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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隐(父子兄弟,虐)[第6页]

作者:歧路伯劳
首页 上一页[5] 本页[6] 下一页[7] 尾页[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终于把拖了辣么久的“那夜之事”写完了_(:з」∠)_,白林师父原本想送小隐一件大礼的,结果……办坏事了。
文笔粗糙,见谅见谅,快累死了【躺
我睡觉去了!北鼻们

51、
“哥,你怎么了?”白幽歪了脑袋,看着小隐。
“我……我没事,后来呢?”小隐反复捏攥着自己的手。
“后来?”白幽叹了口气,“那时,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等被他们带出了那屋子,又被塞进了马车
。”
“那……我师父呢?”小隐喃喃道。
“白林师父……”白幽苦笑道,“不消片刻,我便已中毒了。马车开动,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依稀只记得
,有人发了信号弹,暗卫们便又分出一拨去点火。”
“火?”
“对。”白幽的面色其实比小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又苦笑道:“到了现在,我才终于想明白,他们来,就
是要萝儿死的。……只是为了避免误伤,才把我送了出来。谁知道,我却已服下萝儿的毒。”
“那我师父……”小隐似已失了魂魄,只是自己喃喃着。
“白林师父……遇上了萝儿,纵然刀法胜过数重,却一定避不开她的毒……后来又起了一场火……”白幽看着
小隐,白林如此,萝儿又能好到哪里去?自己心里本已很难过,但见了小隐那模样,却只得强做镇定道:“
哥哥,他们……恐怕。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不会的,师父……师父没有死。”小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眶已瞪得满是血丝,只是一遍一遍重复着,
“师父没有死”。尽管白幽一次次地试图拍醒他,他却像是疯魔了一般,只是喃喃着这句话。
那地方,他已去看过,已只剩下一抔黑土。白林若和蓝萝儿在哪里战到最后一刻,那岂非就是在堆灰烬之中
?小隐的思维还清醒着,他的情绪却决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直到小隐抱头痛哭了一会儿,猛然站起身来时,白幽仍旧不安地看着他。
他似乎已是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转身朝门外走去。
知觉告诉白幽,小隐此刻面上所有装出来的镇静,恐怕都是假象。
*
“吱呀——”门开了。
小隐站在门口,白肃风见了赶紧走来,问道:“幽儿怎么样了?怎样了?”
小隐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抬步向前走去。
若是白肃风此刻肯认真看一眼小隐,他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生无可恋。他最后一根希冀的弦,断了。
白肃风正欲冲进房中去,白幽却已下了床来,他扶着门框,很是担忧地看着小隐的背影。
“幽儿,你醒了?有没有舒服点?”白肃风一把扶住白幽,很是关切。
“爹,我没事,小隐他……”白幽微微皱眉。
*
一步一步走着。
小隐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身体里的痛楚,仿佛旧友一般卷土重来。刚把解药给别人,自己立刻就毒发了,这未
免也太矫情了。可这世上,事情偏就是这么巧。
到了此刻,小隐连自己心中到底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只是觉得脑中全是空白的,只有一阵高过一阵撕裂
般的痛。他用右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左手,仿佛这样就能好受一些。就算是一个心中已存了死志的人,他也觉
得这痛楚实在不是人受的。
“咳咳……”他又猛然咳嗽起来,肺腑之间一阵腥甜涌上喉头。
……好歹走出这道院门再说吧。他想。
可是这身子仿佛在跟他作对似的,左脚连院门都没迈出去,一口血已喷了出来。
再往后,他已控制不了自己,眼前一黑,跪倒了下去。
“哥哥!”
“小隐!”
“孩子!”
他听见白幽奔了出来,也听见白肃风的脚步声,甚至还能感受到吕一德抚着他额头的苍老得如枯枝的手,他
努力想让自己睁开眼睛来,可一切都徒劳——他的意识终于还是被拉扯到一团黑暗中去。
周期性生理不适 朕已躺下了 大伙儿今夜散了吧
在码qwq
52、
小隐倒下的去的时候,其实还有第五个人在。
这第五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幽新婚未久的妻子,林珊。
对于这个平凡的女子,我们不妨再多说几句。
她不过也才二八年华。
她本是江南比翼剑夫妇的女儿,江湖中不少人以为她既然身为剑侠的后人,那便本该把舞刀弄剑当做自己的
一技之长——可眉眼总爱笑得弯弯的她,从来就无意江湖。
志存高远固然是件美好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女子,如果内心向往相夫教子,这当然也无可厚非。
然而,如今的她却一手双剑绝技艳惊四座,惹得江湖众侠纷纷叫好——这世上没有哪一个人能逼她做她不
愿意做的事情,父母也不能,这剑技也是她自己要学的。为的不是别的,只是为了想有一日能站在白幽身边
。好歹也算是江湖儿女,自己可以选择安逸,白幽可不能。等有一日嫁给白幽,总不能让别的什么人说他夫
人不懂江湖事。林珊以前曾这么想过。
十里红妆,千里姻缘。她在婚前见到小隐,像是揭开了珍藏多年的蜜罐。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她都觉得
白幽该是这样的,她喜欢的人该是这样的,稳重内敛,温柔有加。她一想到自己要嫁的,正是他,就觉得开
心得连梦里都在笑。
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那夜,白幽替她掖好了被角,然后他隔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轻轻道:“睡吧
。”
林珊早已羞红了脸,自己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不能直直说出口来。这样的夜晚,还有好多个。准确的
说来,在新婚不久的时间里,每一个夜晚都是这样。白幽连她的小手都没有碰过。
她已觉得很不对劲,可这话要和谁说?在这里,除了陪嫁的丫头,她只认得白幽。对于白肃风,她当他是武
林前辈,敬着,畏着,虽然白肃风说过,进了这个门,大家都是一家人,无需拘谨,可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到
台面上来?
她便只得这么等着。
近些天来,她也早听说,江湖里发生了不少事情。林珊是白幽的枕边人,就算是个傻的也看得出来白幽对那
个名不见经传的蓝萝儿在意得很,更何况林珊水林得很,林珊虽然心里很不开心。但却当做不知道,日子该
如何便如何,想着这一页迟早得揭过去。
谁知道白幽竟然真的准备为了那什么蓝萝儿跑出庄外,她的心中这才恍如石子投湖般泛起层层涟漪。然后又
听说,白幽不知怎么的走到后门,又折了回来。可这一折回来,就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连她这里也不回了。
林珊赌气等了两天,没吃好,也没睡好,憋着气准备来他的房里一探究竟——可她方才走到院口,才一探
头,就眼见着白幽,不,是小隐,软了身子忽然倒地。于此同时,他也看见从门内瞪着眼睛冲出来的,另外
一个白幽。
她惊呆了。
*
白肃风失魂落魄地坐在小隐的床边,他的手抖了几抖,才将小隐瘫软无力的手握在手中。
他在想方才和吕一德的对话。
吕一德问他,这是他另一个儿子?
他说是。
吕一德捋着胡子问他,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他说,因为很多事,好不容易瞒住了的,不能轻易说出来。
吕一德又问道,好好一个儿子,干嘛老藏着。
他叹了口气,轻轻道,因为我的位置只能留给一个人,他们一母同胞,怕手足相残。
吕一德嘿嘿一笑道,你就不怕小隐生性狠毒,你如此待他,他把你们父子全杀了解恨?
他摇头,他怎么会是那种人,怎么可能会,你想多了。
吕一德又笑,你既然知道他不是那种人,既然知道不可能会有手足相残,为什么不能好好待他?
他一愣,没有说话。
吕一德捋着山羊胡子叫他的名字,肃风啊,你我相识也有十载了吧。你想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是做不好的
。只是性子太狠,也太不愿意认错了。你当初把这个小隐交给白林养,想的是不是有一天能替白幽挡刀子?
他又是一愣,只得点头说是。他虽然跟白林说,他希望他们兄弟互相照应,可他知道自己想的其实就是扔一
个保一个,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是事到如今,自己的心肠远比自己想得软得多,他没办法把小
隐真的当做一个普通的手下,也没办法真的利用小隐的期待一次次地伤害他。他的心,终究还是肉长的。
吕一德道,现在是不是又不想了?
他点头,现在天下安定,白幽比我想的安全。
吕一德敛了笑意,睁了睁眼睛有些严肃,可是你这个儿子不好!
他皱眉,你是说小隐?
吕一德依旧很严肃,除了他还有谁?我从他面色上看,他可是很不好。
这些话,是小隐进去和白幽说话时,吕一德和白肃风在门外说的。
那日见蓝萝儿要将小隐置于死地,他的心已开始痛。等到后来,小隐竟然死而复生地回来,他虽然面上冷淡
,心里却是失而复得的欢喜。他不放在面上,但不代表,他什么情感都没有。
后来,门开了。他挂念着白幽,也很好奇小隐的解药哪里来的……但是好奇这件事情并不是急事,他选择先
看看白幽怎么样了。谁知道,一回头,小隐就已栽下去了。
再后来,吕一德又捋着胡子告诉他,小隐和白幽中了同样一种毒。
小隐自己中了一样的毒,又有解药,他本可以自救。可他却救了白幽。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死活已经不重要?
是不是觉得自己没了师父已觉得生命无可留恋?是不是觉得这世间也没有人再在乎他的命?
不是这样的,不要这样。
白肃风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空了一块,他开始第一次认认真真地为小隐担心起来。他也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觉得
自己是真的对不起这个孩子。
“吕兄,我问你。给你三日,你能否根据这些解药,做出另外一瓶,一模一样的来?”白肃风坐在昏迷的小
隐身边,努力稳着声音问道。
“唉……只能说试试吧……”吕一德叹息道。
“不……务必……务必要成功。”白肃风握着小隐的手,“老夫……老夫求你了。”
“可是你的毒……”
“我的毒,你不用管了。反正也没什么大碍。”
和面对白幽时候,是不同的。白肃风对于白幽,是纯粹的担心,那是他的儿子,他担心他,理所当然。可是
面对小隐的时候,他现在心中是空落落的。他很慌张,很不安。
他从未亏欠过什么人,就连年轻落魄时候去酒家讨的一顿水酒,在他腾达之后,都叫家丁用了十倍的价钱还
了去。他也从不觉得自己犯过什么错,他手上当然也染过鲜血,他杀人,是因为那人该杀。
可他现在清楚地觉得自己正亏欠着一个本应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也在二十年前犯下一个荒谬的错误。
在吕一德离开后,白肃风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小隐的手护在自己的手心里,喃喃道:“你该恨着我……你可
千万得醒过来……你可得好好地恨着我……”
53、
“你是谁?”
白幽万没想到,自己恢复正常之后,林珊歪着脑袋跟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很温和地笑了笑:“你怎么了?”
“我……”林珊心里觉得不对劲,与其期期艾艾说不清楚,不如问个明白,她跺脚道:“你跟我说清楚,那个那个人是谁?”
白幽哭笑不得,问道:“你到底说谁啊?”
“就是那个和你一起在房里,然后他先出来……谁知道他走得好好地就跌下去了,还吓我一跳……”
白幽一愣,脸上的笑意消散干净,问道:“你都看见了?那天的事情……都看见了?”
林珊一听,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便更不满道:“难道我不能看见么?别告诉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不是。”白幽挠挠头,觉得这事儿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但既然林珊终于问起了这件事,自己当然也不能回避。丢给林珊自己猜,恐怕又会惹出事来,还不如自己把话说开了呢。
“珊儿……我若是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林珊奇怪道:“你说你的,我生哪门子气?”
“好。”
如此,白幽便把如何见到的小隐,自己又如何去找了蓝萝儿,那日小隐又为何与自己在一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讲了个清楚明白。
林珊听罢,气当然是没有声,只是很久都没有说话。
“你……你怎么了?”白幽有些不安,在林珊面前乱晃,“好,是我的错,这么大的事,我该和你说一声的……”
林珊依旧在愣神,仿佛白幽说什么,她都没在听。
过了半晌,她终于又回过神来,淡淡叹了口气问道:“自从你知道那个蓝萝儿来中原了,你就开心得很。然后知道她做出种种离经叛道的事,你又坐立不安……原来你真的还是去找她了。”
本来嘛,女人间的事情,女人最是敏感。
白幽对林珊倒是再度哭笑不得,觉得她像个小孩儿……他若是对林珊有三分情的话,那也应当算是名副其实的兄妹之情。
白幽看着她为自己吃这一口飞来横醋的样子,苦笑着摸出怀中那半块玉佩。
“你……你做什么?”林珊当然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拿出这定情的玉佩来,心中一慌。
“珊儿……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另外一件……”白幽手中生汗,在讲小隐的事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说出这件事的准备,无论是林珊哭也好,气也好,恨也好,他都认了。他一生如笼中之鸟,所爱之人不知所踪,所娶之人不得己心。可若要与林珊,这个他只当做妹妹的女人,勉强度过一生,然后把对萝儿的思念藏在心底一辈子,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他愿意选择说破这件事。
“珊儿……林珊,不论你信还是不信,我……我白幽,从很久之前爱着的女子,一直是萝儿,蓝萝儿。若不是爹,我从来没想过要娶你。”白幽轻轻道,“其实我在婚前,从未去过林家庄。这枚玉佩……是小隐给我的。”
“你在说什么啊?”林珊瞪着眼睛看着他,“你来过,我们见过的!那夜……那夜,我以为家里进贼了,我正在……正在……反正我急匆匆地提剑便刺,新婚之夜,你身上不还有伤?”
——那道伤!那道左肩上的伤!
白幽忽然觉得眼前一亮!
他一直不明白小隐究竟为什么要伤他,如今看来,他连伤口的位置都算得精准,岂非也正是为了瞒过林珊?他以为自己是见不得光的人,就把这些强加给他?然后自己又隐遁到黑暗里去,什么都不说,以为自己舔着伤口就可以忘记一切?就连被父亲打得要死,也不肯说?愚蠢!真是愚蠢!
忽然想明白一切的白幽,气得胃疼,指着自己的左肩道:“这里对不对?你是不是一直以为这是我在林家庄被你刺伤了?不对,不对!这是小隐刺得我!他是为了叫你能开开心心的嫁给我……”
“小隐……小隐?”林珊已红了眼眶,气道,“你骗我!我不信!”
“对不起……对不起,珊儿……我……”白幽看着林珊,此刻只剩下了万般的抱歉,“我知道说对不起也没有用……不如这样,你刺我两剑,砍我几刀……只是这命,暂时还不能给你,哥哥还没醒,我若是死了,爹会垮掉的。”
白幽说了一堆,林珊却已觉得脑子发昏,她没法子一口气逆来顺受这件事。她看着白幽,知道他没在和她开玩笑。她鼻子发酸,眼眶里盛了没来得及滚下的泪水,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已带了哭腔,她软软道:“你……你别这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怪你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一丝一毫也不肯亲近。难怪我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此刻你已娶我,却告诉我你非我良人,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林珊心里觉得悲伤,她原本不想在白幽面前哭的,此刻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要不,你去看看哥哥吧。”过了片刻,等林珊止住了泪,白幽又轻轻说道,“他……应该很喜欢你。”
*
林珊已离开了。
白幽没有跟去。
白幽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去看小隐了。只是他知道这种时候,他不该陪着她。既然想要断,那就断个干净,别藕断丝连,暧昧不净。对于感情,他似乎总是看得很开。
这次他的毒一解,小隐便倒下了。白肃风知道了之后,一直在小隐身边,没再来看过大劫刚过的白幽。
白肃风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人多口杂,这事儿怕是怎么也包不住了。
庄子里不少人以为少庄主平日里深得庄主的喜爱,就难免要和小隐争个风头。可偏白幽安静得很,却了不少人看热闹的兴致。
娶林珊的时候,他知道父亲在武林上行走了一辈子,讲究个门当户对,便全按着父亲说的做。对萝儿的情,就这样深藏心底。
到如今,萝儿被庄子里的人袭击,下落不明。他依旧不动声色,撩袍坐了,轻唤道:“来人啊,拿坛酒来。”
“公子大病初愈,不适合喝酒啊……”
“废话少说!”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白幽其实也不好过。
*
小隐醒——其实不是醒,是从黑暗里被那熟悉又剧烈的疼痛活生生挣醒的时候,身子猛然抖起来,弓得和虾米一般。
在他身边打盹儿的白肃风忽然惊醒起来,他已在他身边待了两日,连胡茬都生了一圈出来,没来得及清理。
“小隐,你醒了?”白肃风轻轻道。
小隐没有回应,只是依旧团起身子,战栗着。白肃风一看,心下一凉,不好,看来这是毒发。
“来人!去找吕神医!”白肃风喊道。
他轻轻抚着小隐的身子,想要叫他放松些。这一抚,他才发觉小隐的牙关抵得死死的,不一会儿,就发觉他唇瓣间隐隐有血迹。
这是……白肃风大惊,用了掌力捏开小隐下颌,怒道:“不准咬舌头!再疼都给我忍着!不准咬舌头!”
小隐还是没有醒来……
今天太困
54、
小隐的下颌被捏开了些,白肃风知道他还未全然清醒过来,知道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便就一直捏着他的颌骨,怕他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
白肃风等了一会儿,见门外还没有动静,便急了:“吕先生人呢!”
“哎,急什么,这不是来了么。”吕一德不慌不急的从门外进来,又小心掩好了门,“又是谁有事了?哎,难道我在你面前就这点用场了?”
“哎呀,吕兄!”白肃风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快快,那解药准备得如何了?”
“解药?你不是给我三日之期,这才两日过去,还差些火候呢。”吕一德摆手道。
“这……这可怎么办?”白肃风抚着小隐的脸颊,“小隐似是毒发了……”
“哦?”吕一德小步过来,仔细探头看了看,皱眉道:“还真是。……这可如何是好……”
“解药一点点也没有?”白肃风又问。
“唉,贤弟啊,我是个大夫,又不是个炼毒的术士,这些东西,我不得慢慢摸索嘛。这解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可不敢乱来啊……”
“唔……”小隐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他只是死死攥着自己的掌心,在自己的手掌上留下道道血痕,团紧了身子。他又开始发抖,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他只是抱着自己,紧紧地抱着自己。没有哭声,也没有叫声。他在半梦半醒间,也在半生半死间。他不知道白肃风已在他身边守候了两日,他只知道,现在,再也没有人会在他身边了。他不是当杀手养大的,没有太好的忍耐力——只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没有糖吃的,眼泪就要学会吞下去。
“吕兄!来!来!你看看,为何他的症状比白幽明显这么多?白幽中毒时,好像比他好一些?……”
“唉,贤弟啊,这白幽是两日前才中的毒,小隐这毒,恐怕已是多日之前就已中了……”
“多日?”
多日是什么时候?大约是之前在蓝萝儿那里时,那妖女便喂他吃了这梦断。白肃风咬牙切齿地想。
白肃风见他拼命隐忍的模样,心头五味翻涌。眼前这个少年,痛苦,绝望,无药可救——而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儿子如此痛苦的,也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把他推出去当白幽的替身?明明想要补偿给他的温暖和爱意,为什么偏偏要添加种种筹码?十八年前自己又是被什么猪油蒙心了,要把他当做白幽的影子养?
“疼……疼……”小隐终于忍不住轻声喃喃道,被那梦断之毒折磨了那么一会儿,他现在已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小隐……小隐,别怕,我在呢……”白肃风也不管小隐愿不愿意,就把就把小隐紧紧攥住的手,护在手中,轻轻把他拉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中。
他轻轻揉着小隐的额头,自己却也皱起了眉,过了片刻,他像是终于下好了决心般,沉着声音道:“来人!”
“是。”很快就有人推门而入。
“去叫白幽来!”他想的是,药反正还没有用完,白幽也还没有到下一次毒发的时候,先替小隐解一次燃眉之急又如何?再看这小隐难过下去,他恐怕就要愧疚死了。
“那个……庄主……”来人闻言,倒是没动身,顿了顿道,“回庄主,公子出门去了。他说,庄主若是找他,一定是为了这样东西,他叫小的,交给您。”
“……”怎么又跑出去了?儿大不由人,白肃风觉得自己简直心力交瘁。
那家仆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儿递给白肃风,然后小步退了出去。
“这……”白肃风拿着那小瓷瓶儿,手心里一沉,这不就是小隐交给白幽的解药瓶儿么?
白幽这是什么意思?
白肃风已管不得如此许多,立刻拔了塞儿,倒出一粒,就往小隐嘴巴里塞。
*
小隐服了解药,身子立刻就软了。恐怕这一折腾,还得睡上一会儿才醒得过来。
白肃风看着沉睡过去的小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看了眼凝眉垂手而立的吕一德,站起身就撩衣跪了。
“诶,贤弟,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吕一德慌道。
“吕兄,这些从那妖女那里得来的解压本就只够救一人的。现在他们二人若是没有你的解药,恐怕就都危险了……老夫不想看见两个儿子都受这鬼毒之苦,所以……吕兄,请您千万千万……”白肃风已说不下去,他本是个极傲气的人,可关于儿子……他只要假想一下两个儿子双双失去,或者失去其中一个的状况,他都觉得双腿打软。在这件事情上,他毕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罢了。
“好好,你起来,我我受不起啊……我又没说这解药做不出来,只是再需几日罢了……你快起来!”吕一德扶起白肃风急道。
白肃风目含感激——他这表情,自从他被尊为盟主之后,就再无人见过,算来也有二十年了。
“不过……”吕一德捋着胡子,为难道。
“不过什么?”白肃风揉着太阳穴,一听这两字,立刻又紧张起来。
“哦……不是那梦断解药的事,是你的事。”
“哦?我……”白肃风听到是自己的事,反倒是松了口气。“什么事?”
“你不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你试试你的内力……你真的没感觉?”吕一德皱眉,他实在无法想象年轻时把自己的功力名声看得比命还重的白肃风,怎么就对自己内力的流失,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你说的是这件事啊。”白肃风轻描淡写道,“是损耗了一些。”
“哎,都是我没用,只会看些寻常的病。你那日中了花月那丫头的什么毒,我竟然怎么也找不到头绪……”吕一德摇头愧疚道,他一生救过不少人,可唯独这挚友……他一点忙都帮不上。
“呵,无妨。你自己不也说了,你是大夫,又不是炼毒的术士……我这就算了,小隐和白幽的毒,可是无论如何都得研究出来……”白肃风一提到梦断,
眼神又变得幽深起来。
“唉,知道了,知道了。”吕一德捋了捋胡子,低声道:“不过你得认真告诉我,现在你的内力究竟如何了?”
白肃风苦笑一声,伸出两根手指。
“流失了两成?”吕一德瞪着眼睛。
“是还剩两成。”白肃风苦笑着摇头,“我可谁都没说。”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那日花月那丫头说,蓝萝儿拐走了白幽,等蓝萝儿心情愉悦时,自然会放了白幽,并且给我解药。可她们不知道,带走的是小隐……我绝不肯交出白幽,她们自然也不可能送解药回来。这凡事啊,都有个得失。呵……”他苦笑道,“现在看起来,我好像吃了个大亏。”
武林盟主的功力如今只剩下两成——这事儿若是说出去,足以让武林翻个天的。可白肃风却云淡风气得叫吕一德也看不透。
“那你现在准备如何?”
“准备?”白肃风又摇头,“能如何准备?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有几个是善终的?现在只能盼着武林里安生些,叫我多活几年罢了。”
吕一德的眼神已变了,他看得出来白肃风虽然语气很淡,说的话却是认真的。
“诶,”见吕一德担忧的眼神,白肃风反倒一笑,“我开玩笑的。我在这个位置上坐一天,我的手……还是可以遮天的,不是?”
吕一德看着白肃风将自己手掌翻了两翻,心中虽然不好受,却也只得勉强笑了,深邃的眸中,却掩不去担忧。
今天是老年组=。=
今天不写了。明天休息,下午再写啦(>﹏<)。
楼主大四狗,最近在参加就业培训,每天都在写代码……苦逼得不要不要的QAQ
55、
送走吕一德后,白肃风又回到小隐面前候着。
他已派人去找白幽,虽然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也不是很担心了。
据之前派出的暗卫回报,蓝萝儿一干人等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中……那妖女若是真死了,幽儿应当也没什么危险了吧。
只是白林也因为那场大火而不知去向……唉。
他抚着还未醒来的小隐的眉头。那在睡梦中依旧紧锁的眉头,含着化不开的忧愁。
白肃风在小隐床边的小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小隐已服下了解药,不需片刻便会醒来。大约是心中石头终于落地,他反倒是觉得眼
皮发重,渐渐困起来。正欲托腮小盹片刻时,他余光一闪,小隐动了一动?
他以为自己是看错了,赶紧站起身来,走近了伸手探探他额头,轻声道:“小隐,醒了?嗯?”
“……”小隐确实是醒了,他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在黑暗里挣扎了太久,此刻的他像是一个初降人间的孩子,又像是一具抛却希望的尸体。他那双清澈的眸子,一转也不转,没有一丝感情般地
直直盯着前方。他似乎是在凝视着什么,却什么也没看在眼中。他觉得胸口闷得很,便轻咳了两身,折转身子面朝床里,蜷起了身子。像是根本
没看见白肃风就在他面前。
“小隐……小隐……饿不饿?爹叫厨房做粥来?”白肃风放低了声音,问他。
小隐没有说话。
“你想吃什么?不喜欢厨房做的,就叫他们出去买。”白肃风又道。
小隐还是没有说话,连看都不看白肃风一眼。
白肃风的话说出去就没了回应,本来就安静的房内,此刻显得更加寂静。平日里从没有人敢不接白肃风的话,所以此刻这气氛叫白肃风心口一窒

白肃风自己勉强笑了笑,道:“白幽最喜欢家里做的甜粥,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叫他们做来,你尝尝……”
“……出去。”小隐也似乎根本没在听白肃风说了什么,只是用略显沙哑的声音,平淡又不失棱角道。
白肃风一愣:“你说什么?”
“出去。”小隐又以方才的音调,一模一样的说道。
*
白肃风心中虽然暗暗不快,却对此刻的小隐,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愣了片刻,还是推门去了。
他掩好了房门,叹了口气。门外的景色入了眼眸,他才发觉自己的眼睛已又干又涩,两日没睡,很困。
“来人。”
“庄主有何吩咐。”
“叫厨房厨房做些甜粥和小菜,送到这个房里来。”
“是。”
*
小隐面无表情地卧了良久,过了许久,才忽然把头蒙在被中,也不知是笑还是哭。像是笑,眼角的泪却打湿被褥。像是哭,却像是大笑一般喘不
过气来。
他口中还留着那口喷吐而出的血的味道,他以为这一次,他永远不用醒来了。可为什么——老天终于连死都不肯让他轻松的死去。
他想起那次从蓝萝儿那里被师父和苏涵救出,他在黑暗里曾咬牙切齿地告诉自己要活下去。可听到师父的噩耗的时候,他所做的所有心里暗示全
都土崩瓦解。——其实当一个人拼命告诉自己要活下去的时候,就已经很反常了。人生而有命,若非他已不想活又必须活下去的时候,又何必不
停告诉自己这种话呢。
白肃风……白肃风……你不养我,不认我,又为什么要我活着?是不是因为我之前替白幽引开众人有功,你才又要救我?是不是因为这次我又救
了白幽,你才肯对我好言相加?不要你救!不要你救!
“吱呀——”门又被推开了。
小隐头也没抬,只是带着哭声,拼命地喊了声:“别进来,给我出去!”
“噔。”一声餐盒轻轻放在床头的声响。
“白幽叫我来看看你。”一声平淡的,冷静的,温柔的,久违的声音传了来。
小隐一愣,他虽埋着头,但她的声音,他还是记得的。
“饿了两天,不吃东西怎么行。”她也像是没听见小隐方才用的什么口气,说的什么话一般,只是垂着眸子,纤纤的手捻起勺子轻轻地搅了两下

小隐却已怔住了,看着她,再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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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小隐见林珊毫不避讳地准备将粥递给他,他却先胆怯了。他又缓缓地侧反了身子,努力镇静淡淡道:“白……白夫人,你不该到这里来的。快回
去吧,在下……在下受不起。”
林珊听罢,又搁下粥碗,也轻缓道:“白隐?”
听见这两个字从林珊口中忽然蹦出,小隐心中一紧,暗暗揪住了身下的被褥。
“白幽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林珊淡淡道。
她并不是个心很宽的女人。
距离白幽告诉她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两天。而白幽,也有两天没有回家了。在这两天里,她把自己关起来,想了不少的事情。从自己幼时与白幽
初次见面,再到那日林家庄再见,再到嫁给白幽的这些日子。她反复思索着,小隐和白幽毕竟是两个人,外人无法分辨也就罢了,自己这个枕边
人,终究还是能察觉出差别的。那日林家庄一遇,小隐的话虽然也不多,但那种沉稳内敛和白幽是绝对不同的。林珊从来没表露过心中的不解,
但不代表她从来没有察觉到。
她对镜自照,她本不是个寻常爱哭的柔弱女子,可这两日两行清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自己爱的,或者说,自己嫁的到底是谁?自己幼时见过白幽一面,家里定了亲事,长大后又听闻白幽是如何的英俊潇洒,心中便生了向往。可林
家庄那日遇到的“白幽”岂非也正合她的意,而此刻所嫁的白幽又不顺她心。听来的,向往的,能叫爱么?仅仅见了一面,心里却着实一动的,
能叫爱么?
林珊越想越乱,便想着出门吹吹风也好。
只是忽然又想到白幽叫他来看看小隐,她便问了下人,这人住在哪里,这才往后院来。正巧见着厨房送粥来,她便接了,亲自送进来。
“你……你都知道了什么?”小隐的声音没什么中气,有些发虚。他依旧没有回头去。
“林家庄,偷窥,刺伤。玉璧。”林珊轻描淡写道。她垂着眸子仔细观察着小隐,她不知道从林家庄一遇到现在为止,小隐经历了什么,改变了
多少,她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暗暗地回忆起林家庄遇到时的模样。
只是这几个简单的词,就叫小隐觉得心中发颤,他叹了口气,道:“你……罢了,你已是白夫人。……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轻松。那日,我
不该冒失偷看你……你若是想要,我立刻就把这双眸子挖出来赔给你。”
“白隐你!”林珊忽然觉得有些生气,猛地站起身来道,“白隐你……你难道以为我是来跟你算账的么?!”
“……”,小隐一愣。
“不错,我现在的确已是白夫人。可你难道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白幽的弟弟。庄主迟早会为你恢复地位,你又何必妄自菲薄?白幽都肯将这
等事情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大大方方的承认?”林珊也不知这股无名火是从哪里来的,她只是见白隐半死不活地转着脸连看都不肯
看她一眼,她觉得心里很赌,嘟着嘴道,“说什么要赔给我,却……连再看我一眼都不敢?”
小隐又是一愣,他心中某个最隐秘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插了一刀。
他终于辗转翻身,撑坐起来。他已很憔悴,可是看着林珊不满的表情,他又忍不住笑了。他想伸手去抚一抚林珊的云鬓,捏一捏她的小脸,也想
与这个女孩好好的亲近,可是他很快就克制住了,林珊毕竟已是他的弟妹。
“哼,你笑什么?”林珊怏怏道。
“好看。”小隐轻轻道。
“什么?”
“你还是很好看。”
林珊面孔上立刻就飞起两朵红晕来,她捂着脸颊,怒道:“果然是你这个色胚。”
“咳咳,我色胚?”小隐挑眉。
“上一秒还要死要活的,下一秒就寻我的开心。在我家的时候……你还……哼,果然是人面兽心,看着挺好的人,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林珊虽
然骂的是小隐,自己的脸倒是越来越红。
“那日我是被朋友骗去……咳咳……”小隐急着解释,便带着胸口隐隐发痛,连连咳嗽起来。
“诶,你急什么?”林珊正欲帮他抚背,一想到种种礼数,虽是江湖儿女不在乎,但逾矩总是不好的,又赶紧缩回手来,“你……慢点!”
“咳咳咳……”小隐咳了一阵,又急着清了清嗓子,道:“那日我是心情不好,虽朋友出来走走,朋友说去林家庄玩玩……”
“我家?我家有什么可玩的?”林珊不信。
“他说……”小隐一想,“林家小姐好玩得很”苏涵这种插科打诨的话怎么能说给林珊听,便赶紧改口道:“朋友说,林家庄风光秀丽,若是能
远远看上一眼,定也叫人心旷神怡。”
“所以你们就躲在我房上看风景?”林珊瞪着眼睛看着小隐。
小隐眉头一跳,还说不是来翻旧账的,女人果然口是心非。他赶紧指着那碗甜粥道:“粥……粥要凉了。”
“嘁。”林珊将粥端来递到他手中,顺便翻了个白眼。
qwq为何失恋的我突然发起了糖……我的心好痛。
bug修复:林珊:“你是白幽的哥哥。” ╯▂╰
57、
白幽想见蓝萝儿。很想。
可是去哪里见呢?
那夜一别,除了回来的几个暗卫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人了解情况。而那几个暗卫,他
盘问了一遍,得到的也不过只是和小隐一样的答案罢了。而此事过去几日,竟然再无
动静……没有动静的意思就是,白露山庄派出的暗卫已经完成了任务。而完成任务的
意思,就是已经剿灭了蓝萝儿。
而白幽又立刻派了人手去大范围地找寻蓝萝儿,两日过去,丝毫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蓝萝儿……萝儿……白幽凝紧了眉,你不会真的就这样消失了吧……
白幽捻着手中的酒杯,凝眉苦笑,暗自对蓝萝儿道,你可千万千万别死,我这命可还
在你手里呢。
白幽还等着蓝萝儿来解他的梦断,他的解药从决定还给小隐那一刻起,他就不准备再
服了。
可这蓝萝儿、花月、白林那几人,偏偏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一场大火过后,竟然谁都
找不到了。
“萝儿……你别死啊。”白幽捏着自己的发酸的鼻眉,喃喃着。与其说难过,还不若
说是忧心。说实话,他从未相信过,萝儿会死在那场大火中。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酒。”对面一个人冷冷淡淡地说了句,就兀自坐了下来。
“……”白幽一愣,抬起头来。
那人青丝高束,白面小生,很是俊朗。说话虽然是淡淡的,手下却一点都不客气,提
壶就倒,端杯就饮。
“是你。”白幽道,他已认出来这人是谁。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个混乱的夜晚。
嗜酒如命的道士,除了苏涵,还能有谁。
“以前是他,现在是你。”苏涵哼了声,“都以为酒可以解忧愁,便像不要钱的喝。
哼……到头来,酒什么忙也帮不上。”
苏涵边说着,又是一杯饮尽。
白幽看着苏涵愣神,淡淡道:“苏先生,好像是你喝得比较多吧?况且……”白幽夺
过苏涵手中酒杯,顿在桌上,道:“像不要钱一样的喝的人……好像也是你吧。这酒
我买的!”
“好好好,你买的,你买的。”苏涵拂手道,“小隐以前说要请我喝酒,每一次真请
的,你代请几次也是应该的吧。”
白幽撇撇嘴,不做声。
“小隐的苦我知道,我倒是好奇,你又怎么了。”苏涵懒懒问道。
“我……?”白幽苦笑一声,目光失了神色,幽幽道,“一呼百应,锦衣玉食……先
生是不是觉得我比小隐已幸福百倍?”
“否则呢?”
白幽摇头道:“你可知道笼中鸟的滋味?”
苏涵听他仔细说道:“从小,爹对我很好,所以人都对我很好。我练剑,不敢比任何
人懈怠。因为我是我爹的儿子,不能比任何人逊色。我见客,要学察言观色,说错一
句话,客人走后爹都要仔细教导。家里人都顺着我,迎着我。就连比武,都要故意输
给我,讨我的欢喜。”
“……”
“好像我生下来就是公子哥,是人上人。可我想做的,不是这种众人捧着的人上人。
我总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他们都是因为我爹,才恭维我,才迎合我。我是白肃风的儿子,而不是白幽。
……你明白么,苏先生?”
白幽殷切地看着苏涵,苏涵一愣,半晌才点了点头:“大约明白。”
“就连我爱的人……时至今日,我爱的人已站在了整个中原武林的对立面……我能怎
么办?”白幽摇头,他的笑很苦,他端起酒又抿了一小口。他确实不太会喝酒,酒又
苦又辣,他咋咋嘴,又皱了眉。
“怎么办,没有办法。”这次苏涵似乎是感同身受,他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的
左手已抚上腰间一件物件,那物件儿正是花月托小隐送来的一串碎玉。
人世间岂非有太多无奈的事情。
白幽的酒量惊人的小,抿了几口酒,脸上就翻了红晕。苏涵倒像是一把刀,越是被酒
灌溉洗礼,那双眸子越是铮铮发亮。
人世间为何非得如此无奈?小隐竭尽心力都得不到的白肃风的爱护,却是白幽与生俱
来的东西。而白幽本该很幸福,可他却非要开始想要自由……而自己,任谁看来自己
都超脱潇洒,像个了无牵挂的人。可事实当真如此么?
他又仔细的捻着那串碎玉,暗自难得深情道:“小月儿,你说,我为什么偏偏是个道
士呢。”
*
酒过三巡,不擅饮酒的白幽已几乎要倒下,苏涵也到了必须回去的时候,他站起身来
的时候,才忽然一拍大腿想起正事来——他到这酒馆来,本来是为了找小隐的。
“白幽!白幽!你醒醒!替我告诉小隐……务必告诉小隐!他叫我找到的人找到了!
”苏涵拍着迷瞪着眼睛的白幽。
“啊……”白幽随时都会睡过去。
苏涵看他那模样,暗自骂道:“这没用的东西。”
“小二!拿笔墨来!”苏涵朗声道。
“白林师父已寻到,请择日来青云观。”苏涵提笔写道,待墨痕干透,就塞在白幽怀
里。
今天小隐没有谈恋爱哦。失去的希望一点一点回来了的感觉其实超棒呢。【我是说小隐,楼主我依旧在失恋状态,口可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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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20:3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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