受到生死相交的体验后,林姑娘不知是否脆弱了,总有那么一种委屈和幸运的情绪需要找寻一个渠道发泄出来,无声地让泪水一直流淌,我先是让她的泪就静静地流,泪腺终究还是她自己的,怎样都控制不住,我只好默默地帮她擦掉,谁都不说话。
    第三天,一早醒来,一脸苍白的姑娘尽力想探头,我伸手帮她稍微靠起来一点,让她的眼睛终于不只是看见天花板,也能看向窗外,只是眼帘中出现的是不熟悉的场景,“这……是?”她的声音很虚弱。
    我忙说:“还在日本,这是一处山间别墅,你在这里养伤,还得静待一些日子才好离开,或许随时撤离也说不一定。”我的话很含糊,没敢告诉她现在已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林枫脸色有些潮红,绝对不是羞怯的红脸,或是病态那种,和她一贯的冷傲还不搭调,许是种兴奋的语调吧,“我……听见了,鸟叫……”
    “哦”,我点点头:“不错,你精神好点了,继续安心躺着休息,让身体恢复得更快。”
    我知道她嘴里鸟叫的意思,是她又恢复了自由。
    林枫的反应很奇特,低下头轻声说出:“谢……谢你!”脸却依然红着。
    我装作轻松:“我是你的医生嘛,嗯,你还得经受住恢复期的伤痛折磨呢。”
    晚上听姑娘疼得忍不住抽抽,那种折磨绝对不好过。但我没采取什么措施,麻药止痛剂之类用多了容易形成依赖,对身体来说是不好的。从伤势上考量,林枫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就得让她自己忍受。
    白天她靠在床头,身子尽管还是没有衣穿,但给她单子可以遮住身体。她举目沉默地看着窗外的群山和青翠,按说这样的山野景色能让人心情舒爽,但偏偏她脸上的愁容和冷漠表情愈来愈甚。
    因以前的过节,我可不敢过多与她说话,现在她的状况更加让我对她保持了距离,让助手过来看守伤员,另一个男特工在的情况林枫也已知晓,就是还没见面。所以,除了看护林枫,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我注意回避林枫后,却对原本别墅里不曾注意的房间有了几分关心。
    我发现别墅的墙壁上挂有条幅,上面的书法水平是很高的。在书房也看到有毛笔、墨盒、砚台、墨块、和纸。和纸是日本人写毛笔字用的纸,后来知道在日本卖得很贵。书架上还有字帖,有中国人的,也有日本人的,都是鼎鼎大名的书法家。
    见猎心喜,大概说的就是我现在的模样,我急着到地下室找日本的老公公和老婆婆去说,我想用书房的文房四宝和字帖写大字。老公公面露为难的神色, “这可是我心爱之物啊!”我拿出了钱给他,可他并未接过我手上的钱,执意不同意。
    原来是这样!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啊!但我打定主意,做说服工作呗,说多了,做了保证,老人便无奈地同意,但提出条件,是让他陪我写大字,看着我使用书房。
    到了书房,那个日本老人还担负起书童的角色,给我研墨铺纸,生怕我一个不留神会把书桌、书房弄脏。
    老人见我书法不错,写字时也格外注意保持书房的整洁,甚至怕他过于担心,把笔墨纸砚拿到林枫住的房间的桌上,在比较小的桌上书写,也就放下心。但仍然要为我做研墨洗笔那些服务工作,觉得那是他的价值体现,他说:“现在我老了,动笔的时候不多,还能做些写字的准备清理工作,我从心里快乐。”
    老人做这些时,还给我讲了他知道的日本书道历史和很多的情况。他特地指着书房中的一本字帖对我说:“这是日本‘书圣’空海法师的‘风信帖’,而他重视研 羲之的书法,也吸取唐朝书法的韵味。”
    我打开了“风信帖”,亦被里面的书法所迷。风信帖是三通书札,第一通是挥洒率意的行书,自然且富于变化;第二通用笔雄壮庄重,格调清新高雅;第三通以深洒的草书为之,显得飘逸清澄,体现了王羲之笔法的尺牍和魏晋书写之风。
    我端坐了一个下午,仔细体会“风信帖”的意蕴,绝对为我打开了书法的另一扇窗,让我窥视了一段高深和自在的纯熟精湛、格调高妙的书风。自此后,我都在揣摩和仿写“风信帖”,一写都要两个小时。
    在我研习日本名家书法时,老者和我说啊说,既讲日本的书法,也介绍他自己的书法。看得出他本人也热衷于书法,以前再年轻些的时候写的多些,实际他的书法水平不是那么好的,他也说自己在书法上的成就不高。
    不过和他的交谈到让我的日语听说水平大为见长,日常语言、时事新闻、历史社会知识都广为涉猎,照着老公公、老婆婆的做派,日本人相遇时的彬彬有礼的一套也学得有些模样,向他鞠躬,用敬语说:“你也是我的老师了。”“哪里,哪里,我不如你这个年轻人。”他到客气。
    两位老人家应该是发现整个房子没被弄乱,反而向我们道谢,让我不禁莞尔。我只是在治疗,渐渐他们习惯了,乐得家里有人陪着。
    林枫看我在如此危险之境,居然还有心学写日本人的书法,深入掌握日语和日本人的社交习惯,用抱怨或许有些嫉妒的语调说:“你的心真大。”
    我笑笑说:“害怕过一天,用心过一天,全在你!你伤愈合的快,我就能活动了;你伤愈合的慢,我不得找个事干?”
    “那你就不管我了?”那个幽怨的眼神让我一惊。
    我正想说点什么,房门嘎吱一声推开,那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推着个餐车进来,对我说:“先生,可以让病人吃饭了。”我接过摆满好些个食品碗碟的餐车,对老婆婆说了声“谢谢”,还向她微鞠躬表示礼节。
    因为书法的关系,我们和老人处得很好了,经两位特工同意,就把老两口放出来做家务事,恢复了他们的正常生活,只是不能与外界联系。但电话已经恢复,不用而已,倒是可以在助手的监视下接电话。
    老太婆果然做得一手好菜,就着冰箱中的肉菜做标准的日式精致菜肴,倒是让有些厌食的林枫都多吃了点。
    我习惯地端起饭碗,喂林枫吃饭,自她能进食后都是由我来做。见我乖乖地开始伺候自己,林枫不再抱怨,非常愉悦地接受我的服务。
    我渐渐发现她有些离不开我,尤其是让助手陪她时,很少说话,有时弄得他很是尴尬,在我面前抱怨:“那个大小姐是怎么了,对我很冷淡,让我难以进她的房间。”
    “忍忍,让让吧。”我劝道。
    林枫已经习惯了每天光溜溜地在我面前,也习惯了我给她接大小便,即使她能坐在厕所的坐便器,我也不允许,说还是害怕感染。那么多天了,她已经不再红脸,似乎是觉得很正常的事情了。只是清洁那块柔嫩的地方时,触碰使那敏感之地越发的敏感,也让她越发地痴迷于这种护理了。在这个时候,她能够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感觉到身体里涌动的是以前并不知晓的美妙。
    我注意到林枫对我的态度和依恋,为她情绪稳定见,所以尽量留在她的房间写字作画,而从林枫住室的窗外看去,是一片青翠的山林,虽不什么优美的景色,但胜在每天都能欣赏景色的变化,如清晨的青青细叶的清晰,暮间落日余晖金色光线下的疏静,都让我有临摹之兴、之瘾,而这些景色很易在水墨画中表现,更是激励我去思、去想如何在画中着墨表现出我所见的景象。
    在我十分专注时,林枫看我的眼神有些痴了。
    第767章 是病是恋爱

    林枫身体逐渐好转,特工要求,让她讲述这次遇险的过程,我也在旁边听了。
    这个大胆的姑娘,也可以说是特工菜鸟,现在可以说了,如果说来到日本工作站以后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在外面偷偷租了个小公寓。她自己都说不清这是为什么,这实际上是违反纪律的。
    海外工作其实是非常单调枯燥的,随时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也许就是在这样一种心理促使下,林枫租了这个只有几平米的公寓,是她自己按照网上的招租启事从网上支付租赁的,连钥匙都是藏在外面走廊边的花盆下,出租方都没见过她。
    当突如其来的冲击爆发时,原本很想前往行动部门工作的林枫在小组成员中是属于比较有战斗力的,只是这样的工作站通常不配备任何武器,因为在他国充当武装人员,这样的性质比起只是文职情报人员就严重太多了,当其他人选择无奈的接受逮捕,等待也许有条件回国的时候,林枫选择的是逃跑。
    在几名同事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搏斗时候,她选择了撤离,跟另外两名同伴一起翻开窗户就从消防梯往外冲!
    也许林枫自己都没想到,身为女性的她比那两名男性同事活下来的几率还大,都是因为那件她出门时候下意识习惯抓起来夏天常用的雨衣!就好像每个女性出门都会在乎自己的容貌一样,这种时刻,林枫还是抓了雨衣才跑,似乎是个手中的救命稻草。
    而他们刚刚冲出去,对方毫不犹豫地开枪了。林枫挥舞着雨衣,倒是起到作用,让射击者把握不准目标的具体部位。
    她长年保持高强度训练的优势比起其他文职同事还是强了太多,那双长腿也起到了作用,当然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因为日方来的是特工和警察,只有手枪的射击,听着吓人,其实几十米外的准头真的很有限。
    林枫在当时属于典型的作战状态,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像打了兴奋剂似的,根本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迈开腿就跟小鹿一样,冲过惊慌失措的街上民众,竟跑掉了!
    日方行动人员都没想到这个女人比那俩男的还能跑,还灵活得多!
    毕竟是专业人员,再惊慌失措,也能在几道转弯以后,裹上雨衣,遮住流血不止的大腿,并且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居然抓住时间见到路边电话亭给上级打了个电话,而她在电话亭中,尽量让头躲在不透明的涂彩里,恰好也是种掩护,让追来的特工迷失了目标。
    而那时是工作时间,公寓楼这边没人看见她的进入,当时突然而来的一阵大雨,将她的气息和血痕都冲掉,日特工和警察的警犬根本就无法捕捉到这个女间谍的痕迹,才使林枫没有当即被捕。
    在公寓里,右大腿里弹头嵌在肌肉上,这不是她能处理的枪伤,也没消毒的酒精,最后简陋地包扎了伤口。而自己只能平躺榻榻米上不动,而夏天既热且潮的天气,伤口很快就化脓了,流出发臭的脓水。
    她在坚持着,等待那不知是真的有人救援,还是静静死去!
    林枫说到这里,我和助手都为她的英勇和坚持所感动……

    不过,当林枫伤快好的时候,突然出现了我曾经的战后综合症的状况。在她的惊惧和哆嗦中,我把自己的衣服脱掉,紧紧地搂抱住她,轻声地安慰她,温柔地爱抚她,甚至亲吻着她的脸、她的额头。
    夜里被噩梦搅得无法入眠,林枫很是难过,这会对她的恢复产生极为不良的影响。我只有与她肌肤相抱,才能给她安慰,让她安静下来。当时我觉得男人需要女性的温柔,女人此时也该需要男性给予的保护和安全感。
    当她缓过来后,主动地亲吻了我的嘴唇,吻过后说:“这是我的初吻。”
    我微笑着回了一句:“这礼物太珍贵了。”
    “那你该好好珍存哟。”她睁了大眼深情地凝视着我,又突然紧紧抱住我,用她的那对乳房揉着我的胸膛,痴迷地说:“你是第一个对我那样的男人,在回去以前我要你还那样对我……回去我不会缠着你的!”
    这样被捅开,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真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可她不等我做出反应,又难过地说:“你嫌弃我那里的大疤痕难看。” 楚楚可怜!
    然后,伏在我的肩头又不停地流出眼泪,眼睛都哭红肿了。
    真是让人怜悯,我抚着她的后背难过地说:“我花这么大力气帮你治疗,把你的生命救回来,现在那只是伤疤而已,你不必为之沮丧!”这话好无力,因为她要我的爱及承诺。
    能感觉姑娘态度上的坚决,更有种对爱的渴望。
    当我还拥抱她的时候,林枫难得疯狂:“那你要了我!”
    可我此刻坚定地说:“亲爱的,不行!你是军人,我也是,那样必须得到批准。而且,你看你都伤成什么了样了?我怎能狠心让你伤上加伤!”
    她摇头:“都这样了,我不再需要谁来批准,我只想跟你好好活一次!”
    “你的想法很好,但你要求的一切,得等你的伤情允许才行。”我仍坚持着。
    “这是你的承诺么?”她渴求我答应!
    林枫仍悲苦地说:“就是!现在谁都不要我,我……”
    我觉着这姑娘心底最后一点精神支撑都要崩塌了,只能一叠声:“好、好、好,是我的承诺,但你先要乖乖地养伤。”
    姑娘这会儿可是光溜溜的,之前冷冰冰摆着的愁容不觉得,现在泪水满面地搂在怀里,还是蛮有诱惑力,让我不觉得就有了反应。
    可是看我一点头,姑娘立刻露出笑容,“那你抱着我睡觉,我不要你再坐着过夜了。”说完,因剧烈的情绪波动和战后综合症发作的体力不支,气息竟喘不上来,憋得满脸通红!
    我拍打了她的裸背,让她气息平缓,然后放平了姑娘,给她盖好,然后躺在她的身边,守候着她。
    林枫再一次醒来,对我笑了下,道了声:“早!”
    她的笑容犹如花圃里盛开的鲜花一样地美,我过去在她的额头亲了下,正要为她检查伤口,目光一直锁定我的姑娘轻声说:“好好抱抱我嘛!”那娇弱的语调真有几分恋爱中女孩的娇媚。
    我觉得让她陷入恋爱的状态能让她尽快摆脱战后综合症的压抑,催生积极的情绪,有利于康复,更是也有点那种对她的溺爱,不由得我停下手上的工作,给她个晨起的拥抱。
    林枫积极进取:“再抱紧点。”
    对她来说,从悲苦到甜蜜,也许夜里一场梦魇后就觉得更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提醒:“你现在是受伤,而且我们最好不要接触,伤口愈合之前我都最好别碰你。”
    我检查完她的伤口,她突然用自己的手把我的手按住,“嗯”一声,“你在那里再呆一会。”说完她羞红了脸。此刻我看到她努起嘴等待我的亲吻,于是我们亲到了一起。
    我躺下,让她爬上来,她捧着我的头,我揽了她的腰,相拥地深情热吻。当吻完,她脸上真的有压抑不住的喜色。她把被单盖在了我们两人身上,光滑的皮肤蹭着我的身体,而我结实的胸膛让她感到了无比的安全,温暖的体温给她疲惫未复的精神以男女相偎的抚慰;手抚摸在她的后背,异性的爱抚,激起了她身体本能的苏醒,使她身体微颤着……
    骤悲骤喜的恋爱中的女孩,竭力想甜蜜地拥在我的怀里,这一次可能才是真正的完全松弛下来,不久在静静的晨光中,她又一次在我温暖的怀抱里沉沉地睡去。
    显然恋爱的感觉带给林枫积极正面的情绪,也调动了她的身体机能,愈加好转,用西方生理学的观点就是对内分泌有良好促进,就算没有那啥增加雌性激素分泌,起码大脑也会反射出快乐的情绪。
    但我们这种情况是不能瞒两个特工的,我汇报了与林枫的情况,特别是她对我的依恋。男特工笑了笑,“一个女孩子遭遇此事,必然会对她的心理产生重大的影响,出现这样的恋情也不奇怪,你就好自为之吧。”
    他又问:“你有恋爱对象么?”
    “这个保密,我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秘密,请你理解。尽管现在我们都处在同一个危险中,但我仍得闭上我的嘴。”
    看他脸上出现了理解的神色后,我问:“什么时候能够和你的上级联络上?”
    这话他听到耳朵里了。
    林枫的伤口好到能够下床了,便想到外面透气,溜溜。我不得不找老太太要点衣裳,告诉二老我们会用钱买。老太婆带着去柜子里翻找,拿出了一叠品质很不错的丝质睡衣,不过款式嘛……那就太老土了。我也不嫌弃,千恩万谢地回来,老太太没要钱,笑着说:“那青年女子不会喜欢这老样式的”。
    我把多年不穿的睡衣洗净,拿到露台上晾晒,一转身就看见林枫直愣愣的眼神看着那件老式睡衣。
    当我进到屋里,林枫困难地站了起来,同样困难地移着步,在离我的近处扑了过来,眼里流着泪水,不住地说:“吻我。”
    我们来了个长长的湿吻,是那么畅快和难舍让嘴分离。她双臂环着我的腰,我一手爱抚着她的玉背,一手揉捏她仍苍白的脸,品尝涩涩生情的淙淙香泉。
    林枫开始挣扎着跟我一起,让我抱着她顺着有些破败的花园,一点也不避讳其他特工,还尽量自己独步在小花园,或坐在陈旧的木靠椅上,看我对着大自然写生,在这种满足中迅速恢复着体力和长好伤口。
    她满带幸福的微笑,痴痴地看我,有时还低声和日本老头儿叽哩哇啦说几句,老头子就一脸殷勤的表情对她,而老太婆时而笑眯眯地端盘点心出来,或是拿着干爽毛巾过来,表现她的存在,或是极愿意参与到这样的场合。
    他们已经和我们熟悉了,曾反复向我们保证:“你们就像家里的孩子,爷爷奶奶绝不会出卖你们。”又说:“有你们几个年轻人陪我们一起生活挺好,即使是不长的时间。”还说:“我们的子女已经长久不在身边了,看你们对我们老人挺和气,也照顾,真的把你们看成是自己的子女了。”
    我们笑着感谢,又说:“那就管你们二老叫声‘爷爷、奶奶’了。”说得他们眉开眼笑。实际我并没放松小心。
    第768章 任务结束

    林枫成天陶醉地靠在我的怀里看风景,对周围山峦起伏的景色,怎么都看不够。这宅子就在山里嘛,旁边就有一处山崖,绿草茵茵的山崖有栏杆,长条椅就在一棵树冠很大的老树下,俯瞰周围,早上有雾气,傍晚是暮色,风景的确优美宜人,要是请个摄影师来,一定会拍出很有意境的文艺照片,而林枫就只会拉着我坐在那自拍合照,相机是老人家里的,需要胶卷留影。
    享受恋爱的愉悦,是治疗她战后综合症的良药,在伤口逐渐愈合中,她的战后综合症没有发展,也是渐渐有了减轻,心慌发抖的现象基本不发作了,只是时有噩梦,在我怀抱里她才能入睡,才能安眠。
    该下山采购物资了,特工陪老公公去到商场,也算是变相的给山下人显示他们没事,有时候偏远地区邻里乡亲隔了几十里都会挂记,别招来什么不该来的人。
    特工趁着这个机会在公用电话亭给那个电话报了个平安。
    对方惊喜于这个电话,终于等到了我们的消息。当然,接上了头就绝不会再置我们于监控之外,很快来了一辆车把我和林枫接走,留那两位特工继续守在别墅,替我们断后。
    临走时,我要给老人留下一些钱,他们坚辞不要,还一再邀请我们有空闲的时候过来,还可以住在别墅,老婆婆说:“知道你们喜欢我做的饭,在我还能做得动饭时,盼望你们能再来赏光。”
    林枫真的是有些难舍难分,流了眼泪与老人告别。
    幸亏我们走的及时,第二天就有日本警察前来走访,让特工差点以为是老人泄密,但还是在老爷爷的支应下,把警察哄走。
    这边安全,就不用回东京城里冒险,所以林姑娘被安排到靠海边的一幢独立别墅在暂避,当然还有一位中年女特工陪着。
    而我即在这个别墅与林枫告别,上级的指示也当她面通知了我,说:“你的任务已经出色完成,着你立即返回,另有任务安排。”
    这时,我看向了林姑娘,“你得有所心理上的改变,我喜欢你的勇敢、坚定和顾大局。”
    姑娘无声地抱紧我的脖子,原本充满幸福的脸上又开始浮现出愁云。是啊,两人相爱相恋的生活,虽然短暂,对她来说,又何尝没有形成一种依赖性的畸形心理呢?
    林姑娘对我是万般不舍,可我们都是军人,命令不可违,只有把个人的感情埋到心里。
    由于林枫活动能力尚不方便,上级决定她留在日本进行比较彻底的休养恢复。或许发现了我们俩做出了超越纪律的亲密,以此种方式降低我们的热恋,避免以后的尴尬局面。而且作战部那边守着,以我不能长时间中断学业为名,尽早脱离危险的地域。
    现在林枫已经安全到达二部的安全点,可以由本部门的人进行照顾和进行其它有针对性的治疗、康复,我的离开正当时。
    分别在即,林枫又潸然泪下,当着别人的面,她又不好意思说出声,趁着那位女特工与接我的人交接时,张口无声地说出:“我永远属于你!”
    我能做的只有点头。
    是那个我认识的人送我去大阪,从大阪飞马尼拉。
    车上,他对我说:“那个姑娘对你有感情了。”
    “或许时间将会冲淡一切。”我没再多说,是有些无奈。
    是啊,时间过去,叛逃,工作站被端,营救突围女特工,还有陪伴她疗伤的日子,都将会被淡忘,只有林姑娘的壮举会在某个场合被宣传。
    当地工作人员将一个真实的日本公民的护照交我使用,在大阪搭乘飞机先去菲律宾。离开时为了更加符合日本人出行的习惯,为我配置了一个很高档的日制行李箱,里面装的全是日本男人的衣服和用品,甚至还有些性用品,当然也有些伴手礼,很像一个日本男人独自一人出国度假寻欢作乐的模样。秘密部门搞得这套掩护措施,让我感到好玩。
    听了这么多天日语了,语言环境大有适应,在过机场的几道关口时还算顺利,而且我拿了当天发行的一本日语流行刊物,学到的那种日本人固有的谨慎和自怡的派头,表现得颇为到位。秘密随行人员都不觉我有什么特别。
    我乘坐的飞机,升上天空,地面关注此次飞行的人员算是松了口气。从大阪飞马尼拉要四个小时,而我坐在飞机上毫无危险的自觉,只是疲劳,还有些对林枫和几个战友的思念。那几个或是在他们后面,战斗在它国的工作人员,都为这次营救贡献了大力,在那个别墅,助手和司机二人把所有的安全工作包下,才让我与林姑娘陷入到一次恋情中。
    在尼诺伊阿基诺机场和秘密特工会合,由他带领去住了一家日资酒店,因使用日本护照,在酒店办理入住手续时很便捷。陪伴的工作人员不让我出酒店,但那哪成!好不容易来了,怎么着也得熟悉熟悉战地情况嘛,至少也要乘车在城里城外转转!就在那个工作人员的陪同和讲解中,我踏实地在大马尼拉地区对照地图转了一天半。
    在护照本人也到马尼拉后,我才再使用另一菲律宾的护照到达香港,然后秘密入境,搭乘军用飞机直飞北京。可惜未能在港岛探亲访友。
    这样的周折,全是为了掩护这次行动,并是让我安全回国所做的精心且周密的布置,上级考虑的很周到,既能使我安全回到国内,又不让日本方面察觉到那个“独行侠”的秘密开溜。日本曾反复查看了那一地区的监视图像,最后确认那个蒙古留学生是最可疑的“截击人”。可是经过日方专家的研究,留下的影相是一个化过装的男人,除了眼睛形状外,其它大部分脸型都有改变。经过大规模计算机的筛查,也没在日本本土的相片库中找到符合条件的能够调查的对象。
    这自然改变了美日对中国海外行动人员能力的认识,他们对此事件的总结、研究的秘密文件被我国情报机关获得后,知道了对手对这一行动评价之高,总参负责情报事务的首长自然是得意洋洋。
    当时派我去日本,实在是有碍军队高级将领的面子,却不想竟被我干成了。从出发到完成任务仅19小时,而且是全身而退,伤重的特工也被救活。不能指望实现的事,被我送回国一个确实的成功。
    回来后,我向有关部门汇报了那一天我在东京的全部行动过程,得知我在海岸边游艇码头停留,经过与日方行动对照,确认这一举动有出乎意外的效果。首先日警方在搜查中发现负伤特工被救走,便紧张于她是否被同伙救走经海路撤离,经过一段时间研判后被否定,才又大规模地进行各交通道口的设卡盘查。但一切都已晚了,一位首长抚须大笑,“老天真不负我!”而我及时准确地找到负伤女特工,更是让海外行动专家拍案叫绝,称“不可复制!”
    所谓不可复制,是在城市中无法携带有战斗效能的武器出战,这次是赤手空拳进入危险地区,二是准确预知了突围特工躲避的地址,再是能在众多特工和警察眼皮底下把伤员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我救出,那种在紧急关头从三层楼上直接下跳的动作,十分经典。每一条对完成任务都不可或缺。为什么“赤手空拳”是个条件?当然是如果不是赤手空拳,你根本到不了警戒区,就会被敌发现。要不你跑掉,要不你牺牲,谈何下一步的行动。
    论到功劳归谁,作战部当仁不让,直指这是典型的境外作战,而不是单纯的特工行动;同时也是境外作战单位主导,并在当地特工的配合下所取得的胜利。
    不管功劳归谁,都是我在玩命!可我能得到什么?是个问题。我尝暗自叹息,又欠下了一笔情债,可怎么偿还呢?
    我不后悔与林姑娘的恋情与亲密,那是在救她,其它的是顺势而为,不是我别有用心。
    在回到学校数日后,一个少校找到我,带我去了一位中将家里,那位中将姓林,让我叫他林伯伯,是一位革命老前辈的后代。他设家宴请我,中将夫人和在京子女都陪坐,大家围在一起听我讲述林枫的突围、被救情况,还有她的伤情、情绪。我把在别墅为林枫单独照的相片留给了她的父母,看着林枫穿着老旧款式的睡衣,脸上满是恋爱中的幸福笑容,让二位家长唏嘘流泪。
    他们一家人倒没往我们二人的儿女私情上想,所以在他们二老面前表现得像个下级军官的模样。
    林枫在日本秘密休养和工作一年多,待这个事件风浪全消时才撤回国内,那时我已经回到“影子”,而她依然在军情机关服役,进入了更加保密的部门,出现在公众之前都是以掩护身份示人,难得与我遇到一起。
    她拼死突围,没有被俘,是情报战线的英模,理应受到表彰,回国后便晋衔晋级,成为28岁的女中校。
    第769章 对外行动部门的用心

    汇报过后,暑假已无,我回到大学向导师报到,谈及了论文的事。唉,在日本可是一点也没想啊!
    那日已临“八一”,副部长把我从学校叫回,电话中要我直接去他的办公室,我以为是有任务,穿了文职服有些急匆匆地向他报到。
    在大校的办公室,祖副部长看我汗流满面,笑着打趣地说:“领个一等功奖章,没那么急。”
    “啊~这个事,我以为又有任务了呢。”
    因朝鲜任务完成得让下达命令的首长满意,授予我的一等功奖章颁发到了部里。
    “哈哈,别以为我老找你麻烦,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擦把汗吧!”他递给我几张汗巾纸和一瓶水。
    我轻舒一口气,整理了下自己,心说:“要知道这个事,我就穿衬衣来了。”可是想什么都晚了。
    大校说着闲话:“嗯,你这个态度好!古祖狄闻鸡起舞,今晨旭闻讯速来,可有一比。”
    我说:“首长,祖狄可是你的祖先,古代名将,我怎好比!小子我可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看你什么时候遇事都敢作敢为,了解你的谁不清楚!你小子总是嘴上谦虚,行动上狂放,有几回你把上级的要求摆在金科玉律上?”大校不客气地说。
    “首长,你不是批评我吧?可会影响我以后的作战吖。”与副部长太熟了,有些恃宠无忌。
    “我说的会么?作为你的上级,我可是严重怀疑。”
    “反正首长说什么是什么!”
    “不服?那你在战场表现个老实给我看看!”
    “啊?首长,没有您如此要求的!”
    “那不得了。”副部长得意地说。
    嘚,姜还是老的辣!
    二人说着话,我的气息平稳了。
    只见大校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红盒子和一本红色证书,很熟悉的东西。
    “这是从军委那边批准的,一等功,容易吧?”
    “让我不好意思。”我能说什么?
    “那这个一等功给我,我还没立过呢。”副部长立刻接口。
    “啊?”这话让我一楞,但我反应很快,忙说:“那奖章留给首长作个纪念,证书给我当作念想。”
    “不错,你这个态度好!”副部长为这个赞我,“奖章、证书你都拿走,我留你的奖章干吗,不是添堵麽!”“唉,我也想立你那不世之功,可历史没给我机会嘛!想当年我也是个棒小伙,优秀的排长、连长,可啥事也碰不上,就会一级一级往上爬,没劲。”原来他是开个玩笑。
    “可我爬得这么快好么?我父亲总让我谨慎的。”我不无担心地说。
    “你爬得这么快当然好啊!不给你这些荣誉和职务,我们当首长的就有问题了!依我说,军队讲资历,更该讲军功!以为军功好立,去冲锋陷阵嘛!”然后他看着我说:“是不是吖,小晨。”
    “首长说的,小子我只有佩服。”我很端正地说。
    “和你说了这么多话,算不算是个授予你立功奖章的仪式啊?”祖副部长这弯转的,太大了吧?
    我立刻站起来,立正在大校面前,正声说:“谢谢首长,谢谢首长每次给我立功机会。”
    “好,有你这句话,下次我还乐意给你达战斗命令。”
    “绝不辜负首长的期望。”我挺胸回答。
    “下午部里有个晋升军衔授予仪式,部长让你也参加。向你正式颁发少校军衔。”
    “是!”
    “有陆常服么?”
    “有。”
    “你不是晋升,记住,所以穿常服,露个面,让部里的军官明了下。”
    “明白!”
    下午,我按照安排,穿了新军装与晋升军衔的军官一起集合,在集合时,那些军官都看我只穿常服,却没有佩戴军衔标志,甚是奇怪,有的以为我是从文职转为现职。
    我跟着队伍,排在最后,是部里一位发布集合命令的首长安排的。我们这些军官列队走进授予新军衔仪式的场地。
    十数名军官列成一排,听取由部长宣布的晋衔命令,现场气氛严肃,个个挺胸站立,一动不动。晋升军衔的都是校官,可是命令中没我,让我挺纳闷的。然后就是部长对新晋升军衔军官的鼓励,此刻我的脸有些红,仿佛前面说的那些话跟我无关似的。
    到最后,少将喊了一嗓子:“晨旭同志!”
    不管怎样脸红,我都大声答道:“到!”
    “我现在正式宣布,从今天起,在得到批准的正式场合,你可以佩戴少校军衔。此发布可当作正式命令。”
    “是!职明白,必不辱使命。”
    这时那些晋升军衔的军官才明白我为什么没有佩戴原有的军衔肩章。
    一位大校喊口令,“晋升军衔的军官,包括晨旭,都有,现在更换新的军衔标志。”另一位副部长在参谋的协助下,一一把新的肩章交给了每一位军官,在接到新军衔时每位军官敬礼答谢,并未立刻动作。
    当我把新肩章接过后,又有命令发出:“取掉原军衔。”军官们相互动作起来,我也帮旁边的一位上尉拿掉了他尉官肩章。再次发出命令:“佩戴新军衔。”这次那个新少校则帮我佩戴上了少校肩章。
    仪式的最后一项,是全体晋升军衔的军官和我,与部首长一起合影留念。
    当然,还少不了的是当晚庆“八一”的会餐,新晋升军衔的军官和我陪同部首长大吃了一顿,我们包间里的要比包间外的大圆桌稍微丰盛几许,作为一种祝贺吧。
    席间,符部长问:“小晨,你上尉肩章戴了几次?”实际他是问上尉干了几年,可我老实,回答说:“仅仅佩戴过三次,都没习惯呢!”
    “那少校呢?”部长还来劲了。
    “临时的,有两个月。正式的今天是头一次。”
    “有意见?”少将反问一句。
    看样我话多了。
    我赶忙说:“是因为高兴,有些话痨。”
    “你平常也有这个问题,多检讨吧。”怎么跟主管副总长一个腔调!哼,他们原是一条线上的。那么我呢?不是向其他人表示对我亲近,部长会扯那么远嘛!
    “戴两个月”,知情的军官知道那是在车臣战场上,再一想,“这小子回来后就被确定正式授予了,无怪乎他不在晋升军衔的命令中。”
    当晚,我穿了佩戴少校军衔肩章的新军装回的家,当然还得把文职装一同带回。虽然是锦衣夜行,却也是锦衣还家。就在进家门前,我把一等功奖章戴到了胸前,嘚瑟一回。
    开门进家,父母以为“建军节”假日我不回来了,可是都九点多了,我却是与平日打扮不同地回来了。
    “哦,授少校了!”妈妈说。
    “非也,是批准可以在正式场合佩戴少校肩章了。”
    “还有这样的道道,你也是奇怪。”父亲说。
    “这能怪我?”
    “呵呵,有什么怪不怪的,回家就好。我们还图你当将军么?”父亲酸溜溜地说。
    父亲有些指望不上晋升将军,但他认为我或许有机会。可每次我都不认可。
    妈妈说:“又带回一个一等功奖章。”
    “军委那边批的,副部长还说,好容易!”
    “这些东西,你确实多了些,是不是太多也没意义了?”
    “管它呢!”
    “儿子,你悠着点吧,妈还靠你养老呢!”
    “妈,儿子靠得上!”
    嘚瑟了半天,就落一个给妈养老靠得上。唉,我嘚瑟个什么劲!
    节日在家,我闷在自己房间画了一幅工笔,是我印象中林枫在山中观赏晚霞时的样子,夕阳的光照在她的脸上,眼睛大大的、亮亮的,面容是浅浅的笑,神态又是深深的满足,让处在恋爱中的她美不胜收。
    其实在山中已经尝试地画过,但画完就销毁了,这一次是很投入地画出,衣衫改为古典的样式,所以画面中的人物容貌与衣着和谐了。画毕,题名《霞光中的仙子》,钤上印章,未装裱,寄去林枫的父母,那张穿旧式睡衣的照片不好拿出,这幅人物画像放在客厅中应是无碍了。
    总之,我不能就那么算了吧?

    节后,我从处里拿了留给我的节日慰劳品,蛮多的,一人还拿不回去,又得贾士官帮我送回家,我在厢红旗的小家。
    车上我问:“小贾,结婚了么?”
    “早结了,来总部后,家里的门坎都快被踢断了,所以父母做主替我说了个合适的。”
    “你家的传统保持得好麽。”
    “嘿,我那有时间谈恋爱哟。”
    “也是,你有孩子了么?”
    “早有了,都快能打酱油了。”
    “你到幽默,让人羡慕。”
    “要说让人羡慕,是晨参谋你啊,部里谁人不知你的厉害。”
    “那有什么,我是见你们好,你们是说我好,可到底谁好呢?立场、标准肯定不一样。”
    “晨参谋,你说的也是,拼死拼活的仗打多了,可不贪恋和平的生活。”
    “贾士官,你知我心啊!”
    下车时,我没有都拿上去,留了些给小贾,“我并不需要这些东西,拿走的也是给我同学。反正都是给别人,你就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谢了,晨哥。”
    “哪那么客气的。”我摆摆手,让他开车回去了。
    不说贪恋发的慰劳品,可很快我又获得个实惠的庆功仪式,慰劳品大大的有。
    “八一”过后不久,我被召到二部,在一个极小的范围里,由主管情报工作的副总长、二部部长、副部长等五六位高级军官,包括和畏少将参与,为我授予二级英模的仪式,授予我“孤胆英雄”的称号,竟连我的主管部门都没通知。
    仪式最后是我们七人一起合影留念,我就坐在副总长身边,身穿一身文职军装,旁边是中将、二个少将和二个大校。
    仪式结束的时候,二部部长笑眯眯地说:“我们的行动人员盼望着再次与你合作呢。”
    “随时听候上级召唤。”我坚决地说。这时、这场合,态度一定要让这些掌握普通军官命运的首长痛快了。
    “不错,有股子英雄模范的劲头,我看好你!”副总长点头对我说。
    首长们没留我在二部吃饭,但送给我不少日本产的好东西,有一个超大的旅行箱,里面是电器产品、护肤美容产品、服装等。打开送来的数套服装,款式、色彩、做工都很不错,虽然不是那种非常高档的货色,却也绝非普通的。有我和父亲的西装,母亲和妹妹的裙装,我们试后挺合身的。没想到二部首长这么贴心。
    应该说,他们这一套是情报机关独特的做法,对于在国外工作、行动人员的管理和待遇,简单说教是不够,要有足够和恰当的物质奖励和补偿。二部首长如此做,也是让我留下好的印象。
    通(庸)俗地说:不是白用你噢!
    第770章 导师的考校

    建军节后,我去导师的办公室,看见导师挂上了少将的肩章,我蛮恭敬地对他说:“祝贺您,将军同志。”
    “呵呵,同喜。”然后,导师问:“你也不会全无收获吧?”
    “我被批准在正式场合佩戴少校军衔。”我有些喜不自胜地回答。
    “呵呵,真是同喜。”导师的话实在。
    大学虽然没有开学,但研究生都在各研究部上班了。
    既然已经开始工作,我立刻投入到论文立项中,起草论文提要,撰写立项报告,拉出大纲和参考的资料目录。忙忙碌碌,一点个人时间都没有,全用在学习、研究中。尤其是把我对论文写作思考的种种,落实到文字上,使其符合逻辑、文理有序。
    当我把阶段性研究工作递交导师,朱少将看过便明了我没有放松自己的研究,对于我来来去去地把读研究生不当回事的表现,算是扭转了态度。他开始对我挺重视的,可是就读这一学年,我出现过四次外出执行任务,竟成月时间离开学校,以为我就是来镀金的,混个学位了事,有些后悔接受我这个从军时间如此短的弟子。
    对于导师的态度,让我敏感地感受到了,在导师眼里自己不是个不用功的弟子,但对自己学业重视不够。说实在的,我所执行的任务都是我该参与的重要的军事行动,只是我无法细对教授解释,挺无奈。所以,这次我要在学校在导师身边老老实实地读了数个月的书、做了数个月的研究,讨讨教授的好。
    导师早就有心考校我了,这不马上根据我递交的研究小结中的内容,对境外作战可涉及的战斗方式、介入方式等问题对我出题,让我解答。老师有考校,弟子当尽心应对。
    境外作战可涉及的战斗方式、介入方式这问题对于我来说好答啊!我经历的战例很多,样式很多,反正不说自己,仅就一种表象或性质漫漫而谈,我觉得还是不会泄密的。所以我罗列了一些,如对特定目标的预有准备的打击、境外行动中的遭遇战式的交战、紧急救援、协同作战等等,而这些战斗行动可归类于专项作战、介入作战、控制危机等。
    我说的这些在我国军事学术领域里涉及的很少,自是一家之言,而这些概括和总结是空泛的,导师自然不会满足这些。他又提出:“你讲的这些作战行动,我不从作战方式上多问,但我们是搞战略的,你从这个角度谈谈。”
    “这可是个大问题,一时真是无法说明白,但根本的一点是国家在国际军事斗争领域里的需要,而这又由国际军事斗争的现实所决定。”我略一思索后说出开始辞。
    “和平发展、维护世界和平,是我国、我军的战略目标,但实现这样的战略目标不排除军事斗争的手段,有军力的提升、军力的展示如联合军演,积极介入维和行动、担负起大国的责任,提高某敌对双方其中一方的武力水平、保持地区间的平衡达到止战目的,等等这些非军事冲突型的动用我国军队、军力的斗争手段,是我们能广泛看见的,也是我军易于公开说话的语言。”我在这里稍作停顿,看了导师一眼,看他有什么要指正的。但我看见导师还是期待我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导师不插话就是对我的说法的认同,所以继续下去,“可是针对特定的军事挑衅和军力介入,仅仅这些就有局限。比如:中国维持了世界上最多的军队员额,花费了大量的人头费,可是却不能形成战略威慑,有些国家对我们的军队并没放在眼里,仍是肆无忌惮地在我周边国家进行武装渗透,挑起腥风血雨,导师您应该了解吧?”我先不多说,看导师的反应。导师是老狐狸,并没对我的试探做出回应。
    我没有往具体里说,“同时,各种其它势力的武装也在我国境外搞事,支持我国的民族分裂势力,对他们加以武装。他们这种视中国强大的国防力量如无物的蔑视,这是我感到十分悲哀的,显然也是不能容忍的。”
    然后,我坚决地说:“综上所述,不论是出于战略考量,还是维护当下利益考虑,‘打’是正确的选择,更是达成目的的有效手段。我想这该是我在战略研究部进行境外作战研究的现实意义。我相信国家派出一支很小的力量到车臣参战,就是一种语言,对那些过来破坏中国边疆稳定的政治力量明白无误地回答:‘君可往,吾亦可往。”这是我悟出的道理。
    “小陈啊,你说得很实在,也符合现实,我们搞理论的就是要理论联系实际,才有意义。”导师的眼睛亮了一下,欲言又止,却实在忍不住地问:“小陈,去车臣的部队打得怎样?”
    去车臣打仗,是早的事了,都是片段透露,现在导师重新问,想必他对车臣出战的意义有更深入的想法,所以也想更深入地了解。
    “导师,我不该说的……”话没说完,导师露出像是很失望的表情,让我看在眼里,决心漏一些满足他的愿望。“但这事在国外我认为已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那我就完整点透露给您?”
    导师笑了。
    “这次去车臣参战的是一个只有66人的作战小队,小队成员恕我不详细介绍了,但导师您该骄傲的是,带队的队长是您的弟子——我。”我很臭屁地对导师显摆了下,当然这个将军是知道的事情。
    “我们去了,打了,打得还不错。开战是在格罗兹尼外围,首战打了一个完胜,打出了中国特遣队的声誉;接下来,特遣队运用小组作战的优势,吸引对手从坚固筑垒地域出来,再施以装甲突击群在武直配合下,打了一次装甲兵、步兵、陆航合围战,而后从行进间发起了对兵力空虚的坚守要点的突击战,空中火力突击,地面正面突破,特遣队与俄军一个团的兵力合力拿下了那个筑垒地域。这次攻打筑垒防御据点的建议是我向俄前指提出的,俄军破例采纳。嘿嘿,导师我能吧?”
    “嗯,你确实不错,战术上有一套。”
    “那是,不看我是谁的弟子。”
    “哈哈,你那是战术范畴的事,跟我战略上没啥关系。”导师不认。
    “没有战略上的素养,光凭战术技能能成事?即使成就一回,终究也有限。”我也坚持,“从我坚持攻击对方的坚固阵地来说,肯定是战略眼光的使然。”
    导师笑笑,说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继续说车臣之战。”他终止了话题。
    “是!请听我继续说。
    在同一场战斗中,我们和俄军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同场作战,最后俄军连同在我们特遣队中的联络员基本战死,而我们不足60人的队伍战斗结束还剩30人,主力还在。对比双方部队取得的战斗成果,我们共同面对的是近2000叛军和外国雇佣兵,战场上的死尸有近900余具,在我们的阵地前超过500具。俄军阵地前的敌尸有相当部分是被支援炮火消灭的,而我们则大部分是自己消灭的。我们是在不断补充对手的弹药才坚持了下来。战后,俄罗斯方面为中国军官授予了俄罗斯联邦英雄的称号。
    让我们受到教育的是,巷战,是按特战方式打的。对方是小组战力,狙击手的作用极为关键,逼得俄军也采用了特战编组攻击,以狙击、火力和通讯兵五六人为一组,发现确实目标采用空中或地面的精确打击力量突击,才不断地克服叛军的阻击,快速攻占了车臣首府——格罗兹尼。我在这场特战巷战收获很大,掌握了一种新的战法。”
    说到这里,导师已经知道是咋回事了,随即问:“小陈,听说你是精确打击的鼓吹者?”
    “对,导师。我是拥护精确打击的,更是从战略上有所考量。从前南战争结局看,美国和北约通过不接触的空中打击,就把塞尔维亚打败,签订了耻辱的协议,和投降是一样的,并且南联盟通过这场战争解体了。这对于我们有着太大的现实意义,无论对美国还是对台湾,都是该极为重视的。我有一种悲观的看法,就是南斯拉夫战败,是因为马桶无水的原因。空中打击打击的是你的战争潜力,是你的民用设施;把人口保留下来,让政府背上包袱。但人活着是要有条件的,像贝尔格莱德那样的大城市,无水、无电,人们怎么生活?离开城市的家,市民往哪疏散呢?人民从支持抵抗,到厌恶战争,再到失去了坚持的意志,国家领导还能怎么办?”“导师,这是很恐怖的画卷吧。”
    “同理,对海峡对面的那个岛,我们通过强大的常规兵力封锁,打烂它的生活设施,他们还能坚持多久?我们还可让岛上的老百姓看到搞台独的下场,就是保留其电视台,把电视台转作我们发动心理战的武器;我们还要保留岛上的武器装备,那也是人民的财产。导师,您说对不?”
    我又把那些东西加上一段时间以来自己的认识,对导师叙述一遍,这些东西导师当然是关注过的,见我的认识有独到之处,又似乎有切身体会,再次觉得我这个弟子收得不错。
    “你把刚才说的这些准备准备,无须减少,还是原话就行,补充些实证的东西,如照片、数字什么的,和我们部的教师和研究生讲讲,启发他们从实际出发的研究理念。”导师如是要求。
    将军提出要求后,张罗了声:“为了你们打得好,为了今天我们所谈,当浮一大白。”他拉我去了家里吃饭喝酒。
    将军家在院里,我们一老一小走过去,山边的风清爽,而我们兴致也高,说着就到家了。
    我是第一次来教授的家,他夫人已经在了,进门导师便向夫人介绍:“这位是小陈,我的研究生,蛮不错的小伙子。”
    又对我说:“小陈,我老伴。”
    “师母好!来得仓促,空手来的,您别嫌弃。”我身微向前俯,还保持着小日本的派头呢。导师看在眼里,笑呵呵的。
    “哪里的话,小伙子快坐,看你导师今天的高兴劲,别是有什么喜事吧!”
    师母温婉贤淑,是退休的图书馆员,现在还帮导师处理资料上的工作,是他科研上的好帮手,无工作时限的工作助手。
    师母怪了一句:“客人来,你也不早说声。”
    “呵呵,是!不是被小陈的话吸引了麽。”
    其实,无怪乎吃啥喝啥,坐在一起就行了。
    我对导师说:“您先消化消化我说的,我去帮师母一把。”
    嘿嘿,当师母和我端了饭菜回到餐桌,看见导师一杯茶喝着,一颗烟抽着,兀自在思考……
    第771章 对“空中精确打击”的热衷

    从导师家出来,日已落,在回宿舍的路上,心也落下,走得舒心顺气。
    之前觉得导师对我有意见,现在大概已经冰释了!
    回到寝室,我仍喜滋滋的,老黎看见,问:“好像你有什么好事么?”
    “是你有好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我把部里发的节日慰劳品一桶食油一件24盒三元牛奶带到寝室,“过节部里发的,我用不上,你倒可以用。”
    “谢了啊!你不早点!”他这次没再客气了,又疑惑地说:“给我东西,你那么乐是啥意思?”
    “助人,那个能不乐麽!”导师重视我的事不好开口,军衔的事就更不好开口,只有独自乐了。
    所以,我岔开舍友的问题,“暑假你怎么过的?在家带孩子?”
    “不然呢?”
    “不乐意?”
    “怎么会?和老婆孩子一起回趟家,在家呆了几天,陪陪老人,带带孩子,过得挺快。回来时把孩子留在家了,让我父母照看。她产假也休完了,该去上班。”
    “怪不得你说咋不早点,可部里发的是建军节的东西,你国庆节捎回去吧。”又一想,随口问了句:“什么时候家属能随军啊?”
    “怎么也得正营几年后吧。”
    “那你还得有几年熬头,怎么也得三十几岁才能一家团聚了。”我又问:“那你岳父母呢?”
    “他们在首都呆得不错,不回去了,小女儿大专毕业要在京城找工作的。”
    “她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我可以介绍她去个公司。”
    “什么公司?”
    “我同学的,科技公司。反正安排个工作问题不大,就是发展的问题。”
    “我媳妇辞了公职,也来行么?”
    “行啊!可你舍得?没户口呢。”
    老黎沉默了,我又说:“如果你留京,那时还行,考虑考虑吧,有决定告我,要到我同学公司工作好安排。”
    我发现了齐鲁人能干,老黎妻子也是大学毕业的,有多年地方政府的工作经历与经验,到公司工作表现好的话,可以受到重用呢。
    “你的论文立项到哪了?”我又问。
    “有些发愁呢,似乎题目有些大。你的呢?”
    “还行,今天跟导师讨论了一回,他挺认可的,所以你看我高兴。”
    “是啊,你高兴得都喝酒了,平常也不见你喝酒。”
    “导师拉我去他家喝的,我能不喝么?就一小杯。”我用手比划了下。
    “你导师对你挺好嘛!”
    “是,我可算放下心了,还怕老不来学校,他会放弃呢。”我笑着对老黎说:“他晋升将军了,是不是也能罩着我了?”
    “你呀,就这套!什么罩着你,你不努力,谁都罩不住你。”老黎实在人呐!
    “你有瞧我不努力过么?我不是没办法!”
    “你是没办法,可你全都占上了,看得同学都眼红。”
    “那怎么着,应该给我的,八一前我还得了个一等功呢。”我开始嘚瑟了。
    “哇,一等功,好厉害!干什么了?”
    “干什么,不好说,没打枪,动过手,就这样,没两天的事。”
    “你说得简单啊!可好让人羡慕。”
    “前几天我和个士官聊天,也是这个问题,我说,你有老婆孩子,安安稳稳地享受和平生活,才值得羡慕呢。”
    “你说的也是,这个牢骚合乎情理。但只有你一个人会这样说。”
    随着老黎对我了解增多,我和他说话,也不那么有忌讳,可是要让他理解我也不那么容易。
    第二天,到了办公室,才女海燕开玩笑地对我说:“大忙人,怎么这一回又是乖乖考试,又是按时到校,不在外面飘着了。”
    “导师有安排嘛!”我有些得意地说。
    “导师不安排,你就可以不来?”她不让我得意。
    “你,你抬杠。”
    她摆出个“那怎么滴”的态度。
    呸,真女子与小人难养!可不能忘人家给我多大的帮助,我只能忍了。
    然后,她又关心于我,“你论文开始了么?”
    我点头,“向导师汇报过。”
    “我们多交流,一同把论文搞好。”
    “你的建议不错,心领了。”
    她说的是“一同把论文搞好”,说不定她更多是帮我,所以我说“心领”。

    不久后我在战略教研部导师的研究室里开了个讲座,题目是《从战略上注重精确打击在未来新形态战争中的作用与表现》。
    那天,教研室的教员和研究生十几个人,围坐会议室椭圆形的讨论桌边,听我看我根据ppt所做的小报告。
    讲完后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我投出一枚炸弹,把美国对中国的战略空袭,如对诸如沪上、京城这样特大城市的封锁性空袭,导致了无电、无水、无汽、无油(汽油)的状态,我们应该怎么办——当作问题提出,要老师和同学给出答案。
    我们的研究都是诸如如何保持中国的战略优势,中国的战略方向选取,但在中国处于军事战略和状态被动时该如何应对,还是薄弱的研究领域。我如此一问,必然是什么样的说法都冒出来了。
    我的看法是有看法就好,这个“有看法”的感性认识,发展到有理性地对待,会是一个过程,而一旦这个过程启动,必然让战略研究更加丰满。

    在国防大学,对于当前世界发生着的各种战争的关注,始终是热点。不仅是热议的关注点,也是教学的着重点。
    随着“科索沃战争”的战况揭露地越来越多,国防大学也在新的《战争形式》这门课上进行了介绍与讲解,尤其是北约对前南联盟大规模的远程空袭。
    我对精确打击的重视及两次学术介绍,逐渐被大家知道,有很多国防大学的学员和研究生与我一起讨论。在讨论中,我根据自己在塞尔维亚的亲身体会,和同学讨论着远程精确打击这种作战方式的种种。
    9月上旬,战术教研部要我去讲节课,即介绍北约空袭的战术特点及对我军联合作战的启发。既然我鼓吹精确打击的重要,自然不会推脱,很想跃跃欲试地讲讲。但因为在自己教研室搞出的影响,让我小心了些,所以我给战术教研部的主任出个难题,请他到作战部为我争取得到批准。
    战术教研部与作战部的关系还不是千丝万缕,符部长无奈地答应了国防大学老同事的请求,然后让处里给我打电话,叫我在讲课时把握好火候,不要说些不成熟的话,引起乱七八糟的影响。这是符部长的原话。
    这节课是为给指挥班的学员准备的,他们还未入学,给战术部的青年教室和硕博研究生试讲。
    大家基本认识我,但主持讲课的教授仍向他们介绍,“现在由战略研究部的硕士研究生陈胥给大家讲课”,下面有笑声有悄声低语,教授在前面大喝一声:“安静!”才止了教室里的嗡嗡声。
    我仍是开宗明义,“不是讲课,是抛砖引玉,与各位同行一同探讨。”这个态度让下面的众军官有些满意,但让他们能真正满意,还得讲课的内容和水平把他们肚子里一套套问题堵住才算数。
    在课上,我乖了,并没有介绍自己的经验,而是以具体作战过程的曝露谈起。我引用了美军中校菲利普?蒂苏讲述他在空袭塞尔维亚的经历中一窥其径,来谈美军是如何实施远程空中精确打击的。
    这位中校介绍过,“我们海军陆战队的F/A18D战斗攻击机首次到塞尔维亚执行任务的时间是1999年5月28日,从那时起到战争结束,海军陆战队第533和332战术战斗机中队的全天候战斗攻击机,先后执行了220次战斗飞行任务,投下了大约152吨各种弹药。”
    “同志们,两个F/A18战斗攻击机中队在12天中执行的战斗任务和投下的各种弹药从数字上看,战斗烈度之大,消耗的弹药之多,大家可以想象那种白天黑夜的战斗飞行和对地攻击的情形,可这还是精确打击,想想是不是有些恐怖!”我播放了塞尔维亚挨炸后的视频和图像,要炸的目标摧毁得很彻底,而不需炸的民用设施在轰炸后依然保存在原地,离得近的那一面窗户玻璃被震碎,满楼从上到下都黑黢黢的窟窿。
    “没有能与对手相抗衡的空中作战力量,国家和人民很难保存,即使在局部的几次成功也难吓退气势汹汹的绝对大的力量。”我有些沉重地说。
    这个说法刚一提出,便引起争议。
    一位军官说:“这只能是美国和北约对付像南斯拉夫这样的小型军备国家才能实现,如果他们的联合空军力量对付俄罗斯和中国,都是没有可能的。”
    我针对这个说法提出:“如果你主张这个观点,请建立个模型否定我的说法。”
    我再次引用这位美国中校的原话:“我们是按照远征作战的方式执行此次作战。在上级作出决定,让我们海军陆战队的F/A-18D战斗攻击机去支援“联合力量”行动,北约所属的大部分空军基地都已驻满了各国的飞机。为了选择适合使用的基地,第31飞机大队专门派遣了一个先遣小组到南欧进行了一次巡回考察。最后认定,匈牙利的陶萨尔空军基地是我们驻扎的最佳地点。那里有一条2500米的跑道可供F/A-18D战斗攻击机起降,还有一套即使是在不良气候条件下也能让飞机靠仪表降落的战术空中导航系统。”
    显然,对前南空中突袭的北约联合空军航空兵兵力十分强大,北约的空军基地都驻满航空兵部队,那是一种多么庞大多么拥挤于战地的空中兵力啊!对付一个欧洲中型国家绝对是集中了兵力,在实施空中突击时才不会出现兵力捉襟见肘的困难。
    我指出:“这是空中突击能起决定性作用的又一个因素,达成了北约空袭前南联盟作为世界空战史上的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兵力作战。”
    第772章 对“空中精确打击”的热衷二

    “集中兵力打歼灭战,集中兵力取得决定性胜利,这些作战原则在各个国家都是适用的。所以,从历次世界大战的经验看,除了日本侵略中国时是逐渐增兵,其它历次发起进攻的一方都是采取巨大兵力兵器进入交战的。我以为一旦有敢于觊觎我国的侵略力量,也一定是集中他们认为的兵力兵器展开进攻的。”
    我向听课的人员巡看了一眼,“他们也是要计算,或是把作战目标固定在有限规模,而且一旦实现,必是采取停战的措施以保全获得的战果。朝鲜战争、越南战争都是明证。当然具体在何点停战,应是战场局面所决定。”
    然后,我从美军海军陆战队航空兵参战兵力谈起,在只有后半程的空袭作战中的作战强度的“大”,来谈空中突袭战役及其精准打击之所以能够成为独立遂行战争的样式和起的决定性作用。
    “北约的‘联合力量’行动是一种多国部队、多军种的联合空袭行动,制订统一、周密而又可行的计划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为了确保行动统一、达到理想的作战效果,北约联合空军在进行‘联合力量’行动期间的所有军事活动,都统一由驻意大利阿维亚诺空军基地一个专门的参谋班子拟制计划。”
    我对此进行了分析,“这是美国空军在意大利的基地,并不是一个高级的司令部,但北约敢于把如此重大的作战行动让该基地的参谋人员计划,可谓独具匠心。”我指出:“作战组织由高级司令部负责,但作战计划交由已经熟悉这片战场的低一级的指挥机构操作,依靠技术系统和指挥工具,操纵了那么大的空中突击战役,也是能给我们启示的,精确的指挥才能达到精确的打击。”
    “这个名叫‘任务计划’组的参谋班子由资深的参谋人员和战区内各国飞行部队派出的联络官组成。他们实际上包缆了‘联合力量’行动的所有计划与协调工作,包括:确定空袭航线、拟制加油计划、区分行动时间、安排飞行层次、指定(飞抵目标的)临空时间等。飞行员在执行任务前都可以领到一份协同卡,上面列有:所有参战的飞机的呼号、通信频率、口令暗语、敌友识别信号、引导计划、加油计划以及压制防空计划等。为保证空袭计划恰当完成,有时还指定飞行编队的领队(长机),由他带一幅黑白地图,上面标有空袭航线、目标和前方空中控制员规定的压制防空的具体方法。由于空袭效果取决于计划的质量,甚至决定着飞行员能否安全地返回,所以,所有计划人员都是部队中精选出来的佼佼者。”
    这位中校在谈到具体指挥时费了不少文字详述,让我们看到了美国和北约飞行员是怎样参加飞行作战的,这里我问了空军学员很多问题,他们是空军作战参谋出身,对于空中作战指挥是很在行的。就他们反映,如此大规模的空中作战,详细到每一个飞行员的作战计划我们还没搞到那么细,在空中还要有编队指挥员具体交代。
    美军中校特别描述他所看到的轰炸效果,“我们加入‘联合力量’时,北约的飞机已经对南斯拉夫连续轰炸了两个月,所以当我们飞临这个国家的上空时,发现大地上已了无生机。50%的房屋被炸成了颓垣断壁,有的连房顶都整个被掀掉。除了偶尔可以看到道路上有车辆在行驶外,看不见任何人在道路上走动。实际上,塞尔维亚人和他们的军事装备都已经藏了起来。塞尔维亚人不露面,要想打他们非常困难。到我们投入战斗时,航空兵的任务已不再是大规模轰炸塞军的军事目标了,而是让他们无法有效地部署地面部队。
    F/A-18D战斗攻击机,适合空中格斗,以及执行空中巡逻和空中护航任务,这是它的长项。然而,塞军的米格飞机和直升机隐藏在地下,上不与我们正面冲突,致使我们的F/A-18D战斗攻击机能做到的就是将机上携带的450公斤炸弹投向地面。”
    我指出:“我们可以通过这段得意的叙述,了解当时战场上的情形,在优势敌军的持续打击下,前南联盟即使还有保存下来的空军,也不能再无意义地消耗掉了。整个空中攻击呈现了一边倒的势态,由美国和北约各国空军肆意对一国土地施以暴虐,为了达到肢解这个具有战略意义的地区,赤裸裸地掀开了遮羞布。美军军官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解释自己的优势,显然留给我们这些国防大学的教员学员是认识空军和空中作战的重要性,虽然这一点已在朝鲜战场有了切身认识,但对于空中攻击致胜和在某类型作战中具有决定性作用的认识却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摆在了我们每个中国军人的眼前。”
    这时一位战术研究部的教师举手,我让他发言。他说:“如果我们承认这一点,认识到空中攻击有致胜的一面,我们便要:一、学会这种作战,二、找到这种作战的弱点。是不是应该这样?”
    我的回答是,“这个,我觉得该是你教给我们的内容。”我的话说完,是一片笑声。
    “抛砖引玉,即是如此。”我笑着补充。
    “北约对前南联盟的战争经验教育了我军,所以对于我们这些研究生包括国防大学培养的指挥班、参谋班大部分学员,应该掌握:一是如何策划、实施空中突击作战,二是明了如何组织反制敌方的空中打击的防御作战。特别要注意的是,北约对前南实施的空中打击战役中,其优势的航空兵兵力并不是那么容易地轻易取得了战场控制权,仍是依靠整体作战能力协同作战才能实现的。所以,现在我们看看这个海军陆战队的战斗机中队在战场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吧。”
    还是那位中校所指出的,“陆战队航空兵基本职能之一是向地面部队提供近距离空中支援。可是到了科索沃,我们反倒需要地面部队的反炮兵雷达、前方空中控制组、目标标记与照明,以及攻击直升机反坦克武器来向我们提供支援。要想有效地摧毁一个目标真是非常困难。我们在执行空袭任务时,每个飞行员、每架飞机都能准确地把重量为450公斤的激光制导炸弹投在桥梁、广播电台或电视台发射塔、弹药库、炼油场等。这种炸弹即使从高空投放也能直接命中目标。可是,只有亲历过科索沃战争的飞行员才清楚,摧毁一座占地4平方英里的炼油厂并非难事,而要摧毁一辆经过精心伪装的坦克或装甲车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轰炸开始后,我们很快就发现匈牙利的基地并不具备24小时连续作战所需的条件。比如说,我们只有同驻在意大利维琴察的联合空中作战中心保持密切的联系才能及时受领上级下发的空中任务指令,才能得到空袭行动中必不可少的任务协同卡。但是,我们在陶萨尔基地的通信服务是由斯普林特商业电话公司提供的。本来战场上的指挥、控制与通信作为军事上一个极为重要的环节,应该由军队自己保障。可是在陶萨尔,似乎所有通信联络都得靠地方公司。另外,我们需要许多油罐车,而上级只送来了10台。还有停机装置,虽然平时也并不一定能用得着,但在发生意外时或在跑道上有水时都要用到它。上面不得不调来了在越战时期曾修造过许多条飞机跑道的空军建筑连,直到我们投入作战之后大约两周才装好了两套M-21停机装置,大推力、重型飞机降落的安全问题才得以解决。
    CNN新闻网总是说“联合力量”行动是在无抵抗的情况下进行的,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在我们进入塞尔维亚执行空袭任务时,从来就没有过不遭受到防空火力威胁的时候。由于塞军部署的频繁调整,所以即使你在头一天制订空袭计划时,各种侦察手段都没有发现在空袭航线上有敌人的地对空导弹发射架,也许第2天轰炸时你就会遭受到四五处地面防空导弹的攻击。要对付这种攻击也并非易事。空军F-16CJ战斗机对敌人防空的压制是反应式的,效果一直不够明显。我们在一次次无可奈何中也摸索出了一些经验,如果你受到了萨姆导弹的攻击,你也用不着指望别人,最好还是靠你自己。因为当你遭到攻击时,负责压制防空的飞机不一定就在你飞行的航线上。而且它们从搜索目标到发射高速反辐射导弹所用的时间一般都要比地面导弹击毁我们飞机的时间长。直至战争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们才慢慢发现,
    如果在空袭编队的几架飞机上装挂一、两枚高速反辐射导弹,你就可以保证整个飞行编队的安全。”
    这时,我对听课的教员学生感慨了一句:“这就是美军,能够主动认识对方的力量,也能主动改变自己的行动方式。大家可以从他的描述中,看到如优势一方在作战亦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困难,虽然这些困难都不足以影响到决定战争的胜负,但却是另一方积极行动的击破点。同时,搏斗双方都在决战中不断提高着自己的攻防能力,改进作战兵力兵器的编组,以有效打击或对抗对方的打击。这就是作战的哲学,变化,使得战局得到转换,也使得战局取得压倒性的结果。”
    课讲到这里,教室里的老师和研究生都开始思考如何破解空中优势制空兵力的对策,有人提出,必须研发和装备机动的、隐蔽的、有效的对空防御兵器,最有效的是战区对空防御体系,应该由防空导弹和速射高炮,甚至应该由“杀手锏”式射线防空兵器所形成了严密的对空打击体系。在讲课中我对美军高中低空的进攻武器作了分类和作战特点的分析、计算,根据我军现有兵器对美军的每一种飞行兵器的防御都进行了有针对性地对抗选择和试图由空中联合作战的拓扑图来突出其计划、指挥特点,并不断地同对空军、防空部队有专门研究的教员研究生在课上进行讨论、修改,从这样的过程中让更多学员感受反制空中突击和防御精确打击的作战方式和战术运用,从概念上的了解进一步推动到解决实战体验不足上,让战术研究部的军官和研究生们大脑随着解决实际作战问题而思考、转动。
    之所以,我把美国空军中校的回忆作为案例进行了大幅援引,是因为他所叙述中有太多能让我们关注的问题,这些内容对我们研究生同学相对陌生,却有着相当深刻的启发。
    这节课从谈精确打击,完全变成了谈空中突击的技术问题,作为一个没有经过很多军事教育的对空军知之不多的陆军人员来讲,显然难以深入。
    不过指导教授却称:“这节课,是在课堂上发扬军事民主,延续着我军克敌制胜的优秀传统。”
    我很满意教授的结论。
    第774章 “洗劫”

    苏拉提当然知道自己当年及现在做的那些事情是何等的天怒人怨,丧尽天良,因此这些年来一直是保镖不离身,每次出门都提心吊胆,生怕会有当年华人家族的复仇后裔找上门来,如今终于躲不过去了!
    “你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这时他怕我尚不满足,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道。
    我冷笑一声:“那你就快点赎罪吧!如你能让我满意,我会带你走,你在我的岛上遥控那些产业如何?”我有心诈他一回。
    我顺手拿起写字台上的金佛像,问:“你为什么信佛?你背叛了真主?”说到最后有些声色俱厉。
    这给了他震撼,让他以为我也是个穆斯林,甚至是俄罗斯南部的穆斯林,赶快解释:“不,不,只是这个佛笑的好,让我宽心。先生,你就拿走吧。”
    我不置可否,把金佛像放下。他看我的这个动作,马上说:“我有一个西亚风格的长柄高足壶,是中国唐代的,还是皇帝宝库的礼品,我献给先生。”他给我拿来,我看了一眼,瓷器的造型修长而奇特,带有龙头形壶盖。
    因为我的不动声色,他又拿来一个波斯萨珊的金器,像个盘子,上面精制的錾刻,是波斯古时的图形。
    我已经无心与他周旋了,遂把他押到回卧室,放在两个妻子中间,按到昏穴上,让他们迅速失去意识。
    嗯,我不担心他们会醒来,也不能让他们身上出现人为的痕迹,还有后手等着呢,对他是不好饶恕的。
    然后我在苏拉提的宅邸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实在是太会享受了。
    豪宅内部的装饰极度追求富丽堂皇的效果,墙板、窗棂、门户、楼梯扶手……所有看得到的地方都是镶金嵌银,怎么奢侈怎么来!
    房间里的不少中式家具都是名贵的紫檀、黄花梨、黑酸枝等木材打制,看那包浆成色绝对已经有了不短的岁月;发现了一个房间,姑且称作古董室里吧,里面摆放的有景泰蓝大瓶,宣德紫金铜香炉,画缸里是一轴轴明清两朝名家名作,博古架上的件件珍贵玉器古玩;玻璃柜中的明清官窑瓷器,甚至是更早期的精美古瓷,而诸如鸡缸杯、梅瓶及成套茶具都不算什么了……
    以我的眼光判断,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而且可以断定就是这家伙当年安排打手流氓破家灭门、强取豪夺而来的。按理说,他不应如此堂皇地放置在明面上,那就说明他有多么猖狂和无视伊斯兰教义,已经不是个狂热的宗教极端分子,而是个残害人的恶魔了。
    对于这些宝物,我真舍不得弃下,这些古董精品都是那些华裔富人多少年积累的,难道又要便宜哪个爪哇的猴子呢?更何况留下来很可能会被那些雇佣兵和周围的军人糟蹋破坏,那些人有谁懂得中国的古董字画,又有谁会善待呢?
    我必须收下!
    于是我边看边顺手收走,走到哪收到哪。
    在书房,我当然得把刚才他孝敬的宝物收起,然后又在这个铺面波斯地毯的房间中看了看,嗯,大红木的写字台上摆有好几件金银文具和三支金笔都金光闪闪,如同艺术品。好像这个教派的人都喜欢金银器皿。
    苏拉提这个混蛋,居然连盛烟的盒子都是整块象牙雕琢而成的,打火机的金壳上面镶嵌着黄豆大小的红宝石,烟灰缸则是银制的,精美的花纹上如何能弹下烟灰呢?
    玻璃橱柜里摆着一只纯金的足球,旁边是纯金的奖杯,还有一个刻着足球运动短衣的金人,不知是哪个运动员,还是苏拉提自己;金球和金人的基座,是印尼的冰彩玉髓所制,一个金黄色的金水菩提,一个晶莹剔透的透明无色玉髓,全是罕见的大块玉髓,被他糟蹋得做成金雕塑的底座,暴殄天物!
    一个香樟木书箧在写字台一边的脚柜中,令我好奇,打开一看,是经书,阿拉伯文书写,莫非是古兰经?不知用何物作纸抄写的,怕是有大几百年了。苏拉提到是没摆在书桌上当座右铭玩。
    墙上挂有一幅印尼著名画家Basuki Abdullah画海的风景画,蛮有味道的,楼梯平台的墙上还有一幅这位画家的露出大片皮肤的仕女画,画的是位美丽的西洋女郎,在画的左下角签有他的名字。这个是回国后我询问对油画了解的艺术家给的答案。
    客厅的墙上有一幅来自欧洲的名画,那幅画的人物不知是男的还是穿了男服的漂亮女子,是拉斐尔的杰作,而他的作品别人评论说:“充分体现了安宁、和谐、协调、对称以及完美和恬静的秩序。”
    在一个陈列柜中摆满哥打格德纯银打造的美丽的银茶具、银器具,和银手链、银项链、细银掐丝胸针及饰品,具有现代感十足的珠宝,这些是印尼的特产,或许说名产。
    餐具室里陈列有多套古今的金银餐具,是平常他所用之物;嗯,还有丁香、肉豆蔻、肉桂等香料,装在银制的容器内;一个大的精美锡罐里装有满满的猫屎咖啡,我在意的是罐口与罐盖,真是严丝合缝,密闭效果很好。
    很容易地在苏拉提的卧室和书房里发现了多个隐藏的保险柜、里面都是精挑细选的高价值珠宝、金条、首饰、大额无记名企业债券之类,还有一些不动产的所有权凭证,某些机密商业文件、账本记录等等,还有一定数量的现金钞票。可这些钞票真是小意思了。
    “果然,自己还是没见过世面……”我不无自嘲地自言自语道,但也没有放过那些物品,继续收取摆放在别墅中我没来得及装走的古董、字画。
    在收拾那些宝物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小木盒,圆柱形,摸了几下才打开,见里面装了十几粒20-40克拉大小的彩钻,有黄、蓝、绿、粉和紫色的;印尼产的红宝石、金田黄、冰彩玉髓装在各个盒子中;一个盒子里的是南洋养珠,非一般的美丽与光芒,有纯洁的粉色、迷人的银色至高贵的金色,享有珍珠之后美誉;硕大一般直径有10至20毫米,属重量级珍珠,极其珍贵,价值不菲;一个盒子里的是一种叫“Kecubung”的矿石,有深蓝、紫、绿及浅色等品种,是第一次看到,也是非常美丽的宝石。
    在一间储藏室,架子上摆放了犀牛角及制品,燕窝,鱼翅,因是印尼产的,数量挺多的;各种沉香及沉香制品,一块一块的,包裹很严,房间里只有淡淡的味道;有几个大瓶和若干小瓶单独摆在架子上,好像是精油,闻起来很香,后来知道叫依兰香,也产自印尼,是当今世界上最名贵的天然高级香料和高级定香剂。
    各种各样的奢侈品超乎想象!
    正常情况下,区区一个少将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夸张的身家,苏拉提能够积攒起这样庞大的财富,靠的是当年秘密屠杀、掠夺了数十家华人富商的家产,包括涉足某些见不得光的地下产业,才得以成为印尼有数的顶级隐形富豪之一。
    最后到的是地下室,在那里发现了一个隐藏得极其巧妙的密室,里面的东西更是惊人。
    这处密室隔为两个,一个不算大,我发现有一个特制的盒子里装有对枪,男女式各一,黄金打造,镶有各种宝石,大概不是能开枪的那种模型枪,应该极其昂贵;还一支银制的同样镶有宝石的左轮枪,样式古老,后来知道是印尼自产的;几支名贵的雕花刻纹的手枪和专用子弹,这个也得收。
    另一个密室,容积约为二十立方米左右,里面堆放着三十来只防潮木箱,边角上都包着黄铜,木头带香气的,觉得是相当贵重,但不老。
    拧开一只木箱的盖子,里面赫然码放着一捆捆的绿色美元现钞,粗略估计整箱钞票面值高达数百万!再打开还看见有欧元、英镑、法郎、马克、日元、加元、澳元、新加坡元、港币等各种货币,都统统收起。后来我将所有的箱子都打开检查了一遍,共计有美金1000万、欧元550万、日元810万,新加坡元500万;英镑、法郎、马克、加元、澳元、港币包括一些海湾国家,尤其多的是沙特货币,懒得统计了。
    能带走的我搬就是了。就连那些面值十万的印尼盾,即印尼国的本土货币,估计也不在小数。虽然这种垃圾货币根本不值钱,也带走很多。
    要走了,我得最后处理苏拉提,看着失去知觉的他说:“还觉得自己不该死吗?那些无辜的冤魂已在地下等你多时,你又何苦让他们等得太久?早点下去赎罪吧!”在他头边放了一块燃烧后会令人窒息的的化学物质,我离开后便会自燃。
    要走了,还拿走了床头柜上的苏拉提的金壳手表,枕下的O.Z款自用手枪;据ZEV公司称,这款枪“具有可以与1911型手枪所媲美的准确性、控制性和平衡性,并且具有击针平移式手枪的可靠性。”顺手揣走卧屋里的一个极白极油润的和田白玉佛。
    下楼后,就连客厅里的古色古香的檀木座椅和其它紫檀木的各种家具亦一一收好。那些大家具以往结队执行任务时是无法带走的,这次我可尽情掠去。
    好东西都让我收起了,不到一小时后,豪宅的洗劫初步完成。非是我“贪”,而是我“恨”!恨那些踏在海外华人尸骨上发财的鬼子,恨那些不老而获的依仗自己权势肆意而为的恶霸,犯到了我手上,绝不会饶过的。
    我想能让我来,除了悄悄行事,多多收获也是应该的。
    任务完成得很顺利,“行了,收工返程吧!”我环顾了这座别墅,然后淡淡地自语道。
    第775章 “啰嗦地归来”

    这个时候应该是最关键的时刻,我不知外面巡逻的人是否察觉了别墅门口的卫兵死去,是否发现了并设下了埋伏。嗯,那就得打出去了,我顿时有些后悔。
    确实是利令智昏!教训啊!可我是个负责任的军人,哪能弃之人民的财产而不顾呢?祖国的瑰宝而不救呢?
    我隔了玻璃看向别墅外,似乎雇佣兵巡逻队还在正常巡逻,目光所及的地域并无埋伏。大概是天已乌云密布,虽是夜晚,不见星空,端是个打家劫舍的好时机!
    别墅内的安保系统让我关闭,还好这个安保系统与别墅区的不是一体的,关上后在大门处的值班室反映不出,那边察觉不出别墅里的动静。
    我从佣人出入的小门离开,走到室外,海风吹来,一阵清爽。
    我蹑手蹑脚地走近邻座别墅,倒是无人把守,应该是工作人员和服务人员住的地方。看了最好的那个房间打开,是个50岁的人,把他弄醒,惊骇地望着我。他差点喊叫起来,被我及时把他的嘴捂住,才没发出惊动人的喊声。
    盘问了他,那家伙会点英语,到底是个大人物的管家,会些英语。
    我问:“这里还住了什么人?”
    “秘书,老爷的秘书。”他哆嗦地说,“还有司机、厨师、女佣和一个工人。”
    这就够了。
    我让管家带我去苏拉提秘书的房间,在门外把他弄昏,才把那个秘书从床上揪起。秘书的英语不错,告诉他苏拉提已死,现在何去何从由他自己定。
    他知道自己靠山完了后,自然动摇了,在他沉默的时候,我掏出了一袋钞票,“给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秘书见财眼开,心已动,不再犹豫,点头答应。
    我问:“你有车么?”
    他还是点头,是怕自己开口,让人听见他的声音,知道他已变节。
    “收好你的东西,我们走。”我下了命令。
    这个中等个头,不胖不瘦的家伙,动作挺麻利,怕慢了,被外面的雇佣兵发现出事,最后自己也跑不了,死在乱枪交火中。
    出了房间,我又把管家移进秘书的房间,但他活不出这间卧室的。
    我们无声地走出这栋建筑,好笑的是那位秘书走得很轻,不让自己的脚步发出什么声音,他是在学我,还是怕被别人发现?
    他带我上了他自己的轿车,我说:“带我出去,然后你逃命。”
    他一听我并不带他走,如释重负,发动了车,开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
    守卫看是小老板,很利索地拉开金属栅栏门,并未问什么,也没往车里看,简单说是没检查。
    出了大门,我们就轻松了,那个家伙也开口说话,问:“先生,去哪?”
    我想了下,说个位置,“就先去那,有接应的,我跟他走,接应的不到,我们乘船去椰城。”
    “好,到渡口,我们是有特权的。”他还为我着想。
    很快他把我送到海边,已有一条小型高速快艇等候我。当与接应我的人见面,向他介绍:“送我来的是‘那位’的秘书。”
    那人一听笑了,同时也把秘书控制住,叫了同来的人把那辆车开走,避免暴露人是从这里走的。
    我看了表,已经到了自动发火器工作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苏拉提别墅区升起了火苗,火苗迅速燃起,越烧越大。那个别墅木制品很多,易燃的材料也很多,一烧起来就不易控制住,而且苏拉提头边的窒息剂也能很快令他极度缺氧而亡,即使救活,也是植物人一个。
    快艇迅速开走,以最高超过35节的时速高速向爪洼岛驶去。那个秘书此时颠簸得要吐,仍坚持着向我抱怨:“你不守信用。”做最后的争取。
    我松开扶在栏杆上的手,一摊说:“不是我要扣留你!要不我去问问他抓你干吗?”
    接我的人理都没理,我又扔给他一袋卢比,“多付给你点报酬,算是弥补你受到的委屈。”
    不过,我相信这些钱是奖赏配合我的那些人的,也许他们是我们的人,也许他们只是印尼这边某个组织的人奉命支援我。
    最终那个为虎作伥的秘书被这条快艇带走,或许从他的嘴里会掏出不少信息的。
    快艇很快便到了爪哇岛岸边的海域,此时刚过清晨五时,周边一片风平浪静,我上到一条已经等待的渔船继续前行,靠在船帮边阖眼小憩,温度和煦,空气清爽,那种荡漾的感觉是太舒服了。感受到阳光照在脸上发热,睁开眼,海平面上一个大大圆圆的红日正在跳跃而出,旁边的云已披上霞光,色彩极是艳丽,我不觉怔住,然后又拼命地记下那份壮观和美丽的色彩。
    船老大问:“你要照张相么?”他拿了照相机比划,印尼语我听不懂,但看他的动作我能懂。
    说实在,想,很想,这样的景色应该很难遇到。
    可我终是摇了摇头,船老大理解地放回了照相机。
    这也算是战地的一个小插曲吧,如和自己的爱人一起,那就很浪漫了。但解救处在暴力迫害下的普通百姓,也是我的爱恋吧。
    天明后不久,我便登陆了,一辆汽车早已等待,坐上车快速驶向椰城,在椰城边上还堵车了。
    这个城市属于东南亚第一大城市,并且是一个国际化大都市,世界著名的海港。作为该国首都和最大城市,一直承担国家经济中心的责任,而支撑其经济的主要以华裔居多。为什么不善待他们呢?而且他们大多数人已不会中文了,来此地大多已有数代,久得有十数代……
    来的时候,我没在这里逛,也没有熟悉城市和道路;回去时亦无机会再多看一眼这个城市,被直接送到机场,只好在安检后在奢侈品店消耗一些印尼卢比了。
    就在这天上午,苏拉提死去、别墅被焚毁传到了椰城的上层。可是,当别墅开始起火时,让附近兵营里的人发现了,然后那些军人同雇佣兵一起,冒着大火或许也在一定程度上救过火,趁机进行了第二次洗劫,其它建筑里的物品自然让这些没啥钱的低级军官、士兵眼红了,他们大发一笔横财后才向上级报告,同时对那些雇佣兵进行了围剿,从他们手中夺回他们觉得应该由自己攫取的财富。
    这时报告,一切都晚了,而且其各级的效率之慢,给了我从容脱身的机会。况且,那些军人把现场全破坏了,其警方侦察人员很难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对案情的了解可谓扑朔迷离。从现场看则是以谋财为目的,或许是海盗的打劫;也很有可能是什么人雇佣了海盗行事;因为容易转嫁罪名;甚至一派人认为就是那些雇佣兵干的!但有关当局则害怕是对排华人士的报复,从此深惧之。
    那些雇佣兵却是死的死伤的伤,整个事件不了了之。
    当日,我顺利离开了椰城,当该国的安全当局进行全面核查时,对我短暂的来和走,其目的难以判断,因为掩护身份是真的,调查后其安全当局不相信仅凭一人之力可以完成这个任务。在人家的认识里,这次苏拉提之死与别墅被焚,嫌疑最大的当属秘书,或许他还有帮手。他们在天明前开车逃跑,不久火便从苏拉提的卧室烧起,火起的快烧得旺,护卫队都来不及扑灭。
    其实,火起在苏拉提的卧室,那些雇佣兵看到火势就知道根本不必救,主子已经再也给不了他们报酬了,救也是白费劲,弄不好会烧到自己,索性开始打劫起来,还希望火息后,把地下室里的东西抢出来。当然他们还是抢出了不少东西,基本是高档的消费品。因为火很难烧到地下,那些东西兵营来的贼兵也眼红,大家干脆一起搞起个额外收入,看自己来晚了,抢得少了,最后便是火并。
    他们太主动为我掩护!
    回去,我是飞的马来西亚吉隆坡,在机场出了到达层,返身上到出发层,换个大马的身份,买了最近一班离境的航班机票,重又进入机场,又在机场免税店消耗了点钱,而后所有买的东西放在了KLIA的包装袋里,以遮掩我是从椰城来。
    飞的是泰国,在曼谷飞去港岛,然后拉了三哥,乘坐家里的直升机飞去广州,再乘国内的民航机,才飞回京城,费了很多时间,周日很晚才到机场,次日返校,并未错过上课。
    这次行动前后三天,还是利用周末,在国防大学根本就没察觉我的出行,也没人询问,估计是有人替我请假,或许用了其它的借口。因为事情是绝密的。
    参与人员除了渔船上的两人,就是那三个当地行动人员,但他们都没在现场,只是承担了运送和接应的任务,在那个别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就只能猜测了。而其中两个当地行动人员是同一天与我撤退的,他们不是国家的人,所以飞去哪,以什么做掩护,继续承担什么任务,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可是,没过两天,那位神秘的有派头的中年人,姑且叫他“绅士”吧,又秘密来到京城,由某个侨联的同志晚上带我去见他,都没和部里、大学打招呼,想必他也承担某种秘密使命吧。
    到了见面的地方,那位同志带我引见后就离开了会客室,有关部门根本不来涉及。
    “绅士”与我握手后,乐呵呵地请我坐下,看得出来他极为满意,并兴奋地对我说:“你干得太漂亮了,我特来向你保证,这件事除了那五个人知道,再无别人,相关的四个人,我都安排他们养老去了,只一个人在我身边。”
    我什么话也没接,安静地听他诉说,他却说:“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请你陪我吃顿饭吧,算是感谢。”
    嗯,这种感谢方式让我易于接受,就我们两人,吃的很精致,但不多。我很想多吃些,不好意思啊!
    听他聊了些万岛之国的风土人情,华人在那里的奋斗历史,和在该国经济上所处的地位;我也问了来回爪洼岛和苏门答腊岛所见不明白的事。二人吃饭的速度挺快,分别时“绅士”给了我个信封,我没有像国人那样揣起,而是当了他的面打开,见有一张他的私人名片,我收起来,并知道了他姓翁;另有一张不记名的中国银行卡,不知里面他放了多少钱,直接退给了他。
    “我不能收,如果你能和某一两方人合作,那我替他们谢谢你,应该都是纯商业的,在那个地方,他们需要你的帮助,大概也需要你的庇护。”
    “没问题,你让他们来见我,我会在此地停留两天,再拜访政府的几人。”
    “他们来了,我带他们见您。”
    第777章 敛财无穷时二

    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有货,挺惊人的。
    保险柜里码着一个个金条,在手电灯光的反射下,金灿灿的,好像一座金山!“这都是民脂民膏啊!”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恨恨地想着。里面全是各种金条,有的还是大几十年前估摸是民国时的金条,与现代工艺灌注出的金条在色泽和光泽上有很大区别。
    从这个镶嵌进墙壁的大保险柜来看,被我盯上的家伙比自己原先想象得还要贪!CY区一二把手的位置好关键!
    除了金货之外,保险柜的最上一层,还放着几本黑色的笔记本,和一个羊皮袋子。我先打开那个羊皮小袋看了一下,里面是一颗颗饱满硕大的钻石,其中有一颗还是品相很好的粉钻。就这些钻石而言,就值千万了吧!
    对这些钻石、金子我还是很感兴趣的,尽管这些东西处理起来,可能会留下痕迹,我还是先把金条和羊皮袋子收起,然后顺手拿起那几本笔记本翻看。
    果不其然,这些都是前副市官员的秘密“账单”,谁送了钱,送了多少,他都记得很清楚。“字写得还不错。”我看着纸上写下的工整有力的硬笔字,嘴角微微一勾,“只是用错了地方,很讽刺。”
    我还看了放在最里面的一本红色笔记本,这个笔记本问题就大了!他不仅记录了给自己送钱的,还记录了他送给别人钱打通关系的,及每一项运作的情况!里面牵扯的一大串官员名单,触目惊心!
    很多人的名字,我虽然没有能够认得出是干什么的,却也知道这个本子太重要了!“这些官员实在过分,头疼啊,不是吗?”我有些沮丧,“我擦,真的是一条大鱼啊!可我能怎么办呢?”此刻我的兴奋已无,沮丧倍增!
    我还看到恶少父亲的名字,果真父子俩没一个好的。
    在屋里再转了一圈,又找到了一个隐藏在书房书架里的中号保险柜,“这里面大概是我找到的最有价值的罪证了!”看着里面摞满了花花绿绿的外国大钞和一盒贵重的外国首饰,还有几本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护照。显然,这个大老虎早已做好了随时外逃的准备!
    不过,让我更看重的,是保险柜里藏着的一个神秘硬盘!
    “莫不成,就是他录的什么‘大片’?”我已经快要触及真相了,不过现在不是打开看的时候,便将硬盘和之前那几本账本照旧收起。把重要的物证放在两处,看似聪明,实则只能糊弄普通的小偷,而对我这样有经验的侦察兵,遮眼的花招,根本就迷惑不了。
    接下来,还没完,还有令人愉快的收获!
    我来到了那个他没有动过的卧室,用手在床底下一扣,轻轻一抬,厚厚的床垫被掀了开来。“啊!‘蓝精灵’和‘小黄鱼’!床底掏空的空格里,码得满满的全都是人民币,足有两立方米,装的大部分是蓝色的百元大钞很是壮观!据说百元大钞1.2立方米就是亿元啊!这里的钞票绝对超过亿元了。
    猜的没错,这些贪官都喜欢把钱藏在床底下,这样,就好像睡在了钱上面,既隐蔽,又能满足他们变态的欲望。
    不多说了,开始了一叠叠地塞钱的“艰苦”的工作。
    是不是这样做有点违背法律、违背道义?
    对于我这个从战场杀出来的铁血军人,眼里压根对那些贪官污吏怀有刻骨仇恨,制裁他们就是道义!就是革命军人的职责!
    还是要有原则!这些贪官的非法收入,进到我手,我可不能据为己有消费,而是要把这笔巨款作为科研和建设投资,用到对社会发展有利的事业上。
    收完了那些非法所得之后,仔细打扫过自己有可能遗留下来的痕迹,稍微留下一些手脚,才施施然地大摇大摆地离开。
    我把在306号单元里面的所有钱财和值钱的物品带走,然而走在外面的我,两手空空,身无背囊,即使留下我的影像,也不会被怀疑是我干的。
    但我的大脑也空了!

    待那个现在的董事长回京,到长安小区五栋306号单元之后,发现防盗门打不开了!
    然而,等他研究了一会儿,发出凄厉的悲鸣:“谁这么缺德?往我家钥匙孔里塞纸?”
    没办法,这个利令智昏的家伙只好咬咬牙,打电话找锁匠来开锁。待他打开门后,进到房间傻了眼,发现书房保险柜里有一封留下的信,是一封讹诈他的催债信,威胁他把他名下的几套不起眼的房产“卖给该给的人”,否则会向中纪委举报,会让他万劫不复。我狠狠地表明了要“敲诈”他。
    此公想了很久,乖乖地按照留下的联系方法与我见面。当然是不见面的会面,是通过语音和视频工具将所有该确定的事情确定。用我的话就是“不让我留下,也让你留不下,还让你彻底玩完。”“按照我要求的去做,你可以留下一座别墅,老来休养有容身之地;一个三室大套间给你的孩子,是你对他不薄;否则你将是丧家之犬。不逼你,让你有理性的选择。”
    他不得不利用他的影响力,按照我提供的人名、身份证号码办理了过户手续,让我拿到了其余几套房的房产证等完整证件和手续,还可查是真实的,且登记在册。
    为什么这样做,我也有自己的理由。
    因为,偷出来的账本和神秘硬盘牵扯有多大?市和区的各大班子大半高层官员牵扯在其中,就连京城中央部委也有老大老二等出现在了账本上!硬盘里的视频有他录下的和比他更高的官员面谈腐败之事的证据,是他为了要挟或自保之用。现在是我要挟他这个退下去的过气人物之用,好保险啊!
    我心想:“这伙蠹虫把心思和聪明用在干坏事上,怎么不记得入党誓言了?”把他们贪来的不义之财搞掉,就是要他回想下曾经有过的理想。
    我知道要把他们全部拉下马,那是大事了,很难!但把他搞的不义之财易主不难,弄到手后可不去使用,放在那里,人他找不到,还怕么?
    大概我还是天真,我竟被有关部门怀疑了,是公安部门找我,请去喝茶,面对警察的询问也好,审问也罢,我什么也没说,根本就不理把我扣住之人,还威胁了他们,“你们如此对我,小心你们的座位和服装还能保留下么。”
    “你还能把我们怎样?不妨试试。”
    “那就不妨试试!”我很得意地说。
    下一次审问,我想开了,对警察说:“如果你们有想法的,不妨去向部里找哪个副部长都行,汇报这个案子,或许你会靠上一条线,远比你跟个贪官有前途。”
    说完我神秘莫测地看向他们。
    其实这个案子上面已经知道,还在考虑怎么处理呢,让他们来审讯也想知道我与此案件牵连有多大,是否是主谋。
    但我开始搞上面了,让他们觉得别再折腾我,立了那么大的功,没法处理啊!上面已经知道那个前副市长的问题了,怎么取舍已无悬念。
    一个上面来的干部找我谈,让我觉得有机会说句话了,对他说:“那个家伙就是个雷,不知哪天会把你们炸掉,早处理他,早安生。”
    “这里有你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就帮人讨了他几套房子而已。”我知道能找到我,是因为房屋过户。然后,我又说:“先说好,这几套房子,一套不吐,不能还给他。”
    “你要房子好说么,国家会考虑的。”那个干部轻松地说。
    “首长,我不要房子,我有部队分的宿舍,虽然不大,我一个人住也宽敞。只是不想让他占有。全国可能此类事很多,但我管不了那么多,这次就当我病犯了,让我因病而发泄。您应该知道我因为什么得病的。”
    大首长回去真查了我有什么病,回去也把我说的全都汇报了,几个首长听了,哈哈一笑,“就当给他治病吧!”
    事情如此地解决了,下面的工作人员还把那几套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根本就没和我商量,也没通知军队。那意思是不是这次地方发起的任务,就以房子作为补偿了?也好!
    两个审讯过我的警察,把我送出院子,对我说:“接受这个任务,我们没做出格的事,你别让我们穿小鞋。”
    “那你们就请我吃顿饭吧,叫上我崔丽蓉嫂子。”
    “啊?都是自己人嘛。”
    “那以后我找你们办事,不可推脱。”
    “好说,好说!”
    ……
    哎呀,这回我可赚大发了!
    我很想拿出些什么交给国家,可是无法以合理的说法说出如何带出来的啊!只好望着这那么多的东西兴叹,“权当我挽救了如许多的国宝吧。”
    等了若干年,我把认为对国家贡献大的艺术品,包括一件底下有“盈”字的唐瓷,托徐大师以我们师徒的名义捐献给了国家博物馆。
    我可是仍费了不少时间,把带回的各种物品、货币清理出来,这次就存在了“绅士”留给我的房子地下密室里,待以后有机会完璧归“赵”了。现在都说“赵家”不好,可我还得处理给“赵家”不是么?
    我只挑出几件小的物什,如那块最顶级的瑞士金表、一把亚塔甘乌兹钢弯刀、一个满绿翡翠佛、一个加里曼丹天然沉香手串和一包上等燕窝带回家交给了父母,让他们分别收好,我对二老说:“算是我对您们的一份孝心吧。”表和刀送给父亲,佛和手串给妈妈,让二老有一份来自儿子的喜悦;燕窝就留作待客用喽。
    小木盒里的钻石鉴定过,每一粒都很宝贵,我挑了一粒紫色钻石给了妹妹。不算贪污吧?
    紫钻石在彩钻中是很少见的颜色,紫钻的颜色一般不是纯紫,带有粉色调,柔美而靓丽。天然紫钻石的产地很少,据妹妹在香港鉴定,是产自澳大利亚的。
    这一次的收获太大了,我都不好意思再接受国家给的奖励。
    实际国家也没给我颁发什么称号和功勋,只是拿主意的那一位,将这份功劳记在他自己的心里,又宽容地将我打击贪官的“不法”行为宽恕了……
    第778章 方妹妹来找我

    公安局把我放回没两天,方妹妹找到国防大学,见到我就说:“找你好难啊!也没个电话,没个手机的,你就不能让别人找到你?”她到是不客气。
    我忙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笑着问道:“你不是找到了么!我就在这个办公室,以后找我就到这里来。”
    方妹妹出挑得更明艳动人了,看着就让人心动。
    她压低声说:“你这次可厉害了!”
    “被公安找去有啥厉害的。”这事教研室的研究生知道的不多,我也压低声说。
    “你别说没赚到啊。”她仍然低声说,神神秘秘地。
    “噢,你是为房子来的?行啊!等你结婚,就送一套,现在我便安排好。”我笑了,说的声音也正常了。
    “哎呦,别这样说,谁还敢来啊!”方妹妹也不再低语。
    “你呀,离这边也不远,多动动好。来这里管饭,管送回去。多好啊!”见她不好意思了,我换个话题。
    “那到不错,可我至于来蹭饭么。还是旭哥你寂寞了,找我陪你?”丫头的话,混不吝哟。
    “有那么点,就看你了。”我得顺杆上爬。
    “旭哥,不是吧?交女朋友不是这样啊?还让女孩求你,你太过分了。”她是表白?可够直接。
    “哪我怎么办?”我故意引她说。
    “你该去国关接我,再陪我逛街,请我到饭馆吃饭。”
    “请吃饭容易,可逛街……”看方妹妹不虞的眼光射来,我赶快停住不说。
    “是你寂寞耶,是我抽时间陪你耶,你还不顺着人家,不好嘛~”方妹妹拉着长音撒娇,听得我都发飘了。
    然后,她又说:“好想和晨哥哥再跳一回舞,一直想着呢,你也不来约我。”
    “那好办,等周末,我带晨曦去接你,到舞厅去跳舞。”
    “晨曦就别了,带我的同学吧,也让我嘚瑟一回。”
    “我有什么可嘚瑟的?”
    “怎么没有,武,你是战斗英雄;文,你是硕士研究生;艳,你是舞场高手;拉出去谁能比得过你!”
    “艳,你是舞场高手”这句,让进来的温同学听见了,别有用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只得对方妹妹说:“找我有啥好事?现在可以说了吧。”不让她继续撒娇,实在受不了,现在旁边也有人了,所以我直截了当地发问。
    “我们同学说好,去爬野山,攀爬半壁崖。你陪我去吧,到时好帮我。”
    “知道哥哥的能耐了吧,带你攀岩,小事。”
    “我们不止攀岩,还要野营。”
    “我更是专家了,在我这里全不是事。”我大包大揽,虽然此时我很忙,有个国防大学主办的学术会议,但也得去啊。
    我们说好,周五下午出发,晚上在山下野营,次日天明爬山,如有可能在山上露营一夜,周日回来。
    送方妹妹回来,温同学打趣我:“找个女大学生当女朋友,你厉害,可别骗小姑娘哟。”
    “你看到的,是她来找我保驾。”
    “你能耐了,还为人家小姑娘保驾呢。”她话语里不无嘲讽,那意思是:你可是个文职,有那个本事麽!
    “我从当兵起,就处在野营的状态,出去巡逻都得攀崖,已经不仅是本事了,用现在的话说,是本能!不信,你找到九五年出的部队摄影比赛的画册,就有我在崖上没有保护而拍下的一幅作品,还有一幅我索溜情景的照片呢。”我白话起当年。
    “说得跟真的似的。”她忽然问,“那你和她跳舞是怎么回事?回回研究生活动,你不参加,去找人家小姑娘跳舞。”
    “哪里是你说的那样,就是一次酒会我跳了回舞,让她看到,让我请她跳了一曲而已。”
    “哟,还酒会呢,陈胥你变了。”
    “咳咳,一个周末商务活动,亲戚拉我见识见识,咱不是土包子麽。”
    “说你变了,你就是变了。”海燕同学非常肯定地说。
    而我没再跟她说下去,言多必失。
    大学生攀岩活动的时间安排得刚好,不长不会影响手上的工作。我去导师那里请假,说:“自己一个小妹妹是国关的大学生,学校为了锻炼她们的胆量和魄力,组织野外攀岩活动,她的班级请我当教练。您看我能去么?”
    导师知道这段时间我学习工作都很刻苦,还遇到个事,是让人懊透的,所以准了我假,说:“你也该有个自己活动的时间,是不是交女朋友,我就不管了。”
    “不,不,我不放心,也想跟着去照看一下。”我赶快否定道。
    “哈哈,还不好意思呢。”导师打趣我。

    周五下午,我从开了辆丰田霸道越野车去接方妹妹,她和她的同学看见一辆豪华的越野车停到她们的身边,很是惊讶。我降下车窗玻璃向她们打个招呼,有女孩,也有男孩抢着把自己的包包扔到车上抢座。
    方妹妹的同学有11人,他们也借到两辆车,其中一辆也是七座的越野车,所以没有必要开三辆车,两辆越野车足够了,每辆车载六人。
    方妹妹是班里的干部,带五个同学在我的车上,三个女生、两个男生,其中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是情侣关系。他俩坐在车的最后排,一路上会方便些。然后剩下的男生坐在副驾,方妹妹和她的好同学袁妹妹就坐在中间一排。
    另一个男生班长和其他五位同学坐在头车,有四个男生、两位女生。我仔细观察了那个开车的男同学,看他能否驾御这辆重车,柏油路好开,山间土路就难驾驶了。看了那个小伙子的沉稳劲,我多少放下心,嘱咐那两个会开车的男同学,“路上要小心,不要开快了,越野车就不是该开快的一类车。”
    “大叔,我们晓得。”管我叫大叔,有些让人丧气。
    宫班长的车在前开路,车上配了个步话机,作联系用,1000米内通信都可以。
    到了官厅水库东南部的山里,同学们没有按照开放路线进山,而是钻进了偏僻的山谷中。我背了一个大包,里面有帐篷、绳索和炊具、水、食品等,还有方妹妹和袁妹妹、凌妹妹的行囊,大概就我的负重最大了,但与作战时的负重相比,又算不上什么。
    此时,夏末秋初在山间露营正是时候,干燥安全,但又是雨季刚过,山间还是挺湿润的,又不冷,夜里比较适宜。
    我们扎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山那边,谷中有些昏暗,而当篝火燃起,天就黑了下来。我们十几人围坐在篝火边,我一边做着烧烤,一边听年轻的男女学生说话。宫德,那个班长是个活跃人物,很多时候就听他的了;方妹妹在我旁边协助我做饭,那个袁妹妹也常过来帮忙。
    刚到山里的同学们还在兴奋中,欢歌笑语,好不热闹,连我都被他们带动起来,唱起歌来。我的歌声在男生里算是好听的,把大家感染了,伴着我唱起了和平之歌;我又为几个女生伴唱江水如韵,优美的歌声鸣响在山谷中,格外地有意境,充满了青春浪漫的气息。
    一个女生终于认出了我曾是《独立》这首歌的最早演唱者,问我怎么不当歌星,却成为一个军人了。我说:“我是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的流星,这就够了。”
    “哟,你好有哲理么。”袁妹妹打趣我说。
    大家吃着、喝着、说着、笑着、闹着,也有安安静静地享受着这份纯真的气氛的,学国安的学生素质挺高的。
    他们这次出来野营和攀岩就是锻炼自己的,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交男女朋友上,他/她们大都有这样的认识,毕业时就是分手的一刻,国家会把他们分配到国内或是国外各处,可能承担秘密的或是涉及国安职业的工作。他们不该是唧唧我我,而是大气和顶天立地。
    一个男同学对着他的同学说:“以后我们会不会是独自一人在野外伴着篝火执行任务,像前辈一样隐姓埋名地为了国家的安全战斗着?”
    他的一句问话,把在场的11位学生都说得对那种血与火的战斗生活充满了想象,不时讲到他/她们所听闻的中国谍报人员的业绩和令人感慨的经历。
    宫德说道:“能在野外伴着篝火执行任务,那算是最好的任务了,尽管是一个人。但大家可以想象,你在卧底时,出现丝毫的不谨慎,就会暴露自己,那才是叫天叫地无人搭救的困境。”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老方的情景,真让这个小子说对了。
    “小宫啊,你为什么这样说,是你的亲人有过这种经历?给我们讲一讲,让大家分享那个英雄的事迹和过往。”
    “晨旭大哥,你是个军人,知道有保密规定吧?”
    “你说的对,不是我对英雄有所崇敬么!他们可是做了常人做不了的壮举呢。”
    “晨旭大哥,我们也对先辈十分崇敬,要不你给我们上上这一课?”
    好聪明的小伙子,如果他是真有这样的觉悟,会是国家在隐秘战线上的优秀工作人员。
    “既然大家想听,我到是可以讲一讲我自己的见闻,绝对是真实的哦。”我觉得给他/她们这些未来的特工介绍一些这方面的事例,对他/她们的成长有利。
    “就是几年前的事,我们公安的一位侦察员打入了贩毒团伙内部,收集毒枭和其爪牙的罪证和秘密贩毒渠道,以及准确的毒品交易的时间、地点等情报。他在毒匪内部活动容易,可是递送情报却难,没有手机、没有隐秘的发报工具,可是配备这样的技术装备难么?我看不难,但是有关部门就是没有尽到责任,让我们的侦察人员冒了极大的风险去工作。”
    第779章 寂静的深夜

    “不是吧?国安的装备部门可是把最先进的技术工具提供给了那些战斗在第一线的国安尖兵的。”宫德提出了他的看法。
    “我就是搞技术的,所以我对卧底有什么工具很清楚。怕是你说的情况是那个部门的头头自认的。”我否定了他的说法。
    我看了这些学生一眼,他们都很专注地听着我的讲述和思考着,于是继续说下去,“这一次那位卧底获得了一个大宗毒品交易的情报,事关重大,不得不冒了生命危险,或者说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把情报传递出去。恰巧毒枭让他和另外两个贩毒集团的武装人员出来巡视周边是否有异常现象。他作为两个毒匪的小头目,竟当着他们的面把情报留在了联络点里。然而,他们出来巡查,毒枭还另有安排监视着他们,对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仔细记下。
    情报是真的,情报也送到上级,可是打击这次大规模毒品交易却不顺利。我们出动的缉毒队伍被交易的另一方截击了,牺牲了不少的武警官兵。那个实力雄厚的贩毒集团的老板明确告诉有我们卧底的那个制毒团伙的毒枭,‘你们那里有条子卧底’。所以,不用很久的调查,就发现了我方渗透的侦察人员。”
    然后,我用一种沉痛的语气说:“没等我们实行救援,那位同志就被毒枭杀害了。我们亲眼看到英雄的尸体被抛出来,可是得到的命令是取消救援行动。”
    说到这里,我讲不下去,而那些学生也都在沉思,对我讲的危险的斗争生活进行思考。他们不是第一受到这样的教育,但从我的角度看问题,对他们是种新的感受,也会提升自己的认识,而我希望他们有自己的清晰而实际的认识,那样才会尽快融入他们未来实际的战斗。
    “哪个牺牲的特工多大年纪啊?”袁妹妹问。
    “从我看到死去的模样,望远镜中看到的,应该有30岁以上的年龄了。我想他会有妻子和孩子。”进一步的话就不多说了,相信这些学生会对那些牺牲烈士的孤儿寡母寄予无限同情。
    这以后,同学们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些,不是害怕,而是更加懂事,再有就是仍沉浸在对烈士的追思中,不愿自己的喧哗冲撞了烈士的英灵。
    我们话题继续着,似乎11个学生对实际发生的对敌斗争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个司机,小施问我:“讲讲你的战斗经历吧,旭哥。”其他人的目光里也有这样的要求。
    “你怎么知道我有战斗经历?”
    “你刚才都说了要救我们身份暴露的卧底,想必那不是你唯一的一次上战场吧?我们不小了,有自己的分析判断和逻辑推理能力。”
    做他们这一行的,没有脑子慢的,不聪明的;而他们这些预备人员同样如此。
    “好吧,我的就不说了,讲讲我们军队的战斗也一样。”我在头脑里开始了飞快的检索,看看说哪一段好。
    “你们都知道外国雇佣兵吧?”
    “当然了。”他们纷纷点头或是答应。
    “这还是七年前发生的事,我是个新兵,一个边防战士。有一个新设立的哨所,一个班哨就在中缅边境一条古道之上。那个哨所是阻止对方国家人员对我国边境的非法侵犯,却不料一伙雇佣兵,很厉害的外国雇佣兵从哨所的后方,中国纵深内过来了。他们一顿射击和轰炸,将我们这个哨所的全班人员打死。真的就是瞬间的事。”
    在他们吃惊的神色中我赶快继续讲下去:“雇佣兵得手了,但是没有料到在他们身后已经跟上来了一个我们的‘国安’,我是这样称呼你们的行动人员的,他是个前特种兵,是那个‘国安’发现了这伙武装到牙齿的雇佣兵后跟在了他们后面监视。可没料想他们如此凶狠,竟把中国边防军的一个班打掉。而他远远的无法及时预警。”
    我顿了一下解释起来,“那个哨所就有一个有线电话,只能跟自己的连部通话,出现突发情况,很难及时有效地得到信息支援和呼救上传。这就是军队,尤其是边防部队当时的状况。边防条件很艰苦的,我们在哨所自己做饭的话,鲜猪肉做熟只能吃一顿,第二顿都不敢吃,怕食物变质,吃了中毒,无法救治。”
    “那个尾随的‘国安’是一个人跟了九个雇佣兵出的境,在邻国数公里纵深内才追上了敌人。他只有一支手枪,竟与九个有着长短武器的凶恶敌人孤身战斗着,以他出色的战斗技能拖着了敌人,最后残敌无法,被他打跑了。他至少干掉了六个凶残的雇佣兵。”
    我为什么用这个战例,就是呼应刚才他们提出的孤军奋战在敌人之中,不是想象,是普遍的现象。
    “旭哥,你有过孤身一人战斗的经历么?”宫德同学问我。
    “有过,结局非常不好。”
    “怎么了?”同学们担心地问我。
    “我被开除出军队,被赶回了学校。”
    “这样啊!”女生心里轻松了些。
    “怎么了?”男生有追根寻底的渴望。
    “你们想,在军队一个新兵怎么会有一个人行动的机会呢?肯定是擅自行动了。哪还能有好的结果。”
    “哈哈哈!”他/她们听了我的话后都大笑起来,冲淡了刚才的愁绪。
    “旭哥,你是个胆大包天的军人吧?”这是一个很少说话,喜欢想事,观察同伴的男生小邵发问。
    “不,从小我就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是个很善于服从命令的士兵。但绵羊大概也有冲动的时候。”
    “旭哥,你冲动了?”方妹妹挑拨我地说。
    “我的副班长在我身边倒在血泊里,当时我就充满了怒火,啥也顾不上了。”
    “然后呢?”凌妹妹追问道。我的故事把她也吸引了。
    “我拿了缴获的手枪追出边境,在外面活动了六天,没吃没喝没睡,报了仇,才返回哨所。”
    “危险么?”同学们很想知道。
    “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危险。我就干我能干的事情。只是这种行为对军队很危险。”
    “你认识错误了吗?”方妹妹追究地问。
    我笑而不语。
    ……
    该就寝了,我和宫德说好,六个男生每两人一班,我从午夜一点开始值到早上六点,早上大家早点起来,趁着天凉好爬山。
    他们几个男生都不同意,于是我严肃地对他们说:“别争了,你们都是要当国安的,所以你们要有服从命令听指挥的概念。这里我年龄最大,体力最好,野外经验最丰富,根据你们的情况,我这样安排最合理,明天你们就会明白。所以,不要和我争了,快去休息,有本事明天你们争争爬山第一吧。”
    “好吧!”他们都去就寝了。
    方妹妹和袁妹妹睡在我搭建的帐篷,而我坐在她们旁边迷糊会。她们二人见我一到帐篷里就合眼休息,也没说什么,脱衣躺下,脱得那么干净,只剩文胸和小小的底裤,那么的小,丝毫也不怕让我的眼睛占了便宜。
    她们的身材都好,很匀称,不胖不瘦,胸上有料,腰无赘肉,屁股溜圆,要不她俩这么要好,女孩子的惺惺相惜。帐篷里虽然没有任何光源,我也能把她们看清。别说我合着眼,为了安全我也得不时地睁开眼,凝神感觉外面的情况,就在一张一闭间把她们看光了。
    方妹妹躺下后并没像袁妹妹那样眯上眼睛,而是注视着我,不知是欣赏,还是若有所思。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她并没有对我显得亲密,而是帮我做事;亦或就是在做着后勤服务工作,这是她的分工,不过有我这个好帮手罢了。
    当她看见我睁开了眼,目光扫向她们的胴体,还朝我做出嘲笑的模样,我把嘴角向上一撇,做出欣赏的样子。我们俩都没说话,安静地相互注视了下,然后我败下阵来,又合上了眼。
    第二天早晨,我悄悄问她:“你俩昨晚为什么那样做?”
    “哪样做?”她故作不知我话中意思,还放射出狡黠的目光,像是挑战我。
    “你们在我面前脱得那么干净。”我挑明了说。
    “这个呀,你在意?你可是占了便宜哟。”她挑逗我。
    “我觉得你们有目的。”
    “对,我们是在进行训练,以后大概我们在各种各样的任务中会要如此地做,那在你面前做,我们愿意,也做得出来。”
    “心理训练是该如此么?”我有些怀疑。
    “这个没有定论,可循序渐进,也可像前苏联培养‘燕子’那样一步到位。当然,我还没有准备和你那样。”
    她的话,让我大窘,脸大红。

    山里很静,就寝后还能听到其它帐篷里传出低低的絮语声,有男有女,似乎还很兴奋,不说会话就睡不着。山中的虫也在鸣叫,像是鸣虫的交响曲,尽管声音不那么大,此起彼伏,静静的山间也清清楚楚。
    我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害怕,可方妹妹说:“请你来,就是减少我们初次野营的害怕心理。我对同学说,你是个战斗专家,为你树威信。”
    “找我就对了。嗯,说明你有眼光。”
    “晨哥哥说的对,本姑娘就是有眼光的。”话里是不是含有暧昧?

    小施和一个男生值第一班岗,因为有说话声他俩也不紧张。到了11点,小邵和一个男生接班了,但我查岗时发现他很大胆,到了远离帐篷区的地方巡逻。另一个男生则死死盯着营区周围,很是专注,一无瞌睡的样子;他还负责往篝火中添柴,维持火焰不息。这也是安全措施之一。
    宫德和一个男生值最后一班哨,也是准时接的岗,他们用极低的声音交换了对周围观察的情况。他们也是一个流动、一个固定,以为这样警戒的面积大,安全程度高。小宫仔细巡查了营地周围,对五顶帐篷挨个检查,看有否异常,很负责,很细心,而这是从事秘密工作的最基本的素质。
    夜更深了,也更凉了,或者说冷更为准确。二女都穿上了长的睡衣睡裤,身体卷在睡袋中,应该已进入了梦香。
    我出帐篷的时候,看了二位女孩子一眼,方妹妹笑得有些甜蜜,袁妹妹睡得流出哈喇子,蛮有趣的。看着年轻女孩子的睡相,我心有些慌乱了。
    第780章 攀爬

    夜色更美了,一种深沉的美,是我的感觉;对那些学生来说,怕是有些静得害怕。似乎那对情侣的帐篷里,女生把头扎在男生的怀里,紧紧搂抱着自己的男友。我想不该是亲密使然。
    接过宫德他们的岗,看见他手中握了把军用匕首,很锋利的那种。我轻轻地问了声:“周围怎么样?”他回答:“一切正常。”好像挺有经验似的。
    我催他们赶快休息,“天明后爬山会很累,多积攒体力,多几分气力爬山。”
    “晨哥,那安全就交给你了。”宫班长像个带队人的样子,嘱咐起我来。嗯,是个干部苗子。
    待他俩钻进睡袋,应该很快就睡着了,我心说:“这帮大学生有意思。”他们睡得如此踏实,显然对我极为信任了。有方妹妹的功劳,现在我更加明白。
    夏末的天空,星河如链,繁星间哪些是我的部属,哪些又是这些后起的学生?月光皎洁,像是有人盯着我看,那又是谁呢?
    这个时节,虽不是爬山的最好季节,如今有不少的驴友,也愿意在这个时候来次喜欢说走就走的简单出游,徜徉在山水间,欣赏夏末那浓浓的绿色。
    不到六点呢,方妹妹就起来陪我,帮我做些做早餐的准备工作。我们很默契,没有说话,怕把同学吵醒,一切都在眼神的交流中。
    没有起床的哨声,是宫德起来时,他吆喝了没醒来的同学起床。野营也有同学有起床气,而且还不愿意被叫醒。他们需要锻炼成长!
    我烧了一锅热水,拌了咸菜,让大家用自己的碗泡方便面,热乎乎地还有汤水,吃起来很是令人身体舒服。
    有说有笑地吃着早饭,和他们在一起真是愉快。吃完饭,大家收拾营地,就都自觉了,手脚麻利,我心说:“嗯,懂事。”
    一帮青年人迎着晨时明丽的阳光,在清爽的山间开始向半壁崖走去。此时山在他们眼中是青的,溪水滚过他们的手洗去汗水是爽的,呼进肺里的空气无比新鲜,那个攀崖的活动让他们兴奋和情绪高涨。
    小施张罗着快走,宫德告诫他:“女生会跟不上的,你别瞎折腾。”
    走了一会,坡越来越陡,阳光也愈发地刺眼和暴烈,同学们各个走得汗流浃背,就连小施也慢下来,不时照顾下女生。同学们拼着双腿发沉,没有一个愿意停下,丝毫不愿示弱。平日几个看上去像小白脸的男生和几个女生都是抹着汗,咬牙前行。大概行了10公里的山路,已经能透过荒山野景看到不算太高的半壁崖。
    虽然颇显高耸的山崖就在眼前,但是经过三个小时的一路向上的爬山行走,这帮学生体力差不多都消耗了大部分,就差连滚带爬的前行了,几乎所有的同学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气息已瘪,一步一步向前缓慢移动。此刻的我才稍微见汗,似乎才热身完毕,刚进入状态,显得精神奕奕。袁姑娘看见,喘息地说:“晨哥,你好像在晨勃哟,好挺拔!”
    这姑娘说的,真是口无遮拦,大概是累的,让她失去对语言的控制,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什么想法?应该在思春。
    抹了一把汗,看着这些大学生的样子倒乐了起来,我想如何让他们再坚持个四里路,略一思索,突然道:“休息两分钟,两分钟后突击行军1000米。”
    未等我把话说完,这帮家伙们各个躺在地上尽情的享受这二分钟的短暂时间,仿佛哪怕多休息一秒都是福分那般珍惜。说两分钟就两分钟,时间一到向所有的人喊道:“鼓起勇气,向目标发起冲击!”说完把女生和体力弱些男同学的行囊抓起,向他们嘶吼道:“快走!”话声未落,他们已经沿着山路用劲向前走了起来,旧汗未落净,新出的汗又是满头。他们各个挥洒着汗水咬牙行进,凭着一股奋劲向半壁崖冲去。
    最先到达山下的竟然是一直默默做事,很少言语的小邵,跑到山下便向后面的同学大声吆喝,鼓动他们坚持到最后,慢也要上来。
    爬崖才是重头戏,但我没有立刻让他们去做,而是扎个简单的营地,先休息、吃饭,待到日头不是那么毒了,恢复了体力,再进行最后最考验他们的爬崖。
    我让体力好些的男生架锅烧水做饭,自己逐个为他/她们按摩,排出体酸,恢复肌肉松弛,再次活动时能够自如些。
    吃饭、休息一直到下午2点,这时我才张罗开始爬崖了,他们个人的背包自己带,其它大件诸如帐篷、灶具等就由我背了。我挨个检查他们登山前的状态和所背负的装具,让他们能利利索索地完成自己最后的任务。
    11个学生组织了三组,半壁崖上每个小组都在找寻着各自的上山捷径,然后奋勇般地向山上攀登。因为最后通向半壁崖山顶的路汇于一条,所以三个组在组长的带领下从山崖之下开始,就是拼比,慢一步会在山路的交汇点被挤到后面。
    山石陡峭,加上一些峭壁边缘的小路需要靠工具攀登,男同学不得不掏出绳索和锋利的匕首架起可让女生拉住的扶手,保障她们能安全地一步步向上攀登,可谓艰险不已。
    安排这一出越野爬山之前,宫德不是没有考察过这些地方,当时他来到此山山脚下,详细的观察了半天后,思量了一大阵,最后才敲定这次野外爬山的计划。如果按照他的爬山经验,这座除了一条通向山顶的小路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峭壁较多,乱石横立半山腰,由于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孤石山,也没什么投巧之处,得靠过人的手段才能攀上去。若一般不算陡峭,只需要靠体力支撑的爬山当然很难入得他的法眼,他追求的是难度和险度,才可通过惊心达到胆略的锻炼!
    这些大学生基本用了近三个小时爬到山顶,每个人都不甘示弱,在危险之前毫不畏缩,排除困难,坚持爬上崖顶。最先到达崖顶的那组,有个好组长,名字叫黄成,最过人之处,是懂得将聪明放到最恰当的位置。这次登顶,就是被黄成先找到一个最有利的山势地形来攀爬,使得他所带的几个同学才能跟着他得到头名的成绩。他爬行的路线被我注意到了,在易行的路径上绕了个弯,多走一小段路,但没有费很大的力气,保持了登顶的速度。
    这些学生总有给我惊喜的人物出现!
    几个组的队员算是自发组合的,但也根据实际需要按照各自的潜能优点集合在一起,在攀崖时相互弥补不足,靠团结的力量征服险阻。这也是他们过来攀崖的一个目的。
    下山时,我教了他们一些山上行走的套路,所谓脚踏浮地,闻声而感,弓身前行;遇到杂草高深的深沟险壑必须试探,才能前行。而且在山上要学会行走迅速、辨别方位,遇到野兽不能慌张,与野兽也得打心理战、回旋战,切不可乱出手。他/她们学了这些野练项目,问我:“对于他们今后的职业生涯会有什么样的作用?”“这个得由你们自己找到答案。”我回答。
    太阳西斜,遍山葱茏,接近黄昏的山色被金色的阳光染上几分靓丽的色彩,让休息中的大学生们生出无限感慨。这是最典型的和平、静谧的景色,是最值得保留下的美好时刻,望着这番美好,大学生们更加感受到了自己的责任,生发出了股股力气,也生发出了忠于祖国、忠于人民,面对未来危险任务的忠诚感和豪迈气概。
    他们又开始下山了,走得虽然吃力,但脚步更为坚定……
    半途,我要宫德带小施、小黄、小邵三个体力较好的男生先回去,为大队返回做些准备工作,找宿营地和拾些干柴。我继续带其他的男女同学慢些往回走,做到安全和万无一失,让同学们组织的这次略为艰难的活动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
    寂静的山林,该有倦鸟归林了,我们也该再次扎营,这次基本是我为他们搭的帐篷,让他们少用些力量,还不知夜里会遇到怎样的情况。
    晚餐吃的是方便面,这样汤水足的餐食适合出了大汗、花了大力的学生们,有助于他们充分恢复体力和生理平衡。
    我们这个攀岩队又得在山中宿营一晚,这一晚就由我单独来值班,让大学生们好好休息了,他们已经有自知之明了。
    这回方妹妹没睡,靠在我的肩上看月亮星星。我陪了她看那神秘又透亮的夜空,还说:“我知道牛郎织女星,但不大清楚你们现在说的星座。”
    “晨哥,你知道牛郎织女耶,那你看看我们俩是不是也有些像呢?”
    “牛郎织女两口子的事,我可不愿望自己身上引,每年只有一次见面的机会,多痛苦,就像军婚似的。”
    “晨哥,不是吧,你还没恋爱,就要结婚!”
    “你可是强加于我!”
    “哥,我父母可有点不愿意哟。”她觉得同学们都睡了,把话题挑明。
    我刚想说“什么不愿意”便刹住,“他们可能就是怕那个牛郎织女的情况发生在我们身上。”
    “可你就不多往我身上想想!”她开始抱怨了。
    “我觉得你是个有理想的姑娘,我怕我影响你。你的心意我早有感觉,可是……”我没再说下去。
    “你怕我父母不满意,你就不怕我伤心?”
    既然她说到这个程度,我也放开了,用手臂搂了方妹妹。她也主动地往我身上靠靠,夜里这样温暖些,感觉更惬意。
    “我当然怕了,但现在应该不是时候,如果我们继续下去,怕真是单单恋爱一场。”
    “那我也愿意!”方妹妹挑明了。
    “我也愿意,从心里说啊!可是从理智上呢?那样更怕你父母不满意了。可要是成了,你父母仍是不满意,两难啊!”
    “哥,你那么坚决果断的人,怎么对我就犹犹豫豫?”
    “不是犹犹豫豫,是不敢让你心痛。你就像是我的亲人。”
    “哥,你说得那么甜蜜,可就像是拒绝我。我说的对么?”
    “不对,我不是拒绝你,因为你已经在我身边了。”
    “那我是你的女朋友?”
    “现在我们是兄妹。”
    “你好烦人!”她又对我撒娇。
    其实方妹妹心里有数,她把二人的关系挑明,既不是让我选择,也不是告诉我她的感情归属。她的聪明在于,告诉了我:本姑娘心里有你,但也考虑了家庭关系。
    她已经压抑了自己,但这次听说我的事,马上来找我,以示她的慰问和支持。
    已经难为她了!
    第781章 从国防大学看世界

    这一年的9月,国防大学有一个引人注目的事件:东盟论坛第四届国防院校长会议首次在京举行。
    虽然仅三日的会议,却是由国防大学主办,也是国防大学成立以来首次举办的国际军事学术会议。
    尽管学校领导和人员经常出访,有外军高层也常到访,校首长仍提出把此次国防院校长会议办出水平来,以提高中国国防大学的声誉。为此,学校的上上下下都很重视,精心做了准备,
    唉,我们有这样的习惯,一旦涉外,就是必须做好的事。当然该做好,我以为过于重视就显得格局低了。
    参加会议的有文莱、柬埔寨、印度尼西亚、老挝、马来西亚、缅甸、菲律宾、新加坡、泰国、越南、中国、日本、韩国、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国、俄罗斯、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21个国家的国防院校,共有58名代表和8名军事观察员,不可谓国家不众多,又来自世界的几维,自然是各自立场不同,参会出发点各异。
    但是,面对立场不同、利益各异国家的代表,听取他们的看法和观点,对于国防大学来说是第一手的接触,对于中国军人了解他国军人意义巨大,很多研究生都跃跃欲试,希望能够参加到会议的各项工作和服务中。
    如此多的国家参加一次国际军事学术会议,让我叹为观止,对同办公室的温同学说:“这次我们有事做了,嗯,也是显示你的魅力时候,你有经验嘛!”
    “少来,让你做的别推给我。”她的心眼咋这么小?我当然也是跃跃欲试的麽。
    虽然会议主题的一个重要内容是“信息时代高级指挥人才的培养”这样技术性的命题,我还真的琢磨过。可“世纪之交的亚太安全”更是主要议题,自然离不开我们战略研究部了,导师的选题就与此大题目相关。
    所以,部里的研究生最先开始投入到会议的准备工作中,那时还不是搞接待的服务,而是参与专题研讨,为教授收集材料,撰写论文的部分内容。8月份的课余时间,我们差不多都用在了会议论文的准备上面,成为我们的第二课堂,尤其是导师的教研室,研究生都快挑起大梁了。
    以前在西电我曾用英语写过关于某项技术的综述,但这次是我初次尝试用英语写涉及国际军事形势主题的文章,另有不同的意义。那时是让导师和其他教授看明白我对新技术的认识,可这次是要外国军人能够明白我们所主张的观点和论述。所以,导师要求的是:必须花大力气让所写内容既符合他国使用英文的习惯,也不改变我军的立场。用他的话说:“两者的结合颇需功力,是考较我们这个研究小组的时候喽。”
    我很理解导师为何如此要求,显然从他的经历,我们不能自说自话,话一定要讲给他人听,那就需要别人能听懂,听得不别扭,所以就不能是“Chinglish”。
    可以看得出,导师在选研究生时已经考虑过自己弟子的英语水平,大弟子就是温同学。当然,我也不能示弱,为此我阅读了各主要国家的关于军事形势、军事冲突、国际军事合作的文章,从中找出语言词汇共同的用法,再把我国我军的有关表述厘清,写出分配我那部分的初稿,拿给教授审阅。
    教授阅后,很是满意,因为在写亚太安全时,一开始就拟定了高科技、高空间军事用途的装备对一个地区的安全具有威慑作用,而这部分涉及技术论述的文字是教授交我完成的。导师说:“读你的文字,能看出你的用心,不是拿所学的英语写作,而是把自己的文字限定在了通用用语的框架下,这要有更广泛的涉猎。”对于教授的肯定,我可不能自满,才刚刚开始呀。
    导师对我很信任,在初稿完成后,又和温同学及我对全文的语言风格、习惯进行了疏通,提高文章词汇用法、语句构成的统一和流畅。通过这样的总体工作,我对教授所著这篇论文的立意、论述方法、引证证据、数据的研究方法理解更深刻了,提高了自己的科研见识、丰富了自己的科研能力已及学术论文的写作方法,当然是指英文类的。在实际研究中发力,是相较上课所学对自己推动更大的业务能力、知识见解诸方面的提高。
    导师的论文,拿到校里审阅,被批准在研讨会上使用。得到这个消息,我是无比的满足。因为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肯定。
    温同学却说:“陈胥,跟你一起合作有可能了,你不像上课那样随意,在科研上,你对英语够努力,也够明白,是你写的英语让人明白耶。”对于她的话,听在耳朵里,感觉怎么不好啊?你说她是夸我么?
    可我也得有个表示,想想便对她说:“谢谢温妹妹的夸奖,这个努力应该是为了中国军事科研人员的荣誉吧?写的英语让人明白,也是不负导师对我们的要求,让自己的研究生课题有些突破。”
    “你够虚的!”温同学不哂地给我一句。
    “哈哈,虚虚实实,不是搞战略科研该遵循的规制么?”
    “瞧你,至于这么情绪化麽!”
    我适时闭嘴,对女同学得让她们每次都说最后一句话。

    签到日,白天进行会议的签到工作,甚至前一天就开始了。我们被选来做这项工作的研究生都是第一次接触那么多国家的军人。听着他们操着各种口音的英语与他们打交道,很多时候一些很简单常用的词汇,从怪癖口音中蹦出,一下子还不能明白。于是从新鲜中陷入了苦恼,好在大家反应很快,语言上卡壳了,就用肢体语言解决问题,这还是口语翻译传给我们的一个“私招”。
    不过也有会说中文的外军军官,让我们惊讶。原来他们还是中国军校培养出的,是70年代在中国南方的步兵学校毕业的,现在已经成长为他们国家的高级及精英军官。
    军人间是很爱打交道的,尽管立场不同,大家还是说说笑笑。总是生活在一群男人当中,性格孤僻不合群是做不了指挥职务的。会议还没开始,所以那些外军军人就和我们这些服务的年轻的中国军人接触多些,尤其是对我新鲜。因为我和那些佩戴尉官军衔的不同,我穿的是文职军装,这让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感到迷惑。有几个人过来问我,“你穿的军装属于什么军种?”
    我开玩笑地回答:“请你猜猜?”
    “Sergeant(士官)?”
    “Interpreter(翻译)?”
    “Non-ranking officer.(无衔军官)”我说。
    “No ranked, not an officer.(无军衔便不是军官)”对方不认可。
    “OK,you are right. Anyway, I am a non-commissioned personnel.(你说的对,毕竟我只是文职人员)”我用他们理解的词汇再解释一遍。
    当他们明白了,对我的兴趣大减,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处理事务的家伙。尽管我英语还不错,但是清闲了。短暂的清闲,却让我有了机会直面美国军人。
    李靖大校过来看看报到的各国军人,见我独自站在一边,把我叫去,我在他面前敬礼,正好让美军校的参会代表看见,感兴趣地问我:“Sergeant, can you introduce this officer for me?(军士,你能为我介绍这位军官么?)”
    “Sure.(当然。)”我退到了他们旁边,让他们相对。
    “李部长,这个美军军官要我把你介绍给他,可以么?”我问。
    “我正是来看望他们,你就介绍吧。”实际他身边是有翻译的,还是戴军衔的翻译。
    “This is Brigadier General Li Jing, the Associate Director,Department of Administration of Defence University.(这位是李靖准将,国防大学校务部副部长。)”我对美军军官说。
    “How do you do. I am Colonel Jown Clerk from Defence University, Unite States.(你好,我是约翰?克拉克上校,来自美国国防大学。”美军上校向李靖大校伸出手。
    “你好,我代表中国国防大学欢迎你们出席会议。”李副部长当然会有所反应。
    “How do you do. On behalf of Defence University, welcome to this Forum.(你好,我代表国防大学欢迎你出席这次会议。)”我把李靖大校的话直接翻译过去,那位美军军官一听对方的回答很正式,也正视起来。
    “It is my pleasure. General, or Senior Colonel?(我很愉快能来,将军,嗯,大校?)”他认得出这是大校军衔。
    “Oh, I introduced him with the rank in American Armed Forces, for your easily understanding.(哦,为了您容易理解,我是按美军军衔体系介绍的。”
    而我为美军约翰上校解释时,李副部长的翻译也低声向他翻译我和美军军官的对话,看得出我用准将介绍他的身份,李大校并不反对。
    这是会议开幕前的一个花絮。
    当晚李副部长就带我出席了欢迎酒会,不过我换上了一套日式西服,不想用那套文职军装给自己“添乱”。酒会来的高层多,翻译不够用,所以下午那个“ranked”的翻译去跟校领导了。
    我跟着李大校,噢,还有他的直属上级少将部长,活跃在酒会上。我的口语是出色的,去各个地方多,说得就会流利,应对这样的场合才游刃有余。遇到日本军人,说的英语听着别扭,我就用日语交流,让他把自己的意思容易地表达,主人怎么也得照顾客人麽!遇到俄罗斯军人,我就用俄语,不让我们的对话让其它国家的军人了解,我是这样对部长、副部长解释的,还说:“这俄语不常说怕忘,有个机会复习下,首长不反对吧?”
    “酒会上让客人高兴是必要的,唇枪舌剑到会议上搞去吧。”少将部长语。真是适合他这位负责校务工作的首长,酒会就是他该负责的,所以能让他也活跃在会场上,对他来说肯定满意。
    我在心里好笑地说:“‘唇枪舌剑到会议上搞去’,少将你怪会推卸责任!”玩笑话啦。
    有国防部外事军官注意到一个穿西服的翻译很活跃,还是为大学的少将大校与外军参会者沟通交流做服务,趁个机会问大校:“李副部长,你们这个翻译哪找的,在这个场合够活跃的。”
    “有些厉害吧?”
    “有些感到奇怪,不像是军人。”
    “国防大学的在读研究生是也。”李靖老首长拽上了。
    “你跟他很熟?”
    “自己的学生嘛!”他还绕上了。
    李副部长这样说当然是特为我的身份遮挡!
    第782章 在国防大学看世界二

    我是酒会中不多的研究生,还是因为给校务部的首长当翻译才有幸进入的,可我的表现却是让领导们有些刮目相看:这个学生不简单,会表现自己。
    与温同学的翻译相比,她中规中矩,恪守自己的身份,就是翻译,让主宾把注意力集中在对方上;而我不同,常做出努力拉近宾主的距离,敢于对主宾说些他们对话之外又能互相对对方理解的话,让客人更清楚自己是和谁交流,让主人根据我的额外介绍选择说话的分寸和态度,或是能够乐意于多说几句,表现出自己好客的情谊。
    不能说我的做法都是准确的和恰当的,但是在一个酒会中,像中国军人常有的所表现出的刻板风格,我那些润滑还是蛮有效的,常说得双方笑呵呵,并不把这样的交流当作负担,或是一种场合下必须的态度。
    像校务部部长那样的首长,这样的场合经历得较多,但见到我的翻译风格尚少,他是个很有个人魅力的首长,自然对我的翻译表现会有认可的态度。他对自己的副部长说:“老李,你不错,慧眼识人。”
    “老萧,不是我慧眼识人,是我没人可用,只能用这个老部下。”
    “你对研究生中的人才比我清楚,学校的翻译配不到我们,我都不知哪里找去,你不提小陈,我就要英语教研组推荐了。但把他们当翻译用,不是别扭麽。”
    “那就让他这几天都跟着我们?”
    “这个主意不错,你去安排吧。”
    老首长下的任务我得上啊!但也和他说了,会上我还得给导师做些助手的工作,也得到校务部首长的理解。
    但我对老首长说的助手工作,指的是给朱少将提包拿材料,简单说就是跟班的。可是没想到,在我的导师发言时,大会指定由我来做现场同声翻译。
    以前我以为应该温同学去做,她是战略部的No.1嘛!但她被部长叫去作同声翻译,所以这个任务就光荣地交给了我,而且还是因为我对导师的语言熟悉、论文熟悉,如果导师临时发挥,说出超出论文的观点和议论,我能及时现场把握。用临时请的外交部的“同传”不见得一下理解其中的军事术语。而且导师在发言前也和我交代了这两天他的一些想要补充的观点,让我及时进行了准备。想必导师已经有所考虑,我却预感慢了。
    领受任务后,我可是好好准备了一番,基本把导师的论文快背下来了。那天在导师发言时,我仍是西装上场,心理有那么点觉得这件衣服能对我作interpreter有助力。
    在导师发表讲演时,我用颇具牛津音的英语在旁同步翻译。由于对导师论文理解记忆得滚瓜烂熟,在会场上当听到导师讲到即有内容,我能流畅地跟随讲出。在发言中,导师进行临场发挥,讲到很多论文上没有的内容,我也能敏锐地分辨出,再根据事先准备加以翻译。
    可是,因为同步翻译没有时间可拖延,翻译跟得很紧,让导师也有比较兴奋的时候,是他读了听了外军军校校长或代表的发言,对他们在讲演中传递出的新观点,做了导师自己的解读,直接反映在他的演讲中,对此次会议的议题有他进一步的理解,形成许多新的内容。
    听到那些新的内容和观点,我心里发苦地说:“导师对我可真信任!”然而我得有多大压力呀,翻译时紧张地汗透衬衣,明显语速减慢,可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努力把他新的观点和评述正确翻译出。
    与会者也敏锐发现讲演者脱开讲稿发挥了,而这才是他们更感兴趣的内容,很多人都甩开了手上的论文稿,专心地听我翻译。压力山大啊!
    幸好有人为我保驾,大学为我们这些见习翻译,安排了外请的同传坐镇,那个同传也在我的身边,紧张的我完全忘掉她的存在,很多地方未能与她商量一下再翻译。我绝不是故意地让她未有出声机会,真的顾不上了。而她见我专心翻译,紧张得出了很多汗,好心地在不影响我工作的时候帮我擦汗,还写下关键的单词助我。女性的气息,给我未曾感受到的安定,会后我对她表示了真诚的感谢,赞美地对她说:“之所以敢于现场大胆翻译,就是因为有你在身边让紧张之后的我变得超安定了。”
    这位张东妍同传还是联合国译员班毕业的,可谓科班出身,约30岁,正是同传最为巅峰的年龄。惺惺相惜,她给我传授了很多现场同传的技巧,我们成为朋友,在读研期间互有来往,是我难得的知识分子异性朋友。
    国防大学派出的教研人员与参会同行们就“走进21世纪的东盟”、“信息时代高级指挥人才的培养”、“作战模拟在教学中的应用与发展”以及“国防院校间加强双边和多边交流与合作措施”等几个议题也分别进行了专题发言和讨论。大家切磋交流,各种说法都有,当然以美俄军官发言最具代表,不知他们说的是不是自己军队确实的认识,但都各自成理,可以从中受益,总之是能够启发我的。
    我相当重视外军代表所认为的,信息技术的发展,使未来的高级指挥人才必须有更广阔的视野,能够掌握信息化的指挥手段,以创新的精神和能力应对信息化对作战样式带来的改变和挑战。那些信息化程度高的国家,他们的代表亦强调了在军事领域迎来重要变革的浪潮下,训练方法和手段正在发生革命性变化,建立以计算机网络为基础的训练模拟系统,已经成为提高训练质量的重要方式。
    对于这些观点,我深为同意,而在国防大学中亦是看中,能看到那些教授教师在聆听外军发言时时不时地点头,我认为他们这种对外军观点的反应表示的是有同感和认可。但一想前段时间在演习中所见,离这些观点和做法有段距离,在部队的建设和训练上还难以体现。这时我心里有些急!
    我是从此次会议上带了这样的收获回来的,确实丰富了我对信息化时代到来军队的发展方向、前景的认识。而且对国防大学刚建校时,那时的校首长的远见卓识深为佩服,在我们的军队相当封闭时,他们提出了“国防大学要立志面向世界,走开放式办学之路。”
    曾几何时,欣赏香山红叶的游客应该看到写有“军事重地、外国人禁止通行”的中英文字样的石质标牌矗立在通往红山口的必经之路安河桥头。这让它身后的国防大学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然而,国防大学组建后的办学过程,让这里的中国军人从红山口展望世界,从安河桥走向国外,一批批踏出国门的不仅有教员,更有学员。仅我知道的几年来就有6个班次、300多名学员分别到欧美10个国家的军队院校和部队进行访问与交流。
    通过这次军事学术研讨会,我们这个研究生班的同学也在等待这个机会,在会后对会上反映出的新的学术观点讨论时,管班长说:“这次我们班的温同学、陈同学在会上做了很多工作,让班里的同学好有感慨,大家都说挺羡慕,所以我建议今后的研究生学习时间,大家都努力学习英语,尽快达到与外国人交流的程度,等研究生院选拔出国留学的预备人员,我们多有几个能进那个名单。”
    我对温同学说:“小温,你给大家讲讲你的心得。”
    “我赞同班长说的,搞战略的人一定要走出去。陈同学,你说呢?”
    我们互相布置任务。
    我对同学们说:“走出去是了解世界,请进来也是了解世界。大家知道第四届国防院校长会议成功召开就是一个标志。我在大学曾翻开过外国来访的名录,亦可谓名人云集,有外军的参联会 、国防部长、总参谋长、亲王、军事学院院长、研究所所长等等。自1985年以来,国防大学接待几十个国家军队和政府官员及专家学者数千多人次,与美国、澳大利亚、韩国国防大学和日本研究所建立了正式校际关系。这样的关系是国防大学师生走出去的机会,也是人家走进国防大学的通道。在这里肯定有我们的机会,就是希望轮到同学们时,别因准备不足而失去。”
    说了那么多,我仍感到意犹未尽,补一句:“就是在开放的方针下,我们有机会了。”说完还挥了下手臂。

    对于跟踪80年代以来中国改革时代迈出开放步伐的中国军队,美国记者苏珊?劳伦斯撰文写道:“中国国防大学正在做一件可以载入其军史的事情,近期举办一次中外军官研讨班,在向世界进一步敞开这所大学的校门。”
    对!开放的不仅是国防大学,也有中国军人,尤其是我们这一代的年轻军人。
    在一间宽敞、明亮的教室里,一位青年军人走上讲台,用英语讲述某国军事战略。那个讲演者知识广博,分析透彻,而且英语讲得很流畅,各种军事术语运用自如,使在座的外国军人感到十分惊奇。一位巴基斯坦准将悄悄问教员:刚才那位英语极好的军人是谁?教员回答:那是国防大学战略教研部的研究生。
    不管这位研究生是谁,他/她代表了中国新一代军官的宽广视野和卓有见地,老一辈军人企望的人民解放军的军官团骨干正在开始由不仅是高学历的而且还是善外语的军官构建。
    第783章 张东妍

    同传翻译是个难度大的翻译工作,在外交部也是人才,而张东妍女士就是这样一位外交部同传的业务尖子。
    在国防院校校长会议之后,为表达对东妍女士帮助的感激之情和回应她对我的邀请,我请她到西京会所用个晚餐,她在电话中愉快地答应了。与她约好后,我开车到了她家楼下,站在车前,等候她出来。
    在她露面时,我呆呆地望着她:妍姐穿了一件连衣裙,是藕荷色碎花吊带长裙,长裙的前胸处被乳房高高隆起,露出一对鼓涨饱满玉峰上部的圆润,还有一线乳沟顺势直下隐在吊带裙小V胸口之下,更添几分诱惑之美;身高一米六八的她,穿了细根高跟鞋,更加亭亭玉立,凸显她的秀美身材;裙摆下是雪白而修长的玉腿,傲然的高度和顺滑的曲线犹是吸人注目;她向我走来的时候,一阵晚风吹来,长长的秀发飘起,喔,好有女神范。
    妍姐向我走来,雪白的两臂同时微屈着,双手提拽着长裙,姿态生动自然。一袭吊带长裙,更加映衬出她的肤色凝脂如玉,也将她亭亭玉立、凸凹有致的身材包裹起来,小蛮腰下那柔圆挺翘的臀部在薄裙的包裹下有一股说不出的性感妖娆。
    当她站在我的身前,一头浓密的青丝像瀑布般垂下,露出的小巧粉白耳廓,薄薄的耳垂上挂着一串精致的水晶耳坠。白皙玉润、纤细修长的脖颈上戴着一围璀璨夺目的紫水晶项炼,颗颗水晶形如钻石,更加衬托出她的高贵典雅。
    少妇成熟、素雅的风韵在她身上浑然天成,而其宁静、美丽和典雅的气质,更令人望之怦然心动。
    我为她打开车门,坐在副驾座位,再拉开安全带将金属头交到她的手上,然后替她关好车门。当我坐的驾驶的位子时,她赞我一声:“How you are a gentleman!”“Thank you. And you are so beautiful and charming.”
    一路行车,让我们熟络起来,这时我已称她为姐。当她进到会所时,亦表现十分雀跃,像个小姑娘。可以看出虽然她在外交部那样的单位工作,但很少涉及这样的高消费场所,想必她对自己的要求是严格的,可是跟我在一起就不同了,亦会被那种颇显身份的刷卡进入会所和会所里面奢侈的装饰所迷。
    我们俩被安排在情人厅用餐,虽不是包间,但设计安排得私密性很好,外面根本看不到卡座里面的情况,整个卡座显昏暗,光线集中在餐桌上,男女二人在里面即可对坐、也可并坐,形成一种暧昧的氛围,激发情人间的亲密行为。
    入座后,妍的头略微向右偏转低垂,在集中的光线下,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俏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尖细的下巴。修长的睫毛随着施了眼影的眼帘低垂着,让人看不到眼神。那种安静、等待的身姿,尽显其知礼的品性,而从她的表情所透出的一股知性美,还略带着几丝独处少妇特有的淡淡娇羞,使我马上想起了徐志摩那首着名的短诗《沙扬娜拉》中的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这话说的人太多,是不是落入俗套?
    我要她点餐,她说随我,不用客气。我只点了三道名菜:佛跳墙、苏眉鱼、芦荟时蔬,我想应该是适合女士享用的菜肴了;要了一瓶法国甜白葡萄酒,主要是让妍姐品饮。这里的情侣餐安排得类似西餐,逐道上菜,分餐而食,各吃自己身前盘子中的菜肴餐食。
    侍者为我们倒上酒,略饧,我举起水晶杯,晃动了杯中的白略带黄的酒液,闻了闻,也让妍姐闻酒,看能喝否。我想外交部的大翻译,什么样的葡萄酒没喝过,肯定比我懂,所以听她的说法后再喝,故说道:“妍姐,你应该是品洋酒的专家,我一个当兵的,土的很,请姐多指教。”
    “姐虽喝过法国的葡萄酒,可看你的架势,还真不敢多嘴了。其实,没有那么多的计较,我们随意就行。品酒,不是翻译,没有那般严格。”
    “妍姐说的是,是我落进窠臼。”我做这些不过是向妍表现一下所谓绅士,和所谓上流生活我懂的意思。
    我端起酒杯,微笑地对妍说:“妍姐,非常感谢你能和我共进晚餐,我深感荣幸,不知我是否能为妍姐今晚的美丽、动人与你共饮一杯。”
    “晨旭,你好绅士啊,真让我心动。其实该我谢谢你的邀请,能和你这样年轻的男士同用晚餐,对于姐来说,也是太难得的。”
    “Cheers.””Cheers.”我们几乎同时轻轻吐出,然后我们互视,略举起水晶杯,轻抿一口。
    酒甜甜的,我们的心也为这种气氛甜甜的……
    我们绅士、淑女般地吃了前半程,饭吃了,客气的话说了;然后,我让妍姐慢慢品酒,我又要了两屉肉包子,让她喝酒陪我吃饭。我笑了笑,对她说:“刚才我陪淑女用餐,现在姐该陪弟吃饭了。”
    妍反应敏捷地说:“小弟说得真好,绅士、淑女用餐是社交,姐、弟吃饭是生活。你作为绅士所做的让我已经获得了非常满意的尊重,现在小弟吃饭姐陪酒感到很舒心。”“姐长期单身生活,想要陪人吃饭都没对象,真是孤苦寂寞清冷,所以今晚有小弟陪在身边,是难得的温暖、温情,谢谢你,晨旭。”
    “妍姐还没结婚?难道姐姐这么出色的女子没有男人追求,还是姐的标准太高?”我诧异地问道。
    妍一阵娇笑,灿烂的笑容让她显得格外妩媚,她的那种知性美忽然变成了诱惑人的迷器。妍笑过,大胆地伸出手来在我的脸上轻抚一把,而我的手按在妍的手上,就贴在我的脸上。“妍姐的抚摸犹如春风拂面。”我轻揉妍温软的柔荑。
    妍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坐到我的身边,向我诉说起她的寂寞。妍已经结婚,丈夫是部里驻非洲国家的外交官,这一届任期已经在万里之外近两年了。由于妍的业务能力强,在部里的工作也很重要,所以不能和丈夫一同赴任,独在北京生活。他们夫妻已生育一女,四五岁了,因妍的工作需要休息好,且无规律,所以女儿现随姥姥在杭州生活。两年来除休假能去杭州陪陪女儿,其它时间均是一人独守空房。
    原来妍是西湖美女,又一个西施!
    说着说着,妍便泪眼婆娑,一幅凄苦的模样,叫人为她心痛。
    吃罢饭,喝过酒,时间还早,她和我都不想就此离去,我提议道:“我们在会所玩玩?”
    妍第一次来西京会所,听我说带她在里面玩玩,很好奇的,“好哇,让我见识见识。”
    我们先去酒吧跳舞,而她也喜欢交谊舞尤其是慢三,在悠扬的舞曲中抱着我,摇呀摇,看着我的脸,脸上浮着会意的笑容。她还有意无意地用乳房轻蹭我,让我有些神魂颠倒。她更是贴近了我,我也默契地把她搂得更紧,二人陶醉在音乐营造的悠扬的气氛中,让暧昧和因暧昧而起的亲密蔓延在我们之间。
    到音乐暴烈后,我们就离开了,去到赌场,依然手拉手了。我对妍说:“小赌怡情。”“是么?”妍的回答,“玩一会。”我定下来。
    我换的筹码并不多,就2000元,可妍觉得多了,我说:“无妨,我们只是试试水。”筹码交给她,却是在我的指点下,妍下场开赌了,并屡屡得手,最后2000筹码在40分钟里,翻成50000余元,“不玩了!”妍很有节制,也很兴奋愉悦。
    换回的钱,她没地方装,“有劳你了,护送我回家。”她对我要求,“很乐意。”我一扬眉,从她手中接过。妍有些痴迷我的神情,就势挽起我的胳膊。
    车再次开到她的楼下,妍说:“好人做到家,那么多钱,走在楼道也让害怕。”
    我拎着五沓钞票陪她到家,反正也送到了地方,就不嫌多走几步了。
    我随着妍到了她的家,是旧式的两室单元房,一大一小。大的是主卧,也是客厅,妍把我让进卧室,请我坐到沙发,她去为我泡茶。
    当我坐在沙发上,一眼看到妍换下的衣服,其中有脱下的小内裤和乳罩。我顿时脸红心慌,极为窘迫。妍注意到,脸也红了,纳纳地说:“吃饭前更衣,随手放在了床上,没想到会让你进来。”
    妍的隐私被我看见,似乎她下了决心,坐到我的身边,手握住了我的手,我吃惊地看着她。妍红着脸,用一种异样而微颤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最心痛姐姐,也是爱护姐姐的。”她略为一顿,“听见你约姐姐吃晚饭,我就激动得不行,换了衣服,想把姐最美的模样展现给你。好多年没有这样的期待和如此用心打扮自己,都是为了让我心动的你啊!”
    说到这里,妍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期望地看着我,害羞地说:“今晚留下吧,好好陪我。今晚我真的不想独自睡在床上,跳舞时我就想留下你,多抱你一会,抱着你真让我心定。”
    妍不管不顾地扑到我身上拥抱我,嘴亲到我的嘴上,我再也控制不住,将妍收归我的身下。这一晚,我知道了她的“厉害”,可她却赞美我的“凶狠”,说:“虎狼莫不就是如此?”我答:“虎狼都是说你们的好麽。”
    我们是拥抱着睡去的,好在次日是周六,我们睡到日上三杆才睁开了睡眼。
    妍带着满足和如意,宠溺地看着我,“你好man啊!”再叹道:“遇到你太晚了,我荒着,你又只能憋着,我们太惨了。”
    我们共浴,她这才清醒地看到我精壮的身体,鼓鼓的胸肌和一棱一棱的六块腹肌,用手贪婪地细细从胸上摸到腹部,感受每块肌肉的张力。嗯,在她身上,能让我同样惊叹女人的力量……有个词叫“欲壑难填”,对不对?
    早晨的阳光洒满大床,为她姣妍的脸披上一层晕光,是那么的迷人,而她处在身心满足的陶醉中,取代了知性美,也让美妇在人前的高贵黯然无光,却异常让我倾心。
    与她告别时,她痴迷地对我说:“我还要你来。”
    “我不想走了。”
    哈哈,她得意地笑了。
    第784章 迎战友

    2000年度国防大学新学期开学了,所招收的新训学员和研究生,是21世纪——新世纪的第一批进入国防大学的莘莘学子,承先启后,意义特殊。
    研究生报到,又安排在最早。那天天仍如夏末那样,骄阳如艳却不如火。上班的时候,走在路上,发现校园布置一新,摆出很多的花代表我们校园中的“老人”迎接新人。迎新,在我们的国度蛮有讲究。
    已经有前来报到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在校园晃荡,看看校园各处,等候各接待新生的摊子开张。他们都是戴军衔的新生,大概是从各地的基层部队来到国防大学,不熟悉交通,特意早过来,不要堵在半途耽误报到的大事。
    我不免打量了他们,看看他们相貌、气质,或是会有哪个新生该是战略部的。我的闲心是不是太多?就这样来到了办公室,根本就没预感今年的研究生会有我认识的。
    就在这一期的研究生中,有一个“影子”考入的军官——何子彭少校。他报到后,没有去宿舍就来见我。当他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时,我正好没课,惊喜地看向他。
    何子彭穿着文职服装入学,当然是境外处同样的要求,搞敌工的同样需要隐蔽身份。我高兴地向他走去,可他见我走到近前,便向我敬礼,口称“队长,我来报到”。还好办公室就我一人,没让我尴尬。我们热烈握手,充满了喜悦。
    我很高兴他能来国防大学,忙拉他坐下,问:“老何,怎么个情况?”
    “我考上了战役战术研究部的研究生,攻读边境特战作战的专业方向。”
    “行啊你!以后你可以成为一个指挥员了,应该能够实现你的理想。”我对他的选择极为赞赏,何子彭是个有指挥才能的军官,我也看好经过研究生训练后的他。
    “那还不是在‘影子’得到的启发,也是队长你的榜样作用让我开了窍。”
    “‘影子’把你锻造了,战斗将你根骨重塑,别提我的作用,我们都是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
    “嘿嘿,随你怎么说吧,你谦虚好了。我肯定有自己的坚持。”
    这小子!
    我把在国防大学读研究生的规矩、要求和一些习惯向他做了介绍,让穿了文职装的彭少校在大学学习和生活顺利些。
    “那我还是穿回少校服吧,研究战术的研究生,是穿文职服的,也太扎眼了,有什么掩护作用。”
    “命令总得执行吧!以后你成为分队指挥员,部下有个不愿执行命令的家伙,才够你头疼的。”
    他叹息一声,看他的熊样,我安慰他说:“学习搞好了,成绩拔尖,你就是精英,算了,不说太多的片汤话,交代你一句,英语要格外注重,从今天开始你就要预习英语,下大力气,这个我不多说你也能明白。”
    说着,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英语读物,里面涉及很多军语,递给他:“晚上就看,看不懂查字典。”
    我又说:“作为学长,你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会义不容辞地帮你,你可别再以部下自居了。现在我家就在北京,你家属来探亲的话,有什么困难,同样找我。”我知道他妻子是外地的,想想老黎就知道他的情况了。
    “我让她带孩子,‘十一’期间来,队……,学长能帮我找个住的地方么?”他改口到快。
    “没问题,我就是国防大学学员家属探亲接待站。”
    我为“影子”军官能考上国防大学而骄傲,能帮的自然是卖力的。
    老彭走后,那天上午又一个少校找到我的办公室,是36师的参谋徐舟,就是那个演习一开始就被逐出的家伙,原来他是来国防大学面试。他腾出一个参谋的位置,让我接触了野战部队机关参谋工作的实际。
    我应该感谢他!
    然而,徐参谋刚到大学,就先找我报到,口口声声说:“老同事了,师长、科长都让我到大学就到你这里归队。”
    听了他的话,让我哈哈大笑,忙问:“师长政委、参谋长科长他们可好?我不时地在国防大学想念他们,他们是我在战斗部队接触的最大的官了。”“我在36师的那些日子受到锻炼,也很难忘,现在你来国防大学,我们就是同学兼战友了。”
    我们正说着的时候,温同学回到办公室,向她介绍说:“我36师的同事,今年考上的统招研究生。”
    这时我想起还没问他是哪个研究部哪个专业的呢,“老徐,你是读什么专业的?”
    “军事运筹学。”
    “好家伙,你数学不错嘛!厉害。”
    “哪里,哪里,我在军事学院时军事运筹学考了全年级第一,所以报考研究生时想自己该从优势出发,那什么是我的优势呢?我的学院在陆军数得上拔尖的,所以在我那年我算军事运筹学学得不错的那一个,自觉大概考这个专业被录取的希望大些,我就报了,也确实考上了。”
    “老徐啊,你考个研究生都运用了运筹学的原理,你大有希望的。”“嗯,我函数不错,大概运筹学不如你,今后多切磋哦。”
    “好啊,肯定我跟你学的多。”
    温同学听我们说起数学,又是函数,又是运筹学的,插话说:“军事运筹学确实是国防大学的优势学科,尤其现在兴起作战模型和模拟,应该有搞头的。”想下又说:“但对于军事学院毕业的学生来说,远较军事科技大学毕业的学生学好和做出称道的科研更难。”
    我说:“是啊,你进来了,但要出去,可得扒层皮。你想,使用数学的方法解决作战指挥上的复杂问题,得有多难!你在部队就搞这个,肯定你是有体会的。”
    “那怎么办?既然来了,就学呗,当兵的不就是在克服困难中成长!反正不是还有学长你麽。”
    “嗯,其实作战模型这种东西,我在作战部就曾涉猎过,现在当然顾不上了,回头我把我做的工作都转交给你,你再继续做下去吧。或许你把我搞的东西往小了做,来个以小见大,作为硕士学位的毕业论文。”
    “好啊,让我先研究下你的思路也不错。”
    “回去你就把计算机的那套赶快拾起来,而且上好你那个专业的计算机课,没这个工具,你的研究就难了。”
    “嘿嘿,我要搞出这么一套东西回集团军,你说会不会把他们惊掉下巴!”
    温同学又说话了,“你还没开始呢,就想成果,不是高兴得太早了?”她以为她是谁?
    我拉了徐舟离开办公室,让他认我的寝室门,以后有事就来宿舍。有时间我还是愿意与他就军事运筹学上的问题多交流,把作战模型或是建模的事往前拱拱,在我的论文应该也能涉及到,现在有了帮手,天助我也!

    这一期里,有一个去车臣作战的济东军区的战友入参谋班学习,当然也来找我。当谢修飞穿着少校的军装到我办公室,亦是口称“队长”向我敬礼。我赶快把他的胳膊拉下,说道:“老战友,别那么正规。”
    当时温海燕在场,很是纳闷“这位少校为什么向陈胥敬礼还口称‘队长’”,明显这位军官比自己的同学年龄大好几岁呢。
    问过他,知道他是到参谋班进修,我看了他一眼,“按照你的能力,你该在指挥员班上学啊。”
    他知道我不让称队长,只好说:“老陈,你是我的头还行,可我们军区就安排我来参谋班受训,谁让咱们年轻的。”他只好用“年轻”解释了。
    “能来深造就好,说明你还是有前途的。怎么回来没晋升军衔?上学可又要耽误一年。”我又安慰他又替他抱不平地说。
    “虽然军衔尚未晋升,但职务调了,知足喽。”是啊,他如果不调级别,这个参谋班他也进不来。
    温同学在旁插话:“你们基层来的就会谈升迁么?”
    听了她的话,我们二人都是一头黑线。我拉上打仗打出来铁关系的战友,“走,去我的寝室,认认门,晚上和我以前队上的战友一起吃个饭,好好聚聚。”
    我们边走,我边向他交代一些来国防大学该注意的事项……
    走了梁哥他们,又来了谢哥和队友,想想还是把徐舟算是我的队友了。
    我们几人的交往,应该更是随意,关系的性质有所变化了嘛!他们了解我,又有很多相通的理想、抱负和情怀,在学业上相互促进,让我在国防大学的生活更是有趣、轻松。
    温海燕发现,新学期开始总有三个人轮流到办公室找我,一日她突然说:“陈胥,你的魅力挺大麽!”
    我不解地问:“有什么让你不服的?”
    “你会不会聊天吖。”
    “会,怎么不会。”
    “那说句话,你就指责我干什么!”
    “是么?那我道歉。”见她不是在损我,我也得有些风度不是?
    她见我软了,更进一步问:“他们怎么都喊你队长?”她还是听见了。
    “一起执行过任务,我是那个带队的,所以称我队长没错吧?”
    “临时任务?临时职务?还有不只一位少校是下级,你藏得够深。真的,同学一年了,同办公室坐一起,越来越看不懂你。”
    “我不是一直这样,努力学习,刻苦工作,总被额外的任务叫走。”
    “是啊,这是你在校的一贯表现,可你还表现出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在哪一级领导前都很自如,包括外军来宾前也挺嚣张的,好像你根本不是从部队出来的。”
    “是么?仔细想想还真有点你说的样子。可我对上级的态度完全是部队出来的样子吖!恭顺,有礼,难道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
    “你还真会反省,算了不说了,就送你一个字,变!”
    她还是那个“变化”说,要我反省,真真的是“冤枉”说。
    第785章 迎新晚会上的节目

    那时国人普遍有新世纪的情结,为庆祝新世纪第一个国庆节,迎接新学员和新一级研究生,校政治部下发通知,在开学典礼后举办一场全校迎国庆和迎新晚会,以机关、学部、各系、研究生院为单位,要求各单位组织文艺节目,并当作大事来抓。
    我所在的战略研究部可以不积极,但研究生院必须积极,青年人多,有文艺特长的就多,我们是二年级,正是出节目的主力,校政治部、研究生院安排了专职干部下到我们年级具体组织。
    这还是入校以来和校政治部打的为数不多的一次交道。
    晚上年级所有的研究生集合一起,乖乖地坐在一个大会议室里,由政治部的干事作动员,那个干事说话有煽动力:“刚开学,你们学习任务重,但在任务重的情况下,你们得学习、工作、出节目几不误,拿出年轻人朝气蓬勃的精神,把这一次全校的大型活动搞好。今年你们就是主力了!”
    班委紧跟上级,向政治机关的干部表示,“这个主力,我们研究生班责无旁贷,保证拿出几个有水平高质量的节目。”他倒站着说话不腰疼。
    接下来,他们几人全都披挂上阵,身体力行,鼓足劲头落实政治部下达的任务。
    上上下下都看着,校领导要把这次大型活动搞出规模、搞出水平!所以,研究生们这态度绝对要好,我就等接受班委分配的任务,不一会儿后就在动员会上表态说:“新世纪,新风貌,去年我们年级的同学没有露一手,今年赶上了,我就在班委的领导下起个带头作用,让我参加的节目,绝不推辞。”
    “什么你不推辞,你得参加我们班的节目设计。地方大学毕业的不多,你是一个,你得把在学校时搞节目的经验和本事拿到国防大学研究生班里。”
    “咱一个技术男,又是个朴素得发土的院校,有什么经验,那两年多时间都扑在做实验、编程序上了,那有功夫上台表演啊,会的东西都是上高中时学的,在内蒙时就拉过几天马头琴,现在别说拉了,琴都没有了。”
    “什么?你就上了两年大学,还毕业了?你这级跳的!”
    “哪里,学校为了给我治病,开小灶不让我休息,不让我分心,一心突击课程,所以你们就知道我不可能在大学有业余时间搞文艺方面的活动。我听指挥,积极参与,绝对当个好队员。”
    “你得了什么病,让学校如此照顾你。”
    “抑郁症,怕我被病拖垮,实际怕我自杀,所以才逼我学习,要不是有我导师带着,也是坚持不下来。”“怎么着,我们是研究节目,还是研究我呀。”
    我的话惹得同学大笑。
    “你不说得邪乎,谁去研究你!”巩晶插了句话。
    面对她话中所指,我可不敢多说了。
    于是,同学们恢复了对演出什么的热烈讨论,他们对我和温同学在香山上的二重唱有印象,推荐我们二人再来一首,说:“到时肯定受到欢迎。”
    我看向了温同学,她没犹豫就点了头,于是问:“我们唱哪首歌?”
    “让大家出出主意吧。”她又要听群众意见。
    大家的意见就是唱首表现军队的歌,流行歌曲不应是首选。
    会后,我和小温各自去找歌,在听了几首军歌后,我向温海燕建议《热血颂》,并拿了录音机到办公室让她听,歌曲播完我对她说:“这首歌是电视剧《军魂》的主题曲,反映了一场真实的战斗,具有感人的旋律,已将我倾倒。”我在心里认为这首歌太契合我了,所以坚决要求上这首歌曲。
    温同学说:“这首歌我也听过,但是太老了吧,咱们是迎接新世纪的活动,行么?”
    行不行,我也说不好的,但为了说服原本想唱新歌的搭档歌手,我强孥出自信,说:“在新世纪之初,老歌重唱,会有意想不到的影响,怀旧、深情、义无反顾,是愉悦激动新军人的要素,我们就唱这首吧!”
    她被我的坚定和那份热情感动,也被我充满渴望的眼神所融化,“那就是这首了!”女性就怕被情感打动,然后她就对你百依百顺了。
    《热血颂》有几个版本,有郁钧剑的男声独唱,有董文华的女声独唱,有徐良、王虹的男女声二重唱,我和温海燕把磁带找来,一遍遍听着他们的歌唱,确定最感人的旋律和唱腔,然后我对她说:“我们把最感人的地方强化和突出出来,你唱得深情些,我唱得激越些,再在重唱时唱出高潮。”
    这首歌歌词挺长的,我们分别有独唱、重唱、二部。唱二部时我为女声伴高音花腔。开始时用伴唱磁带练习,唱的比较熟练后我对温同学提出了表演的概念,“唱的好,还要演的好,人在台上要有表现力、感染力,不能呆板,缺乏那种主动的表现自己的欲望。”
    “你这是什么理论?”温妹妹对那个表现自己的欲望不理解。
    “舞台表演的理论。”我向她强调是“表演”,而不是单演唱,举出一些例子让她懂得上台唱歌不仅要把歌唱好,也要用自己的形体、动作、表情、眼神和相互的互动烘托起歌唱,挑起观众的情绪,并引起台上台下的共鸣、呼应,这才是好的演出。
    温海燕死死盯住我的脸,“陈胥,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当着同学的面你就装低调,但一做起事你能让人惊掉下巴。”
    “我说温妹妹,你别吓唬我好不好,什么都别说、别想,就是把这次演出任务完成好,我可都为你着想,提升你在学校的形象懂么?咱们做的这一切你就闷在心里,别给我惹那么多的事,拜托!”
    重唱两人要默契,要能够心有灵犀,温海燕已经在演唱的准备上听话了,就何妨多听“那小子一句,不说就不说呗”。
    在同一间办公室,工作之余到便利了我们,能对二重唱上的唱、形、神、动上推敲着、努力尝试着。聪颖的女孩,只要用心了,就能把那种旋律、唱词提供的氛围化为她女性的情感和内心的流露,在表演的火候上很快就到位了。
    我满意地说:“我这个艺术指导的工作顺利结束,温同学你是有潜力的。”
    “你还想让我叫你老师?惭不惭愧。”她不乐意了。
    “我们心不通!”
    “谁要和你心意相通!”
    “这是演出的默契好不好,没有这份默契,演出的效果就不好!我是追求完美的。”
    “你这样说不就得了,告诉你,这也是我的追求好不好。”
    她有此心就好,我让她说最后一句话。

    研究生班是个集体,我和温海燕也参加了男女生小合唱,为了让小合唱更加声情并茂,我不得不再当一回艺术指导,是温同学把我逼出的,她看出小合唱失色的地方,才推出我做这个劳什子“艺术指导”,人家也是对集体负责,我勉为其难了。
    小合唱选的歌曲是《想家的时候》,应是首在歌唱时饱含感情的歌曲,也该带有强烈的感情表情去演唱。我又强调那个“表演”的概念,让同学们各自表演“想家”时的表情,由大家做出评判,讨论如何做好这个表情,我不时地做出搞笑的表情激发同学的想象力。
    同学们的想象力没激发出,倒是笑得东倒西歪,就是这个“东倒西歪”,让温海燕说:“我们应该在演唱时身体有韵律地向左右摇摆,情绪、情感是在摇动身体时酝酿出来的,所以那种想家的意境不就出来了。”
    巩晶说:“我看过朝鲜女兵的小合唱就是这样摆动的,挺有艺术魅力的。”
    管班长一语定下,“就摆这个动作,嗯,挺那个富有情感和情绪的。”
    大家全力以赴,态度认真就容易把面子甩开,情绪上来,表情、动作很趁歌的词曲构出的意境,研究生班的同学通过了这个设计,“啪啪”地鼓起掌,看到此情景,我终于舒出一口气,艺术指导的担子可以卸下了。其实我并不是艺术指导,只起了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艺术上的追求是同学们共同为表现自己实力创造出的。
    管班长对了同学说:“这次陈胥同学,积极投入,发挥了他的特长,提高了我们节目的质量与艺术感染力,也给他鼓鼓掌。”
    同学们真就给了阵掌声,我笑着说:“为了咱们班集体,我怎样都乐意。”
    宣委说:“别说,陈胥找不到不算,哪次他参加班里的活动都用心,不吝惜出力、出物,起到个积极分子的作用。你要继续努力啊!”她赖上我了。
    班上的第三个主力节目是舞蹈,由巩晶独舞。
    巩晶以前练过舞蹈,在排练时能够看出以前的底子,可是出个独舞,就不能光靠底子了,还要有我说的“表演能力”。她的脸是漂亮的,身材也很挺翘,不足的是脸上的神态不够如军嫂那般娴静下又有感情深厚的涌动,专注于形体动作,诚然在很远处看不见你跳舞时的神态,可是没有那种神态,你跳舞就没了灵魂。我指出了这一点,她也明白了自己的缺欠,但是独舞,又没什么经验,她一直没有形成自己的“舞灵”。
    最后确定向研究生院报男女生小合唱、温海燕和我男女声二重唱《热血颂》、巩晶的独舞《十五的月亮》,排练后还得根据节目的质量、艺术体现确定是否选上。
    很快就到了节目审核环节,我们班的节目一上场,歌声唱出,动作摆出,就征服了评委,他们连连点头,小合唱、重唱铁定被选上了;独舞为候选的,还要看整场节目的协调。
    第786章 姚干事

    校政治部有个女干事,以前是总政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年龄大了不适合再在舞台上演出,有关系,也有能力,被安排到国防大学了。这个晚会,上级让她出个独舞,她准备了女兵生活的舞蹈。
    可她也是节目组审核人之一,在一个一个节目过场的时候,她发现了什么。因为在我和温海燕演唱时,她的眼神让我注意到,不是欣赏我们的歌,而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当时我还以为是我们的表演存在什么问题,有些担心,但最后确定我们这个节目上的时候她也没说出什么缺点。
    次日,她拿了录像带找到了政治部主任,让他观看上面的一段舞蹈,是我在《江水如韵》中与四季之花跳舞的片段。政治部主任听着《江水如韵》的歌曲,看着舞蹈的画面,不解地问女干事:“小姚,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主任,您看跳舞的小伙子。”
    “小伙子?嗯~怎么看有点像陈胥啊。”看样主任对我是有印象的。
    “就是陈胥,他以前叫晨旭,竟改了名字来国防大学读研究生。”姚干事肯定地说。
    “他的来历你不要再对别人提起,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嗯!”姚干事明白主任的意思,那就是封口令啊!
    “我想改变我的独舞,和他跳个双人舞,这比独舞有感染力。他们班不是有个‘十五的月亮’的独舞吗,我想改成双人舞,我和他一起跳。他有这个实力,能和我配上。您看怎样?”
    “主任,咱们这台晚会各种节目都有,就是舞蹈单薄,出色的不多。现在新学员入校,远离亲人,这个题材最容易打动人,演出的效果一定好。”姚干事竟打起女性魅力的牌,把个严肃的主任说动了。
    “这事你来搞定。”主任发话了,姚干事喜滋滋地走了。
    转头她让通信员把我叫到了政治部她的办公室,我很纳闷政治部找我去有什么事,那是校政治部耶,我还是第一次去。
    到了通知的办公室门前,我敲了敲门,里面一声悦耳的“请进”,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眼前一亮,有个年轻的美女少校坐在办公桌后,笑意盈然地看着我。
    “原来是她!”这可是超上级单位的工作人员,尽管是美女也不能唐突啊,我规矩地敬个礼,说道:“研究生陈胥奉命前来,请指示。”
    女少校站了起来,向我伸出手,“我是政治部姚干事,很高兴又一次见到你。”我们轻握手,然后她说:“请坐吧。”我和她几乎同时落座,我就坐在了她的对面。看到她秀美的脸庞,我揣测她的年龄,估计比我大不了一两岁,也是少校了。我心里暗暗吃惊,“不会又是林枫一类的军中高官之娇女吧。”
    她看我脸不露神色,便直接开说了,“郑主任要我和你谈谈。”我把目光投到她的眼睛上,不禁好奇起来,“啥事要拉着政治部‘一把’的旗号来说呢?”
    姚干事继续装作严肃地对我说:“这次迎国庆晚会,校领导很重视,要打出新世纪的首响,振奋国防大学的精神风貌。”她略停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晚会要拿出水平高的节目,推出精品节目。审核组对你们的二重唱很看好,知道你还有潜力,也有能力,要给你加加担子。”
    关键的要出来了,我盯向女干事,等待她的下文。“上级让你出个舞蹈,就是和我跳个双人舞,在两天内拿下,你有信心么?”
    “你知道我会跳舞?你很专业?”我笑了,挑战似地问她。
    “上级不让我讨论你的过往,我知道这是封口令,但我很期待,看看‘大明星’还能跳舞么。”
    “我从来也不是明星,但为了完成好任务,担起压在身上的担子,我们就别耽误时间了。”
    “好,你很痛快,不愧是基干军官。”
    她把我带走,带上了一辆汽车,车直接开到了城里,总政歌舞团的舞蹈队。那里已经有人在等我们了。姚干事的能力很强,已经请舞蹈队的编导为我们编好舞蹈的动作,我一听舞曲的旋律,是《十五的月亮》,心说:“巩晶的独舞黄了。”然后,就听编舞为我们详细讲解,让我们明了这套舞蹈动作她想要表现出来的内容。
    这个女编舞,很有意思,把舞蹈编得极力体现军人妻子的不容易和困惑,她说:“现在军队的基层军官很多都是大学生毕业到部队任职,他们的妻子或交的女友文化程度也高,感情更丰富和细腻,独守空房和社会上的诱惑,让她们维持军婚真不容易。”“舞蹈中的妻子,是个城市职业妇女,渴望着爱,渴望着有人陪她,减轻的她在职场上的压力。所以舞蹈动作有一些是妻子想象中的亲密,你们要很好地把握。”
    当然,一开始我表现得很一般了,让姚干事怀疑我是不是那个灵动的小伙子,但随着跳了几遍,她的心又放了回去,知道自己没有选错舞伴,对我说:“我差点要把你否掉!”我说:“那多好啊。”
    姚干事听后,像撒娇似地说:“你难道不乐意和我跳舞,我可是专业出身。”她的话让旁边观舞的老同事听了,捂嘴直笑。这里是她的主场,我只好说:“多练几遍吧,你是专业,我是非专业的,好久不练功,身子多练练才拉得开。”
    “好吧,你识相。姐姐豁出去劳累自己,成全你。”嘚,女士咋都是这样啊!不是你拉我跳舞,我怎么会让你劳累?
    那一晚练习结束后,姚干事在歌舞团的同事问:“小姚,你在哪找来个基础不错的舞伴啊,跳的不错,你们俩很合拍。”
    “你猜?”
    “看他穿的是文职军装,会不会是哪个部队表演队的男舞蹈演员?”
    “他在部队可没作过舞蹈演员,可在地方到是有这样的经历。”姚干事没有多说,让我满意,作为答谢,我请她们几人去吃夜宵。
    几个女文艺兵很客气,要在附近的小饭馆吃,可是这头一次和她们交际,哪能那么寒酸呢?反正姚干事有车,就由我来当车夫了,拉了她们去了三里屯一带,想去个大宾馆的餐厅,最后被酒吧的灯红灯暗的所吸引,去了间酒吧,Migas,我喜欢那里的露台酒吧,可以在一片静怡夜色下和好友杯盏小酌,吹吹温柔的晚风,绝对是个很有情调的地方。
    车停在酒吧外,歌舞团的文艺兵还是有觉悟的,觉得穿军装到这样的场所不合适,别被下三滥小报曝光。我说我穿军装进去,你们在车上脱掉军上衣不就行了。“编导啊,你说了军人的妻子很不容易,我们军人就容易了?今天遇上了责任都是我的,让我的小肩膀扛不了肩章,扛点事呗。”
    她们被我的话说笑了,适当地改变了装束,然后大大方方地随我走进了酒吧。在她们走过,上身是白色绸衬衣,下身是包臀的西式军裙,挺立的修长身姿,一看就是那种体形超好的女士,气质、模样羡慕煞人,酒吧里的客人和侍者惊叹地看着她们袅袅走过。
    我们在露台酒吧找了个桌子,四人各坐一边。烛光下,三个美女的面庞笼罩了一层好看的光晕,各个生出了光彩照人的妩媚,笑语嫣然,旁边的人都被吸引了。
    我唤过侍者,那个侍者以为总为洋人服务,自恃高我们军人一等,尤其看我一个身穿文职军装的青年人,不该让他这个所谓的“洋奴”服务,故意用西班牙语企图刁难于我。我眉头皱了皱,“一个中国侍者有必要这么耍酷么?”就用英语说了句:“English or Chinese, give me menu, please.”
    他见我英语说得流利,跟英国人说的似的,也不再炸刺了,乖乖拿来菜单,却是西语的。这让我眉头又皱了皱,侍者见状,看是西班牙语的,又赶忙换个英语的,我说了个“谢”字,然后对他说:“给几个女士份中文的。”也没抬头,细看了下menu,有了想法,便对三个女生推荐了菜单上的海鲜炒饭,我说我在英国吃过,估计你们适应那种口味,然后我装13用英语点了餐,要了一瓶西班牙产的Cava发泡酒。
    我不是在女军人面前卖弄,是压那个侍者一头。这个情景被三位女军人看到,那情形仿佛是看西洋景,脸上都浮着玩味的微笑。
    酒先拿来的,酒瓶的包装是非常漂亮的玫瑰花朵,三个女士看见了就喜欢。我顺便给她们讲了讲发泡酒。我说:“原来我们把发泡酒就叫香槟,现在法国不愿意了,说只有他们国家Champagne那地方的葡萄酒叫香槟,其他国家的就不能用地名Champagne作酒名。所以,现在通用的就是发泡酒,除了法国的香槟,还有意大利普罗塞克(Prosecco)和阿斯蒂(Asti),德国的塞克特(Sekt),而卡瓦(Cava)是西班牙的发泡酒。这种发泡酒采用与法国香槟同样的方法酿造,只不过其酿酒葡萄不同而已。”
    “那么两种酒有什么不同?”
    “有人说,法国香槟如果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的话,那么西班牙卡瓦则是一位激情飞扬的斗牛士。干型或绝干型卡瓦适合作为开胃酒饮用,其果味丰富,口感新鲜清爽。绝干型卡瓦是一种特殊的起泡酒,其剩余糖分比干型卡瓦更低,因此热量也更低,以致于其受欢迎程度正不断上升,常被用来代替鸡尾酒和淡啤酒,尤其适合你们讲究保持身材的高贵女士。”
    我这么一说,她们三人开始跃跃欲试了,以一品卡瓦美酒为快。
    很快,海鲜炒饭也上来了,金黄色的米饭,精髓就在于放入了藏红花,吃过以后再也忘不了这味道了。再放眼其他食材,鸡肉、大虾、龙利鱼、哈利、带子、墨斗鱼、鱿鱼筒,全是海鲜中的硬货啊!配上洋葱、大蒜,黑橄榄,青椒,红椒提味儿,美味绝伦。我让着她们吃,而她们看我在旁边看着,小口小口地喝酒,也让我吃。我说:“那多唐突美人啊。你们吃吧,我就享受吹着夜风和晚上的清爽,足已。”
    “你怪浪漫的啊!”舞蹈队的副队长脸上一副成熟女性的明艳,打趣我说。
    “因为是你们带来的啊,酒吧里的人都羡慕我,我就自觉些吧,减少当兵的那些不恰当的动作和露怯。”
    “你还露怯,你比洋人还洋。”
    我们似是调情似是趁景打趣,却看见了一个人搂着一个穿露背装的女子进来。
    第787章 在晚会上的演出

    我对三位女士说了声:“对不起,见到一个认识的人,失陪下。”
    起身向他走去,站在他面前,“唐风,我们见面了。”
    “哈,晨旭,怎么在这里遇到你,不应该啊!”
    “我说,你小子规矩点啊,我那边有大学的女军官和她的朋友,别让我丢脸。”
    “什么呀,你个当兵的,凭什么让我朋友规矩点。”光膀子女郎喝多了说胡话。
    一听女伴酒后乱言,唐风拍了她一巴掌,“别乱说,你给我规矩点,要不你现在就走。”
    我带了唐风走到我们那桌旁,她们三个女士看见我们过来就站了起来。我笑眯眯地介绍说:“这位绅士是唐风,我大学同学,最铁的哥们,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老板,我也说不好。”
    “各位高贵的女士晚上好,别听晨旭的,就把我当他兄弟。”说着轻轻地和她们依次轻轻握手,一点也没有喝过酒的样子。
    唐风没有介绍他的女伴,我就更不会提了。而唐风很聪明,打个招呼后就拉他女伴到酒吧大堂去了。
    姚干事想着我,“小陈你去陪陪你同学吧,我们自己说会话。”
    “那哪成,你们说什么,我也想听,见识最高艺术单位出来人的厉害。”我见她们不吃了,便把炒饭盘端到自己身前,用勺子吃了起来,饭还温着,很是可口。她们见我开始吃饭,也就不再赶我离开。
    我觉得她们对这样的环境很欣赏,品着卡瓦,也很自在。编舞说:“没想到今晚到这样的地方打发时间,于平淡中有几分新鲜。”
    “所谓的西方的夜生活就是这样吧,几个熟人到酒吧喝点酒,聊聊,一天的疲劳和烦恼就被和煦的夜风吹走了。”副队长如是说。
    “别说,我有点喜欢这里了。小陈不是你带我们来,我真想不到会到这里喝喝酒,觉得这样的生活离我们军人很远的。”
    “我上高中时就常去各种酒吧,不是喝酒啊,是打工,挣钱养活自己。那时我是借读,爸妈在内蒙的达来呼布,一个边陲小镇。没人管我,所以我能见识一些同龄人不会涉足的地方。”
    “你在酒吧唱歌跳舞?”
    “算是吧,还作酒吧调酒师,专门给青年女性调酒,因为我不喝酒,调些适合女性的鸡尾酒还成。”
    “像你这样的人,能在部队呆下去,让我不明白。”姚姐把话捅到了要害处。
    “我在军队中受大了罪,不堪回想。”我没直接回答。“像你们也不容易吧?”我把火引到她们身上,这不我如此说,正说到她们的软肋上,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脱离少女后的无奈。
    当她们明白过来,就不好意思地拉着我离开酒吧。
    我开车送她们回三环西路的歌舞团宿舍,再开车回到国防大学,已经晚上快12点了,车停到我的宿舍楼下,要姚干事替我解释一下,然后我再开车把她送回干部宿舍。
    第二天再练一次,有了前一晚她们吐的苦水,这次我对舞蹈有更深刻的理解了,从心底发出了一种呵护军嫂的爱怜,用动作表现出那种两地相思的无奈和对爱人的爱怜。编舞吃惊地说:“小陈,今天你怎么像是真成了舞蹈中表现的人物。”
    “我跳出这样,有我的领悟,也有你们一半的功劳,我记住了你们昨晚对我的教育。”
    姚姐说:“你可真好玩。”
    那天,我们练到恰到好处,通过了歌舞团美女姐姐们的认可,那两个姚姐的朋友还说第二天晚上去国防大学见识见识我们的正式演出,让姚姐给她们安排位子。
    载了姚姐回学校,她还嘱咐我:“能否成功,看你明晚了。跳好了,姐姐我有奖。”
    想着是什么奖,脸上露出了无耻样,被姚姐推了一把,“别胡思乱想。”说完她的脸红了。
    第二天,正是举办迎国庆迎新生晚会的日子,学员、研究生都整队进到礼堂坐好,只等晚会开始。
    我们有演出任务的同学按照节目顺序,在旁边的空房间继续准备。我抽空到礼堂里与歌舞团的两位美女姐姐打个招呼,这是该有的礼节啊!
    班里的小合唱先上的,我和温海燕都能提前适应舞台,所以到我们重唱时就不怯场了,对台下、对灯光、对满场的气氛感到能够驾御了。
    快轮到我们的二重唱上场,我拿出了一枚新兵时授予的二等功奖章,快速别在胸前,还让温妹妹帮我确定是否在上衣兜的正中。一切就续,报幕员开始报出我们的节目,她在前我在后,整齐地从舞台一侧走出,我们默默数着步子,目向前视,一个整齐的立定,站在了舞台中央。我们一起转身,趁着身上那份韵律和节奏,又一起敬了整齐、标准、潇洒的军礼。那份帅气,一开始就为我们赢得喝彩。
    两个青年军人挺立在台上,一个海军白色军装,短短的裙子刚到膝盖,显得她更为修长;一个草绿文职军装,合身、挺括,标准的身材,没有书生味。白色军装上是一杠两星的中尉肩章,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草绿军装的前胸是一枚两条红丝带的二等功奖章,向台下的军人显示咱也是有战功的,同时这枚奖章也暗示了我少校的军衔,两杠一星嘛,气势不比旁边这位女军官弱。
    对我这种打扮,台下很多高级军官脸上浮现了微妙的笑意,心里说:“这小子,‘帐’找在这里。不让你佩戴军衔,你就玩个佩戴军功章的套路。倒是还没有显你立功多,是个立功‘专业户’!”
    这次是乐队为我们伴奏,只是前一晚练过一会,我怕温妹妹起唱不准,但她没有如我愿,很准确地起唱,还是非常饱满、声情并茂地唱响。然后我们互视一眼,表达出了坚定和自信。我们这次是与其他人重唱的顺序不同,女声在前,角色反转感情更加深厚。轮到我唱的时候,我用很热烈的嗓音并暗用内气蓬勃发声,响亮而激越的歌声充满了礼堂,立刻响起一片掌声,把我们的歌声推上第一个高潮。
    《热血颂》那壮怀的旋律把礼堂里大部分人带回曾经南疆的战火中,在座的很多人都经历过那血雨弹飞的战争,而我更是枪林弹雨拼杀出来的,唱这首《热血颂》唱不出情绪也会带有真实的情感,别说我更用心了。
    在我们重唱时和二部时,我压住了声音,让女声部更突出些,歌声也更情深意切,在最后温海燕唱出“你是国魂军魂,你是中华的铁骨脊梁!”我开始飙高音了,把那种铁血军人气势推向最高。
    我们的歌声唱完,台下爆发了热烈的掌声,还有不同座位上的军官站立起来向台上敬礼,他们之中有何子彭、谢修飞,我想其他军官应该都是参加过实战的军人。面对他们的尊重,我向他们举手敬礼,如刀刻般。
    下台后,温海燕问我哪找的那枚二等功奖章,她以为我是特找来做的装饰。我笑了,对她说:“戴这枚奖章,其实是嫉妒你,嫉妒你能穿着带军衔的军装上台演出。可我不能,只能把我当新兵时的立功奖章戴上。”
    她不信,我没再解释,去准备二人舞的节目。换上舞蹈服后,姚姐坚持让我带上一枚奖章,这时我带上了第一枚三等功奖章,这枚奖章还带有火烧的痕迹,缎带上有一块被烟熏黑。姚姐还问我怎么把奖章弄脏了,我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眼神并轻轻答道:“这是战火的痕迹。”
    我的表情和轻轻的话语让她心里一动,心也跳个不停,让她在舞蹈中脸上泛着心动的红晕,更加妩媚,更有一种军人妻子的韵味。那个编舞设计了很多二人手拉手和相依偎的动作,随着温柔的乐曲,我们的动作很是缓慢和富于韵律,弹拨着那些30、40岁的学员,那些远离妻子、家庭在全军最高学府深造的军人,那些即将进入苦读的学子的心弦,中秋团圆节将到,此时正该是他们思念亲人的时候,也是他们的亲人思念自己的丈夫、父亲的时候。我们悠悠曼舞的动作牵引了他们的思绪,女舞者成熟和表露出的那份渴望,看在他们眼里就像自己妻子在盼望自己一样;那个男舞者,穿着军装、戴着军功章的形象不正是自己吗?可以想象在坐的学员哪个没有立过功呢?此刻他们却是在舞台上演绎着缠绵和爱的交流,自己却是不能。有压抑就有爆发,有同感就会身受情感的折磨,当我们的舞蹈在手拉手、眼凝视中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姚姐鞠躬我敬礼时,台下又是一阵掌声,也有军官擦擦眼睛,呼出一口长气。
    有人在台下喊了声:“你们唱唱《十五的月亮》吧!”
    我们的目光投向了乐队指挥,反应非常快的主持也把我们稳在了台上,乐队指挥向我们点了下头,报幕员就煽呼起来,最后宣布:“由两位舞蹈演员演唱《十五的月亮》,请鼓掌!”
    我不知道姚姐的实力,可在音乐起来后,我和她一起合唱了这首勾起军人们无限思乡之情的深情至深的军旅歌曲,她唱得更是比我有味。此刻台上台下一起唱起,让军人的感情在歌声中抒发。
    这真是一场令人激动和感动的晚会,是不是校首长想要的不知道,但学员们的情绪却是调动起来了。事后政治部主任对自己的部下说:“你可成了军人理想中的妻子了。”她的朋友在她从台上下来后,对她说:“你今晚演的够劲,比你作舞蹈演员时的表演力可强的没法比了,怎么了?”
    “说不清,就是那小子上台前的眼神和轻柔的话语让我倍加感动和心动,再加上他那充满殷殷之情的神色、眼睛和我在台上的不断交流,让我恍惚了,忘我了。”
    “这个研究生挺有魅力的”编舞说道。“是,眼眸深似海,面色柔如水,不知和他恋爱是什么滋味。”舞蹈队副队长神色追思般叹道。
    “你们这两个姐,就别想着人家小青年了。什么滋味,那天晚上还没尝够?肯定丰富多彩呗。他可是地方大学入伍,现在身份保密的军官,就别指望他了,我们部长都不让我谈他的过去。”
    ……
    第788章 迎新晚会后

    演出在大学新老学员情绪高涨中结束,校长和政委等学校高层走上台向演员们致谢,应有之程序。
    当校长与我握手时,发现了我胸上的那枚军功章有污迹,对我说:“小伙子,你怎么戴个不美的军功章上台呢?”
    “报告首长,这枚军功章是我在新兵基地立功所得,是在边境战斗中留下的战火痕迹。”
    “嗯,蛮有意义!”校长肯定了。
    他后面的政委叫来摄像师,“来,把小陈的这枚军功章拍下来。”
    “我想军功章不止是有家属的一半,或许是军人家庭的所有。所以我把这枚奖章带上了舞台。”
    校长、政委听到都又看向我,政委说:“这句话说得好,说得实在。”
    身边的姚干事和温海燕也都听到,亦拨动了她们的心弦。
    第二天,温海燕问我:“当时你为什么会那样对校领导说?”
    “是奖章的那几句话么?那是我对荣誉的认识,也是对我获得的第一枚奖章的理解。为了能让你也理解,发生战斗那天,我们班的帐篷里,东西都被烧光,就这枚三等功奖章因有个盒子,才得已保留,丝带上沾了烧出的灰,大雨过后便被染上了烧后的污迹。
    那天,我们班被偷袭,排长和班里其他九人全部牺牲,嗯,班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还因那天去连部取药品,在雇佣兵袭击时没在哨所。
    我知道我的战友能送回家的就是牺牲后颁发的立功奖章,还不是人人都有。”
    “你的二等功奖章呢?”她又问。
    “是在这次战斗后获得。”
    “你不是不在哨所么?”
    “随后我打出了国境。”
    “是不是把那些雇佣兵都消灭了?”
    我摇摇头,轻声地说:“是把被敌人偷走的科研设计夺回来。”
    “嗯!”她象明白了什么,而且温同学很感谢我,我们的合作让她在晚会上大放异彩,她又问:“你是上过更大的舞台吧?表现得很专业。”
    “要不是我犹豫,我大概会走上明星之路。”没再继续说下去,“往事不可回首。”又摇了摇头,把话打住。
    以后,在办公室中我发现,温同学看我时,总让我感觉到她的目光里会闪现出某种情愫,似是恋恋不舍的,让我很享受。是个年轻小伙大概都是如此吧,当不了恋人,也能让异性爱慕,都有如此能够陶醉的自我感觉。
    班中女生,还有其它年级女生,常有主动和我说话的,说我歌唱的好,舞跳得好,什么的,也有问我交谊舞跳得怎样,我问:“是约我跳舞么?很愿意的,好不好,我们跳过你不就知道了。”
    我们的同学没有无聊的,去查我以前的老底。
    那个周末,姚姐热情地邀我去她家玩,周六她还专门开车来学校接我。
    她家住在市内的一个军队大院,确实如我想到的,她有军队将领的背景,但不是女儿,是儿媳。姚姐把我介绍给了她的丈夫,一个空军中校。那个空军的政工军官对我很热情,蛮有一种早已相知的感觉,我心里说:“这位也是个人物。”
    我拿出了带去的礼物,一个翡翠挂件,一瓶Camus Silver Baccarat。送给姚姐的翡翠首饰,可得当她男人面拿出才好,否则怕引起误会,“我在南边服役时收到的,不成敬意,应该姚姐相配。”我对他们夫妻说。当然,姚姐高兴地拿过去欣赏。
    而那瓶酒,当时我指着说:“知道是洋酒,但不常见,所以说不出所以然来。能不能拿出手,也得请老兄笑纳了。如果不好别嫌弃。”
    “嘿嘿,卡慕嵌银百家乐水晶瓶干邑,笑纳,笑纳,绝对不嫌弃。”然后他便将卡慕这个品牌的白兰地大加介绍了,也不知他是不是个纨绔,对此知道得比我还门清。
    然后,他拉我坐下,像哥们似的,“陈老弟,哥该痴长你几岁,不嫌弃这样称呼吧?”
    “老哥,看得出你是军人家出来的,小弟我也是,就该如此。”人家对我热情,我自然也是客气且近乎地说。
    姚姐看自己老公情绪上来,便在旁边忙活起来,端茶倒水,十分客气,耐心地听丈夫对我这个研究生吹些军队内幕的东西。我忙活研究生该忙活的事,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听着他或真或仅表面现象的说词,我都没有随意插话,就像个基层部队出来的军官那般,因为我向他介绍的就是自己来自西部边疆的单位,为求今后在军队发展才考的研究生。
    聊天的时候,我对他说:“在总部,我认识个从空军转去的军官,赵泽陆,很厉害的一个参谋。”
    “泽陆啊,我们是发小。不知道你和他认识,不然也把他两口子叫来一起聚聚。”他看了眼表,觉得还不晚,便给赵哥打去电话:“老赵,脱开你的工作,来我家吧!”“让你见个人,然后一起吃顿饭,不会耽误你事的。”“吃不重要,就是聚聚。”
    反正我没听赵哥是怎样说的,就听这位周兄说了。姚姐的丈夫姓周。
    有半个多小时,赵哥、王晶姐带了女儿就来了。
    我们站起来,迎上去,“赵哥好!王姐好!”我可不好意思按他要求地那样称泽陆。
    我蹲下,对他们的女儿说:“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她乖巧地问候我:“叔叔好!我还认得你。”
    “周子,你好有本事,把这么重要的人物请家里来了。”
    “是么?这个我可不知道,我是刚刚认识他的,他说空军出身的,在京城就认识你一个。巧了,我们是发小啊,把你叫来才热闹,要不,我可不会跟他聊跳舞。”
    “你说什么?跳舞?”
    “姚妍和他跳了个十五的月亮,这不熟了,把他请到家款待。”
    “晨旭,你还有这个爱好?”泽陆有些不信地问。
    “晨旭怎么不能有这个爱好,能让姚妍看上的,那肯定不一般,跳一次舞就能带家里,更是处得不一般了。”
    “所以,为让姚妍高兴,我不得盛情接待。”
    “嗯,你盛情接待就对了。”泽陆说,然后又对我说:“你能到周子家,下回可得去我家。”
    “赵哥,你不让我去,我还得登门拜访呢。要向你学的可多了。”
    “瞧瞧,老赵,你一来,这气氛全变了。”
    姚姐出来,一看我们那么热络,“哟,你们早就认识啊!王晶,你来帮我一把,让他们三个一起说话。”
    实际姚姐请我来,就是要把他丈夫介绍我认识,想得很远呢。
    圈子大概就是这样形成的。
    连舍友都介绍我认识他的战友,是他那个有少将父亲的同学,入学前刚升的少校,来我们寝室相互见的。
    他能和老黎那样的同学交好,我们肯定有共同的气质,听说是他,我就非常愉快地与他握手,然后攀谈起来,还张罗着:“老罗,一是我们初见面,一是为了迎接你入校,晚上我们聚聚,由我做东。”
    老黎不干了,“老陈,你这是干嘛!我的战友入学,当然得我给他接风,你作陪就行。”
    “老黎,理是这个理,可我已经说了,难道你没我的面子?”我赤裸裸地威胁上,“咱俩一个寝室的,以你的名义请,我做东行了吧!我知道老罗会给你面子。”我这一说也把老罗绕进去了。
    “好,好,别管谁请客,反正都是我们吃自己的,这次老陈请,下次你请,最后我请。”老罗发话了,然后又对我:“我请就是上家去,就没有破费一说喔。”他说得我们哈哈大笑。
    老罗的研究方向是联合作战的指挥革新,嗯,这个与赵泽陆的专业相近,我得好好考察他,如果是个人才,会向泽陆介绍,那么我们又有新的同好了。
    三人吃饭时,我和老罗就联合作战指挥交流了不少,几乎把黎卫疆放到了一边,罗军参谋似乎对我有些相见恨晚,“老陈,和你聊就是痛快,在集团军总觉隔了什么,虽说我对计算机网络应用、信息化条件下战术作业基本功尚扎实、综合技能也不错,但凭这些搞研究也是不易。”
    “怎么你和老黎是同学,和我就是校友了呢?不合理嘛!”他似是抱怨地说。
    “和我怎么就不能是同学,你只有后悔了。”老黎不让地说。
    “我们三个不管是什么,唯一的就是兄弟。”
    “老陈说的对,是兄弟。”
    “你们二位还是我哥。”我幽默地补充一句。
    罗军家庭出身环境好,在视野上开阔,但是单在陆军一个军种服役,会限制他在联合作战方面的体验,这个我向他指出了,“我前次去参加XX一号大演习,上过海军的驱逐舰,到过空军歼击机部队,人家参谋说起海空军的指挥来,对我实在是新鲜。我还在总部有过工作经历呢,可是不去其它军兵种是体会不到的,我想老罗你搞联合作战,虽然不是搞得那么大的项目,但这些依然是你的薄弱环节,你得注意到。”
    “我有个学长,快毕业了,曾和我说过,有个学军事经济的,已经转行去当海军舰长,这个是不是你也该考虑?”
    我愿意和研究生同学交朋友,他们大多思想敏锐,视角前卫,可以观点交流,知识互补,以后他们的一些人在军中会有好的发展,可以形成一种向上向前的力量,成为建立信息化的联合作战军队的骨干。

    国庆节前,妍姐打来电话,说她回杭州过节问我有什么要带的么,我说你回来我给你接风,她爽快地答应了和我吃饭,而我也有所期待。嘻嘻,读者自然知道我期待什么。
    我自然也是心里暗喜喽,与她在一起的欢乐,常念念不忘。
    第790章 全家的假期

    从师父家回来的那个晚上,妹妹也回家了,她是来和我商量去西疆穿什么样的衣服,“能穿裙子么?”
    “那边已经冷了,你们穿裙子过去,不怕冻病么?”我有些担心地说,“可在乌鲁木齐,肯定会有当地少数民族姑娘穿裙子的。”
    “啊,那就好,我们就不显特别了。”妹妹听后满意,又说:“哥,你别管冷不冷的,我们会有保温的办法。”
    晨曦又喊了声:“妈,哥,我们就穿送哥的日本时装吧!”原来妹妹的用意在这里,还特意回来交代给我们。
    “好,我也觉那套西装挺合身的,就穿着去了,暂别一回军装。”我傻乎乎的,主动钻进妹妹设下的毂里。
    能有这次全家假日出游兼团聚,对我来说,格外重要,就怕临时有事,把我不知发到哪去,虽然上面说了,让我好好陪陪家人,可军队的事谁说得准,我可不会那么踏实,导致节前最后几天,我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部里打来电话。
    怕什么,它就来什么,29日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在办公室接了个电话,拿起一听,是处长的。
    “小晨啊,”声音传到耳朵,顿时我的心就提起了,心说:“可别是哪出了事!”
    “晚上到处里来吧,”不是立刻去,心放回了大半,心说:“啊,没出事。”
    “过节了嘛,处里的同志一起聚聚。”上校的话说完,我的心立马定了。
    于是,赶快回答,声音透着愉快,“好啊,谢谢领导了,还想着我这个游子。”我开心地对领导乱说了。
    “去,我可不是你妈。”老左开起我的玩笑,显然在他那边也是轻松的。
    下午下班前我对温同学打个招呼,“晚上我处里有活动,先走了,节后见。”离开办公室又去了导师的房间,也跟少将告别一声。
    似乎教授很理解我,对我说道:“好好玩去吧,挺不容易有个假期的。”因为这次部里没来为我请假,导师故有此说。
    其实,那次迎新晚会后,学校的闭路电视播放了演出的实况,导师夫人看了,对丈夫说:“你的两个高足挺不错的,蛮有才艺。”到最后屏幕中播出了那枚染了战火痕迹的三等功章,我说的话也传出:“我想军功章不止是有家属的一半,或许是军人家庭的所有。”
    这句话,军人家庭应该都明白,师母当时就流泪了,“你这个学生说得……说得可真铁血。”
    “他是打出来的,所以才说得出!”教授对妻子简单介绍道,现在我能有个假期陪陪家里亲人,导师也为我高兴,他还对教研室的研究生说:“你们别眼红陈胥有个完整的假期,就我知道他来读研还没休过一个假期呢。”
    可在晚宴时,我向处长汇报:“国庆期间我在乌鲁木齐,西边有事,我可就近参与。”
    “嗯,你这个态度好,休假不忘战备。但你好好玩吧,如果是我能决定,天大的事发生,也不会找你的。”领导的话真贴心。
    ……
    是9月30日上午飞去乌鲁木齐的航班,一早我开车载了妈妈和妹妹去接妹妹的同学兼闺蜜齐韶。我和她跳过舞,配合默契,跳得放开,当时我搂她挺紧,记得呢。
    车开到她家楼下时,她正拉着箱子走向车道旁,远远看到她走路的姿势就引人注目,更别说她的美丽大方了。
    妹妹探出头,喊:“韶韶!”
    她看向了我们这辆车,展现出璀璨一笑,犹如时令的菊花姣妍,好美!
    我把车停了,妹妹跳下车去接闺蜜,二女站在一起,一样的亭亭玉立,加之都有近一米七的个头,长腿细腰,穿了高跟鞋,绰绰风姿,气度足和模特比而不弱,却漂亮过之。
    看到那个大旅行箱,我也下车,先和齐韶打个招呼,“你们像是姐妹花喔。”
    齐韶看我,眼睛一亮,“哦,也是翩翩佳公子一枚嘛。”赞美的语气。
    她见我身着西服合体精致,潇洒帅气,不觉上心。她亦有种气质,即与我心有灵犀吧,让我委实欣赏。
    我放她的旅行箱时,齐韶上车,问候:“阿姨好!这次麻烦你家了。”口气真挚,我心里赞:懂事的姑娘。
    到了机场,两位姑娘真是“美丽冻人”,穿着裙子,花枝招展的,看她们的人很多。裙子是二部送的日本货,穿到她们身上确实有那么一种高贵的气质,还招摇。因是身材相当,妹妹送给齐韶一套,所以这次她们特地穿给我看。
    看到她们这样的“遭遇”,我“唉”了一声。妹妹听见推了我一把,拉着长音“哥~”意思是别让齐韶为难。
    接着我说了一句:“这回任务重了。”
    “什么嘛~”妹妹娇声地不依。
    “护花呀!这么两朵美丽的花,可不任务重了么。”
    听了我的话,齐韶抿嘴一笑,犹如秋菊吐芳华。
    “小曦,你哥有些花痴耶。”齐韶开起了我的玩笑。
    “哥,你丢脸了哦。”妹妹补了一句。
    她俩每人都拖了一个旅行箱,女孩出行带的东西可真多,于是我接过来,让晨曦拖我那个小点的。可齐韶却对晨曦说:“小曦,你拿阿姨的,你哥的箱子我来拖。”
    这句话让我对齐韶有了好的印象,而我殷勤的绅士气质也让齐韶欣赏。
    妈妈有我们三人陪着,在飞机上有说有笑,不过我们四人的口音全不一样,妈妈是“阿拉”上海话的味道居多,我是普通话中夹杂着浙西土音,妹妹是内蒙和上海的一北一南语音混杂的普通话,齐韶则是北京的大院腔。我也是闲的,还在这上面费心思。
    有了女孩子在旁边,一路上毫不寂寞,听着她们的八卦话题,也让我有回到这个社会上的感觉。
    她们说起了“四季之花”,这话题吸引了我,于是便参与到她们的谈论中。她们说“四季之花”的歌大学生都很爱听,她们出道了八年,一些年轻的白领仍然喜欢着那四个女歌手——他/她们上学时的偶像。
    我问她们有什么新歌了,齐韶说:“《遥远》,是怡娴作词,舫歌作曲。”说着她把插在MC-P10 Music Clip上的一个耳塞递给我,并找出《遥远》播给我听。
    歌曲开始是平缓的,一种表达追思的曲调,音越来越高,且是感情非常充沛的旋律,听之一下就被打动了。
    伴着歌曲,我对过往凝神回忆,脸上浮现了一种微笑却感慨的神色,让旁边的齐韶看到也楞神了一小会,然后捅了一下晨曦,示意让她看我。
    晨曦说:“你不知道,我哥也是‘四季之花’一伙的。所以一听我们说‘四季之花’他就激动了。如果我哥不是考大学考到了西安,或许现在还是和她们一起唱歌呢。”
    “真的!你哥不离开她们,应该也是大明星了。”齐韶夸张地惊讶道。
    “我哥在和‘四季之花’一起时唱歌也很好听,是给她们伴奏吉他的,有时也配男声和音。还和‘四季之花’上过上海的春晚呢。”晨曦骄傲地向闺蜜诉说我与“四季之花”的过往经历。
    想必晨曦的一番话,勾动起了齐韶对我的好奇,这样我们的话就多起来。
    我问起了妹妹,她的大提琴还拉么。妹妹说拉但学习繁重,拉大提琴的时间不多了。她又反问我还拉么,我也是苦笑道:“我不是一样忙么,那么多的爱好都没时间摸了。”
    这时齐韶插话,问起我们学拉大提琴的事。妹妹说:“我们是在上海时学的大提琴,那时我哥认识一个上海音乐学院的女大学生,是拉大提琴的,对我哥可好了,逼他学大提琴。爱屋及乌,也教我大提琴,还说哥哥是她大徒弟,我是二徒弟。”妹妹快乐地回忆起当年的情景。
    齐韶会拉小提琴,提出回北京后,我们一起玩,也搞个弦乐三重奏。看样她对自己的小提琴技艺很自信,一付跃跃欲试的模样,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弦乐组合建立起来。
    听齐韶说,她在七岁时开始学小提琴,拜的还是小提琴名家呢。她也是自己的母亲觉得学钢琴的人多,女孩子拉小提琴也是不错的乐器爱好。她一直拉了11年,高考前才停止继续学习练习小提琴的复杂拉法。上大学后,就是在家里自拉自娱了。
    “看到那些音乐学院的学生到大饭店的大厅里为客人拉琴表演,我挺羡慕的。我不是要靠这个挣钱,而是练了那么多年,没个地方表现。”齐韶感慨地谈起自己的遗憾。
    我安慰她说:“你有这个心,到北京后我帮你。我和晨曦的师傅现在就在广播交响乐团。”
    “娜娜姐在北京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我好找她玩去啊!”妹妹不乐意地说道。
    “我是高三毕业那年在北京看见她的,有七年未和她联系了。这不是齐韶说想去表演,才想起来了么。”我忙解释。
    “哥,你重色轻妹耶。今天你头一次听说她会拉小提琴就想起娜娜姐了,我可在北京三年,,你都没想起告诉我。”
    一听这个,我的脸立刻窘得红起来,让齐韶不由得心里一动,心说:“这丫头是不是要把我塞给她哥哥呀。”想到这,她也脸发起烧来。
    妹妹见此愈发地添油加醋:“哟,你们俩怎么脸都红了,有奸情啊。”
    齐韶轻打了妹妹一下,“你个没正经的晨曦,看我到时怎么奚落你。”
    男女青年一起说话、活动,很容易情愫暗生,那种若有若无的吸引,也是一种心理愉悦。不过,经妹妹这样一说,我对齐韶就大大方方地说起话来,远比刚上飞机时关系近了。
    一路上,我给她们讲了西疆的风土人情和大漠边关的壮观,还介绍了西疆出产很多美丽的石头,说不定这一次还能让她们遇到便宜的玉石,买回去做手镯或玉佩。女孩子可不都喜欢这些东西,听我提起玉石,又有兴趣了。齐韶说她准备了买玉石的钱,要我一定带她们去玉石市场挑玉。
    玉,拉近了我和齐韶的交往……
    第791章 到达乌市

    飞机在地窝堡机场着陆,我们没有离开,等沪上来的航班接姥姥姥爷他们。虽然机场里城里不算远,但父亲不愿麻烦军区安排两次出车,所以我们便看飞机的起落在机场等了会儿。
    机场上,天南地北来往的旅客,有很多年轻女性,同样穿得花枝招展,娇颜如花,可我就觉没身边的姊妹花看得让人舒服,没有她们,嗯,至少齐韶的气度。
    于是我和她们逗贫,“不看不知道,一看,嗯~”
    妹妹最先反应,“哥,你乱看美女,还好意思说!”
    “是不是军营出来,母猪都赛貂蝉?”齐韶是打趣。
    “不,难有与你们匹敌的,北京大妞,就是有气度,出彩!”
    “哎呀,哥,你酸死了。”
    “旭哥,你在国防大学不是学战争战略,而是风花雪月吧!”说完齐韶把细嫩的手捂在嘴上笑。是不愿当众而笑,是欲掩还娇,我说不准,有些被她迷住。
    休个假,是怎么了?蠢蠢欲动滴。这个动,大概是“春心萌动”,可此时是秋天耶,不知有“秋心动”一说么?有人说是“秋情勃发”那秋情不是悲情么?到底是什么,请往后读,会有发现和明确。
    这时,妈妈是急迫的,走来走去,不时看着墙上大大的电子航班信息牌,一如当年在沪上机场等候姥姥归来时的样子,10年过去了妈妈还是这样,而我也没忘妈妈犹如一个姑娘的神情。
    当姥姥他们步出行李厅,自然是妈妈先迎上去,高兴叫“爸、妈,想死我了。”我跟着迎上去,亲热地喊了:“姥姥,姥爷!”然后夸张喊道: “大舅安好?”学了满族人的动作,略蹲下打个千,逗得舅妈哈哈大笑,才和大舅拥抱了一下。
    表弟长得是大个子,一表人才,继承了姥爷的遗传基因,是个小白脸。我拍打他的胸脯,“好个小白脸,可不许欺负人家女孩子。我知道沪上女孩就喜欢小白脸的。”齐韶在旁边听到又是抿嘴笑。
    尚武看到,反击一句:“表哥,你都把女朋友带来了!”
    他这样说,我不反对,可妹妹不干,“尚武,你别胡说,那是我同学。”
    “啊?晨曦,你……”尚武当了这么多大人的面没好再说下去,可他未说出的意思,谁都知道,把妹妹气得够呛。
    齐韶站到我身边,笑着说:“我们也像一对哟。”
    这个姿态,立刻化解了妹妹的气愤,也杜绝了尚武的胡思乱想。真真的漂亮!
    姥爷很是健康,姥姥身体也不错,我搀扶着二老往机场外走。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西疆,对西疆的一切很新鲜。
    父亲要了一辆军区进口的面包车,来接我们,以后几天游览也为我们来往使用。此时车已开到到达层,停在旅客大厅的出口。这个在京城,大概难以实现,可现在方便了姥姥和姥爷,不用爬上爬下了。
    住的店,姥姥很满意,晚上还给香港打了电话,告诉舅爷他老人家我们一家都在西疆旅游来了。
    可看到海德大酒店的奢华,齐韶有些不好意思了。晨曦安慰她说:“你不来也得花这么多钱,你来了我好高兴呢。”“都是我哥的错,本来我爸说住军区,我哥说不方便才定的这里,我们都不知道是五星宾馆。所以,既来之则安之了。”
    妹妹的一番话让齐韶的心才安稳了下来。我也对她说:“别在意,妹妹说你一起来,所以我们就热闹一回吧。而且这里值得你来喔,你很快就会看到很多神奇的景象。”
    听了我的话,齐韶展颜一笑,“我当然知道,很期待呢。”

    父亲接机时说了,晚上在宾馆请一大家子吃顿便饭。
    到开餐前,我安排了部队的两个司机和父亲的警卫员在旁边的桌子吃饭,给他们定的餐比我们的还“硬”,都是肉菜喽。
    他们看我穿的是西服,便一口一个“先生”地叫着,我忙摆手,说:“叫我晨哥就行,都是兄弟,别远了。”让两个司机和警卫员一下就和我拉近了距离。
    我摆在桌上三条在西疆算是不错的烟,“给你们的,在等我们活动时解解闷。”他们坚辞不收。这时我露出“狰狞”,“什么不收,少校的话都敢不从!”
    “晨哥也是军人?”士官司机小心地问。
    “当然,还是常活动在西疆的。赶紧收好,不听话,下次让我撞上,给你们小鞋穿。”他们当然知道我是开玩笑,而不是吓唬。
    那个警卫员大约知道我的身份,此时说道:“拿上吧,咱们晨哥可不一般。”他们这才收下了。当兵的嘛,跟当官的出来,都该由干部管,我的部队就是如此。“我”,指的是作者!
    吃饭时,父亲陪着姥爷,大舅陪着父亲;妈妈陪着姥姥,舅妈又陪着妈妈;我陪着大舅,妹妹陪着舅妈,却让表弟陪了齐韶。正好10人一桌。表弟这个小白脸陪个大美女可把他美坏了。
    爸爸先是敬了岳父两小杯酒,可他还没喝够,但姥爷有姥姥看着,绝对是不能多喝的。父亲要我陪喝,我说:“爸,总长要我陪酒,我都是喝白水,您让我陪酒岂不亏了。”
    姥爷插话说:“小旭,在军队你这样可是不礼貌,让别人怎样看你呀!”
    “姥爷,您过时了。在我手下绝对是不允许喝酒的,只有总参特别批准,我才让部队的干部战士喝酒。全队就两个人我不管,队长、政委。不过他们也很自觉的。”我霸气地说。
    桌上除了表弟,男人都是从军队出来的,见我如此约束部队,问:“能成?”军队的酒文化他们深知。
    “我们有重要责任。别无它法。”我坚定的说。
    他们三人大概明白我的过往经历,就不再多说了。待姥爷姥姥他们离开餐桌,父亲又拉大舅接着喝,当然我依然陪着。他们喝的是父亲带来的茅台酒厂专为军队生产的酒,算是好酒吧。酒瓶在我的手上,严格控制着二位长辈喝酒的速度。两人拉拉杂杂地扯着在部队上的事,西疆的事,还有沪上的事。有官场的趣闻,有反恐的严峻,父亲知道的很多,但喝酒时还是能控制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听了父亲和大舅说的事也丰富了我的见识,多少了解了官场上的弯弯绕的表现。最重要的是大舅提起陈书记有了个外孙女,还送了大舅一份红蛋。大舅在陈书记的庇护下,快升副局长了,他说:“升职大概会在年底公布。”
    当晚,妈妈跟了父亲去军区住,我占了原来给爸爸妈妈定的房间。爸爸还是有原则,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留在自己的岗位上过夜。

    第二天,我们游览了乌鲁木齐,节日气氛很浓,各族人民都喜气洋洋,穿了盛装来的街上。表弟、妹妹、齐韶看得蛮兴奋,就连舅妈也是好奇心大。她对妈妈说:“姐,你怎么没反应啊?”
    “我在这边好多年了,回到京城沪上才有反应的。”
    “那是没法跟你比喽。”
    舅妈又问:“不是说街上不安全么?”
    “哪里,分裂分子都是暗中活动,今天是国庆节,他们哪敢。”我解释说,但我又补充句:“大家都跟好我,尚武你也别开小差。”
    姥姥姥爷只是上午下午出去了不长的时间,是父亲陪他们的。父亲扶着岳父,警卫员扶着老太太,在大街上逛了逛,看看乌鲁木齐的城市面貌,最后还到军区大院走了一圈,但没进军区大楼。
    我们这帮人女士居多,除了逛了逛乌鲁木齐的街景,就是去大巴扎看西疆特色工艺品,然后去了华凌玉石市场,那里的玉石品种齐全,商家云集,是全疆最大的玉石批发市场。不过到了那里,市场竟搬走了,让我一惊。好在也没搬离多远,还是在那一带。
    在这儿卖玉石的,主要是维族人,基本是乌鲁木齐的与和田来的人摆的摊。有开车的,有推车的,有拎包的,有摆地摊的,有租柜台的……形形色色,乱哄哄地露天市场。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玉石摊,看得妈妈、大舅妈和两个姑娘眼都花了。当然,我也在搜找好的玉石,有要事时可用。
    我对要下手挑玉的女性说:“和田玉是由透闪石结构组成,用手电筒打,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团一团棉絮状物质。看好的石头或是玉石,先用手电照照,这里的每个商户都有专业手电筒,如果他借口没电了,那就换别家看。但谈价还是找我比较好。”
    “和田玉从质地好坏来分,青海料透而不润,俄料与且末料较好些,和田籽料因其油润度排名第一,故而罕见而价高。要分辨玉石品质,多转几家,自己就能弄得非常清楚。”
    这里喊价比较实在,大多数商家是自己收的料子,自己雕刻,成本比较低,因为做批发,基本上赚到一半就可以卖。我在这里看了卖的玉石或玉制品到比外面店面便宜许多,店里百元的玉石,这里只要30就能拿下。
    在华凌地摊和店里也能看到很多稀有罕见的宝贝,就像一个小型珍宝馆,你可以看到天然水晶、天然琥珀、玛瑙、玉髓等各种质地的石头,上千上万的摆件。
    这个下午,我没建议她们出手,先把行情搞清楚,我把打仗的那套搬到购物上,妹妹急得直嚷:“为什么不买,错过好的玉怎么办?”
    “如果遇到了好玉,我自然不会阻止的,好玉没有贵不贵的说法,可不是没遇到好玉么!”
    妹妹听我如此说,似是仍有怀疑。
    我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不懂玉,你们谁更懂玉呢?好歹我还在昆仑山和戈壁上捡过玉,有那么一点点经验。”
    她们这才踏实了,可看见出钱买玉石,妹妹又嚷嚷:“哥,你别吃独食!”
    “好妹妹,别乱嚷嚷,少不了你的。你这态度不让人宰死?”
    齐韶在旁边拉了晨曦,低声说:“你哥说的对,如果遇见有眼缘的,再拉他鉴定呗。”瞧,齐韶多懂事。听见她劝妹妹的话,我在心里又接受她一份。
    第792章 军区请客

    军区首长知道了总参代表的岳父岳母访乌市,当天晚上定了丰盛晚饭在军区的招待所宴请我们一家。军区的盛情难却,我们一家包括齐韶高高兴兴地都一起去了。
    军区首长在餐厅门口迎接了姥爷,父亲向姥爷介绍了军区司令、政委和军区其他首长,也向军区首长们介绍了岳父曾是上海警备区副司令。军区司令员、政委都向姥爷敬礼,口称“老前辈”。军区司令员,包括参谋长,把目光扫到我的脸上,虽然我穿的是西装,他们依然认出我曾是救回自治区领导的带队军官。
    看司令员注视了我,我赶快走上前去,虽是便装也向他和军区政委敬礼,问了声“首长好!”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还让首长记着。”
    父亲向军区首长介绍:“这是我儿子,他的事我基本不知道。”
    “老马,你不用知道,你有这样优秀的儿子就够了。”司令员幽默地答道。
    “首长过奖了,你们老前辈才是我辈年轻军人敬仰的。”我拍了在场的大部分军官一记马屁,我知道他们吃这个。
    “你小子今天看上去很精神啊!”军区政委打趣起我。他们都知道我是总参作战部直属作战单位的指挥员,而那次作战归来,我和我的战友们都是疲劳不堪,有些其貌其神不振,故政委有此说。
    “今天能吃到好饭了,所以是馋的精神了。”我用另类的恭维回答喻政委。
    “那就吃饱喝好。”政委痛快地嘱咐了我。
    军区参谋长,是原副参谋长,已升少将,与我使劲地握手,表达内心的高兴,他还记得在寒冷的机场上我劝他回去的情景。
    我问了句:“建辉十一回来探亲了么?”他笑笑摇头。“有了这顿饭,我回去就安排他上学,能多有机会回来探亲。”我开玩笑地说出对他儿子的安排,也是以前我和刘建辉商定的。
    “呵呵,这后门都开到饭厅里了。”少将旁边的军区政治部主任开口,是玩笑的口吻。
    我向他敬礼,握手时说:“感谢军区培养出优秀兵源,增加了我部的实力。”
    司令员听见我说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嗯,还不够,小伙子,你说你是不是欠我们军区的?”
    “我会让我父亲多喝几杯的。”我的话说完,军区首长们都笑了,而父亲却狠狠瞪我一眼。
    有了军区首长的张罗,父亲这回是足喝了一顿,可我仍是他的酒量监军。我被军区首长拉到他们头头们的桌上,陪着他们说话,故意向他们吐露了一点点5月份在福建参加演习时了解到的海峡那边的动作。
    不知怎么话题转到了7月份在东京那档子事,那是很惊人的。军区首长都望向父亲,父亲却看着我。这事是我做的,但我什么都不能说,况且我还不知道国内是怎样风传的。我故意不理父亲的目光,军区政委看出了名堂,试探着问:“小晨,你是多少了解些的?”
    “首长,我确实不知道国内是怎样传的啊!”一个“国内”,把所有的都暴露了,自然首长们各个人精,有人亲口“如此”说,那就“如此”理解吧。“他不知国内的,那就是说知道国外的,那不是说明事发时这小子在国外,不,就在东京,也许就在战地。”军官们如是想。
    父亲看过一段视频,视频中有我快速撤出奔跑的动作,那是父亲的本能,当即感觉到是自己儿子的身影,所以一谈起这个,父亲想要我说些什么。
    “那个女特工真是我们的人嘛?”司令员问。
    “据我所知,她是一位中将的女儿,原本就是充满了英雄主义精神的军人,气节如虹,誓死不作俘虏,大腿中了一弹,还突围出去,巾帼英雄啊!”林枫是爱我的女人,我不吝为她美评几句。
    一个大校迫不及待地追问:“她后来被救出了么?受的伤那么重,又那么长的时间,是不是牺牲了。”
    这个问题是无答案的,日方没有,二部更是不会泄漏,成为知道此事军中将领心中放不下的沉重,现在同样的气氛就在他们中间萦绕。
    我扫视了在座的所有高级军官,包括自己的父亲,然后笑了,并有些得意地说道:“我们不会对‘救’字有歧义的理解吧?”
    听我说完,就见他们面色顿然开朗,喻政委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喜声说道:“让我们大家为正确理解这个‘救’字干了这杯!”
    大家一起站起,举起酒杯,连姥爷也再次端起了倒满酒的酒杯,我也拿过酒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众位高级军官挨个和我碰了杯,然后一起仰头灌进口中,都为我军海外营救行动的胜利,而且是在一个控制极严安保措施极周全国家的首都取得的而痛饮。
    军人嘛,追求的就是战场上的胜利,而胜利之后岂可无饮,这大概是军中酒文化,不,军人善饮传统的由来。
    一个高度的机密,让我用这样的方式,在酒桌上证实了,全无一个字涉及事件本身,却让人心知肚明。
    宴后,李司令员对我父亲说:“你家小子厉害,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想让你知道什么,却全在话中和语气中了。”
    “上次救自治区领导,是你儿子带队去阿富汗的,胜利归来时我见到的他。他们就那几个人,武器也没啥厉害的,来去三天啊,徒步行军,打一仗,来回300公里。他们的行动就是快,西疆上报总参,四五个小时他们就过来了。你儿子是独自乘苏27过来的,这样奔赴战场的方式闻所未闻啊!在机场他就带上二十来人直奔人质扣押地,没有一刻耽搁,快得连那些暴恐武装都不知所措。”
    “我就知道我那小子自从当兵就打仗,一直打到现在在国防大学读研究生,还是最高的那位亲自发话,让我儿子暂时脱离一线战斗。我岳父的战友是国防部的那位,他当时在场,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次战斗后。”
    听父亲如此说,军区司令员对政委说:“看样这次我们没白请老马,他岳父尚老和田部长是生死的交情啊!”这背景足够军区司令员和政委重视的。

    回到酒店,齐韶对妹妹说:“你哥跟那些将军说话很自如嘛!”
    “我哥的确神神秘秘的!我家住北京军区,他开了辆吉普就往司令部大楼闯,我阻止他,他却说让我看‘纨绔是怎样练成的’;纠察制止他,他牛气地说‘我建议你取消这次纠察’。”
    妹妹活灵活现的描述,让齐韶乐个不停,“你哥太有性格了,牛,大牛啊!”“那,后来怎样了?”齐韶笑够了问。
    “还能怎样,我哥打了个电话,让赶过来的一个少校值班员接。挂断电话,那个值班员就让我们走了。”
    齐韶判断地说:“你哥肯定有什么背景。”
    “没有见过他穿戴军衔的军装,顶多是文职军装,也是去国防大学上学才穿。不过他拿回来的东西都是不错的,像这次他说是朋友送的日本电器、化妆品、衣服,其中那衣服就和为我们家人定做的一样。”
    “你哥哥好有故事!让人愿意探究。”齐韶有些着迷地说。
    就怕少女对一个男子好奇,那是她将要陷进去的征兆啊!

    恰恰我们到了乌鲁木齐的第三天,香港的舅爷和那位干爷爷带了数位老人也来西疆与我们会合。他们是临时动议的,包了一架飞机出动,来之前就有打前站的与我家联系上。
    这个情况一下把我们全家的旅游计划冲击了,姥爷并不喜,可他不喜也没办法。
    在乌市主事的得靠父亲了。没办法,父亲先是向总参作了汇报,提出于情于理自己得出面接待,并得到总参的批准,同时上面怕这些人在西疆出事,警卫局、公安、国安都来人了。军区很理解也很支持,拨了一辆高档轿车给父亲使用,还派了个干事协助父亲。
    当然,此事同样得报告自治区,上面也及时与地方沟通。自治区当然是闻风而动,希望利用接待的机会与港贵宾建立合作关系,实现招商引资。个人家庭的接待就变成了政府的公事,公务接待。自治区的副秘书长带人到酒店来,与父亲和大舅接触,具体磋商。
    副秘书长姓辛,知道父亲是总参安排的军事代表,再问大舅是沪上政府的实权处长,他笑了,“都是自己人嘛!”觉得好说话,当然我家也希望得到地方的支持,地方、京城来人和我家便组成了个接待小组,共同做好接待工作,秘书长说:“全部开绿灯,要人有人,高规格接待。”
    在他们具体磋商时,我头脑简单了,也没与父亲、大舅打个招呼,认为反正乱了,便悄悄打了个电话给昕媛,想让她趁此机会能跟港岛大佬认识,看有无合作的机会。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突然接到我的电话,昕媛也愣了,两年前的邂逅,就一直没有联系,而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我在乌鲁木齐,这边有场热闹,不知她愿意凑凑么。我向她介绍了这边都有什么人,会有什么人来,她自然心领神会了,又哪会错过。
    昕媛当即从上海启程,女儿保姆都带上了。
    这边,辛秘书长悄悄问:“老马,你个军人跟港岛那些资本家怎么有关系的,还专门过来与你家聚会?”
    “老辛啊,他们来找,不是找我,是找我岳母,来的人有她弟弟。”
    “哪位啊?”
    “姓钱的那位,我爱人的舅舅。”
    “那位李老呢?”
    “钱家老太爷,我岳母的父亲,受中央委托,发展与李家的关系,现在他们交好,所以结伴而来。其他那些人我都不认识,具体情况,自治区找中联办去了解吧。”
    父亲也知其间深浅,也会把问题推出去,我为父亲赞。
    这时父亲真是无处责怪,他也不能拦着香港客人来啊!父亲从来都很低调,从没透露自己有香港大佬的长辈,也没接触过他们,这次他们来了可是躲不过去。
    接待组里负责安全的,也大致了解了我们家庭的成员,姥姥姥爷身份摆在那,二代的一女一儿,一婿一媳,军人,政府官员和机关工作人员、医生,剩下的第三代都是学生,一点也不复杂,就是我为了保密,只说自己是北京大学的研究生,便不再多说了。不过这也够了,人家没再多问。
    唉,那时我跟父亲一样头痛。特么不是还把昕媛给招来,幸好是这时还没到。
    第793章 昕媛见家人

    政府部门的介入,到让我观摩了一次政府的公务接待,还是外事接待活动,难得的经历,总觉自己被涉入是那么滑稽,却还是收获蛮大。
    我父母、大舅舅妈和我得代表姥姥姥爷他们去机场接机啊!甭说,我该是主角呢,所以父亲找到辛副秘书长,提出把我带上。多个人罢了,秘书长痛快地说:“一起去,没问题。”此时他没有意识到带我去是什么作用。
    可昕媛先到,我报告了接待组,这时接待组为顺利完成接待任务,对我家的要求都予答应,然后我请齐韶去机场用军区的车把她和孩子接回德海大酒店,我把昕媛、女儿和保姆都算在我们家的成员名单,参加各个活动。
    在机场,干爷爷、舅爷他们走的是贵宾通道,我们家和自治区的工作人员等在了出口,便衣警卫就在旁边,头回经历此事啊!可我很轻松,四处观察着,机场上的警卫方式也是我感兴趣能见学的内容,不知什么时候我要在此等环境下作战呢?
    妈妈、爸爸站在前面,谁叫是老大的,可我看父亲的脸都有些白了,他啥时候出过这样的头,露过如此的脸呢?大舅、舅妈在父母的下手,妹妹和表弟都捧了束鲜花。当干爷爷带了众位大佬走出通道,我随着长辈迎了上去,当父母、舅舅舅妈与香港客人见礼后,表弟把花献给了舅爷,妹妹把花献给干爷爷,工作人员把花献给其他三位老人。
    我向来的老人们一一鞠躬问好,舅爷向我介绍,“这位是庄爷爷!”那位郭爷我认识;干爷爷把他的好友介绍给我:“这位是邵爷爷!”我笑着说:“爷爷,您随处可见。”他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拍了我的肩头,“你小子会说话。”
    然后,我又把父亲和妹妹再一次介绍给干爷爷,他老人家看了父亲,笑着说声:“孙子就是像我!”父亲不善应对,只好讪讪地笑。这个情景,辛秘书长学给了自治区的领导,“那位军事代表听那位李富豪说儿子像他,脸上可是尴尬。”
    干爷爷老练地说:“咱们不是外人,下回你去港岛可得回家啊!”父亲只得诺诺地答“是”!
    李家爷爷这时对妹妹说:“好漂亮的干孙女啊!”说着,就要掏什么随身的东西当见面礼给妹妹。我赶忙劝阻了干爷爷的动作,老人家也就势罢手了。因为这事是当了我父母的面,有些不妥呢。
    此时,我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出头露面的人物,再把自治区的干部介绍给干爷爷他们,这时在场的自治区人员听见我口口声声叫着“爷爷”,知道了我是这个家族可出面的人物之一。
    小舅和小舅妈带了表妹和表弟也来了,赶上参加这个全家人的大聚会。表妹高兴地喊我:“表哥,西疆好远喔。”小表弟也跟姐姐叫我,都六岁了,自己走得高高兴兴的,看什么都新鲜。
    妈妈、大舅、小舅姐弟三人见面用沪语说个不停,把大佬们都甩给了我们小辈,我勉为其难地活跃在贵宾之间,不这样不足以表示我们家的热情!好在我从到乌市就是西装革履,如此这般并不难为情,就像富家公子那般善于交际。
    父亲不然,也穿了日本的西装革履,是比沐猴而冠好上不少,难得与客人说上几句,都是介绍乌市和西疆情况的话语。身边穿便衣的干事还不时帮助补充,哈哈,他到愿意与港岛贵宾多说几句。这种机会大概就有这么一次吧。
    可过了几年,父亲在西装革履包裹下,款款而谈,也像个大佬了。
    人多势众,港岛大佬一队人来到德海大酒店,酒店的董事长亲自出来迎接。德海大酒店就是港资买卖,安敢怠慢这些在老家跺跺脚就会产生动静的大家伙。总统套房、高档套房就全是他们的了。
    姥姥爷爷也出来与港客相见,双方寒暄,然后,我亲自照顾了五位香港大佬小憩一会,并征求了他们对在西疆行程的要求,他们当然都是不愿与当地有太多接触,但自治区领导肯定要见的,只好给干爷爷做了工作,他才同意;有了他的同意,其他三位大佬才好说服。
    在干爷爷的房间,他老人家问:“我们来,怎么变成政府的接待?用不到啊!”
    我笑着说:“您是为我来的,我到这是家庭团聚,可在乌市我父亲是京城安排的军事代表,专督西疆节日期间安全事务的。所以,他是家庭在此地的头面人物,可他的地位特殊,接待你们各位大佬,他得请示,请示京城那边的批准。我父亲是内蒙小地方出来的当兵的,哪见过这些呀。”
    干爷爷说:“我们来,给你父亲添麻烦了。”
    这怎么能承认,我忙说:“不,不,给他涨脸了。以前他是默默无闻,这以后谁还会给他难堪。”
    干爷爷说:“那就好,否则我会不安。”
    邵老当时在旁,问:“你父亲作为京城来的军事代表是不是将军?”他是干爷爷特地带来就医的。
    “不是,是大校。”
    “差一步就是将军了嘛!”邵老懂。
    “希望你们这次的到来,如东风,给他送上将军的帽子。”
    干爷爷立刻说:“包在我身上了。我会向中央请求他到港任驻港部队司令,那不就是将军喽。”
    我知道干爷爷如此说,是为了我高兴。

    这时二老见到小儿子和孙女、孙子,那个高兴,嘴都合不拢了。这个是他们来西疆的额外收获,全家聚会,差了小儿子一家多不好。
    当我从大佬房间出来,便和父亲、大舅与自治区的干部商量了五位港岛大佬在乌鲁木齐和天池前后三天的行程,并把几位老人家的意思反映给当地负责干部,最后确定了空出次日中午见自治区的领导并由自治区设便宴接待,便宴后回来休息,再乘直升机去天池,晚上宿当地,第三日回来,并希望当天直升机随时待飞,然后直接从机场回港。
    商量完接待计划,自治区的同志还给我留了一个手机,方便出现意外后易于联系。自治区的干部纳闷,我出自这样大富大贵的家庭,却连手机都不配亦或是不愿让人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其实不然,是军方尽量限制我的生理数据外泄。
    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我赶快前去探望昕媛。她们住在一个小套间,是我逼得酒店把客人请走,一切损失由我承担。见到昕媛,她已让保姆在里间陪着女儿,自己在厅里等我。
    昕媛生育过女儿后,身体的各部位随着年龄增长,日显成熟和丰腴,凸凹的身体曲线和饱满的胸部格外惹眼,丰满的乳房挺立在薄薄的衣服下,随着呼吸微微地颤动;浑圆的臀向上翘起一个优美的弧,紧紧地蹦出了内裤的线条,微微隆起的小腹和那肥腴的下体部,充满着火热的韵味。
    看向我时,白晰的脸庞透着晕红,饱含着少妇特有的妩媚,双眼仿佛弯着一汪秋水,嘴角总是有一种淡淡的微笑,看上去像是在召唤,让我看见后诱惑得产生了心慌。
    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长久地亲吻,然后我向她介绍了香港大佬的行程,让她看如何攻关,要我如何配合。昕媛说:“没那么复杂,先见上一面,以后打着你的旗号再图机会吧。所以,你的表现要好,把我放到特殊的位置。”又笑着说,“来了就是跟自己的婆家一起休闲了。”这才应该是她的目的。
    听她这样一说,我知道问题来了,可还是按捺不住,二人在沙发上干了起来。她已憋了许久,自打怀上女儿,为了保胎、育儿,昕媛再也没有性生活了,特别是生了女儿这一年三个月以来,心思全在婴儿身上,总是带了孩子在自己父母家住。老两口把这个外孙女当成了掌上明珠,更是严格要求昕媛不能出去“乱搞”,怕染上了病,弄坏了“宝贝”的康健。
    昕媛脸上带着满足的红晕,向我交代了自己缺少性爱的实情,么的,她话里有话,全是向我施以压力。然后,她拿出送给爸爸妈妈妹妹的见面礼,是很名贵的表,大中小三块,不是明摆了要把她的时光与我家连在一起,倒没给我一块,是留有余地。我不知头是不是大了,刚做完爱尚浑然不觉呢。
    她问:“够不够分量?”
    我不是对奢侈表了解的小白了,对她说:“太贵了,会吓着他们的。”
    “贵?给公公婆婆唯一的小姑子送这样大陆的货色叫贵?没有时间准备,阿拉都不好意思。”她爱抚着我的脸,说:“要说珍贵,你给我这个机会才是。那几个老头子无所谓,可是在你全家人面前出现,我很幸福的。”
    说完,她就索吻。没错,此刻她真的幸福,是我没想到的。
    晚宴前,我先带昕媛去了爸妈的房间,也顺便叫上妹妹。但没有带囡囡,怕吓着她。
    “爸,妈,妹妹,”先把昕媛介绍给了我的家人,“这是我在沪上认的昕媛姐姐。她现在经商,已有好大的产业了,正好港岛有客人来,我要把她介绍给他们,而且以前和她在沪上也做过的。”然后,补了一句:“其它时间难有机会,我愿帮昕媛姐的。”
    昕媛已是34岁的少妇,明艳成熟,风姿绰约,一看就是身份不凡。昕媛出手大方,拿出了去机场路上买的高档手表,“叔叔、阿姨,还有小妹,你们好,见到你们,我太高兴了。请收下这份薄礼,这次打扰你们一家了,还请担待。”然后,又对父母说:“不要听晨旭的话,就把我当成自家的孩子吧,千万随意些。”
    父亲不大懂表,可母亲和妹妹估计懂些,打开看了,都对我说:“是好贵的表吧!”
    昕媛的这一手,让我父母真是不知所措了,没见过这样的事啊!他们肯定是不要,我只好出面让全家人收下人家的好意。我说:“我这个姐在上海是很有钱的,你们别在意表的价格,留下的是那份心意。因为我们熟,你们看她没有送我任何礼物。”
    “刚才晨旭已经说了表太贵,可我说,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才珍贵。”昕媛态度那个诚恳地说。
    儿子都这样说了,客人表现也极懂事,父母还能怎样。然后,我又说:“昕媛姐这两天跟着家里活动,会和港客多接触,妈妈你帮她多照顾点婴儿吧,妹妹请你多陪着她,介绍家里的一应人物,谢谢你了。”
    我先把有婴儿的预防针打上。
    第794章 大桌晚宴

    “还有婴儿?多大了?”妈妈问。
    “一岁三个月大。”昕媛自豪地回答。那是!多少年她都怀不上孩子,被我治好,一插有效。
    “现在在哪?”
    “就在宾馆里。”我说,“我让昕媛姐推过来,您看看?”我当然想让父母看一眼亲孙女了。
    我和妈妈说话时,昕媛像个媳妇般安静地在旁边陪着。妹妹困惑地看着我,看着手中的名表,“什么时候,自己的哥哥在上海还有这样漂亮的一个贵妇姐姐?”
    回到自己的房间,妹妹就问齐韶:“那个昕媛你接她来,是个怎样的人啊?”
    “哦,她应该是大老板,秘书、保镖好几个,还有一个保姆呢,带来一个婴儿。”
    “婴儿是男是女?怎么样?”妹妹疑惑地问。
    “一岁多吧,女孩,好粉嫩,我都想有这样一个漂亮的Baby。”
    一会我又把昕媛介绍给了姥姥姥爷、大舅小舅,和舅妈们,他们说话自然是上海音调了,异乡遇同乡,自然是亲近些的了。大舅知道这位气质高贵的少妇是市委陈书记的千金,又赶紧把她的身份介绍给了大家。姥姥姥爷、父母亲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外孙、儿子还有这样给力的朋友,孰不知哪里是朋友的关系哟。
    大舅更是恍然大悟,为什么陈书记女儿产子会给自己“红蛋”,自己升官升得莫名。他悄悄问:“陈书记是不是知道你是我外甥?”
    “我给他治病后,他要谢我,可他能谢我什么,我就把你的名字告诉了他。对你不错,那是谢我。”
    大舅埋怨我了,“你也不早给我打个招呼,让我心里总是忐忑,你不知道市里一个干部的升迁有多少议论。”
    “我也不知道人家是怎样的意思啊,怎么给你打招呼,现在大舅你知道有这样的后台,还怕什么,昂着头走路吧。”我又问:“那个陈书记的官途怎样?”
    “怎样?早晚是一把手。”
    “那你也能混个正局吧?”
    “跟着他,有可能。”
    我笑笑,看着大舅。
    “你这个混小子,这么长时间都不说你跟陈书记的关系。”
    “我一个高中生哪知道显摆这个呢?你就多多帮他撑起沪上的局面吧,做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
    “他是个脾气大的领导,在他手下工作,挺不容易。”
    “反正大舅你也当过兵,军队那些首长不都有脾气。”
    “是啊,他就说:我是当兵的,你也是当兵的,在地方工作不容易,互相多支持。可我就信了。”大舅摇摇头,觉得自己太轻信了。
    快到吃饭时间,昕媛和我把女儿带过来,跟着的是秘书和保姆。女儿坐在婴儿车里,一点也不害怕,忽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大堆人。昕媛蹲下,带孩子喊:“爷爷!”“吖吖!” “奶奶!”“唻唻!”婴儿刚会发音,音还吐不准呢。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有无限的翻滚,自己能有这么娇美的女儿!为了她的安全,什么样的战斗我都能打下去!
    父亲就看了婴儿一眼,面带笑容,和蔼可亲;孙女看着眼前的大人,也笑了下。然后父亲就不好意思地转过头,一个年轻女人和她的孩子,自己个大老爷们如何好看个不停。可那么小小的婴儿就显露了母亲的遗传,漂亮得不得了,父亲也是心里称好。
    看着一岁多的婴儿粉雕玉琢的小模样,母亲自然有一种天然的奶奶心态;姥姥也逗起了这个重外孙女,对婴儿喜欢的不得了。她们左瞧右看,嗯,我有点害怕妈妈、姥姥会联想到什么,我出生时她们都是看到的,怕小小的婴儿会有我眉目的影子。
    妹妹和齐韶在旁看着,虽然看不出婴儿像不像我,却是纳闷,妹妹说:“让我帮忙介绍给家里人说得过去,可人家有保姆,干吗要让妈妈带?”
    “或许是出于礼节吧,或许有些活动保姆不能参加,她又要拢了那些大佬,小小的婴儿不就得有人带麽。”齐韶想的角度好。
    香港大佬起来了,便由我搀扶干爷爷,表弟搀扶舅爷,昕媛和妹妹、齐韶搀扶了另外三个老人;小舅的两个孩子搀扶了姥姥姥爷,进入宴会厅。
    我对齐韶道对不起,让她别介意。齐韶是个明大义的女孩,遇到这种场合再如何心里不适,也掩盖得极好,与那位香港老人有说有笑的。她见我称昕媛为姐,她就自称我妹,外人一点都看不出来,虽然她与我家是头次相见,可处理得很得体,在我看来这个姑娘的举止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原要妹妹帮昕媛,其实昕媛长袖善舞,并没多麻烦妹妹,而且她看齐韶,就知妹妹的心意了。

    我们21人坐在一个特大的圆桌旁,本来是请干爷爷坐在 ,但他偏是不干,说:“今天是钱家家宴,自己虽说是一家人,但毕竟是客人,由钱家姐弟俩坐在正中才能烘托出家宴的氛围。”邵老交口赞成。
    于是,干爷爷坐在了舅爷的下手,由我作陪;他的朋友邵老坐在我的下手,由昕媛作陪;郭老挨着坐,是大舅陪;大舅妈陪了庄老,他是亲内地的港岛金融家。父亲坐在下手,是付账的那个;而妈妈陪着囡囡坐在父亲旁边,看护着自己尚不知道的孙女。
    见到囡囡最后推到桌边,舅爷和干爷爷看见都问:“这个漂亮的宝宝是谁吖?”
    我介绍说:“是我的姐姐,”指了邵老旁边的昕媛,“她的宝宝,一岁三个月大了。”然后又说:“知道各位爷爷来,我特意把她叫过来,想介绍你们认识的。”
    姥姥补充介绍:“这位昕媛女士是沪上陈市长的女儿哟,阿拉外孙在高中时就认识她了。”
    这时几位港岛大佬都明白了,我在有意扶持这位少妇。
    干爷爷拿出一个极品羊脂玉的玉坠,“啊,这个宝宝我喜欢,让她挂上这个玉坠,玉养人,人养玉,一起平安长大吧。”我赶紧接过,“我替囡囡谢过太爷爷。”
    因为邵老由昕媛陪,拿出了一个精美的首饰盒,里面是条极名贵的铂金项链,应该是定制的。“用我这条项链给这个小玉人戴上吧。”我示意昕媛接过,她却赶快把囡囡抱过来,给邵老看,给干爷爷看。
    我接过了首饰盒,在旁边把玉坠挂到项链上,并把项链捂热,看干爷爷抱起了囡囡,便把项链交给邵老,“您给囡囡戴上吧。”在邵老给女儿戴项链时,昕媛说:“这个也是太爷爷,叫啊!”囡囡努力地发声,“呆吖吖!”那个细嫩声把大家逗笑了。
    大家坐好,我拿出了照相机,对干爷爷说:“逢此盛会,让我拍张照片吧,以为留念。”因为事先没有准备,也就没有排成排,就着圆桌照了。
    为什么是我来拍,当然是要把我排除去喽。照片洗出,大人们都在一张上,孩子们和他们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在一张上,看到的人都说照的好。
    该开席了!大家一起吃起香港客人到乌市的第一餐饭。
    姥爷先是站起表达了对香港客们的欢迎,“能和各位贵客一起用餐,我们一家深感荣幸,真是谢谢你们的赏光。我是个粗人,不知这么多人一起吃饭是否让贵客们不便,如果客人有什么习惯,自己随意,钱家将全力照顾好大家。”
    干爷爷站起说了句感谢的话,关键说的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到这里来都是高兴而来,大家随意就好。”其他三位老人也是跟着说自然随意啦。那三位中的一人邵老我算弄清楚了是干爷爷的好友,其他二人是钱氏公司的大股东,尤其是庄老,太姥爷的帮手,也是被称为“红色资本家”。
    很有意思的是两个首先说话的都是陪席上的人。
    席上我左右逗着干爷爷、舅爷和那个称邵老的老人,昕媛也是不辱使命,让邵爷、郭爷感到很舒服。可是舅舅就差些了,舅妈是医生,对老人也有一套,在保健上聊得有话说,也让旁边的庄爷很愉快。
    老人们吃了有半个小时,大席就散了,我们几个小辈,又把他们搀扶回去。我约好两个小时以后再去拜访,因为乌鲁木齐这时太阳很高呢。
    把他们应付过去,我们就又凑到一起和父亲、母亲、两个舅舅和舅妈再重新开吃。劳累一天了,待会还得干活,怎么也要大吃一顿的。我们边吃边听父亲、舅舅发感慨,这种餐桌真是累人,别扭死了,小舅就在旁边乐。他比较喜欢港岛自助式的宴会,不过这样的场面也有,他难得成为主角罢了。
    舅舅说:“今天小旭表现不错,以前怎么没见过这孩子还能把他们忽悠住。”昕媛抿着嘴乐。舅妈见状就问:“陈小姐,为何笑呢?”
    “在上海就觉旭旭会来事,几年不见,他愈加能来事了。”
    “还不是被你逼的。”我突噜出一句。
    我自觉失言,昕媛却毫不在意地讲了那时候我跟她做生意时陪客的往事,说我对那些难缠的合作客户有股子软硬不吃的韧性。
    父亲对我在上海的事,实在是知之甚少,耐不住困惑,问了一句:“晨旭为什么会和你宴请商人?”
    父亲一问,昕媛就哭了,这是她狡猾的一面,她自己也发现兴奋过头了,便用可怜的遭遇企图掩饰过去。父亲毕竟是直性子的军人,哪能明白女子的心思和用意,对以前的事虽然不满,却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为了接待香港客人,父母只好又搬回酒店。可吃完饭,我忙于检查五位老人,为他们梳理身体,弄得父母没时间细问以前怎么会和昕媛这样的少妇有了交往。

    给五位老人理气按摩一晚,第二天起床他们身体都很轻松舒服,食欲也好,还能比平常多吃一口。老人都说这次到西疆值了。
    那位邵爷爷对我的认识深了一层,前一晚我特为他针灸一次,以内气对他的顽疾治疗。不过他的病重,我未能将其顽疾治愈,抱歉地说请他方便时到燕京去,我再为他专门医治,或许会有较大的效果。有了这次治疗,邵爷已对我有了信心,对不久后的京城之行满是期待。
    这位邵爷控制了香岛的演艺行业,在宝岛也有不少的份额,又蛮有江湖气的,好像挺欣赏我,临别时他对我说了句:“你有侠之气。”
    我对他老人家说:“谢您老的赞誉,侠名难领,说是小道士,会像。”
    哈哈,他笑得开心,然后凑到我耳边,轻声说:“看你更像花和尚,可别说不是哦。”
    我脸大红,神情大囧。
    第795章 自治区盛宴

    次日,10点后,父亲和我没让当地人员陪同,去了玛居尔大毛拉的家,前去回拜。这是节前便在电话中约订好的,不能推掉。在父亲眼里,此事比接待港客重要,所以德海酒店的事就交辛组长全管了。
    他挺奇怪的,“现在这样的时候,你们父子俩还出去,是什么重要的事?”
    “是回拜一个家族的前辈老友,事先定好,不可不去。”这次是我回答。
    “军事代表的家族又是怎样?”他在我们离开后自言自语,看见我们乘的是出租车,然后报告了自己的上级。
    这样有关人员就查到我们父子去了一个宗教人士的家。
    玛居尔已经穿戴好在家等了,而他的孙子艾买尔早在大门迎接我们父子。他们也很重视与郑重。
    见面,父亲与我同艾买尔行的是拥抱礼,有几个当地人看见,奇怪两个汉人与大毛拉的家人那么亲密,但又一想“汉人是握手礼”,后来还专门问过艾买尔我们是什么人。艾买尔没有隐讳,说:“是从燕京来的我家的朋友,他们的爷爷早和我爷爷认识,交好到至今。”
    “那你可不能出卖我们。”有人警告艾买尔。
    “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少跟我废话。难道你们要向伊斯兰教宣战?”
    “穆斯林是不能相信异教徒的。”
    “他们不是异教徒,怕你们是!”
    艾买尔还是很勇敢的。
    父亲是第一见大毛拉,不单是玛居尔大毛拉,其他的大毛拉都没见过。
    “这次我们全家来乌市度假,能够和大毛拉你见面,完成了好长时间我的心愿,刚才见到艾买尔,我们三人都很激动。”
    “你们的爷爷去世,我太老了,已经无力见他最后一面,很遗憾,很难过。可看你们和艾买尔处得那么好,我很高兴,很欣慰。”
    “爷爷,我会在马兄弟在乌市期间陪同他们一家转转的,他们在燕京对我很周到。”
    “孩子,这是应该的,你该尽地主之谊。”
    与大毛拉交谈时,他问:“你们就是西疆人吧?”
    因为太爷爷曾经对大毛拉说过,不知为何他老人家又问起。
    父亲回答:“我们的很早辈爷爷是从叶迷立回到的古尔,有很长时间了。之前那块地方属于我们的蒙古大汗爷爷。”爸爸说得好不客气。
    “古老也是这样说的。你们都是蒙古人?”大毛拉问得奇怪。
    “有什么问题?”父亲谨慎地问。
    “你们要常在西疆工作,会理解的。”他又问:“你们失去了土地,南边是汉人占了,北边是俄人占了,西边又是其他的小民族在那些土地上生存,会有什么想法?”
    “至少我不会想那么多,我就希望现在生活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的各族人民能够过上和平安定的好日子,这个比争什么都有意义。”
    “嗯,孩子你说的好。以前很乱,人们大都过不好,后来安定了,可现在又要乱了,对谁好呢?”
    “对那些有野心的人!”父亲坚定地说。
    玛居尔点点头。
    大毛拉谈起西疆伊斯兰教协会的副会长吐木牙孜在太爷爷去世后也蛮怀念的,父亲当然觉得礼仪上该去答谢。他请玛居尔给那位副会长打电话,问对方方便见面否,那位吐木牙孜当即表示愿意见面。
    我们同大毛拉告辞,他对父亲说:“既然你常来,有空方便时再来做客,可以多交结当地的朋友。”大毛拉体弱,精神已经不大好了,说这句话,实在是不清楚父亲是京城下来的处突的军事代表,否则他肯定不会发出这个邀请。
    然后,由艾买尔带我们,也是为我们引见伊斯兰教协会的副会长吐木牙孜。这位宗教界的老人还能工作,应是比玛居尔年轻,见到我们父子蛮热情的,亦是拥抱礼。
    落座后,吐木牙孜副会长说:“古先生以前多次来西疆,我陪同有数次,是老朋友了,见到你们这些远在京城的穆斯林的朋友很高兴的。”
    父亲说:“我爷爷临去世前,嘱我们不要和边疆的朋友断了联系,而他年老已经过不来了。今天我能代爷爷来拜访您,能感谢您老对爷爷的怀念,十分荣幸。”说罢,我和父亲站起,向他鞠躬。
    我用维吾尔语表示:“感谢您对我太爷爷的感情!”这个维吾尔语的“爷爷”是分不清哪一辈的。
    吐木牙孜阿訇好奇地问:“这位后辈也常在西疆工作么?”
    “不,我是受艾买尔哥哥(没论错)的影响专门学的维吾尔语。也是太爷爷告诉我很多西疆老朋友的事,上次路过乌市特地去玛居尔大毛拉家拜访,续上太爷爷与边疆的一份情,而且,太爷爷的葬礼上很多边疆和宗教界的前辈对我非常照顾,让我感动。”
    “小伙子,你能这样想很好,我们维吾尔族需要你们父子这样的朋友。”
    吐木牙孜在谈话中流露出,现在西疆有很多不听伊斯兰教协会的宗教组织和由他们组织的活动,欺骗那些底层的维吾尔人和穆斯林教众。
    不知他这样说是有意无意,当时我和父亲互看了一眼。
    因为还要见自治区的领导,父亲告辞,可是吐木牙孜副会长要请我们吃饭。父亲只好解释了:“因为自治区的领导要见来自港岛的客人,也是我家的亲戚和客人,得去陪同,对不起了。感谢您的邀请,下次我来请您吧,按照我们蒙古人的礼节,这个礼得由我赔。”
    父亲还蛮会说话的!父亲的话人家也愿意听。

    我们赶回了宾馆,自治区的车队也到了。
    因是政府出面的公务活动,我们家就没那么多人陪去了。只有姥姥、姥爷、父亲、大舅、小舅和我、昕媛七人过去,其他人包括女儿都由自治区政府安排的车送去天池。
    不是昕媛去,姥姥都不会参与。对于我如此看重昕媛,父亲和姥爷有些头疼,但人家是沪上大佬的女儿,又不好说什么,而且我拉她来他们知道目的是为了生意,如果她能和自治区领导和港岛大佬拉近关系,家里有什么理由反对呢?我是用此说法搪塞父亲和姥爷询问的。
    有昕媛背后的身份,自治区和大佬们亦没看轻这么年轻的一个女人,大佬自然有看在我的面子上,自治区则是那沪上官方。
    我们一行人到了自治区政府,政府 、自治区区委副书记、副 、政府秘书长出面接待,自治区副秘书长为香港客人和自治区的领导相互介绍,也把我们七人介绍给自治区领导人。当把我介绍给副 时,副 一下就认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使劲地摇晃着我的手,压抑不住他看到我时的激动。我轻声问候副 身体恢复了么,他笑着说已经恢复。副 还专门拉着我父亲表示感谢,当时我们都是低声用蒙语说话。
    自治区 是维族高级干部,与香港客人寒暄后,见副 和来的二位客人用的是蒙语说话,甚是诧异,往这边看了一眼。已经知道我们身份的自治区副秘书长见 想要知道我们父子二人的情况,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才於心明了。
    会见时,自治区方面提出希望香港大佬能够投资和帮助西疆发展,港方大佬称赞了西疆的地大物博,答应考察后提出投资项目,双方一切皆大圆满。宴前的双方会面时间不长,算是认识一下,互相交换意见,真正的会谈应该是宴席之上。
    自治区拿出了最高档水平的菜肴款待香港大佬,干爷爷他们吃不了多少,只是用眼享受其丰盛及特色,但听着主人对每一道精致的西疆菜肴的殷殷介绍,心理上由衷地获得了受到尊崇的满足。宴请时,双方又是有说有笑,一片场面话,我在旁边不住地叹到大人物就大人物,我等真是无法可效。昕媛笑我是“五十步笑百步”,这一套也颇得真传。
    作为小辈,我只好担任了翻译工作,他们之间说不清楚的都得由我翻译成各种语言,甚至英语。因为我的翻译水平高麽!这又是奇怪的一景,皆为我国民族众多,语言各异,没有一个翻译会使场面冷落。想能让对方听懂的话也是为难那些老人和自治区的大领导,有了我他们双方皆大欢喜。
    席间,副 专门拉我和父亲喝两杯,我说今天照顾老人任务重,不得不得罪首长您了。没法子,副 只有和我父亲碰杯。父亲是好酒之人,满席上也只有副 是能喝酒的对手,真真是慨然而干。惹得自治区 也提议和父亲干一杯,他们满杯而尽,都是少数民族的那一套。这一席后,父亲和西疆少数民族的当家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算是他的意外之收获吧。
     也专门与我交谈两句,而我用维吾尔语与自治区的名义老大应答,到让他感到意外。我当然不能说为工作专门学的,而是假与家庭长辈嘱我多交边地少数民族的朋友,在玛居尔大毛拉孙子艾买尔哥哥的影响学习了维吾尔语。
    自治区 拍了拍我的肩膀,热情地说:“你是我们维族后代的朋友,也是我的小朋友了。”“嗯?玛居尔大毛拉,他是我们西疆的名人。”他回过味来。
    “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我让父亲回答,“他是我家的世交,从我爷爷开始就认识。今天上午我们父子还去拜访过他。”
    自治区 由是对我们大有自己人的态度。他在席上对香港客人是公务,而对同属少数民族的父亲和我这样的陪客更觉亲近些。
    这一点,舅爷和干爷爷他们都看得出来,后来舅爷说:“要和西疆地方打交道,还是需要你干孙子家啊!”
    “难道我孙子不是你外甥孙子?”
    哈哈……
    第796章 游天池

    我和自治区 的维语交谈,席上人们大部分是听不懂的,见所言甚欢,亦都高看我一眼。父亲在西疆的时间长些,能听懂我们的对话,也仅是听懂的多,会说的不多,对我能用维语交谈满是惊讶。
    舅爷、干爷爷同样讶异,似乎更深一层认识到我的能力。此时,自治区的盛宴给予港贵宾的高规格待遇,已让五位大佬心理满足,双方该说的话也都说清了,况且席上成了我们父子与自治区领导人的交谈,自然便该结束。
    几位大佬告别了自治区领导,小憩后便由自治区安排专人送我们一行去了天池。天山天池是西疆旅程必去之地,父亲极力地推荐老人们好好见识一番,而他们自然在身体相当舒适下也是愿意的,邵老还说:“这次经过令公子的一番治疗,让我获得如此难得的机会,国庆一喜,此亦是一喜。”看得出他的满意。
    在直升机上,昕媛打趣我:“大人物啊,大人物,真是我辈可效法的楷模。”还对大舅说:“大舅啊,阿拉桑海宁可要多学侬的小外甥哦。”说得车上的客人呵呵笑了起来。
    舅爷说:“小马啊,有你在西疆和当地的关系,我们来此地投资该有保障吧?”
    “舅舅,我是军队系统的,以前与自治区的领导几乎没有接触,这次是借您和几老的威风才与他们搭上关系,要维持与他们的关系还得借助你们几位大佬啊!”
    “贤侄说得蛮有道理麽。”干爷爷听到父亲的话,认为他的头脑清楚,明了关系的内涵。
    “贤侄,如果在西疆投资,你看在哪个领域呢?”庄老问。出于自己的立场,他对到西疆投资是关心的。
    “这个,庄老,投资的事我一无所知,但西疆这个地方产什么我到知道些,就是资源多,煤、石油、金和稀有金属;农牧业产品丰富,水果更是个大质优,随着人民生活的富足,这样的好东西应该被青睐。可现在全国种田好像不大挣钱,不知道能投资么?”
    “叔叔,农牧业投资不是不赚钱,需要市场培育,需要方方面面的背景和能人,是个系统工程。”昕媛发表了她的意见。
    “你们说的都是实业投资,在这么远的地方管理起来有些鞭长莫及。再考虑那个什么‘独’的干扰,问题挺多挺大的。”郭老当时就泄气了,他对金融投资更清楚。
    “我认为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生产企业会加速壮大,原材料需求量会是巨大的,而且中国自己的满足不了国内企业,还须到国外抢资源呢。”
    “孙儿啊,你的眼光够远够大。”李家爷爷给了个评论。
    我以为干爷爷不认可我的观点,又解释了下,“这个结论我和很多学者讨论过。”
    “你还该跟企业家讨论。”干爷爷强调。
    “那您就教育教育我。”
    “你跟我干,我对你说实在的;否则让你去跟别人吹,那怎么可能。”
    “是了,您的认识值千千万万,但泄露出去,别人会把这千千万万挣走。爷爷,我知道商业机密一说。”
    “那你还要打听?”
    “我是请教您国际经济形势,对我也有意义。”
    “这个是学者交流的事,企业决策是另一回事。”
    干爷爷说后,我知趣地闭上了嘴。
    我知道他的意思,觉得我是能做企业的,所以说这些来激我改行。
    这个能由我麽!就像父亲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又为前程混进总部,可使用你,还得常远派边疆。
    车里一时安静,人家爷爷教训孙子,别人不好插嘴。
    昕媛巧笑一声,“我还记得阿旭当年帮我做房地产的情景,也是这样书呆子气十足。”
    “四仔还做过房地产?”李家爷爷来了兴趣。
    “是啊,”她忽然看见我父亲看向了自己,心里一惊,嘴上慢下来,“嗯,他各项工作都做得挺好,尤其处理与各方面人士的关系,小女子不佩服都不行。”
    然后,昕媛也赶快闭上了嘴。
    ……
    直升机飞临天池,机下是一个大湖静静地安卧在群山之间,犹如镶嵌在山中的一块碧玉。湖水来自天山的雪水汇聚一起,色若碧蓝,在阳光的照耀下,湖面上泛着点点银光;而天池四周环绕的群山,各种大树漫山遍野,辅以绿草如茵,山色郁郁葱葱;飞在远处是一阵云雾缭绕,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幻彩之美;飞近了阳光已将云雾驱散,天池展现其犹如仙境的真容;变幻莫测。
    我在西疆见惯了苍茫和寂阔,突然看到如此秀美,不由得为此惊艳而叹,隐隐之中净化着心灵。
    自治区安排了专门的游览车,有一个漂亮的导游随车讲解,五老和姥姥姥爷乐呵呵地听着天池的故事。
    天池一带的树木很多,覆盖在山上,一眼望去,别是一番盛景!汽车行驶在蜿蜒的盘山路上,路两旁长满了白桦树和天池松,一棵挨着一棵,挺拔入云,让我想起了《白杨树》那篇散文。作者把白杨树比作坚强的象征,今天面对民族分裂势力,仍需这份精神和性格。
    山里非常凉爽,车上的那些老人则披上自治区专为他们准备的保温新衣,被照顾得很周到。我和昕媛年轻,钻到最里面,并排而坐,欣赏沿途美景,谁也不说话,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我们在互感对方身体传来的温暖中,不知不觉就到了天池。
    老人走得慢,也有专门的导游女孩搀着,边走边做介绍,于是我和昕媛离开大队,快步走上湖边木条铺成的栈道,很快消失在绿叶成隐的树丛里,这时二人携手而行,已像情人般走在湖边。
    湖水清澈透底,清的能看见湖底各种各样的小石子,一些深绿色的水草在水中晃动,似无根地潜游,自怡自在。昕媛看见说:“它们连理并枝自由荡漾,多好啊,我们若是如此,能期待么?”她又来了,抓得好紧。
    一阵微风吹来,湖面上荡起一层层涟漪,波光潋滟。我们的眼睛能够感受那种光影的晃动,我叹息道:“光的晃动抓不住!”把昕媛的手握得更紧,“现在能抓你,再往后呢?谁说得准。你知道,我从来都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而且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能打自己的脸。”毕竟受到部队的教育,我得保持一份坚定。
    “不能换个职业么?我父亲和李家爷爷应该都有这个能力。”
    “知道为什么我能有一个长假么?是因为前四个月我执行过三次任务,上级恩赐。而我抓住机会,与你公开见一面,那种急迫,后果都不顾了。”
    昕媛说:“是啊,这两天如在做梦,离自己的夫家如此近,就像是家庭中的一员。”
    我说:“如果你不再结婚,你就是我家的媳妇,虽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纸婚书,但我们的爱情结晶都有了。你说呢?”
    “真的,你不骗我?暗地的妻子我也愿意。”昕媛快乐地回应我。
    “要不我们再照一张婚纱像!”我说。
    “我做梦都想,到时也要把女儿照上,给她穿天使服。”昕媛憧憬地说。
    “如不这样,对不起咱们的女儿。可惜她无法记住这次家庭的团聚。”
    女儿虽然还小,看不出什么,但那种婴儿美也足够我想像她长大会有多么的或许说惊人的美艳。
    青山上一大片苍翠安然的松树林倒映在湖面,为湖水平添了一幅秀美的画面。陶醉在迷人的景色中,我拿出相机为我和昕媛记录下这瞬间美好的景象和我们之间那美妙的感觉。
    昕媛又讲起给孩子起名的事,说:“孩子的姥爷起的名字是‘瑶’,意为美玉。小名就叫瑶瑶,上学了叫馨瑶。”说完,又问我:“这样的名字怎么样?”
    我说:“好啊,妈妈是美女,女儿是美玉,还是有香味的玉。好美的名字啊!”我看向昕媛,“这次我们为女儿买一大堆美玉吧,我给你钱。”
    “玉,是一定要买的;钱不钱的无所谓。”
    “为女儿做的事,父亲责无旁贷。如果我不在了,她长大了,希望你如实地告诉孩子。”
    “我会在女儿面前说你不好么?”她踟蹰了下,又问:“反正你现在姓陈,这个姓不会再改吧?”
    “是给你父亲一个交代么?”
    “如果我们现在登记了,她不该姓陈么?”
    我们二人都不去承认什么!我是没办法,她是赌气!现在她有资本在我面前耍耍小媳妇的脾气。
    我们回到父亲他们身边,一行人开始乘船游览天池,随着游船在水中缓缓开动,远处的皑皑雪山仿佛就在眼前,雪山、碧水、苍茫山林,仿佛自己也融入了这美妙绝伦的画卷,或是掉入那大自然的仙境。
    昕媛不再与我争了。
    湖上风硬,下船后,父亲、大舅送老人们回去宾馆,他们不能在户外多留。我则和昕媛继续在天池游玩,好不容易才有我们的独处,我揽着她的腰,她靠在我的肩,亲密地任风吹散她的头发,拂过我的脸颊。她不顾身边游人,踮起脚与我亲吻,盯着她的眼,里面是浓浓爱意,滔滔欲望,我知道她在等什么。而当晚上,在我剥去她的罗裳,看到的是“轻烟曼妙舞,层林尽裹素”的“天山美景”,这次是真的把自己融入进去了。
    昕媛想女儿了,她打过电话,我们见到瑶瑶时,她已在奶奶的怀中睡了。只一天时间,祖孙二人就自然地和谐相处了,让昕媛一阵感慨,血缘的力量真大啊!
    一众人游完天池,个个仍浸在激动中,都是从大城市来的,自然拜倒在了天池之神圣静美下,无意摆脱。
    有了饱览天池、天山的回报,这两天的疲劳、不安都忘记了。
    香港客人次日晨乘直升机离开天山,返回了香港,而我们还留恋于天山的美景,再待一天。
    我带了昕媛、妹妹和齐韶一起游玩,而妹妹和齐韶看到我的摄影技术,雀跃地向我扑来,要我为她们去拍照,用我的“美术眼”,给她们留下最与美景融合的倩影。
    在“咔嚓、咔嚓”快门轻响中,我为三位美女拍了无数张以天山、天池的美丽景色为背景的靓照,可是她们pose摆累了,笑脸僵了,还不愿让镜头停下对她们的欣赏。回去后都选出自己满意的照片放大,摆在家中。
    尽管在天池我并没有多与齐韶活动,也没单独相伴,可是她回去后常默默看着照片,回想西疆的经历,若有所思。
    第797章 买玉

    再次来到华凌玉石市场,这次是要动刀枪了,但有艾买尔陪着,是不是多一层防宰的铠甲?
    来到了玉石市场,几女中的齐韶、妹妹都是欢呼雀跃,新加入的昕媛和小舅妈也是期待满满,连尚武都要我为他挑块好玉。
    我带着数女直接去到上次就确定的一个商户的柜台,这次老板亲自接待了我们,满心希望推销出几件玉器。
    打开了柜台上的那一个个小盒子,我们将玉拿到眼前仔细鉴别了起来,并和艾买尔商量下,他不是那么懂玉,耳濡目染之下也能贡献出有价值的看法。我们都认出这些玉饰是新玉,和田玉的河料,通常称籽料。籽料是和田玉中最为贵重的玉料,体积都不是很大,只能雕琢出一些挂件或手把件,但持有一件则有必要,只是价格确是很高。
    老板对我说道:“玉质和雕工都很好,能算得上是一等品了……”我拿着看过的几块玉饰,放到眼前,点点头说道:“没错,这玉料油润,光泽自然,是子玉无疑。”
    我看向老板说道:“老板,这两年子玉价格涨了不少,我也不让您吃亏,而且全要了,觉得如何?”里面有套十二生肖的雕刻。
    “嗯,每件二千怎样?”老板闻言愣了一下,继而看向那两个摆件,说道:“那……这摆件的价格呢?”
    虽然这些玉器中的子玉有大有小,但相差的并不是很多,如果单卖玉料的话,一块差不多能值近千元,体积稍大一些的也就是两三千。要是批量加工,批量销售,虽然都是手工雕琢的,但是琢玉的工钱,每件折合起来也不算多了,所以出的价是有不少赚头。
    “这两个摆件是用和田山料雕琢而成的,虽然比子玉稍微差一点,但也算是品质不错,尤其是这个玉白菜白中带绿,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玉山子数色在一块玉上,但色调淡而不正,降低了价值……”
    我将两个摆件点评了一番之后,开口说道:“老板,玉白菜我出一万,这一件玉山子料小些玉色淡些,六千,那些小玉饰一千八,你看怎么样?”
    “你这个小老板说的是一针见血啊,要的价也恰到好处,再少我是不卖的,但这个量,我没有不卖之理。佩服,佩服!”
    因为我对两个摆件的点评,优劣全都说了出来,而且给出的价位,刚好比他们行内评估的价格还要高出那么几百块,听得他不由翘起了大拇指,对我说话时也用上了敬语。
    “老板过奖了……”我笑了笑。
    “老弟这么爽快,成交!”老板和我拍了下手,说道:“老弟,十八件子玉是四万二千四,加上这两个摆件,一共是四万八千四。要你四万八千整吧。”
    付过钱,他还问:“还想要些什么?”
    “我常来西疆,以后少麻烦不了老板,给个电话,来时联系,老板可要准备好,到时咱的时间有限。”我又给了他希望,谁不想回头客呢?而且是大客户。
    妹妹说:“都花了小五万了,还要我们消费,不要太美吧。”
    “小妹,不多,你哥压得够便宜喽。”昕媛说。是啊,她说的不错,况且这点钱在她眼里算花钱么?不过她也很狡猾,让秘书、保镖离得很远,怕人看出她是个大老板。
    在另一家店铺,刚进大门,听见里面几个人正说着:“老黄,价格怎么样?这两年玉料涨得有些厉害,不行咱们可以再放放的!”
    见我们进来,他们都不说话了,我过去问有什么好的玉器能让看看么。一个老板模样的汉子走进柜台,拿出一个很精致的盒子摆在了台面上,示意一下,让我自己看,而我也看了旁边的两人,他们并未阻止。
    我打开盒子,一对散发着油润光泽的和田玉玉佩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两块玉佩一龙一凤,都为椭圆形,但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块圆形的佩饰。
    “好东西,这是一块子玉做出来的,难得有这么大的子玉料。”我打量了一番之后,抬起头看向掌柜的,说道:“老板,这对东西真不错,虽然是清末的物件,但雕工和造型却在那时是外来新颖的款式,您出个价吧!”我打定主意,这对玉佩自己收藏了。
    看得出来,持有者平时在这对玉佩上下足了功夫。玉佩上面油润的光泽显示,这对玉每天都在盘。凭这一点,这对玉佩的价格都要比市场价高出不少。
    “老板,您要是真想要,十八万拿走!”那位老板咬了咬牙,说道:“要是少于这个价,那我就不卖了。”
    据这位姓余的老板自己介绍,这块玉是他爷爷传给他的,如果不是现在想转型而资金又紧张的话,他还真舍不得卖,余老板也是打定了主意,只要我们有讲价的意思,那他立马就将这对玉佩收回。看样旁边姓黄两人是嫌价高。
    “好,十八万就十八万!”我小心地合上盒的盖子,“老板结账吧。”对于如此极品的玉器,我是不会吝啬钱的。
    “好,老板果然爽快!”虽然失去了玉佩有些不舍,但余老板心中还是挺高兴的,因为那对龙凤玉佩虽然不错,但还没能传到三代,算不上传世古玉,18万的价格,已经很高了。
    可我注意到昕媛对盒子的觊觎之神态,不是我决定得快,她就会喊“我要了”。
    这时我听见余老板的声音,“这一个乃是顶级的和田黄玉雕琢的手镯,这颜色,色泽,还有这玉质,绝对是黄玉中的极品,而且上面还有醉雨苦竹泪的雕刻,雕工一流。”齐韶看上了这个镯子,而老板为了卖高价极力兜售。
    我在一旁观看,忍不住插嘴道:“老板,咱来点实在的,让一个小姑娘买得起的价好吗。”“你想卖出去,就得实实在在。人家一个学生,看得上你的东西,要不你就成全小姑娘,要不你就留着这个镯子,价高了学生怎么买得起呢。”
    听我这么一说,老板还是不想一下给个实价,我对齐韶说:“要不咱们再看看别家的镯子,货比三家嘛,在论的。而且上面的雕刻,才是这个手镯卖不出去的问题。”老板见我为女客人出头,好像又是懂行的,便态度软下来。华凌市场是乌鲁木齐最大的玉石交易地,可供挑选的余地那是太大了,别处选一样有很多机会。
    “小姑娘、老弟别走,再商量、商量?”老板叫住了我们。“老弟,你开个价?”
    “这个是山料,我看最多两千。”
    “两千可不行,最少三千。”
    “两千四。”
    “两千流。”老板一下降了400元。
    我觉得这会是老板的底价,于是赶快答道:“成交。”让齐韶拿出钱给老板,齐韶高兴地收起了这个黄玉手镯,这个她是有用的。
    齐韶把省下的钱还要投入到玉石中,我建议她买红玉髓,“就是摊上说的麦加石,找红色很浓很正,看着舒服喜庆,送给家里的老人比较好。”
    我解释:“红玉髓对人体有益,其原子排列组合结构及振动频率可以增加人体磁场及心脏血液循环,促进新陈代谢,活化细胞组织,调理改善虚弱的体质。”
    这样一说,妈妈、舅妈、昕媛、妹妹都嚷嚷要买。为了挑到好的麦加石,委实又转了不少时间。不过皆大欢喜嘛,看到妈妈说好的,说要给姥姥和京城朋友带的礼物,我就出钱,各种色彩各种宝石都买了不少,让妈妈不仅够送朋友的,也有送京城亲戚的;连带给舅妈也买了些,我使个眼色给昕媛,于是她拿出钱付的,给舅妈时对她说:“以后囡囡的健康总有麻烦舅妈的时候,这点东西小意思咯。”我也在旁边劝她收下,还让尚武好好拿上。小舅妈当然也得照顾好喽,她要的不算多,更愿意要玉料。
    最后,我和昕媛来到赌石区,看着附近的一块白玉半明料,然后摊主旁边一堆的原石,昕媛的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这是和田玉原石,与翡翠赌石一样,都要看眼力,运气,与翡翠原石差不多。判断这些原石有一定的技巧可循,我们去看看,可以的话赌上一两块,这和田玉也是不错的啊。”听了我的话,昕媛不由惊讶地看着那些和田玉原石。
    “和田玉原石你不会也能辨别吧。”听到我准备试一试,昕媛顿时怀疑道,心想“翡翠原石也就算了,但是和田玉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你也会看?”她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赌石的情景。
    “嗯,不错,要是有看上的,买上一两块也不错,和田玉原石,自然要玩上一玩,但是等一下姐姐帮我遮掩一下,我怕有熟人。”听到我的话,昕媛顿时娇笑起来,“你这是怕麻烦,但是麻烦却总要缠着你。”
    “这石头里面真的有和田玉?”来到和田玉的摊位上,只见上面数块巨大的原石摆放在桌子上,上面坑坑洼洼,看起来十分的难看,所以昕媛有点不相信,这里真有那无暇美玉?心里嘀咕着。
    “这是正宗的和田山料,小姐,试一试手,这一块品相不错,透绿非常高,三千块。”维族老板或是其他哪个民族的,拿出一块有皮球大小的原石,昕媛顿时不由地望向我,虽然3000元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但她也不想买一块废石。
    我不置可否,又问了摊上其它看得上的原石,逐块问了价钱,最后我在两块石头边站定,对摊主说:“这块毛料品相不错,但是价值不一定高。开个价?”价有些高,我摇摇头,是没看上,转身摸上了旁边大的那块说道:“这一块到是不错,老板,开个价,多少钱?”
    看着我拍着那一块巨大的原石,摊主顿时呆住了,心说:“小的都不买,买大的,开玩笑吧?”我拍着的正是他今年带来的最好原石,不仅仅品相极好,而且块头巨大,足有五六百斤。“老板,这一块原石五百万。”这是他给每个问价人的报价,并没被我的心理干扰说扰乱。
    他已经等着我拒绝了。要知道这两天很多人已经问过这价格,但是听到500万全部摇头离开,一级山料才1万元一公斤,这是拿买料的钱买原石,风险很大的,除非里面是羊脂玉。而我穿着也不怎么样,一身简单的休闲服,而且这么年轻,一看就是来这里随便逛的,所以老板也不相信我们能买。
    昕媛听到摊主的话,也是大吃一惊。500万,一块原石500万,即使是翡翠原石不过如此价格,这是她看到过的。而这边一般的玉石也就是几千几万而已,上等的几十万。这一块石头竟然价值500万,看着上面坑坑洼洼的品相,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与品相好能联系起来。但因是我说要买,她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拿出支票,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然后就要交给摊主。
    “你真买!”摊主惊讶了。
    第798章 切和田玉原石

    不只摊主惊讶,妈妈、两个舅妈、齐韶、妹妹,还有艾买尔都瞪大了眼睛,盯着昕媛手上的支票不可思议。
    我对着摊主说:“支票已经开好,生意我们准备做了!”
    “那好吧,你们要,就拿走。你们是大老板,难碰到啊!”确如他所说,如此痛快地付500万的大老板少见。
    我又补充了一个条件,“但一定要有彩头,至少10万,我不要你退钱,我要你的原石。老板怎样?”
    老板没有想到这块石头竟卖了超满意的价,自然想要完成这个生意,满口答应道:“行,老板你痛快,我也不小气,咱西疆的维族汉子就喜欢痛快的人。按照刚才说的价格,原石随你挑。”
    “老板,你是西疆的汉子,难道我不是?”
    “老弟,看不出你真在西疆呆的日子不短?”
    “那是,我刚从昆仑山上下来的,还没多久呢。”
    说着我把那张支票递给了那个自称是“西疆的维族汉子”。
    妈妈、舅妈、齐韶、妹妹等震惊地看着我和昕媛,“五百万就这样花出去了啊!”她们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大笔花钱的。但是我却没有丝毫皱眉,好像500万不是一笔大数钱款。
    而那个摊主看着手上的支票,迅速查证,确认无误后,直接笑着收起了支票。500万!摊主的眼中充满了惬意,今天真是赚大了,就连我又选了10万3千多元的原石也很大方地让我拿走。
    当然,我心里也是满意的,这10万元的和田玉原石,一旦开出,做成玉首饰,那也会有百万的收入,可我的目的并不为此。
    我对昕媛说:“这些原石,我拿回京城了,会有用的。”
    “侬作得了主。”她爽快地说。
    他们这些摊主卖原石,其实各个都精通原石,而我这一块无疑就是摊主看过的最好一块,所以才开出那么高的价格,而且他也想要知道里面是不是有顶级的和田玉?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在现场解出来,要是有肉,顶级的玉石,那么他的生意也将大火起来,这就是赌石。
    本来我们也不准备带走原石,那么重,如何带走,但见摊主要当即解石,不敲敲竹杠白不敲,于是指了旁边摊上的一块不大不小的原石,说道:“那就请老板把那小的石头作为我们答应的敲门之物吧。”
    那块石头,摊主去买,顶多大几千块钱,不算多,摊主二话没说,就从旁边摊上搬了过来,我对妈妈说:“我做个主,您给昕媛看了两天孩子,给您块石头当谢礼。”
    妈妈看着昕媛,不知该不该要。昕媛很是聪明,知道我是以给我妈为掩护,降低那块原石被人看中的可能。“阿姨,侬要了吧,没啥子滴。”
    我看了眼,这是一块山料,我在昆仑山捡玉时已经见识过了。但这块虽然不特大的石头外面是包裹体,并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我也说不好,凭直觉是一块好料,就像我和薛健民撞见的那块,隐隐泛着暗暗的闪青色,是从包裹体里透出的。这是我选择它的依据。
    原石拿回京城,我把它切开,能够看出玉质极为细腻,洁白无暇,色度极纯,基本可达到无结构的感觉,且硬度非常高;而且玉石的油润性很好,看上去比籽料更加完美。很多山料都比较缺乏油润性,所以此块料具有特别出色的品质,懂行的说这该是95于田料。
    95于田料是1995年发现的山料,因其优秀的玉质,一经面世即是抢购的玉石品种,很快在市场上难寻身影。所以这块料只能说是类95于田料了,但仍然被我赚到。
    妈妈说:“儿子,你不是说给我了么?那你还惦记?”
    妈惦记,却给我加这个名头!人心不古噢。
    解出的玉料至少可以做三四个玉镯,妈妈都想好了,玉镯先做两个,一个自己戴,一个给女儿,切下的小玉还能做些佩饰,也是极好的;剩下的留下给儿媳妇,这是她可支配的财产了。

    再说切原石的事,昕媛打电话叫保镖,张罗着解石。
    老板见我们真的要解,不由高兴地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几个大汉一起来到了这里,把五六百斤的大头抬到一架推车上,然后推着原石送到解石机旁。我看着这里的解石机露出微笑,这可是顶级的解石机。要是用这里的解石机,那块大石顶多十分钟就可以解出来,于是与两个大汉将这原石抱上解石机,看到我如此力大,看客们也是吸了口冷气,此人很普通的样子啊,真是深藏不露。
    巨大的原石很快引来了一大帮人围观,“好大的原石,是谁买的?”“这么大的原石都敢买?”“哪来的人这么有钱?”围观的人吵吵嚷嚷地。“十一”的游客多,好多来自祖国各地,什么样的口音都有。妈妈她们有些紧张起来,怕切石切垮了,好丢脸。
    这块超大的原石,是非常罕见的,能买下是因为上午开市不太久,很多大佬都没有来,能出手这块顶级原石的人还没有呢。特别是价格贵,敢买的需要极高的眼力,要不然一刀跨了,要赔到姥姥家。
    我直接固定原石后,怎么切呢?从哪下刀,卖原石的老板见我犹豫,而且他也不愿那么多的人围在这里光看不破费,影响他的买卖;更是切好才有影响,所以赶快切石才是道理。
    “先生,要不让店里的师傅帮你看看?”他关心地说。
    “好吧,我正没主意呢,让他给参谋参谋。”这个帮忙的主意他出的太及时了。
    “老石,过来给这位大老板看看怎样切好。”
    那位姓石的师傅,左看右看,因石头大了不易搬动,有一面他看不到,我搬到切石机上正好把这一面露出来,帮他能全面看明白,于是很快确定了下刀之处。
    就按照他所画的原石线,我直接下刀了,反正没有什么可琢磨可犹豫的了。而围观的,看着我直来直去,很多人都不由闭上了眼睛。很快一刀下去,切的那一面从上到下都剥离出,但是没有见到一点玉色。
    “小弟,这?”看着昕媛脸上的担心,我不由笑了起来。
    “仔细看着,等一下任何人叫价你都不要卖。”听到我的话,昕媛不由点了点头,我这么沉着,认定这里面有玉石,她一个外行就没什么说的了,同时记住我说的话,要是真出了玉石,绝不卖掉。咋会呢?昕媛自己也有时尚品公司。
    我再往里一点下刀,这次就不一样了,没切下去多少就有喊叫了,“这是什么玉?好白啊。”
    一声惊呼,人群中突然轰动起来,因为上面露出了一点奶白色,让众人都更渴望接下来会切出什么。
    “这是和田白玉,上等的和田玉。”一个玉石商人看到上面的玉色,不由一惊道。原石上面露出的和田玉,已经达到了上等和田玉的级别。
    听见那个玉石商人的话,我更有信心了,遂将原石的其它几面全部小心却速度不慢地解出。这时再看玉料,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一块毛料竟然有350多斤重,一个四五岁的幼儿大小,白白的犹如大胖小子。
    看着上面露出来的玉石界面,最差的都是上等和田玉,其他几面好的几乎接近顶级的羊脂白玉一样,让众人的眼睛一亮。
    “这是顶级的羊脂白玉。”突然一声惊呼,我手上拿的玉石的一面,那顶级羊脂白玉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前。
    切开的这块玉石,其中中间部分呈现出的全部都是羊脂白玉,厚厚的,有十几公分的玉料无限接近顶级的和田羊脂玉;虽然在两端表面有一些羊脂玉,里面基本上都是上等和田玉,但就中间这部分的顶级羊脂玉,也使350多斤的高等级大块的白玉,其价值绝对是天价了!加工过后的价值现在还估不出来,也把昕媛乐翻了。
    现在昕媛的工作人员和保镖算是有事干了,可我遗憾切下的石皮也太多了。如不多,大概早有人购走,敢买的无一不是嫌石皮太厚。
    然后,同行的女眷纷纷要我给她们挑原石,我说:“去别的铺子吧。”
    ……
    众女满载而归,还见识了一回精彩绝伦的解石,兴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尤其是齐韶,她心里打定主意,与我交男女朋友,以后要和我一起单独走一回寻宝石之旅。当后来她告诉这个想法后,我自然没口子答应下来……
    到了宾馆,一家人围着买回的玉石、玉器仔细欣赏,选取自己喜爱的玉件,那18件白玉玉饰在场的女士从姥姥到齐韶,昕媛、囡囡都有一件。昕媛说:“囡囡太小,别给她了。”或许姥姥看出什么,坚持留给囡囡。
    我比较贪,留下四件,其余的给北京、香港的女眷。当然,我让昕媛送艾买尔一块上好的玉料,是他竭力推荐的。
    玉山子算是给姥爷的礼物,说好放到姥爷家的客厅,让姥爷乐呵呵地;玉白菜呢,就算是送父亲的礼物,留在我家。父亲却有些担心地说:“家里就你妈在,被人偷了怎么办?”哎呀,这个还是问题么?送大舅的,是一个观音像,当时问过舅妈的。大舅不解地说:“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个观音不能戴,有啥用呢?”我说:“保佑你呗。”舅妈说:“怎么说也件不错的艺术品嘛。”
    可是没完,大舅、小舅都要我带他们去玉石市场,这次父亲都跟去了,我对尚武说:“你也去吧,买的石头不能让舅舅他们自己拿吧?”自然又得出一份“劳务费”,把尚武乐得说:“尚文太小了,他是怎么也赶不上滴。”我说:“这里开出的玉,你一定给尚文一份,他可是你唯一的堂弟。”“我把你当亲哥呢!”“所以,有什么我不想着你,还让你跟来了。”然后,我又语重心长地嘱咐他,“亲弟啊,为哥真是忠孝不能两全,以后你得替哥好好照顾姥爷姥姥了。”“嗯!”他点头,可目光中全是不解。

    玉分完,昕媛拉我到她的房间,问我:“那个白胖娃娃,要不给你留些料,作为帮你晋升的润滑剂。”她开始为我考虑了。
    “留下点料,绝对是必须的,这样好的羊脂玉以后可不好遇到,我们得有个长远的计划。”我也为她的生意计划着。
    “对了,你安排个车到京城去,我给你些现金,这个五百万由我出,算是给囡囡的奶粉钱。”
    昕媛第一个反应就是,“钱,侬哪来的,会出事的事侬一定不能干!”
    “亲爱的,你说我会做会出事的事么?”
    “好吧,阿拉跟侬去京城,但不会跟侬一班飞机的。”她又说:“怕姥姥看出了囡囡的事,她已经念叨‘怎么会有你的影子吆’,怎么办呢?”
    “我姥姥会把这事咽到肚子里的,要不怎么办?岂不难为死了。”
    “要不回去,阿拉时不时地带囡囡去看望老人家?”
    “谢谢你,让你费心了。试试吧。”对昕媛的主意,我既不能反对,又不好多主张,让她来是好心帮她的生意,现在却得面对她一步步地接近我的家和亲人。
    我头疼了!头疼之后还得满足她,都没出去吃晚饭。
    第800章 陆秀夫的字

    从西疆回来,还在假期,我回了自己的别墅,也把在乌市获得的珍贵的药材带来。嗯,不是大佬要治病麽,当地送了些难以得到的诸如天山雪莲、昆仑雪菊、冬虫夏草、黑枸杞被我讨来,都是野生珍品;我也按以前为太爷爷太姥爷查看改善他们衰老多病体质所需的扶老之药,购买了地方所产的玛咖、鹿茸、鹿鞭、鹿筋、灵芝、红景天、肉苁蓉、野西瓜等地道的药材。
    得到那些药时,答应了五老,要用这些药材为他们制作一种药丸。当时舅爷和干爷爷都眼睛一亮,劝邵老:“这些药材给我孙子,会比回去请的中医入药更能发挥药效。”不是我已露了一手,大概那个邵老是不会信的,顶多看在李老爷子的面上分出一些。
    现在药都在我手,看这些药可否代替黄玄葵,所以得用心搞出些效用惊人的丸药,否则不好交代,会砸了名头。我只得花费宝贵的时间,反复琢磨如何配伍配药,制出若干种效用不同的药丸。当然先做出的一种药丸给舅爷服用,嗯,在京的老人就是他了,我自然得有好东西尽他试试。
    果然让舅爷的身体有不错的改善,被他夸奖:“神医在咱家啊!”
    有了经验,又进行了改进,新的丸药被我命名升气丸,主要适合师父、港岛舅爷、李家爷爷和郭老这些生活优渥的老人家,以改善体质衰老的状态为主。
    我带了药去师父家,却名曰“返校”。
    师父也是凑乐,“复学可不许旷课。”
    “当然,当然。”我立即答应,什么都不解释,到时有事嘛,只能造成既定事实呗。
    师父正要检查“课业”,我却掏出了一个小玉盒,对他老人家说:“师父,给您老的,是我在国庆期间的杰作,里面装了一粒‘药丸’。”
    “遇到什么好药材了?”师父喜之。
    “西疆产的,都是送给资本家的好东西,不能都让他们用了,咱也有需要之人嘛。”
    “这个不能当作你逃学的理由!”师父仍然要求我严格,谁又能不感谢恩师之德呢!
    “师父,您先用了药吧,我还得看看有什么反应。”
    我给他老人家号过脉,了解身体状况,然后师父把药放进嘴里,没喝水,“咕嘟”一下便吞了进去。
    我在旁边看了,说:“看样我这宝贝药瞎了。”
    “为什么?”师父问。
    “您吞药那么利索,身体会有什么问题嘛。”
    “还不是你回来把我调养得身体好了,有你围绕膝下,心情也好哟。”嘚,我都成孩儿了。
    “有些浪费哈!”师父也不真觉,他老人家心里想的是,“这么大的岁数,吃什么,啥时候吃,都不会浪费的。”
    他一转话题,“孩子,上次落我这里是一幅画还是字呢?”
    “啊!我都忘了。”我只好如此说,掩饰那天仓促而走的狼狈。
    “孩子啊,那可是很老的东西,要爱护好,否则一旦损坏,追悔莫及。”
    “是,师父教训的对。”我低头认错。
    “是不是一幅不得了的字画?我看了轴头和外面装裱的材料,够老够好,非是凡品。”师父此语说明他老人家尚未打开一看。
    “我也觉得不得了,师父那幅书法在哪?我去拿。”
    “那么珍贵的古书帖,哪能随意放呢!为师去拿吧。”
    师父拿来,摆在画桌上,轻轻展开。一行遒劲的大字映在眼前:曾闻海上铁斗胆犹见云中金甲神 记从海上入福州 秀夫书于景炎元年四月
    绫装裱,乌犀轴。
    大师细细鉴定,俄而才出声:“南宋时泉州的装裱,严格说是南宋末年。”
    师父转向我,用低沉的声音问:“知道这个‘秀夫’么?”
    “徒儿知道,他是背负宋朝最后一个皇帝赵昺跳海殉国的左丞相陆秀夫。”
    “留字端明殿学士赠剡于军中的收藏者是谁知道么?”
    “端明殿学士是当时陆秀夫的官职,剡是谁,徒儿未明,亦未查出。”
    “剡是邓剡,后改名邓光存,文天祥门友,厓山海战坠海被元兵所救,后又和文天祥一同关押。文天祥柴市就义,他不负友托,以邓光存名,撰写了《文信国公墓志铭》、《文丞相传》及《哭文丞相》诗,留名青史。”
    “他也是英雄啊!”
    “陆秀夫、文天祥、张世杰皆为国而死,他独活,气节有亏。”
    师父遗憾地说:“如果张世杰所存,那该多好!可惜他一个武夫,不善欣赏,除了皇帝赏赐,别的也不会收什么字画吧?”
    张世杰,宋末抗元武将,与陆秀夫共同辅佐两王,撑起南宋最后几年的危世,闻陆秀夫缚小主跳海而亡,叹息后亦坠落海中结束了生命。
    “徒儿啊,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
    “这个,得处不能告诉您,是从海外收回的。我因对‘曾闻海上铁斗胆犹见云中金甲神’句心有震撼,所以才查出处,才带给您鉴赏。”
    师父不再纠缠,又自审视这幅古书帖,“没有一个收藏章啊!看样从没入官记载,该是家藏!”然后叹息一声,“必是真品,无可怀疑。”
    大师抬头视我,“你带来的对,比谁的书法都值为师一赏。”他老人家笑了,“那天到家,你一拿出,哪有后来的事!”师父还怪我咯?
    “可惜啊,让我晚见到两个多星期。”师父还不依了。
    “徒儿,你知道厓山以后无中华一说么?”
    “现已知晓,是日本人所说。”
    “这幅字即是明证,国亡时的绝唱。”
    “可是,国家不是就此强大起来,各民族更是归于中国这块版图共同生活么?”我是蒙古人之后,当有此说。
    师父想了想,没有否定。
    就南宋偏安一隅的德性,我真看不上的,或许我那种喊打喊杀的内心要求,有着先天血缘的使然。我只是被南宋国灭时君臣同赴死有感,并佩服陆秀夫的忠贞。
    “师父,您写一幅陆左丞相诗句的字赠我吧,我也会从邓剡留在家中,不,挂在家中省我。”
    大师自是应允,我们师徒二人一同研墨铺纸选笔,他老人家趁着余兴,慷慨写出两幅,挑其钟意一幅,留题,钤印,并说:“先留下,我去找人装裱,这个你做不好。”
    我充满感情地对他老人家说:“谢谢师父,您老对我太好。”
    “哈哈,徒儿对为师亦是太好!”
    另一幅,师父未钤章,而是再在纸上题下:非绝唱,如号角。
    大概大师改变了看法,然后又领我再次观赏陆秀夫遗留的唯一一幅明志诗句上的字。师言:“字过于端架,嫌死板,却有股慨然之骨,犹如其人其行也。此字非上品,此帖偏是珍品。”
    可是让我觉得,字如其人,你要有气节,字必然有风骨;你如屈膝谄媚,字写得再好,终是难褒。
    赏过之后,大师问:“你打算如何处理?”
    “这个,确实不好处理,无法解释,只有和其它的缴获一起,今后在合适的时机交给国家。我是这样考虑的。”
    “缴获?”
    “是,在南洋缴获。”我无意间泄露了古字帖的性质,再模糊地说说来自的方向也就顺理成章了。
    师父听我说后,却根据我的说法思考古帖的由来,“那这幅字当时被邓剡留在厓山当地的人家了,或许是某个同僚或是文人,后来这人的家庭或是后人闯南洋带去的。难道是陈纪?”
    “陈纪是谁?”
    “那时有名的诗人词人,有气节,或会在小朝廷驻跸广东时与朝中人有所交往,并被赠与这件字帖。那些跟随末帝的官员视前途无望,随身罕有之物恐难以保全,故在大势已去时提前散了出去。”
    大师叹曰:“什么都没留在帖上,说什么也没用。你是在何种情况下得到的?我说的是何人?”
    “不是华裔,是个迫害华人的魔鬼,所以他是从何人家中得到,已无从找到答案了。”
    “这样啊!”大师抚须沉哦。
    中华文化史有多少无法查证的遗憾!
    看师父情绪波动较大,又时刚服药物,当晚我留在师父家陪伴,观察他的身体变化。幸好,师父一夜安眠,并无令我不安的表现。随着我的观察,即使我觉得师父身体不错,服了升气丸,仍有很好的改善。
    这样我更坚定了配法制法是正确的。
    所以,在为邵老研制可治病的丸药时,我胆大了,加入了人参和火麻仁两味,算是君臣佐使,让药效更有力量,并加强了疏通性。人参发挥作用后,产生毒火,而火麻仁帮之泄掉,不让化掉的锢疴之毒续留体内。
    这个考虑还得在病人身上试过才能得到验证,药丸制好,发了信息,让邵老北上,在京城给他服用。

    师父处事毕,我又随妈妈去各位奶奶爷爷家送玉,忙得一塌糊涂,仍接到方大哥的电话:“老弟,你来家一趟,给我写幅字。”
    我兴兴冲冲跑去,方哥方嫂已把笔墨纸砚准备好了,但事先知道是写字,我仍带了惯用的毛笔。
    我对方大哥说:“大哥喜欢我的字,小弟定当不遗余力,包让大哥满意。”
    对师父刚写的字记忆犹新,抬笔写下,题记:仿恩师徐氏书宋陆秀夫诗作之笔法献方哥夫妇雅鉴 下钤 有梦清华
    然后大字写出:曾闻海上铁斗胆犹见云中金甲神
    落款:弟 旭 庚辰年九月十五 写于方家乔迁新屋
    钤上 正心 仙童
    写毕,我问:“要不要我找人裱装?”
    “不用,我已约好装裱师了。”方嫂说。
    方哥好奇,“你这几方印章有什么说头么?”他见三款印章有些莫名其妙。
    我拿起“正心”章,“这是我师傅郭恩谊为我所刻第一枚印章;”又拿起“仙童”章,“这枚是我太姥爷请港岛马国权先生所刻,太夸张,快难用了;”最后指了“有梦清华”印,“是清华大学电子技术学院院长送我的,由清大善金石的教授所刻,但我不知是谁。”
    方妹妹问:“你就没有自己刻的印章?”
    “大学时买了一方旧印章,刻了‘安缘’二字在上面,充作印章。应征预备役,留在学校了,已不知所综。”其实是知道的,可没法说。
    “安缘?”方家三人皆惑。
    “安心自己的机缘!”我解惑。
    还能怎么解释?
    第799章 达列力汗的家宴

    达列力汗副省长见我既然在乌市,那是要以个人身份表达一下的。当我们从天池回来,他便到宾馆看望了父亲和我,一力要宴请我们一家。
    盛情之下,只好答应,便定在了次日中午2点。
    自治区领导之一的达列力汗是哈萨克族人,哈萨克族是当地与汉族、其他少数民族相互和睦的一个较大的民族,达列力汗又是一个老共产党员,在长期的政府工作中与汉族干部配合很好。只不过现在年龄大了,到了退休的年龄。
    自治区领导的宴请,我们一家欣然前往,老少15人,包括了昕媛和齐韶。正宗的当地民族风味餐食,她们还没尝过,自然喜欢体验一番。
    妈妈最有意思,穿了件具有哈萨克族风格的衣服赴宴,可见她在边疆工作时与哈萨克族人交往曾有美好的经历。
    姥爷、姥姥最逗了,见妈妈那种欣然的样子打趣妈妈:“小亭,那时你怎没嫁个哈萨克族的小伙子啊!”
    “他们好英俊的!”妈妈如此回答。啥意思,还要愿意?我看了父亲一眼,他很坦然。
    达列力汗伯伯在餐厅门口迎接我们一家,看到妈妈以为是哈萨克族呢,“噢,欢迎我们哈萨克族的媳妇。”弄得妈妈脸红红的,姥姥姥爷在旁边看到乐呵呵地。
    我发现很多哈萨克族人看上去与汉族人模样相差不大,所以人家如此看错也正常。
    妈妈用哈萨克语“你好”逐个问候了达列力汗一家,让这家人都非常高兴,感觉双方之间早就有了关系。
    大家坐下后,达列力汗的夫人问妈妈:“你怎么会的哈萨克语呢?”
    妈妈说:“我在内蒙工作、生活了近30年,很长时间是在额济纳旗,那里离哈密近,哈密的哈萨克人好多啊!老马又是蒙古族人,所以我们有很多的哈萨克族的战友、朋友。”
    妈妈顿了下,满怀感情地回顾一次雪中行军,是一位哈萨克族的小伙子背她走了好长时间,要不然齐膝深的大雪,她根本就走不下来。最后把那个小伙子都累病了。
    在座的中年以上人听后都很感慨,怀念那时各民族的和睦和兄弟般的关系,父亲说:“那时我们什么都没有,可在部队各民族的干部战士都是兄弟,能够生死相依。”
    达列力汗的儿子附和了父亲的话,“我也当过兵,在部队就是老马说的样子,现在还是想念那时的生活,我的汉语好,是连队汉族和少数民族的‘翻译’呢。指导员称我是‘编外指导员’,说我在民族战士中起的作用比他还大。”
    他们的话,让我想起了喀夫,那个高高个,汉语生硬,却是心热直率的,现在该是少校了。
    我插了句:“你们说的传统,我们还在保持着,在战场上绝对是能把生命相托的。”我很想说说喀夫的事,话到嘴边,被保密守则约束,生是咽了回去。
    可是,继而两家人对现在出现的种种隔阂和矛盾,及被民族分裂分子搅和的状态,表现出很忧心,也很愤怒。
    达列力汗说:“这次我就吃了大亏,亏得小老弟带兵来的快,要不后果还不知怎样呢!”
    她的夫人说:“以前可不会出现这样恶劣的情况,得想办法解决。”
    这个问题,事涉国内外的种种势力,很复杂的。
    昕媛开始调整餐桌上的情绪,“你们说的那个阶段,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没经历过,但我这次来乌市和天池,感觉当地人都好啊!街上问路,大鼻子的老婆婆和粗壮的汉子都用西疆普通话很负责地告诉我们,还怕我们听不明白,指啊指!”她学的那些当地少数民族说汉语特有的口音和动作惟妙惟肖,把席上的人面色说得缓和下来。
    达列力汗张罗地说:“霍西,霍西(吃啦),这位女士说得好,我们西疆人好,我们的饭菜也好哟。”
    听领导兼主人的话,我大口大口地吃着牛肉、羊肉,不管烤的还是烧的。达列力汗看到,笑着说道:“老马的儿子能吃亚克西!”
    “有肉吃亚克西。”我的话把大家逗笑了。
    餐桌上的气氛转忧为喜!
    达列力汗有个大美女级别的孙女,叫热扎依,别看才18岁,看着比妹妹长得还成熟。一双大眼最是突出,宽宽的好像在脸上横着拉满,格外妩媚;又尖又翘的鼻子,嘴是宽宽的,使得美女的脸更加性感、生动;尖尖的下巴,让她的脸型很是洋气,后来知道她的母亲是俄罗斯族人,我们心说原来如此。除了美、生动和服饰外,我看不出她是少数民族的少女,汉语讲得比我还好听。
    原来热依扎按照爷爷的要求在京城上的高中,以后就不要回西疆来,这一年刚刚进入人大读大一。她很快就和妹妹、齐韶火热地交谈起来,女孩嘛共同语言多,还约好回北京见。这是达列力汗副 和热依扎父母乐意见到的,一看两个姑娘长的漂亮,品性也好,还都是大学生,她们一起可以相互影响,共同上进,这可让热依扎远在乌市的家人放心多了。
    一顿饭,两大家人吃得高高兴兴,宴席上气氛热烈,像是一家,尤其热依扎干脆坐到了晨曦和齐韶之间,三个少女吃的不多,聊得话是不少。两家大人都期望孩子们也能像长辈一样友好相处和像姊妹一般相互扶持。
    昕媛与热依扎的母亲也很快结成姐妹关系,邀请她走出西疆到沿海发展她的生意。那位俄罗斯族的女士经营的是玉石生意,昕媛拉她一起做时尚产品,说是以后还可发展到俄国,那边是个大市场。这个时尚生意就不是做玉石了,而是化妆品、香水和服饰,占领那边的中端市场,以后还可向东欧国家发展。
    昕媛对她忽悠道:“你有先天的便利,而我有实力,我们合作能做得很好!相信我。”
    昕媛的野心也在增长!或许她还想通过俄罗斯族合作者的招牌弄一些俄罗斯美女到沪上,组建模特公司,为自己的产品发表各类广告,可以省下不少的广告费用。
    可我觉得昕媛从内地发现了远在西边边疆地区的商贸机会,并力将那边的商人拉进内地的商贸区,扶持与合作,确实有种暗合战略发展的要求。加强内地与边远地区的联系,绝对是件该做的事,总谈国际化,而国内一体,更应在论,不单是政府行为,也该是民间的举措,无论商贸和文化,多交流总是好的。
    餐桌上不是多想这个的时候,但这个念头算是扎下根来。
    在这个场合,当然男人之间更多的交流是喝酒,达列力汗喜好五粮液,拿出的是特供酒,把姥爷、父亲、大舅美得不行,小舅也跟着喝了几杯,脸都红了。他们都对老达说:“好酒,好酒,谢谢你的款待了。”
    看着喝酒要升级的气氛,姥姥见状,赶快给我递眼色,要我控制姥爷的酒量。为达到不辱使命,只有我亲自上了,不上也不行。
    副 那里肯容我赖酒,我自然是嘴像抹油一般,学着各地见识到的祝酒方式,一杯杯敬达列力汗和他的儿子们,称着他们爷爷叔叔的,把他们奉承得美得不行。我们七八个男人喝了两瓶五粮液特供,不算多;但场合关键,尽管是家宴,要是有谁喝醉了,多少是影响不好。
    宴会结束时,姥爷出面邀请达列力汗一家有时间到沪上、燕京欢聚,昕媛也代表他的父亲极力邀请,两家人才不舍地告别。
    后来父亲到这边任副书记,有达列力汗的势力在后面支持,他的工作顺利多了。这人缘结得好!
    妈妈对这次西疆之行是最高兴的,我们家从来没有这样的一大家子汇到一起集体游玩,热闹的不得了。而妈妈见到自己一双儿女能陪父母,而自己和老公又可以陪聚少离多的高龄父母,尽享天伦之乐,那比什么玉石、玉器都令她舒心。
    在回程的飞机上,妈妈问:“我们一家什么时候还可以再一起出来?”其情殷殷,其语切切。
    我说:“只要有机会!”
    第799-1章

    而我对这次西疆之行闹出的动静,深有顾虑。
    我知道上级对我的要求,虽然没暴露自己是军人,可在乌市的所作所为明显地超越了自己应该奉行的行为界限。
    在我有些担心的同时,在告别父亲回京前也与他谈了一次话。
    “爸,这次咱家做的事有些大了,您该有些思想准备应对上级的询问,或是主动做个汇报。”
    “你们啊,不是给我添乱么!”父亲似是不大愉快。
    “爸,你不能这样看,不论香江的客人,还是与西疆地方领导的交往,包括见那些宗教人士,都没有错。您应该看到这是您的背景所能展现的实力。在今天的形势下,绝非不利因素,而是有利的,会导致您在有关部门获得重新认识的契机。”
    我接着分析道:“您了解当前少数民族地区的复杂,已经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我想也会重视的。不管上面有什么样的决策,都得有干部去落实,您想想,您作为咱家的代表,有着太爷爷与边疆少数民族上层与宗教界联系的继承;而且,有着长期的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的工作经历,现在通过香江客人又与自治区地方政府上层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如果中央要用这方面的干部,有多少能和您相比的人呢?”
    父亲听完我的分析,也是若有所思地说:“那我不在军队干了?”从内心讲,父亲不愿离开军队,从小在部队长大,是军队一手养成和培养;完成自己一生的使命,退休在军队,才是他的追求。
    我没有接这句话,这得由父亲自己想清楚,只是和父亲对了一下说法,如果有人了解情况,尽量降低我在里面的作用和程度,我不想被牵扯进来。
    实际这次香港大佬的乌市和天山之行,也确实惊动了燕京的有关部门,都是港岛的代表人物,就这样急匆匆来,又急匆匆地回,显然上级需要摸清楚。
    接待香江客人的事由自治区地方向中央做了汇报,而港岛客人到乌市是军队先汇报的,对于地方主管部门而言,是个新鲜事,以前没见过!
    一位中枢的书记很重视,听取了地方和军队的汇报,而军队说的比较明确,是总参一位干部的家庭聚会,港岛客人与他家是亲戚关系,也有到乌市的港岛大商人是为了保健和治病。
    那位负责干部是从沪上到京城工作的,在了解完整个过程后,发现了事涉老家那边。虽然他已不大记得清楚姥姥姥爷的名字,但陈昕媛的名字他知道,是沪上自己老部下的女儿。“怎么她还牵扯进这个事里?”他打电话问了那个便宜岳父,想从他口中弄明白里面的关节。
    陈老部下已经从回到沪上的女儿口中了解了整个详情,自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老上级,也对自己的便宜亲家多多的美言了几句,说他既与少数民族上层关系密切,又与香江大佬有亲戚关系,作为一个军中大校可不多见。
    由此引起了在中枢那位的兴趣,把父亲的档案调来,并摸清了他的社会关系:父系这边是老民委熟悉少数民族上层事务的人大常委,妻系那边是党派到香江的经济代理人的后代,干部本人又在内蒙边疆默默无闻且踏踏实实地服役了25年。让这位领导很觉父亲是有潜力的干部。
    当时,党中央提出了“西部大开发”的战略部署,通过西部的经济开发推动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的社会与经济发展,巩固西部边疆。他认为这位马姓军官应该是个可用之才,并指示党务部门的一位局长找父亲谈话,了解父亲的政治态度和对西部工作的看法。
    在交谈中,那位局长从国家安全、民族分裂势力造成的危害、民族与宗教在西部大开发中的影响和作用、经济工作等广泛角度出发,让父亲说说自己的看法,而父亲对所谈及的问题都能举些实例说明,有观点,有地方实情,不是空话。
    这番谈话有两个小时,幸亏父亲提前有所准备,也幸亏父亲长期在那边工作,对地方实际了解的比较多,能够依据实际情况做出回答和分析,要不然那位局长也不会与父亲谈了那么多。
    从谈话记录中,那位领导看出父亲是个对西部情况了解多的干部,也是有心和踏实肯干的干部,并得出拐着弯的是自己一系干部的认识,属于该用之人,遂将父亲列入党组代管干部名册。蒙在鼓里的父亲就这样被改变了事业的轨迹。
    有了西疆一事,大舅更得陈市长的重用,次年年初就升到了副局级,担任了市政府办公厅副主任。
    只有我是小辈,因其中的活动由父亲和大舅承担出面人的角色,而没被上级嗅觉,就算是个普通的休假,回校上课,也没特殊部门的人找我为这件事作什么汇报,让我轻松了。
    但得知父亲被有关部门找去谈话,我和父亲对此事进行了推断,觉得并不是坏事,“爸,如果上级真的让你去边疆工作,你还是对那边政治、经济、社会诸般事务都多多关心些吧。”父亲听劝,从此开始更加在少数民族地区事务上用心,包括经济发展的方方面面。
    妈妈却是非常不喜……

    第802章 重拾大提琴

    方妹妹开口了,“旭哥,也给我写两幅字吧?”
    “单是写字?不要配上画?”我笑着问,想要在方家显摆显摆。
    方嫂问:“小弟,你还会画画?”
    “我师父教我写字在先,让我学作画在后,所以画不是那么有功力,可以献献丑。”
    “哈哈,你敢献丑,那肯定不会丑。小弟,你随便画。”方嫂有那么一种大度。
    “但方哥,你们家三人都得在,我画完谁,谁在离开,好不好?”
    “你小子快画吧,你画不完整个画作,我是不会离去的。”方大局长也有了兴趣。
    于是,我先看来看,他们三人,相貌,气质,神情,构思如何画,我觉方哥画得小些,方嫂和方妹妹画得大些,尤其要把方妹妹画得眉目清楚,有味道。
    思罢,我动笔了,是以前画熟的山势和流水,苍松翠柏,怪石陡崖,小亭石凳,嗯,小亭在里,石凳在外。然后,画人,一个古装男子站在亭外仰头望天,背负手臂,侧脸身直,羽扇纶巾,官靴汗巾,像个官员的便服出游,那身形相貌依稀像是方哥,显然外人不行的话,方嫂和方妹妹肯定能看出。
    画完,方妹妹就笑了,方嫂说:“哎呀,他哪有如此文雅,倒是有几分画上那样的傲气。”
    我扭头看方大哥,他没表示,努嘴让我继续画,要看继续把自家妻子、女儿画成啥样。他已明白我是画他家三人的古装像。
    接下来,是方嫂坐在石凳上,眉清目秀,显得比现在年轻,高云鬓,插簪子,着素花汉服,三层衣衫,交领右衽,褒衣广袖,手扣莲花指。只有端庄样,不附刚毅神,官家夫人的打扮。
    “我么?除了眉目像外,哪还像我,我有像这样的逆来顺受么?”
    “嫂子,你不是为难我麽,古代的官宦家庭,该是如此。若要雄赳赳气昂昂的那样,我到哪找个妇好来画,画成恶妇人,那你不得把画撕了。”
    我的话把方哥、方妹妹逗笑了,“妈,您这般贵妇样,让您那些朋友看见还不羡慕死了。您别有意见了,还不知旭哥怎么画我呢!”
    “你要我怎么画,告诉我。”我接过话题。
    “我要你心里怎么觉得就怎么画,然后我再评论。”
    “那好!”我并没再多说。
    我要把方妹妹画成啥样,方家夫妇都很想知道,但觉得不是小姐就是丫环。
    一会画出现个身形,是走动的,衣袂飘起,上身是侧转,身姿婀娜,右衽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
    脑后梳反绾髻,插了金簪银钏珠宝步摇;头下是长长乌丝如瀑布般垂下和缕缕青丝被风吹起,煞是如花摇曳;由是一张格外俏美的脸,丹凤眼,柳叶眉,瑶鼻如玉,樱唇点点,古代官家小姐的模样气质全出来了,只是依稀有丹妍脸型的影子和那份常挂在脸上的巧笑嫣然。
    说不是方妹妹吧,端详下又觉得像了,把方嫂乐得,“真是妙笔生花嘛。”方大哥脸上亦笑得关不住了,“要在古代,这幅画挂在客厅墙上,怕是求亲的把门坎踩破了。”
    “爸,哪有你说的嘛!”
    方哥方嫂都说好,可方妹妹说不好,问她:“怎么不好?”答曰:“缺个小童。难道官家没个跑腿的?”妹的,明明是映射“仙童”。
    “不,我会加上的。”
    “再加,会不会不和谐了,画前不都定好了尺度,怎能随意添加。”方嫂也是懂的。
    “看我的吧!”我又问:“画有个怎样的名字好?”
    “这不该你起名么?”
    “咱们大家不是都在一起作的麽!”我说。
    “可你画的内容可真不好起名!”方嫂第一败下阵来。
    “山行图?”方哥试探我。
    “有几分意思吧。”我说。
    “不好,不好,没意思。”方妹妹在旁边不认可。
    我怕她再出啥妖事,抢过话题,“那就踏山女行图吧。”
    “好!”“行!”方嫂、方哥几乎同时认可。方妹妹没说话,似乎是认可了。
    于是,我用小号的羊毫在右上角题下“踏山女行图”,在左下角落有新童拙作,钤是仙童印章。
    “怎么不落时间?”方妹妹言。
    “不是有个小童了么?就让他在画上一天?”
    说完,她们一家三口都笑了。
    “你太取巧了!”方妹妹抿嘴笑着说。
    “拙作,拙作。”我对着说。
    然后,方妹妹又出幺蛾子了,给我一个任务,就是回去后专给她写一幅字,要抄录《汉乐府诗上邪》,还要给她裱装好,送去学校。
    妹的,回去一切都做好,我心里翻腾了,她的用心好深,好绝,好邪,好让我伤脑子……

    一波为平,一波又起。
    从方大哥新家回来的那个晚上,妹妹从学校回来,抓个机会对我说:“哥,你不是答应和齐韶一起搞个弦乐四重奏么,怎么还不和齐韶联系?”
    “忙呗。”我解释。
    她又说:“齐韶已经找了她的小提琴老师,那位老师也愿意参加这个组合。哥,你有什么想法?”妹妹很是支持闺蜜的。
    “那,这个周末,咱们四人一起见一面,商量商量吧。”我答道。
    齐韶应该是个音乐女,去新疆点燃的音乐组合的念头,自回到北京后狂长,让她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她就是不住地和自己的好闺蜜憧憬在音乐舞台上展现技艺的情景,自己拉出的优美动人的乐曲震惊全场,艺评如潮,成为明星式的人物,走上红地毯,被粉丝献上鲜花。
    ——这是她对妹妹说出来的。
    少女的舞台梦,明星梦,不可抑制!少女的彩色的憧憬如万花筒般,需要有人为她拨开一幅又一幅的梦幻图案。
    她的内心呢?确实有这种企望,就是需要有人可用让她的梦真的成为梦境,自己成为那个也能吸引到闺蜜哥哥的更加注意,让自己的形象在“他”心中不断增长,占据“他”的内心。她已经从对我好奇升级到吸引我对她的注意。
    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为了给齐韶助兴,当晚我和妹妹拿出了大提琴,重温旧鸳,开始练习起来。
    哎呀,好久不拉了,真是不行!要说有近七年没摸琴弓了,让这个爱好快要丢光,怎么向娜娜师傅交差啊!我很担心,因为这个音乐组合还要她帮助呢。
    一开始空弦时右手抓不住弓,音阶时左手立不起来,妹妹比我好一些。唯一可以欣慰的是二指时的揉音自我感觉还可以。不过,拉音阶时大脑在考虑左手时右手就有点紧张,好在大脑尽快恢复了拉琴时同时处理多个需要注意和配合的能力。练琴的过程也是一个练脑的过程啊。然后,在拉音阶时练习各种弓法,中弓、分弓,熟悉后再过度到练习全弓,经过充分的练习,上下弓过渡也比较自然了。
    “哥,你行呀,我以为你远远赶不上我呢。”
    “你哥我有劲。”
    妈过来喊我们,“别拉了,会影响邻居休息的。”
    我和妹妹放下琴来,相互一笑,仿佛又回到重前。
    妈妈回屋,对爸爸说:“小时候他们俩学琴的情景只听妈说过,现在让我们当父母的也看到了,这兄妹俩的关系能够这么好,我都不敢相信。儿子刚回家,女儿那份嫌弃,让我好伤心的。”
    “当哥的老有新的事吸引妹妹,儿子刚学马头琴,晨曦就要跟着学,但看马头琴太不像样才没起哄的。后来跟哥哥学骑马,学得有模有样,儿子才在她的心目中有了位置,尤其是儿子从不跟妹妹争什么。”
    “老马,我们有这么一双儿女,真的骄傲!”
    “你别骄傲了,咱们快丢人了。”
    “怎么了?”
    “妈那天跟爸说,好像说昕媛的女儿有咱们儿子刚出生时的影子,不会是他俩的孩子吧?”
    “哎呀,你想哪去了,那女孩可比儿子大九岁,跟小倩那么合适的女孩,他俩都能控制着呢。”
    “是呀,昕媛那孩子结婚后多少年没有怀孕,而晨旭也没找过她,只是在机场遇见,即使有那事,怎么会一下怀上了呢?多想了。”
    我和妹妹在家了,父母之间多了很多的话,都是关于我们兄妹的,不仅只是我的婚事,妹妹交男朋友的事父母同样重视。
    第二天去了师父家继续学艺,我把在方大哥家画的画,又在师父面前画一遍,我自然觉得比第一遍画得要好,可他老人家看过,评论说:“人物画得有灵气,山水相当违和,看不出美感,有些吓人,还题什么《踏山女行图》,谁家漂亮的小姐敢去那个险山,难道为见土匪?”
    “很多游人游览的山沟就是那个模样。”
    “你是画画,不是照相,这个道理你该懂。不要因为心里是这般,你就画成这般,要往更艺术的境界描摹,那才是创作。”
    “是!您老说的是,如果是急就章,倒是能这样画,是吧?”我好像明白地说。
    “急就章也不能!你在画每幅画时,都要想突破。突破,你懂不懂?”
    “是,您老说的是,这不是懂不懂的事,是照着做的自我要求。”于是把艺术上的突破印刻在自己做画的标准上。
    “嗯,孺子可教。”
    我周日被师父教训一通,周一下课后回处里,又被处长数落一顿,当然是乌市的事,他要从我这里了解在那边露什么馅没有。
    我报告说:“在乌市,我就是个家中的孩子,和其他三代一样都是学生,只不过我是个研究生而已。而且我自称是北京大学的研究生,人家并没细查。”
    “你倒会吹!”
    “处长,不是,如果人家细问,我会说是在北京的大学读研究生,再追问,我就说是在北京一所军队院校读研究生。一般地方的人不明白国防大学有研究生的。”
    处长看了我一眼,似有话说,又在犹豫,然后还是说了,“和你父亲说,最好还是在军队发展,那么大岁数去地方干吗,玩不转的。”
    “我父亲也不愿意,一辈子在军队服役,而且大多数时间在边疆基层带兵,啥都不知道,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的。”
    “就是啊,别自己把自己往火炉上烤。”
    处长说的不错,或许得到上面的授意,而父亲那个角色,上面也不好说什么,能让副总长跟父亲谈他发展的事么?关键父亲不那样活络的人,人家还怕好心办坏事,惹得父亲误解呢!
    第803章 为邵老治病

    又是个当晚,我回到了家,把下午在处里和处长谈话的内容介绍给父亲,弄得他一阵沉思,“你的处长说得有道理,可是一旦有什么工作调动,我能扛得住?军队给我回绝了,才是真的有力量。”
    我只是个小军官,父亲的前途现在我绝对插不上手了,老老实实用心于课业吧!除了上课不逃,花费大量时间读文献,构思论文,粗写章节;带了导师的课题一同做着。
    剩下的就是妹妹拉着我在晚上的时间练琴,她把电话打到我的办公室,喊我回家,抓我抓得倒紧。
    温同学问:“你妹妹多大了,对哥哥撒娇。”
    “大二,首医的;我考北医没考上,她考首医考上了。”
    “你很以妹妹为傲?”
    “那倒不是。是……这么说吧,她见我第一面时,根本就不叫我哥哥,嫌我说话的口音难听,看我连叫花子不如,别提多嫌弃了。我上学是她带着去,到知道护着我这个没上过学不知学校为何物的野小子;后来我带她骑马,才慢慢叫我哥哥。所以,为了让她叫我哥哥,也得哄着。”
    “你对妹妹的感情够深的。”
    “不,是随我父亲,他从小是孤儿,所以对家人对长辈都特别好特别孝顺。”
    “你父亲的爷爷不还是高干么?”她的意思,“怎么会是孤儿?”
    “战争,让我父亲失去了爷爷和太爷爷,太奶奶和姑奶奶也是在抗战中贫病交加离世,奶奶是因为思念爷爷而抑郁病故。我父亲成为孤儿时才十岁,是军队抚养他长大。”
    “现在你的家庭很温暖就好!”她点头称是,心说这位同学家可够不一般的。
    非是不一般,说传奇未尝不可,是么?
    回到家,按照妹妹制订恢复练习计划,我和妹妹继续各种全弓、上下半弓、对称弓法的空弦、音阶和琶音练习,并注意左手按弦位置的变化和准确。
    练到晚上10点了,妹妹说:“二人一起练,恢复的速度挺快的。”
    “我们合拉一首练习曲吧?”
    妹妹雀跃地说:“试试《千与千寻》主题曲,是大提琴曲。”
    她找来了曲谱,因为没听过,让妹妹拉一遍我听,还挺好听的,然后我便按谱子拉了几行,旋律基本能跟下来了。
    这首曲子有些难度,妹妹指导我不成,请教了娜娜,学习做到弓尖弓根换弓时听上去声音连续的技巧,才拉出了效果。她的说法是,“利用速度和压力的组合,保持声音听上去连续。”也就是说,换弓后如果速度加快了,对弓的压力就要轻点,保持听上去声音不变。谱子上写的要有吟诵感,但我拉出来却是很明显的匆匆忙忙的感觉,娜娜指出:“这明显是中弓分弓的处理有问题。”给我示范了多次。

    预定见齐韶的周末,邵老悄悄来到京城,他只带了一男一女,男的是他的秘书,女的则是安排帮助我的助手。
    他住在自己在京城的别墅,我过去的。见到他,老先生给我介绍了那两人,说:“以后有事找卫秘书,他是跟着我的。这个是邵小姐,我安排在内地帮你的,看你缺少办事的人,她应该不错,而且后面有邵氏集团的支持。”
    我没管邵老这个安排,对他老人家说:“我现在能做的是给您服药,然后观察药效和您身体的反应,先做这个吧。您别让我分心和瞎高兴,乱了心态可不好。”
    我如此说,邵老也说好,“嗯,做事专心我喜欢,先让她自己忙去吧。”
    给他老人家号过脉,感觉他的病情没加重也没好转,还是在西疆的样子。“邵爷爷,你的病情没继续好转呀?您老有什么特别的不舒服么?”
    “实际我感到比之前还是好了不少。”
    “您是久病,有所好转才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如果不来京,大概很快就会感觉如前了。”
    他老人家听后没表示了,耐心让我用药吧。
    “我这次的药,药劲大,服用后可能会折腾,我这两天该留在这里陪着您,也方便我观察,行么?
    “行,怎么不行?这么大的房子,有你住的房间。”
    听了邵老的话,他给我安排的女助理就出去了。我没在意,其实她是找佣人为我安排房间,而她则又出去为我买了换的衣服和用具,竟然还有避“那个”的工具。不是她用啊,她是被安排为我工作的,不是来献身的。如是,牵扯儿女私情,那性质变了,怎么能严肃严格地管理各方面的事务呢?
    服药前,我怕老人家旅途劳累,让他安静休息会,也不让他用餐,怕折腾起来难受,嘱咐说:“您老就喝些白水好吗?茶都不喝。”
    邵老点点头,卫秘便扶他躺下。
    我离开房间,在门外等卫秘书,待他出来,我对他说:“还得给邵老准备个卧室,得带卫生间的,方便他的洗浴。最好这层的。”
    “那就先把我的留出来吧。”他的那间近,卫秘找佣人打扫更换用品去了。
    我也不知该去哪里休息,便到一楼客厅坐着,看看玻璃窗外的景致。别说,这片郊外的别墅区,园林化的布置不错,我叹道:“有钱人的生活确实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我从无闲暇,难得注意到生活的环境,突然发现了,心中起伏挺大。
    卫秘看我坐在客厅,前面连杯茶都没有,有些生气,把佣人叫来,估计叫她之前就狠狠训了一通。
    “先生,您喝什么?如果是茶,龙井还是毛峰?”
    “龙井吧。”我虽不怎么喝茶,既然人家很客气,光要杯白水,怕卫秘又去训她。
    二人坐在沙发上,无话可说,因为他不知我的深浅,很谨慎的,也怕触犯到我;而我无聊,望了望卫秘的面色和眼中的血丝,问:“卫秘,你睡眠不好,可是大事。”
    “没办法,老板睡的浅,醒后交代事,就得过去记录和办理,你说睡觉能正常麽!”
    “哈哈,我把邵老的病治好,还会顺便把你救了。”
    “小先生说得有趣。”他也有些发笑,问道:“在老板状况尚未改变时,您有什么办法让我的情况好些。”
    “很简单,你的工作两个人轮流做,培养一个可靠能干的助手吧。”
    “说的是,可这是我能定的麽!”
    “事在人为嘛!”
    “说的也是,可我做不到啊!”这话回的,蛮有技巧的麽,怎么不再多用心思,把帮手的事办好,难道怕别人抢了自己的饭碗?我就想想罢了。
    “凭吃药解得了一时,却会带来不好的后果,建议你通过活动改善身体状况。但一开始因为疲劳,会对老板的呼叫反应迟钝,也会产生不好的结果。”
    “嗯,我明了。”
    “邵老醒了,会怎么叫我们?”我问。
    “有铃,到处都能听到。”
    “那好。”我也学他的话语简洁。
    铃,过了一会儿响起,我和卫秘书回到邵老的寝室,见他已经坐起,我看了眼,他神色尚属正常,于是让他老人家漱口洗脸,坐到客厅,稍许活动,便让老人家把为他特制的丸药服下。
    “您老愿意在哪个房间安静下?”
    “书房吧。”
    卫秘带路,我们去到书房,再把他打发走。我们老少二人便在书房中各自静坐一边。很快老人家便意大起,我搀他到隔壁老人的专用厕所如厕。如厕后竟虚得起不来,还是我帮他站起,顾不上擦干净,回到他的卧室赶快洗澡。
    我所做的让老人家更看重我了。
    把邵老抱进他的卧室,洗澡就由佣人承担了。入浴室前,那位女佣已把该换的内衣摆在浴室之外,看样她挺习惯了这个工作。
    有那么一会,女佣出来叫我。进到房间,邵老已经躺在床上,看样折腾得不善,脸上的汗擦净又发出。
    我坐到床边,轻轻对他说:“不说话,节省气力。我给您老号号脉。”
    号完,我点点头,未说话。可邵老看到便安心多了。我向女佣交代,“今晚喝些米粥,明天再进有营养的补品。”又嘱咐她:“一小时后开始煮粥,老人家不喝,一小时后再煮新的,不要老人吃做熟时间长的类似剩粥,直到用过晚餐,便不再煮。下次喝时,我会提前告你。”
    然后,我把女佣打发走,搬了靠椅到邵老床的远处坐下,让老人家睡去。一直睡到晚上八点,老人才醒。
    看到老人家睁开眼,我问道:“饿了吧?”
    邵老点头,我拉了铃,女佣很快端饭过来,由她伺候着喂餐。看老人吃罢晚餐,其实就是一碗米粥几根咸菜。我说:“该我吃饭了,吃过饭再来陪您老。”
    老人说:“让我起来吧,出去我陪你。”他以前是无肉不欢,饭桌床上都是,喝了点稀饭,嘴里淡出鸟来。
    老人再罩一件长睡袍,由我扶他出来,看得出他的精神很好,药的补性显出。往楼下走的时候,卫秘和邵助都从各自房间出来,探望邵老。邵助接过老人家搀扶下楼。
    走到楼下,在客厅中又遛了一圈才坐下,“舒服多了,这个药有力道,明天还要继续服用么?”
    “这么厉害的药,怎么能天天服用,等下一次吧。”
    邵老这一晚睡得很踏实,可在睡前折腾了会,又是出汗,又是烦躁,待过去他便呼呼大睡起来。早上醒来,看我仍在床的旁边守着,对我说:“四仔呀,喔好久没有这么舒爽了,好感谢你啦。”
    “有效果就好,让我来号个脉。”说着扶住了他的手腕。
    “脉象不错,比昨天好多了,我想有可能会迟些才能恢复到这个样子,看样药配得对了。希望下次会更好。”我笑着满意地说。
    “这药与李老他们的药不同吧?”
    “是,他们用的是维持身体状况的,您老的得能治病,或曰除病,否则养着您老身体里的病灶,那不坏了事。”
    “你制作的药能续命吧?”
    “哪里,虽然用了不短的时间和功夫制作丸药,老人服用只能活化他们的生命力量,倒不是‘续命’,没那个本事。这药是由可激发活力的药材制作出的,我只是攒了个方,使老人们包括自己的长辈用后能获得晚年生活质量的提高。但这个方我可不卖,别到时出事找我麻烦。我只能按我理解的老人家的身体状况下药。”
    “对万金不能买,可我可用万金帮你。相信你邵爷爷。”
    “好吧!孙儿就承受了。”
    然后,我给老人温和地按摩一会儿,让佣人来给老人家洗个澡。
    从邵老卧室出来,邵助迎上来,“昨晚给你安排个暖床的,你一晚没回来,让人家好孤寂哟,现在去陪陪她吧。”
    听她如此说,我头有些大,但我对她说了声:“谢谢!”
    第804章 组合成立

    我边走边想,“给我安排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有些期待了。
    走进到给我安排的房间,看到床上躺了个几乎全裸的女人,还在睡着。估计前一晚等我过晚,早晨醒不了。
    我过去拍了拍她的脸,她嘤咛一声醒来,睁开一双好看的柳叶眼,学画时说是“勾魂眼”,睡眼惺忪时那眼媚的,直让人欲扑上去行苟且之事。
    定睛一看,虽然不熟悉那些明星,也让我认出是个港岛的艺人,会唱能跳那类的。我似笑非笑地对她说:“冷落你是我不对,可原因不在我,老板没有安排好喔,让你白来一趟。不好意思,我的工作还没完,现在还不能陪你。对不起,让你不能欣赏我的威猛。”话说得有些流氓,可她却浪笑了声。
    “请你起床,梳洗,下楼吃早饭吧。”然后,我给她一个飞吻,便又离开了房间。
    待她磨蹭好久,打扮好了,出来用餐,我又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是邵助给我买的,里外全新,很合身舒适,又都是名牌的高档货。
    从镜子里看,穿上挺帅的,我自忖道:“邵助会买!难道是生活助理,这没用啊!”我还有些嫌弃。
    再下楼去,我向邵老请假,“您老服药后,身体状况不错,我先回去处理个事,晚上再回来。”
    “什么事啊?”邵老问。
    “就是您老在乌市看到的我俩妹妹,要搞个音乐组合,登台演出,想当把明星。”
    “这个容易啊!让邵助帮你张罗吧,遇到什么事都好解决的。”然后,他老对邵助说:“小邵,今天你就跟着第二个老板走,替他看看是什么情况。”
    “是,先生。”
    出了门,邵助把我叫住,“晨先生,坐这辆车吧。”她的车是豪车,宾利arnage(雅致?)。“邵总为你安排的。”她介绍道。
    “我?我怎么能开这辆车呢。”
    “或许,我来开,你坐就可以了。”她倒替我想。
    她如此说,我有了兴趣,“今天试坐一回,感受一下豪车。”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那个女星看见也要上来,我对邵助说:“把她给我打发了,今天可没功夫和她成就好事。”
    邵助听话,给她做个手势,便制止了那个女人对我的纠缠。
    “去哪?”
    “先回我家,八大处。”
    “你开吧,路我不熟。”邵助对那边确实少去。
    我们互换了座位,并在她的指点下,将车开上了路。豪车,开的感觉就是不错,我不自然地嘴角上翘,流露出陶陶然的神情,然后便舒适地开回了家。
    路上,邵助问了一天的计划,听完建议:“带你妹妹去邵总给你安排的市内住处吧,知你是和父母住在一起,他老人家总觉不妥,所以……先生,你先去看看?”
    也只好这样,总不能让她在我家干坐着。
    到家,爸不在,妈去买东西,妹妹在等我练琴,见到就埋怨:“你昨晚怎么没回家,上不上心啊!”
    “上心,上心,我们去个地方练琴,不会影响左邻右舍。”
    我们拿上琴,下楼来,看见有青年人在欣赏那辆宾利车。这等豪车在大院里罕见,被人欣赏,那个,让我心理感受挺好。
    我朝着车走去,妹妹有些不信地问:“哥,你开这车回来的?”
    我未言语,走到车前,那些人看我的服装上等,心说这是哪家的子弟?
    我拉开后门,让妹妹坐进去,替她关上门,再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对妹妹说:“这位是邵助理,你就叫她邵姐姐吧。”又对坐在驾驶座位上的邵女士说:“我妹妹,亲妹,晨曦。”
    邵助理客气地说:“晨妹妹,你好,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关照。”
    “邵姐姐,你好,真的麻烦你了,给了我们很多的帮助。”
    “走吧!”我说。
    女助理摁下喇叭,车启动,走了。
    “车里很静诶。”妹妹说。

    到了邵老给我安排的住处,原来邵姐也住在里面,她在一楼有个套间,其它住房全归我安排。
    我和妹妹没有耽误时间,架好了琴,邵助理看到,说:“先生,你的琴还是外国的呢。”我点点头。她听见妹妹试了下音,又说:“这把琴,大概刚用时还算不错,现在怕是上不了台了。”说完,她就离开。
    我和妹妹练了会基本功,便拉起曲子,是德彪西的《月光》,那旋律优美之极。我们拉得很认真,一段练习曲,哪怕是一个音符没拉好,都会反复来上几遍。拉的时候甩了甩弓,像是有些范了。我们录了音,放一遍录下的练习曲,边听边找出对旋律处理时的问题,又试着按以前学的改进,随后我们再拉,一直将数首以前熟悉的大提琴曲重新拾起,妹妹和我的琴艺逐渐地恢复起来。
    拉得都饿了,女助理回来了,带回一把新的大提琴,应该属价格不菲的专业琴。她交给妹妹,“给你买的,试试吧。”
    妹妹打开琴盒,看见里面横卧的新琴,喜不自胜地说:“真好!”又对女助理说:“谢谢你,邵姐姐,该给你多少钱。”
    “哪里需要你给钱,这是你们音乐组合的乐器,我是你们的经纪人,做的就是这份工作。”她又说:“下午,一楼的客厅是你们组合成立的场所,也是你们以后练琴的排练厅,怎么样?”
    “太好了!原本兰娅姐说去她学校的教室,现在不用了。我去给她们打电话。”
    “先去吃饭,然后再去接她们。”我阻止了妹妹,“邵姐,你也饿了吧?”
    “还好。”她没什么抱怨。
    “可去哪用餐呢?”我问。
    “这附近的餐厅就不错。”
    邵助理开车带我们过去,为有钱人服务的餐馆就是不错,而陪两位女士吃饭用不了多长时间。

    周日,下午。
    午后的斜阳,金色的秋日,碧空如洗,很美,也让人很爽。
    见到齐韶,小丫头化了淡妆,把自己打扮得略显成熟。我初看一眼,眼前一亮,好娇媚,很是吸引眼球。小丫头很会琢磨人啊,我是后来懂得的。
    齐韶看到我一愣的神色心中自是得意,她亲密地和我打个招呼,让我小心灵一阵的舒服。整天和阳刚的男人在一起,突然看到娇美的笑意盎然的脸,甜甜腻腻的美少女的声音,像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冲撞着我的内心,让我躁动起来。
    还好,齐韶没有继续催动她的魅惑,转而向我介绍她的老师,当然不是启蒙老师,是目前和她相互促进小提琴技艺的亦师亦友的年轻女士。我轻轻与她握了下手,握手时注视了齐韶的美女老师兰娅。
    她长的是卡米拉脸,用我的眼光看,她在镜头中或是视频中一定好看,吸引人的瞩目:大大的眼睛、弯弯的黛眉,瑶鼻比大多数美女要挺直,但比英格兰美女的sharp要gentle firmness。她向我稍稍扬起嘴角,双唇绽开了淡淡而又撩人的微笑。成熟,姣美。
    我又看见了热依扎,漂亮的丫头也过来凑热闹。她穿的是时尚的衣衫,没有一点少数民族的样子,到是有几份洋妞的开放,跑来用大大的乳鸽嘬我,向我问好。想来在乌市一起吃饭那天我给她留下不错的印象。
    妹妹说了声:“上车吧,我们去成立自己的音乐组合。”
    来到了车前,兰娅惊讶一声,“这么好的车吖!”三女都看向了我。
    妹妹开口了,“齐韶,这辆车是那个邵大老板安排用的,现在我们上车去会场。”她把别墅当成公用场地了。
    我把她们带来的琴放进了后备箱,上到驾驶座,看到旁边是齐韶,对她说:“要不你试试?”
    “我没驾照,开不了。”她一点也没想驾车试试。
    “走喽。”我说;“去哪?”齐韶问;“到那你就知道。”妹妹答。
    车开进了别墅区,几女都“哇”了一声;车开到别墅前停下,她们下车,问:“我们的组合在这里成立,以后我们在这里练琴?”“是!”妹妹在旁边得意地说。
    别墅的大门打开,邵助理走出,对我说:“邵总来了,说为你们组合成立做个见证。”
    “老爷子有心了。”我说,然后对几女宣布:“见证你们荣耀开始的时候就要到了,哪个大学都能见到的那个人就在里面,一会你们都轻声些,他身体不好,还要为你们做个见证。”
    这里只有热依扎没理解那个大学里都有的人是谁,我问:“你的大学应该有XX楼吧?”
    “噢,是他吖!”这下她清楚是哪个人了,“港岛那位!”
    齐韶说:“刚去乌市的那些人里有他。”
    我们走进,看到邵老坐在沙发上,齐韶和妹妹齐声向他问候:“邵爷爷好!谢谢您能来看我们。”
    兰娅和热依扎是第一次见,向他略躬身,“邵爷爷您好!”,“去西提尼可以尼!”热依扎说的是哈萨克语,你好的意思,还上去轻轻拥抱了老人。这是哈萨克族女人见礼的方式,把老人乐死了。
    一个请来的摄像师,给几女与老人不停地拍照。见礼完毕,我问邵老:“大家和您老一起合个影,算是我们组合成立?”
    老爷子笑着点头,“难得啊,难得!”
    我拉邵助理坐在邵老旁边,她先是不敢,我对她说:“这时你得听我的。”她见老板并不以为意,方才坐下。四女则站在我们身后,个头都差不多高,仅兰娅略矮。
    摄像师反复逗几女,求得成像的最好效果。
    照完像,邵老开玩笑地说:“四仔,你找的女孩子个个都出色,是不是我说中喽。”
    “哪里是我找的,明明是她们找我的。”
    “有区别么?”他老人家这话无可辩驳。
    我送老人家上楼休息。
    下楼后,邵助理对我说:“晚上在国贸包了个小厅,请了几位客人,有个小型庆祝酒会,我想让她们挑选礼服,让成衣店送来,化妆师也快到了,你去跟她们宣布吧。”
    “这个是你的事务,就由你具体办,安排好告我。”她看了我一眼,觉得我有老板的派头,不单是在老人面前表现的乖乖孝顺样。
    当然,怎么说我也是团级军官,见到的世面不比她少。
    她去宣布了,皆大欢喜!
    第805章 庆祝酒会

    我过去对四女说:“大家快把琴拿出来,先合练一曲听听?”
    齐韶说做就做,指挥了我们四人试拉了一曲。这一拉就拉出问题了,效果并不如想象的好,毕竟我是做过这个事的,有些专业上的见识。
    她们有些沮丧,每个人自己拉琴都没大问题,但融合在一个乐曲里则问题大了。
    作为一个音乐组合,不仅仅是个爱好和热情投入,一定是个专业的组织。我把自己曾经的音乐声乐经历所遇到的类似情况与她们做了介绍,想了想对她们说:“看样我们一定要有懂专业的人士加入才行,我去找乐团的人为我们制订个适合的发展模式。”
    认识到问题的姑娘纷纷点头,她们还没我的见识,那就听话呗。
    热依扎本身的民族属性就是奔放,善歌善舞,玩起乐曲来要比很多汉族女孩灵多了,恰巧她也会小提琴,可以说和齐韶玩到一起了。
    这时她说:“高兴起来哟,我们继续玩!”
    “第一次合奏,有问题怕什么,走出去了,就有希望。”兰娅也会打气。
    大家再练过一次!
    我发现在兰娅的指导下热依扎所燃起的拉琴表演的热情,没人可比。女孩的明星欲,在哪个民族、哪个国家都是一样的,依我看热依扎也是个卡米拉脸,以后在屏幕上一定闪亮了镜头。
    “有些进步麽。”毕竟她是音乐老师,会面对学生,了解他们是怎样进步的。
    如此一说,大家有了情绪,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她们每人都有自己的音乐经历和音乐追求,都想把自己认为美的和能打动人的乐曲引入组合。
    邵助理不知安排什么后回来了,带来了成衣店的人和化妆师,张罗着:“大家该化妆、更衣喽。”然后在她的吩咐下,成衣店的人不一个袋子盒子交到四美手上,又带了她们上楼,进到一间卧室里。
    她们在里面做什么,我看不到,但看样想像出那种春光无限的美景。
    当她们下楼来,喔,是四个美丽的精灵飘下来。
    一色的粉装晚礼服,根据个人身形特点是不同的款式,恰到好处,亦无撞衫之虞。兰娅和热依扎是该露的露,是大胆的性感;而齐韶和妹妹却是该遮的遮,显示朦胧的诱惑。
    我转过脸对邵助理说:“邵姐,真得感谢你,在这个美好的秋日下午,看到了你用心装扮出如此出尘地的四个大美女,我为我们合作的前景看好。”
    邵助笑了,笑得有些骄傲。
    我又对四美道:“说好了,当你们红了的时候可不能把我踢走。”
    “还没开始呢,你就担心自己的位置,你是不是个男子汉呐?”兰娅先发难了。
    “唔,这个大美女有意思。”我心里想,嘴上却说:“不是担心美女与野兽组合里的那个野兽么?”
    “那个野兽最后可是抱得美人归的,你知道么?”她仍在挑衅。
    “我只求与美女们音乐上的合作成功,要比归属一个美女强啊!”
    “哦,这个说法不错。”热依扎表示。
    美女虽是维护美女,兰娅却被我这个说辞给说愣当场。
    “兰娅姐姐,晨旭哥哥可会说话了,我们不跟他在话语上争锋,用魅力迷死她。”齐韶小丫头说话了,上来就挑事。
    “齐韶,用魅力赢得观众才是我们需要的,你们要往这上面想。”我岔开男人与女人之间相处的话题,还是回到我们一起要做的事情上。
    邵助看着我与美女间的对话,对我又有新的认识,虽然身处美女中,却不是游戏,是在引导和帮助她们实现理想。
    卫秘将老爷子搀扶下楼,我接过来,把他送入轿车,可他不干,偏要和年轻人坐一辆大车。拗不过他,只好遂他的意。他是有一颗年轻的心,还是色心不死呢?谁人说得清楚,怕也是种正能量吧。
    到了国贸,向举办酒会的场地走去时,引了不少人观看四位盛装女性,所谓盛装不过一裙一件首饰,挂有白玉坠的项链,而玉坠恰好落在胸间的粉绸上,不显眼又使鼓胀的胸有所修饰。关键是粉色的晚装粉色的高跟鞋,让人们直接地冒出一个词,而又回味无穷和不舍地观赏。
    四美从没经历过这个,算是出道前的一次小小的洗礼吧,都是羞红了脸,好在有妆容,不那么明显地说:“我被你们看得不好意思!”
    到了小厅,有那么短短一段红地毯呢!摄像师已经抢过去,拍照美女踏上红地毯时的风采和我推老人家车轮碾过地毯的镜头。
    进去后,来的客人纷纷向邵老问好,然后才是邵助对美女的介绍。不知是邀请来的记者,还是嗅味而来的狗仔,拿了录音笔伸到美女面前采访。她们哪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些颇为堵心的问题,我示意了邵助,让她对付娱乐报刊那个刁钻古怪的狗仔,这个时候就该她上!
    “先生,我们只是私人的聚会,没有娱乐价值,请收回你的录音笔,请恕我们不愿被打扰。”
    “X小姐说有新人来的,她们就是吧?”
    “她们还不算新人,嗯,是老师和学生罢了。”
    端着酒水盘的侍者过来,四女说声:“失陪。”躲开记者,取了杯果汁,去到餐台边看准备了什么吃的东西。
    有来宾,是香江演艺公司的老板,看着四美美貌,也来接触,此刻他们仿佛忘了眼前女孩是玩乐器的,问她们唱歌如何。
    这似乎又为她们打开进入舞台艺术的另一扇门,个个都想试试,就是兰娅笑而未露兴趣,25岁的老美女,都结婚了,如何还能再唱出呢?
    有个演艺公司的老板对热依扎说:“小姐,有个角色,我看你很适合,你的普通话说得那么好。在这个电视剧里,是个西方女孩的角色,来中国学了中文,在沪上的奋斗和爱情生活的故事,我邀请你。”
    “哎呦,这个可是个big喜讯,我根本没准备吖。容我先高兴高兴,再回答您行么?”她很少说“您”这个词的。
    那位40岁左右的男人看着眼前这个俏皮的女孩,哦,精灵,更加想签她了。她的性格及适合屏幕和银幕,从老板专业的眼光判断。
    齐韶很理性,再答应去试音后,过来找我商量,问:“我和晨曦该去试音么?”
    这时妹妹也过来了,却是要求:“哥,我们去试试好吗?”
    “如果不影响你们的功课,见识一下未尝不可。哥的歌唱得好,妹妹估计你也不会差,但你要明白如果放弃你现在的学业,转作歌手如何过得了妈妈和姥姥那关。”
    但妹妹还是挺坚定的,和我一样喜欢歌舞,民族的天性吧。
    在她俩离开,那个明星过来向邵老讨乖,撒娇后对我说:“你好有魅力,一下围有四位美女,以后演出需要伴歌伴舞,可以找我哟。我是最先追你们的粉。”她看大老板亲自出面为这个刚刚建立的组合站台,以为是机会。
    “应该不会错失的。”我话中有话。
    “今晚对谁负责?”她试探。
    “希望你能在今晚灿烂!”我实则拒绝了她。
    “我可以等。”
    “佩服及欣赏你及你的耐心。”
    “谢谢!”
    待她去与其他客人交际,邵老问:“看不上她?”
    “她可以看不上我。”言外之意,是我有什么资格看不上她。
    “为什么不共赴云雨?”
    “很多人失败是在和女人一起的时候!您老应该知道。”
    “也没大事,没关系的。”
    “我仍不能掉以轻心,那药是种特殊的,以前我没配过。”
    “这样啊,那你的成功就不是碰上的了。”
    邵老爷子不再多说,让我陪在身边,使个眼色,卫秘过来,老人家吩咐:“给小先生拿几分吃的。”
    我赶快说:“卫秘不用,待会儿我自己来。”让贴身秘书给我做侍者的事,那可用不起,人家会忌恨的!他们那类人很计较!
    他还往餐台走,我赶快把他拉住,低声说:“你先帮我陪邵老,吃点就回。”他听劝,回到老板身后。
    我去了餐台,取了盘餐食,盘里的东西不多,大概是为了女士做的,都是好东西,很精致,看了就有胃口,匆匆就将一盘吃光,用餐纸擦擦嘴,端起一杯红酒,朝四美走去。
    在温馨的灯光下,我举着红酒杯,笑着说道:“美女们,让我们一起为我们所成立的音乐组合的成功干杯!”
    话音刚落,所有人,兰娅、齐韶、热依扎和妹妹都笑着和我碰杯,用动听的声音献上她们的美好祝愿和激情满怀的欢呼。
    齐韶说了句:“爱我所爱,无怨无悔!”她似乎说的是对音乐的热爱,话里却带有更深刻的用意,说完还用眼的余光瞟了我一眼。
    四个美女中作为大姐的兰娅拿起了架子,对于组合中唯一一个男人的我,表现出了控制欲。而且她也是个要命的美女,成熟、妩媚、妖娆,她那富有进攻性的眼神好有挑战性,让我不敢轻易撩拨她。其实她和我同岁,后来知道的。
    灯光把几女的脸色映得美极了,看得让人心动。
    夜晚,是美好的,也是激励大家的,四女在酒会上很尽兴,尤其齐韶、热依扎更是兴奋异常。上次齐韶穿的衣服很low,这次完全不一样了,是那种彰显自己魅力特点的高档晚礼服;热依扎很受客人的追捧,哪是18岁小姑娘hold住的?大概她们走演艺路的决心从此始,是不是我把她们带错路了?
    尤其是兰娅,经过这半天的经历,很多都是她所知而非尝试过的,让她兴奋莫名;而我的表现亦让她对我有了信任。她有一颗献身小提琴艺术的心,就是没有途径走上专业之路,所以开始是极想我能引进专业人士把这个组合搞成功,现在又是想靠资本的力量,尽早取得成功。她清楚自己和年轻的三个女孩不同,年龄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就专心于小提琴艺术一途吧。
    不是有句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么?她们就是个例证。
    对了,她们的组合就叫“韶组合”,韶,古之乐称。
    第806章 与娜娜重逢

    过了一周,周五下午我去了广播交响乐团,稍一打听,就知道娜娜还在乐团,这天下午她在排演场。
    她见我主动来找她,初是一惊,再露喜色。
    再看娜娜,只是化了淡妆,嘴唇上涂了淡粉唇彩,卷翘的眼睫毛忽闪忽闪,黑亮的眼眸散发着妖冶;似乎眸子里有水波荡漾,仿佛是在倾诉着什么,不觉让我心里一动。
    她别无多的配饰,只雪白的耳垂挂着两个银白环状耳环;穿着一条刚好齐膝的粉红色鸡心领薄裙,还恰到好处地扎上一条丝巾,配上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虽然很简单,可穿在她的身上,则正显她自身的明艳和妩媚。她的美,不靠衣衫和化妆!
    娜娜姐让我等一等,等她们的合练结束。于是,我坐在一旁,倾听着她们演练着即将演出的曲目,体会一个乐队如何把各种乐器组合一起,表现出乐曲旋律的魅力。
    远远望去,她表现的气质,既有伊丽莎白泰勒的妩媚,亦有玛丽莲梦露的性感,微微一笑,媚态横生,艳丽无匹。这就是成熟的娜娜大美女!
    乐队的指挥、编曲为了演奏好曲目忙活着,不断纠正乐手拉出旋律的音色和节奏,还要插进讲解,与乐手们讨论不同乐曲的如何运用能使曲目的旋律更加好听。
    他们的排练,我看着一点也不烦,津津有味地学习观摩着。专业的乐队自是不同,让我心中一明,这才是乐队成功的基础啊!
    数年未见,娜娜已坐到主大提琴手的位置,拉琴的姿势别是风姿绰约、富有韵味,在乐队中绝对重要和有影响力。
    排练结束,娜娜过来,我帮她把琴收到琴盒,“排练结束,今天该没事了吧?”
    “下班了,该是陪我可爱弟弟的时间。”
    “姐,你现在很厉害,都是主大提琴手了。”
    “那有什么!怎么你来找我?”
    “我不该找姐姐么?是不是怕影响你的家庭生活?”
    “你还调戏我?我喜欢。”
    她说得明白,我却打住,在与她往外走时,边走边把来意告诉了她。听后,她眼睛为之一亮,点头说道:“蛮不错的想法,我可以去看看。”
    娜娜是一个有追求的音乐女人,已不满足于仅在乐队中做个女大提琴手了,她不仅向“家”的目标努力,同时也为自己在演艺艺术上有所建树而用心。我的到来为她打开了一扇窗,照进了实现自己理想的一缕曙光。
    娜娜看我领她往越野车边走,“不让我换换衣服?”
    “你家在哪里?”
    “就在乐团,不过很小,还是旧房。”
    “去你家会不会见到……”我没说完。
    “他不在,还在出差。”
    噢,她已经结婚,可我们见面后谁都不想分开。
    她的丈夫刚好不在京,娜娜也有时间,但她说:“即使丈夫在家,也会把时间留给你,我毕生的爱人。”
    我请她去了西京会所吃饭,到了后娜娜姐说:“上次来的就是这里。”
    “对,重温旧梦!”
    “重新开始!”
    “从来也没断啊!何言开始?”
    “切,多少年没见了,如何不是重新开始。”我说不过她!
    吃饭不是目的,二人腻在一起不想分开,才是内心的要求。吃过饭,又去了会所的酒吧,我们在酒吧中品着酒,聊了起来,这时向她请教了很多弦乐重奏的问题,把那天数人合拉一曲,其效果还不如单人独奏的情况也说了一遍。
    “待我看了你们的演奏,会解决的。”娜娜姐自信地说。
    娜娜喝酒很快,脸色红红地继续我们说不完的话,而我不断被她愈来愈开放的话搞得“性”高“欲”烈,多少年来的情景都涌进心头。
    因为有酒精助兴,娜娜喝得醉眼迷离,似要冒出水来,大着胆子问我:“你还是处男么?”
    “Me? Of course not.”对于这个极私密的问题,我用英语回答。
    “你结婚了?”娜娜继续直截了当地问。
    “Me? Of course not.”“我不能害人。”我又补充道。
    “No sex?”娜娜忽然来了一句英语。
    “No love and no chance to makinglove at all, make me very upset.”
    “I can give you all that.”
    “I need you for all that indeed.”
    “走吧,我们去做爱干的事。”她风情万种地拉我从座位上起来。
    进了门,她和我都急不可耐了。我一把抱住了娜娜,用脚反踢将门关上,似乎那久久等待的一刻终于到来。
    俄而,她巧笑嫣然地问我:“还记得那里最初的样子么?那时我给你,你却不予采撷。” 又遗憾地说:“现在可是不完整了!”
    “别说了,……”我大口喘着气粗鲁地说。
    那夜,我抱着娜娜入眠,她贴在我的怀中,犹如婴儿。
    早晨起来,我们一起合浴,互相抹着沐浴液,以前都是为她做。在我怀里,她最心安,可就是第一次同眠。
    娜娜始终对我怀有归属感,她早已想好无论何时,只要我要她,她就毫不犹豫地投进我的怀抱,和我做爱,做我的亲密爱人。她不用情人这个词,就是简单的爱人——所爱之人。结婚怎么了,不妨碍她把自己交付给所爱的人,就是不让丈夫知道呗。在别人眼里这样的行为是脚踏两支船也好,出轨也好,都阻止不了把自己开放给那多少年前就决定献给的男孩。
    听着娜娜诉说的情话,我是很感激的,我为我们终能修得合体,充满了把娜娜当作自己一生中都得钟爱的女人之心愿。
    为了表达我的爱意,除了拿出一个羊脂玉的玉饰外,还在去见组合成员之前带娜娜到了西单商场的珠宝店,为她买了一条镶钻石坠的白金项链,亲手系在她的如珠玉般润泽的脖颈上,在她耳边轻声说:“要用这条项链代替婚戒,你不能摘下啊!”气息吹在耳边脖上,又让她的身子一阵发痒,娜娜拉住我的胳膊说:“你别再撩拨我了,不然我们又该回到床上。”
    当然不能再回到床上!娜娜戴着心仪的首饰,脸上满是欣喜地陪我到了约好的地方。
    齐韶见到我和晨曦的大提琴老师,叫了一声:“哇,又是一枚大美女耶。”杜娜娜笑着说:“我哪里是大美女,要不是晨旭,早就轮为丑女,万世不复。”
    妹妹上前抱住了自己的老师,也是启蒙恩师,激动地说道:“娜娜姐,我好想你。来北京都三年了,哥哥也不告诉我,要不我早就去找你了。我哥哥太不像话,他也不记得老师的好。”“娜娜姐,你结婚了吧,有宝宝了吧?”嘟嘟地一番话问出来。
    “我也忘不了你们兄妹俩,你俩知道我们是怎么交往的,正是你们给了我人生的信心。所以,他请我就来了。往后我们就一起奋斗吧。”
    娜娜一一见了兰娅和热依扎,她和兰娅站在一起,好看的风韵不分伯仲,娜娜自信洒脱犹如迷迭香花,兰娅艳丽骄傲恰似紫色百合,一般的成熟,举手投足充满韵律。当介绍热依扎时,说道她才18岁,娜娜说:“不论她的岁数,只看她的娇艳的模样,和韶韶、曦曦站在一起绝对能达到冲击观众的视觉。她们三人搭配得太有舞台感了。”娜娜的话,一下征服了有着明星梦的热依扎。
    娜娜听了我们几人拉琴的效果,确定每把琴的音色、特点,她寥寥几句就把我们各自的情况说清楚,然后把自己在音乐上的理念灌输给大家,把组合的发展方向介绍给我们。娜娜与兰娅、齐韶聊得十分火热,举例引证,以其独特的艺术追求和音乐加视觉美感、时尚性冲击观众的艺术诉求征服了这二位小提琴手。
    齐韶、妹妹和热依扎则听得口瞪目呆,感觉到按照娜娜说的,自己的青春美一定成为追捧的对象。
    娜娜成了我们的艺术顾问,以她专业的眼光,为我们选曲、配乐,也独创了一种洋溢着热烈和性感的演奏方式——在拉琴时舞动着,不过却把我踢出了美女组合。然后,她为四美演示,让她们改变原有的拉琴方式,以适应在舞台上有冲击力的表演。她的充满美感和魅惑的身姿,一下就让四位女士、姑娘倾倒,跟着娜娜学了起来,而她们五人做这套动作,一起表演才煞是好看。娜娜成为靓女五人组合中的一位,和兰娅、热依扎作为主要的表演性的演奏员。
    然后,娜娜编排了两组动作,她和兰娅的以成熟的风情为基调,多突出胸、腰、臀的晃动、扭动,重点是兰娅,而兰娅的性感冲击确实达到了娜娜要求的效果;另一组则以热依扎为主,以青春、热烈的大幅度舞动吸引观众,以弥补她琴艺的不足,而热依扎的腰部舞蹈具有时尚、异域风情,适合她的特点和优势。
    娜娜要求她和妹妹站着拉大提琴,有些难度,而配上身体舞动的扭摆足踢,就更加难上加难了,妹妹抱怨:“这都是专业表演了!”
    “谁说不是呢?”娜娜可没有客气。
    为了跳好这些动作,几位女士、女孩进行了辛苦的体形、柔韧的训练,为了美、为了艺术、为了明星梦,她们真是用心用力,吃了以前不曾吃的苦。而娜娜更是逼了妹妹,加大了身体韵律的训练,心里还说:“谁叫你让闺蜜抢师傅心上人的!”
    娜娜做的,得到邵助理的赞赏,知道我们的组合会有所成功的,暂时不需要她的介入。
    第807章 军校生交流访问


    就在与齐韶她们开始音乐组合不久,我被安排了一次意想不到的任务。
    在研一的时候,我接触过到访的美军校生,与他们进行过一次谈话,其内容是有关从学生角度看军事教育的必要性,虽然很浅,但从我的角度看,双方派出接触的学生都该算是精英,代表了当时各自国家军校生的精英。
    实事求是地讲,美国军校生比中国军校生有更多的使命感,军人荣誉追求感较高;而中国军校生有一部分是为了读书脱离原有社会层级,要求的是在军队中逐步高升,而这是我所不感冒却不能排斥的。
    美军校生对美军先贤倍感崇敬,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情,让我相当佩服。在这点上,中国军校生希望超越英雄的前辈,自我意识的过强,有碍精神传承的继承。实际军队要求后来者发扬光大那些体现了人民解放军本质特色的传统,不庸讳言,所组织的种种宣传、实践活动亦属强化,更有所长。
    有比较才有鉴别,深悟美军和其它外军的做法,观照我军经验,是我今后从军治军在方法论上的认识,必定能指导自己处理军中事务,带兵知兵。
    1995年,中美两所国防大学签署了校际交流备忘录,作为协议的一部分,两国间军校学生的交流活动已有数年的实践,可以看得出中美间军人的交流扩大的程度。
    在读研的第二年秋天,国防部派出一个中国军校学生代表团访美,上级指定由我代表国防大学参加这一活动;其他军校学生有石家庄陆军学院的史涛、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的陈蕾、国防科技大学的郭学俭、第三军医大的羽珊珊,共五名军校生;其中羽珊珊也是个研究生。
    能够出访美国,我是很高兴的,上大学时就有这个打算,然而从军后算是把这个期望彻底废除了。到国防大学读研究生后,对于解放军对外开放,能够走出去,又多少恢复了去美国看看的希望,但不知何时能够轮到我的头上。如今天上掉了“馅饼”,砸到了我,我决心在此次出访中,好好表现,不辱使命。
    我把手中的研究课题暂放,对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进行了逐一考虑,设计了数种应对方案,而充分保证自己在何种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镇定,做到反应敏捷,处置合理,应对得当。
    按照指示,我去了院校部的一个会议室报到,已有一位上校等候我们,他自我介绍,是院校部的关觉喻处长。会议室里还有几个稚嫩的面孔,是我们这次出访的同团团员。
    史涛,作战指挥学专业大四学生,有很强的自信,颇具指挥员的风范;陈蕾,国际关系专业大四学生,活泼机敏,外向开朗;郭学俭,软件工程专业大四学生,专业尖子,学霸类型;羽珊珊,战伤内科学研二研究生,文静聪敏,颇有气质。
    关处长向我的同伴介绍:“这位是国防大学战略学专业二年级硕士研究生,陈胥,是你们几人的老大哥。”
    “大家好!很高兴能认识你们这些精英。”想再说句,但压下了,坐下准备听上校开训。
    我是在集训中熟悉他们的,确实都是出色的军校学生,不仅学业专、英语好,也有较强的交际能力。
    我要比他们之中的本科生大三四岁的样子,又被关处长赋予管理他们四位团员的职责,所以自称是“老大”。虽然,他/她们个个心气高傲,但也没办法,军队还是要论资排辈的,况且我也是来自军队的第一大学——国防大学,国防科技大学也只能算军队的第二大学。
    我以老大自居,常逗得二位女同学发笑。特别是羽珊珊并不比我小多少,不服气地说:“你是老大,我还是大姐呢。”而史涛则以真正的军人自居,感觉很是不错,说我、羽珊珊、郭学俭是学理工医的,说到打仗还得靠他。不过我们五人很懂事,团结得很好,关系亲密,乐于互助。
    上级还明确自己为团员中的骨干,要我在出访中帮助那些年轻的学弟学妹,提出的要求的“你们要有及时识破对方别有用心之挑衅的能力。”可我并不认为是挑衅,也就是挑战吧!或许能说“别有用心”,不“用心”咋说是挑战呢?
    出发前,我们五人集中在总参院校部进行出访培训,培训负责人就是这次中国军校生访问团的领队关上校,已经有出访的经历,他对我们进行了Orientation,行前教育,还给了我们一个packet,包含各自须知,居然大部分是英文的。
    我对他们说:“嗯,入团第一课!”
    羽珊珊回应:“我们都是党员喔。”
    他们三个本科生都笑了,似乎是引以为傲,都不若风头。哦,这可不是攀比哟。
    我们突击集训了一周的美国军语和对相关美国军队和其军事学院的了解。主要是陈蕾、羽珊珊、郭学俭三人在他们学习的专业中接触这方面内容不多;我是自学的,也不够充分。
    所以,每节课我都认真听讲,反复练习,尽量课上的内容课上消化。下课后,我还请教了英语老师,让他帮我修改了准备好的在美国的讲演稿,通过他的思路和讲解,了解我用词遣句不符合英语表达规范的地方,学会标准的美国演讲的方式。在出发前我就把讲演稿背得滚瓜烂熟,并在英语老师面前试讲,让老师纠正。
    老师对我这种学习态度很是欣赏,见我学有余力,对我说:“临行前,最好还是多多准备,建议你看看美军自己搞出的东西,丰富你的认识。”“嗯,我也希望。”我回答。
    于是,他推荐了不少内部发行的美军自己的文件、材料,让我加深理解美军内部关系和美国军队的习惯用语和表达,可以使我的发言和交流更通俗、更易于相互理解。特别是他给我的大量听力录音,每天都听个不亦乐乎。我边听边模仿,到出发时我的口语发音有了不小的改变,多少有了些美国东部口音的味道。一路上我都是在继续巩固和提高口语发音的那份地道,目的就是不愿让曾经接触过我的美军人士辨认出我来。
    这次充电,让我收获很大,以后基本成了战略研究部美军语的口语翻译。

    10月20日,我们一行六人,登上了飞往旧金山的民航客机。
    为彰显军校生的素质,只关上校作为领队带我们,访问团没有翻译随员。总部首长对我们有多么大的信任!
    所以,我们深知语言对我们的重要,在飞机上他们四位学员仍犹在准备着英语,虽然他/她们是头一次出国,很是注意自己的身份,看到他/她们有如此表现,我对四位团员更信任了。
    飞机着陆时,驻美大使馆武官处的一位中校随员在机场接的我们。他是穿军装来的,身处异国他乡,周围是白黑黄的各色人种,我们看见解放军的军装便格外亲切,一一与他热烈握手,主要是我啊!
    根据两国协议,到美军各单位参加活动可以着军装,而在其它场合一律着便衣或是西装,或按活动性质按照美方提出的要求着装。所以,出现在三藩市时我们都穿的是适合长途飞行的休闲装,拖了个大旅行箱,在我的旅行箱拉杆上放了个手提电脑。不过里面没啥的!一个重要用途是储存数码相片的。
    旧金山的阳光就是好,还不热!初入美国,给我的印象很好。在想着如果我没放弃,或许早已是穿了美军军装,搭乘美军军机飞来这个国度的,那时作为美军的一员踏上这方土地,又该是何种感觉?
    想到此,我不觉笑了。这个让陈蕾看到,“老大,你笑得可够神秘!”
    “我是想如果穿了美军军装走在这边,该会是什么感觉。”我没隐藏内心的想法。
    “这个想法,我做梦都做不到。”史涛插话说。
    “如果不是都国防科技大学,我或许会以研究生的身份来美国,可那以穿美军军装的身份差出十万八千里。”学霸郭学俭幽默地说。
    “如果你们演个电视剧或电影,还有这个可能。”羽珊珊的想法在谱。
    “你们真是年轻人啊!”领队说话了。那他话中的意思是:我们说的话太幼稚?太洒脱?太不懂事?
    “你们讨论的是什么?旧金山的阳光,还是九曲花街?”美方接待人员史密斯少校故意问。
    他虽然是白人,但他听了我们的话后,眼睛里闪现的神采,显露出他是懂中文的。所以,我故意用英语说:“既不是阳光,也不是花街,而是站在这里的感觉。”
    我们俊男靓女搭配的小代表团走在美国城市的大街,穿着流行于各国的服装,看上去是朝气蓬勃又颇具品味的一伙青年人;我们除非必要,不再多说汉语了,而说的是满口英语,不细辨别,很难看出我们是来自中国的军人。
    我很主动地与美方接待人员来往,似乎无所顾忌,很快就和那位只知是美军军官但实际身份不明的向导打成一片,甚至还在领队的陪同下私下与他到酒吧喝上一杯。
    我们这个做法,出乎他的意外,“以我的经验看,解放军代表团以前很少有如此地融入当地社会的。”
    “我们年轻嘛!”我说。
    “以前来过,可从没想过能够深入到美国社会的一个角落里。”关领队理解我的做法,都是人都有自己的处世风格,入乡随俗是好的做法。
    可喜的是,开始这位接待官员的那份公事公办有时还想小小为难一下的动作,在我们的大拉私人关系的攻势下很快就土崩瓦解了。

    第808章 在弗吉尼亚军事学院

    来到美国,肯定先展示给我们的是某个美军单位,应该是一支陆军部队,我们都穿的是陆军军装嘛!
    去参观时,我穿的是文职军装,他们四人则穿佩戴学员标识红肩章的军常服。到了那边,据介绍,是个训练基地,大概对方希望加强我们对美军体制的认识。
    初识美军,感觉到部队中女性官兵多,无论战斗单位和保障部门,也不是集中在通信、医务部门,好像什么样的单位和部门都有女军官女士兵,作战部队扛枪的大兵中也充斥着女军人。俗语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美军中大量吸收女兵,应该不属这个说法,我比较认可现代武器的先进程度已是女性能够在军队自然应付,同时女性细心、负责、冷静的素质也能使她们在战斗行动中做得更好。
    我很大胆地问了一个白人女兵,一个相貌极好的女士官,“在自己的排里有那种力量强大的男军人对你动粗么?”
    “你的想象力这么低么?”她很蔑视地对待我提的问题,“男女之间的决斗在军队中不可回避,女军人在这样场合下遭到侮辱是常事,我不认为是问题。军人在战场上经历过的事,哪一件不骇人听闻!”
    她是一个军人,有个性的军人,不因为漂亮而软弱,不因为遭受屈辱而退缩,让我佩服。我至今记得她的名字——杰西卡?林姬,陆军二级军士长。
    我把林姬的话转给同伴们,让他/她们很是不解,我心想“他/她们没有战争的经历啊!”我也与美军陪同人员讲述了这个回答,那个军官立刻反应道:“An excellent sergeant.”我赞同地说:“I have same highly appraise.”
    对于我实事求是地评价所看到的美军各种情况和深入理解那些所看到的,能积极了解美军,这是陪同的美军军官对我认识。而对我总是和他们分享自己对美军的观感,让他们也深感我这个人有意思,很少见中国军人,低层级的军人会如此敢直言。
    同样,我也看见到美国女兵亦有举止语言粗痞的,连陪同的美军军官都嗤之以鼻,面带愧色。不过我没有在这上面说什么,不去触动那位老兄敏感的神经。
    同样,上级早已注意到美军女兵多的现象,在我们的团员中也安排了五分之二的女兵,不示弱于对方。我们这些男兵对二位女兵很是自豪。
    陈蕾的相貌算是漂亮等级的,但是吸引人的地方是她那种大方自然和颇具感染力的笑容。大家都说她笑容的杀伤力太大,能把男人,女人也一样的魂勾走。很多时候由她出马,一个笑容就把尴尬的局面消弭了。
    羽珊珊面貌姣好,身材秀美,一举一动挥洒出韵律,大家说她气质高雅,不像医生,而像个艺术家。她善舞,钢琴亦弹得好。在代表我们登台表演时,用她的琴声、舞姿感染来客和嘉宾。
    女生用笑容和表演展示中国军人的风采,而我们男生则用歌声,史涛是男中音,能唱不少的英文歌,再有郭学俭的吉它从旁相助,一首首美国乡村歌曲,就在餐桌和舞台上流淌。一次伙伴们起哄,偏要我上台,没法子了,我就在场上跳起了HipHop,还是我在大学时练身体协调和灵活性时学的,在部队训练累了,也跳上一会解乏。当了队长后不大跳了,所以刚跳时不行,跑上来一个美国女兵示意我跟她跳。
    有带跳的,她做的是新动作,更加灵活,身体摆动范围更大,蛮适合我的,所以一曲下来就比较流畅了。跳的时候,还有一个黑姑娘在旁用嘻哈唱法伴唱,气氛一下就被激发起来,让我们两军的联欢活动达到了高潮。跳完,我向她们表达谢意,她俩却和我在一起拥抱,用美国青年的热情回应我。
    用跟团采访的记者笔下的语言:“这个中国军校学生代表团,来的不像是军人,却若和平的使者,与他们的元首在戴维营的演奏有异曲同工之意。”“不过,美国文化的影响也在中国军人身上有所表现,那个身材矫健的男文职军官与美军女兵合作起舞,把美国的街头舞蹈演绎得很棒,有若Rain的范。”
    Rain的范是什么个风格,我死活没有搞清楚,就知道那种跳法是我所推崇的。

    中国军校学生代表团应邀到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去交流,这是我们来美的一个主要交流活动。
    弗吉尼亚军事学院,位于弗吉尼亚的列克星顿,是很有名的一所美国军校,培养的学生是美国军队军官的一部分,有160年的历史了。虽然,这所学院办学宗旨是造就文武合一、品质优良的青年,但也出过很多有名的美军将军,最为著名的就是二战美军总参谋长马歇尔五星上将,同样著名的是二战时期的中国军人孙立人。
    这所军事学院古老、规模不大,感到是非常有教育和军人培养传统的。学生们显得精干健壮、举止稳重得体。经过询问得知他们四年间学完本专业的全部课程,还要完成后备役军官所要求的军事课程和训练。学员从入学着军装那一刻起,紧张的生活就开始了。住统一营房、集体就餐、列队进教室上课、操练、野外演习、定期检阅等。学校的校规上明文规定:要有军人的行为举止,遵守军人礼节;爱整洁,守时守纪,办事一丝不苟;熟记学院历史和传统;具有团结友爱精神。
    我尤其对这些学生不仅在四年期间掌握了大多数步兵武器的使用,更高级的战车和飞机驾驶也有部分相关学系的学员能够做到。由此,我产生了今后要学会驾驶直升机的念头。
    在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的一个内容,是和该校学生举办一个讲演会,由我们五人分别用英语作一个小的专题报告。
    美国青年人对于挑战有出乎寻常的热情,不仅敢于迎接挑战,还善于挑战,深受欧洲骑士精神的影响。在演讲会上,我受到很多美国大学生的直接、偏见极浓的发问,极具挑战意味。
    作为中国军校生的代表,我首先作了题为《维护和平,避免冲突》的讲演。从战争带给人类的灾难到挑起冲突后的不可控后果,讲了有十几分钟。其间我插入一些美国青年人常用的话语,让讲演活泼些,确实也引起了听众的发笑,但我边说边感到听众的不哂。
    演说结束,我学着美国人通常的习惯,说道:“Thanks for your all. I would like to answer some questions from you.”
    我的话音未落,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发问了。“按照中国人的逻辑,战争分为正义和非正义的,难道正义的战争也要避免么?”
    上来就是很刁钻的提问!我笑了笑,说:“你这样提问,显然是同意我们对战争性质的定义。谢谢你!”然后,我正色地说:“维护和平,当然要抵制非正义的战争行为,比如:恐怖武装势力对平民和法制国家的摧残。”
    我回答这个提问后,又一个问题迫不及待地向我袭来:“维护和平、避免冲突,那么中国向台湾发射飞弹的动作也是维护和平、避免冲突么?”赤裸裸地指责。
    “台湾海峡同属一个中国,我们当然不愿看见内战再起。大陆方面早在20年前就单方面停止了对金门岛的军事行动,在蒋经国先生开放台湾老兵回大陆时,我们双方就开始避免了兵戎相见。不过,他的继任者并没有继承经国先生的遗愿,屡屡挑起冲突。”我又笑了笑,对听众说:“我不认为面对挑战而毫无作为,就是避免冲突。我从没见过我尊重的美国同行是这样行事的。”然后我“啪”地敬了个美式军礼,“I will learn from American soldier.”引得全场大笑。
    一个弗吉尼亚大学军官训练班的学员向我提问:“作为一个中国的军校生,怎样看待美国军队?”这是一个很中规中矩的问题,也是美国学生普遍感到新鲜的并想知道的评述。
    “在中国有很多崇拜美国军队的读物,我也看过一些这样的书。但我更愿意亲眼见一见美国军队,和你们的军官、士兵交谈,也包括你们。我相信这次访美就是这样的机会。”我稍微顿了顿接着说:“到目前为止,我对美国军队的认识基本是来源自书上,是通过阅读战史,认识了美国军队。最先知道美国军队的事迹是它在欧洲和太平洋分别打败了法西斯德国和野蛮的日本皇军,其中让我崇拜的是一个美国中尉——卡尔逊中尉,他在中国河北的一个小村庄和八路军游击队一起钻地道,躲避日本军队的攻击,与中国普通的老百姓一起打鬼子。He was a brave soldier.”
    我的话赢得听众的一阵掌声。
    “你怎样看待在朝鲜战争中的美军?”一个女记者发问了。她是一个长得颇有姿色的金发美女,有着傲慢的神态,也有几分顽固。
    “我以为在美国很少有非军人去谈论朝鲜战争中美军的表现,我是中了乐透大奖了有此荣幸对我的美国军校伙伴谈此问题。”我用中了乐透大奖来比喻对此问题的出乎意料,也让不少美国学生发笑。
    “不管双方是如何作战的,我可以肯定地说美军是中国人民志愿军严酷的老师,教会了我们中国军人再一次重视武器、装备,尤其是技术装备对于国与国之间战争的意味,也有了后来中国领袖发出的‘落后就会挨打’的深刻认识。具体来说:一是空军对地面作战的重要性,坦率地说那场战争美国空军给了中国军人极惨痛的感受,以后中国才有大力发展空军这样的建军内容;二是了解了美军从上到下对于对方战略战术把握之快,促成战场主动被动之间快速转变的特点,比如李奇微将军刚到朝鲜就发现了志愿军是‘礼拜攻势’,然后采取让志愿军极为被动的顺势反击。有志愿军军人回国后说过美军很少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逼得志愿军指挥员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充分研究美军的战术特点,发挥自己的优势,越打越学会了对付具有巨大武器装备差异的有效作战方法。还有第三、第四点,我就不多说了。所以,我们这次来美国和你们交流,也是在向你们学习。”
    我语气诚恳地谈及这些实事求是的话语,似乎得到了听众的认可。他们没有什么掌声,却也是表现了认真听、认真思考的样子。
    第809章 提问还在继续

    提问还在继续!
    “你认为美中两国军队还会打仗吗?”一个军官班的学员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是无所顾忌。
    “这,你得问美军的总司令。从历史上看都是美军首先发起对中国的攻击。只有美军的最高指挥官才有权解释这个问题。”我的话又让听众一阵大笑。
    “如果我能以美军指挥官的角度谈论这个问题,我认为当前和可预见的未来美中两国之间不会爆发大规模,甚至小规模的战争或冲突。那会获得什么?美军胜利的得意,还是世界毁灭的沮丧?在人类生死存亡的问题上,用莎士比亚颇具回味的一句话说:这是一个问题。”
    会场里的听众都为我的话鼓起掌来。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那个美女记者再次插进话来。
    我认为她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孩子,也很愿意应对她的挑战。“Of course, please.”
    “你说的这些与中国军方惯常的表达很不一致,就不怕回去受到惩罚?”美女记者的意思在这里。
    “受到惩罚?是因为我说的以美军为师而受惩罚么?”我反问了一句,然后我笑着说:“或许我的教授觉得我想以美军为师,会送我到美国留学的。如果这是惩罚的话,该是多宽大的一种惩罚?”我没好意思说的,“面对你的问题,就像你用你的美貌惩罚我一样。”
    “你要到美国留学?要不要去西点军校,我来帮助你。”金发美女快乐地自我推荐起来。
    “谢谢你的好意,我会服从我导师的安排。”我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去说。
    在交流会结束,我们步出会场,又遇到那个金发美女,大声地提出要求专访。军事学院的接待人员告诉她,时间安排已满,无法满足她的要求。美女只得作罢,却向我做出飞吻的动作。在旁边有几十人看到,让我非常窘迫,脸刷地红了。幸亏我说出了一句自言自语的话解嘲,但声音挺大,附近的人,还有她都听见了:“Does kiss mean peace?”
    这时听见的人都笑了。
    第二天,当地报纸刊登了那个美女记者的一篇报道《Kiss means peace, not love》,评述了中国军校学生代表团访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的活动,认为中国军校学生头脑灵活,但没有火气,宁可追求和平,也不要爱情。显示了中国军方对美国的真实态度。
    报道传到作战部,那些高级军官看了很中肯地评价了这位美女记者,“其所说虽不中的,亦不太远。”对我展示的军事外交技巧评价亦好。
    处长欣赏地说:“这小子,有些脑子,竟他娘地说出如此的妙句,我也是服了。”
    此句英语简单得看到这篇报道的总部军官,大部分都懂,露出的笑容,其含义你们读者也会懂。

    参观中,给我印象深刻的是到西点军校。西点是美军著名军校,我所毕业的大学在网上就用xidian为址,借用这个名头。
    黄昏,西点军校的学员组织了一个露天演奏会,到场的不仅有我们,还有很多游客们,大家一起坐在舞台前的草坪上。那些各地游客,有的在草坪上铺开一块大布,坐在上面并拿出食物和水,静静等待晚会开场。
    正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两声清脆的枪响,一下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了,紧接着传来一阵嘹亮的军号声,是吹出的,不是录音。陪同我们的军官告诉说,军校降国旗的仪式开始了。我站了起来,透过远方高高的树梢,果然看见星条旗在夕阳的照耀下缓缓降落,几乎在此同时,在场的所有美国人,不管男女老幼一齐站起来,面向国旗,肃然而立。我们代表团也有礼貌的站立起来,与在场的人一同注视星条旗的缓缓垂下。这是一个使我十分难忘的场面,也是让人深有感触的场面,使人不由地沉浸在一种严肃的情绪中。
    这种场面在天安门广场常见,而在美国见到让我吃惊了。可以说,爱国是各个国家人民的自觉表现,只有一个国家的各族人民都是同此一心,才是这个国家力量的真正显示。
    而我能看到这一幕,可以说是亲身到美国的有价值的收获之一。

    中国军校生访美代表团在美有很多与我们所学专业相对应的参观活动,让我们从多方面了解美军。大概也是对我们表现予以的认可,美方安排这些参观访问活动给予相当的方便,是否有显摆的意味,或是对新一代中国军人的“感化”?
    所以,提问还在继续,是我们向对方的提问!
    对我而言,安排我们学生代表团参观美军野战伤研究所,让我有了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不过在去之前,我有些担心被美国野战军医认出,那样洋相就出大了!但我并没有任何的表露,内心之镇静皆因上级的安排,上级都没有担心,我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在乘车去研究所的路上,我仍略为想了想应对之法。
    然而,在美军野战伤研究所,并没有出现认识我的美军军医,也没有人怀疑我,那里的军医却认真地向我们介绍了他们的工作和展示了美军的先进野战卫生勤务程序和装备,还为我们演示了三种战伤救治的新材料和新方法,其中一个是动脉血管修补贴。它的用法与我使用的东西差不多,但能更快地附着在血管上,既安全,又能慢慢与血管融合,不用再开第二次手术取出。它是一种生物制品,而不是高分子产品。
    我问了几个做这种手术有关的技术问题,有些医学方面的词汇我装作不会,要羽珊珊帮我翻译。问完这些问题后,那个美国军医知道这是内行的提问,亦认真地进行了讲解,实际我能听懂,但仍挑出几处假装不懂,还要羽珊珊再给我重新翻译讲解,实际她对野战外科也不是很清楚,可我还是不住地点头。
    他知道我们当中有军医,但不特别清楚是哪一个。通过交谈,他把我也当作了军医大学的研究生了。当我特别对这种物质进行了安全特质的提问,得到的回答是对人体无毒副作用。我提出能否卖我做一次手术的用量,那个美国军医很大方地给了我五厘米长的一段,还用消毒液帮我处理好。
    怕露出马脚,我没敢多问,只是默默地把所见所闻记在心里。可是美军陪同史密斯少校仍把这些看在眼里,问我:“Xu,你怎么对野战战伤治疗也懂?”
    我当然把这当作是对我的窥视,回答说:“我母亲是军医,而且是边防军的军医,那边条件极为简陋,从军前后都听过她对野外外伤急救的介绍和讨论,所以这是为母亲提的问。”我还说自己考大学时报的是医科大学,说到这,我双手一摊,“很遗憾,我不够聪明,没有考上,到现在还后悔,姥姥、母亲到现在还埋怨我,我家是军医世家。”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就是如此解释。
    这以后羽珊珊常和我交流对战伤处理的问题。她没有那种在战地抢救伤员的机会,但她在战伤系做研究中已接触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与我交流还能深入进去,直指关键。当然,我向她介绍了军事医学科学院的莫教授,还建议她有机会去北京攻读他的博士研究生。
    我们还在活动中穿插着看了些美国陆军应用的高技术装备,尽管让我们看的东西在美军中只是常用的,并不是那些尖端的装备,但我也在我军的装备中少见,对我在如何建立一个用高技术装备的队伍时有借鉴作用,因为有些体系的东西,不亲眼看看,总会理解得不是那么清楚。而看上一眼,就像窗户纸一捅就破,很容易弄明白。
    在参观这些高技术装备时,郭学俭为我们充当了科技翻译,不仅当场翻译美军技术人员说的话,还把一些原理性的东西加进去让我们更好的理解。当然这些技术原理上的东西我是懂得的,加上小郭的解释,我更清楚地认识这些高技术装备的作用,并默默地记在心里。我通过带队的关觉喻副处长,嘱咐郭学俭把看到高科技装备吃得更透些,最好能默记下来,做些记录带回国去。
    这次出来,上级已经交代这位处长对我在出访中提出的要求尽量予以帮助,也向他介绍了我的作战部的背景,所以这位中校对我提出的事情全都接受和认真负责地安排,给了我很大助力。
    美国军队是一支不停地打仗的武装力量,很多接待我们的美军军官把我们当成菜鸟,言语中多有轻视。我就是从他们的轻视中,通过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的史涛向美国军官提出了大量问题,极大地丰富了我的见识,当然我认为这些最终会转化成实战能力。有些美军军官不自觉地流露出的战场经验也让我捕捉到,甚至我在当场作笔记记之。
    陪同我们到各处访问的美军陪同史密斯少校,见我对作战方面的东西很感兴趣,更是进一步窥探,还问我:“Xu,你是研究战略的,为什么对作战问题了解如此详细?”
    我也有一套说辞,对自己真正的目的掩饰,应对他的提问,对他解释:“我以前做过作战指挥车的技术员,而我们的技术装备很少能有在作战条件下使用的机会。掌握了你们的经验,对我毕业后如果不能改行,继续做技术工作会有帮助。”
    史密斯竟套起了我们作战指挥车配置了什么技术装备,我也将计就计,浅浅地说了些早已有的指挥通信器材,还让他评价这些搭配是否适合实战。他说他不懂,会帮助我向专业人员问问。然后还协调了变更访问内容,取消了一个游览项目,去了美军的一个后勤基地,参观了美军装备的野战指挥车。我知道这是专给我安排的,所以提出照些指挥车的相片。这个指挥车是美国出口中东地区的装备,已无太多技术秘密,便貌似慷慨地允许我去拍照。
    我是仔细地拍照,还让史涛、郭学俭二人分析判断每件设备器材的功能和用途,好似我们真的很“菜”。照片带回国,国防科技大学就真的研制出类似的营级作战指挥车,解决了基层部队需要小型指挥车辆的实际问题。
    能捞多少是多少喽,小农意识吗?
    第810章 在答谢酒会上

    数天时间匆匆过去,连一次游览都没安排,像纽约这样的大城市都没去过,我想怎么不让看看自由女神像哟,不来次“和平演变”的教育?想必我们是人民解放军的军人,那套模式不好用吧。
    倒是路过费城,让我们参观了独立宫,存放著名的北美独立宣言的地方。不大,有些陈设,是曾经美国人要求独立时的旧物,我们可以看到美国古老模样的地方,200来年的历史啊!
    阅读《独立宣言》,有句话引起了我的思考,“在有关人类事务的发展过程中,当一个民族必须解除其和另一个民族之间的政治联系,并在世界各国之间依照自然法则和上帝的意旨,接受独立和平等的地位时,出于人类舆论的尊重,必须把他们不得不独立的原因予以宣布。”
    英国由于战败,或是不愿再战,不得不接受了这句话!
    观照英国,那个制度有容纳马克思的空间,想必在此之前接受北美的独立,是其传统之一吧!
    所以,对比后我可以看到美国强势得多!就在军校代表团访问结束前,其国务院还安排了一位教授为我们开办个讲座:《美国政治与体制》,对我们进行灌输。
    灌输就灌输吧,我们自然听得很认真的,像个好学生样。不是装的哟,是我们一贯之的习惯。这给了教授激励,讲起来夸夸其谈,洋洋大观。我承认,作为实行在美国的政治思想和治理制度,被该国大部分人民接受,并一直在发展,无可厚非。
    可是从历史上看,其思想和行为并不比英国的高明多少,比英国强横到有,与搞垮苏联的那些俄罗斯人可比,或许苏联垮台本身就是美国的杰作。
    这是我听教授所宣讲时,产生的联想,或曰想法……
    在华盛顿的驻美使馆武官处,为军校生访问团在美活动成功,表示对美方接待的感谢,举办了一个小规模的答谢酒会。我方是以驻美少将武官季华少将为主接待官,美方来了个陆军准将、国务院的主任出席。那个叫罗伯特的陆军准将,来自五角大楼,负责美军校事务,是由史密斯少校陪同而来的。
    这是出访的最后一次正式活动了,我们五名团员着军装出席,有着军人的帅气与干练,自我感觉非常好。但与美参会的军人比,我们身上就太“干净”了,没有人家胸前的“勋表”或是“略章”,我们看上去,算是要啥没啥的军中“小字辈”了。
    酒会上,在季少将的介绍下,我和罗伯特准将进行了数分钟的交谈,交谈中我发现他不是对我一无所知,且对我在美的种种表现有欣赏之意,很有番鼓励我为美中两军相互了解多做工作的希望和建议,让在旁边的季少将都注意到。
    当我抓住此点大胆向罗伯特准将进击时,提出:“以您的看法,中美两军青年军官应该如何相互交往而加深双方理解和信任呢?”
    “互派青年军官留学是不错的选择。目前,美中两军的交流多在中高级军官上。你们这次访美,让我们的人看到了你们的活力。”准将如是说,说完还看了季少将一眼。
    “我也有同感,当双方青年军官在从军之初就能相互了解、彼此理解,对双方军事关系的发展有着长远的影响。”季少将予以了定位。
    “谢谢二位长官的远见卓识!”我向他们敬礼并握手致谢。我敬礼的动作当然是解放军的,很标准,很利索;当时给罗伯特敬礼时想来个电影中美式的,被我强行控制住。这是外事场合,怕是出洋相。
    在酒会上,这个做派有些夸张了,但效果出奇得好!让双方最高官员十分满意,觉得双方在小人物的牵引下进行着某种互动,有意义!
    这一幕,由一个武官处军官为我们三人留影以记下,应是来自双方超预期的表现和认同。
    我们五位学生对出席招待会的美军人员和国务院外交官进行了广泛的交谈,尤其是我,把在研究中遇到的有关美国以往的政治、军事决策方面的例子向他们进行了追溯式的提问。他们对我就像对待学生一样,真真假假地向我作了介绍,像是诲人不倦的教师。当然我必须从他们的答话中做去伪存真的分析、提取。在我和这些军官和官员谈话时,武官处有人不时地为我们拍照,而美方同样也有人照相,我当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这样的酒会,我熟悉啊,不管别人怎样看我,如鱼得水,穿插活跃其间。我主动拉史密斯少校,我俩端了酒杯,让摄影师拍了张碰杯且在长城背景下的照片,我说:“酒是好东西,把我们拉近。如果你去燕京任职,我会接待你,如有可能也搞个小小的酒会欢迎!”还补了句:“我个人的哟!”
    “你真的能做到?”他表示怀疑。
    “我真的想做到。”我认真地说。
    说完,我们都哈哈一笑。
    这张“碰杯照”洗出,二人笑得都够坦然,或许对此行程,或许对此任务,都很满意吧,所以能够开怀一乐。嗯,也有我对背后背靠的是长城的那份自豪,“长城”常被誉为中国军队;如果把长城比喻为国家的军队,史密斯少校也可借用,那他亦是靠着美国的军队,号称当今之世最强大最先进的军队,他当然有恃无恐,他的表现理所当然。
    在访问期间,我有时用在美战地医疗队听到美大兵说的俚语表达自己的认识时,开始史密斯觉得我在用一种亲近的态度进行与美军人的交流交往,但在酒会上,他看我的那种习惯和自如,有些思索地说:“Xu,我在你身上发现有美国军人的影子。”
    “或是我容易被影响到吧。”我回答,但我也有一惊的感觉,发现我表现得过了。在现场中方所有人里,没有一个知道我在一年前有参加美军的经历,当然想象不出。但美方要深究,那会怎样则说不好呢。
    好在我从美国顺利回国,当时并没让对方有更多的察觉。
    而我们从美国回来,从使馆反馈的信息,都认为我们这次出访任务完成得很好,影响之大超过以往我军很多的出访团体,尤其是我们主动、进取和不拘束的交流风格给了对方深刻印象。
    驻美武官季华少将特别指出:“本次中国军校生来美访问所表现出的新的风貌,以陈胥为代表,他在与美国中高层军官、外交官交往时礼仪得当、态度恰当,交谈内容颇引对方注意,给对方官员留下可欣赏的印象。这样的交往手段极适合担任武官工作,表现出他具有相当的从事军事外交工作的能力,如该军官在国防大学毕业后最好能分配到美国武官处工作。”
    随着使馆武官处的报告,一些我们同美方人员在一起交谈、互动的照片也送回总部,我处处活跃的身影占了送回照片的很大一部分。武官处还特意给我洗印了一套,说是以后从事军事外交工作肯定用得上。
    总参军校部为我们这次出访的出色表现,特为每人记三等功一次。喜得他们四人欢呼跳跃,我只微微一笑。
    他们问怎么如此淡然,我说:“对于我来说,三等功就太无所谓了。我当列兵时二等功立过三次。那时就像你们一样,心里乐开了花。不过也常怀哀伤的心情,这你们理解不了。”
    陈蕾追问一句:“我们怎么会了解不了?”
    “立功是光荣,但更代表牺牲。”我严肃地回答。
    像是这句话深深地撞击了他/她们的心……
    作战部部长看到武官处的报告,很愤怒,对自己的副部长说:“那小子过了啊!”
    祖大校为我说了句话,“年轻人嘛!不过对方看到他研究生毕业没有留在总部,那肯定会失望的,会认为他被惩处了,不是对他的一种掩护么?”
    我被要求解释,当时我双手一摊,说了句:“你们知道,我习惯了嘛!”
    “习惯了,你也得控制住!”
    “可是,让我去,不该多做工作?”我疑问!
    “废话!让你去,是让你有多一些见识,而不是让人家见识你!难道你不懂?”我得到了这句恶狠狠的反驳,可是说得确实!
    “是,我错了!”我终于低下了头。
    “反正我出去可以化装的,那以后就多在这上面下功夫吧,影子出动,也得这样去做,活动才方便。”我反而给上级提出建议。
    “一码归一码,别开脱自己,回去交一万字的检查给我。”少将下了命令。
    离开老板的办公室,我想那一万字还是多用在汇报和总结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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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6 23:36:58  更:2021-06-27 00: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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