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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授权转载】拨云间 by:行苇[第3页] |
作者:猫儿追爱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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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镇楼 |
授权书 |
第一章:白玉堂涉嫌命案,展昭千里驰援 “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说得便是梨花了。当此时节,人们最爱在花荫下摆酒设宴,歌舞作乐,曰“为梨树洗妆”,春风起,任一树洁白纷扬如雪,或是共饮同醉,或是高谈阔论,为一时之风雅。 却有一骑飞驰而过,形如急电,惊起落英无数,显得如此不解风情。马上身姿凛然的俊朗侠客正是展昭,他行色匆匆只因得知白玉堂牵扯进了一宗命案之中。 数个时辰之前,开封府书房内充斥着与窗外春光相反的沉郁气氛。包拯交给展昭一封信函,其中述言白玉堂在应天府所犯命案。开封府与陷空岛,展昭与白玉堂应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当年白玉堂闹下荒唐之事,却也彰显出有别于常人的性情与才华,毕竟是江湖豪侠,到底也是深明大义,而展昭心胸坦荡,宽容谦逊,二人结成君子之交。包拯爱才,后续处理皆大欢喜,反倒成全了一段江湖佳话。是以惊闻此事,包拯便属意展昭前去料理。 寄信之人乃京东路高然高提刑,书信中就白玉堂所牵涉的命案进行了简明扼要的陈情,人证物证俱在,白玉堂现已被收押在监,高然有些迟疑未下判决的原因有三,其一,死者何威实素行不良,惯于欺压乡里,早引得民怨沸腾;其次,白玉堂失手杀人,属仗义而为,法虽不容,情却可原;最后,白玉堂的态度使人费解,既不拘捕也不认罪,案犯如此配合又不配合,高然无法,索性书呈开封府。 展昭读完信函后依然相信白玉堂,他深知白玉堂虽然不拘小节,但绝不是冲动暴躁之人,且近来为人行事更加持重,怎会如此不顾后果,莽撞行事?更重要的是,白玉堂之性情,敢作敢当,所以他既不承认,那便不是他所为,展昭就是如此笃定。所以对公事向来不会多言的展昭今次主动请缨,希望去到应天府协助高提刑查明此案。 包拯早有此意,也没他言,只道:“高然此人干练有为,此前一直担任文职,初任提刑不久,尚缺经验,此案曲直须你协助。不过你也要明白高提刑为何要书信开封府。” 见展昭不解,公孙策解释道:“提点刑狱掌管所辖刑狱公事,若要上报,也是刑部大理寺的事,但高提刑却一纸书信告知开封府,必是此案确有疑问,白少侠性格不羁,软硬不吃,他纵然想要厘清也无从下手,展护卫你与白少侠有所私交,告知开封府其实就是想向你求助,一可速了此案不至于上报刑部,二不会引起江湖波动,三为报大人的举荐。” 展昭听后不免惊讶,因为包拯素来与官场同道甚少往来,便道:“原来高提刑竟是大人举荐的?” 包拯点头道:“高然虽是文人却有些义气,心术端正也懂得变通,是可造之材。” 公孙策一直是温和的,他在一旁补充道:“这个评价可不低啊,大人看中高然,拔擢此人是希望青年才俊都能得以施展,使其多加历练。”一直以来公孙策都追随着包拯,知其为人以及行事风格,包拯面上不苟言笑,不与官员结交,生活上极度自律,皆因内心恪守原则,但包拯并不呆板,选才任贤不拘一格,只为国事考量,是真正的大公无私。 “高然是得陛下赏识。”包拯并不在此点用心,转而对展昭道,“恰好赶上此事,我自然相信白玉堂,也不得不嘱咐你,开封府并不介入,公事还须公办,切记不可徇私。” 储都应天的繁华在展昭眼里无足轻重,穿过不息的人流,熙熙攘攘的市井,展昭来到提刑司衙门拜访高然。高然而立之年,一派正直精神,他与展昭其实有过一面之缘,加之包拯的举荐,知道白玉堂与展昭有些私交以及自己爱才心切,便有心回护,见展昭急迫,也不多耽搁,立刻安排他探视白玉堂。 高然边走边说:“展护卫你来了就好,快劝劝白少侠,我就没见过如此冥顽不灵的人,人命大事啊,不认罪还不陈情,真拿我这监司当客栈了?我是实在没法,他在江湖上又有威望,闹起来又是一场风波……” 展昭心中有数,白玉堂那性子他能料想一二,高然显然是尽了心了,忙道:“高提刑厚意,展昭明白,相信白玉堂也明白,恐怕其中有所因由,展某必然尽快查清,不使提刑为难。” “如此甚好。”高然送展昭到牢房,并没有进去,只让展昭一人去了。 监牢昏暗,充斥腐朽之气,而白玉堂却仰躺在草垫上望着窗口出神,好像并不在意,很是安然自得。忽觉人来,听那步伐起落颇有熟悉之感,转头一看便笑了:“比我想得还快,展昭。” |
展昭打量白玉堂的样子,虽然身上头上粘着几根枯草,面容有些不整齐,但还能贫嘴,想来住得不错。 “白兄好雅兴,不爱明堂爱牢房。” “有道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白兄!这都什么时候了……”展昭突然觉得有些无力,马上又正色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玉堂一脸无辜:“你看不到吗?据说我杀了人,展大人可要为民做主啊,我怎么知道那人那么不中用,只轻轻一刀他就见阎王了。哎,万一我被冤屈判个死罪什么的,你可要给我践行呀,十年的女儿红,怎么样?” “白玉堂!” 见展昭真的急了,白玉堂撇撇嘴道:“你这猫儿真不经逗,哎……”说着露出一幅很惋惜的样子。 “看来白兄很是满意,那就怪展某多事了,你自己在陋室德馨吧,告辞。”展昭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叹息着嘀咕:“连头都不回,无情无义啊……阎王爷,五爷倒想看你去,无奈猫大人不准呀。”说完继续躺倒在草垫上,嘴里还咬着一根枯草,哼起小调来。 出了牢狱展昭就在思考,白玉堂言语间虽无甚正经,但恰恰如此使展昭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白玉堂虽然张扬些,但若真的杀了人必然不会这般玩忽;而且白玉堂手下极有准头,他如此肯定自己那一刀不足致命,那死者就不会死于他的刀下,应是另有隐情。再者,此次会面白玉堂并没有向自己提供信息的意图,反倒悠游的很,说明此事以自己之力必能解破。只是这个白玉堂,这么大的事竟如同儿戏,应该感动于白玉堂对自己的信任呢,还是无奈于他的玩世不恭任君处置的态度?这算是交友不慎吧…… 高然见展昭这么快便回来倒有些意外,问:“展护卫怎么样?白少侠说了什么?” 展昭摇头道:“他没说什么。高提刑,不知展某可否看一下案卷?”高然自然应允,带人去到后堂。 从卷宗中看事情还颇有些周折:嫌犯白玉堂,死者何威,证人酒楼老板王某、店小二、苦主李大还有何威的朋友陆甲。 事情发生在本月初六,陆甲在狮子楼二楼雅间宴请远道而来的何威,不想酒过三巡,白玉堂突然闯入,不由分说坐在对面,拿起杯子边把玩边道:“秀儿姑娘和李母托我过来看看何威,你们哪个是?” 何威许是个跋扈惯了的,闻言拍案便起:“老子就是……”接着就扑通一声跪下了。陆甲先是一惊,才发现白玉堂手里的杯子没了。 白玉堂又说:“你写还是我写?” 何威虽然一直在挣扎,但似乎无法起身,嘴上却嚷:“哪里来的不开眼的……” 白玉堂一刀划中何威腹部:“你说,我写,你画押。有异议么?” 何威见了红才知怕了,疼得冷汗直流,瑟瑟发抖起来,战战兢兢道:“我说,我画押……求大侠……” “求我没用,求秀儿姑娘和她的母亲吧。”白玉堂正眼也没看何威一眼,转而吩咐外面的店小二,“小二!拿笔墨。”又趁着这段时间拿出一叠纸张,其上所书尽是何威累累罪状。白玉堂挨个跟何威确认,再让他沾着自己的血逐一画押。后来小二拿着笔墨进来,即到近前才看见地上跪着的何威,煞白着脸,腹部还流着血,“妈呀!”一声叫了出来。 白玉堂不耐道:“不相干的人出去。” 店小二闻言一下便没影了,出去还大喊“杀人啦!”陆甲这才反应过来,也跌跌撞撞出去叫人了。等店小二、陆甲找到人回到房间时白玉堂已经不在了,而血泊中的何威也咽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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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苇大大的鼠猫图特别风骨,如今文章亦是挥洒干练,人物性格鲜明,叙事简洁明晰情节紧凑,非常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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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 展昭颇为无奈,心想果然是白玉堂的风格。接着他又拿起另一份卷纸,字体狂放不羁,一认便是白玉堂的笔记,上面记录了何威在其家乡种种劣迹,且件件都有乡民的签押,也都有何威的供认。看到这里展昭顿觉欣慰,这白玉堂尽管雷霆手段,但进益良多,不得不说还是有一套的,做个散人却是屈才了。 这些事件中有一件跟本案直接相关:何威好色成性,去年看中了李大的女儿秀儿,便起意将其霸占为小妾,不想秀儿不堪凌辱一个月后竟寻了短见,何威非但毫无痛惜,反而闯到李家索要聘礼,其实早先他根本就没下过聘礼。李家过的清贫自然拿不出钱来,何威便仗势欺人一通胡为,秀儿的母亲本来因为女儿之事积郁成疾卧床不起,经此一闹第二日便过去了。李大家破人亡,愤懑不已,便想到应天府告状。 接着是李大的供词,前情一样,有所补充的就是至应天府途中,李大遇到本要去京城的白玉堂,白玉堂看其悲惨询问事由,知晓此事后便要为李大做主,约好十日后与李大同行至应天府。不用说,刚才看到的必然就是这十日白玉堂的成果。 来到应天的第二日中午,二人在狮子楼找到了何威。白玉堂嫌嘈杂便包下整座狮子楼,几名店小二只好客客气气的请走其他客人,只剩下何威的雅间。白玉堂进入之时并未让李大进去,所以里面发生什么李大无从得知,只随着店小二帮白玉堂去寻笔墨,离开了一会儿,之后和店小二一同回来,他因惧怕何威又听从白玉堂之言并没有进门,却看店小二进去送完笔墨紧接着又惊呼着跑出来,要去喊衙役报官,跟着他跑出来的还有另一位官人,想是何威的友人。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白玉堂出来,交给李大一叠纸和不少的银两,让他拿着这个去衙门告状,交代完便走了。李大不敢耽搁,便要去府衙,下楼的时候看见两名小二不住地向上探望,而在酒楼门口也有了些围观的人,大家不明就里不敢进去,只拉住李大询问,而这时掌柜的和先前那个店小二也把差役请来了,他们分开围观的人进入酒楼的雅间时,何威已经死了。 此外还有对当天围观人群的询问,对酒楼的排查,种种证据说明何威是在白玉堂伤他之后送命的。 仵作的验状说死者致命伤为刀伤,左上腹部一寸三分,伤及脾脏失血过多而亡。展昭心中有了计较,合上卷宗。高然见此,没想到展昭翻阅案件如此迅速,忍不住上来问道:“展护卫可是发现了什么?” “大人卷宗没问题,只是展某还想看看尸体,不知如今可有掩埋?” 高然道:“尚未入殓,展护卫请。”便找人带路。 展昭此时却正了正身,向着高然深深一揖:“高提刑,展某替白玉堂谢过大人。” 以何威家世,尸体还能存放这么久,高然必定压力不小,这些就不多言了。 虽然天气还不是太热,但毕竟过了些日子,尸体已经有了异味。展昭掀开白布仔细察看,创口一寸有余,只有一端比较平滑,后面就略显粘连不整齐,看上去是一个伤口,但展昭对白玉堂刀法与刀型都十分了解,几乎立刻就发现了端倪:此伤口是两人用两种兵器造成的,且后者不通武艺,用的也绝不是白玉堂的佩刀大夏龙雀。不过这也怨不得高然,毕竟是初掌刑狱,仵作也不是江湖中人,略一疏忽也就出了差错。 经此一验展昭了然于心,他即刻便明白了白玉堂的良苦用心,只是想到飞扬跋扈惯了的白五爷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不免新奇。最后,待到展昭到酒楼查看完现场,天已擦黑,酒楼一边正有几棵梨花树,春风起,随之飘来的除了梨花淡淡的气息还有一丝酒香,想来此地携酒梨花下,为其洗妆的人也不在少数。“梅花雪,梨花月”,月下梨花,别有风韵,这酒家倒是会做生意。 因为心中的大石落下,展昭放松了些许,也有心情欣赏美景了,不禁有些愉悦,为白玉堂,也为自己,或者说,为了两人间的信任,——得友如此。 |
提刑司衙门内,李大独自在厢房中跪在地上仰望窗外的月光,面带不安和无奈,精神恍惚。忽听到三下敲门声,吓了一跳,镇定了片刻才问道:“谁呀?” 门外响起清朗的声音:“李老伯,在下开封府展昭。” 李大面色一变,迟疑许久,道:“原、原来是展大人,天晚了,有什么事吗?” “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请开门。” 李大听出展昭语意坚定,没有办法只得开了门。 展昭进来拱手道:“打扰了。” “哪里的话。”李大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一边请展昭坐下就要沏茶,展昭抬手说:“不必了,我一会儿就走。” “不知展大人……” “老伯,你短短时日痛失亲人,家破人亡,实在令人悲痛。但是老伯,你没有什么想要跟展某说吗?”展昭定定的看向李老汉,目光炯然而坚定,那是双清澈的如同月光的眸子,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李大不敢直面,下意识的就要逃避,道:“展大人,……想要老汉说什么?” “就说那日二楼人散之时,白玉堂将供状交给你,之后的事。” “……”李老汉摇着头,向后退了一步,“之后……什么事……” “那把匕首,是你一直带在身上的吗?不知现在何处,但是我想和白玉堂的佩刀一定是不一样的。白玉堂已然好心帮了你,你难道还要他去替你顶罪吗!”一时有些激动,展昭缓了缓语气,道:“老伯,白玉堂和我,都在等你自己说出来。” 李大呆了,颤抖着说:“五爷……知道……?” 展昭微笑着点点头,在那微笑中,老汉分明感到一丝悲悯和骄傲。为什么?他用目光无声的询问。 “因为他认为你是可以被谅解的,因为他是白玉堂。” 李大趴跪在了地上,压抑的哭声从颤抖的肩膀下抖落出来。 次日一早李大就来到衙门自首,高然这才明白案件始终,也没想到展昭只用了一天就解决了事情。最终,李大虽犯命案,但念其遭遇凄苦,又是自首,便只判了流刑。仵作虽有疏忽,但高然自觉身为提刑官却没能查明真相十分惭愧,自省许久,只斥责轻罚了仵作,郑重向白玉堂赔罪并迎其出狱,好在没有造成冤案。白玉堂虽然没有杀人,但手段激进,又干涉监司断案,同被斥责了几句,不过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做做样子的,白玉堂这次相当配合,也就当庭释放了。 白玉堂收拾一番走出衙门,又是一派风流模样,明媚的阳光照得他眯起眼睛,看到一袭红衣端立面前,笑道:“本来阎王请我来着,但看在你这猫儿的面子上,只好让他再等个百八十年了,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哦?那可真不好意思,下次展某定当成全你。”说完扬手一推,龙雀被翻转抛出。 白玉堂起手接住,顿觉手麻,“这么大劲儿,和爷有仇啊?不过五爷我不与你计较,”白玉堂旋起刀来扛在肩上,却向着龙雀道:“走,跟爷喂猫去。” 此案既了,白玉堂又开始闲得无聊了,非要跟展昭一齐去到京城。途中梨花未落,二人索性放慢速度,信马由缰。“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春雨丝管,清凉宜人,飞落如霰,三分妩媚,三分明丽,三分潇洒,还有一分笑东风。 展昭道:“白兄这次是托大了,知情不报包庇犯人,如果不是高提刑,又如果不是展某来查,或者没能查出真相,你也不打算说出来吗?” 白玉堂道:“你以为我傻啊,再说,你不是查出来了吗?你在,爷能有什么万一?” 展昭叹气,又会心地笑了。 春风化雨,在空气中蔓延,梨花无声,清幽绝俗,兴发跨马一扬鞭,山河不足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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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朝廷政局起波澜,白玉堂信任开封府 东京屋宇栉比,市井繁盛,各行各业,应有尽有,街道上人潮攒动,车水马龙。 进城后白玉堂自去寻乐,便与展昭分道扬镳。展昭为了躲避行人,一路牵马穿行,到了开封府衙,门口侍卫看到他回来迎上前来接过马缰绳,道:“展护卫辛苦了。” 展昭道:“哪里。大人在府中吗?” “在的,应该和公孙先生在书房。” “好的,我这就去向大人复命,”展昭又转头拍了拍马脖子,对侍卫道:“剩下的拜托你了,奔虹也辛苦了,烦请找人为它打理一下。” 侍卫道:“展护卫哪里话,请放心吧。” 展昭点头,目送爱马被牵走,撩起前摆进了门,及到书房门前掸了掸衣裳,正听见包拯的声音:“……陛下废后不久,如今便任用庞吉为“计相”,庞吉此人利权反覆且精于世故,而三司掌管国家财权,最要紧的便是克己奉公,我看庞吉绝无此等心胸,陛下这般庇护,任人唯亲,恐酿成危局!” 展昭没有多等便报进,包拯正与公孙策商议政事,看到展昭回来颔首示意,原本严肃的神情缓和不少。公孙策关切问道:“展护卫回来的好快,一路辛苦,此行应该顺利吧。” 展昭道:“禀大人、公孙先生,一切顺利。”接着把事情简明叙述了一番。 “好。”包拯听完点头,算是肯定,又道,“白玉堂的确难得,只是因为私情而妨碍司法,还是有些不妥。” “不怪乎欧阳太守说大人‘素少学问’。”公孙策笑道,他引用曾经欧阳修对包拯一番评价,意思是包拯过于严谨执着,有时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包拯一愣,立刻明白了公孙策的打趣之意,摇头失笑:“公孙呀公孙,你这是埋怨我还是劝我。” “欧阳公此话有理。”公孙策道,“大人的确有些不通世故,虽然白少侠此举给断案带来些波折,高提刑也不是全然按照章程办事,但毕竟还是符合大义的,‘事可从权,勿以小瑕,遂妨大礼。’您就是太峭直耿拙了。” “先生之言在理,但有些事可以不计,有些事却万不可妥协的。” “敢问大人,可是属下刚才在门外所听到的事?”展昭也是聪敏之人,无须多言便能通透。 包拯面色又深沉下来,公孙策道:“余校理等人曾弹劾庞吉无力担任推官要职,且劝谏官家不可无原则任用外戚,不曾想他反而连升至三司使。大人也觉此事殊为不妥。” “今日下朝后他们有意与我商议……”包拯略一停顿,转而道,“展护卫,天色不早,你稍事休息准备用膳吧。公孙先生,我们也一同用点儿,晚上再议。” 展昭行礼告退。在展昭心里,包拯一向深居简出,独来独往,从不结交朋党。新政初兴,包拯没有随风起舞,新政被废,包拯想方设法保取受政局变动牵连的能臣,既能在波谲云诡的政局中独善其身,又一直坚守着自己的信念。用近乎苛刻的行事风格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用超然的态度做着执着的事情,这是大智慧,也是展昭决定效忠与守护的。 夜幕铺下,华灯初上。展昭经过休整又来到书房,包拯和公孙策已在房内,他们从不回避展昭,因为展昭平素少言寡语,却也可以在关键处有所见地。 公孙策先道:“陈、余二公都称得上是诤臣,连官家也往往奈何不得。但这次却铩羽而归。官家说或可调其外任,再无后续,本就是权宜之言……贵妃庞氏不可小觑呀。” “新政失败实为必然,企图以单薄手段解决大宋多年沉疴,反而会因下效之偏差而生新疾,欲速则不达,须细致谋划。如今陛下既要排除异己,又须稳定大局,有所筹谋也属必然,但一味扶持外戚只会适得其反。”包拯思虑更加深刻,“三司关系天下财政,庞吉实难担当。而我所虑者,是外戚趁机与奸吏勾连串通。转运使王逵就与多位朝廷要员过从甚密,其中就有庞吉。明日我也会上疏,请选内外计臣。近则三司使,外则转运使,更必须精心选拔。” 公孙策道:“大人果然看得长远。那王逵十分猖狂,他任荆湖南路转运使时,刻剥百姓,酷法诛求财利,致使一路之民例遭荼毒,逃移死亡者无数。后被黜降,潭州父老数千人竟然共设大会,连续三天烧香点灯以示庆贺。可恨他善于结交权贵,如今再升转运使,恣行威福更胜从前。” 提到百姓包拯不免痛心疾首:“此人屡贬屡任甚至不断擢升,再加上一个庞吉,难道欺我朝廷无人不成?” 公孙策问:“诸公要与大人商议的大事就是弹劾这二人的事?” “不止……”包拯叹道,“你们也知陈州正属王逵管辖一路,近年来遭遇大旱,朝廷曾多次遣员赈灾,依然无甚起色,想必其中大有文章。余校理等欲利用机会添一把柴,待其多行不义,助其自毙,以逸待劳。”包拯脸色沉暗,明显不悦。 正在此时,外间发出“乒”的一声,似有石子打到窗棂,响动极大。 展昭警觉侧头,随即了然,见包拯也似习以为常般的点头首肯,便不再耽搁,躬身施礼急步走了出去。 公孙策不禁笑言:“府中怕是又要闹鼠灾了……” 屋外月上树梢,仲春夜凉,也让人清醒。展昭没见到人影并不奇怪,他只往自己住处走,果见屋内点着灯,推门进去,正看到大大咧咧躺在自 |
第三章 朝廷政局起波澜,白玉堂信任开封府 东京屋宇栉比,市井繁盛,各行各业,应有尽有,街道上人潮攒动,车水马龙。 进城后白玉堂自去寻乐,便与展昭分道扬镳。展昭为了躲避行人,一路牵马穿行,到了开封府衙,门口侍卫看到他回来迎上前来接过马缰绳,道:“展护卫辛苦了。” 展昭道:“哪里。大人在府中吗?” “在的,应该和公孙先生在书房。” “好的,我这就去向大人复命,”展昭又转头拍了拍马脖子,对侍卫道:“剩下的拜托你了,奔虹也辛苦了,烦请找人为它打理一下。” 侍卫道:“展护卫哪里话,请放心吧。” 展昭点头,目送爱马被牵走,撩起前摆进了门,及到书房门前掸了掸衣裳,正听见包拯的声音:“……陛下废后不久,如今便任用庞吉为“计相”,庞吉此人利权反覆且精于世故,而三司掌管国家财权,最要紧的便是克己奉公,我看庞吉绝无此等心胸,陛下这般庇护,任人唯亲,恐酿成危局!” 展昭没有多等便报进,包拯正与公孙策商议政事,看到展昭回来颔首示意,原本严肃的神情缓和不少。公孙策关切问道:“展护卫回来的好快,一路辛苦,此行应该顺利吧。” 展昭道:“禀大人、公孙先生,一切顺利。”接着把事情简明叙述了一番。 “好。”包拯听完点头,算是肯定,又道,“白玉堂的确难得,只是因为私情而妨碍司法,还是有些不妥。” “不怪乎欧阳太守说大人‘素少学问’。”公孙策笑道,他引用曾经欧阳修对包拯一番评价,意思是包拯过于严谨执着,有时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包拯一愣,立刻明白了公孙策的打趣之意,摇头失笑:“公孙呀公孙,你这是埋怨我还是劝我。” “欧阳公此话有理。”公孙策道,“大人的确有些不通世故,虽然白少侠此举给断案带来些波折,高提刑也不是全然按照章程办事,但毕竟还是符合大义的,‘事可从权,勿以小瑕,遂妨大礼。’您就是太峭直耿拙了。” “先生之言在理,但有些事可以不计,有些事却万不可妥协的。” “敢问大人,可是属下刚才在门外所听到的事?”展昭也是聪敏之人,无须多言便能通透。 包拯面色又深沉下来,公孙策道:“余校理等人曾弹劾庞吉无力担任推官要职,且劝谏官家不可无原则任用外戚,不曾想他反而连升至三司使。大人也觉此事殊为不妥。” “今日下朝后他们有意与我商议……”包拯略一停顿,转而道,“展护卫,天色不早,你稍事休息准备用膳吧。公孙先生,我们也一同用点儿,晚上再议。” 展昭行礼告退。在展昭心里,包拯一向深居简出,独来独往,从不结交朋党。新政初兴,包拯没有随风起舞,新政被废,包拯想方设法保取受政局变动牵连的能臣,既能在波谲云诡的政局中独善其身,又一直坚守着自己的信念。用近乎苛刻的行事风格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用超然的态度做着执着的事情,这是大智慧,也是展昭决定效忠与守护的。 夜幕铺下,华灯初上。展昭经过休整又来到书房,包拯和公孙策已在房内,他们从不回避展昭,因为展昭平素少言寡语,却也可以在关键处有所见地。 公孙策先道:“陈、余二公都称得上是诤臣,连官家也往往奈何不得。但这次却铩羽而归。官家说或可调其外任,再无后续,本就是权宜之言……贵妃庞氏不可小觑呀。” “新政失败实为必然,企图以单薄手段解决大宋多年沉疴,反而会因下效之偏差而生新疾,欲速则不达,须细致谋划。如今陛下既要排除异己,又须稳定大局,有所筹谋也属必然,但一味扶持外戚只会适得其反。”包拯思虑更加深刻,“三司关系天下财政,庞吉实难担当。而我所虑者,是外戚趁机与奸吏勾连串通。转运使王逵就与多位朝廷要员过从甚密,其中就有庞吉。明日我也会上疏,请选内外计臣。近则三司使,外则转运使,更必须精心选拔。” 公孙策道:“大人果然看得长远。那王逵十分猖狂,他任荆湖南路转运使时,刻剥百姓,酷法诛求财利,致使一路之民例遭荼毒,逃移死亡者无数。后被黜降,潭州父老数千人竟然共设大会,连续三天烧香点灯以示庆贺。可恨他善于结交权贵,如今再升转运使,恣行威福更胜从前。” 提到百姓包拯不免痛心疾首:“此人屡贬屡任甚至不断擢升,再加上一个庞吉,难道欺我朝廷无人不成?” 公孙策问:“诸公要与大人商议的大事就是弹劾这二人的事?” “不止……”包拯叹道,“你们也知陈州正属王逵管辖一路,近年来遭遇大旱,朝廷曾多次遣员赈灾,依然无甚起色,想必其中大有文章。余校理等欲利用机会添一把柴,待其多行不义,助其自毙,以逸待劳。”包拯脸色沉暗,明显不悦。 正在此时,外间发出“乒”的一声,似有石子打到窗棂,响动极大。 展昭警觉侧头,随即了然,见包拯也似习以为常般的点头首肯,便不再耽搁,躬身施礼急步走了出去。 公孙策不禁笑言:“府中怕是又要闹鼠灾了……” 屋外月上树梢,仲春夜凉,也让人清醒。展昭没见到人影并不奇怪,他只往自己住处走,果见屋内点着灯,推门进去,正看到大大咧咧躺在自 |
屋外月上树梢,仲春夜凉,也让人清醒。展昭没见到人影并不奇怪,他只往自己住处走,果见屋内点着灯,推门进去,正看到大大咧咧躺在自家床上的白玉堂。展昭无语,来到桌旁将剑放好,一撂后摆坐下,注意到面前桌上摆了几坛酒,也不过问,只拍开一坛,自斟自饮起来。 “十年的,明日要回去了,本想与你畅饮一番,不过现在免了!”说着,白玉堂向里一翻身,背对着展昭。不料展昭半天也没接话,只管喝酒,白玉堂翻身跳起,几步上前夺下展昭手中酒碗,大声道:“官府中人果然是做大事的!什么为民忧,为国虑,不分南北****!” 展昭虽是好整以暇,但见他如此没头没脑的一通邪火,先是愣了一下,又耐住性子问道:“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让五爷劈头盖脸就一通骂。不过开封府可不是胡闹的地方。” “要不是开封府,要不是你,爷我早就掀房了!天下乌鸦一般黑!” 听到此处,纵然展昭再好性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道:“有话好好说,没洗口吗?” “没洗口算什么?有人连五脏六腑都该洗洗了!什么忠臣,什么谏官,条条都是大道理,为了几个赃官,一州的百姓都不要了,朝局,政治,我统统不管,我只知道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就和那些贪官豪强一样!”说着,看着展昭冷笑一声,“同样的事,做的人不同而已。” 展昭初时有点摸不到头脑,随后想了想,突然就明白了:“你是说……难道余校理他们所说的添一把柴是要置陈州百姓于不顾?不会吧!” 白玉堂此时像是看到新奇事物一样左右打量展昭,展昭被打量得有些发毛,急道:“白玉堂!” 白玉堂双手一摊,道:“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把你想得太聪明……”说着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安慰道:“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展昭气闷,“啪”地拍掉鼠爪坐回椅子,一手轻握放在桌上,侧过头反倒笑了。白玉堂也笑了,他坐到展昭对面,推开展昭面前的酒碗,也不管展昭刚止住笑正要言语,一坛酒就杵到他面前。 “我说猫儿,别进了官府就装斯文,用这个喝,五爷可不像你那么小气。”等了半天也不见展昭回话,白玉堂抬眼看他,心道不是被自己气傻了吧? “白兄,包大人不会这么做的,我信大人。而且余校理等人和庞吉之流还是有区别的。”展昭定定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听了向后一靠,拿着酒坛晃着,在烛火的阴影里目光不是那么分明,嘴角却微微上翘,慢悠悠地说:“当然啦,我也信他。” “你既然相信为何还如此?” “我乐意!”说完,还用很无辜外加爷就是来耍你的眼神瞄了展昭一眼,继续喝酒。 “噌楞”一声巨阙出鞘,不愿发火不代表没有脾气。 好不容易送走白玉堂,展昭稍事整理后来见包拯。 包拯问:“白少侠所为何事?” “白玉堂听到之前大人的话对余校理的主意有些气愤,但是他说相信大人一定不会弃百姓于不顾,而从什么大局。” “想不到白少侠如此胸怀,为了少侠这句话,大人也值了。”公孙策道。 “大人果然没有同意。” 公孙策从容道:“白少侠是没听完,大人不但没有同意,还好一顿义正辞严。” 包拯慢慢踱到窗前,仰望明月:“无所谓大局,本府只想尽量不苦一处百姓。” |
第四章 包拯庞吉初交锋,庞吉密谋美人计 同一个夜晚,另一处华美宅邸却是不同的光景。 “叔父,刚才从后门出去的可是王逵王漕司?似乎还跟了几个下人。”说话之人偏瘦,眼窝有点深,三绺胡须,目光狡黠,正是户部副使庞悦生。他想王逵此次前来带了这么多家丁,一定又是送了份厚礼。而被他称作“叔父”的就是新任三司使庞吉,庞贵妃的伯父。 “师宪,”庞吉坐在案旁,一手端着一只剔透晶莹的玉茶杯,一手持茶杯盖轻轻抿着:“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问。” 庞悦生一听忙低头称诺,他知道庞吉这个样子就是不高兴了。等了一会儿,又道:“叔父,已经有谏官弹劾您了,您老不做些准备吗?听说最近包拯盯王逵盯得又紧,要是他也插进来就不好办了,不可不防呀。” 庞吉啜了一口茶,眼睛抬也不抬,慢慢道:“这样就沉不住气了?你呀,还是太嫩,清静无为才是大境界。此时,吾不动,彼无可奈何,吾动,无异于自毁。你只记住,不要妄动,时机尚不成熟。” “是,叔父教训的是。” “……师宪啊,老夫在想,襄阳王走时说的话。” “王爷说什么?” “他说,趁着子孙们没有闯下弥天大祸,先回到襄阳去,激流勇退。” 庞悦生狠声道:“我说这大宋朝的王爷们都在想什么?八贤王附和包拯的弹劾竟然劝自己儿子辞去晋升,襄阳王早先也配合新政自请去封地,如今新政终于被废,一个和包黑子联手暗保那些官员,一个还赖在襄阳不回来,你说现在该急的不正应是他们吗?” “你以为襄阳王和八贤王一样吗?”庞吉说着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斜蔑了他一眼:“襄阳王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永远是最先察觉风向,最迅速应对之人,看上去是失,其实是得。咱们,得学着点儿。”又向前走了一步,背对庞悦生道,“‘子孙’……襄阳王的意思是拉八贤王世子下水,到时候,……”庞吉冷笑,“八贤王自己都摘不清,看他还贤不贤。”接着又回身道,“所以我一直让你好好处理和皇亲国戚们的关系,小王爷那边怎么样?” 庞悦生此时才恍然大悟,忙躬身赔笑:“叔父高明!谨承教导。小王爷确实比其他王室公子难对付,虽然涉世未深,却清高孤傲,……我一直不敢太过接近,怕适得其反。” “你做的对,这样正好。是人,总有弱点,他的优点恰恰就是他的弱点。听说你有个女儿,名唤处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哪里,小女稍有几分才华,……”庞悦生又恍然大悟般说道,“……您的意思是……!” 庞吉微微闭目,点了点头:“我不便出面,你去办吧。能和皇室攀亲也是你的福分。” 翌日早朝,监察御史包拯毅然上疏,弹劾庞吉与王逵。此外,知谏院、右司谏等官员也向皇帝上疏此事,赵祯不得已罢免庞吉的三司使,并诏后妃之家不得任中书、枢密院二府的职位,但同时却授庞吉宣徽南院使、淮康军节度使、景灵宫使、同群牧制置使四职,位同宰相。任命一出,舆论哗然。 对于世子赵捷,庞悦生谨遵叔父教导不敢大意。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等到一个机会。赵捷时任天章阁待制,虽是闲职,却极得他心意,赵捷本就自诩为闲散之人,生性淡泊,醉心于老庄与琴棋,所以辞去晋升也是他的意愿。这次与户部商谈也就走个过场,不是什么大事。 赵捷与庞悦生议完公事,发现他坐过的椅子不远处有一张字条,上前拾起却见是张浅云色薛涛笺,其上淡淡萦绕着一缕香气,温和清幽。再看笺上一行娟秀小字:“暮鼓夕阳,望哉美哉,不知洞天;”赵捷读罢心中一赞,这上联写的是琴曲《醉渔唱晚》,“暮鼓夕阳”写时与景,“望哉美哉”既是描写人物行为,又暗指陆龟蒙字鲁望、皮日休字袭美,而“不知洞天”正应了这首曲子的意境,流畅自然。赵捷颇爱琴曲,极通琴技,不免心绪一动生出几分好奇。 第二日待交割完公事,赵捷拿出那张笺,几乎有点儿迫不及待的问庞悦生:“敢问庞副使,这笺中上联出自何人之手?” 此情形正中庞悦生下怀,他故作惊喜:“哎呀,下官昨日找了一天,不曾想竟让世子捡去了。这是小女游戏所作,说让我见到从前教她弹琴的老师时请教一二的,让世子见笑了……” 赵捷看了看庞悦生,一直以来他对此人无甚关注,只是隐约觉得不喜,如今一听,倒对他有了几分改观。 “……还请世子将此笺还给下官吧。” 庞悦生接过笺纸,却发现在旁边又添了一行矫健清逸的下联:“清箫初月,唱也醉也,何得庄周。”庞悦生不通文法音律更不解其意,他哪里晓得《醉渔唱晚》,不过却认得赵捷手笔,对于女儿随手之作便吸引了赵捷留心,他虽觉意外,心中不免得意,面上却暗暗压下,只是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赵捷。赵捷微窘,像做了亏心事般脸上一阵发热,看庞悦生并未说什么,也不知如何启口。 庞悦生笑道:“谢过小王爷。此回蒙小王爷关照,他日一定要聊表谢意,还望莫要推辞。” 后二人寒暄一阵各自告别,此事却在赵捷心中落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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