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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陵越小小小小小纪事(古剑脑补向)[第4页]

作者:包子班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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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不识月·七】
越儿的手心仍然是有些肿,红玉给他涂了点药之后就该吃晚饭了。
临天阁的小灶为越儿一人开,红玉、古均皆不食,师尊偶尔兴致来了会动动筷子。总之,就是临天阁内只有一副常用碗筷。
越儿刚刚被领回来的时候,饭点时分,师尊和红玉两人在侧看着越儿吃。
师尊坐在一旁或看书或习字,手旁的戒尺时刻提醒着越儿进食的规矩,好在越儿乖巧从没在进食时犯错挨过戒尺。而红玉则完全是处于一种“慈母观儿食”的状态,主人不让她走,便守在越儿身边,时不时夹菜添饭,紫胤看不过说几句,过一会儿又卷土重来。
后来,师尊便不再这样监督,一来越儿吃饭时规矩的很,二是拗不过红玉。
而今天的晚餐是青菜小粥,天墉不禁荤腥但得少食肉。红玉就变着花样给越儿做好吃的,光是蛋就能做出十几种花样,每次越儿挨罚之后的餐点就是极丰富可口的。
越儿的手肿,不能握住碗筷,师尊又不在,红玉就擅作主张拿了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越儿吃。
师尊不在,越儿便有点放肆,含了一口饭满屋子走,看到桌上的新来的书具,指着问红玉:“这是新书么?”
红玉回答他:“主人先前在房里没与你说?听你哭的撕心裂肺的,以为主人是拿上课的事逼的你哭了呢。。。”
越儿害羞,不肯提挨打的事情,捂住脸要往里屋跑,被红玉拽住塞了一勺饭。
吧唧吧唧的嚼着饭菜,红玉问:“为什么挨了打还笑得出来?主人为什么罚你?”
越儿努力咽下满满的饭菜,伸长脖子打了个饱嗝道:“越儿也不知道,师尊说,今晚跟越儿一起。。。睡。。。有话跟越儿说。。。”
红玉惊的手中的勺子差点没掉下来。越儿仰着头,按捺不住的欣喜的样子让红玉又开心又担心。主人不喜与孩童亲近,更别提跟小孩一起睡了,总觉得越儿不会那么轻易有这样的好事。
心里想着:越儿莫名其妙的挨打、主人决定让越儿与师弟们一起上课、要跟越儿一起睡说事情。。。这三件事的联系。。。
回头看看越儿,兴奋的拿着新得来的笔和书摆弄,因着红玉早就跟他说了要一起上课的事,越儿已经很开心的接受了,时不时还问:“芙蕖师妹也跟越儿一起的,是吗?”
从桌边转到放着越儿的小木剑的那个柜子边上,越儿拿起木剑道:“上课了是不是会换成真剑?”越儿敲了敲小木剑,又自问自答道:“不会的,上次师尊因为越儿碰了真剑就发脾气呢,说是要到越儿再大一些才能用。“
直到紫胤回来之前,越儿都处于亢奋的状态,丝毫没有因为之前没有缘由的挨打而坏了心情,看越儿的样子,对一起上课可是期待的很哪。
紫胤成仙无需多眠,临天阁内为他而设的床大多时候就是越儿的床。而原本给越儿睡的小床则经常闲置。这番紫胤要与越儿共眠,红玉还想着那一床被子会不会不够?
晚上的时候,越儿洗漱过后就被红玉塞进了被子里等师尊回来。
越儿在被子里露出小脑袋,咧开嘴嘻嘻的笑:“师尊要跟越儿睡觉~越儿好开心啊。。。“
伸出手闻了闻,道:“越儿身上不臭吧?“还举着手吵着要红玉去闻一闻有没有异味,红玉打开越儿的手:”越来越不正经,小心主人看到又打你!“
越儿大笑着用被子蒙住脑袋在床上滚来滚去,和红玉闹了半天,筋疲力尽了才乖乖的躺下休息。
红玉姐离开之后,越儿趴在松软的枕头上等师尊回来。
或许因为刚才闹的太费神,被子又暖和舒适,等着等着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越儿是冷醒的。
睁开眼看见自己的亵裤已经被退掉了,而自己趴在师尊的腿上。
师尊盘腿坐于床上,正在给自己的有点肿胀的屁股上药。
药膏凉凉的,弄得臀上一阵酥麻感,越儿打了个哆嗦。师尊。。。在给自己上药呢。。。
紫胤察觉越儿醒了,也没去搭理越儿,不管越儿如何反应,专心的给越儿上着药。
因为是巴掌抽出来的,点点皮外伤的不重,却看起来很可怜,透明的药膏抹上去,越发显得越儿小小的屁股伤的很严重。
越儿小幅度的转头往上面看去,却看见师尊将深蓝的外服脱了下去,白色的中衣宽松的套在身上。。。更加不可思议、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师尊竟然将发冠去了下来!
如瀑一般的银白色长发披散下来,师尊脸上一贯的严肃全然消失不见,低头专注给越儿上药的样子,温柔而俊美。
越儿张大了嘴巴,轻轻的唤了声:“师尊。。。“
师尊是仙人。。。是了不起的仙人。。。越儿曾经想着师尊那遥不可及的年岁,平日里束发带冠,又总是凶巴巴的要打手心打屁股,越儿在心里一直认为师尊是老人,可是未曾想过师尊就寝的时候那样的惊为天人。越儿在心里感叹,仙人便自是有仙人的风姿,只是师尊若能不打越儿的屁股,就更加是了不得的大仙了。
散了头发的师尊格外温和,还问越儿疼不疼,越儿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疼,一点都不疼!”
涂完伤药,师尊把越儿放在床上,又命他正坐。
越儿坐的规规矩矩,师尊将散落的银丝一拢,又将之挽成松松垮垮的一个髻。之后也端正的坐在越儿的面前。
越儿一下子泄了气,师尊一挽发,温和的样子瞬息消散,眉目又复严厉冷峻。
师尊道:“想必红玉也是与你说了的,我与掌教真人商议了,再过七日,等大雪融散之时,你便和师弟们一起去上课。”
“今日为师为何无端责罚你,便是让你明白往后你该如何与师弟妹们相处。”
“你是大师兄,是所有天墉子弟的范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明白自己的位置,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为师以后也会一点一点教你。“
“你很委屈为师为何无故痛责是吗?可是越儿,有时候没有犯错也会受责,你觉得这公不公平?”
越儿想了一会儿,道:“没有犯错却挨打。。。越儿觉得。。。不公平。。。”
师尊把手放在越儿的肩头,捏了捏:”确实是不公平的,可是,这世上就是有不公平。你是大师兄,以后跟师弟们相处,定会遇上种种千奇百怪的事情,有时候你得被冤枉,被连带——可是你要接受这些,为师这样说,你能听懂吗?师弟犯错,可是师弟年幼,所以你要被问责;师弟受了伤,你没有看管好,所以也是你的错,以后越儿你会遇上很多这样的事情,你不能因此而生怨而愤怒,你要做的是顾全大局,你越是能为师弟们默默吃苦,以后师弟们会尊崇你,听你的话,这样,越儿才能成为真正的大师兄!“
“越儿,你能听懂为师说的话吗?”
紫胤之所以安排这一场无错之罚,就是想让越儿体会这种无助,冤屈的滋味。
之后告诉越儿,在以后,师尊不在的时候,还会有很多人会给你这样的滋味。
越儿,你可要承受住了。
为师将你领了回来,注定你要接受不一样的经历。你要吃的苦和你将来得来的荣耀是相当的。
师尊责罚你,你还可以哭,而在别人面前,你就不能哭了。
师尊不准你挨罚的时候哭,别人会瞧不起你挨罚的时候哭。
越儿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
听懂没有?越儿是聪明的孩子。
越儿总觉得师尊也许不那么喜欢自己,可是师尊总是循循教导剑术之外的很多东西,红玉姐说,师尊之所以没有让越儿一开始就跟师弟们上课,是因为师尊害怕担心越儿什么都不知道。
师尊违了规矩将越儿放在身边半年之久,让越儿习得了最上乘的心法和剑术基础。然后再让这样有优秀的底子的越儿和师弟们一起上课。
师尊的用意明目张胆,并不惧于谁人知道。
曾有长老表示这样可能不公平,紫胤淡淡的回了一句:“陵越是大弟子,吾尽己责而为之。”
越儿爬到师尊的身边坐下,拉了拉师尊的袖子:
“师尊,越儿听得懂。”
紫胤将床头的衣服拿开,下面是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
摆在越儿的面前打开来,里面是一枚鹰翅状,寒光冷冽的指环。
紫胤将指环拿起来套在越儿左手的食指上。
“可保管好了,弄丢了为师不饶你——你可没有什么大师兄替你寻。”
= = = =
小越儿摸着那冰凉的指环,心里激动又失望。
师尊说,那指环是只给身为大师兄的人佩戴的!
师尊说,今晚越儿还是一个人睡。
师尊说完想说的,送了要送的。
把衣服一穿,头发一束,不管越儿如何撅着嘴满脸不悦,还是离开了。
===等等的指环梗,我也是蛮拼的,之后就写越儿的上课之路,一点小片段,可能会有拍====
我也是蛮拼的


【小时不识月·八】
这年天墉的雪季格外漫长,春来雪化时,越儿去岁的春服已经短了一寸有余。
因着红玉天天在越儿身边,倒没觉得这变化,当看到这春服已经不能穿的时候,惊讶于越儿长得这么快。红玉感到惊喜不已,当即去求了布料,没日没夜的赶出了几套新的春服,洗了晒好后捧着崭新温热的衣服急匆匆的越儿穿上试试。
初春的暖阳驱散大雪后的余寒,红玉把越儿头上的发带扎的格外紧,越儿被勒疼了,嘴里直叫唤:“红玉姐,越儿疼。。。“
红玉道:“若你在师弟们面前散了头发,岂不丢人?你自己又笨手笨脚半天扎不好。。。我这会儿扎紧了,到时候不会散!“
这话戳到越儿的痛处,自己老是学不会扎头发,自己绑的发髻总是跑着跑着就散开,要么就是两个小鬏一边高一边低,一边多一边少,总之就是扎不好。
越儿嘟囔:“越儿是男孩儿,自然没有女孩儿手巧。。。“
头发扎好,早餐吃完,又把那枚指环擦了擦戴上,越儿今天还是很开心的,他将木剑抱在怀里,抬头看看山那边的宫殿,问红玉道:“等会儿就可以见到芙蕖师妹了是不是?上次芙蕖师妹说要来越儿这里玩却一直没来。。。”红玉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你今天可是要去跟师弟妹们一起去上课的,怎么就只想着芙蕖?“
其实,红玉是意会错了越儿的意思,越儿之所以只提芙蕖,是因为即将迎来的新环境里,越儿只认识芙蕖,其他的师弟在刚进天墉的时候见过几面,但分隔如此之久,连相貌也记不太清楚了,就更别提交情了。越儿虽然常被掌教真人夸作识大体不畏怯,但是毕竟年岁小,面对不认识的一群孩子,紧张难免会有。
当紫胤领着越儿一路向隐语宫行去。
紫胤侧头看着身旁的越儿,听红玉说越儿长高了,这么一比对,越儿似乎真的高了,原先大约在腰下两寸的位置,现如今,快要蹿到腰带处了。怎么长这么快呢?不过过了一个冬天,如今越儿的口齿也是越发的伶俐了,原先还带着幼童的奶声奶气,现在也能跟自己说上几句,还颇有道理。不过又想到这个冬假里,自己拿着戒尺逼了越儿背了多少书,写了多少张字,换来如今的“小大人“,也是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只是希望,越儿能不负那晚自己点拨他的那些话。
不求全部做到,但求听懂记住一二便好。
那晚自己本来是要陪越儿睡一晚说一晚,哪知涵素那边托了人过来说是有事商议,恳求执剑长老深夜起驾。
既是涵素有急事,而本来白天夜晚对自己和涵素来说也没什么分别,于是就呵斥住越儿快要掉下的眼泪,去了大殿。
当时,谁也没料到天墉的大雪会持续如此之久,还和涵素商议好了等着七日后便让越儿去上课。
涵素一向关心越儿,又知道执剑长老不喜收徒,总是要旁敲侧击的劝紫胤多关心越儿,紫胤烦的很,多次强调了自己的心意:对于越儿会尽紫胤全力所能去教授,吾确不喜收徒,但一旦收下,便要负责。
涵素道:“那日芙蕖回来说越儿大雪天的被真人罚爬长梯!“
紫胤抬起眼,笑道:“当年你酷暑天爬的那长梯,越儿在大雪天就爬不得?我的徒儿,怎么教我有分寸,掌教真人看到的听到的冰山一角,我总不能平白无故让七岁小儿吃苦不是?“
看似无意,却提起了涵素的陈年往事。
涵素是紫胤的小辈,小多少辈也是不能考据的了,总之涵素是紫胤看着长大的。涵素幼时被师父罚爬长梯的事又被紫胤拿出来与越儿的事相提并论,弄得涵素满脸通红,再不敢提越儿被罚的太重的想法。
涵素本就谦卑,紫胤一提往事,涵素就更谦卑。
两人商议着越儿随师弟妹一起上课的事情。
涵素将那鹰翼指环给了越儿,就是奠定了越儿的身份。
天墉的基业靠的是稳。
从小便要这样稳妥不乱,让众弟子中或许有不二之心的人从小就要这样安然接受“大师兄“的威慑。
涵素和紫胤为了那小越儿可算是费尽心思。
== = = =
越儿远远的站在隐语宫外。
师尊让他在这儿等师尊回来再领着他进去。
越儿看见那一间一间的小殿敞开着的门口,趴着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叽叽喳喳,指指点点。
原来这就是要跟师弟妹们一起上课的地方。
可是这跟越儿想象的不一样。
为什么这些师弟妹们如此聒噪?为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师尊说小儿多语不成大器,为何没人来管管?
隐语宫为何不隐语?
越儿摸了摸指上的鹰翼,红玉姐说这是只有大师兄才能佩戴的指环,越儿就是那大师兄。
越儿想着,若我把这指环给他们看,会不会就听了我的话不吵不闹了?
这样想着,忽然听见大钟敲响的声音。
悠远长鸣,心沉若止水。
“当——“三声一过,再听的有人拖长了声音喊着:
“众弟子行礼——掌教真人、执剑长老到——“
一刹那间,那些聒噪的声音全没了踪影。整个隐语宫陷入寂静。
再接着,就看见殿内的小童们全部一一走下来,没有人指挥,却排的整整齐齐。
他们安静的站在越儿的前面。
越儿看到了左侧第一排的芙蕖!
这时,又听的有人喊:“众弟子行礼!“
越儿顺着声音往右边看去。
是师尊和掌教真人!
余光和耳朵同时感觉到,那些小弟子们齐刷刷跪下磕头的声音。
师尊没有说过让自己也这样跟着师弟妹们行礼,这样子越儿有些措手不及。
越儿想了想,大家都在向师尊行礼,自己肯定要的。
于是撩起前襟,向行来的掌教真人和师尊跪了下去。
== =小越儿的上课记,接下来的几章节时间跨度会大了点,截取几个年龄段的越儿,有亲提议的指环弄丢梗啦,以及接本文开头的越儿不明原因被师尊打手心的那个^(大家还记得吧)PS:隐语宫这名字我自己想的,没玩过游戏,然后去百度天墉城有那些宫殿也百不到= =于是就这样了,这名字应该还蛮适合上课的地方吧^隐语,少说话,多干事儿~= = =
包子爱你们

【小时不识月·九】
【七岁】
芙蕖骄傲的朝站在执剑长老和掌教真人身旁的陵越抬了抬下巴。
芙蕖捏了捏耳朵上的坠子,对周围的师弟妹们说:“他就是我们的大师兄,就是去年大雪的时候帮我找回耳坠子的人,他是我们的大师兄!”
自去年芙蕖雪地寻耳坠归来后,“陵越”“大师兄”这样的关键词每天不绝于耳,师弟妹们本就听从芙蕖,而被芙蕖敬仰的传说中的“陵越大师兄”也成了这帮小童心中神一般的人物。
芙蕖说,执剑长老亲手挑选出来的大师兄是如何的天资聪颖,神彩出众,芙蕖几个时辰都未寻来的耳坠,大师兄不过看了两眼就知道在哪里了,芙蕖凭着在临天阁待过的几个时辰,再加上自己的想象,将陵越和他生活的地方描绘成仙境一般,让这帮小童在过去的这个天墉雪季里多了一种期盼和乐趣。
陵越对此却毫无察觉。
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师弟妹心中的神。
当然,芙蕖对越儿滚下长阶的事进行了选择性遗忘。
所以在今日陵越站在殿门口看师弟妹们的时候,才会有那样本不应该出现的聒噪。
只是因为活在芙蕖描绘下的”大师兄”真的出现了。
幸好,陵越并未让那些充满期待的师弟妹们失望。
初春时节,仍然是寒冷的。
越儿的长绒披风从肩上垂下,双目炯炯有神,坚毅少语,不畏不怯。立在向来神隐威严的执剑长老的身侧,俊美的像一幅画。
虽没有芙蕖形容的如此夸张,但至少没人觉得大师兄不像大师兄。
芙蕖的骄傲满溢。
有人发现了陵越手上偶尔折射了一两道刺眼的光。
有人窃窃私语:“是鹰翼指环么?”
众人纷纷用眼睛仔细的打量起来,站得近的确定的说:“嗯,就是鹰翼指环,上次妙法长老说过的!”
这下子,陵越的形象更加了不得了。
妙法长老说过,大师兄戴上了鹰翼指环就是连着各大长老都满意认可的意思。师父在的时候一切听师父的,师父不在,一切都要听大师兄的。
芙蕖记得那一日,大家站了很久。
掌教真人说了什么也记不太清了。芙蕖看的一直是那个气宇轩昂的陵越。
大师兄笑了,大师兄皱眉了,一点一滴,微小到眨眼,芙蕖都记得清清楚楚。
芙蕖只听得掌教真人对大家宣布,陵越要正式与自己,与大家一起上课。虽然早就知道这样的决定,芙蕖还是高兴的忍不住要跳起来。
漫长的讲话等待在众师弟妹向大师兄行礼中结束。
越儿还不能适应这样被众师弟妹跪下行礼的场景,他伸手去抓紫胤真人的衣角。
紫胤将越儿的手生生的从衣襟上拽下来,用力的掐了掐越儿的手心。
没有说话,也没有弯腰俯身叮嘱,却悄悄的用手顶住越儿的背,不许越儿弯腰。
行礼完毕,紫胤放下手,示意越儿走下台阶自己一个人到师弟妹中间去。
越儿回头看了看师尊,师尊却面无表情。
越儿只得转过头来,提着披风的一角,一步一步稳妥的下了台阶。
台阶下的师弟妹们,都弯了弯腰,自动的让开一个最中间的位置给陵越。
陵越一走下来,芙蕖就忍不住叫了声:”大师兄!我在这儿!“
芙蕖挥舞着手,生怕陵越不看他。
越儿知道芙蕖一直在那儿,越儿在台上一直不与芙蕖作眼神来往,就是怕芙蕖太激动。
虽然与芙蕖接触仅仅就那一次,越儿却感觉到芙蕖虽可爱伶俐,却有些不识场面,容易出事。师尊的行动向越儿表现了这是一个不容许捣乱的场合,越儿忍住了自己想去回应芙蕖的想法。
直到走下台,来到师弟妹的身边。
这是掌教真人命师弟妹们自行散去,随后,掌教真人与执剑长老都离去了。
陵越这才回应芙蕖。
越儿朝芙蕖浅浅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右边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芙蕖师妹。“
芙蕖三步两步跨到越儿的身边,而一旁对这个传闻中的大师兄起了极大的好奇心的孩子将两个小人儿围成了一个圈。
那些孩子不熟识这个大师兄,又看见芙蕖和大师兄如此亲昵,便是又想跟大师兄说话,又害怕不敢前往。
还是芙蕖开朗,拉着陵越跟大家喊着:‘’别紧张呀,以后大师兄来了,我们有大师兄了!“
越儿补充道:“掌教真人、执剑长老委我重任,我会不负所望,待好大家的。”
越儿记得师尊的话,处事不惊,落落大方,谈吐清楚,方有服人之德。
在师尊的身边,越儿放任自己的幼小任性,时常要忘记师尊的教导。
可一旦走到师弟妹们的中间,面对这些或打量,或陌生,质疑,或害怕的目光。
越儿就放下那些幼小任性,师尊平日里教导的道理,自然而然全部显露表现了出来。
那些仍然有些懵懂的师弟妹,也是第一次听见有同龄人说话似师父,不怒自威的样子扎实了芙蕖对陵越过往的描述,纷纷认同了这个小大人似的“大师兄”。
他们试着对眼前的陵越喊着:“大师兄?”
得到的是陵越微笑的回应。
那些“大师兄”的呼声便越来越有底气。
在芙蕖的带领下,众人簇拥着这位手上有寒光闪闪的鹰翼指环的大师兄简略的游遍了这个陵越未曾来过的隐语宫。
每个故事都有唱反调的人。
而越儿的身边就有这样的人。
二师兄陵端在陵越没有到来之前,凭着凶恶阴毒也唬住了一些小弟子。
“大师兄”之下的“二师兄”也有自己的小团队。
众人喜欢新来的这位被掌教真人和执剑长老看重的大师兄,大师兄温和有礼,是与凶恶的二师兄截然不同的人。
拥护陵越的人,也是在无声中反抗着二师兄。
第一天开始,天墉的幼童中就无形的划分了简单的两派。
陵越和陵端。
“你喜欢大师兄还是二师兄?”
那一天,几乎每个人都问了或被问了这一句。
===陵端啊陵端,谁叫你自己要这么作死呢?===
2014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亲爱的陈等等,永远的大师兄。
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包子很少水楼,今天为了我的陈等等厚着脸皮来水一水

包子说了今天放大招就一定会有,但是可能会拖到明天去。
但是因为是等等的生日,大招有可能侧重陈等等。。。反正我现在还没写

今天会动笔肯定的,但是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会喜欢这个大招,也当是放任一下包子的其他想法吧,不过也不一定哦,万一有写陵越呢(^V^)反正我还没开写

【天墉报馆·陵越专访】
天墉报馆一向八卦为主,正经为辅。师尊不在,师兄做主。
今日聚焦在天墉城内名声显赫的陵越大师兄!各位越迷有木有很激动了?这位少年英才有怎样的心路历程?有多少说不得的秘密?让小编的麻辣犀利提问替广大粉丝问出这些吧!
小编心里话:大师兄今天很帅!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大师兄这么久真的很不适应呢。
【大师兄小时候也会挨打?!】
编:大师兄你好,我是小编。很开心您能接受我们的访问。
越:能被天墉报馆采访也是鄙人的荣幸(微笑)
编:首先呢,小编要替广大粉丝问问大师兄,嗯,也不光是粉丝,路人也一直想知道这个问题,就是。。。可能说出来会有些许的冒犯,就是有人一直很好奇当初执剑长老是如何挑中了您的呢?据小编访问了当时也在甄选现场的人,据他们回忆,您那时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呀?
越:(无奈一笑)从小到大,都有人问这个问题。其实我回答过很多遍了,但是他们都不肯相信。
编:哦?说来听听。
越:我师尊当时不想收徒,可是掌教真人太坚决,师尊实在是没办法了,就随便挑了一个。
编:哈?!随便挑了一个。。。这。。。这。。。其实想想,执剑长老一向随性,也说得过去啦。。。
越:呵呵。。。(讪笑中)
编:(不放弃)真的么?这可是挑继承人啊。。。
越:是。。。真的。。。总之师尊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小时候问的太多师尊会打。
编:(再一次惊恐)哈?!打!!!!大师兄这么优秀,执剑长老会打?不可思议。。。
越:(大笑)你给我少来,说的戒律长老不存在似的,难道会有没挨过打的天墉弟子?——芙蕖除外(严肃脸)
编:大师兄,说别人挨打我信,说您挨打,真的,难以想象啊。。。您一直都是从小就聪颖过人,多次化解危机,上次我采访掌教真人,掌教真人一夸起您来那是滔滔不绝啊。。。
越:(冷笑)你采访了我师尊了么?
编:那是天墉报馆的执念啊执念!
编:那大师兄小时候挨打会是因为什么事呢?应该是犯了特别大的错误,执剑长老才舍得打吧。。。(心疼)
越:鸡毛蒜皮的事(怨念),什么写错了字啊,什么弄坏了东西啊。。。我第一次被师尊打是因为碰了师尊不让动的剑,手被戒尺抽的肿的像个馒头,咳。。。也是我自己不听师尊的话,师尊爱剑如命,我那时胆大包天竟然去碰剑。。。no zuo no die啊…(表情萌萌哒)
编:所以说,执剑长老打您都是用戒尺?那还是挺温柔的啊,戒律长老一打人就是教规板子!上次二师。。。(语塞,尴尬的笑)
越:(跟着笑了)嗯,确实大部分是戒尺打手心(望天回想状)不过,师尊真的太气愤了,就。。。(脸微红,不肯说了)
编:大师兄~~~~咱们这次是深度专访,要挖点不一样的料,照顾一下我们报馆嘛~~~
越:(伸手指了指小编,坏笑)你们啊,就是想听人家的丑事就开心!哎,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挨过,就是打屁股呗(脸很红)
编:(打破沙锅问到底)就是就是,都挨过嘛!一般。。。都会脱裤子的吧。。。
越:对啊,师尊手一拽,我就逃不了(模仿执剑长老的动作),师尊说,红玉姐做衣服不容易,打烂了就不好了,所以,一般挨打都是脱裤子。。。(哼,再也不接受这样的问题了)
编:大师兄挨打会哭么?
越:小孩子嘛,师尊不准哭,会忍住,但是太疼了就会哭。
编:所以就是会哭的那种
越:你们为啥总纠结我哭不哭?
编:矮油~~大师兄大家就是好奇嘛,大师兄在我们心中就是铁人那!大师兄哭哭,那可是了不得的大新闻!
越:。。。。。。
【关于屠苏和芙蕖】
编:大家都知道您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两个人——屠苏和芙蕖
越:错了,还有师尊和红玉。
编:对对对。。。小编糊涂,漏了。但是今天这一阶段呢,小编想问的是芙蕖和屠苏在您心中的位置。。。
越:(鄙视脸)神马意思?!
编:大师兄~~~(又撒娇)
越:(继续鄙视)
编:您跟芙蕖青梅竹马,坊间一直盛传您和芙蕖从小就互相喜欢,甚至早已私定终身,是吗?
越:(微怒)青梅竹马是真,剩下的一派胡言!
编:(惶恐)大师兄别生气,我们也是。。。开开玩笑,开开玩笑。。。
越:拿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开玩笑你们胆子挺大啊,报馆的老板明天可以跟我谈一谈了!
编:(吓得不轻)别别别,大师兄,我们错了。。。
越:八卦可以,但是底线是不能伤害污蔑人家女孩子(理了理衣领正色道)
编:我们知道错了,一定整改,那进行下一个问题?
越:你们不就想知道芙蕖跟我的关系么?其实很简单,就是妹妹啊。你有妹妹么,你疼妹妹么?你有哥哥么?你喜欢哥哥么?而我对芙蕖,芙蕖对我就是这样的。
编:(可是我前天采访芙蕖,芙蕖的回答那可真是捉摸不透,模凌两可啊。。。哎。。。妾有意郎无情)
越:你问下一个问题吧。
编:就是——屠苏,您对他是?
越:哼,你们脑子里总是想些歪七扭八的东西。我是他师兄,还能怎么样啊。
编: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是这样的,上次,小编采访屠苏,屠苏说您打他,是真的么?
越:屠苏是我带大的,就像我是师尊带大的。师尊将屠苏交给我,我自然要负起管教的责任,屠苏年幼时多有任性之时,挨打也是在所难免的。
编:也会打屁股么?
越:。。。。。。你们。。。。。。为了不让红玉姐做衣服太辛苦,自然也是脱了裤子打的——小孩儿有什么关系?
编:可是屠苏好像不太喜欢。。。
越:(大笑)骗谁呢,屠苏就算不愿挨打,也不会告诉你。
编:(被识破好尴尬)
越:还有什么问题,我要去铁柱观一趟了。
编: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芙蕖和屠苏和师尊和红玉姐掉河里了,您救谁,只能救一个
越:(鄙视)这问题,都问烂了。第一,师尊、红玉姐、掉水里也没什么,师尊是仙,红玉姐为灵,人界之水淹不了他们,所以不用我管了,屠苏会游泳——我教的,打着教会的,应该是忘不了的了。芙蕖么?天墉弟子们都会跳下去救,水自然被挤干了,芙蕖就得救了,就是这样,可以over了么?
编:over!谢谢大师兄!我们下期见!
【后续:经过不懈努力,我们竟然!争取到了采访执剑长老紫胤真人的机会!!!!!!!啊啊啊啊啊啊小编要疯了】
===恶搞的东西,就当是等等生日的点心吧,不是大招俺错了===
【扎职·有借有还·阿霆】
文哥说过,“你们三个中间,别看阿霆看起来最文弱——其实他的心最狠,比你们两个都狠的多”
文哥说这话的时候醉醺醺的要倒在摆满七零八落的碗筷的火锅桌上。
那个时候,阿霆已经走了。
阿栋阿祥谁都没在意文哥酩酊大醉时说的糊涂话。
阿霆没跟着文哥的时候,还是个文静被人打的白面书生,戴着圆框眼镜穿格子衬衫跟着他们去酒吧的乖仔。
哪里有什么狠?顶多就是很听文哥的话,是个死也不会背叛的讲义气的人。狠心二字大概是文哥用错词了吧。
阿霆跟在文哥身边一直混得不错,几年历练,当初的怯懦慢慢磨砺成了行事果决。阿霆从阿公那儿得到了看一家酒吧的事。
没过多久,大家都开始叫他“霆哥”,偶尔从街上行过,会有几个阿霆并未见过的小弟跑上来鞠躬叫“霆哥好”。
文哥担心阿霆会飘飘然,但想一想阿霆的性格,又很放心,便放任阿霆去做。
直到那一晚从明哥手里救回的阿霆。
帮会社团内部里一直派系分明,文哥年轻时期跟着阿公,自然阿霆他们三个人也是阿公一块儿的,明哥跟阿公疏远,却也是社团的骨干,阿公也不是能轻易动的了他的人。好在阿公年岁虽然渐渐大了,却是老当益壮,坐馆的位子做的稳稳妥妥不说,还好几次不动声色的隔开了文哥和明哥的暗战。
文哥是多有无奈,退守果栏,早就无再愿在江湖之意,可是要想着阿霆、阿栋、阿祥这三个细佬,没有自己,三个细佬,除了阿霆,都是血气正旺,做事冲动的。自己不再扛几年也是说不过去的。
那一晚,明哥叫人暗绑了阿霆,文哥才知道明哥到底在想什么。
文哥和阿栋、阿祥赶到的时候,阿霆浑身只着内裤,浑身血迹斑斑,脸上青紫肿胀,口中含着血,背上是棒伤,鞭伤,烟头的烫伤。。。
文哥没有带任何武器,徒手带走了阿霆,并撂下狠话给明哥,毕竟阿公仍在,明哥再胆大,阿公还是怕的。
念着阿霆受的伤很重,文哥面对明哥的挑衅不加以回应,只是迅速的带着阿霆离开。
阿霆被打得路都走不太稳了,一走出那黑沉沉的仓库,便狠狠的将口中的污血“呸”的吐了出来,文哥死死的拽住他,不让他摔倒。文哥一路都没说什么,他知道阿霆是个很傲的人,这样的屈辱,这样的毒打,阿霆是受不了的,不是忍不了疼,是不能忍受这样的尊严践踏。
夜雨密布,围上来的米雪要将那件大衣裹在几近赤裸的阿霆的身上,文哥心里一紧,怕是今晚阿霆不会好好的跟自己回去了。
本就屈辱,阿霆是个受伤会独自舔舐的人,被人瞧了自己的狼狈,便是比死还要难受。
尤其是被自己想呵护的人看到。
米雪哭的泣不成声,心疼阿霆这触目惊心的一身的血迹,阿霆明亮的眼睛周围被打成了乌紫色,头发凌乱湿透,米雪扑上去要去拥抱阿霆:“阿霆。。。”
文哥想阻拦,却似乎没有理由。
文哥知道阿霆绝对不想在这个时刻见到米雪。
阿霆挣脱文哥的手,狠狠的推开米雪,将米雪要披在他身上的大衣摔在地上,冲进了大雨里。
阿霆愤怒而悲哀的大吼,却又是哭泣着的
阿霆指着自己的脑袋的手指发着抖,哭吼着:“看到没有,呵!”
“我活该啊!”
阿霆的哭声合着风雨声撞击着文哥的耳膜。
明天恢复陵越纪事的更新^
【小时不识月·十】
在隐语宫上课有一段时日了。陵越越来越受到众人的拥戴和敬仰,不仅仅因为大师兄与人为善,总是尽自己所能保护师弟妹们,还因为大师兄的剑法、学识、修为,样样都强于他们。
每位师父教授的东西,别的师弟妹们听了很久。练很久才会理解明白,可越儿几乎是最快领悟的,师弟妹们对陵越的崇拜日益增长,只有越儿会在被夸奖赞扬时想到师尊的巴掌和戒尺。
其实并非陵越如此天赋凛然,而是这些东西,在师尊将自己与师弟妹们隔离的半年内,全部一股脑的逼着越儿学了念了。
那些长老们都说师尊对越儿不在乎,不上心。他们只是看到师尊的不耐烦,却没看到师尊为什么不耐烦。越儿自己想了很久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师尊怕自己丢人?也许是师尊想快点把能教的教完就可以轻松点?不管原因是什么,总之越儿就是这样被戒尺逼着囫囵的吞下了这些东西。
脑子里乱糟糟的堆积着这些心法、招式,如要让越儿自己将这些东西整理一下,越儿是肯定做不到的,但一旦每一位师父再一次给越儿教授这些东西的时候,越儿却能清楚有条理的一样一样的全部想起来并做的很好。
芙蕖总说:“大师兄是世上最厉害的人!”每当这时,越儿就会低头摊开手掌,师尊已经很久没有抽过自己的手心了呢。
天墉以练剑修行为主,但也兼顾幼童的基本学识,这些幼童大多才七八岁,心智未开,在剑法方面也只是简单的学习招式,背诵心法。其他的课程也不外乎与普通学堂一样,要认书识字,直到满了十岁,才能确定这些孩子将来是继续传承天墉剑法,还是到藏经阁去整理修订经书,实在无心修行却能自寻出路者也可放之下山,从此不为天墉弟子。
每日的晨练晚练是必不可少的。
其他的师弟妹们早就习惯了。可越儿因为前半年一直待在师尊身边,却没有这样的经历。师尊虽然也会逼了越儿早起练剑,却好多次都会对睡的憨熟得小越儿心软。品了一盏又一盏茶,才把小越儿从床上揪起来两巴掌打醒。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晨练站在前头的人不再是师父们,而是换做陵越大师兄了。
越儿每日卯时的更刚打,便强忍了睡眠爬起来去操练台指挥安排师弟们,如果缺席迟到,是要被罚的。每天的天微亮,站在临天阁的外面,便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一把小木剑冲进初晨的微光里。
红玉每次都忍俊不禁:“看来总得有一群人伴着越儿,才能这样积极的早起!任凭我还是主人都是没办法让越儿这么自觉的早起过。”
陵端师承掌教真人,在越儿没来之前也是呼风唤雨的。掌教真人事务繁忙,不能像执剑长老一般只顾着越儿一人便可,掌教真人的亲传弟子中,陵端为大,其余的按年龄排下去,大多时候,就是大的照顾小的,掌教真人亲自照料的情况少之又少。其实这不奇怪。奇怪的只是那个只肯收一个徒儿的执剑长老。
越儿没来的半年里,陵端从来不为自己的将来担心。每次亲师弟跟别的异师师弟起了冲突,陵端就用“我师父是掌教真人”来唬住他们,优越感实在是不能更多。
直到有一天,妙法长老跟他们说起了属于大师兄的鹰翼指环。
陵端很得意的说:“大师兄困在执剑长老那儿出不来,鹰翼指环是二师兄的才对。”
因为谁也不知道执剑长老想的是什么主意,或许根本就不想他的徒儿出来呢?
妙法长老却说:“只有大师兄才能佩戴鹰翼指环。”
执剑长老挑中的弟子无论年龄都是大师兄。
自己就算是掌教真人的亲传弟子也还是二师兄,只要大师兄不犯大错,自己永远都没有戴上它的机会。
陵端虽然小,但是很清楚带上与否的区别。
陵端父母双亡,必须在天墉城扎下根来,而且不能混的太差。这种压迫感使得陵端对那远在临天阁处不曾见过的陵越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妙法长老说完这件事后,陵端甚至想过去临天阁瞧瞧的看法。
陵端一直想,怎样才能让大师兄成为不了大师兄呢?
而冬年一过,弟子间就传开了“大师兄”。
神一般的大师兄,让芙蕖整日念想的大师兄。
可恶!
最可恶最可怕的是,大师兄竟然还即将要与大家一起上课练剑了!
陵端在心里盼望大师兄没有芙蕖说的那么好,可事实又给了陵端一记重击。
大师兄没有能让人挑剔的地方,所有课程的师父,都对大师兄赞不绝口。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成了陵端的心魔。想到都要头皮发麻的。
可笑的是,自己心中最大的敌人,竟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对自己言语间的挑衅和不满是以一种温和包容不计较的态度!
陵端被大师兄逼的快疯了。为何世上会有大师兄这样的人?!
自从陵越来了之后,陵端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时常半夜睡不着,有时候硬拽着师弟们问自己和大师兄谁更好,师弟们怕他,纷纷说他更优秀,陵端知道师弟们是在应付,但陵端觉得这样的话听得很舒服。
可是白天一到,晨练时分见到众人之上,神采奕奕的大师兄,心里就跟落了石头一样复又沉重起来。
到底怎么样,才能把大师兄撂倒?
对于陵端的心思,陵越一无所知。
陵越听从师尊的话,明白这世上人各有性格,有人天生要挑衅闹事,就随他去吧,我陵越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陵越这么回答师尊的时候,师尊笑了,抿了一口茶道:“没白教。”
事情发生在陵端的积怨爆发的那日晨练上。
陵越带着师弟妹们将基本的剑法招式演练了一遍,接着,陵越让师弟妹自行练习,自己走下来挨个挨个的看师弟妹们的动作正确与否,然后做出指正。
要说内心没有一丝骄傲也是不可能的。陵越背着手穿梭在师弟妹中,感觉自己就如师尊指导自己练剑一般的神气,只是,师尊手里拿着戒尺,做的不好就是狠狠的一下,而自己却只能笑着指导师弟妹们。走过芙蕖的身边,芙蕖朝他俏皮的眨眼,陵越脸一红,默不作声快步的过去,芙蕖却喊着:“大师兄,下个动作我忘了,你教教我。。。”陵越好几次说过芙蕖不要这样是有没事喊着自己,可是芙蕖怕是改不了了,一开口就是大师兄大师兄的。陵越只得返回到芙蕖身边去。
这些陵端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陵端从不掩饰自己对芙蕖的喜欢,可惜芙蕖总是对自己爱答不理,本来陵端习惯了芙蕖的态度无所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芙蕖口里的大师兄!
凭什么大师兄除了抢走众人的焦点不说,还要连芙蕖一块儿抢走?!
陵端怒火中烧。
而这时,陵越正满面春风的走来。
【小时不识月·十一】
陵端抱着剑直勾勾的盯着陵越,那眼神像是要吃了陵越一般。
陵端以为陵越会有所反应,至少会像其他师弟一样紧张或气愤或不一样的情绪,可是陵越完全没有让陵端有得逞的快感。
陵越微笑着走来,看见陵端没有练剑,只当陵端是不舒服,还很关切的问他:“二师弟,你是不是不舒服?”
陵端时常用那样狠毒的眼神盯着陵越,陵越早习惯了这样的人,早就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陵越如此关切温柔的反应无疑是让陵端爆发了。
凭什么我陵端气的乌烟瘴气之时,而你陵越还是这样浅笑安然?!
越儿不过是将手搭在陵端的肩膀上拍了拍,按了按,想让陵端去一旁休息,没料到陵端忽然反手一掌,用尽全身力气猛的一下抽在越儿的脸上,全身往越儿倾斜的身子上顺势压过去将越儿摁倒在地。
越儿一点反应和准备都没有,被陵端死死地压在了地上。脸上被陵端抽的一巴掌红肿起来,陵越大吃一惊,从来没有人敢抽自己耳光!
但越儿马上反应过来,大喝一声:“陵端!”伏趴在地上,用膝盖使力,想将陵端掀翻,没料到陵端忽然用右手掌要往陵越的后劲处劈去。
练剑的弟子们瞬间炸开了锅。
喧哗一片。
大师兄、二师兄打起来了!
往日里的猜忌,派系之争,压抑的情感在那一刻瞬间奔涌!
有想要拉开两人的师弟妹,可大多数的人是来看热闹的,平日里规规矩矩,这可是第一次碰着如此“精彩”的打架斗殴!
芙蕖离两人本就远,如此隔着围观的人群,芙蕖急的只能在外围往内挤
“让开!让开!大师兄!大师兄!”
芙蕖的嗓音清脆入耳,听着芙蕖带着哭腔的呼唤,众人都让开了一条路,芙蕖艰难的往人群中挤去。
而此时的陵端正举起了那只要劈向陵越后劲处的手,陵越伏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被压的转不了身情急之下回头看,却瞧见陵端要用那致命狠毒的招数,顿时愤怒又伤心,大吼一声,膝盖用力一顶,将陵端掀翻在地,陵越本就武功高于陵端,突然袭击才会在先前处于被压制的劣势,此时掀翻了陵端,自然是不用怕了,想着陵端刚才要使出的那招阴毒的后劈,心中的悲愤自然是愈盛了。
越儿不过七岁,再被教导的要宽宏大量,遇上这样的情况,也会情绪失控,
不等陵端反应过来,扑压在陵端身上,掐住了他的脖子!
陵越怒道:“刚才为何如此待我?我当你是师弟,平常见你脾气古怪也不疏远你,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也忍了,可如今,你竟然忽然对我动手!若不是我刚才及时躲过你的毒手,是不是此刻我就要昏死在这里了?陵端!你到底是要怎样才肯罢休!”
越儿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不可理喻之人,气的失了神智,以至于掐住陵端的脖子的手也控制不住力道。
众人的哄叫声中,陵越骑坐在陵端的肚子上,那掐住陵端脖子的手在陵越愤慨的诉斥中愈来愈紧。
陵端被完全的钳制住,这时,芙蕖拨开重重人群,冲到了他们面前。
芙蕖只管扑跪在陵越的身边,哭泣着问陵越:“大师兄,你有没有伤到?”
陵端本就被陵越掐的喘不过气,此时,看见芙蕖只管关心那令自己咬牙切齿的陵越,登时又悲又气,双眼翻了个白眼,头一歪,昏了过去。
这下更是不得了,人群沸腾了。
有人喊着“二师兄死了!二师兄被掐死了!大师兄掐死了二师兄!!”
越儿一个激灵,松开了手。
“陵端!”
越儿这才意识到刚才情绪激动的自己,手上使出的劲足以掐昏了陵端。
芙蕖害怕的大哭起来。
越儿急了,他晃了晃陵端,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又将手伸到陵端的鼻下,竟然!全然没有呼吸!
难道自己将陵端掐死了?!
越儿顾不得那周遭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注意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越儿一心想着如何将可能只是昏过去的陵端弄醒,他一手去掐陵端的人中,一手去探陵端的脉搏。
而此时,人群已悄然无声。
越儿专注在探听陵端的脉搏。
没有听到芙蕖抽噎着站起来,喊了一声:“掌教真人,执剑长老。。。”
越儿看见一双大手拂开了自己的手,替自己去搭上陵端的手腕。
然后这双大手将跪在地上的越儿拉了起来。
越儿抬头看,只觉得自己浑身打了个寒颤。
“师尊。。。越儿。。。”
紫胤真人看似不动声色,不怒不惊。
可越儿看到了盗剑那次师尊有过的目光。
深不可测。
== = = =
当时在两人最近的几名弟子一起跪在了大殿里。不在四周的弟子也都跪在了殿外等候发落。
越儿跪在最前面。
所有人都微微发着抖。
这次的事情危及人命,掌教真人说从重发落。
陵端被陵越掐的呼吸停止,脉搏微弱。经过执剑长老的内力施救,现在保住了性命,却仍是昏迷不醒。
这是所有人都看见的事情。
天墉城的大弟子掐昏了二弟子。这样的事情,在天墉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
掌教真人若不是亲眼见到了那样的场面,也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优秀成熟的越儿会做出这样的事。
陵端是涵素的亲传,陵端的为人,涵素也知远不及陵越优秀。但始终也是自己的弟子。
涵素再洞察万千,也不能知道陵端这些日里心里的阴毒,诅咒。
涵素再一次问越儿:“陵越,陵端可是你掐昏的?”
涵素实在是不能理解越儿的行为。一遍又一遍的想确认清楚。
小越儿安静的跪在殿中,磕了个头:“确实是陵越,可是。。。”越儿想说陵端想要对自己使得那一狠招,可又想到终究陵端也没有使出那一招,而掐昏陵端,伤害陵端的人确实是自己啊。于是,越儿低下头,沉于静默。
涵素转头看看紫胤,示意紫胤问问。
紫胤走到越儿身边。
只问了一句:“是不是全是你的错?”
===有木有感觉到什么要来了,打击可以去看看最最最开头滴文,当然。。。会跟最最最开头的有点出入啦!!!这叫不可预料的bug===
俺说点题外话发泄情感可以么。。。终于看了等等的生日会记录。。。那叫一个激动。。。。包子正能量爆棚了
嗯,,,大家看文愉快。
俺要天天向上努力去了

【小时不识月·十二】
越儿自己也在想,是不是全是自己的错?
若不是陵端对自己要下那样的狠手,自己又怎会去掐陵端至昏死的地步?陵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师尊这样的问话。
全是吗?不全是吗?全不是吗?
“执剑长老,是二师兄先动手的。。。”
陵越听的身后有人发声,回头一看,是九师弟陵希。
陵希性子平时沉默寡言,与旁人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陵越会时不时照顾他,指点他剑法。但总的说来也是与陵越接触不多的。
掌教真人、执剑长老一齐问责之下,除了被问到的人才敢开口说话,其他的人都跪着不敢多说一句话。而唯一有胆子替自己开口说话的芙蕖却因为不是目睹了全过程而没有被准许到大殿里来陈述。
师尊不问目睹整个事件的人看到了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说话。
越儿也记不太清当时目睹了全过程的有谁,只有他一个人在殿里回话。
孤立无援。
而陵希的主动开口,无疑让陵越感到点点宽慰。
陵希的声音发着抖,或许是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件,但他的吐字、思维却是清晰有序的。
陵希磕了头道:“陵希当时就在二师兄的后面,看的真真切切。”
陵希瑟缩的模样让掌教真人不禁心生怜惜,小九陵希也是掌教真人门下的。平日里的关照甚少,但涵素还是了解这个小九的性格。弱小而坚毅。
涵素走下来想让陵希不这么紧张,他示意陵希可以站起来回话。陵希却道:“大师兄还跪着,陵希不能站起来的。”铁了心要陪着陵越一起跪着。
涵素心中便奇怪起来,要说亲疏,这小九可是陵端的亲师弟,相处的时间比陵越要长得多,为何陵希要向着陵越?
陵希接着说:“那时,徒儿在练剑,二师兄只是抱着剑不动,徒儿在他身后看不到二师兄往哪里瞧,可是徒儿能大抵看到二师兄一直看大师兄,大师兄往哪个方向,他便转头到那个方向。那时徒儿就奇怪的很。。。想着莫不是大师兄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陵希说的很慢,涵素有些性急,道:”就直接说陵越和陵端如何动的手即可。“
陵希惶恐不已,说的有些结巴:“之后。。。之后大师兄走过来。。。问二师兄是不是不舒服。。。然后。。。徒儿就看见二师兄打了大师兄一巴掌。。。打在脸上。。。所以。。。所以徒儿看到的是二师兄先动的手。。。徒儿不敢期满掌教和长老。。。”
当时陵端昏死过去,涵素根本没去注意越儿身上有没有伤到,之后到了大殿里,越儿一直跪着低头,此刻听陵希这么说,于是弯腰瞧了瞧越儿的脸,右侧的脸颊果然有大面积的红印,因为过的久了,正慢慢的消去,不仔细瞧也看不出来,想必紫胤也没看到。
越儿抬头,看了看师尊,嘴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又觉得陵希说的八九不离十,自己也没什么要辩驳的,遂又低下头去。
涵素很是相信陵希的叙述,他又问了问陵越和其他在场不敢出声的弟子:“是这样吗?”
众人稀稀拉拉迟疑的应了是。
所以,先动手的是陵端。涵素看了看紫胤,询问紫胤的看法,紫胤道:“其他人都来说说你们所看到的。今日此事极其恶劣,我身为执剑长老,也身为陵越的亲传师父,绝不会姑息,但求过程原委,方能定夺最终。”
紫胤想知道的,是非越儿口中叙述的事实,并非不相信越儿,不让越儿说,而是想知道,在他人的眼中,越儿是怎样的人?越儿掐昏了师弟们更熟识的二师兄,众人的反应又是怎样?刚才说话的陵希已是明显的偏向越儿,那其他人呢?
剩下的七八个人这才敢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
“徒儿反应过来的时候,二师兄已经将大师兄压在了地上”
“徒儿觉得。。。不是大师兄的错。。。徒儿看到二师兄要去用手刀断大师兄的后颈。。。”
涵素打断他们,道:“陵端使得是断颈斩?!“
涵素大惊,这一招狠命毒辣,成人若制住敌人,用力得当,一掌毙命。
小小孩童的掌力不及成人,不会致命,也是会伤的不轻。这招只能用来逃命自保,岂能用在师兄弟身上!
又有人说道:“徒儿看到的也是二师兄先动的手,大师兄的武功比我们都高出很多,被二师兄压在身下很久都只是呵斥二师兄。。。当时徒儿吓坏了,害怕大师兄被压死。。。后来,,,徒儿也是看见二师兄要使那断颈斩,再后来大师兄就掀翻了二师兄。。。然后就。。。“
陵希跪到涵素的脚下去,磕头道:“掌教真人。。。大师兄绝对不是故意的。。。二师兄平日里就一直对大师兄有成见。。。有一日我跟大师兄说了许久的话,放了晚课之后回寝殿。。。二师兄不让我进。。。还骂我是大师兄的走狗。。。可是徒儿不是,二师兄平日里总是欺负徒儿。。徒儿不敢说。。。只有大师兄肯对我好。。。求求师尊。。。不要罚大师兄。。。“
陵希憋在心里的委屈泄洪一般奔涌而出,此刻没有陵端,没有陵端的拥护者,面对公正求实的师尊和执剑长老,忍不住将过往的委屈全部倾吐了出来。
陵希小小的身子颤抖着,哭的泪涕不分,煞是可怜。
越儿心疼的眼泪都要跟着陵希掉出来,这个沉默寡言的小九,自己平日只当他是性子孤僻,却不想陵端欺负他至此!
越儿转身跪到小九的旁边,搂了搂他:“小九。。。“
涵素又怒又惊,竟想不到陵端如此两面三刀!
自己虽然明白陵端难成大器,但是如此欺辱师弟也实属罕见。陵端在自己面前的表现虽然会卖弄小聪明,却也能做出令自己赞赏的事,所以才将他委以重任,管理自己门下的弟子,册为二弟子。
涵素怒过之后,看看剩下的那几名弟子,皆不是自己门下的,于是想着今后一定好好过问自己门下的弟子们,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事情的经过已是了解的差不多,为了没有偏差,有喊了围观的几名弟子进来问话,可惜那些弟子没看到最初发生的事情,只能说出陵越掐昏了陵端。
所以,到现在已是可以确定原委了。
事发陵端,陵端有错在先。
犯下不敬师兄,伤及同门的两条罪状,另欺辱同门师弟的事情还有待调查。
而陵端被掐昏迷一事,错在陵越。
犯下伤害同门的罪状。
紫胤和涵素将戒律长老请来,将事情的经过复述,并请戒律长老决定惩处办法。
戒律长老犹豫很久,心中拿捏几分。
这要犯事的是别的小弟子,很简单,两人皆错,按门规处罚即可。
可偏偏是执剑长老好不容易答应收下的大徒儿出了事。
戒律长老捉摸不透紫胤的心思。
紫胤若在乎这个孩子,当众拉出去打,紫胤的脸面何在?万一一气之下要打发陵越走怎么办?掌教磨破嘴皮花的功夫岂不白费?
紫胤若不在乎这个孩子——戒律长老是很喜欢陵越的。
戒律长老看了紫胤好几眼,想让紫胤给自己一点意思,可惜紫胤好似完全不在意戒律长老如何处置。
无奈戒律长老只有宣布。
陵端挑衅师兄,动手在先,理应责打三十杖,但因为受伤免责,但等伤好了之后罚抄书卷三百卷,禁闭半年思过。
陵越身为大师兄,重伤师弟,大错,理应当众去衣重责五十杖,但因事出有因,也算是防卫过当,因此免去当众受责。只将之交予其亲传师父自行处置。
而围观的弟子,不去阻止,而是起哄,每人责打五杖。
众弟子噤声。
戒律长老宣判后,每人都哭丧着脸。
这些孩童大多七八岁,来到天墉也不过半年。
这样的打通堂也是第一次受。
涵素严厉的训斥:“袖手旁观。胸无正义。冷漠处之者何以执剑?!”
那一晚,天墉弟子全部罚跪在殿中直至第二日凌晨。
打通堂的时候,越儿跪在所有师弟们的面前。
听着师弟们的哀嚎声,越儿的心尖锐的疼着。
陵希疼的从刑凳上滚下来,却很开心大师兄没有被打。
五杖很快就打完了。
弟子们被命令站起来听训。
而越儿仍是跪在最前面的台阶上面对师弟们。
有人摸着肿痛的臀,窃窃私语道:“你说,执剑长老会责罚大师兄么?”
“我不想大师兄被罚,大师兄没有错。”
话说。。。我想申精。。。
大家觉得可以么。。。
看了一下条件,发现好像都符合了。。。
什么八万字啊(看了一下,我居然有八万六千字了)点赞180以上啊
长评没有数过有几篇不知道够不够。。。感谢@叫我温晚大人@珉珉的馒头@韵青绛紫@为食小猫@成楚遥给的长评!!!!
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能再求几篇长评么。。。
(对手指中。。。包子自认蛮勤劳的。。。)
给长评有回报的^
我是不是很无耻。。。不要骂我呜呜呜
@小鱼摘星 我比较那个你的

还有如果申精成功率有多大啊?被拒绝会不会很丢脸啊

【小时不识月·十三】
越端事件带来的责难一直延续到第二日午时。
戒律,妙法,凝丹,威武四大长老及执剑长老紫胤真人、掌教真人皆以此事件为戒,决定对小弟子严加管教,绝不再让此类事件出现。
整个天墉的氛围都是那么紧张。
从前一日的清晨事发至第二日的午时。罚了一天、跪了一天、训示了一天。
当涵素示意可以各自回去的时候,小童们竟然没有一人敢发出声音,默默的有序的退离了大殿。
第一次“打通堂”给孩童的影响是巨大的。
人群散去,四大长老也领着门下的弟子离开了。
没有人让越儿起来,越儿就继续跪在台上。
双腿早就麻木,越儿不敢动,一但双腿回血,那滋味就如千万根针刺一般难忍。
“大师兄!”
芙蕖从侧门径直朝越儿奔了过来,天墉的规矩是女弟子不受杖责,所以芙蕖以及其他女弟子在师兄弟打通堂的时候都被罚跪在外殿里。
芙蕖在外面听着那满庭的哀嚎,下嘴唇被咬的发白。
大师兄把二师兄掐昏了,挨打肯定是逃不过了!芙蕖也不管什么肃静的规矩,在安静的外殿里,跪着捂脸呜呜哭起来,大师兄。。。大师兄。。。
芙蕖想,若自己能替大师兄挨罚那该多好?摸摸耳上的坠子,想着风度翩翩的大师兄此刻正被大杖打的死去活来,芙蕖真恨不得能替了大师兄去受杖!
好不容易捱到能走了,芙蕖什么也不管了,甩下师妹师姐,回头往大殿里跑。
芙蕖的眼睛哭的肿的像个桃核,失魂落魄的逮住三三两两剩下的人就问:“大师兄好不好?是不是被打的很重?”
芙蕖不敢到大殿里去看大师兄被打成什么摸样了。
却不想师弟们回答说:“戒律长老说大师兄交给执剑长老带回去自行处置,没在这儿挨呢。。。”
芙蕖略感轻松,舒了一口气,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得自行处置就还有商量的余地,总比当着大家的面挨板子要好得多。
芙蕖看见脸色惨白的陵越跪在台上,听到自己的呼唤这才抬头看。
跪了一天一动不动,任谁都是受不了的,更何况是才七岁的孩童。
陵越干裂的嘴唇好不容易才艰难的吐露几个字:“芙蕖师妹,你还好吧。。。”
芙蕖才止哭没多久,此刻陵越受难的模样又惹的芙蕖泪珠大滴大滴的滚落,芙蕖想着免去责罚的陵端,心中更是不平,愤懑地说:“陵端才是罪魁祸首,今日没罚他真是可恨,偏偏让大师兄受了苦!”
陵越连忙去拉住芙蕖,示意芙蕖别乱说:“休的胡说——是我的错!“眼睛偷偷的瞄了瞄不远处的师尊和掌教。
而此时涵素正和紫胤商议越儿的事。
芙蕖咚咚咚的跑过去,噗通一声跪在父亲和执剑长老的面前
“执剑长老,求您不要打大师兄!“
小小的芙蕖揪住紫胤的衣摆摇晃,想起那日临天阁内和蔼的执剑长老,不管有没有用,求一求总是没错的,芙蕖知道爹爹一直看重大师兄,定然不会为难陵越,只有执剑长老,不知他会如何处置大师兄?
涵素颇觉尴尬,呵斥芙蕖命其站起来,芙蕖却全然不理会爹爹,半哭半闹的求着紫胤。
紫胤笑了笑,蹲下身抱起芙蕖,抚了抚她的脑袋:“若你的大师兄不是大师兄,我一定不罚他。“
芙蕖一下子没听懂,愣愣的瞧着紫胤。
紫胤却将她放下,唤了台上的越儿道:“随为师回阁。“
越儿猛然起身,不过半秒,双腿回血的痛麻感逼的越儿又跪了下去!
如此反复几次,越儿才能勉强行走,师尊不扶他不管他,就这样看着越儿跪下、起身、跪下。
紫胤冷漠的神情让芙蕖不敢上前,最后,越儿一瘸一拐的终于能走动。
紫胤在前,越儿蹒跚的跟在后面。
大殿里剩下了又一次捂嘴哭泣起来的芙蕖。
夕阳照进殿中,将她微微颤抖的身影拉的老长。
== = =
师尊推开门进了前殿。
小小的身影却没有跟着进来。
再回头的时候,越儿就跪在了庭院里。
师尊道:“红玉做了你喜欢的菜粥,先去吃吧。“
越儿却坚决的摇头:“越儿受得住。师弟们都挨了板子,也没吃饭的。“
越儿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小九挨板子的样子,还有其他师弟的模样。
是自己害的他们挨板子,如果自己不那样冲动,如果自己早点发觉陵端的不正常,如果自己做的更好一点,让陵端不心生歹念。
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跪在台上的一天,越儿反反复复的回忆事情的经过。
谁错了?谁错的多?谁是先错之人?越儿将鹰翼指环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师尊那日将指环交给自己说过:“师弟犯错,就是你的错,师弟做的不好,也是你做的不好。你是大师兄。“
越儿由最初的想辩解“是陵端先动的手才会致使自己情急之下失手“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也是我的错,如果我及时察觉了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跪着想了一天,越儿觉得师尊当日跟自己说的话,应该是懂了一半了。
若自己还纠结于谁先动手,怕是对不住这手上的鹰翼指环了。
越儿的坚决让师尊震惊。
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
半年前还是个千方百计要推脱责罚的顽童。
师尊道:“你可想清楚了?“
越儿动手解了衣带,磕头道:“越儿知错,师尊只管责罚。“
越儿乖巧的让紫胤不敢相信。
= == =
退去亵裤的越儿俯趴在长凳上。
白净的臀似小小的羊脂球一般,上次的巴掌印早已退去,师尊还想着,上次还哭着说”师尊不要打越儿”的越儿哪里去了呢?
戒尺挥下去的时候,越儿还是没忍住,疼痛袭来,眼睛狠狠的眨了几下,拼命要去忍住的眼泪还是扑簌簌的滚了下来。
越儿哭着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说:“师尊。。。越儿不疼。。。”
紫胤没有问他任何话,也没有让他像以前挨罚的时候说“越儿知道错了”
越儿自己说着:“师尊。。。越儿对的起鹰翼指环。。。越儿能明白师尊的话。。。”
“越儿以后不再会冲动,不会再这样轻易被陵端激怒。。。”
“呜呜。。。。”
小臀染上红印,层层叠加,越儿只管说自己想清楚明白的东西,那些师尊曾经教导过的道理。
戒尺打的虽然疼,但这么一说,似乎就不那么疼了。
越儿的聪明让紫胤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好运。
一股脑儿教给越儿的道理,从来都没有指望幼小的越儿能明白的透彻,七岁小儿懂得什么呢,只能一步一步慢慢的教吧。
原本想通过这件事给越儿一个明白事理的机会。
谁知越儿自己悟到了。
越儿说:“是越儿错了,越儿掐昏二师弟是错,但是越儿没有避免这个更是大错,越儿以后不会了。。。”
“师尊您狠狠的打越儿吧,不打越儿,也对不起师弟们。。。”
紫胤越打越轻,到最后竟然完全下不了手去。
连上天都愿意让我紫胤乐享清闲吗?
随意指来的徒儿,偏偏幸运至此能得到天生通彻的越儿。
虽仍旧有孩童都有的顽劣,所幸一点就通,能担大任。
红肿泛着油光的臀部足以担得起这次的惩戒了。
越儿还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疼吗?疼!
紫胤很是心疼。
打完之后,越儿觉得还光着屁股羞涩不已,急急忙忙的要去找来亵裤穿上。
紫胤按住越儿将之抱到膝头。
“啪“的抽了下去
“这肿的可怕,怎么穿的下去?!“
= == =放心,越儿仍然是个小屁孩不过这件事让他想清楚很多,所以自动求打,但是以后还是会糊涂犯错滴= = =
【小时不识月·糖篇】
越儿因为这次受责意外的得了三天的假。
听说是掌教真人执意要放自己休息的。
越儿感激掌教真人的同时又觉得掌教真人实在是大惊小怪。挨打的时候虽然疼的紧,可师尊给自己上药的时候就不那么疼了,第二天早上,那些红肿就消了大半,走路、坐下都没有一点问题。
倒是被陵端一巴掌挥过来的那一下,还能隐约看出点痕迹来。
师尊捏着越儿的下巴看那掌印,脸色很沉,训道:“那小子的三脚猫功夫你也躲不过了?白白的被人抽了脸就舒坦了?“
紫胤自然是从开始就看见越儿脸上这道印子,就连自己在大怒要责罚痛打越儿的时候都不会去抽耳光打脸这样极其侮辱的做法。可是这会儿越儿却被一个品性恶劣,学识低下的陵端给抽了脸!越儿自己可能一点都不在乎,但师尊却是又心疼又愤怒。
本来就不太喜欢陵端的紫胤经过这事就更加蔑视厌恶他了。
紫胤用训斥的口气问了越儿为何连这点招数都挡不了,越儿支支吾吾的解释着的样子又让紫胤觉得自己这样真是太分不清对错了!被打得是越儿,这会子自己应该是心疼才对啊。
若不是越儿确实将陵端掐昏,没有能辩驳的余地。就冲着陵端胆敢抽师兄的耳光,紫胤定会与让涵素商议该如何好好管管他那嚣张跋扈的二弟子不可!
可是越儿的大度让紫胤更加怜爱。越儿揉了揉自己的脸,道:“越儿不生气呢。。。越儿不疼呢”
紫胤将越儿耳旁散落的发缕拨到耳后,道:“这不是让你感觉疼不疼就没事的问题——为师又何曾打过你的脸?你是大师兄要担责任要心胸宽广没错,可是这种侮辱的举动是绝对不允许的,更何况他是你的师弟,不敬你的人你又有什么理由去对他包容?!“
说着紫胤将越儿的左手举起来,抚了抚那鹰翼戒指:“等你再大一点,教导师弟们就不止规劝了——到时候掌教真人将戒尺交付于你的时候,该打的该罚的不能心软!“
越儿惊的长大了嘴:“越儿。。。越儿要拿戒尺?!可是。。。“
紫胤笑道:“若无能震慑顽劣小儿的东西,大师兄就只是虚名了。为师罚的了你,你就罚的了师弟。“
越儿傻了好久,为什么。。。忽然有种好沉重的感觉?
早食的时候红玉姐又弄出一堆稀奇古怪的菜色,师尊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昨日越儿挨罚的时候,红玉一直在外面瞧着。
所幸主人不是真的想痛责越儿。
而越儿哭哭啼啼时说的那些话反倒让红玉流下了眼泪。
红玉多次打听过越儿在那边的情况,都说越儿懂事的不像话,那时红玉还不大相信,谁能想到半年前的越儿还是个被主人打时千方百计想要逃脱的顽童?
越儿说:“越儿以后不再会冲动了。。。“
红玉的眼泪唰唰唰的往下掉。懂事的令人心疼的孩子。
越儿乖乖的自己拿着勺子喝粥,一口又一口。
越儿宽慰红玉道:“师尊打的不痛,今早就好了呢!红玉姐你看,我坐在凳子上一点事儿都没有!“
== = =
红玉问他:“多了这三天假,想干点什么呢?“
越儿望着屋顶想了半天,竟然回答说:“我想去掌教真人那儿去。。。“
越儿是想去看看当日被打了五杖的小九陵希。
红玉并不知道这些,而紫胤的意思就是越儿一直想下山玩,这次的三天假就准了他这个心愿也无妨。
紫胤拉不下脸来问越儿要不要跟自己去山下玩,于是叫红玉来问。
红玉试着提醒越儿:“你不是想下山玩吗?这次可以啊。”
越儿拼命的摇头:“师尊不会准的!”
红玉道:“主人会答应的!只要你想去。。。”
越儿“嗯。。。。“了好久,才摆出一副勉强的样子
“那好,今天一天去掌教真人那儿,明后天再去玩儿!“
紫胤在门外听得忍不住想揪了越儿朝屁股上抽两巴掌。
臭小子,好像是为师求你出去玩一般!
== = = =
这天晚上,越儿从掌教真人处回来,看望了师弟们,好在只打了五杖,都没什么事。陵越把红玉姐做的精致的小点心分给了师弟们。那些小孩儿平日里偷嘴是偷嘴,可哪有机会吃到这么口感细腻有新鲜的糕点?个个捧了在手心,一副舍不得吃掉的样子,巴巴儿的望着越儿,直到越儿悄悄的说:“临天阁还有很多呢,以后我都给你们带来!“这才啊呜一口纷纷落肚为快。
越儿陪着他们玩耍了一天,临别都依依不舍起来。师弟们挤在门口看了执剑长老领了大师兄渐渐离去,这才慢慢散去。
越儿回来时一路心情都很好,芙蕖送了自己一个香袋,说是自己做的。
越儿将那香袋得意的展示给师尊看,却被师尊的蹙眉吓得往袖口里使劲儿的揣。
== = =
晚上的时候师尊看了越儿入睡,正要离开却被越儿拽住。
越儿楚楚可怜,眼中含了泪:“师尊。。。上次说要跟越儿一起睡的。。。“
紫胤不同意越儿的请求。
越儿拉着师尊不可撒手。
紫胤怒了,把越儿一把从被窝里揪出来,三下两下扒掉了裤子,摁在枕头上就是几巴掌!
越儿委屈的哭了
= == = =
半夜时分,紫胤感觉越儿的腿又不老实的乱踹起来。
====这是一个很甜的糖(极其严肃脸)======
大家。。。你们知道我有多感动咩
昨天我说我想申精之后,忽然好多没见过的ID赞我!!!
真是。。。太感动了,热泪盈眶啊。。。
然后今天收到了好多长评。。。一篇一篇的读下来,,,,包子那个激动啊。。。
真的。。。我如果坑文就!!!去死好了。。。我绝不坑文!!!!!
潜水党们,你们太牛了!!!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神隐隐于贴吧潜水党啊!!!
好爱你们

*本段故事不可避免要出现屠苏^包子确实说过文里不会有屠苏,但是。。。哎。。。陵越一生的执念之一是屠苏。。。实在是。。。只要写到大越就不能没有屠苏T-T除非完结篇的时候没有啦。不能接受屠苏出现的亲真的对不住了T-T,本段故事的背景就是“风雨故人归”的后续篇以及偷鸡梗^以及屠苏和陵越的年龄差问题。剧里面屠苏入师尊门下十岁,“风雨篇”的设定陵越十五岁^已经可以用等等的颜代入了>-<这段故事里师尊在闭关,会活在陵越、屠苏、芙蕖等人的回忆和对话里的。但是最后一定会出现T-T
本段故事没有大虐,都是比较轻松治愈的。看标题就知道……
【偷采白莲回·一】
有些伤疤放在心里不去想不去碰不去看,自然就会好了。如果是一个大度的人,有时候看到过去的伤疤还会嘲笑那时因为疼痛而哭泣的自己是多么懦弱。
师尊闭关前再一次告诫陵越,为师将戒尺和屠苏一并交付于你。
师尊没有提陵越冤屈下受的痛责落下的伤好一点没有。
不过,陵越早就不在乎了。
芙蕖说,大师兄,你越来越像大人了。
屠苏会拽着自己的衣襟就像曾经的自己拽着师尊的衣襟一样。
不同的是,师尊会把自己的手生生的扯开,然后用手顶住自己的后背不准自己胆怯、害怕、退缩。
而自己会把怯懦的屠苏护在身后,告诉他,有师兄在。
师尊用戒尺逼了自己将师弟们未曾学到的心法、剑术、符咒一股脑儿全部囫囵背下,不管自己当时能否接受。
而自己会耐心的跟屠苏解释、演示每一个套路、招式,至于师尊交予自己的戒尺——屠苏已过十一岁的生辰,还从未受过。
屠苏被师尊命令困于后山,他人勿近。
除了芙蕖和自己常见之外,就只有陵端在偶然的机遇见到了一面。或许陵端连屠苏的样貌都不曾看清楚。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名唤屠苏的亲师弟也成为了陵越心里能想到的最重要的人。
而在此之前,在隐语宫内,就算那些师弟们也是很好的,可是究竟都隔着“亲”字,放课后,各回各殿,生活起居都不在一起。尤其是,有一个陵端那样的师弟。
那种感觉就像是身处客家,师弟们敬你爱你,因为你是理所当然的大师兄,可是同样的,敬和爱是建立在你是大师兄的基础上。
不是孤独不是孤单,陵越只是觉得自己没有陵端、小九经历的那些回忆。
同师亲师弟。
可是越儿知道自己不会有的,师尊不愿收徒,不喜小儿无赖。
这么多年陵越以为自己习惯了。
可是忽然闯入的屠苏打破了陵越的生活,因为这个突然而来的亲师弟,陵越挨了打,吃了苦,到最后师尊干脆因为他而闭关。
屠苏,是师尊托付给陵越的重要的人。
陵越有亲师弟了。
陵越本就是善良的人,这个以自己为依靠依赖的小屠苏成了陵越最想保护的人,最初是因为要对得住师尊的嘱托,后来,就成了陵越自己由衷的想法。
因为屠苏不能与人来往,陵越就成了屠苏的剑术、法术的教授者。
有时候,陵越想,是不是屠苏的一生都要这样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了?
陵越疼惜屠苏,而屠苏也乖巧懂事,偶尔的调皮也在陵越的接受范围内,陵越舍不得自己吃过的皮肉之苦让屠苏也受一下。师尊给的那把戒尺就放在柜子的底层,一年多过去,也不曾用过。顶多就是提起戒尺吓唬吓唬屠苏,屠苏吓的站立不动,露出胆怯的神情时,低头唤的那声“师兄。。。”陵越就会心软起来,这身世悲苦的孩子,要他怎么忍心痛责?
== = =
屠苏的天资极高,陵越幼时不能快速学会的剑法招式,屠苏同样的年纪却能迅速理解消化,有时跟陵越论起剑道来还很有自己的想法。陵越想,如果屠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把他放到隐语宫里去跟师兄弟们一起学习,那些比他大很多的师兄们未必就强过他。
可惜,只是如果而已。
屠苏不能见人,不能下山,不能自由。
陵越怜惜他的身世,也惋惜这样一个奇才因为煞气而可能要埋没在后山终身了。
长久的不与人交往,造就了屠苏愈来愈沉默的性格。
面对陵越,屠苏或能调皮,可屠苏的孤僻已经到了见到活泼开朗的芙蕖也会愣愣的了。
芙蕖和陵越一样视屠苏为亲弟,尽了自己所能保护屠苏。
芙蕖天生好动,却能为了屠苏和自己静下心来跟红玉姐学做菜,自十五岁后,陵越这一代年纪相仿的弟子就开始了一日一食的规矩。
能吃到的东西越来越少。陵越尚能坚持,芙蕖却是从未遵守过,千方百计的弄来各式各样的点心小吃,还有好几次冒着被掌教责罚的危险,偷偷溜到山下的集市购置食材厨具,时间、金钱富余之下甚至会给自己买些胭脂水粉、给陵越买好看的剑鞘。。。
去岁冬日里,屠苏在雪地捡到一只海东青,求了陵越准许饲养,从此,芙蕖更是多了这只海东青的伙食采购任务。
某日,陵越听见屠苏唤那海东青为“阿翔“,细思也觉得此名颇为合适,默许了”阿翔“的名号。
阿翔口味刁钻,只食五花肉,芙蕖也不觉得烦,每日耐心的替屠苏准备阿翔的食物,陵越好几次让芙蕖不用这样惯着一只鸟儿,芙蕖却很生气的回答陵越道:“阿翔是师弟的宝贝,师弟没有条件给食,我既然能做到为什么不做?!“陵越却觉得这样劳烦芙蕖太甚,一面又担心芙蕖偷偷下山开小灶被人知晓,于是亲自跑到厨房盯住芙蕖,防止生人靠近。一来二去,芙蕖便图方便的使唤起陵越来,二人本就青梅竹马不曾害羞疏远,陵越也乐的给芙蕖择菜洗菜,呆在厨房的日子愈久,陵越看芙蕖做菜看的多了,竟然也将其中一两道家常小菜的做饭记熟于心了。
芙蕖有时来不及跑到临天阁来,陵越也会进后厨给屠苏做几样下饭小菜,屠苏默默的吃了几碗饭也没察觉这菜是师兄做的!由此一来,陵越便心生得意,渐渐喜欢有事没事亲自给屠苏做菜。
好在做菜还算是一件易事,陵越能做菜的事情也从没暴露过。
虽然做菜煮饭没有犯了门规,但是听起来也不是一件大师兄应该做的事情,若师尊在身边,得知越儿下厨做饭,会不会罚自己?
陵越纠结了一阵子,便去告诉了红玉姐,红玉姐扑哧一笑,之后反而宽慰越儿,说师尊喜用美食,只是成仙后腹中无饥感才不食,若能看见菜色鲜艳诱人的还是会去动筷子。
红玉姐跑到屋里翻出几本落满灰尘的书卷,说是古今难得的菜谱要把它们赠给越儿,越儿不肯收,道:“越儿做菜本就不是正经了,还专门拿了菜谱,给人知晓了可怎么说?“
红玉打趣:“谁给你了?让芙蕖收着罢!“
陵越这才红着脸把菜谱抱了回去要送到芙蕖那儿去。
=====没有什么大虐的情节,算是对“风雨篇“的越儿进行疗伤的过程吧,为人师兄的喜怒哀乐,有小拍====
【偷采白莲回·二】
掌教真人对陵越的态度越来越正式,尤其是继上次陵端污蔑嫁祸的事件过后。
当时紫胤听了陵端信口胡说之词之后并没有表现的有多相信。
谁能知道,越儿会因此遭受痛责?!
涵素知道越儿的事情也是在越儿没能在第二日清晨赶来给师弟们的晨练进行督察才知道的。
涵素找上紫胤,为越儿心疼的同时又觉得在此事的判定上紫胤做的不好。
紫胤的些许悔意令本就在紫胤面前恭敬的涵素更加不敢多说什么,直到涵素知晓屠苏重伤的状况才明白紫胤为何如此不冷静。
如果说陵越是紫胤亲手雕琢的珍宝,那屠苏就是紫胤舍不得雕琢的玉石。
因为太疼爱,所以连雕琢之苦都不愿屠苏受着。
涵素怒道:“这陵端,平日里虽知他从小就刁钻欺人,可也没想到会这样信口雌黄!叫我如何教导他为好?!”
涵素怒虽怒,恨虽恨,可究竟陵端也不是杀人放火的歹徒,杖责训斥禁闭之后,这个涵素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二弟子,再怎么样,涵素也是带了点怜悯爱护的。受罚之后,还是二师兄,还是管着掌教真人门下的弟子们。
所以,涵素对越儿的歉意最深。
涵素想,当初执剑长老怎么就这么有眼光挑走了如此优秀的越儿?
执剑长老闭关后,涵素亲自来了临天阁看望陵越和屠苏,带了好些珍贵的药材,赠了陵越几样珍藏的剑饰。陵越不肯收,涵素便撒谎说是执剑长老要给的。
陵越就半信半疑的收下了。
再之后,涵素将教中事务一点点的转移至陵越手上交予他全权处理,细碎的小事不用说,涵素都不过问,以陵越的处置为标准,大事上才带着陵越分析考量。
陵端和陵越二人的差距越来越明显。
可涵素对屠苏却始终是忌惮的。
涵素和紫胤合力给屠苏封印时,就感觉到屠苏的不可控性,极力反对屠苏留在天墉,可紫胤一口否决涵素的决定,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涵素不得不听从紫胤极少次才有的坚决决定。
那日涵素见到大病初愈的屠苏时,他正在与陵越比剑。
在涵素的印象里,屠苏是一个脸色惨白羸弱不堪,却又阴煞异常,随时可能爆发危险的小怪物。
这次再见,却丝毫未觉得这是记忆中的屠苏。
眼前的小男孩儿爽朗的笑着,双髻上的浅蓝发带衬得人活泼可爱,白净的脸上还有着两团粉红,在陵越的指导下正拿着小木剑一板一眼的挥舞着、
屠苏持剑的手有模有样的往下用力一挥,一个转身,右脚轻提,左脚扎稳,转而又是一个跃起,朝地下狠扑,使出“白虎扑鹤”。
收尾的动作却使错了。
而陵越则一直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屠苏的招式不对便微笑的指出来,一手握着屠苏的手,一手顶住屠苏的后背,脚尖踢了踢屠苏歪斜的脚,示意他摆正。
屠苏保持着陵越矫正过后的姿势,回头朝陵越咧嘴灿烂一笑。
彼时夕阳西下,暖暖的阳光洒在兄弟二人的脸上,美得像画。
涵素看的心满意足,忍不住替二人鼓掌。
心下又是一阵酸酸的羡慕。
执剑长老何来的运气?
就连一个煞气缠身的小子,也能遇上这样好的大徒儿来替自己教导。
为人师表,最幸事便是遇佳徒。
紫胤执意收下这个涵素都觉得棘手的小东西,也是那样优秀!
该说执剑长老是幸运还是不幸?
陵越朝涵素作揖行礼,又命屠苏给涵素磕了三个头行了大礼。
屠苏曾在昏浊之际见过掌教真人几面,之后就被放于后山,不曾见面,此刻听闻师兄的话行了大礼,便猜的这是当日和师尊一起替自己封印焚寂煞气的人。
恭敬的磕了头,就立在一旁听师兄的吩咐行事,师兄和掌教真人说话谈事,屠苏不敢插嘴。
陵越和掌教真人坐在后山的小凉亭内商议下山除妖之事。
偶尔有一两句传到亭外的屠苏耳中。
下。。。山。。。
一年多了,屠苏每天都困在这个后山里。
连整个天墉都没有完整的走过,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临天阁的屋顶,后山的空地就是屠苏每天待的最长时间的地方。风雨无阻的练剑。
师兄虽然好,却不太喜欢跟屠苏说很多有关外面的事情,师兄不爱说,屠苏就不敢问。
唯有盼了芙蕖师姐来。
可芙蕖师姐又太爱说了,师兄不苟言笑的时候,芙蕖师姐就拉着屠苏抱怨不停,只要时间够,屠苏想,芙蕖师姐大概说上三天三夜也不会累吧。
屠苏觉得芙蕖聒噪,但又喜欢听芙蕖说下山之后的稀奇古怪的事情。
好几次芙蕖说“如果以后你的煞气除了,师姐带你去。。。”
大师兄听到了,就会训斥屠苏和芙蕖:“别乱夸海口,先学好武艺才能下山!不然煞气除了,师兄也不放你走!”
师兄走之后,芙蕖就偷偷跟屠苏说起陵越以前和师尊的事。
芙蕖嘻嘻的笑:“屠苏师弟,你别被大师兄凶巴巴的样子给唬住了,哼,大师兄小时候也。。。嗯。。。虽然也是小大人的样子,可是,也贪玩!执剑长老罚他也罚的跟戒律长老一样狠!”
屠苏听过芙蕖描述戒律长老打通堂的情境,而因为上次师兄的冤屈受责之事,所有人都将屠苏瞒住了,所以屠苏一直觉得师兄这样完美的人师尊不会责罚。
屠苏又害怕又惊讶:“师尊。。。会打人?师姐见过么?”
其实。。。芙蕖是从没亲眼见过陵越挨打的。
但是,芙蕖见过陵越红肿异常的手掌。
芙蕖含糊的混着说:”嗯。。。大师兄。。。总之天墉男弟子都挨过啦。。。我跟你说哦,大师兄被执剑长老打手心,肿的馒头似的。。。大师兄心疼你,舍不得打你,那戒尺都蒙灰了呢。。。“
原来师尊会打人,大师兄也会挨打!
屠苏伸出自己的手掌,想着唯一一次师兄差点要落在自己手心的戒尺,最后还是没打下来。
芙蕖师姐说,师兄教训责罚师弟是责任。
可是大师兄太疼爱自己了,连一点皮肉之苦都舍不得自己吃,临打之际都可以扔掉戒尺。
这样心疼自己的师兄,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责罚自己?
屠苏抱着小木剑靠在凉亭的台阶上,回头看看英姿飒爽的师兄。
有师兄在,困在后山也是温暖的。
不过。。。屠苏真的很想下山去玩,这煞气,何时能除尽?
====下章节的话,偷鸡梗的源头应该会写到了,就让包子多唧唧歪歪写些天墉日常吧====
【偷采白莲回·三】
转眼夏至,天墉的荷花开的正灿烂,满塘娇红。
后山处就有一湖,名唤汀兰。
屠苏每日练剑,都能看见这处湖水,去年屠苏来时病重,未能看到这荷花接天的汀兰湖,好不容易身子好些,却又到了枯荷败柳的冬日,再加之那年的落水事件,师兄坚决禁止屠苏靠近汀兰湖。
而这一次的盛夏,屠苏总算是看到了这叹为观止的十里荷花。
屠苏练剑累了,便靠在凉亭的栏杆上看荷花,炎炎夏日,天墉的夏服再单薄,也是长及手腕脚踝的,每天都得换两套衣裤鞋袜,红玉姐在替自己清洗那些被汗水浸湿的衣物的时候常常会埋怨着酷暑的天气,屠苏想,若能得以凉快的地方待一会儿该多好,又或者,能穿上平民夏日穿的短打的也是很好的。
不过,被师兄知道了,一定又得训斥衣冠不整之类的话了吧。
屠苏知道,汀兰湖的湖水是凉爽的。
看过白鹭水中捕食的样子,一个激灵扎进水中,波澜起伏的水面暗藏着汹涌,屠苏等着白鹭从水中有一次冲天而起,阳光闪烁在白鹭羽毛滑落的水珠,哗啦啦的又跌进了湖水里,微风阵阵,顺着荷香水意,屠苏觉得那只白鹭入水寻食的时候,一定快活极了。
师兄不在的时候,屠苏一个人在胡水边徘徊来徘徊去,想着师兄要是能教自己游水该有多好?
不过。。。师兄会游水么?
晚上的时候,师兄如往常一样看着屠苏沐浴完,换上小衣,便领着他往卧房去。
屠苏养成了一个要听陵越讲一个典故才能睡觉的习惯。
这天陵越哄了屠苏睡下后,屠苏却冷不丁的问:“师兄,我能学游水么?”
陵越登时脸一沉:“上次落水吃的苦还不够?”
师兄难看的脸色让屠苏知道这事多半没有可能了,可是想着湖水的凉爽,忍不住小声的辩驳几句:
“师兄。。。你不是教过我,面对困难。。。要迎难而上的么?”
陵越被屠苏的这几句胡扯给逗笑了:“道理歪的不错!”
屠苏看到陵越笑了,便以为师兄是同意了的,于是跳起来要抱住陵越:“谢谢师兄成全!”
陵越伸手要打,可看到屠苏的兴奋又不忍心下手,想着屠苏落水的事情心里却又是一阵后怕。
诚如屠苏所说“迎难而上“
如果因为害怕屠苏落水而永远禁止他靠近水边,那终将会永久面临这样的危险,不如趁着现在屠苏愿意学游水,把屠苏教会了,以后就算遇上落水的事情也不至于必死无疑。”
这么想着,陵越改变了主意,于是他朝屠苏点点头道:“可以,师兄教你。“
屠苏喜笑颜开:“师兄真好!“
陵越放下屠苏,继而郑重的告诉他,道:”师兄是应允教你游水了,但是师兄这几天太忙,所以等过一段日子再教你。这段时间内,你绝对不可以靠近湖边——万一你出事了,师兄怎么办?师尊怎么办?“
屠苏肯定的用力点头道:“是!师兄,屠苏一定听师兄的话,师兄让我下水,我才下水!”
屠苏一向听话,能这样郑重的承诺就不会背着来一套,陵越很是满意,摸了摸屠苏的头,转身要到另一边的床上去睡觉。
屠苏却扯着陵越的衣袖,道:“师兄。。。”
陵越哼笑了一声,敲了敲屠苏的额头:“多大了?还要师兄陪着一起睡呢?”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在屠苏的床边坐了下来。
== = =
阿翔最近越来越不老实了,以前屠苏吹一声口哨便能喊回来,现在要不停的吹好长时间,阿翔才会近身,在头上盘旋几圈,若屠苏不给食,便又扑腾的飞走,就不能安静的落在肩头歇息。屠苏为此苦恼不已。
早晨时分,好不容易用五花肉引得阿翔停下来,屠苏边喂着阿翔便抚摸它的羽毛,对着阿翔责怪起来,不料阿翔好似听懂了屠苏在数落他,发出几声不满的鸣叫,挣开屠苏的手,连五花肉都没有吃完就又飞到了天上,好像在对屠苏说的话进行抗议。
吃剩的五花肉混着阿翔的唾液摔在了屠苏的脸上,屠苏爱干净,不能容忍这恶心的唾液,顿时怒了,想唤阿翔下来,阿翔一边得意的叫着一边朝汀兰湖的方向飞过去。
屠苏着急,害怕阿翔就此飞走了,于是抬起头看着阿翔追了过去,根本没有留意脚下的路。
远处传来鸣叫,屠苏定睛一看,竟然有一只跟阿翔长得相似的鸟!
那只鸟悬在空中扑腾着翅膀,叫声分明是呼唤阿翔过去。
阿翔回应了几声,更加快速的扇动翅膀。。。
阿翔不会要跟着那只海东青走了吧!
不要!
屠苏彻底慌了,飞快的奔跑起来,口中不住的打着响哨,
“阿翔!阿翔!。。。别走!”
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跑到了汀兰湖边上,等屠苏反应过来要刹住脚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奔跑的双脚踏上了湖边的青苔,滑溜溜的向前滚去,湖边的坡度又陡,屠苏摔倒的瞬间想去用双手支撑也没有用了,整个人都来不及呼喊一声救命就跟石块一样沉闷的砸进了平静的湖水里。。。
巨大的涟漪在湖面散开。
冰凉的湖水灌入屠苏的口鼻,一点点吞噬了屠苏的意识。
师兄。。。
屠苏连挣扎都失去了力气。
就是一瞬间的事。
在屠苏彻底沉入水中的那一刻,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后山
“救命啊——屠苏师弟落水了!”
== = =
屠苏记得是师兄救自己上来的时候那失望的眼神。
好在自己被救及时,尚有意识的时候被芙蕖看到,听芙蕖师姐说,大师兄一听闻芙蕖的尖叫,豹子似的冲到了汀兰湖处,在湖中扎了个猛子就捞上来了自己。
芙蕖说,那时候,大师兄的眼睛红的可怕,浑身冒着火气似的。
就像忍怒的狮子。
屠苏被放在大师兄的膝头咳水,吐了几口水就感觉好多了。
也幸的芙蕖恰巧要过来。不然后果难想。
大师兄浑身湿漉漉的也不管,解了屠苏的上衣,用内力将屠苏肺中的积水点点逼出来,又点住几个重要穴位使之正常。然后又上上下下查看了屠苏没有煞气发作的前兆,这才歇了口气。
屠苏抹了抹脸上的水珠,低头不敢看师兄。
师兄这样生气、失望的样子,一定是以为屠苏下水了。。。
屠苏怯怯的喊了声:“师兄。。。屠苏没有私自下水。。。屠苏是因为。。。”
话没说完就被陵越打断:“又是你没错。。。!”
“师兄一而再再而三叮嘱的话,你一点都不顾忌对不对?”
“屠苏,是不是觉得师兄对你太温柔了?”
那语气的严厉,让一旁的芙蕖都吓了一跳,芙蕖拉拉陵越的袖子,试着替屠苏解围
:“大师兄,屠苏是真的不小心吧。。。”
陵越回头看看芙蕖,又瞧瞧屠苏。
一把将屠苏拎起来,夹在臂下,半拖半抱的往临天阁去。
回头对芙蕖道:“师妹你回去吧,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不用禀告掌教真人!”
== = =
屠苏被陵越的神情吓坏了。
屠苏都不知道跟陵越解释是因为追逐阿翔意外落水,而非自己不听师兄的嘱托造成的。
此刻,逼得屠苏要哭泣的不是冤枉,而是师兄从未有过的那种严厉。
训斥、责骂。
屠苏只是哭。
我哭,不是因为被冤枉,而是因为师兄的态度。
师兄翻出了没用过的那把戒尺。
屠苏忽然就倔了起来,
“为什么师兄不肯多问问我?为什么救起来之后就是那样的质问?为什么师兄不相信屠苏是意外落水?“
“那好,师兄你不问,我便不说,我就不信,师兄这次就冤责了我!“
屠苏被陵越命令跪在地上。
师兄的戒尺近在眼前。
屠苏咬着嘴巴掉眼泪,“师兄舍得打我了。。。”
陵越的眼睛通红,拿着戒尺一遍一遍的问屠苏
“为什么不听师兄的话?师兄说了会教你游水的!”
“你不是跟师兄保证的好好的吗?没有师兄的允许,绝不靠近湖边!为什么食言?!”
师兄问的快又急。
可屠苏脑子里嗡嗡的盘旋的就只有一个问题。
师兄不疼屠苏了,师兄要打屠苏了。
屠苏呜呜的哭起来,依旧倔强着不肯解释,屠苏不相信师兄真的会对自己动手,偏要不解释,偏要看看师兄会不会打下去!
屠苏哭的鼻涕眼泪都混在了一起,小脸儿通红。陵越心疼不已,却想着屠苏的不听话就愤怒。
这究竟是为何?
难道确实是自己平时宠他太甚?
屠苏不解释,陵越就更加认定了屠苏是不听话去了湖边落水的。
陵越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让师弟再次承受自己受过的不能忍受的皮肉之苦,可是今天发生的事让陵越真的再也没法不动怒了。
就像当初,师尊责罚自己一样。
犯错的屠苏,不肯听话的屠苏,不打不行!
陵越想着当初被师尊狠狠打手心的自己,也是这样哭的撕心裂肺的。
眼前的屠苏跟那时的自己真像。
不过几年时间,当初的受罚者转变成了施罚者。
陵越想,师尊当时的心境应该跟现在的自己是一样的吧。
屠苏被陵越握着手腕,被迫摊开手心朝上。
一戒尺一问
“认错!说,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听师兄的话!”
屠苏还是倔着不肯开口。心里一直想着是师兄竟然真的打自己了!
屠苏抽泣着,最疼爱,最舍不得自己吃苦的师兄打自己了!
戒尺一板一板的覆盖上来,红印越来越深,戒尺越下越重,眼见着左手打肿了换右手。屠苏还是不肯说一句“知错”。
陵越愤怒、悲哀。疑惑交错。
为什么师弟不肯认错?
屠苏的两只手都肿成了馒头,泛着红光,再也下不了手去。
屠苏已经哭的嗓子沙哑了。
一个“错”都不肯说。
这到底是为何?
屠苏举着两只手,陵越已经放下了戒尺,松开他的手腕,他还是那样倔强的举着。
陵越究竟不是师尊。
师尊能做到狠心的继续打,手被打肿了就拉来长凳脱裤子打屁股。一直打到当年的自己说出一个“错”字来才罢休。
师尊的狠,师尊的坚持,陵越做不到。
至少,虽眼前哭成烂泥的屠苏是做不到。
即使屠苏不认错,陵越还是放过了他。
第一次责打最疼爱的师弟,陵越的心也是刀割似的。
那一晚上,陵越抱着抽噎不止的屠苏睡下了。
陵越没法对屠苏狠心,师弟肿胀发紫流血的双手在陵越的眼里足以抵挡他犯的错了。即使不认错,陵越也原谅了他。
屠苏知道,那一晚上的前半夜,自己都不肯跟师兄说一句话,师兄抱着自己,掉下来的滚烫的眼泪打湿了屠苏的睫毛。
屠苏最终还是在夜深时分,对着师兄的耳朵说出了白天落水的真相。
很多年后,陵越问屠苏当年的他为何不肯解释的时候,屠苏自己也说不太明白,或许是一个无比相信师兄不会对自己动手的宠坏了的小孩要试一试师兄的底线吧?结果呢?长大后的屠苏笑着说,结果,被宠坏的小孩如愿以偿的得知了师兄的底线以及师兄对自己是如何的疼爱。
没有认错,都可以得到原谅。
= == = =
那个夜晚,屠苏说:“师兄,我想吃鸡丝粥,想去山下玩,就跟芙蕖师姐一样。”
====更了蛮多的,快四千字了=====


这是借鸡梗的出处,我会改动一些的
【偷采白莲回·四】
屠苏摇晃着那双陵越不忍心多看几眼的手,被自己狠心打出来的伤深深刺痛了陵越。
由心底深入的愧疚感让陵越没办法拒绝屠苏的要求。屠苏没有缠着自己哭闹着要去,而是蜷缩在自己的怀里仰头眼巴巴的看着等着自己答应。
可是,师尊一再叮嘱过,屠苏煞气未除尽之时,万万不可带其离开天墉城。
陵越思忖再三,觉得太危险,于是将师尊的话重复给屠苏听。
他知道屠苏是个听话明事理的孩子,只要自己说清楚明白,屠苏应该会同意的。
屠苏的眼神在微弱的光下瞬间暗淡了下来。
他垂下眼帘,师兄的话句句在理。屠苏都是明白的。可是,师尊闭关这么久了,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吗?不过是下山游玩,看看花花草草,去山下村居瞧一瞧,并不是去集市人多的地方。
屠苏心里这么想了一大串理由,抬头看的时候,对上的是师兄那样的温柔的劝导。
屠苏把那些差点要脱口而出的理由又咽下去了。
把头往师兄的胸口靠了靠,软软的答了一声:“屠苏听师兄的话,不去。”
陵越心中对屠苏的愧疚更甚了。
怀里的屠苏不言语不吵闹,提出的要求被驳回时眼中明明是深深的失望,却没有一点怨言。陵越不知道怎么安抚屠苏,或许屠苏根本不需要安抚?于是亲拍屠苏的背,两人相拥而眠了。
这一夜,陵越睡的并不好。
半夜发梦忽然醒来,忽而下了一个决定。
就这一次,破了师尊的规矩,偷偷带了屠苏下山去玩!自己一定拼了命不让师弟出一点闪失!屠苏想去山下便带了他去,屠苏想吃鸡丝粥便买鸡借鸡来做!
如若被发现,陵越便认打认罚,只愿屠苏的煞气不会因为下山受了什么刺激而发作就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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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要偷偷将屠苏带下山其实是很容易的事情。
掌教真人对陵越的信任早就让陵越无需介意门规里的不允许私自下山一条。至于屠苏,其实掌教真人几乎没有管过。
顶多就是派人送点东西来,或是半年一次例行的加固封印,除此之外并不干涉。
也就是说,只要陵越愿意带屠苏下山,谁也不知道。
站在天墉的小道上,屠苏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便服。
虽说不是什么精致面料,却也不是粗麻布,穿在身上正合适,只是稍显旧了点。
陵越将下山一事告知了红玉、古均。本来想告予芙蕖,想起芙蕖有点憋不住气,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有了红玉姐、古均大哥知情,屠苏的安危足够得到保障了。
早晨时分,屠苏一醒来便看见师兄捧着这套便服,随之而来的喜讯让屠苏手舞足蹈,师兄告诉屠苏,下山玩可以,不过不能去芙蕖师姐去的市集人多的地方,但是能去农居、山野游玩。而这些对一年多一直憋在后山的屠苏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鸡啄米式的点头后,换上便服,陵越又将屠苏的头发梳了疏,左右一打量,好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娃娃。
屠苏问陵越:“师兄,这衣服哪儿来的?”
陵越道:”师兄差不多这么大的时候,师尊也带了我出去玩,碰着一个裁缝店,师尊本来无意,偏偏那店主拉着夸我生的可爱,捧到天上去了,师尊那时挺高兴的,便买了几件合适的——结果回了天墉,根本没机会穿。现在好了,你正巧能穿上了。“
== = =
下山的小路陡而长,陵越怕屠苏不能受累,走不到一半,便将他扛在了肩头。
师兄弟俩一路聊着天。
屠苏想起芙蕖上次说的师兄小时候挨打,觉得不可思议又充满了好奇,他试着问陵越:
“师尊打师兄的手心吗?“
陵越捏着屠苏的手腕,生怕他摔下来,顺口答道:“不止呢,师兄小时候被师尊打的鬼哭狼嚎的。“说完就后悔了,这顺口用的叫什么形容啊!不过又想想,其实也挺合适的。
“师尊将那戒尺交给我,让我代为管教你,可是师兄舍不得你吃苦挨打。“
“屠苏你知道吗,师兄小时候最怕师尊让我背前一天学的剑法心法,错一个字就是一手板,错的多了,手心不能打了,就换屁股受罪。。。打完还得继续背,背出来还得打。“
屠苏听的心惊胆战,印象里,师尊是个永远不会对人动怒的啊。师尊对自己,永远都是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的,为什么对师兄就这么凶?
屠苏骑在陵越的脖子上,用鼻子蹭了蹭陵越的脑袋,喃喃:“师兄对屠苏真好。。。“
陵越安然一笑:“那是因为屠苏也很乖巧,师兄在隐语宫带过那么多师弟,也没有谁有你这样聪明的,就算师尊用要求我的方法要求你,你也不会挨打的。“
“师兄疼你,所以不愿轻易责罚你,昨日冤枉打了你,还希望你不要怪师兄才是。“
“屠苏再也不倔了。”
。。。。。。
长长的山路,两个人的柔声细语。
少年驮着肩上的幼童,蝉鸣阵阵,竹叶沙沙。
那些高兴、难过、流水般的岁月。
== = =
夕阳西下之时,兄弟俩满载而归,一整天在天墉山脚下的农居,农田里嬉游玩闹。天墉山下的瀑布里,陵越抱了屠苏戏水,一解酷暑难耐。
果林里,领着、驮着屠苏逡巡上下,摘得满蓝,在清凉的溪水边洗了吃下,满口香甜。
密林内又带着屠苏,打野兔,捕鸣蝉,晚饭时分就在林间空地架起火来烤野兔吃。
陵越时常下山捉妖,山下居民都认识这位天墉弟子,满头大汗了,陵越就领着屠苏去村民家的葡萄架下歇息,热情的村民用井水浸过的李子喂饱了小屠苏,屠苏喊累了,便在凉席上枕着陵越的肚子呼呼大睡。
屠苏嘻嘻的笑着:“师兄,不去热闹的集市,在这里玩,也很好。。。”
陵越拨了拨屠苏鬓角的散发,安抚他午休:”若将来你身体好了,师兄带你去更好玩更远的地方去。“
屠苏听话的闭眼午睡,忽而又睁眼道:“师兄。。。嗯。。。我还想吃鸡丝粥呢。。。“
陵越愕然,转而又哈哈的笑:“这么惦记?师兄向这农家的大娘借一只就行,回去就能吃了。“
“屠苏上次看了那本菜谱呀,看上去可好吃了。“
。。。居然连放在芙蕖那儿的菜谱都研究了一番!
傍晚时分,陵越拎了一只肥美的大母鸡牵着越儿走上了天墉的小道。
天色已晚,上山的道路都已经看不太清了。
一手拎着鸡,一手紧紧牵着屠苏。而屠苏手持农家大娘送的那个小灯笼。
勉强能看清道路而已。
只要能平安无事的上完这小山路,今天的事情永远不会泄露了。
一阶又一阶,能看到天墉的灯火了。
两人相视一笑。这个秘密是属于兄弟两的。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陵越很熟悉,屠苏却不熟悉。
昏暗的灯笼照不清照不远。
陵越认出了那个快要消失在昏暗中的,朝自己走来的身影。
竟然是掌教真人!
陵越并不慌张,反倒是屠苏被吓了一跳。
屠苏扯了扯陵越的衣襟,道:“师兄,我好怕。。。“
=====涵素不会动陵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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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20: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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