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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冰清玉洁(生辰贺文,sp,师徒,he)[第4页] |
作者:帅哥小丫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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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吭声,任凭庆山在那絮絮叨叨,我的视线都放在了远处那一道青蓝色的身影上,青底银花的锦缎,锦绣坊今年刚出的花样。 三师兄。 前些日子去锦绣坊挑了些布料,我还曾跟他客气说若看得上眼就尽管记在我的账上。三师兄倒真的没麻烦我,自己付了现银。拿走了不少新出的绸缎回去做成衣。 做成衣……成衣!! “庆山!”我断喝一声,将庆山唬了一跳,还不甘心的叨叨:“爷,生意是小,您的身子是大啊!” 顿时我哭笑不得,保不住生意,我就更保不住我这身的皮肉了。我拍拍庆山的肩,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你亲自去,查查三师兄那天拿了几种布料。这段时日,又见了哪些人。” 几日后,当我看到庆山奉到我眼前的结果,痛苦的闭上了眼。三师兄当日拿走的八种绸缎布料,竟有六种与景泰商行卖给谭家的绸缎相同。而谭家,统共就买了六种绸缎。 我痛的手指不由自主抠紧了桌案,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知足呢?为什么师徒情分一场还要忍不住去背叛?!背叛!背叛! “爷,听说三爷近日手面儿颇大。”庆山见我面色不对小心翼翼道。 我冷笑一声,“去,请三爷到茶楼与我一叙,就说,我有事请教。” 茶水清清,雅致悠闲,楼下歌姬婉转悠扬的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我为三师兄倒上一杯茶,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
三师兄一笑,稍品了品便放下了,“小六儿,不是师兄说你,这茶苦不叽溜的,没啥喝头。还偏偏有这么多人前来品茶,呵呵,品茶品茶,长三张嘴都未必品得出滋味来。”三师兄笑着摇摇头,问道:“怎么,听庆山说你有事要请教师兄?” 我不接他的话茬,自顾自道:“这么些年,三师兄还是如此,难掩真性情。” “师兄听说了,你丢了一笔生意,惹得师父动怒赏了你一顿藤条。唉…你还小,做不好也情有可原。” 我端着茶杯的手一颤,打趣道:“三师兄难得心疼小弟。” “哈哈哈。”三师兄痛快大笑,半假半真道:“我可不敢心疼你,那不是明着说师父的不是么?你这么受宠回头在告我一状,那可真真是得不偿失。” “呵呵。”我清清冷冷的笑,“今日请三师兄来,的确有一事请教。”三师兄来了兴致,“好说好说。” “我想请教师兄……”我坐直了身子,收了笑不错眼珠儿的直盯着三师兄,一字一顿道: “景泰商行,给了您多少银子?” ps: ![]() ![]() ![]() |
第二十九章:死性不改(2) “我想请教师兄……”我坐直了身子,收了笑不错眼珠儿的直盯了三师兄,一字一顿道: “景泰商行,给了您多少银子?” 三师兄的眼睛登时瞪大了三分,满怀戒备的望着我,我不动声色,任他打量。良久,三师兄将表情放的柔和了些许,深意无限道:“小六儿,这茶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说。” 我笑,“乱不乱说,三师兄心里有数。谭家从景泰商行买走的布料,和您那天拿回去做成衣的布料相重合。虽说师兄又多拿了两种作掩护,但那也是不能够的。还有,听说您近日手面儿颇丰,我查了,您如今一天的花销抵得上小弟一个月的月例银子,那这钱,是哪来的呢?” 我捏起一块芙蓉饼细细的尝了,将盘子往三师兄那边推了推,“这茶点不错,师兄尝尝。” 三师兄听我说了这么多,也不惧,给面子的也跟着吃了一块,吐出两个字:“证据。” “哈。”我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笑的乐不可支,我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证据?我说的这番话难道还不够么?你以为师父没了证据便奈何不了你么?你以为你有当年二师兄的本事召集粮行的伙计掌柜们去祠堂里闹么?!就算是二师兄,如今也过的生不如死呢。你以为,你以为你凭的是什么?!”说到最后,我险些拍案而起。 三师兄怔了两怔,然后,呵呵的笑了,越笑声音越大,“好!”三师兄鼓起掌来,“说得好小六!说得好!”三师兄猛地站起来,脸上一片阴沉。 “那你以为,你凭的是什么呢?呵,叶府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叶家最受宠的孩子,哈哈哈。”三师兄又是一阵痛快的大笑,“你只不过是,叶君泓养的一条狗。”三师兄连师父都不愿叫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想说,师父他老人家也有苦衷,他如今心软了许多。呵呵,除了你,我们前头的五人哪个过的不是猪狗不如的日子!猜忌侮辱!动辄打骂!”三师兄癫狂道。 “我们也是人!是人就得为自己打算!先是二师兄,如今是我!那又怎样?!你以为将来小五就不会么?你以为你那个温润如君子的大师兄就没有别的心思么?”三师兄斜眼看着我,“小六儿,你太天真。” 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平静道:“这么说,三师兄是认了?” “按你的话说,我不认也得认,不是么?”三师兄凑上前来,伸手捏我的下巴,我蹙眉,挥手打落。三师兄也不恼,他揉揉自己被打到手,“你是觉得,我们都是逆徒么?” 我不答话,三师兄径自道:“逆徒…逆徒……呵呵,我们是天生的逆反么?小六,你长了一颗能讨得师父喜欢的七窍玲珑心,却是,瞎了眼。” 三师兄深吸了一口气,“你若长眼,便能看到我们过的是如何的艰难。” “自食恶果。”我淡淡道。三师兄苦笑,“是啊,自食恶果。” 三师兄说完这句话便消了音,只瞅了窗外的景儿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屋里顿时一片静默,正当我想打破这份沉默时,三师兄忽然张口道:“你知道二师兄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么?” 我蹙眉,二师兄得了肺痨,师父当是积德未将他赶出叶府还好吃好喝的待着,能过的什么日子? 可当我真的随了三师兄到了二师兄的院子里,我就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了。 满院梧桐树落叶,院中石桌上已积了一层的灰,两棵树中间搭了根绳子,上头挂着湿哒哒的衣裳。要知道,我的衣服都是安莲拿去浣洗房让粗使丫头浆洗的。房门口放了个已经熄灭的炉子,像是平常熬药用的。 我驻足,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怕脏了六爷的鞋子?”三师兄见我不动,回头嘲讽问道。 我叹了一口气,踩了咯吱作响的落叶进去,屋内没有丝毫的人气儿,像是积年不住人的老房子。里间传来低低的咳嗽声,我随了三师兄过去。 只见二师兄半躺在床上,斜倚着床柱,在看一本书。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道:“三儿,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没事儿别来我这,让人瞧见不好。”说罢又是一阵低咳。 三师兄自桌上想倒杯水给他喝,却不想壶里的水早已凉透,没有半分热乎气儿。 “没碳了,阿瑞去买了。”二师兄翻一页书,我疑惑,府里自有碳例,怎么还要使银子买?三师兄凑上前去为二师兄掖被角,“银子还够用么?我再给您送些来吧。” 二师兄拍拍三师兄的胳膊,“够用,够用,你那也不宽裕,你又是个大手大脚的。”二师兄说这话的时候,一偏头瞧见了我,愣了。 我上前两步,却不知该如何张口,师父已将他逐出师门,按理说,我是不能再叫他师兄了。 踌躇间,二师兄已先我一步开口,“是小六啊,怎么?老爷子让你来看看我死了没?呵呵,放心,我没几天活头了。” 我不接话,只望了听到这话嫌不吉利正准备开口劝慰的三师兄,问道:“你是因为二…他的缘故,才收了景泰商行的银子,将锦绣坊的染法花样透露给他们么?” “什么染法花样?!”三师兄还没答话,二师兄先急了,他抓了三师兄的胳膊,急声问道:“小三儿!怎么回事?你收了景泰商行的银子?!然后将锦绣坊的秘方卖给了他们?!”二师兄显然已猜到了事情的始末。“你前几日给阿瑞的银子,是这样得来的?!” 急火攻心,引得二师兄一阵急咳,竟喷出口血来。我知道二师兄得了肺痨,却未亲眼见得此病厉害,我也惊了,掏出袖中帕子来近前去想递给他。 三师兄见我靠近跟见了鬼一样,一把将我推开,怒骂:“滚开!” 我没防备,被推的一个趔趄,险险扶住桌子才没摔倒,看二师兄嘴边尚存血迹怨怪三师兄,“作什么!还嫌事情不够大么!” 三师兄红了眼嘟囔:“用不着他猫哭耗子假慈悲。” 二师兄抹掉唇边血迹,轻描淡写的问我:“这么说,小三儿这是让你抓到把柄了?老爷子叫你来拿人?”见我不吭声,二师兄坐直了身子,掀了膝上薄毯,欲下床穿鞋。 “小三儿是为了我才如此,我跟你去。” ps:不改的真的只有死性么? ![]() |
第三十章:瞒天过海 二师兄抹掉唇边血迹,轻描淡写的问我:“这么说,小三儿这是让你抓到把柄了?老爷子叫你来拿人?”见我不吭声,二师兄坐直了身子,掀了膝上薄毯,欲下床穿鞋。 “小三儿是为了我才如此,我跟你去。” 我伸手按住二师兄的肩膀拦住他,轻声道:“还未惊动师父。”于是我明显感觉到两位师兄松了一口气。 二师兄沉思一番,试探的问我:“所以,你来我这儿……”我一笑,自己搬了个椅子坐,“我也未想打扰…你的清净。” 两次该叫师兄,两次都换了称呼。二师兄嘲讽道:“清净?是清净。”伸手一点我,“不想扰我清净还坐在这里,是要看我的笑话的么?” 我不接二师兄的话,另起话头,“你如今也猜到三师兄的作为了,说句吃里扒外不为过吧。现在师父令我查此事,我要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那么你们,哦不,是你。” 我转头望向三师兄,“师兄,你是否该给我一个交代?” 三师兄涨红了脸,指着我大骂:“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问我要交代?!”我还未说话,二师兄先行斥责道:“小三儿!闭口!阿瑞该回来了,你去院门口迎迎他。” 这是要将三师兄支开与我独处了?三师兄呐呐不言,也不动弹,二师兄微微眯了眼,“怎么?我支不动你了?”三师兄气呼呼的站起身来,狠狠瞪了我一眼,方对二师兄道: “我就候在门外,有事师兄只管叫我。”甩袖子走了。 “小三儿就是这么个性子。”二师兄冲我解释,然后闲闲一拱手,“还请六爷多包涵了。” “噗。”我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二师兄好整以暇的瞅我,“笑什么?” 我摆摆手,笑意未减道:“你刚才的样子,很像师父。”二师兄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非常难看,“呵,我有今日,不都是拜他所赐么。” “不,你有今日,是拜你自己所赐。”我纠正他,“你图谋叶记家产,活该如此。” “我图谋叶记家产?”二师兄像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样,“咱们六个,哪个没有想承继叶家产业的心思?小六,你如今掌管锦绣坊,就没有别的心思么?我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只不过是因为我是第一个跳出来的而已,只不过是因为我将自己的心思付诸行动露在了表面而已!我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二师兄说完这话,手扶床柱急咳了一阵,我淡然道:“是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当初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自己,师父如此对你也是为了他自己,怪得了谁呢?” 我掸掸衣袖,神色间已不耐烦,我为什么要陪一个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的蠢货在这里多费口舌?“别跟我说你做那猪狗不如的事情时,就没有想过失败后的结果!如果你成了事,师父如今会是个什么下场?!到时,他又该去怨谁?!” 我站起身来,将椅子搬回原处,“恕不奉陪了!” “哈哈哈。”二师兄忽地一阵狂笑,“你倒真是对那老东西忠心的很呐。”二师兄乐的直拍床榻,“跟老大一样,忠心的似一条狗。” 我不再理会他,转身朝门外走去,二师兄兀自道:“同为老东西亲自教出来的弟子,老大是首徒,你也算是关门弟子,可是小六。”二师兄的声音忽地低沉下来。 “小六,清玉,你姓什么呢?” 我的脚步倏地一滞,转过身去瞧他,身体带着不易察觉的僵硬。二师兄见我有了反应,大笑道:“你姓什么呢小六?!哈哈哈你无姓!无姓!关门弟子…关门弟子!你就是老不死养的一条狗!一条他连姓氏都不屑于给的狗!哇……”二师兄扒着床榻呕出一口血来,还仍在低笑。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六,来,看看。”二师兄解着他衣襟上的扣子,一把将上衣脱掉,喝道:“来!看看!” 我望过去,只见他的上身满是深褐色疮疤,一道一道,有些当时可能被抽掉了一条肉,如今显现出深深的沟壑。满身都是这样的伤疤,我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别过头去。 二师兄指了身上的伤笑,“怎么不敢看了?好看么?这样的伤……呵呵,我也想忠于他,不做任何非分之想。我们哪一个,不是受他侮辱折磨长大的?我不为自己着想,难道要等死吗?!做出这副可怜我收留我的慈悲相,真让我恶心。我如今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叶府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随意的践踏我!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不怨?!” “师兄。”自三年前那场风波后,我第一次这样唤他,“师兄,你太不知足。我们哪一个,不是无父无母被师父收留的,你觉得你受侮辱,受折磨了,如果师父当初没有收留你,你以为你在外头颠沛流离,能过上什么好日子?也许,你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哈?你觉得我如今在叶府里,和在外头颠沛流离有什么不同?呵呵,任人践踏,这是那老东西乐见的吧?你告诉他,我等着看他的报应!”二师兄坐在床上张牙舞爪。“无姓的狗,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握紧了拳头,“无姓?如果当年师父没有收留我,我可能连名都不会有吧。师兄,你太不知足。” 说完这句,我再不犹豫转身离开,我身后传来二师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我觉得我该告诉他,“师父从未克扣你的份例,他不屑如此的。克扣你的,该是府里的下人管事,你若将这都归咎到师父头上,我也无话可说。回头,我会和吴伯说,让他查清此事,不再苛待你,你放心。” “我…我用不着你可怜我。” 我不理会,径自道:“三师兄透露坊内花样绣法的事,我会瞒下,府里这些年克扣你们的,我替师父还了。” 撂下此句,我不管二师兄作何反应,撩起门帘出了屋子,三师兄正和二师兄的小厮阿瑞凑在炉子前生火。看到我出来,三师兄立马站直了身子防备的看着我。 我打量他蹭上炭灰的脸,还有那被烟熏红了的眼睛。指指屋里,“他……又吐血了,你去看看吧。” 三师兄立马急了,上前来揪我的衣领,急声道:“是不是你……” “三爷!”他话还没说完,阿瑞就慌得来拦,眼中满是哀求,他知道,敢动我,谁都没有好果子吃。三师兄回了理智,放开手,愤愤的一指我,进屋去了。 我踩着咯吱作响的落叶出了二师兄的院子,庆山在门口候着我,见我脸色不好也不敢说话,只上前整了整我被三师兄拽皱了的领子。 我快步往师父的主院赶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走的这么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见师父,我只知道有师父在的地方我便能安心。 我像个孩子,去寻求我的庇护。 渐渐地,我开始跑起来,飞似的。庆山在后头紧着喊我慢着些,我不管不顾,发了疯似的往主院狂奔。 吴伯乍一看见我如此不顾形象的跑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拦下我惊惧的问:“我的爷,这是出什么事了啊?!” 我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要见…见师父……” 吴伯一怔,“老爷这几天睡不安稳,正小寐着呐,六爷,您是有什么大事儿么?”吴伯迟疑着问我。我急喘了几口气,吴伯紧紧的拉着我不让我迈前一步,我挣不脱,急的大喝: “我说我要见师父!你听不到吗?!” ps:玉儿无姓,他的一切都来源于师父的宠爱和他对师父的信赖。若有一天他失去了,会如何? ![]() ![]() pps: ![]() ![]() |
第三十一章:事迹败露 我终于挣脱吴伯的束缚,不理会身后众人一叠声的慌叫,直闯了进去,屋里侍弄炭火的小丫鬟见我如此声势浩大的冲进来,吓得一声尖叫。 师父像是被这声尖叫给吵醒了,支起一条腿来清了清嗓子。我不管不顾,蹭的跳上床去发出‘咚’的一声重响,惊的师父眼睛倏然睁开,还没等我与他眼神对视,我便扑进了他的怀里,拱一拱,不动弹了。 有那么一会儿,师父的身子都是僵硬的。吴伯带着一干下人进了屋子跪了一地,瑟瑟发抖,无人敢吭声。 良久,吴伯才颤颤的唤了声:“老爷……”师父略一抬手,吴伯松了一口气,带着满屋子的下人退下了。 门刚关上,师父突然爆发,坐起身子就着我搂着他的姿势,啪啪往我屁/股上狠揍了两巴掌。大骂:“混账东西!招呼都不打就冲进来,眼里可还有规矩?!可是皮子紧了想让为师帮你松松?!”气不过,又给我两巴掌。 我紧紧搂着师父不放,身子微微发颤。他老人家终于觉出事情不对了,伸手揪揪我的耳朵,试探着唤:“玉儿?” 我嗯了一声,却不料没控制好声调,浓浓的哭腔就这么露了出去。师父一怔,左手环住我,右手给我顺毛。“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上了?” 我不答话,将眼泪都擦在了师父的中衣上,抽噎个不停。师父抱着我摇摇晃晃,像哄摇篮里的婴孩似的,宽慰道: “好啦好啦,跟师父说说怎么了?竟把我们威风八面的六爷唬的跑师父怀里诉委屈来了,呵呵。”见我还不吭声,师父又试探着猜测。 |
“可是坊里的事情还没查清楚?这会子怕了?安心,师父不打你,玉儿不怕。”闻言我哭的更凶了。 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我不敢说,我不敢说我去见了二师兄,我不敢说我查到了锦绣坊里吃里扒外的人却决意瞒下。前者是真的不敢说,后者是不清楚师父心里知不知道底细。 我擦擦泪,从师父怀里出来,不好意思的偷眼瞅瞅师父,他老人家露出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了然道:“就为这点事慌里慌张的跑过来?还掉泪?出息!” “不是…不是为了这个……”我心里忐忑不安着。 “哦?”师父挑眉。 我咬着唇,愈发觉得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师父,玉儿的确没查清坊里的事……”师父蹙起眉毛,表情分明再说还不是为了这事嘛。 “玉儿不敢求师父能饶过……但求将功补过……”我声音呐呐犹如蚊虫。 “哦?怎么个补过法?”师父的神情忽然变得莫测起来,身子后仰靠在床柱上,带着些许打趣些许玩味。 我不安的绞着手指,跪坐在床上,“玉儿查不清,但,玉儿依然能将八闽的门路打开。”我声音虽小,但此话里却带着满满的自信。 八闽要做成衣铺子的商家并非只有谭家一个,而想跟谭家对着干的商家却比比皆是。三师兄出卖了一次绣坊的花样,难道还能有第二次? 这是我几日前就给自己找好的后路,却不成想真的能用上,还是为了那不知悔改的逆徒和吃里扒外的混账。 “八闽的门路,终究是会打开的,不急。”师父闲闲道,眸子黑如沉谭,不动声色。 我一见师父这副表情就知要坏事儿,心中倏然一紧,就听得师父那略显轻挑的调子悠悠道:“为师得先搞清楚一件事,你是为了何事,亦或者是为了何人,敢在我面前,谎话连篇!” 话至尾音,已现凌厉。我跪坐在师父跟前,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额头已然见汗。我怯怯的叫:“干爹……” |
师父的怒火仿佛被我这一声点燃了,隔着被子猛踹了我一脚,怒骂:“滚下去!” 这一脚虽隔着被子,却着实不轻。我被踹的一个踉跄,连滚带爬的翻下床,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 天!妈!爷! 如今可怎么交代?师父这是明显早知道三师兄做下的混账事了,如今我隐瞒不报,师父定会认为我和三师兄蛇鼠一窝了。 我该怎么说?我鬼迷心窍去看了二师兄,因着对逆徒的同情我又鬼迷心窍的隐瞒此事?二师兄如今被欺凌的很惨没几天活头了,我代府里补偿他? 我几乎可以想见我说完此段话后,师父那滔天的怒意。我心中隐隐后悔,没有金刚钻我何必揽这瓷器活! 天,我真是鬼迷心窍了…… 还我替师父还了这府里近几年欠你的……我算是老几轮得到我出头,师父若知我此时心中所想定会拿指头戳着我脑门怒喝‘府里何曾亏欠过他!他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皆是咎由自取!’师父定不会知晓二师兄被克扣一事,他是不屑去为难一个废人的。 可三师兄出卖绣坊援助二师兄一事若是败露出去,不说二师兄得死,三师兄也得搭进去,连带着我…… 我如今便是要赌,赌师父知道三师兄吃里扒外,却不知他是拿了这银子给二师兄,我瞒下此事只因为同情三师兄顾及兄弟情义而已。 兄弟情义…真是讽刺,如今这词,也要用在我身上了…… ps:╮(╯▽╰)╭本来还有至少一千字的,但既然有孩纸急着要看,那就卡这好了~不要怪罪卤煮的不厚道,卤煮上学兼上班还努力保持日更,还卖菊花送黄瓜的……我觉得我比玉儿还惨……再有,很感激这四十多个孩纸真的因为我一句想要就给我赞,虽然中间很多潜水的,但我如今知道你们在,就足够了。么么哒我是真的感激。还差五个了貌似,没赞过的孩纸你们还在等神马? pps:这几日情节太过沉重,说说生活日常轻松下,卤煮今天返校,公交真的超挤还有人插队,三年前卤煮会大骂插你妹啊!三年后,卤煮会直勾勾的盯了插队的人给予他精神暗示:爆你菊爆你菊爆你菊~这就是腐女的修养╮(╯▽╰)╭ |
第三十二章:痛下狠手 一时间我心思纷转,说则慢,实则仅几个呼吸间利弊皆已想明。我跪在地上,慌到极致竟慢慢冷静了下来。 师父似乎并不急着发作我,掀起被子下床,我跪的近些,习惯性的伸手伺候他老人家穿鞋。师父准备弯腰提鞋的手一僵,还未等我明白过来。 啪! 一记挟风而至的耳光将我扇的歪倒在地,我后知后觉的捂了左脸,一手撑起身子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望过去。 师父坐在床上,微微气喘,一双眼鹰似的盯着我,再没了刚才那深邃气定神闲的模样。一只脚上还趿拉着我未来得及给他提上的鞋子,见我这副样子,师父自己穿好了鞋,还狠狠的往地上跺了两脚。 我移开了视线,只觉双眼都被那一幕刺痛了,不然,不然为何会如此酸涩。我放下捂脸的手,失去手心的温热,更觉左脸火辣辣的胀痛。 我是真的伤心了…… 我低下头,自尊的挫败让我不自主的挺起了脊梁。师父冷哼一声从多宝格的右下角拿了藤条,抬手就抽了我后背一下,我闷哼一声,双手攥成了拳。 师父嗤笑,“说实话,为师也许能放你一马。”师父甚少说这样给人希望可能得到饶恕的话。 可惜我却不想领情,“这是您能给玉儿唯一的让步么?”我的声调带着一丝颤抖。 他老人家又给了我一藤条,强硬道:“你清楚我的底线。” |
你的底线就是不停的践踏别人的底线! 我双目通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我查不清绣坊做不成这笔生意的缘故,愿意将功补过。实话!” “好好,好得很。”师父怒极反笑,喝道:“脱!” 如果说刚才我不肯说是因为答应了二师兄会瞒下此事不想反悔。那么此时,我只为我自己。刚刚思绪飞转想好的对策全被那一巴掌打了个精光。 我光着下/身,跪在脚踏上,上半身趴伏在床上。身后那要命的藤条一下下抽打着我的臀腿。我死死的抓紧了身下的被褥,随着藤条的起落颤动。 师父从未直接给我上过藤条,多数都是拿板子做了前奏。刚开始藤条抽在身上还没有往日那充血的锐痛,十下过后,我就更清楚了藤条的厉害。 那藤条,那尖锐的疼痛,像钉在了我的骨头里,我开始呼痛,开始惨叫,腿抖的都跪不稳当了。随着师父狠狠五下藤条抽在了同一个地方,我凄厉的尖叫一声忍不住翻过身来双手护住身后。 师父没刹住藤条,一下抽在了我大腿上,我嗷一声痛叫弯了身子,哭叫:“师父!”我眼见我的大腿表面渐渐肿起充血,中间发白,边缘发紫,只一下便如此,那身后的伤…… 师父冷眼瞅着我哭泣打颤,“想说了?”我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身后的伤,蛰疼,定是破皮了。 泪流的更凶,我怯怯不敢答话,师父…师父竟下了狠手打我……叶记,在你的眼里就这么重要?但凡一点风吹草动,你都不肯放过。狠狠一记耳光打落我的尊严,用藤条逼着我说出真相,明明…明明一刻钟前你还那样温柔的哄我,却可以在下一刻无情的责罚。 不,这样程度的责打已不能算作师父在教导徒弟了,而是,伤害。 |
我痛的泪如雨下,师父见我这么半天都不肯说,气的身子直抖,拿藤条点我,怒骂:“还不说?好!真是大了不服管了!你硬气!趴回去!给我趴回去!打不改的畜生!” 我猛的一抬头,红着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他,恨道:“我的确是畜生,我就是你养的一条狗,不是么?!” 二师兄的话犹如魔咒一般在我脑海中盘旋:小六,你无姓,你就是叶君泓养的一条狗!一条他连姓氏都不屑于给的狗! 师父的眼也红了,暴喝:“一条狗……的确,我教你养你十几年,换得你此时此刻的忤逆。我一番苦心,都喂了狗!!”说罢师父暴怒的上前按了我在床上,藤条铺天盖地的抽了下来。 “打不烂你个畜生!犟!你硬气!我就是太宠你了!”我被按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身后的藤条抽的我眼前发黑,几近昏厥却被尖锐的疼痛唤醒。 “我居然还盼着你能改口!给你机会!撅起来!”师父发了狠抽我两记,我疼的扬起头,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叫。 “我如今后悔了,不说我就打到你说!这顿打,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撅起来!”师父手中藤条不停,我只感觉那藤条要扯碎我的皮肉打断我的骨头。 “我说!我说!啊啊啊!别打啊我说!!!”我在忍不住,终是求饶。什么念头都被我抛逐脑后,我只想让这无边无际的疼痛停止。 师父停了手,气喘吁吁,下一句话却打破了我的希望,“你想说,我如今却不想听了。跪好,撅起来!别逼我绑你!” |
我绝望的嘶吼:“师父!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是你在逼我!你知道什么是我的底线,却妄图试探!是谁在逼谁?!” “我哪错了?!我哪错了?!”我发了疯似的大喊,强忍疼痛转过身来,不动不知,一动竟感觉到身后有隐隐的温热流下,见血了…… “师父…师父……”我喘息着唤,实在是没力气腾挪一两步,所幸师父离我不远,我伸长胳膊扶在他膝上,努力仰起脖子仰望他,痛的眼睛微微眯起。 “师父…您真是,太可怜了……”我放在师父膝上的手感觉到他身子一颤,我嘴角弯起一个小小弧度。“这样担…担惊受怕的日子…您过了…多久了?呵呵…您怕是…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有…有人图谋叶记吧?您…您累么……” 我不管师父此时的反应,兀自低笑起来,哪怕这样做会牵扯身后的伤势。 我笑了一阵,停下忍不住低咳了几声,问出了我最想问的话:“咳咳,师父…干爹…呵,您…您真的,疼惜过我么?” 良久,师父轻扇了我一耳光,比起之前的那一记,真的算轻了。他哑着嗓子说: “出去,我再也不想,不想见到你。” ps: ![]() ![]() ![]() ![]() |
第三十三章:我亦不恨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东厢房的,我只记得在我听到师父那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之后,我近乎于自虐般的提起裤子,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却在跨出门槛之时,脚下一绊,眼前一黑,身子顿时便软了下去。 我没有摔在冰凉的地上,而是掉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眼前漆黑一片,我望不见是谁,只呢喃了一句“师父……”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庆山就守在我跟前,见我醒了,欢喜的落了泪。我动动僵硬酸麻的脖子,只觉下半身像是被碾压过似的疼。 庆山巴巴的问我:“可是哪里不舒坦?爷您要喝水么?”我摇摇头,见他两颊红肿,像是挨了很多记耳光。我伸手去碰他的脸,被他不好意思的躲开。 “爷昨天就没用晚膳,还……现在多少吃点吧。”庆山说着,便出去唤安莲将给我准备的膳食端了进来。 我注意到庆山走路略显瘸跛,即使他极力掩饰仍能看的出来。后来我才得知庆山在外头听得我在屋里凄厉的惨叫,急的要往里闯,他是知道二师兄如今的落魄的。 我猜他是要闯进去说出一切救我,却被吴伯拦下,争执中庆山被扇了无数个耳光,还被赏了三十板子。若不是我半夜发热,需要人伺候,吴伯是断不能如此轻饶了他的。 “爷,您还病着,大夫说要清淡少油,所以只熬了些菜粥,您将就着吃些吧。”庆山捧着一只小碗,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吃东西颇为挑剔,他定是怕我耍脾气不吃。 我打眼去看那碗粥,米粒都被熬烂了,浓浓的。他和安莲怕是一晚上都没睡,就等着我醒来能吃一些。 我压下眼中的泪意,撑起身子。庆山忙放下碗侍弄我起身,在我身后放了两三个软枕,让我歪着身子侧躺。 接过粥碗,我拿着勺子轻轻搅着,其实我一点都没有食欲,身后的伤火烧火燎的,疼的我什么都吃不下,可我却不想辜负他们的心意。 ps:别插楼 |
“庆山……”我低着头,“吴伯…又打你了?都是我连累的你。” 庆山有些尴尬,挠着头遮掩道:“嗨…这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老子哪次见我都没个好脸色,我都习惯啦。” 我拿着勺子的手微颤,眼泪涌在眼眶里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再给你添麻烦,是我…没有做到,对不起……” 庆山慌了,连连摆手,结巴道:“不不不…不敢当…爷可别这么说,折寿我…不不不折煞我了…那什么…哎呀!该熬药了我去熬药了…”说罢瘸着腿一溜烟颠儿了。 我再忍不住内心的酸涩,眼睛一眨,泪直直的落在碗里,我舀一大勺粥,和着泪狠狠的吞咽。 那个温暖的怀抱…是庆山吧…我终是奢望了…… 晚间庆山给我上药时,吴伯过来给我送了些药材补品,叮嘱庆山好好照料我,我憋了半晌的话,到底还是说了出口。 “这些,是…师父让你送来的么?”我试探的问。 吴伯的神情一怔,竟先看了看庆山,庆山低着头不敢与吴伯对视,我看出端倪,问:“怎么了?” 吴伯迟疑道:“老爷昨日动怒伤肝,下午就说胸口闷的慌喘不过气来…晚上请了大夫刚喝过药,竟…嘴唇发紫,昏厥过去了……” 晴天霹雳! 我不敢相信,哆嗦着嘴唇震惊道:“昏…过…去…了…” |
“是,老爷清醒时,吩咐老奴给六爷送些药材补品,只是之前您一直在发热,不敢打扰。”说罢,吴伯见我难过的不能自抑便叹了一口气退出去了。 我握紧了拳,痛的身子直抖,挥手打掉庆山担心的来扶我的手,近乎咬牙切齿的问:“为何,为何今早不说?!” 庆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爷!爷您不能去啊!昨日下午您被抬了回来,晚上大爷进去请安竟也被发作,听说打的比您还惨,大爷如今也不知如何了。您和大爷,都是老爷亲自教出来的,现下同时被发作,说不得……”说到这里,庆山身子竟抖了两抖。 “说不得…同上次二爷的事一样,是老爷的试探呢……”庆山越说声越小,我气的一耳光扇的他脸一歪,不小心牵扯到伤处也不顾,嘶声道: “混账!谁给你的胆子!我问心无愧我为何不能去!”我怒的直锤床板,“那是我师父!那是我师父!”这句话,是说给庆山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庆山委屈的捂着脸,“您是问心无愧,老爷若是信您半分,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爷,您如今便是招了,老爷他还能信么?” 师父他还能信么?师父还愿意信么? 我沉默半晌,哑声道:“庆山,吴伯管你甚严,稍有错处,便动辄打骂。就像这次,人前扇你无数耳光,人后仍不肯放过打你板子。你,恨么?” 庆山放下了捂脸的手,是真的在思虑,良久,他望着我坚定道:“他是我爹,我不恨。” 我回望他,用同样坚定的声音毫不犹豫的说: “师父不是我亲爹,但我亦不恨!” ps: ![]() ![]() pps:学校信号太逆天,种种虐心俱表不提,桑心 ![]() |
第三十四章:风波乍起 我到底还是没能去主屋看望师父,即便离的如此近,一是我实在是起不了身,二是就连三姨娘都来劝我在这节骨眼上别再去拱他老人家的火了。 我趴在床上费力的仰头隔窗去看主屋模糊的轮廓,师父病了,是真的病了,都是我闹的…… 师父病的这几天,只有五师兄来探望过一次,还没进屋,只在门外叩了个头。自二师兄出事后,五师兄遭了池鱼之殃,便怕师父怕的厉害,平时遇到了恨不能退避三舍。 大师兄同我一样不能起身,三师兄自是不会来,四师兄忙着算粮行这一季的账目。 我平白生出一股子萧瑟之感。主院,就这么荒凉下来了。 “爷。”庆山神色略显慌张的进来,冲我躬身小声道:“大爷身边儿的良福奉大爷之命来要绣坊这一季的账目。” 我蹙眉,这几日我卧病在床还未来得及清算,可离交账目的日子还有段时间,怎地催的这样急,大师兄不也起不了身么? “良福人呢?”我问。 “在外头侯着呢。” 我费力的支起身子,靠着庆山的帮扶歪靠在身后软枕上,庆山心疼的替我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我拍拍他,示意无妨,“叫他进来。” 良福进来后头一直低着,不敢乱看,近前来给我规矩的行礼。我摆摆手,问他:“师兄这几日身子可好?” “劳六爷惦念,我家爷身子尚可。”见我笑笑,良福并未忘记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奴才这次来,一是给六爷送些补品来,知道六爷不缺这些东西,但好歹是我家爷的心意,还望六爷不要嫌弃。” 我看看庆山,他忙道:“已收入库房了。” |
我点点头,笑望了良福,“多谢师兄了。”良福也陪了我笑,“我家爷说了,做兄长的照顾师弟是应该的。再有……”良福话音一转,“再有,还得请六爷交上锦绣坊这一季的账目。” 我疑惑道:“往常收账目时也没有这么急,这次……” 良福接话道:“因着您身子不舒坦,所以我家爷让奴才早些来催,也是给您提个醒儿,就怕到时耽搁了。” “哦。”我沉吟。 良福瞅瞅我的脸色,“若是六爷实在不方便,这一季的账目我家爷也可安排人去清,半点儿不让您操心。” 大师兄的心思,昭然若揭。 我不动声色,淡然道:“没什么不方便的,师兄同样卧床还惦记着叶记的账目,做弟弟的当然不能给师兄添麻烦。今晚我便使人清算绣坊的账目,最迟后天,就给师兄交过去,保准不耽搁。” 说到这里我忽地一笑,略有深意的打趣道:“师兄不会这么急着要吧?两天时间不为难吧?” 良福忙道:“不为难不为难,六爷还得顾及身体。” 我呵呵笑两声,意味深长的叮嘱他:“师兄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如今师父身体有恙,一切都得靠大师兄撑门立户呢,我们几个小的也算有了主心骨儿。师兄为叶记尽职尽责,为师父尽忠尽孝,真是我辈楷模。” 良福尴尬的笑笑,不敢再接我的话,行了礼便退下回去复命了,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
良福刚一出去,庆山便凑到我跟前,面色沉重道:“爷,您可得早做打算啊。”我撑着庆山的肩膀慢慢趴伏在床上,说了才这会子话,心里不知转了多少道弯的应付。 身累,心更累。 这仅仅只是大师兄的小小试探,而我如此反应,不知会给自己招来什么后果。这么多年了,大师兄是忍够了么? 我苦笑着回庆山:“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大师兄当初是奉了师父的令统管叶记所有产业的总账,现今师父身上不好,他便是总管了,不必再有任何顾虑。他做什么,都是名正言顺。” 我唯一的打算,便是护住师父给我的锦绣坊,等师父大安后,我便将锦绣坊交还回去。他老人家疑心也罢,不疑心也罢,我问心无愧。 自此往后,我再不会沾染叶记的产业,也再不会去触碰师父的底线。如果我对师父再无利益冲突,那么,他是不是就一直只是我心中的大老粗,而我,也一直是他最疼宠的玉儿。 我深吸一口气咬住下唇,按下心中的酸楚,遥望主屋。 我说过的,我说过会好好孝顺他老人家的。 我会做到。 ps: ![]() ![]() ![]() |
番外:大老粗!洗白白!又有爱来又有才!(1) 一年又一年,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主院的桃花开了落,落了又开。或许是人老了,总喜欢感叹,我时常打开窗子去望那株桃树,不是有了欣赏美景的心思,而是我总会想起那个笑起来比桃花还要灿烂三分的孩子。 六岁的时候淘气爬树去摘刚结果的小青桃,一脚没踩牢摔了下来,幸而机敏知道抓住树干不放,所以只摔青了屁股顺带将衣服刮成了破烂儿。 我紧张的要砍了那颗树,小人儿在我给他上药时撅起屁/股,指着那摔出来的一小块儿青紫给我看。娇声娇气道:“师父你看,都青了耶。” 我嗔怪的骂:“活该!”心疼的给他揉了又揉。 小人儿不忘让我轻些揉,嘴里还念叨着:“玉儿摔了一下就这么疼,师父你用那么利的斧子去砍树,它得多疼呀,还是不要砍了吧,我以后再不爬树了。” 小人儿搂着我的脖子挂在我胸前不停的晃悠撒娇,我的心早化成了一汪水,赶紧让院里正砍树的下人停手。 就这,小人儿还是心疼的不得了,每每看见那道斧子砍出来的疤痕都要给它揉好久。他还有理的不行,“师父每次给玉儿揉揉就不疼了,我也给阿桃揉揉,它就不疼啦。” 于是我每天哭笑不得的看着小人儿跟跳大神儿似的对着桃树舞舞乍乍,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安慰阿桃的话…… 玉儿守信,果真没有再爬到树上过,只是每年桃树结果子的时候,会站在树下望着那些可望不可即的桃子一看就看半天,哈喇子流了满襟…… 其实玉儿仰望桃树的模样又很像另一个孩子,富成,我记得,他小时候也曾眼馋过树上的桃子。富成自小便懂规矩,从不做出格的事情,即便想要,也不张口,那是另一种惹人怜惜的风情,哪像这哈喇子都没擦干净就央着要我抱的猴子。 收富成为徒时,我正当壮年,我让下人们架起梯子,一手抱了富成搂在怀里,一手扶着梯子慢慢往上爬。底下吴伯吓得音都颤了一个劲儿的劝我赶紧下来,富成小心翼翼的抓着我的衣襟,懂事的劝道:“师父,咱们下去吧,摔着了不是闹着玩的……” 我不理会,甚至还故意晃了晃身子,吴伯嗷一嗓子叫出来,一叠声的唤我:“老爷!老爷诶!”我笑看富成吓的苍白的脸,故意道:“看,梯子很稳吧,不会摔到的。” 我爬到梯子顶,一伸胳膊摘了个青涩涩的小桃子下来,随意在身上蹭蹭,递给富成,“喏,尝尝。” 富成终于意识到我抱他上来只为圆他一个小小的心愿,他接过桃子那一刹那,瞬间洋溢出的欢喜却又努力的压制让我微微动容,这孩子,太容易满足了。 “谢谢师父。”富成捧着桃子感激道。“快尝尝。”我催促他,心中甚为期待。 当我看到富成将那桃子捧到嘴边,像吃王母娘娘所赐的蟠桃一样啃了一小口,然后,满脸的欢喜期待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皱的跟核桃似的苦瓜脸,我终是再忍不住。 “噗哈哈哈哈哈……”我一手抵在树上,笑的打跌。傻小子,这青绿青绿刚结成果的桃子哪能有什么好滋味,又涩又苦,亏你还一天站在树下眼馋呢,这下尝到滋味了吧。 富成嘴里含着那一小块桃子,看着我这副乐不可支的样子,知道自己是被耍了。皱着小脸敢怒不敢言,委屈的眼里都含了两泡泪。 我哎哟哎哟的直起身子,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哄了哄怀里的孩子,再笑下去富成就真的要哭了。我让他去看树上挂着的桃子,又给他指着叶府的风光。意味深长的对他说:“想要的东西,便自己去拿。” 富成若有所思的点头,问我:“那不想要的东西呢?”我无所谓的耸肩,“那就丢掉呗。”然后富成立马扭过身子把手里的桃子扔了,还呸呸两口…… 我怔了两秒,随即,“噗哈哈哈哈哈……”我乐的几乎要从梯子上跌下去,忍不住啪啪直拍树干。 底下吴伯:“老爷!老爷诶!”…… 再后来,我看着玉儿流着哈喇子的样子也曾心血来潮的叫下人搬来梯子,想抱他上去摘果子。小人儿蹭的一把擦掉嘴边的口水激动地问我:“师父要抱玉儿上树吗?!” 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点点头,小人儿一蹦三尺高,指着梯子道:“根本用不着那个的!”说罢挽挽衣袖抱着树干蹭蹭蹭的就爬了上去,动作麻利的显然背着我不知爬了多少次。 坐在树叉上还冲我挥挥手,“师父你快上来呀!”我忽然就有了一种无力感,奈何已经放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了,我攀着梯子爬上去。 “师父你太慢了。”臭小子还在那嘚瑟,小腿儿晃晃悠悠的不老实。我拍拍他的脑袋瓜,呵斥:“老实安生些!”小人儿挠挠头,歪着脑袋瞅我。 我深吸吐纳了几口气平复心情,伸手特意摘了个最青的果子递给他,酝酿道:“尝尝。”小人儿看我的眼神顿时古怪起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就在我已经快要没了耐心的时候,小人儿伸手接过了我手中的青桃儿,我放柔了脸上的表情正要说些什么,只见小人儿胳膊一抻手一扬,动作颇为潇洒的将那桃儿扔了出去…… 咚! ——砸在了我的脑门上,我眼睛一瞪,愣了。眼前的孩子还无可畏惧的叉腰义正言辞道:“那桃子我早尝过了!又酸又涩!师父还想骗我吃桃!坏!真坏!哼!”说罢抱着树干动作麻利的爬下去一溜烟跑了…… 我捂着额角从梯子上下来恨得咬牙切齿,混账!混账!气啾啾的走的脚下飞快,恨不能踩下两块儿地皮来。早忘记了抱那孩子上去的真正目的,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该死的浑小子!别让我逮着! ps:一样的待遇,不一样的结果……两个孩子,更喜欢哪个? ![]() ![]() pps:别插,还有一章。 |
番外:大老粗!洗白白!又有爱来又有才!(2) 不知不觉,我又在窗前坐了一上午,吴伯静悄悄的走过来给我披上件衣服,然后在多宝格左下角的一个锦盒中拿出个瓷瓶来递给我。 我自里头倒出个药丸子来放嘴里,就着桌上的温茶仰脖吞下去,吴伯默不言语的帮我顺气。气大伤肝,年轻时还不觉得,可自从几年前出了小二那档子事,我的身子是愈发的不济了。 力不从心,我如今可是深切的体会到了。我看看窗外的天色,忽地蹙眉问道:“玉儿那孩子,有多久没回来用饭了?” “两天了,这阵子绣坊事忙,您还吩咐他若是抽不开身就不必特意赶回府里,您忘了?”吴伯回道。 “两天…两天了……”我呐呐的嘟囔,不甘心的问:“就那么忙?回来吃顿饭的工夫儿都没有?” 吴伯赔笑道:“哎哟老爷,您也不是不知道,往宫里进绸缎的日子到了,六爷忙的脚打后脑勺似的,在外头用饭的确省时方便些。”其实我也知道他是真的忙。 “那就不等了,今儿天冷,让厨房做个锅子上来,吃着身上也暖和。”我吩咐道。吴伯却略显迟疑,询问我:“要不要多备一双碗筷?没准儿六爷会回来呢?” “不用。”我冷了脸,多备一双碗筷?那混账要是不回来我看着那双碗筷生闷气么?!还叫不叫人安生吃顿饭了?!吴伯知趣的下去安排,行至门口时我又突然把他叫住。 “叫厨房上两盘子牛肉来。” 吴伯纳闷,“老爷这阵子不是不爱用荤腥么?怎么又……” 我翻着白眼,胡搅蛮缠道:“我又想吃了不行么?”其实因着用药的缘故,我谨遵医嘱甚少食用荤腥油腻的东西了。只不过……万一那混账真的还有心记得我这老头子回来用饭,多吃些肉顶顶饥也是好的。 我暗自懊恼自己心软为那小子着想,哪家的长辈如此费心费力的讨好小的?真是混账混账,白疼他了。 冒着缕缕香气的锅子被抬上来,本没甚胃口的我也被勾起了食欲,吴伯为我布着菜,下了些牛肉下去。我蹙眉,不过为了表示我是真的想吃了,而不是为了那小没良心的留着的,还是象征性的吃了点。 热腾腾的锅子吃的我出了浑身的汗,痛快极了,正吃得香,一个古灵精怪的脑袋瓜从门口探进来瞅瞅,被锅子的香气吸引还嗅了嗅鼻子。 我不会承认我心底陡然冒出的惊喜的,为了掩饰我眼中的笑意,我将筷子上夹着的蘑菇丢了出去,并阴阳怪气的嘲讽:“哟,这不是六爷么?” 那小子嬉皮笑脸的躲过,有眼力价儿的挤开吴伯殷勤的给我布菜,嘴里说着讨巧的话:“您面前,我只有当孙子的份儿。”说罢给我夹了一筷子牛肉,臭小子喜欢吃肉就认为人人都喜欢吃肉。 不过我仍是很开怀,拿筷子点他,“给你自己降了一辈哟。”低头乐淘淘的把那筷子牛肉吃了,感叹,徒弟夹的肉就是不一样,真香。 后来果然,那小子把那两盘子牛肉都吃光了,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很是心疼,问他:“没用早饭还是不合胃口?身边人不知道给你上些点心么?” 我看的出玉儿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却还是故作轻松回我的话。我知道他担心什么,他怕我发作庆山。所以我故意压着屋子里的下人自顾自的说,一边偷偷打量玉儿郁闷的脸色。 眼看着这小子一脸哀怨觉得自己跌了份儿的瞅着我,我舒坦了,抬抬手便成全了他的面子。不得不说玉儿真的很会看我的脸色,知道我不高兴便又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 我心中更为熨帖,罢了,看在你给我夹了一筷子我爱吃的菜就勉强原谅你啦。我心里如此想,嘴上却还是口是心非着:“还挺护着那小子。”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好像又走错了方向,几年前因着老二的事玉儿大病了一场,那发热浑身滚烫坐卧不得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的憔悴模样让我的心都要碎了。 后来玉儿耍小性子喝药总剩两口,这样病怎么能好?我恼怒之余又心疼,舍不得打他,便拿了他身边的人开刀。这方法真的管用,玉儿心思纯善,打在庆山身上比打在他身上还要疼。 以至于后来,富成被屋里银碳呛的咳嗽了几日,我也是拿了他身边的人发作。其实他刚开始咳嗽时我就注意到了,猜是着凉了,却好几天没痊愈,便问了几句,得知是被炭火的烟给呛的。 我气得不行,冬日主子屋里的炭火是整天不熄有专人照看的,银碳无烟,只有初次被木头干柴引燃时才会冒烟。定是那起子下人不好好照看致使炭火熄灭反复,才导致富成被呛到。 我直接将他整个院子的下人有一个算一个的拎出来赏了板子,不要以为这几年我冷着些富成你们就敢见人下菜碟,这是我的首徒!首徒! 回头我又让吴伯送了几筐更好的霜碳去,果然再没见到富成咳嗽过,还常常热的脸红。只不过,富成见到我时好像更惶恐不安了,玉儿也护庆山护的紧。 我郁闷之时又有些心酸,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可怕?哪怕是一点点的关心也让你们似惊弓之鸟一般了? 就在我一愣神的工夫,眼前碟子里的菜都要堆成小山了,玉儿还在不停往里添菜,我敲敲他的筷子,装作不高兴似的瞪他,“行了,你自个儿吃吧,就咱爷俩,没那么些规矩。” 我看着玉儿松了一口气,便自顾自的夹肉吃去了。我专心致志的品尝着玉儿给我夹的菜,太多了,底下的菜都有些放凉了,可我还是一口都没剩的都吃了下去,心中有着些许欣慰。 罢了,有这一个惦念着我,也是好的,我也知足。 ps: ![]() ![]() ![]() ![]() pps: ![]() ![]() |
第三十四章:风波乍起(2) 没过几天我便能在庆山的搀扶下下地行走了,只是要防着伤口迸裂。我在主屋的门前寻摸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敢进去。吴伯见我踌躇,上前来跟我透底。 “刚用过药,睡下了。”吴伯放轻了声音,师父近几年来浅眠,有点动静便会被吵醒。 我点点头,将他拉到稍微僻静点的地方,询问道:“师父这几年来……身子一直都不好么?”吴伯叹一口气,“自二爷出事后,老爷就一直在用药。” 我忽觉心头梗涩,说话都艰难了几分,撑着庆山胳膊的手又用了几分力,脸色苍白的冲着吴伯笑笑,“劳烦您照看师父了。” “唉,六爷这说的哪的话,侍候老爷,是老奴的本分。”吴伯恭敬道。 师父身子不好,府里的形势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大师兄如今明白了,把住府内权柄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今他的眼光放在了府外。 谁接班还是无从定义,吴伯对每个人的态度都热络起来,根本无迹可寻,老大粗身边哪有省油的灯? 我作了个虚扶的手势,略有深意的说:“庆山自我懂事起就跟在我身边,我自会照拂他,您放心。”吴伯脸上的笑更加深了几分,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能伺候六爷,是这小子的福气。” 我再懒得跟这老油条打太极,扶着庆山的肩膀艰难的转身走了。“爷,您刚才跟我爹说的那番话……”庆山小心翼翼的探问。 我拨拉他的脑袋,“怎么?我不该照拂你么?” “没……”庆山低头不说话了,沉默一会儿又倏然问我:“爷,老爷到底…属意哪一位呢?”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恢复如常,脸色晦涩难明,我怅然道:“我已入局,看不清了……”顿两秒,嘲讽一笑,“反正不会是我。” 这次换做庆山怔愣了,我相信他能明白我话中的深意的。不是我,那还能是谁?叶记接班人的位子,舍大师兄其谁呢? “他是师父的首徒,首徒啊,他姓叶……”我兀自嘟囔着,眼神游离。 “大爷如何奴才管不着,我只知道,我侍奉的主子,是叶府六爷。”我转过头正对上庆山晶亮亮的眸子,眼里一片赤诚。我拍拍庆山的肩膀,心中酸涩不已,真是个傻小子…… 午间。 我坐在锦绣坊后院的书房里,听着各位掌柜主事们向我汇报这几天坊中的具体事宜,因着我太久没有露面,他们的说话的声音都激动的陡然上升三分。 前几日急着给大师兄上交这季的账目,我又不能起身,只好吩咐庆山来坊里一趟将账本及一系列的清缴单子拿回去核对,顺便敲打敲打这些掌柜管事们。别以为师父病了,爷我又挨了重责你们就能翻天了,好好做事方才是本分。 庆山果然不负我望,半个时辰便拿回了我想要的东西,同事带回去的还有各掌柜主事们的孝敬。我虽看不上他们的东西,却喜欢他们态度。 而当我真正回到绣坊坐到这个位子上,我方明白我前几日担忧人心活络浮动实在是白操了心。如今我既然领了绣坊的差事,就相当于绣坊的所有人都站在了我的身后,若我能上位,他们巴结我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怠慢。 听了好半天抑扬顿挫的声调,我扣扣耳朵,道了声诸位辛苦便让他们各司其职去了。 从现今的形势上来看,绣坊人心尚稳。我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冲着庆山招手,这小子午间被我央不过,只好叫了辆马车同我来绣坊,唉……不亲自来看一眼,我是真的不能放心啊。 庆山一路都担惊受怕怕我磕着碰着让好不容易收口的伤再裂开,这不,即使我安然无恙的到了绣坊也不曾给我一个好脸色看。 什么世道……主子居然要开始讨下人的欢心了…… 我扶着腰装腔作势,哎哟哎哟的叫痛:“啊呀,坐这么半天我身后都麻了,坏了坏了没知觉了。庆山啊,你快来看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其实我身下垫了六七个软垫,坐上去只有些微微的刺痛。 庆山拿眼睛翻我,落地有声的俩字:“装相!”我绝倒。 嘿!这小子是要翻天了! 我瞪眼,蛮横道:“再不过来我回头找吴伯告你状!”庆山闻言气的头顶都要冒烟儿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走过来,比我还大爷的支使我。 “起来!脱!我看看!”言简意赅,我乐了,开玩笑啊,绣坊这人多眼杂的地儿我能脱了裤子让你看伤?还要不要脸面了? 于是我撑着椅子慢慢站起来,庆山下意识的伸手来扶我,我一手抓了他将他的脖子夹在我腋下,一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得意洋洋道:“让你别扭!” 庆山挣扎着,却又不敢太使劲,怕伤着我。我放了他,看他揉着后脑勺气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乐不可支。我又去揽他的肩膀,庆山想甩开我。 我箍紧了他,贼兮兮的冲他挤咕眼睛赖皮笑道:“嘿嘿,哥俩儿好哥俩儿好。”庆山拿我没办法,陡然泄了气。 正玩笑着,外头绣坊的小伙计阿辰进来了,看我这副笑闹的样子怔了两怔。埋头走到我跟前,紧张道:“六爷,大爷身边儿的良福请您回府到大爷院里商谈正事。” 我挑眉,预感不好,却还是故作淡定的问:“正事?”阿辰咽了咽口水,打量着我的脸色艰难开口道: “说是,坊里这季的账目,有些出入。” ps: ![]() ![]() ![]() 师父大人:你虐待孤寡老人。 亲妈:…… 师父大人:徒儿们,拿藤条来,看为师如何收拾这该死的杀才! 亲妈:……你不是病了么…… 师父大人:哦对,那我回窝了。 亲妈:…… pps: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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