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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陵越小小小小小纪事(古剑脑补向)[第5页]

作者:包子班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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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采白莲回·五】
陵越把屠苏往身子上靠紧了些,好似害怕谁会夺走他一般。
周遭的草木虫鸣映衬着小道上三个人的相顾无言。
屠苏举着灯笼的手缓缓的垂下,这个见面不多的掌教真人紧蹙的眉头。
师兄的愣神只是一瞬,抬着的头坚持了片刻,便在昏暗中低下了头。
掌教真人把目光转移到陵越缩在身旁神情颇为紧张的小屠苏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幸而没有发现异样或是封印不稳的征兆。
掌教真人又瞧了瞧低头的陵越。
他并不发怒,只是叹气道:“若你师尊在,哪会出这样的事来?”
提到师尊,陵越心里一紧。
掌教真人疼惜陵越,虽然不满其不守门规,却终究没有紫胤那般的较真、严厉。
他转过身,提起前襟迈步。
“能平安回来也是好的,总算对你师尊有个交代。”
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的两个孩子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一大一小的两个人齐齐跪在了山道的石板路上。
= == =
陵越原先以为这件事天墉弟子都会知道了。哪知回了天墉,发觉只不过是掌教真人一人知晓。
涵素没有任何声张,沉着性子安安静静的去找了红玉、古均。一问便知,遂沿着小道而下,想着红玉所说不过是陵越带着屠苏去山下附近游玩。只有不遇上不可控的突发事件,到了归时自然会归。涵素也没有多着急,心中对陵越的信任让他很平静。
心中唯一的不安就是该如何处置。
若紫胤真人在,自会处理得当,哪用涵素来思考。
涵素让陵越先将手中的那些劳什子以及屠苏都抱到临天阁去安置好,再独自一人到自己这里来处理这次私自下山的事情。
陵越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把戒尺。
屈膝跪下,整理衣摆,将戒尺移至身前。
只是眼前的人却不是师尊。
涵素摇头:“这戒尺只有你师尊能拿,你收回去罢。我找你来的目的不是这个,打、罚只对那些小童,你已成年,而卧又非你师父。不妥。“
陵越不去动那戒尺,只管跪的端正,道:“陵越知错,犯错必罚,师尊不在,就恳请掌教真人代吾师教训。“
陵越早在带屠苏下山前就做了这番准备。
既然下定决心要犯一次这门规,就没有要逃脱责罚的道理。
掌教真人顾及自己的脸面才将此事压了下来,要重责重罚陵越早就在心里默默承受了,就怕掌教真人碍于师尊不肯降责。
涵素弯腰捡起那戒尺放在一旁,伸手去拉陵越起来。
“按门规,私自下山,及诱带师弟下山是大忌,本应重责,大杖上身。“
“若我真要降责于你,这戒尺也是小了。“
陵越跪的很稳。涵素轻扶不动。
既然陵越铁了心要跪,涵素干脆就让他跪着了。
迎着陵越对自己刚才那番话不解的模样。涵素不得不将很多年前紫胤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重复给陵越听。
“多年前,你师尊曾与各大长老商议约定了一件事。若你犯了错,无论大小,谁人都没有裁决的权力。是打是罚,只能由你师尊决定。“
涵素不愿多跟陵越透露当年是怎样的状况,陵越只能在这句话的语气察觉到当年的各大长老点头同意时的心境。有无奈?还是抱怨、感叹?无论如何,师尊不多言,出言必重,想必那些长老也是畏惧做出决定时的师尊把。
陵越震惊,为何自己从未听师尊说过?
无论犯错大小,处置权仅在师尊一人,其他人,包括掌门也不得干涉。
难怪这么多年来,众错众罚或是打通堂的时候。戒律长老总是说大弟子错因复杂交由紫胤真人自行处理。
虽然师尊这个决定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便宜好处,反而比打通堂的师弟们打的更惨罚的更重。
今日的求罚,看来是不能实现了。
不过,再过一年,师尊出关之日,这迟了的戒尺,终究要还的。
涵素将戒尺归还给陵越道:
“你回去吧。紫胤真人虽闭关,可未必就不知晓。“
那一晚,陵越回临天阁后,在师尊闭关的阁前跪了一夜。
陵越不知道的是,小屠苏也没睡。一个人跪在床上,透着半开的窗,看着师兄,陪着也跪了一夜。
=====你们说,我要不要明天把一年后师尊出关责打陵越的写了啊。。。顺便还那个描写陵越详细挨拍过程的债???===
【偷采白莲回·六】
陵越带回来的那只肥母鸡还是没有被浪费。
掌教真人放陵越回临天阁后也只命了陵越自己回去思过,至于他在山下干了什么,带回来什么没有做任何的处置要求。
屠苏最终还是吃上了心心念念的鸡丝粥,只不过迟了几天。
陵越那一晚上跪的扎实,导致膝头肿痛几日无法正常行走,屠苏抽噎着抹眼泪跟陵越道歉,却被陵越制止。
“是师兄带你去的,你没有错,从今以后不许跟人提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你可记住了。”
屠苏应了,蹲在陵越的脚边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减轻师兄的痛楚。
屠苏懊恼:“那鸡丝粥,屠苏也不吃了,害的师兄如此难受。。。”
陵越笑道:“怎么又不吃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若不吃,师兄就白疼了这回。”
陵越当即允诺等膝盖好点儿了立马就去按着菜谱做了鸡丝粥来。
== = =
几日后的中午,屠苏倚在小厨的门框上看着师兄挽了袖子,系了围裙,在灶台、砧板、食柜间叮叮当当,屠苏不懂做菜,在从前的认知里,也认为进灶房行厨是姑娘家,例如芙蕖师姐才做的事,可是看着师兄做菜就如行云流水般好看,不禁觉得自己哪一天也要像师兄一样会做饭才好。暗暗下了决心以后要向师兄讨教。
肥美的大母鸡转眼的功夫就成了碗中香气四溢的鸡丝粥。屠苏舍不得吃完,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舀着往嘴里送,以前吃师兄做的大多是素菜,荤菜一年也吃不上几回,如今忽而得来这一美食,那滋味简直妙不可言。屠苏舔干净最后的一口粥,不舍的放下勺子。
陵越瞧着师弟那依依不舍的神情,摸了摸屠苏的脑袋:“也别老是惦记着了,物以稀为贵,以后想吃也得等一年半载师兄再给你弄,那样你才会永远觉着这好吃。”
屠苏摇头:“才不是,就算天天吃,也是屠苏最喜欢的。”
陵越却有着自己坚持的原则,于是这鸡丝粥,在往后的几年里任屠苏念叨着如何想念,也不肯再去做了。
== = =
屠苏的这个夏季在练功和学游水中度过。
陵越答应的教屠苏游水持续到汀兰湖中的景象复归于萧瑟。
屠苏已经能在陵越的看护下,独立的游过大半个汀兰湖了。学会游水后,屠苏举着手跟师兄发誓保证,绝不会擅自下水。学会游水,只能用于自救,而不是玩耍。
秋去冬来,天墉大雪又至。离师尊出关的日子更尽了。
陵越告诉屠苏私自下山的事已得解决,也不用师尊出关时告知,罚跪一晚就是结束。屠苏以为借鸡的事情自掌教真人训责的那次就过去了,却不知一切都还没开始。
大雪消散,春花浪漫,便又是一岁。
陵越将放置了一个冬天的戒尺拿出来,擦拭的通亮,放于窗边的立柜上。只等着师尊出关后拾起。
不想十七岁的开头,就要受一顿三年没吃过的痛。
屠苏又长高了,个头蹭蹭蹭的,才做了没多久的衣服便嚷嚷着短了,红玉姐领回的衣料是一袋一袋的做。
陵越既想念师尊,又有些许畏惧即将伴随来到的责难。
几年不曾受过的责打的自己,能承受的了吗?
不过,只要师弟不知道,被罚的再狠也没有关系。
师尊出关的那一日早晨,陵越和屠苏穿戴整齐,静静跪在阁前等待那道闭了三年的门打开。
朱门轻启,一名蓝袍道人跨过门槛而出。
银发如瀑,剑眉星目而灼灼。
屠苏喊了一声“师尊!”,想到慈爱的师尊三年才见此一回,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下。情绪激动起来。陵越及时摁住要扑上去的屠苏,陵越规矩的磕下头去,屠苏这才跟着磕了头。
陵越抬头再看时,师尊已经走到屠苏的身边,屠苏顺势起身,师尊也弯腰下去抱起了屠苏。
屠苏伏在师尊的肩头哽咽:“师尊,屠苏好想你。。。”
只剩下陵越还跪在一侧。
师尊顾着安抚屠苏,一时没来得及看陵越,抱了屠苏一会儿,才用余光注意到陵越一直安静的跪在脚边。
没有师尊说起来的命令,陵越动也不敢动。
紫胤放下搂着自己脖子不放的屠苏,从地上拉起了陵越。
“起来吧。。。这三年了,你倒是越来越有师兄的样子了。”
陵越怎么能不激动?只是身边的屠苏已经能将自己的情绪一并表达出来。自己大了,小孩儿的举动就让小孩儿去吧。师尊能看到自己做出的努力、付出。这就足够了。
== = =
傍晚时分,紫胤和涵素聚于一殿。
涵素已是习惯紫胤的闭关,三年也不觉得久远,两人就如昨日才见面一般寒暄。
紫胤问起这三年来屠苏、陵越的情况,涵素答一切平和无恙。
说完,才记起去年夏天陵越带着屠苏违反门规私自下山的事情。陵越自罚跪了一夜,涵素也是知道的。要不要再跟紫胤提起呢?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知紫胤。毕竟,紫胤闭关前的要求是大事尽悉,陵越违反门规的事,应该算是大事了吧。至于,紫胤还会不会再去责罚陵越,也不再涵素的掌控范围内了。
涵素想“你紫胤的徒儿犯的事,我原原本本的告诉,如何处置在你,我的职责尽到了。”
涵素凭着自己的记忆,向紫胤复述那个夏夜自己的见闻。
崎岖狭窄的山道,沉默跪下的两个小人儿,万幸无碍的屠苏,跪了一夜的陵越。。。
仿佛又看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一般。
紫胤朝涵素笑着点点头道:“劳烦掌教给了这逆徒面子,没有将事情公开来。”
涵素摆手,愧道:“幸好没有出大事,不然我该如何交代?”
“我将屠苏全部托付给的是陵越,掌教事务繁忙,能抽空查看封印已是给了紫胤面子,甚么交代不交代?此事错在陵越,与掌教没丝毫关系。”
涵素要留紫胤品茶,紫胤委婉的回绝,道是要去问问陵越便离去了。
天墉的月色还是水光般皎洁,紫胤回阁的路途无心赏玩。
心里只想着陵越做出的那件事。
紫胤只觉得后怕而又失望。
三年前闭关前夕,陵越可是如何保证的?决不让师弟出一点闪失,自己也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带屠苏去往山下人多易触发煞气暴动的地方。
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涵素描述的时候一带而过,尽量不让自己觉得事态危险,可是紫胤再怎么样也听得出,陵越犯的错岂止是私自下山那么严重?!
这回只是得益于运气好,没有碰上什么妖物,若是碰上了,凭你陵越不过十几岁,保得了自己,保得了屠苏么?!
紫胤愠怒愈深了。
为何越儿会不顾了屠苏的安危?自己贪玩也罢,还拉上明知到会有危险的屠苏?
紫胤忍不住在心里痛斥道:当真糊涂透了!
== = =
临天阁内的陵越让屠苏喝了安睡茶,待屠苏熟睡后便将其卧房锁上了。
师尊回来后,发生的事情,陵越只求屠苏不知道。
“师尊。”
陵越屈下双膝,跪在紫胤面前。
师尊和掌教一叙几个时辰,归来时脸上的表情已不是出关时的平静。
想必是掌教真人已经复述过了吧。
也好,无需再多言了。
陵越将那洁净未染尘的戒尺捧在了手掌上,托举起来。
低头道:“师尊应该都知晓了,陵越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私自下山、携带师弟,都是陵越的错。师尊重重的责罚陵越把。”
“陵越负了师尊的嘱托,陵越知错。“
紫胤却不接那戒尺,只是问他:“你到底是为了何种理由要去带你师弟下山,你明知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紫胤在涵素那儿听得的理由是陵越贪玩。
可是紫胤了解自己这个大徒儿,他早就过了小孩儿贪玩的年纪,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原因?
“陵越,今日的责罚你必然是逃不过。只是为师不相信掌教所说的理由。为师只想听你自己说说到底所为何事?非要带着你师弟下山不可?!“
陵越那举着戒尺的手酸楚难耐,额角的汗渗出,师尊问的犀利而直中陵越最不想念及的原因。
自己是因为愧疚。
自己在师尊不在的日子里像长辈一样责罚了最疼爱的师弟,到头来却发现是冤枉了他。
而师弟之所以被冤枉是因为失足落水,自己的本心出于警告劝诫却弄巧成拙。
师弟心心念念的下山是禁令,为了弥补屠苏,让自己心里得到安慰于是违了师尊的命令。
师尊出关时对自己说这三年来你越来越有师兄的样子了,可屈打了屠苏的事情在陵越的心中一直是道疤。纵使屠苏已安。陵越能不提就不会提的。
但师尊既然要追问,那就说了吧。
说来道去,翻来覆去,前因后果。
不过如此而已。
紫胤终于将那戒尺拿起。
握在手中的感觉有些沉,这把原先只责打陵越的戒尺,也触到了小徒儿的手心。
紫胤道:“责罚屠苏,纵然是冤枉了,但你在这事上,没错。”
陵越以为师尊会因为屠苏被自己屈打了怒甚。没想到师尊给自己以肯定的态度。
“你小时候,也是倔强不说的。”
紫胤望着已不是当年的垂髫小儿的陵越。
为何光阴匆匆,在自己收了徒儿之后愈甚?
陵越在责罚屠苏的事情上没错,在私自带屠苏下山的事上,错不可饶。
这顿打,非打不可。
如何责罚?
可紫胤却早就没了来时的怒。
陵越主动去解了衣带。
将一旁的长凳搬来。将外衣取下放在了一旁。撩起遮挡的衣摆折于腰际以上,褪下外裤、衬裤。伏在了长凳上。
“师尊,陵越恳求您狠狠的责罚我。”
“越儿知错了。”
紫胤其实早已不愿责罚陵越的臀部,本想责罚在陵越的手心。
可是那一声“越儿知错了”。
紫胤忽然觉得这犯错的还是越儿,不是陵越。
是那个趴在长凳上脚不能着地的小越儿。是那个需要用巴掌狠狠打的认错的小越儿。
陵越留了亵裤给师尊亲自取下。
最后一层羞耻,从来都是师尊亲手夺下,幼时不情愿,可这次自己是诚心的希望师尊痛责。
自己知道带了屠苏下山多危险。可是,很多事情,不是禁令能控制的。自己拼了挨顿打能换的屠苏一天的笑容,大抵也是值了。
此错必责,这是紫胤的坚持。
既然越儿自己选择这样的处罚,也就随了他的意吧。
陵越白色的亵裤被师尊剥下,三年未留下痕迹的臀部洁白如羊脂球般显露在空气中。
紫胤摁了摁陵越的腰子,唤了声:“陵越。”
“师尊,您狠狠的责罚越儿吧。越儿就犯这一次,遂了师弟的心愿,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越儿也不允他了。”
“越儿这一年来,心里最挂念的就是师尊。”
“师尊不将这次的罚了结,越儿永远不得安心。”
话音落,戒尺下。
紫胤闭了眼,挥手抽下,那戒尺狠狠的砸在了陵越的臀上,红印顿起。陵越疼的咬住了嘴唇。
熟悉的疼痛再次感受,瞬间点醒了从前的岁月。
犯错,挨打,犯错,挨打。循环往复,最怕的是师尊的戒尺,最敬的是师尊。
幼年的自己盼着长大了,可以少挨打,可以不再羞耻的被师尊打光屁股。
如今十七的年岁,师尊有了不愿责打臀部的意思,自己却求了师尊这样责罚。
因为知错所以情愿以这样的羞耻来换的心中的安宁。
十几下的戒尺让陵越臀上火烧般难忍,原本可以忍住不叫出声,此刻也不能忍住了,师尊每一下戒尺带来伤痕加重的同时,陵越都忍不住疼的”啊”出声来。
紫胤稍作休息,只见陵越的臀上一出现紫痕,淤血凝结的地方是戒尺累加多的。
紫胤便将戒尺着落的地方换成不太严重的红肿处,陵越能撑,却也不能像快木头般忍着,师尊的戒尺的抽打,让他忍不住带了躲闪的意思。
戒尺落在左边,陵越便往右边挪了挪,可这丝毫不能减轻疼痛,又是连续的十几下,陵越的臀已经找不到可以落下的地方了。
痛的感觉不好受,陵越只能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来转移,丝丝入骨,直逼头皮。
陵越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因为疼痛而流下的眼泪滴在了地上。
师尊将滑落的衣襟往上提了提,用戒尺点了点陵越,示意他不要乱动。
陵越羞的满脸通红。
“是。。。”
又摆正了身子,努力不让自己躲避。
既然求了师尊的责打,还有什么躲闪的道理?
最后的那几下,全部抽在了臀腿交界的地方。
挨过打的都知道,最疼不过那里。
最后的几下,越儿没能忍住。
“师尊。。。。。。”
语塞哽咽。师尊知道,自己这个大徒儿是疼哭了。
紫胤放下戒尺,没有立即让越儿下来,而是让他伏在长凳上喘一口气。
越儿在长凳上朝师尊磕下头道:“徒儿知错,徒儿再不会犯这样的错了。师尊责罚的是。”
陵越那臀上已是斑斓。
这样的程度,对得起犯的错了。
陵越用手作为支撑,慢慢挪下来。又跪在了师尊的跟前磕头道:
“徒儿不孝。”
陵越的脸色有些苍白,因为疼痛忍不住哭泣,脸上还有残留的泪。
三年未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这样来了一顿打。
陵越反而觉得这样才是师尊。
紫胤道:“越儿,你确实是越来越有师兄的样子了。”
陵越笑了笑,回头看看卧房那边。
挂念在心中的石头得以放下,就算疼,也是值得的。
====写着写着觉得时间有点对不上呜呜。。。无视吧!!!====
谢谢每一位支持我的亲爱的们(>_<)
包子有要事不得不暂停更文三天
所以接下来的三天大家不用来看帖子有没有更新了,包子不会出现滴T_T
十二月十一日恢复更新!!!!
感谢开文以来一直那么支持包子的你们,我爱你们!!!
另外,我暂时没有要完结,还有太多太多的构想和梗没有写出来,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会喜欢,但是,包子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写好自己心中最好的陵越。
【偷采白莲回·结束】
挨完这顿责罚,行走不便,想回卧房与屠苏共处一室已是不能。
师尊训责过后便离开了临天阁,留下陵越一人在前庭里。
早就备好的伤药自己给自己涂伤,随后随手扯来衣服便枕在身下,斜靠在椅子上歇息。
疼虽然难熬,幸好伤的不重,明日早晨行走就不会这样艰难,屠苏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陵越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样遮掩隐瞒,只不过为了维护这仅存的一点小小的师兄的尊严而已。至于芙蕖跟屠苏说自己小时候挨揍的事,自己都知道,屠苏怎么想陵越根本不愿意知道,唯一能坚持的只有现在不让屠苏看到一丝一点挨罚的画面。
陵越想,师尊应该也是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的。
师尊回来的时候,不问屠苏在哪儿,罚完之后也不去寻屠苏在何处,而是默默的离开。师尊知道自己在乎脸面,也不违了自己的心意。对于这点,陵越十分感激。
前庭内只点了一盏灯,稍显昏暗的烛火反倒衬得房内温暖舒适。
师尊不在的三年里,所有的事情都悄无声息的变化,小时候这临天阁总是很闹腾。师尊的训斥、红玉姐的劝阻、自己的哭和笑,还有时不时就找借口来这儿转悠的芙蕖。
可自从师尊闭关后,屠苏来到自己身边,这临天阁就只剩了自己和屠苏。
红玉姐来的越来越少,长年累月和古均闭守剑阁,芙蕖较之反倒成了这临天阁的常客,可最近也来的少了。毕竟已是十七的姑娘家,两人再亲密无间也不能如此来往频繁。
临天阁,越来越没了言语。倒也应了它的名字“临天”。
临天处,高寒不忍言。
之后的出关有限的日子里,师尊拿出大部分时间来教导屠苏的剑术,对屠苏曾被陵越屈打的事情只字不提,反而还告诫屠苏要听师兄的话,不可忤逆。
陵越渐渐发现,师尊对屠苏的疼惜、偏爱,这些曾经令自己内心波澜起伏的东西,都不算什么了。
不是习惯,而是自己也成了偏爱的人。
所以,陵越也越发的嘲笑当初有那样不满心态的自己。
屠苏是值得自己用生命去保护的人。
“他是我陵越的亲师弟。”陵越郑重的自言自语道。
====明天开始新的章节=====
包子回来咯~~~先把这一章给结了,有亲说想看师徒谈心?有啊,当然会有啊,只是我没把他放到这一章~等以后吧~离开三天,有木有想我T-T
【雾失楼台·一】
陵越九岁了。
鹰翼指环上的暗扣可以解开一点了。颀长的手指漂亮的不像个男孩儿,唯独美中不足就是总是忘记及时将指甲修掉。
总是要到握笔时打弯的手指因为指甲过长而戳到手掌,感觉到疼痛才发觉要修剪不可。
好长时间没有犯小错,师尊不捏着自己的手指打手心,自然也就少了一个人监督这事情。
可是指甲一天长一点,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变化。越儿不喜欢那把硕大的剪子碰到指甲缝的感觉,凉凉的,冰冰的,若是不小心抖了一下,不定哪天就卡擦一下取了指尖的肉去了。想想就头皮发麻。
越儿见过芙蕖用的那只小指甲剪,灵活小巧,可是这精致小巧的指甲剪怎么看都是女孩儿用的,自己怎么好意思去讨来用?于是缠着红玉姐要,红玉姐无奈摊手,伸出手给越儿看。
“我的身形不过是能触摸的幻态,真假虚实,并非人的新陈代谢,姐姐用不上指甲剪的。。。“
越儿失望的转身嘟囔:“我还以为姐姐一定有呢。。。“
红玉急忙追上去,蹲下身拉住越儿哄他道:“也不是甚么难事,你若想要,姐姐替你跟师妹们借一只来不就好了?“
此话一出,越儿更加急了,手忙脚乱道:“不要不要,不可以让师妹们知道,越儿就用那大剪子,挺好的!”
红玉低头握住越儿的手,看了看那用大剪子剪出来的指甲盖儿,顿时忍俊不禁:“这狗啃的模样!”
红玉虽然没有专门的指甲剪,却有同样精巧的剪刀和挫面,把越儿拉到椅子上坐好,开始替他休整那不忍多看几眼“惨不忍睹”的指甲盖儿。
挫面磨在指甲上酥麻感十足,越儿痒的咯咯大笑,红玉止都止不住。
红玉怪道“有这么痒?以前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越儿反驳道:“以前都是在越儿睡着的时候剪,痒也不知道的,现在红玉姐不给越儿剪了,反倒责怪越儿怕痒。。。”
红玉在他脸上刮了刮:“都是九岁的大师兄了指甲都不自己剪,羞不羞?主人不阻拦,红玉姐也不好意思大半夜还掀你的被子呀?”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红玉就将越儿那双狗啃似的指甲修磨的有了好看的曲线。走到庭院中,越儿把两只手举的高高的仰头看,阳光透过指缝洒向越儿的脸。
明晃晃的光令越儿迷了眼睛,放下手掌的瞬间,越儿似乎觉得左手食指有些异样。
原来是长年累月戴着那指环,使得指环覆盖下的肤色与周遭的肤色有了稍微的不同,若不是刚才在强光和暗处的忽然转换,差异明显的比较下,不然是发现不了这些许的不同的。
想了想,这指环套在左手食指上也有两年之久了呢。
越儿默默的回屋,拿起桌上的指环,再次小心翼翼的戴在手指上。就算把自己弄丢了也不能丢了这个,必须得时时刻刻戴着它才行。
回隐语宫的路上,越儿一个人又开始了胡思乱想,天马行空。这是越儿在闲暇时最喜欢做的事情。
想着那指环下显得白嫩些的肤色,如果让自己全身上下都裹了东西,和那根手指一样一年到头不取下来,是不是自己全身的肤色都是要比现在白嫩些?再或者人的一生,这肤色永远都在往黑了发展?今后这指环下的皮肤会越来越白,周遭的皮肤年年被太阳晒,差距越来越明显?
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就是越儿打发时间的好玩物,不跟任何人说,就只有自己在脑子里论证,观察。。。不知不觉,长长的路就走完了。
隐语宫的黑瓦白墙出现在眼前。
掌教真人说,在天墉待了两年了,是时候带着小弟子们去山下见识见识了。
长长的指甲,终究有受不了它的长度,发现了它,修剪掉才是正事
== = =
越儿是第一个知道掌教真人这个决定的,不过这都是两个月前就听师尊说了的事了。
师弟妹们听到可以下山游学,个个喜不自胜,闹成一团,好像等会儿就能下山似的。原本肃静的大堂内叽叽喳喳,瞬间将越儿的声音淹没在其中。
越儿最不喜师弟们吵嚷聒噪,大声喝止众人的澎湃心情,用戒尺重重的敲了敲桌面,芙蕖喊了安静,才慢慢消散了吵闹声。
芙蕖自是兴奋,可大师兄皱了眉头,那什么高兴的事都要先放在一边去,帮着陵越镇定了师弟妹们的心,之后才悄悄的走到大师兄的身边问他:“大师兄,你不喜欢下山玩儿么?”
陵越没有什么开心的反应,芙蕖便以为是陵越不喜出外游学,沮丧的等着越儿解释。
谁知越儿抿嘴一笑,答道:“我啊,在两个月之前就兴奋过了,早就知道啦~”
谁知道掌教真人从定计划到发布消息要拖这么长时间?
不过,早就理解掌教真人做事周密而又啰嗦,习惯就好了。
越儿还是年幼,只看到掌教真人和师尊、长老们决定个事儿要拖很久,却不能想到全天墉小弟子下山游学是个多么庞大、复杂、危险的事。
三百来名小童的衣食住行、游学地点、中途可能发生的意外、一路上的盘缠。。。。以及留守天墉的人在没有掌教和执剑长老坐镇的天墉城内需要一个强大的、不可摧毁的结界来保护。
光是加固结界,就要耗费几大长老一个月的时间。
越儿暂时以现在的孩童眼光还考虑不到这些东西。
越儿只是牢牢的记住了师尊的训话和掌教的托付。
游学期间,这些师弟们就由你来看管保护,可要顾上周全啊!虽有敷衍鼓励之意,越儿却完全感觉到任务的巨大。
师尊不说,掌教不安排,自己一个人肯定看护不来这三百名师弟妹。越儿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琢磨思考,哪些人能适合和自己一起看护师弟妹们?
将这三百名孩童分成几个小组,每组的行李、带队的人员。越儿都只能自己去想、挑、
越儿趴在床上捏着那几张花名册翻来翻去,粗步勾出了几个人名。
至少在平日里,越儿觉得这些人是能听自己话行事,也能使师弟妹们听他们的话的人。
=====嗯,,,这个就是我构思已久的天墉小弟子下山游学记,,,里面有多个亲们提到的想看的梗,所以这章会写的很长。。。另外,,,加精成功了!!!开心ing~谢谢亲们!!!!!爱你们!!!!====
【雾失楼台·二】
越儿睡不着觉,将勾好的名单看了又看,翻身坐起来,扯来大衣披上,跑到桌上点亮烛台。
就着昏黄的光线,手执毛笔,一笔一划的将那十五名带队的师弟妹的名字写上,又把他们各自带领的二十名孩童一一分好。提笔写陵端的名字的时候有点发愣。
越儿没有安排他作为带队的十五名之一。有出于大家的角度,也有个人的考量。
越儿打心眼里觉得陵端不靠谱,贪玩、好大喜功,哪样都让越儿瞧不上,还不如让陵希替了他的位置。
可是想归这么想,提笔写完“陵”字,即将落笔的是“端”还是“希”让越儿实在不能果决。
越儿索性揉了揉眼睛放下笔,走到窗前去歇息。
凉风揉送青草香,越儿用窗柱将窗顶的更高了点,窗外芭蕉隐隐能看到一个角来。
隐语宫也有几株芭蕉树。课间歇息的时候,总能看到陵端和一群人围在芭蕉树下一起玩耍,越儿忽而就想到了一点。
陵端虽然缺点颇多,时常让自己头疼,可是他的领导能力和号召力其实一直都是挺强的。先不论这号召力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获得的,至少在游学的时候,需要这号召力。至于听不听自己的话,到时候自然就有办法的。而小九虽然是个能听自己话懂事聪慧的人,可若让他站在众人前面做指挥,最怕那陵端还会来唱反调。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越儿转身回到桌前,将“端”字写下。
挑选人员的事终于做成,越儿舒了一口气,一个哈欠就自然的打了出来。
这么晚了,该好好的睡下了。
越儿闭眼默默祈祷:愿这次游学之旅能平安而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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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儿挑选的名单掌教只是稍稍看了几眼就应了声“就照你决定的办“。
到临出发的时候越儿才知道,此行其实是分了几个队伍的,并不是三百名一齐出发。
越儿还见到了很多跟掌教真人一样年纪的人。
那些人是掌教真人的师弟们,他们在当年学成之后便各自离开,或问道自处,或归隐江湖,或市井生活,只有三十余名留在了天墉成为长老或担当其他职位。那些离去的人三五年便会回一次天墉,来看看新的天墉弟子。
而这一回,掌教真人决定的游学,让不少多年未归的天墉弟子重新回来,要带着幼小的师弟妹们下山见识。
这些前辈们要和各大长老一起看护三百名幼童,分组各自游学。
越儿叹了口气,原以为真是如掌教说的那般,三百名师弟皆同游呢,原来还是各走各的。
难怪掌教真人都不怎么瞧自己好不容易挖空心思写出来的名册,都是自己在瞎担心。
惆怅了一会儿,看着难得热闹的天墉,形形色色的未曾见过面的前辈们,越儿慢慢的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陵端跟自己肯定不会分到一起。没有陵端这个大麻烦,跟着师尊到处玩玩看看,也是惬意舒畅的。
芙蕖在人群里左窜右钻,好不容易才找到陵越。
“大师兄!执剑长老在大殿那儿和我爹喊你呢!“
芙蕖脸颊绯红,跑的气喘吁吁,越儿歪头一瞧,芙蕖的背上还背了一个小布包,鼓鼓囊囊的似要胀开一般。
芙蕖抓了陵越的手就要走,边走边断断续续的兴奋说:
“大师兄,你知道么?我听到那些人叫我爹大师兄!“
越儿却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掌教真人本就是大师兄,有甚么古怪的?“
芙蕖爽朗的笑着:“嗯,是芙蕖笨了,以后大师兄你当了掌教真人,哈哈,真好笑!“
芙蕖虽然整天“大师兄“”大师兄“的叫个没完,却仍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什么继承之位,鹰翼指环,没有人系统的解释过这些,说明过大师兄是掌门继承人之前,在她的眼里这两样东西没有什么联系。整天稀里糊涂的围着越儿跑,没想过这大师兄以后会成为什么,今儿忽然听到返回天墉的前辈唤自己的爹为”大师兄“,便觉得亲切有趣,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大师兄手里的那个鹰翼指环的含义。爹爹说过的有关鹰翼指环的故事,不都是大师兄与掌门的关系么?这么说来,大师兄就是以后的掌教啦?
芙蕖之所以兴奋,只是单纯的认为当疼爱自己的大师兄成了掌门,这天墉城里自己就可以任意玩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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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安静和殿外的热闹成了对比。
玉台上除了师尊、掌教真人、还有一个没见过面的人,年纪与掌教相仿的样子。
一身素衣,并没有戴冠,从打扮上看不像是道人。
芙蕖拉着越儿到了大殿,自知这会儿没有自己说话的场合,就悄悄的松了越儿的手,小声的说了声:“大师兄,芙蕖跟你和执剑长老是一块儿!我爹说的。。。我在外边等你!“遂惦着脚尖从侧门溜了出去。
这位不像道人的人,是掌教真人涵素的二师弟涵锐。
不再为道人不假,那一身的好武艺剑术却为真。天墉不拘人为道,只习武学艺,学成便离开也是常事。这涵锐便是这样只学艺不修道的人。
当年涵素与他情谊极深,无奈涵锐意不在天墉,学成后拜别师父师兄便离开了。知道涵素继任掌教他才偶尔回天墉来看看昔日的大师兄。
涵锐感恩于幼时紫胤真人对他有过关照,每次见面必行磕头大礼,此次回天墉,忽而得到执剑长老收了个小徒儿的消息,恭贺之余就是尴尬:“不知执剑长老收徒,所以涵锐竟连见面礼都没有备,着实惭愧。。。“
紫胤笑道:“也不用你备礼,此番游学,随我一同看管了我带的那十几名小童便是得礼了。“
涵锐道:“话说到这儿,涵锐还未曾见过您的大徒儿陵越?“
紫胤道:“芙蕖寻他去了——顽劣小儿,不及你幼时半分聪慧。“
涵锐不信:“怎么会,执剑长老的徒儿,还不得是天墉天资最好的孩童?不然也收不到您门下来。“
紫胤笑而不语,旁人对于自己徒儿的肯定往往超乎自己的想象。这其中荒谬的过程,说了估计也不会相信罢。
芙蕖领了越儿进来后,紫胤招呼了越儿过来。
越儿规矩的给自己和掌教行了礼,转身面对涵锐的时候却不知所措起来。
紫胤道:“这是掌教真人的二师弟,你唤师伯就好。“
越儿长这么大,第一次称呼“师伯“。
紫胤命他向涵锐磕头,越儿依言跪了下去,这声“师伯“才喊出来,就被涵锐止住了。
“万万不可喊师伯!这辈分大错了!“
越儿迷茫的看着师尊、掌教真人、“师伯“。。。到底要怎么喊才是正确?
掌教真人愣了愣,再看看紫胤和涵锐,于是笑着明白了。
紫胤是涵锐和自己的长辈,称呼太爷都不为过,而紫胤却是越儿的师尊,按理说越儿的辈分比涵锐和自己都还要高,若越儿依着自己这边喊涵锐师伯,岂不是将紫胤的辈分生生的折了好几辈?
=====(弄丢指环,弄丢师弟致死,遇上魔怪,信任危机,道观参观,拜访友人,与师尊出游,买衣服),以上是这段故事的梗。还有我今天看了《一年级》,陈学冬打了李昊煜手心,怎么办。。。。打手心是我的萌点啊PS:涵锐什么的,这个人纯粹我的脑补,反正他在后来有大作用就是了PSS:本文脑补向脑补向脑补向(一万遍)PSSS:节奏可能会很慢,建议囤货,两三天来看一次会有惊喜的,我慢慢来,各位就把此文当做心情的调剂品把^PSSSS:这章节所有的梗我都写上了~但是顺序不一定哦====
【雾失楼台·三】
紫胤朝涵锐笑道:“这辈分的事你可是一直很在意。”
紫胤的辈分极大,早就不在乎这些虚的,他吩咐越儿道:“就叫师伯,越儿,去,给你师伯磕头请安。”
越儿只听师尊的,不管涵锐同不同意,一声“师伯”,三个头就这样磕下去了。
紫胤安慰涵锐道:“为师都不在乎这些,你何必操心?就算越儿喊了一声师伯又如何?难道这声师伯喊出去,我就真的小了不成?”
执剑长老在涵锐的心里一向是威严且话语权十足的,涵锐之所以如此看重辈分称呼也是出于对紫胤极大的尊敬,既然紫胤真人自己都不在乎了,涵锐也就作罢。
越儿行完礼后就乖乖的站在一侧听吩咐。也是因为有素未谋面的师伯在,越儿格外的规矩。师尊没说让他动,他就一直站在一旁,问一句答一句,谦恭有礼的样子让涵锐不禁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心里一个劲儿的称赞执剑长老精挑细选出来的徒儿果真不一般,之后还问涵素,这拒收徒儿的执剑长老如何收了陵越的。
涵素也是一直对紫胤如何就选了越儿感到不解,他告诉涵锐道:“我怎知道,当初挑选了一批天资不错的孩童,执剑长老连看也不怎么看就挑了陵越,也只能说是长老仙人眼光,挑的准当。”
待散了之后,涵素和涵锐两人一直谈论着越儿。
涵素道:“就连越儿的名字都是按了紫胤真人自己的意思取的,紫胤真人执意要将越儿放在身边独自养了半年多才放他跟其他孩童一起上课,这些违了祖训的事要真的说起来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完——可这越儿也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优秀懂事,我幼时若有越儿那样的天分。。。”
师兄弟对视一眼,回想起幼年的荒唐事,两个如此年纪的人也笑的跟孩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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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儿帮芙蕖细紧了肩上的包裹的带子,拍了拍那鼓胀的背包:“不会掉了的,相信师兄!”
越儿握紧了手中的戒尺,跳上台阶,默默的数了一遍人数,想了想这十几名师弟妹的名字、相貌。
有芙蕖、陵卫、陵孝、陵希、陵陌、芙靥。。。一共十五名。
没有陵端。
越儿侧头看看另个方向的一堆师弟们围着陵端。越儿在心里想着:“陵端不跟自己和师尊一起,少了一个大麻烦”自己这边的师弟都是很听话乖巧的。越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命了这十五名师弟妹们盘腿坐在地上边休息边等师尊师伯来,自己就靠着柱子就着草地坐了下来。
芙蕖坐不住,小腿儿一蹦就蹦到了越儿的身边,说是要跟越儿斗草玩。还招呼了师弟妹们一起过来玩,越儿本不想跟芙蕖玩着闺阁游戏,可看师弟们也没什么异议,于是便默认了。
越儿认真的问她:“武斗草还是文斗草?”心里思忖着文斗草的话,自己铁定要让着芙蕖,不能让芙蕖出了丑去,不然芙蕖生气要哭可不好了。
谁知芙蕖一口咬定要武斗草,别看芙蕖兔儿般娇小,转身就在草深处拽了一大把扔在越儿的面前,越儿止都止不住,急的越儿连忙将那些芙蕖信手扯来的花草翻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那些特意栽种的珍贵花草才输了口气。越儿想发怒,可是对上芙蕖无知的眼睛,那怒气就成了劝告。
“师妹,这草深处种了好些珍贵的花草,若你刚才一顿乱扯,扯来的是。。。”
芙蕖看出陵越的不满,及时的扑上去,捂住越儿的嘴,不让越儿继续训斥下去。
“大师兄。。。芙蕖知道错了。。。我们好好玩一会儿吧!”
芙蕖虽说跟陵越同岁,但是心智仍是天真浪漫的幼年,又常常没大没小,显得口出狂言,不知礼数,实则是不敬畏的缘由。别的师弟怕陵越摆出大师兄的样子吓唬人,芙蕖就是不怕。
适才那一套扑倒、捂嘴、顶撞,若是被掌教真人或戒律长老看到了少不了会罚。
越儿疼爱芙蕖,能顺了芙蕖的意思大多时候就顺了,这样的“不敬”的程度也能接受,而其他的师弟妹显然也是太习惯了芙蕖这样的行为,两人打闹了一会儿,才真正的拿起那堆草玩起了“武斗草”。
陵越这边的嬉笑温馨跟陵端带队的那边成了对比。
陵越这边围坐在一起玩闹,看似无序却有序。
陵端那边就真的成了一锅粥。
陵越以为陵端拥有的那点号召力对大多数人能奏效,没想到离了陵端的“跑腿”们,那些师弟们都不太愿意听陵端的话。
越儿捏着草的手慢慢停下来,专注的看着陵端那边的乱象。
芙蕖伸手去掐越儿的手:“大师兄。。。”
陵越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芙蕖看那边。
陵端好不容易拿了平日里只有越儿拿的了的戒尺,作势要去打一个不肯乖乖排队的师弟,那师弟被陵端的一戒尺抽的委屈不已,“哇“的大哭起来。陵端带队的十几名师弟一下子炸开了锅,有人喊着”你凭什么打人啊,只有大师兄可以打我们,你凭什么打我们?“
陵端的骄傲被挑战,嘴上又不灵巧,没有越儿那般伶牙俐齿说道理,急疯了就只会挥拳头,若是平时,肇临等若干“小弟“早就挽了袖子帮腔,这会儿没了肇临他们,一个人势单力薄,脸都白了,又听到他们说陵越才有资格拿戒尺,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口不择言起来。
“小混蛋!谁说我没有资格!我这戒尺是掌教真人给我的,我怎么没权利打你了!”
被打的小师弟,哭着说:“就算是掌教真人给的又怎样,你又不是我的亲师兄,掌教也不是我的亲师尊,你凭什么打我,大师兄才不会像你这般不讲道理!“
没人帮陵端讲话,也没人敢真的跳出来跟陵端站在反对方,那十几名小童无声的对峙。
越儿本不想干涉了陵端好不容易得来的出头的机会,免的陵端又心生怨恨,可眼见着自己不去管是不行了。
芙蕖和自己这边的师弟妹们都小声的嘀咕:“大师兄。。。“
意思都希望越儿去管一管陵端那边失控的场面。
越儿讲手里剥了一半的草扔掉,拍拍手掌和身上的泥土,回头捡起自己的戒尺。
边走边朝陵端那边大声吼道:“吵什么?闹什么?都给我站好!“
行至台阶旁,拿起戒尺重重的砸在了露台的石头山,发出巨大的响声。
“不许吵!都给我站好了!“
那团混乱中的人纷纷回头看向陵越。
被陵端打了的师弟就像看到了救星般,哽咽道:“大师兄,二师兄乱打人!“
因为越儿发怒和抽在石头上的戒尺。
人群瞬间没了声音。
一声声的“大师兄“
越儿严肃道:“陵端、陵哲!你们两给我站出来!“
====故事的进展是很慢的,强烈建议囤货,真的,不然你会觉得老是写与拍无关的故事====
还有就是关于完结的事情。。。
这个故事就是完结篇之前的故事了,写完这个就是完结篇。
完结篇是写大越。完结篇写完就是真的完结了。
所以这个故事我会非常慢非常细的去写。。。毕竟这么多梗。。。
【雾失楼台·四】
陵哲气鼓鼓的站出来,横了陵端一眼,之后委屈向越儿道:
“大师兄,二师兄打人。。。只有大师兄才可以拿戒尺的啊。。。”
越儿与陵哲并不是很熟悉,但两年来也算是认识的。陵哲的这句话的意思越儿清清楚楚。故意向越儿示弱,向越儿靠拢,并且拿着那个“只有大师兄可以拿戒尺教训师弟”来抬高越儿。
越儿不理会陵哲的示好,他直截了当冲进人群将站在后面不肯出来的陵端拽了出来。
陵端最恨陵越站出来处理事情,师弟们向着大师兄也不是甚么新鲜事,陵越又能“肆无忌惮”的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难堪了!陵端也不敢真的跟越儿吵起来,斜着眼怒视越儿,身子却任由越儿将他拖到了外面,拉到了陵哲的跟前。
陵端觉得自己无比的憋屈,这回可真没自己什么大错,可偏偏让陵越盯上了,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陵越松开扯住陵端衣领的手,狠狠的一甩。陵端冷笑着,将歪斜的衣领拨正。
反正我陵端做什么都有你这大师兄来压着我!掌教向着陵越,执剑长老更不用说。肇临也不在自己身边,可真真是四面楚歌了。
陵端想,自己拿着掌教给自己的戒尺命令师弟们排队做好,为什么师弟们就是不听呢?气急之下就拿戒尺打人,想让师弟听自己的,于是师弟们就说自己乱打人,凭什么?陵端没有越儿那般的口才,说不过这么多人,又一个人被陵越拽出来,想着自己的颜面扫地,简直要哭了。
陵哲看越儿那样凶狠的拽陵端,心里窃喜,觉得大师兄一定站在自己这边,正想把刚才陵端打自己的事添油加醋的描述给越儿听却被越儿制止。
越儿道:“刚才的事我一直看的清楚,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
越儿将自己的戒尺放到陵端的手上。陵端惊诧的转头看越儿,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一直在旁边看。”
越儿问陵哲:“刚才陵端只是让你站好而已,为什么不照做?”越儿的语气不严厉,眼神却盯的陵哲发憟。确实,这一次陵端没有错。陵哲不愿意听陵端的调遣为真,没有听从师兄的命令不假。
陵哲张大嘴巴,却一句辩驳也说不上来,最后只有垂头丧气。
陵端没想到越儿居然会站到自己这边,原先的怨怒化成一腔感激,但又不愿意表现出来,于是把戒尺塞回到越儿手里,说:“我。。。我。。。我有。。。掌教真人给我的。”
“这就对了!”
越儿对着那些错愕的师弟妹们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些什么,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我对事不对人,师父们也是这样,今天的事,陵端做的不好,但是不代表他不能教训你们,既然掌教真人将戒尺交给他,那么你们就必须听他的,为什么不好好排队听指挥?不服?你们不服什么?不服掌教真人的安排还是不服我?!今天的事,错在你们不听师兄的话为先!”
陵哲等人被越儿的一通训斥吓的不敢说一句话。
见师弟妹们都吓懵了,越儿的口气也随之软了下来。
“今日之事,就只有我和你们知晓,任何人不得报予掌教真人。你们之后乖乖的听二师弟的话,他是你们的二师兄,听从他的调遣理所当然。”
越儿回头看陵端,显然是被越儿的“反常”震住了。神情恍惚,不知所以。
越儿轻踢了他一脚:“快去管着师弟们,小心掌教过来后还是这样子!”
陵端咽了口口水,舔了舔嘴唇,摩挲这手里的戒尺,问越儿:“大师兄,你今天为什么。。。”
越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说了,我对事不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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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伯涵锐和师尊一前一后领着小童下山。陵端带着师弟们站在后面看着越儿他们先走。
越儿跟在最后面,叮嘱每一个人将包袱的带子系紧。
站在天墉的立牌之下俯瞰山脚的景色。
两年了。终于能下一次山了。越儿却觉得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兴奋。难道是真的在天墉待久了,对山下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了么?
涵锐回头催促越儿:“快走吧,是觉得山路太难吗?等你们学会御剑就不难了。”
越儿的脚刚刚抬起,就觉得右手被人拽住,一回头,是追上来的陵端。
“大师兄。。。”
说完这句大师兄就如口中堵塞了一般,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越儿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也不跟陵端说什么,笑了笑就跑着去追走远的师弟妹们了。
【寻常人家·一】
越儿还不太适应师尊的新打扮。
深紫的直裾深衣,平时会散下来一半的银白长发此时也完全的梳了上去。
越儿站在师尊的后面忍不住说:“师尊,您好像。。。茄子哦。。。”
其实这是越儿要放在心里的话,越儿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是“师尊从后面看好像爷爷。。。”
不知道怎么的,到了真的开口的时候心里想的和嘴里要说的就调了个儿。
越儿怕师尊生气,那个“茄子”有一半咽在了喉咙里。结果师尊还是听到了。师尊回头看了越儿一眼,吓得越儿连忙扯住师尊的衣角:“越儿不敢了。。。“
师尊拉过他,轻轻的一巴掌盖上越儿的屁股:“这回为师就饶了你。“
越儿其实还想说,师尊的银白发色从后面看真的很像爷爷。可越儿除了这个还想说,师尊从前面看虽然仍然是白发白眉,但是眼神、脸庞,比师伯掌教还要显得年轻英俊。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师尊不爱笑。
涵锐在这游学的路上比师尊还要操劳,因为下山生活多年,跟小孩儿的相处更有经验,孩童们的不安分被涵锐巧妙的压下去,住宿衣食样样都被他安排的很好,师尊倒显得悠闲起来。
那日午后,师徒一行十七人行至白玉道观。观虽小,却与天墉有深厚的渊源,天墉历年的游学都会来到此处落脚歇息。观主幼年时期也曾受过天墉的提携帮助,对天墉小徒们的到来招待的很是热情。
师尊和涵锐带着小童们参观道观内的古物,随后又食用了午饭,小童们都表现得劳累,于是观主招呼了小童们去房中午睡。
越儿伏在大通铺的最外头靠门的地方,因为炎热,自己便坐起来拿了两把大蒲扇和芙蕖一起一左一右的守在师弟妹的两侧扇扇子。过了一会儿,芙蕖便嚷嚷着累了,越儿便让她睡下,独留一人盘腿在最外头扇着风。
越儿嘴上不说,心里却想着这道观真比不上我天墉城。
手酸麻之时,便扔下蒲扇,给自己捏捏。
越儿发现自己是彻底的睡不着了。师弟们有人打鼾。。。
越儿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睡,非得有个安静的氛围才能阖眼,此刻的嘈杂对于越儿来说莫过于煎熬。
越儿只得靠着大通铺的墙头坐着发呆,直到师尊推开门出现在门口。
“为何不睡?“
越儿不肯说自己是因为鼾声睡不着,他回答道:“越儿不困。“
师尊便指了指外头:“不困?看来这行走还锻炼不了你——那就起来替观主劈柴去。“
越儿有口难辩,心里默默叹气,只得系好腰带爬下大通铺往门外走去。
顺着师尊手指的方向看,哪里有什么柴?
越儿回头糊涂的看着师尊。
师尊拿着越儿的小包袱给他系上道:“这附近有集市,随为师去瞧瞧。“
“师尊,不是要砍柴么?“
“你若想砍,我明日便让你留在这儿帮伙房砍一年如何?“
“不要。。。“
== =
关于集市的记忆,大概就是六岁以前的事了,关于越儿在上天墉之前的生活,越儿自己也不大记得,只记得掌教真人说的,自己和师弟妹们都是被亲人送上来的。或许是因为养不活没办法了就送到天墉的吧?
反正越儿自己早就不愿去追究那么遥远的事情了。
天墉的一切就是自己的家。有师尊、师弟、师妹、、、、就足够了。
越儿知道集市是热闹的。小商小贩,车水马龙,吆喝,吵闹,馨香腥臭并存。
师尊走的慢,让越儿尽可能的看看这人间的风光。
街边推着小车的商贩总是能一眼盯住师尊和越儿,紫胤的一头白发让商贩们远远的看见,扯着嗓子叫“老人家“,之后等师尊走进,却又发现那眉目面容没有一丝皱纹和老气,明显是个俊俏的男子。
商贩们就迷茫了,这。。。低头看看紫胤身边的孩童。。。就更加疑惑了。
该怎么称呼这两人和这两人的关系?
都只能先喊住了小越儿:
“小哥儿?不来块绿豆糕?“
“小少爷?不尝尝我这独家秘制的酱豆腐?“
“让你的爷。。。爷?买块给你试试?“
师尊没有停住脚步,任那些小贩叫的再起劲儿,越儿顶多就多看一眼再走。
离去的时候,有个小贩一直喊着:“让你爷爷买给你呀!“
越儿回头反驳道:“他是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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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师尊驻足的是一家裁缝店。
店外的摊子上摆了好几件小童的衣服。
“师尊,做什么啊?“
才一停脚,那围着头巾的店主就从屋檐下奔至紫胤的身边。嘿嘿的笑着做了一个揖。
“老爷!小店新请的裁缝,专门给孩儿做衣服的,料子不用说,最好最上乘,您的孙儿生的这么伶俐可爱,再穿上小店的衣服,嘿~绝了!”
显然是紫胤的一头白发又让旁人以为那是他的孙儿了。
越儿继续无力的反驳:“我不是孙儿,我是徒儿。。。”
店主“啊”了一声,连连道歉:“我瞧没眼力见得,莫不是那白玉道观里的道长带着小徒儿出游?”
紫胤不否认也不答话,店主就以为是了。
店主想到道观里不能穿鲜艳的衣服,于是拿出几件哑色的出来继续唾沫飞溅的介绍。
夸越儿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哪咤在世,越儿还没被人这样夸过,师尊没给出态度之前,越儿反而是觉得这店主满口胡说。
而店主也在疑惑,碰上一般的客人,早就答话或跟着自己拉三道四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一大一小怎么就能无视自己说的如此辛苦呢?
心里想着这修道之人可真的带了仙气,这道长身上那种娴静自处,自然就压的自己渐渐说不下去了。
店主垂头丧气之时,紫胤忽然笑了。
“我这顽劣的徒儿被你夸的这么好,不买你几件倒浪费了你的口舌。”
店主眉飞色舞,喜的把越儿往店里推。
“嘿~道长,不早说,逮着别人我早就放弃了,就是看您的徒儿生的太好看,真的是想留下多看几眼那!”
越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店主带去换衣服了。
出来的时候,那店主由单纯的夸越儿成了衣服加上越儿才最好看的程度。
紫胤并没觉得这衣服有多好看,只是想着既然不能给越儿买吃的,就给越儿买几件衣服,吃的东西落肚就没了,而衣服却能永久保存。
越儿自己也没觉得这衣服如何的好,既然师尊说要买,那就买了好了。
店主问他:“小道长是穿着走还是包起来?”
越儿转头看师尊的决定,紫胤想着自己身上的银子只够买两件,而旁的弟子自然是买不了了,这衣服就当是偷偷赠给越儿的礼物吧,于是道:“包起来吧。”
后来又逛了一会儿,天色不早,师徒二人便返回。
行走在乡间的小道上,越儿仍旧是跟在师尊的后面。
“这两件的衣服,旁的师弟妹们师尊没有买给他们。。。”
越儿知道师尊要说什么,很快的接话:“越儿会藏的好好的,不告诉他们。。。”
师尊却摇头:“不用如此,你就好好的放包里,不要弄脏弄丢就是,师弟妹们问起来,直说是为师给你买的,不需要隐瞒什么。“
“为师若有足够的银两,自然人手一件,银两不够,只能给一人时,自然就先给你,这是为师的想法,没什么好藏的。“
越儿小小的手紧紧的拽住包裹的袋子,坚定的点点头:“嗯!徒儿知道了。“
又是一段沉默的行走,越儿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越儿觉得手上是莫名的轻松感,右手抚上左手发觉少了点什么。
低头看,鹰翼指环不见了!
越儿觉得脊背发凉,就像是头顶炸开了一道雷。越儿腿软软的要跪下去。
师尊说。这指环只有一个,不能弄丢不能弄坏。
师尊说。这指环弄丢弄坏了就等着教训。
。。。
越儿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鹰翼指环!不见了!
师尊在前面慢慢的行走,而越儿停了下来。
“我要找到它!“
越儿不敢喊住师尊,他低头不做声的回头。越儿心如乱麻,浑身冰凉,连走路都轻飘飘的。
连师尊在前头喝住他,问他干什么也没反应。
师尊迅速的赶到失魂落魄的越儿身边,二话不说就揪了越儿转过身,一连串的巴掌狠狠的抽在越儿的臀上:“疯了?!“
越儿不哭不闹,安静的诡异,紫胤这才发觉越儿情绪有极大的异样,将越儿翻过来看。
越儿的脸色白得可怕,越儿的嘴唇哆嗦着,将左手举起来给师尊看。
“师尊。。。您打死越儿吧。。。越儿把指环弄丢了。。。“
====关于这帮小家伙到底游学具体做了什么事情我就不写了,不外乎参观名胜古迹,游历名山大川什么的。我就只写师尊和陵越的情节、挨拍的前因后果了。====
【寻常人家·二】
越儿哭的很绝望。
“师尊,您打死我吧。。。”
师尊没有发怒,反而替越儿抹掉他满脸肆意的泪水,只是警告越儿道:“遇事要冷静。”
师尊将越儿的左手拿起来瞧了瞧,常年带指环的地方有一道白圈。紫胤站在田埂上,往远处集市的方向瞧了瞧。闭上眼睛,若有所思。
师尊的冷静和不责骂让越儿的情绪有了很大的改变。越儿开始静下心思考回忆在集市上发生的一切。
还记得试衣时,店小二问了越儿这鹰翼指环。越儿不愿意多说,敷衍了那店小二几句。随后穿袖子的时候指环勾了一下衣服,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感觉有点扯住衣袖。
指环自从两年前戴上以来,取下来的次数寥寥可数,若非特意提到,越儿根本会不在意手上那一圈沉甸甸。可若是将之取了下来,怎么样也会有感觉,为何自己就没有任何异样的察觉呢?越儿想不通。
越儿抬头看师尊。
师尊面向集市的方向阖眼冥想着。
“师尊,我们去裁缝铺那儿去寻吧。。。”师尊迟迟未动,越儿着急起来。
天色渐暗,飞鸟归巢。
紫胤睁开眼,却是牵着越儿朝道观返回。
“师尊,为何不去寻?”越儿无法理解师尊的举动,对丢失的指环是歉疚又心痛,真恨不得师尊发怒责罚自己才好。
可是师尊这一次一点怒气都没有。
回去的道路上,越儿问师尊:“师尊,指环怎么办?”
师尊沉默着,行了好长一段路才回应:“丢了就丢了。”
越儿又问:“师尊,您等会儿责罚越儿的时候。。。”
师尊回应越儿:“今晚就去跪一宿。“
犯了这般大错,竟然只是罚跪。越儿以为师尊是怒极反哀,对自己失望至极才说出这样不苛求的话来了。
越儿心一寒,向前奔了几步噗通跪倒在师尊面前:“师尊您别这样,徒儿丢了指环,不狠狠责罚徒儿,徒儿自己心里也不好过。。。“
越儿咬着嘴唇,眼眶泛红,那泪珠儿又要坠出来了。
越儿越想越奇怪,越想越怕。莫不是师尊不要自己了?
“为师这次不按以前的规矩的罚你,是因为错不在你。”
“就算现在赶回去寻,只怕是一场无妄之灾。”
“大错不在你,但你也有小错,罚你一顿跪也是够了。”
紫胤回头看那集市的方向,夕阳西下,晚霞余晖,瓦屋丛丛,紫胤叹气。说了一句那时候越儿还不明白的话。
“命定的罢了。“
越儿从师尊的语气中听到了一种悲哀。他想起师尊站在田埂上向远方冥想的样子。微风拂过师尊两鬓的碎发,四周的蝉鸣越来越弱,仿佛在传递什么。更或说,师尊表现得不是一种悲哀,而是奈何不得随之过。
就如师尊所说:
“命定的罢。”
师尊即使是仙,也要渡劫。
= == =
用过晚饭,越儿哄了师弟妹们睡觉,自己来到庭院里罚跪。越儿又一次举起手对着月光看,难道这白色的圈儿以后都要渐渐的恢复颜色了么?
越儿跪的膝盖酸麻,脑海里却一直想的是师尊的身影。
师尊不肯说为何是命定,不罚不怒,还说大错不在自己。
弄丢指环就是师尊所说的命定的事么?既然师尊早知道,为何当日赠予自己指环的时候要叮嘱自己不能丢?
还有,师尊说:“赶回去寻的话就是无妄之灾“这又是为何?
越儿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了如此多无法理解的东西。
却不知道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完结篇上·玉印记】
一方美玉,切切凿凿,晶莹剔透,绢绸覆之。
原来,还有这样的珍品被自己藏匿在盒中数年之久。
眼前的玉印是奶白成色,雕花细致,红绢裹得严实,打开那绢子的时候,赫然呈现在眼前的这物让陵越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这是什么。
直到翻过来,看到篆体刻成的”紫胤印”。
多年前的记忆如泉涌。
是有多少年了呢?
那时的自己还只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吧。从红玉姐那儿得来这方宝物,想着有一日师尊能为自己做一件事。其实陵越从没盼过师尊能为自己做什么,因为师尊为自己做的事情够多了。
屠苏那时年幼,知道这玉印的作用之后还天真的问自己,是不是挨打的时候拿出来师尊就不打了?陵越笑了笑,道:“如此珍重的东西,用来讨饶未免太大材小用。”当即否定了屠苏的想法,至于到底做什么用,陵越一直想不出来。随后陵越就用一卷绢绸和一方匣将这玉印藏匿了起来。
师尊赐予徒儿的东西,本当永年不动。
然后就是匣外的流年匆匆。
再往后的日子里,陵越竟然都要将之忘却了。不但陵越忘了,就连屠苏也忘了。
陵越还记得屠苏不愿回天墉,跪下的双膝。陵越想,师尊终究是心疼而宠溺屠苏的。若不愿回天墉的是自己,任凭自己如何跪下恳求,只怕师尊不会还像对屠苏那样沉思一会儿便随他去。
那时候,屠苏已经长大了,陵越的戒尺都是不管用的了,更何况从没对屠苏说过狠话的师尊?其实也不能说师尊偏心,早在收下屠苏的时候,师尊就跟掌教说过:“我从未想让屠苏担过什么重任,他能平安的活下去,我便能给自己,给故人一个交代。”
而师尊不旦要让屠苏活下去,还希望屠苏能快活的活下去。屠苏想做的,只要不伤天害理,师尊都允了他。屠苏的放肆,屠苏的胆大,屠苏的无拘束。。。就连屠苏说要让师尊将设在自己身上的封印解除去迎战少恭,师尊都允了他。
因为疼爱,不愿看他吃苦,因为怜惜,不愿让他心有不甘。
可屠苏的心有不甘就是要去吃苦。师尊想用比剑的方式强行留下他。
可结果也就像师尊早就预料的一般。
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小徒儿,终究是留不住的。
顺应其心而活吧。师尊背过身去,不肯看屠苏。
师尊也拦不住的屠苏,陵越又有何办法?师尊舍不得斥责,陵越只能跟他定三年之约。
就像师尊说的,屠苏能平安就是最好。可现如今到了要奢求平安的地步,何其不幸!
焚寂剑归来,没有屠苏。
天墉大雪纷纷,当年的人不知何处。
三年之约,也约不来日夜思念的人。
后来,陵越回了天墉城。
师尊闭关不见任何人包括陵越。
本就少人言语的临天阁,自此之后就如无人般死寂。
掌教真人放权的意思愈来愈明显。三年之约的最后一年,掌教真人俨然将整个天墉都交到了陵越手里。就等陵越登基那天的到来,就等“大师兄”变成“掌教”。
关于师尊辞去执剑长老之位,早在三年前陵越就知道了。
这三年里,与师尊见面的次数寥寥。师徒俩找不到可以交谈的东西,于是师尊常常闭关,偶尔出关也不问任何事,带了红玉古均一出游就是大半年。
陵越明白,师尊从不在嘴上说什么,但是心里对屠苏的离开,比自己还要痛。
师尊要辞去执剑长老之位实是情理之中的事。
需要师尊保护的小徒儿已经不在,需要师尊教导的大徒儿即将接任掌教。
天墉的剑术有陵越传授。当初勉强师尊收徒的理由已经不是理由了。
紫胤真人,应当退了。
== =
而这方美玉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陵越找了出来的。
时日太长久,陵越忆起过往,许久不曾有的眼泪涌了出来。
得到玉印的时候,他们都在。
再次见到玉印的时候,他们都要离去了。
红玉姐、古均大哥。。。师尊离去,他们自然是要跟着一起离去的。
捧着这玉印,想着当年红玉姐说:“主人可以答应手持玉印者任何一个请求,只要不违背天理人伦侠义之事。”
而师尊已经有近三年没怎么跟自己说过话了。
明日的自己将登掌教之位,明日的师尊将离去天墉,何处未知。
难道要用这玉印求师尊留下来吗?
陵越摇了摇头,师尊是何等追求任意随性的人,打定了要离去的主意,自己若以此强留。。。便是逼着自己也做不出这般忤逆不孝的事来。
陵越想要的,不过是最后一次跟师尊说一回话,行一次礼,道一声感谢。。。或者是挨最后一次责打。
从此之后,天墉城再无名为紫胤真人的执剑长老。
陵越,也有可能再也喊不了那“师尊”二字。
== =
立在门侧的红玉姐微笑的望着陵越,那笑容如十几年前的小越儿看到的一样清澈迷人。
红玉姐说:“越儿要成为掌教了,只可惜,红玉姐看不到明日你的样子了。”红玉姐低下头去,眼前的少年意气风发,红玉守护他从幼齿小儿至继承掌教。红玉姐不会变老,陵越却会渐渐成长。
或许跟着主人离开,这些不可违逆的规律就能让自己不那么伤心。
红玉没法再跟以前一样和陵越玩闹,她推了推陵越的手。
“还有什么跟主人说的,就快点去吧。说完了,红玉姐就要走了。”
陵越被红玉推了进去,匆匆之中回头看了一眼红玉姐。
多年之后,记得最清楚竟是这最后一眼。
师尊就站在房内中间。
陵越被红玉的这一推,赶了几个脚步,抬头看见师尊,便跪了下去。
“师尊。。。”
紫胤凝视陵越好长时间,想这三年的时光,自己有意避开跟陵越的见面。有屠苏的原因,也有自己的原因。该怎么看待自己一手养大的陵越?
红玉不止一次嘀咕过,为什么陵越总是跟主人像隔了一道河?并非不敬不亲,就是没有那种师徒如父子般该有的感觉。红玉的想法紫胤总是觉得好笑。
如真能如父子,又何必称师尊?
紫胤不想,陵越不愿。这要如父子般的亲密又怎能实现?
紫胤为天墉鞠躬尽瘁,为天墉的发扬光大留在这里三百余年,为天墉能有一个好的继承者不惜放弃割舍自己的自由,陵越终于长大,而最偏爱的屠苏已经不在。
紫胤要走了,没有一点舍不得。陵越,也不是什么能使自己留下的人。
仙人看得开很多东西,不舍和眷恋有,但不长久。
紫胤问自己,对于陵越,自己这样的态度对不对?可是能把陵越养育到现在,应该就是对的了吧。
陵越不是屠苏。
== =
陵越把那方玉印捧在手心,举了起来。
“师尊。。。可否还记得这玉印?”
“徒儿能得师尊的生辰礼物本不该再有任何请求,可师尊既然与徒儿说了这玉印的用途——师尊今晚将离去,徒儿再不用,恐怕就再也用不了了。”
陵越本来有那么多的话要跟师尊说。可是临到开口,却发觉那些话都没有什么可讲的。
紫胤蹙眉,他心里闪过不悦,在这个时候,若陵越以此相逼自己留下来。。。!
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陵越不会,越儿不会。
越儿是个很能懂自己心思的人,自己想要的就是无拘束,越儿若有了这种想法。。。那就不是越儿。紫胤对陵越很有自信。
他静静的看着陵越,等着他说出那个请求。
果不其然,陵越没有打算以此逼紫胤留下。
越儿眼含泪,道:“求师尊再用戒尺责罚徒儿一次。这是徒儿的最后一个请求。”
紫胤先是迷惑不解,然后叹道:“何苦?”
越儿要求的事,不违背天理人伦侠义之道,紫胤必须替越儿实现。
陵越抬头:“师尊是答应徒儿了?”
“徒儿知道师尊会不明白,可是徒儿必须这么做。”
“徒儿是师尊养大的,这恩情,徒儿一辈子都忘不了,徒儿能有今日,也都是师尊给予的。小时候,徒儿怨师尊责罚,后来徒儿才知道若没有师尊的戒尺,陵越就不是陵越。徒儿感激师尊的戒尺,可是今晚过后,这戒尺,徒儿就再也挨不上了。”
“屠苏走了,徒儿心里一直不好受。”
“徒儿恳求师尊,最后责罚徒儿一次罢。“
“让徒儿永远记着这痛,以后为掌门为人师也时时刻刻不忘师尊给过的教导。“
紫胤心有不忍。
陵越的求罚卑微到令他心疼。
就连挨打也是求来的。紫胤想到陵越对他人的傲气。人人都道陵越的傲跟自己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陵越不肯轻易对除自己之外的人表示一点软弱。
只因自己曾用戒尺顶住他的腰:“不许轻易的对别人低头。“自己说什么,教导什么,陵越都尽可能的做到完美。陵越的傲,有本身的性格使然,也有自己逼出来的一面。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矛盾。
只对一人的卑微和对天下人的高傲。
只因为这个即将继承掌门之位的少年是自己养大的徒儿。
紫胤想通了,越儿要的戒尺就如同屠苏想要的放任。
自己跟陵越十几年的师徒相处,造就了这样的陵越。
一顿训责警醒的戒尺比温柔相劝更能让陵越释怀。
谁让戒尺成了陵越从小到大最亲密的东西?
不光有疼痛,还有关爱。
就这样了吧。
紫胤思索过后,拿起了那柄戒尺。
是只责罚越儿一个人的那把戒尺,上面有过越儿的血、汗、泪。
陵越大了,责打的地方自然不能是臀。
陵越将玉印放置在一侧,将双手平摊开来。
修长的手指,清晰的纹路。当年在寒风中颤抖的手还是那样幼小。
师尊捏着陵越手指的动作还是没变。大拇指和食指、中指。只是省去了另一只手要扼住陵越手腕的动作。
小越儿会躲会逃,陵越却不会。
第一下带着风呼啸而来,结结实实的抽在了手心。
先是泛白而后迅速充血鼓胀,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那些记忆随着戒尺和疼痛一并涌上心头。
每一次的挨打,每一次的训责,每一次的夸奖,每一次的冤枉,每一次的上药。。。
幸好额上的疤痕永不会消失,那是师尊收下越儿的见证。
如母亲如姐姐般守护自己长大的红玉姐、话不多却暗暗塞糖给自己的古均大哥。
那柄兽骨剑,那枚玉簪,那粒耳坠,那块酥糖。。。
那枚曾害的自己差点丧命却又无上荣耀的鹰翼指环,那顶沉重的玉冠,那条师尊托红玉姐送给自己的腰带,。。。
那个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家伙,那柄戒尺。
、、、、、、
这下细碎的记忆就像打碎的瓷片儿,师尊的戒尺挥下,瓷片儿就开始一片片的在脑海里拼接起来。
原来,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陵越经历过几乎要了自己的命和魂的来自师尊的冤枉,经历过孤立无助的信任危机,眼睁睁的看过陵哲被魔怪吞噬。。。之后,是看着焚寂剑孤独的归来。
三年之约,等不来那个自己一生的执念。
三年后,最尊敬的人要带着最疼爱自己的两个人永远的离开了。
师尊放下戒尺,那肿胀的双手已不能看。
陵越缓缓放下手,立起身子给师尊磕了三个头。
“徒儿谢师尊责罚。“
“徒儿谢师尊养育之恩。“
“徒儿。。。“
陵越哽咽到说不下去。
最后一次的疼痛,铭心刻骨。
师尊收回了那方玉印,陵越跪在那儿不肯再动弹。
其实陵越一直盼着师尊能再跟自己说些什么,无关紧要的也好。
可是师尊什么也没说。
第二日早晨。陵越换上掌门的紫袍。
临天阁再无师尊。
从灵台上俯瞰天墉城。
白鹤绕山间,流水淙淙。
天墉城再无紫胤真人。
【完结篇下·此生良苦】
陵越拂开那个小孩儿刻意遮挡的额头的手。
芙蕖担心的唤了声:“师兄。。。”
小孩儿先前执拗的不肯放下手,撇过头去要躲往芙蕖的身后。看得出来,芙蕖对这个小孩儿爱护有加。芙蕖柔声劝他:“不是说过了么?不要怕。。。”
直到陵越用手捏着小孩儿的指尖,原本的坚持渐渐放下。
那抹红色。
眼角眉梢。
漫天的大雪亦如当年。
芙蕖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有意避开陵越的眼神。看过这孩子的第一眼,芙蕖就知道从此是决计放不下他了。
想必师兄,也是愿意的。
陵越的呼吸声沉重,这风雪里,这天墉山道上。
可惜归来的人不是故人。
小孩儿冻的浑身发抖,嘴唇乌紫。陵越不忍再犹豫,解下披风将之系在小孩儿的身上。
成人的披风系在小孩儿身上拖的老长老长,陵越将拖在地上的半截往小孩儿身上裹了两裹,小孩儿挣扎半天才从绒毛中伸出手指来。
陵越背着那小孩儿往山上的天墉城行去。
芙蕖跟在身后,轻声道:“谢谢师兄。”
陵越没有看到芙蕖脸颊上滚落的泪珠。
就像当年紫胤抱了七岁的越儿一样,这一年雪季,陵越背了七岁的玉泱。
陵越不肯再收徒,一生仅玉泱一人侍奉膝下
= ==
漫长的岁月里,陵越要做的事情渐渐因为玉泱而忙碌了起来。
当年师弟、师尊的离开,无疑使陵越沉郁。
就像当年长老们劝紫胤真人收徒一般,也有人劝过陵越收徒以慰寂寥。
无奈现年之人不如当年之人坚决。陵越拒绝过几次就没了音讯。
陵越拒绝的原因却并非紫胤真人的理由。
师尊不喜小儿,不愿被小儿困住自己的脚步,而陵越自己却是很喜欢小孩儿的。
只是,师徒几十年。。。陵越知道自己害怕的是什么。
师尊辞去执剑长老之位后,陵越再也没能见过他一眼。
陵越害怕自己成为师尊。
可是在天墉道上,眉间有朱砂印记的小孩儿。不是故人归,却似故人。
留下来,也算是念想。
冥冥中命数天定一般。将泱儿送到眼前。
陵越背着泱儿上山,泱儿乖乖的搂着他的脖子,然后泱儿一边冷的哆嗦,一边问陵越:“道人,我们要往哪里去?“
陵越笑着回答他:“我们去天墉城。”
= ==
陵越常常会陷入回忆。
是幼时的自己,还是幼时的屠苏?泱儿相貌类屠苏,但性子却像自己。
陵越疼惜幼年的屠苏,不肯轻易拿戒尺责罚,但是面对犯错后哭泣求饶的泱儿却能毫不犹豫的揽过来,掀开衣摆,拉下裤子,用戒尺责难那嫩白的肉团。
紫胤几乎从不关心挨完罚之后的越儿,但是陵越面对挨完罚后的泱儿却是次次亲自上药,有时候打的狠些了,还会哄了越儿不哭不疼,看着他睡着方离去。
相似的相似,不同的不同。
陵越不想泱儿成为第二个屠苏,同样的也不想泱儿成为第二个自己。
陵越更不想自己成为紫胤。说的更准确一点,是不想自己和泱儿的关系成为师尊和自己那样。
他期望的严厉和温柔,他期望的师徒关系。
他正在试着将自己和泱儿变成为自己期盼的那样。
幸好,一切都能如愿。
泱儿活泼俏皮,古灵精怪。高兴的,难过的,喜欢的,厌恶的,陵越随口一问,泱儿都能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
泱儿尊敬陵越,同样也喜欢往陵越的怀里撒娇。
泱儿十岁以前几乎天天跟陵越一起睡觉。
泱儿挨完打也会闹脾气,明目张胆的闹脾气。
有时候陵越真的气极了,会脱口而出:“为师当年哪有你这般放肆?!”
泱儿缠着陵越问他以前师尊的事情,陵越就告诉他自己挨过的打,告诉他师祖的严厉不可近。
泱儿听完就抽噎的搂住陵越:“师尊。。。你那时候很疼吧比泱儿挨的还要疼吧?。。。”
陵越掀开被子,看看泱儿臀上的伤,又涂了点药补上去:“师祖不给上药的。”
剩了泱儿张大嘴巴。
= == =
陵越没能修成仙。
有时候站在灵台上,想着此生看着泱儿长大,也算是幸运的事了。
= == =
“某年春日,已隐居山间的陵越,倚窗静坐,于无声细雨中满百岁而仙逝。”
『汀兰芳归寻觅处,叹几声秋寒何人住?白鹤翩跹河川!驻灵台、此生良苦』
【陵越纪事·全文完】
【完结感言·包子最后一次跟大家说这么多话了T-T】
我看古剑的时候是很晚的,因为我对这类题材的电视剧根本就没什么兴趣。我如果说我没看过仙剑电视剧,没看过轩辕剑,没看过爱情公寓,没看过全民都热捧的剧你们信吗?
我以前喜欢看的是日剧。但是对于喜欢训诫这种东西(我认为这种爱好不是特殊,很多人都有,只是难以启齿),我从小就有。从看葫芦娃就有那种的感觉,但是我对训诫的喜欢仅限于文字。
第一次正式接触训诫文是陌大的《代人受过》,但其实我最喜欢《天下风雷》,并且天下风雷也是我觉得写得最好的训诫小说,在我的认为里,我觉得他把训诫的意义升华,融入历史、国仇家恨,儒家传统、中华精神。。。而不仅仅只是一种爱好。
好吧。。。扯得有点远。。。还是来说说古剑把,我这个“包子班班长”这个ID毫无疑问,自然是小号。距今使用了一年多一点,以前用大号潜水在溪苑看文,从不留言。之所以会想写陵越纪事,是因为一篇《故人无音》的同人。那是一篇写的很好的古剑同人,它促使我去看了古剑电视剧。当初我萌的是越苏,后来就看到了那篇文楼里的五百高楼,一直在讨论如果有人写陵越的一生会怎么样?YY无限,各抒己见,我没有参与,却激动的爬完了那栋五百层的楼中楼,认识了花左、拉面等等一干人(我知道他们,他们不认识我),看完大家的思路讨论,我有回想了他们所说的“陵越很傲,不肯跪任何人,一次都没有”,自己YY了很久为何陵越会这么傲,那段时日,我反复的看大师兄的剪辑,越看越喜欢陈伟霆扮演的陵越,在配上自己的想象,一个我心目中的大师兄的一生就慢慢出来了,那层楼里给我灵感的各位,谢谢你们!
之后我就开始着手准备写陵越纪事。后来又听人说有一篇古剑同人,非训诫,但是很戳萌点,叫陵越传,是游戏向的同人。于是我慕名而去将他看完了,陵越传给我的鼓励更甚,好多东西给了我的灵感。但是陵越传的设定却不是我心中想要的。
我一直想,三百年不曾收徒的紫胤真人为何就要偏偏收了陵越?难道这三百年里就没有一个孩童能入得了紫胤的眼?我觉得电视剧的设定、陵越传的设定都不是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设定不好,而是我觉得不符合紫胤的性格,若是因为慈悲、怜悯,那紫胤大可收下很多身世悲苦的孩童,可是紫胤并没有,他就只有一个徒儿。所以我想象中,觉得师尊其实应该是不太喜欢收徒的。所以才这样安排了一出随意指来的陵越的情节,我知道我这样的设定漏洞也是很多的,但这样的设定是我喜欢的。
因为从开始就不接受,所以对陵越冷淡,但紫胤同样又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于是在厌烦和责任心驱使的对立下,陵越就这样成长了。师尊给他最好的,但却不愿意过多亲热。有时候念及越儿的可爱会偶尔温柔,有时面对越儿犯错会毫不心软的狠打。。。但终究,师尊会慢慢的、完全接纳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儿。
这篇文,是我写的第二篇正式的训诫,写的时候在想,若是没人看我就不写了。
毕竟选择在溪苑开文就注定我想要的就是有人能欣赏我的文。若只是为了自娱自乐,我大可不必放上来。结果一开文就收到了大家满满的热情,我刚开始时的试试看的心情转变成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写这篇文!
我还记得悠棋儿在我刚开始时的热情,然后就是花左,温晚,兽妹,馒头,小猫,小鱼,玉泱,小安。。。。
你们每个人的留言我都看得仔仔细细,鼓励我的,表扬我的,批评我的,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若是没有你们,就没有坚持写了这么久的我,没有这篇陵越纪事。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关于结文。
其实我能说我在写到小时不识月的时候就动了结文的念头么?那时候真的写烦了,写累了,总觉得自己瞎编的故事跟真正的陵越师尊搭不上一点边(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是怎么了),后来你们的长评就来了。。。又是一盏盏照亮我写作之路的灯。。。被夸的立马有了信心。于是就继续往下写了。
最后写到雾失楼台那章的时候,觉得越儿的故事真的差不多了。小时候写了懵懂的七岁,初成师兄饱受苦难的九、十岁,少年时期与屠苏的羁绊开始的十五岁,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的十七、十八岁。。。
这些年龄段我觉得足够展现大师兄的一生和性格养成了。
问题回到我写这篇文最初的那个问题“为何大师兄在电视剧里变现的那么傲,不肯跪任何人?”
幼年时期的越儿敬爱师尊,觉得自己对师尊付出多大的努力,师尊就会喜欢上越儿。
可是陵越经历了接受屠苏、带大屠苏的过程就会渐渐明白,自己跟师尊是永远不可能有自己渴望的那种亲密无间的。陵越把心里的疼爱毫无保留的给了屠苏,面对其他人,包括芙蕖也会有顾虑。
师尊最疼爱的是屠苏,最器重的陵越。所以师尊不打屠苏,只打陵越。
疼爱是没有理由的,器重是因为你优秀我才器重。陵越不是心寒,是坦然的接受。陵越敬爱师尊,所以师尊所疼爱的他就拼了命的要去保护。师徒二人的关系总是隔了一道河,说不上什么滋味。
越儿的游学记写了我很长时间,之间纠结的过程我也是写了改,改了写,总想着这是最后一个小越儿的故事了,怎样都要写好点才是。结果写了一大段孩童出游的片段,越写越没劲,又想到文的主题是训诫,有铺垫可以,但是总是写与师尊陵越无关的东西就没必要放到溪苑来,于是就把那一长串的游学过程给删了,就留下了师尊和越儿的片段。结果写到丢失指环梗的时候,真心有点筋疲力尽了,觉得写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个套路,不外乎是犯错,挨拍,犯错,挨拍,写到语言匮乏,真心觉得自己写的很low,所以雾失楼台的章节我写不下去了。很抱歉没跟大家说就匆匆完结。
但是其实我觉得,大家应该对这样的故事情节也会觉得腻了,我写都写腻了。
其实我真的很盼望有人能写一篇师尊和陵越的给我看。我没有用到的梗,你们随便取用。
至于完结篇,我在开文没多久就想好了要写什么,后来陆续有亲们提出的印章梗、玉泱梗,我一直都在安排情节。
我非常开心我终于把陵越纪事给完结了的。
终于可以歇息了,以前每天都是打开电脑不久就要考虑更文的问题,很累。
终于能休息了。
至于活色生香会不会开文。。。我觉得几率挺小的。可能就写几个短片吧。
包子把积攒在心里的话都说完了。
再见了,可爱的小越儿,倔强的大越!美美哒师尊!
再见了~支持陵越纪事的你们!我们有机会再在一起玩吧!
忽然发觉忘记说一件事情了,,,就是txt.电子书的事情。。。过一段时间我会做好放到网盘里给大家下载。会是那种可以分章节阅读的txt。(>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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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XT格式的电子书
其实也想过把文里的BUG修一下。但是,还是算了,最初的样子就算很丑也是最美的回忆。
一字不改的贴吧版本。
所以看的时候感受到BUG的威力也不要笑我哦。
这个电子书自带目录,效果如下图↓↓↓↓↓
我最喜欢目录很整齐的电子书~现在自己的文文也能选目录真心开心啊
PS:我将章节按照时间的顺序进行了调整,这样比较好一点,毕竟原来的一会儿写大一会儿写小,有点小混乱嘻嘻




【番外一·传说中的师祖(上)】
我的名字叫玉泱,今年八岁。
我的师尊是掌教,大多数时候我叫他师尊,小部分时间叫他掌教。
其实我喜欢叫他掌教一些,因为叫掌教的场合,他一般就没拿戒尺。叫师尊的时候,拿戒尺就很容易。
嗯。。。师弟妹们都叫我大师兄。听说我师尊以前也是当大师兄的,但是我觉得他肯定没当好,因为他的师妹一点都不怕他。什么?你是问我他的师妹是哪位?这你都不知道?师尊的师妹,就是我的师叔,也就是妙法长老。
妙法长老跟我师尊一点都不一样,她很温柔,对我很好,总是偷偷的做好多好吃的给我,我最最最最最喜欢的人就是她了。。。
但是。。。我最爱的人还是我的师尊。
师尊其实脾气是挺好的,就是打起屁股来很疼。有时候疼的半个月都坐不下来,我自己看不到屁股被揍成了什么样,但听妙法师叔说,都给打成了乌紫乌紫的!
为了妙法师叔的这句话,我还特地的去后厨瞧了瞧茄子的颜色,我问厨子:“这是乌紫色么?”
厨子回答我说:“回大师兄的话,是紫色,但是不是乌紫我也不大清楚。”
其实这个厨子并不是天墉弟子,我一直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也叫我大师兄。
好啦,回到“乌紫”的问题上来,我想,若我的屁股被师尊揍成了茄子似的颜色,,,天啊,,,师尊的戒尺原来还有画画儿的作用!
师尊不打我的时候对我很温柔,有什么好玩儿的都记得从山下带给我。
有段时间,我喜欢摘树叶来吹曲儿,师尊看到我这么做脸色忽然就沉郁了,我有点怕,我以为师尊会拿戒尺揍我,但是师尊没有。
晚上的时候师尊问我,是谁叫我摘树叶来吹着玩的,我说:“没谁啊,泱儿自己想这么玩儿,是不是不可以这样?”
师尊揉着我的脸说:“不是,可以玩的,只是为师想到一个人了,他小时候也喜欢吹树叶玩儿。”
咳!又是“一个人”!
师尊总是念着那个人,却又不告诉我。但是我能猜的出来,那个人肯定跟我有什么联系!总有一天,我要知道的!
之后很久的某天,师尊送了我一只埙。
“别吹树叶玩儿,脏。”
我撇撇嘴,那只埙是陶瓷做的,容易摔烂,哪有树叶来的容易方便?况且埙的声音又老又沉,根本不好听嘛。师尊还以为我很喜欢那只埙,其实我嫌弃死了。
但纵然师尊总是给错东西,但是我还是最爱他了。
因为,师尊最心疼,最舍不得的人是我。
去年夏天的时候我跟师弟打了一架,师弟的指甲抠烂了我的耳朵,流了一耳郭的血。
打架的时候我没哭,被师尊抱回去的时候我哭了。
我早就做好了屁股受罪的准备,自己拉下裤子趴到了板凳上等师尊来罚。结果师尊只管着我耳朵的伤去了,满屋子的翻伤药,一直在看医书查有什么药对幼儿不刺激又能好的快。
师尊没打算罚我跟师弟打架的错,我却嚎啕大哭起来。
师尊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边给我洗伤口、涂药。
“为师没要打你,你哭什么?”
我那时候哭的天昏地暗,口齿不清了,回答了师尊一句:“泱儿以后不打架了,不弄伤自己了,不让师尊操心了。。。“
我想师尊肯定没听清我说什么。
师尊没听清不要紧,反正。。。我往师尊的怀里拱
“泱儿只要师尊。“
还有一次,我问了师尊一个很蠢的问题。
“如果泱儿和‘那个人’一起掉进了湖里,师尊救谁?”
师尊抓着我的手臂问:“哪个人?”
我的眼睛看别的地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就是师尊常常说的‘那个人’啊。”
我纯粹是闹着玩儿才这么问的,什么那个人这个人,我真的不清楚。
可是师尊很认真。
师尊抱着我在凉亭里一直坐着,我无聊的数星星玩儿。师尊不说话,我以为他是不理会我的这个问题。
谁知道,在我快睡过去的时候,师尊忽然用很坚定的语气说:
“救泱儿啊。”
我呆愣在师尊怀里。
原来师尊这么长时间都是在思考这个无聊的问题。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知道他肯定很重要,比泱儿还要重要,虽然师尊不说,但我感觉得到。
可是师尊想了那么久的答案是“救泱儿啊”
师尊揽着我的手臂那么宽大。
我坚信师尊不是哄哄我才这么说的。
当然事情没有结束这么简单。我为此付出了代价。
师尊因为这个落水的假设意识到我应该去学游水以免真的发生这种状况没法救援,于是那个夏季,我被师尊拖下水去学游水,眼泪与波浪齐飞,湖水共戒尺一色。
学游水的时候师尊打的最多,倒不是我不听话,而是打起来实在方便。师尊在水里一捞就将我的屁股提了起来,我又没穿衣服,啪啪的巴掌很干脆的盖了上来,合着水的声音,很清亮。
一个夏天过去,屁股被打的结实了不少。
关于传说中的师祖。
我的师祖是个仙人。
是真正的仙人哦,连我师尊都不是仙人。
师尊每次说起师祖,神情的敬畏就让我又感兴趣又害怕。
从师尊至今描述过的师祖来看,我对师祖的映像是这样的,说错了不要骂我哦。
1. 蓝色蓝色蓝色,蓝紫蓝紫蓝紫,紫色紫色紫色。反正师祖的名号不也唤作紫胤么?第一次听的时候,我以为是纸硬呢,还想着纸如何硬?
2. 师祖很严厉很严厉,比师尊要严厉一百倍都不止,我听说师尊挨过师祖的藤条!我连戒尺都觉得可怕了,藤条一上来我可得晕过去不可。
3. 师祖不会再来天墉了,师祖在天墉待烦了。
以上是我的个人认知,不对的地方还望多多指教。
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我看过师祖的画像,但师尊说真正的师祖本人比画像不知道要俊美多少。
关于师祖的传奇我听过很多故事,刚开始都相信后来听多了觉得很多传闻不靠谱。
然后我就一直想见见师祖。
师祖为什么不再来天墉呢?
师祖知道泱儿的存在么?
临天阁没有师祖住,可到处都有师祖的痕迹。
有一天我对师尊说:“泱儿怎么样才能见到师祖?“
师尊苦笑不答。
再后来,我见到了他。
====我想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我写了番外哈哈=====
【番外一·传说中的师祖(二)】
我刚开始的时候没认出他来。
后来我检讨这一切的时候,把错误归咎于画像。难怪师尊会说画像没有本人好看。
我觉得师尊说的还不准确,不是没有本人好看,是根本面目全非好不好?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他先跟我说的话。
天墉山道上,他带着一个背着剑的男子挡住了我的路。他那一头的银白长发看的我呆了。
不仅我呆了,他的表情在看到我之后也是愣愣的。
他看了我好久,我注意到他看了我额间的朱砂印记最长时间。然后他朝我浅浅的一笑:
“你师承何人?”
我那时骄傲的很,以为他是哪个上山求事的普通老人,于是我举着鹰翼指环朝他晃了晃:“我是天墉城的大师兄!”
他不答话,就那样意味深长的笑。
“你师尊很宠你吧?”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气的不行,我可是用最骄傲的语气告诉他我可是大师兄!天墉城的大师兄啊!若是平常来求事的人看到我就算不认识我的脸,看到那指环都会弯下腰来叫一声“大师兄”的。
他。。。他竟然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还说什么我师尊宠不宠我?拿我当小孩儿啊!我都八岁了好不好?
我气极了,又不知怎么办,只好赌气般的张开手臂拦着他道:“我师尊说了,今日天墉不接外客,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他原本虽然有点瞧不起我的样子但好歹是笑颜盈盈的,听了我这么没规矩的话,脸色渐渐的不太好看起来。
他又问我:“这些话是你师尊教出来的?”
为什么又提我的师尊?
师尊、师尊、泱儿再也不要见到师尊了!
我想起今早挨的那顿戒尺,我赌气不肯吃饭,不肯练功,师尊非但不哄我,还要打我,连妙法师叔都不护着我了!
于是我生气了,师尊关我禁闭,我就偷偷的溜出来想暂时不让师尊、师叔找到我。就让他们急一急!
结果一下山,半道上就碰上这么个难缠的人!
说他是老头儿吧,却只有那头银发像,面容什么的看上去比我师尊大不了几岁。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和蔼,这会儿忽然蹙起眉头,用不太友好的语气问我:
“这些话都是你师尊教出来的?!”
我。。。我嘴巴很硬,心里却怯了。
为什么这个奇怪的白发人这么有威慑力?师尊的戒尺有时候都吓不住我的,这个人说句逼问的话,我就怂了。。。
我后退了几步,伸手要去抓系在腰间的剑。
我虽然怕,但还是勉强用能保住面子的声音回答他:“关。。。关你什么事?我师尊怎么教我是我师尊的事。。。“
他冷笑,简单的说道:“当真胡闹!“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身后的佩剑男子就出现在我的身后,把我揪了起来。
那个佩剑男很轻松的就把我给制住了,将我腰间的剑抽了出来。
佩剑男给我的感觉不太像人。
他拿着我的小剑双手奉上递给了白发人。,
“主人,是一把真剑。“
我急了,那是我求了师尊好久好久才拥有的真剑,我为了能在十五岁之前用真剑,哭的嗓子都哑了半个月才换来的呢!这把真剑,师弟妹谁都没有,他们只有木剑的!
我想通了,哼,他们这两个人是大坏蛋,是要来袭击天墉的大坏蛋,他们要先抢了我这个大师兄,再去抢天墉!
我又气又怕,回头看看天色,日暮降临,我该怎么逃回去呢?
我。。。我好想回去啊,我好想师尊啊,我真不该赌气跑下山遇上这两个大坏蛋!
我很不争气的哭了。
师尊,师尊,泱儿遇到大麻烦了,呜呜。。。
那佩剑男一直拎着我,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左踢右蹬却只能任他摆布。
白发人拿起我的剑,却没有我想象中的坏人看到宝物时该有的神情。
白发人看上去很生气。
他掂了掂我的小剑,朝天墉山上看了看。
又说了句:“当真胡闹!”
白发人低下头来看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在哭,我用手捂住眼睛骂他:“你走开!大坏蛋!”
后来,我记得白发人就没有为难我了,他让配剑男把我放了下来。
白发人蹲在我的面前,替我擦眼泪。
“泱儿?”
居然连我的名字都打听到了!果然有备而来的大坏蛋!
然后他就抱了我起来。
他开始轻言细语的问我:“你师尊让你现在就用真剑么?”
我才不上你的糖衣炮弹的当呢!我“忍辱负重”的趴在他的肩头,握紧拳头,心里默默的想着:“哼,坏蛋,你问我什么我都不会说的!等我师尊来了,打死你这个抢我剑的坏蛋!”
我想出拳打他,却不知为何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钳住了。
我哭的更伤心了,完了完了,这坏人我又打不过,又喊不出,我是不是要顺着他的意思缓缓先?
于是在他再一次问我的时候,我回答了他。
“剑,是我师尊给我的。。。”
之后他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
他问我,师尊是不是很纵容我?
我仍然是警惕的,但是觉得他问的问题好像都无关紧要。
我答道:“师尊打我的。”
他放了我下来,紧紧的牵着我的手上山去。
不知怎的,他问我的话多了,我很愿意跟他说那些七零八落的小事儿,我觉得他不太像个坏蛋了。
可是我的剑,他一直让佩剑男拿着不给我。
有时候听我说起我和师尊的事情,他好似除了“胡闹”二字就没别的可以说了。
“我哭的嗓子哑了,师尊就给我了真剑。”
“呵,胡闹!”
“只要我哭的凶,师尊就不罚我跪了。”
“胡闹!”
“师尊打野兔给我吃。”
“哼,胡闹!”
。。。 。。。
我一路说,他一路“胡闹”。
走完山道,天墉的牌匾就在眼前了。
我抬头看他,他低头看我。
我忽然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
=====一写起来就停不住。。。这几天都会有=====
【传说中的师祖(三)】
我问他:“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反过来问我:“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被他这么一问给问住了,有这么样的人么?怎么问一个小孩儿是不是好人,小孩儿会有坏人吗?
我拼命的摇头:“我不是坏人,我当然是好人!”
他笑,回头问跟在后面的佩剑男道:“你不是说他聪明机敏,能说会道么?”
我一下子没听明白,自个儿扳着手想了一会儿才听出来,他是在嫌弃我蠢。
要是他是平常的哪个人,我就发脾气了。有谁说过我蠢的?我师尊天天夸我聪明!
可是眼前的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实在太厉害了,我只有忍气吞声接受他们说我蠢的事实。
等等。。。慢。。。慢着。。。
我仔细回想那人说的话“你不是说他聪明机敏,能说会道么?”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不就是,佩剑男先前就知道我,并且有深入的了解过我?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来过天墉?
这时,佩剑男回答白发人道:“主人。。。古均只是远远的看过他。至于聪明之类的评价是从别处听来的。”
聪明的评价?意思是有人背后夸过我?
我窃喜,忽而觉得那佩剑男的自称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一般。
古钧?。。。
好像是从师尊的嘴里听过?
我反复在口中嘟囔“古均”“古均”不知怎么的很顺口的就把“古均红玉”这个经常一起出现的词语嘟囔了出来。
啊!我。。。我想起来了!
师尊跟我说过的,师祖有两个剑灵,古均红玉,左右不离!
如果这个佩剑男真的是古均,那这个被他称为主人的人,岂不是就是我的。。。师祖!
我被这个可能的结果给吓了狠狠的一跳。
我再次抬头看向他们俩。
师祖的画像我是见过的,白头发,穿着长老的衣服。
可眼前的人除了白发像之外,没哪里像了。
可是我的恐惧却越来越盛。
是那个辞去长老之位再没回来看望过我师尊的师祖么?
是那个将古物堆满天墉阁曾经用古剑挂满剑阁的师祖么?
师祖。。。真的是师尊所说的那个会那藤条抽的小时候的师尊昏过去的师祖么?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不要见到。。。
我不要。。。
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我好想放声大哭,好想要我的师尊。。。
师尊不会笑我蠢,师尊只会抱着我夸我是个聪明的孩子,师尊不会抢我的剑。。。
呜呜。。。泱儿要师尊。。。
我要去甩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什么师祖还是别人,我统统不想管
我只要师尊。。。
========
我必须解释几句
师尊不喜欢小孩儿的设定大家真的不要忘了。。。
师尊来天墉只是听古均说泱儿像屠苏才来的,压根没想过见陵越。
结果泱儿太蠢萌了。。。完全没有屠苏的机灵,于是师尊有点失望
再加之看见泱儿有些娇纵的脾气,,,
对陵越的养徒之道于是极不认同
我写甜文什么的写着写着就会转虐的。。。
还有今天写的有点少,。。不好意思了
明天继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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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20: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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