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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南辕北辙 (父子师生,中篇)[第7页]

作者:GS_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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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貌似平静
这两日,白是作为引发整个事情的导火线,过的还算凑合。
白绍群何欣都十分消停,白绍群没把她们搅得鸡犬不宁。何欣也没有冲她抱怨“你那个不要脸的∕无耻下流的∕狠心抛弃你的∕像一个不负责任的老流氓的……亲爸。”何欣每次都换着花样骂,白是在想,或许她破产了可以去当语文老师。
说起语文老师,白是便想起南晓棠,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那天晚上,白绍群叫她出去。
其实,被女儿在这个地方监听到,白绍群心里十分不爽,可是他又不能对着白是发脾气。这几天他搅合何欣,何欣搅合白是,这一家人的罗圈架好像永远也打不完。白绍群想起何欣头都大了,她搅合白是不是一天两天了,连白是的那几个好朋友都知道。这女人有时候傻有时候精,嘴上属她是好人,天天把为了孩子挂嘴边,到头来最能给白是带来麻烦的就是她。在白绍群何欣刚刚商议离丵婚的时候,陈雪年曾经劝白是跟着白绍群,“你爸虽然不太爱搭理你,但人家起码没那么多事儿……”
何欣是怎么搅人的,陈雪年也见识过。初三寒假一天,江昭给白是打了个电话,两个人电话里说说笑笑,不知怎的触怒到何欣,劈手夺了白是手里电话,打开窗户就扔下去了,一点也没顾及到陈雪年就在旁边,嘴里不依不饶,“你就那么愿意跟男人说话!小小年纪不学习,成日的和那俩小子粘一块,你还有半分正经姑娘的样子吗?!”
白是气结,听得何欣继续呜了哇啦的说,只当没听到。
说到最后白是实在是听不下去,何欣口下无德,连带着南晓棠他们一并骂了,她忍不住争辩道,“我跟阿昭晓棠雪年他们从小玩到大,您今天才看不惯?您能把这几天轮着往家里带的那几个男的拾掇利索了,再跟我说这问题,成吗?”
白是顿了顿,继续道,“还有,晓棠知道我胃病,知道每天催着我吃饭,您知道么?我痛经痛的冷汗直流,吐得胆汁都出来了,雪年知道领我看中医,您知道么?江昭知道我喜欢什丵么花,知道我最喜欢吃芙蓉菠菜,能随口说出来我三张手机卡的号码,您知道么?!”
何欣听得一愣,陈雪年呆了。
白是拉开门带着陈雪年走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上初中三年以来,这是她对何欣说话最多的一次。
“你以后千万别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小女孩,不安全。”白绍群愣了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他就是再怎么混蛋,也没有办法追究白是算计他的责任。
白是巧笑,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谢谢。”听起来特别淑女。
“可以载我一程吗?”白是的笑容,看起来更漂亮了。
白绍群很绅士很大方地一招手,“我送你。”
白是快步跟上去,主动挎上白绍群手臂,笑的更加明亮,甚至还带着一丝妩媚,白绍群惊怔片刻。她这样挎着白绍群走到停车场,白是阻了白绍群打开车门的手,轻声说,“你说,我和纪芸芸比,谁更漂亮?”
纪芸芸,就是白绍群新娶的小妻子。白是知道这个人,也见过几次,客观的说,纪芸芸只是年轻一些,样貌实在一般,赶不上何欣十之一二。
今晚的白是化了淡妆,衬着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一件淡灰色的长衫搭在身上,在停车场暗淡的灯光下,竟显得有些妖娆。
白绍群听她提起纪芸芸,心里一紧,推开白是手臂,“佳佳,你别闹了。”
白是放开他,一抹苦笑扯在嘴角,“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没能做成夫妻,这一世就做父女。”她顿了顿,继续说,“不过现在看来,我要追你追到下一世了。”
此事之后,南晓棠就不得不把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抽出来,用来养伤。
其实那天夜里南晓棠记得并不甚清楚,即使睡得不是很实。可是早上当他看到自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抱着北源的手臂的时候,真是感觉脑子里嗡嗡的一片乱鸣,这、这是怎么个情况?
北源看着,面上并无动容,心里却是笑的翻了。如果要是给他知道自己夜里做噩梦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腰,嘴里还胡乱地说着梦话,岂不是羞得没处躲了?还真是个孩子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北源彻底化身菲佣,洗衣做饭烧水浇花。原因很简单,以往在家里几乎都是胡威威在支使北源,而北源有时候也支使南晓棠,大懒支小懒,小懒干瞪眼。如今小懒趴下了,大懒没办法,只好全单包下。
胡威威看北源态度还蛮不错,所以也没在骂他诸如“脑子里灌茶叶”等词语。虽然北源现在不便和胡威威表现的太过亲密,可到底有 “眉来眼去”的时候。
南晓棠这时便在心里嘀咕,现在站不起来的是我,威威同志,您跟着操哪门子心。
不过,他看着白色的骨汤皱着眉,到底是一闷头像喝药一样,喝了下去。
这样惬意舒适养伤的日子过的很快,南晓棠在床上躺了两天半之后,就开始准备上课了。其实总共也没有几天,元宵节一过,学校就开了课。南晓棠开始怨念,当时怎么不告得彻底一点!拖着两条半残的腿上学,何其艰苦。
北源已经上了三天的班,像模像样的。南晓棠笑他,这个水货老师当得还听合格。
天知道他每天背着笔记本去做了什么。
南晓棠看着他,终于明白自己一心多用的本事哪来的了。
真正到了南晓棠在学校的硬木椅子上如坐针毡时,他怨念的都要拍死自己了。
屁股刚一挨上椅子,就差点疼的弹跳起来。
记得以前经常发现班级里有人坐蹋椅子的事,怎么现在,椅子质量这么好了?变得也太快了吧。
还有,北源老大叔,你确定,我们做过亲子鉴定吗?
还是,您还有一我不知道的职业是拳击运丵动员啊!手这么狠!
第一节是化学,教化学的老师是学年主任,课讲得不怎么样,名声却不小。当然,脾气更不小。南晓棠一看是这位大婶,灵光一现,机会来了。
从上课开始,他就一直拉着崔淣说话,反正他也不听,与其让他趴着跟周公约会,还不如让自己给他提提神。年轻人,睡觉太多总归不好的嘛(南同学,你难道真忘了谁才是“觉主”的吗?!)
说话声时高时低,还以固定的频率传出笑声来。白是在后面星星眼地看着他们,晓棠,你这方法还、还真不错……
果然很快,南晓棠的目的就达到了。
姚主任在方程式中停下,指着倒数第二排南晓棠和崔淣,中气十足道:“南晓棠,崔淣,你俩出去站着,臭得瑟!”
南晓棠如获大赦,姚婶,您比我亲爸都亲妈(…扭曲的句子…)。崔淣跟在后面,走的时候带着一阵风。
崔淣并不知道南晓棠为什么这样痛快,出了门便还在忿忿道,“姚大妈过年没过好啊?这大开学的,真丧气!”
南晓棠笑着摇头,不说话,哥们儿,替哥们儿委屈委屈吧。
这样一来,南晓棠的心情便好了起来,甚至还拉着崔淣在楼里各处转了一圈,在有些班后门敲玻璃砸门,或是在前门偷着冲某个熟人做鬼脸。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一趟溜达下来,身后的伤貌似不是那样痛了。南晓棠喜上眉头,等到再次回到班级门前时,北源已经等他们有一段时间了。
“你俩玩的好兴致。”依然是淡淡的语气,辨不出喜怒,却让南晓棠听得想跺脚。
“我们只是……”南晓棠翻了个白眼,制止了崔淣要说下去的话,“我什么兴致,您应该最清楚吧。”
北源温和地笑笑,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南晓棠挨打的事要是被崔淣知道了去,他不气的跳起脚来骂人才怪。
这时候,班级的门很适时地打开了,姚主任拿着化学卷子走出来。这一节课已经结束了。
北源打了个招呼,“姚主任。”
姚主任也不多跟他客套,看了南晓棠崔淣一眼,“这俩小子太淘,放着聪明的脑瓜不好好学习。”
南晓棠缩缩袖子,捅了崔淣一把,然后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老师,真是太不好意思,下次绝对没有了。哦不,怎么还能有下次呢……”毕竟还是帮忙的恩人,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崔淣附和着他,也嗯嗯啊啊的答应了几句。南晓棠一向巧言善辩,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四五句话下来就把姚大妈哄得笑着回去了。
北源让崔淣先回班级,然后顺手把南晓棠塞进自己那个独间的办公室。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管药膏,吩咐南晓棠,把裤子脱了。
南晓棠脸上红了红,上前把药膏从北源手里拿过来,“我,我还是自己抹吧。”
北源倒是干脆得很,“不行。”
利利索索的两个字,南晓棠就知道没了可能。手在腰带上游移了片刻,最后还是把裤子一股脑褪到膝弯。
伤势相比较前两天来说要好的许多,不过依旧很厉害——整个臀上还是在浮肿着一层,一些严重的地方一道一道的都是青紫,更严重的还透着隐隐的黑色。
北源把药膏挤出一些放在手心,加着力往南晓棠臀上揉。南晓棠刚开始没有准备,只以为他是一般地上药,忍不住“啊——”的叫了半声,半声之后,便用小臂死死地堵着嘴。他对学校的墙壁没有半点信心,叫的太惨多丢人。最要命的是,如果真的让班里那帮女人知道自己挨北源的打,并且把这个当成猛料曝光,他真的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身后一波又一波的痛传过来,终于,在他疼得两眼发黑只想两腿一蹬的时候,这个折磨的上药过程结束了。
南晓棠忍不住腹诽,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把上药弄得都像打人一样?
把小臂从口中拖出来,一道深深的牙印刻在上面,丝丝殷红的鲜血从里面往外渗,不过不是很严重。跟后面比起来,还感觉不到疼。
北源看了,脸色暗了几分,伸手就把南晓棠按在桌子上, “啪啪”两巴掌抽在臀上。南晓棠还没提上裤子,因此这两下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
随即,又是“啪啪”两下。
南晓棠忙连连告饶,回身挣扎着,讨好地笑笑,“老师,老师!您别这样,打坏了还要拾掇,不是很麻烦吗?”说到这里,又是一笑。
这个活宝!
北源气闷的瞪了他一眼,由着他自己提上裤子,这中间又不忘嘱咐一句,“慢点,别又在蹭着了。”
回到班级的时候,北源指了指最后一排的过道,“后面站着去。”
南晓棠乐颠颠地罚站去了。
“徐洋,你告诉今天上课的各科老师,今天一整天不许他坐下。”北源说道。
班长徐洋点头称是。
北源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南晓棠吸引了周围三四个人的目光,五个人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又回过头来嘱咐一句,“你们那片儿的,都不许理他,谁上课跟他说话,谁就晚上留下值日。”说罢,关上门走了。
南晓棠在后面狠狠瞪了一眼。
PS:
雪落,我认为我已经写出一种极限的糖了。
小白靖,给乃拿个靠垫过来吧,凳子硬的

美葵,抱一个

年华,这小孩好玩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右手,乖乖,每周一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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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靖,给你搬个靠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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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这孩子好玩的地方多着呢……
右手,乖乖,每周一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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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貌似平静
这两日,白是作为引发整个事情的导火线,过的还算凑合。
白绍群何欣都十分消停,白绍群没把她们搅得鸡犬不宁。何欣也没有冲她抱怨“你那个不要脸的∕无耻下流的∕狠心抛弃你的∕像一个不负责任的老流氓的……亲爸。”何欣每次都换着花样骂,白是在想,或许她破产了可以去当语文老师。
说起语文老师,白是便想起南晓棠,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那天晚上,白绍群叫她出去。
其实,被女儿在这个地方监听到,白绍群心里十分不爽,可是他又不能对着白是发脾气。这几天他搅合何欣,何欣搅合白是,这一家人的罗圈架好像永远也打不完。白绍群想起何欣头都大了,她搅合白是不是一天两天了,连白是的那几个好朋友都知道。这女人有时候傻有时候精,嘴上属她是好人,天天把为了孩子挂嘴边,到头来最能给白是带来麻烦的就是她。在白绍群何欣刚刚商议离婚的时候,陈雪年曾经劝白是跟着白绍群,“你爸虽然不太爱搭理你,但人家起码没那么多事儿……”
何欣是怎么搅人的,陈雪年也见识过。初三寒假一天,江昭给白是打了个电话,两个人电话里说说笑笑,不知怎的触怒到何欣,劈手夺了白是手里电话,打开窗户就扔下去了,一点也没顾及到陈雪年就在旁边,嘴里不依不饶,“你就那么愿意跟男人说话!小小年纪不学习,成日的和那俩小子粘一块,你还有半分正经姑娘的样子吗?!”
白是气结,听得何欣继续呜了哇啦的说,只当没听到。
说到最后白是实在是听不下去,何欣口下无德,连带着南晓棠他们一并骂了,她忍不住争辩道,“我跟阿昭晓棠雪年他们从小玩到大,您今天才看不惯?您能把这几天轮着往家里带的那几个男的拾掇利索了,再跟我说这问题,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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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是快步跟上去,主动挎上白绍群手臂,笑的更加明亮,甚至还带着一丝妩媚,白绍群惊怔片刻。她这样挎着白绍群走到停车场,白是阻了白绍群打开车门的手,轻声说,“你说,我和纪芸芸比,谁更漂亮?”
纪芸芸,就是白绍群新娶的小妻子。白是知道这个人,也见过几次,客观的说,纪芸芸只是年轻一些,样貌实在一般,赶不上何欣十之一二。
今晚的白是化了淡妆,衬着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一件淡灰色的长衫搭在身上,在停车场暗淡的灯光下,竟显得有些妖娆。
白绍群听她提起纪芸芸,心里一紧,推开白是手臂,“佳佳,你别闹了。”
白是放开他,一抹苦笑扯在嘴角,“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没能做成夫妻,这一世就做父女。”她顿了顿,继续说,“不过现在看来,我要追你追到下一世了。”
此事之后,南晓棠就不得不把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抽出来,用来养伤。
其实那天夜里南晓棠记得并不甚清楚,即使睡得不是很实。可是早上当他看到自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抱着北源的手臂的时候,真是感觉脑子里嗡嗡的一片乱鸣,这、这是怎么个情况?
北源看着,面上并无动容,心里却是笑的翻了。如果要是给他知道自己夜里做噩梦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腰,嘴里还胡乱地说着梦话,岂不是羞得没处躲了?还真是个孩子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北源彻底化身菲佣,洗衣做饭烧水浇花。原因很简单,以往在家里几乎都是胡威威在支使北源,而北源有时候也支使南晓棠,大懒支小懒,小懒干瞪眼。如今小懒趴下了,大懒没办法,只好全单包下。
胡威威看北源态度还蛮不错,所以也没在骂他诸如“脑子里灌茶叶”等词语。虽然北源现在不便和胡威威表现的太过亲密,可到底有 “眉来眼去”的时候。
南晓棠这时便在心里嘀咕,现在站不起来的是我,威威同志,您跟着操哪门子心。
不过,他看着白色的骨汤皱着眉,到底是一闷头像喝药一样,喝了下去。
这样惬意舒适养伤的日子过的很快,南晓棠在床上躺了两天半之后,就开始准备上课了。其实总共也没有几天,元宵节一过,学校就开了课。南晓棠开始怨念,当时怎么不告得彻底一点!拖着两条半残的腿上学,何其艰苦。
北源已经上了三天的班,像模像样的。南晓棠笑他,这个水货老师当得还听合格。
天知道他每天背着笔记本去做了什么。
南晓棠看着他,终于明白自己一心多用的本事哪来的了。
真正到了南晓棠在学校的硬木椅子上如坐针毡时,他怨念的都要拍死自己了。
屁股刚一挨上椅子,就差点疼的弹跳起来。
记得以前经常发现班级里有人坐蹋椅子的事,怎么现在,椅子质量这么好了?变得也太快了吧。
还有,北源老大叔,你确定,我们做过亲子鉴定吗?
还是,您还有一我不知道的职业是拳击运动员啊!手这么狠!
第一节是化学,教化学的老师是学年主任,课讲得不怎么样,名声却不小。当然,脾气更不小。南晓棠一看是这位大婶,灵光一现,机会来了。
从上课开始,他就一直拉着崔淣说话,反正他也不听,与其让他趴着跟周公约会,还不如让自己给他提提神。年轻人,睡觉太多总归不好的嘛(南同学,你难道真忘了谁才是“觉主”的吗?!)
说话声时高时低,还以固定的频率传出笑声来。白是在后面星星眼地看着他们,晓棠,你这方法还、还真不错……
果然很快,南晓棠的目的就达到了。
姚主任在方程式中停下,指着倒数第二排南晓棠和崔淣,中气十足道:“南晓棠,崔淣,你俩出去站着,臭得瑟!”
南晓棠如获大赦,姚婶,您比我亲爸都亲妈(…扭曲的句子…)。崔淣跟在后面,走的时候带着一阵风。
崔淣并不知道南晓棠为什么这样痛快,出了门便还在忿忿道,“姚大妈过年没过好啊?这大开学的,真丧气!”
南晓棠笑着摇头,不说话,哥们儿,替哥们儿委屈委屈吧。
这样一来,南晓棠的心情便好了起来,甚至还拉着崔淣在楼里各处转了一圈,在有些班后门敲玻璃砸门,或是在前门偷着冲某个熟人做鬼脸。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一趟溜达下来,身后的伤貌似不是那样痛了。南晓棠喜上眉头,等到再次回到班级门前时,北源已经等他们有一段时间了。
“你俩玩的好兴致。”依然是淡淡的语气,辨不出喜怒,却让南晓棠听得想跺脚。
“我们只是……”南晓棠翻了个白眼,制止了崔淣要说下去的话,“我什么兴致,您应该最清楚吧。”
北源温和地笑笑,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南晓棠挨打的事要是被崔淣知道了去,他不气的跳起脚来骂人才怪。
这时候,班级的门很适时地打开了,姚主任拿着化学卷子走出来。这一节课已经结束了。
北源打了个招呼,“姚主任。”
姚主任也不多跟他客套,看了南晓棠崔淣一眼,“这俩小子太淘,放着聪明的脑瓜不好好学习。”
南晓棠缩缩袖子,捅了崔淣一把,然后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老师,真是太不好意思,下次绝对没有了。哦不,怎么还能有下次呢……”毕竟还是帮忙的恩人,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崔淣附和着他,也嗯嗯啊啊的答应了几句。南晓棠一向巧言善辩,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四五句话下来就把姚大妈哄得笑着回去了。
北源让崔淣先回班级,然后顺手把南晓棠塞进自己那个独间的办公室。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管药膏,吩咐南晓棠,把裤子脱了。
南晓棠脸上红了红,上前把药膏从北源手里拿过来,“我,我还是自己抹吧。”
北源倒是干脆得很,“不行。”
利利索索的两个字,南晓棠就知道没了可能。手在腰带上游移了片刻,最后还是把裤子一股脑褪到膝弯。
伤势相比较前两天来说要好的许多,不过依旧很厉害——整个臀上还是在浮肿着一层,一些严重的地方一道一道的都是青紫,更严重的还透着隐隐的黑色。
北源把药膏挤出一些放在手心,加着力往南晓棠臀上揉。南晓棠刚开始没有准备,只以为他是一般地上药,忍不住“啊——”的叫了半声,半声之后,便用小臂死死地堵着嘴。他对学校的墙壁没有半点信心,叫的太惨多丢人。最要命的是,如果真的让班里那帮女人知道自己挨北源的打,并且把这个当成猛料曝光,他真的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身后一波又一波的痛传过来,终于,在他疼得两眼发黑只想两腿一蹬的时候,这个折磨的上药过程结束了。
南晓棠忍不住腹诽,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把上药弄得都像打人一样?
把小臂从口中拖出来,一道深深的牙印刻在上面,丝丝殷红的鲜血从里面往外渗,不过不是很严重。跟后面比起来,还感觉不到疼。
北源看了,脸色暗了几分,伸手就把南晓棠按在桌子上, “啪啪”两巴掌抽在臀上。南晓棠还没提上裤子,因此这两下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
随即,又是“啪啪”两下。
南晓棠忙连连告饶,回身挣扎着,讨好地笑笑,“老师,老师!您别这样,打坏了还要拾掇,不是很麻烦吗?”说到这里,又是一笑。
这个活宝!
北源气闷的瞪了他一眼,由着他自己提上裤子,这中间又不忘嘱咐一句,“慢点,别又在蹭着了。”
回到班级的时候,北源指了指最后一排的过道,“后面站着去。”
南晓棠乐颠颠地罚站去了。
“徐洋,你告诉今天上课的各科老师,今天一整天不许他坐下。”北源说道。
班长徐洋点头称是。
北源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南晓棠吸引了周围三四个人的目光,五个人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又回过头来嘱咐一句,“你们那片儿的,都不许理他,谁上课跟他说话,谁就晚上留下值日。”说罢,关上门走了。
南晓棠在后面狠狠瞪了一眼。
40.半日闲
话说南晓棠乐颠颠地在后面罚站,在别人看来或许怪异,但是白是看他,却是强忍着笑意。她是聪明人,看见南晓棠今早上的纠结,心里就明白了八分,只是刻意没有说破。
江昭学院组织的社会实践活动一直到四月份才会结束,所以他一直都留在江城,也间接地等于放了个长假,这让南晓棠白是听得直咂舌。尤其是当江昭在上午最后一节课,从后门偷偷钻进来的时候。
最后一节是音乐课,班里的同学大都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有不少在写作业,也有两三个聚一堆说话聊天,更有后面以白是崔淣南晓棠为首,堆在一起玩“天黑请闭眼”,这游戏是崔淣昨天在学校门口淘到的,由网络版衍生出来的。
白是作为游戏角色里的“法官”宣布“杀手请睁眼”时,江昭便把后门偷开了一条缝,闪身进来。白是坐在靠后门的位置,看见江昭进来,略微惊怔,随后就往旁边挪动挪动,给江昭倒出半个空位。
作为“杀手”的徐洋,南晓棠,还有李静瑶缓缓睁开眼睛,南晓棠还好,习惯了江昭这样神出鬼没。可徐洋和李静瑶就不同,他们并不认识江昭,冷不防的从后门进来一个人,他们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得白是平静道,“杀手不要出声哦。”
江昭在一旁坐观,这个游戏当初在他高中的班级也很风靡,午休的时候经常有一群人聚在一起玩,旁边还有不少围观者,嘻嘻闹闹的气氛很活跃。他对此兴趣不大,只是有时候被好友硬拽去看。
此时他看得南晓棠加入“杀手阵营”中,忽的也起了玩心。
这三位杀手倒是团结,一致对崔淣使用了技能,尤其是南晓棠。
等到后来崔淣作为“医生”角色睁眼时,江昭白是一致用眼神示意他,南晓棠是要“杀死”他的杀手,崔淣会意。
在“平民阵营”团结下,在白是这个不公正的法官的怂恿下,还有江昭这个局外人的捣乱下,“杀手阵营”成功的输了游戏。
按照规则,输了的一方要抽签惩罚牌。
徐洋抽到的是“和现场的一位异性进行情歌对唱《甜蜜蜜》”,李静瑶抽的是空牌。不过李静瑶并没有逃过惩罚,徐洋选定的那个异性,就是李静瑶。李静瑶娇羞地跺跺脚,瞪了徐洋一眼。大家都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因为之前有小道消息,班长徐洋暗恋学委李静瑶。
却不过大家诡异的热情,两个人稀稀拉拉地唱了几句,虽说不完整,但大家还算满意,他们也算过了这一关。
现在轮到南晓棠了。
他抽的牌就没这样简单了,上面写着“对着你正对面的人,做出调戏的动作”,也没有性别限制。南晓棠还在过道里罚站,正对面的就是靠后门坐的江昭。
江昭尴尬的笑笑,刚才捣乱是想看南晓棠接受那些古怪惩罚的窘相,现在矛头却指向了自己。
南晓棠刚才就怀疑是江昭在捣乱,现在看他笑,更是明白了。
南晓棠对此惩罚积极得很,和白是换了位子,坐到江昭旁边,这一群人都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们两人,注意力全集中在他们身上。白是则是迅速地把手机翻出来,调到录像状态,镜头正对南晓棠。
南晓棠痞子恶少一样地笑笑,欺身上前。江昭后退半个身子,靠在后门上,眼神淡定,一点也不配合气氛。
他不配合没关系,南晓棠主动的把身子探出去,左手轻拢着江昭右肩,右手抚上江昭的脸,转手就捏住他下巴,拇指微微用力顶起,笑的玩味十足。
江昭眼睫低垂,睫毛上泛出点点光泽。
白是看的特别欢畅,抚掌赞叹道,“太美好了……原来你俩这么有戏,我原来怎么不知道呢……”说着,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哦,不对呀,阿昭你好像更像是小攻诶!”
江昭听见,差点没被噎得背过气去,大姐,我追你那么些年,你不明白我的心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我的取向都搞不明白……
白是却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仍然在一群人里笑的热闹。
江昭隔着人群看她眼角的笑意,这段时间他给他家公司打工,给他哥当秘书,忙的脚不沾地,现在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南晓棠依然捏着江昭下巴,心里十分满足,小江同志,什么叫挖坑自己跳啊?!哈哈哈哈!
没想到手腕却忽然一痛,南晓棠就被江昭拉进怀里,头很配合气氛地枕在江昭肩窝上,周围人有些惊得嘴里都能含鸡蛋了。
南晓棠这下却是羞得一张俊脸染上了红晕,又打又踢地挣扎,也不敢动作太大。那样的话,腐女团队又要大做文章,他南晓棠会再一次出名的。
江昭用手臂紧紧地箍着南晓棠,低头贴着南晓棠耳鬓,柔声轻道,“跟我走吧,380一个晚上。”声音很轻,却保证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真切。
白是冷汗,这算是反攻么?
中午南晓棠他们叫上陈雪年,五个人打车到江昭从小就很喜欢的那家刀削面馆。小店还是照常的火爆,他们由于经常来,南晓棠和那个老板娘大婶已经十分熟稔了,加个塞,他们很快就等到了面。
饭桌上,白是献宝似的把音乐课上的那段录像给陈雪年显摆,陈雪年看了,便不可遏制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哈哈哈哈,晓棠你那手不安分地乱摸什么,你给江昭擦嘴啊……哎呦呦,笑死我了,我一个月都没这么笑过……”陈雪年笑的肚子都疼。
白是却是黑线一片,对牛弹琴也不过如此了,面对陈雪年对如此“和谐”的画面的如此反应,她觉得,她一个月都没这么丢面子了,果然还是雪年威猛。
南晓棠和江昭作为跳进朋友陷阱和挖坑埋自己的代表人物,看着白是的一腔喜悦(……)被陈雪年笑灭,他们也觉得出了口恶气。
饭后,江昭便辞别了这些朋友,打车回去,继续给自家公司打工。
南晓棠他们回到学校的时候,路过北源办公室,恍惚看见里面两个人晃来晃去,趴在门框上往里瞅了一眼,看见左冉溪和北源两人谈的欢畅。
左冉溪也看见了挂在门框的南晓棠,招手让他进来。
南晓棠告诉白是崔淣先进班级,自己稍后就到。然后便闪身进了办公室,跟左冉溪和北源一一打过招呼,“伯伯,老师。”
左冉溪今天一改往常的西装革履,一身休闲装,下身一条牛仔裤,身上搭一件纯色的运动装,看起来很阳光,好像又年轻了几岁。
南晓棠也是第一次看他这身装扮,上下打量一番,道:“真帅!”
左冉溪和气地笑笑,说:“跟你老师比呢?”
南晓棠狡黠地看了看两人,脑中思量比较一番,“你们差不多啦。”然后向左冉溪身边凑了凑,贴在他耳朵上说,“还是您比他帅。”说到这里便用眼神瞟了下北源,继续道:“他像老大叔一样无趣,什么都管。”
左冉溪失笑,轻抚着南晓棠的头。
北源干咳两声,“你们俩又编排我什么呢?老左,你别瞎教我孩子。”
左冉溪道,“你以为谁都是叶弋啊。”
南晓棠打断两人,“伯伯,您今儿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您也跟我老师似的,当老板当烦了?现在翘了公司出来?”
“就算是吧,给自己放半天假咯。”左冉溪眉眼舒展,似乎见到这个小侄子,心里就不自觉的放了柔软。
北源催他回去上课,南晓棠和伯伯道了再见,便闪回班级了。
北源等他回去,便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纸杯,在饮水机前接了两杯温水,递给左冉溪一杯,道,“冉溪,你不用这么惯着他。”
左冉溪接了水杯过去,放在嘴边小口喝了,说:“你还说我,不知道谁宝贝自己儿子,拿出三年来陪他。”
北源瞪他一眼,这姓左的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心里明白不就行了?他把左冉溪没喝完的水收了,“说吧,你过来总不会是想看我有没有少块肉吧。”
“你别拿走啊,我还没喝完呢,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么?”左冉溪看他擅自把水杯撤走的恶劣行径,十分不满。
“不过,你也算孺子可教了,知道我不会专程来看你这个水货老师在学校是怎么混日子的……”
北源看他依然笑眯眯的样子,却觉得,这偷得半日闲,也不会简单了。
PS:
右手,那不是度受吐得,是我看它一个来小时不吐,用了下测试器的结果 = = 现在看来,那是对的
雪落,这个剧情,啊,我总认为它是不远的,可是我怎么写了这么长时间都写不到呢?
美葵,啊,你怎么会误会成“父女”呢……
41.风起
     北源送走了左冉溪,心里暗自不爽。
     不过这也算他自找,且不说这趟浑水是他主动请缨,硬要趟着过的,就算不是主动的,现在也由不得他坐视不理了。
     他在江城待了大半年,也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他还是有了些线索。不过他不爽,也是不爽在这里。
     北源思维极其敏捷,仅凭这几条不甚明晰的线索,便能推出个大概的轮廓来。可就是这轮廓,才让他隐隐心惊。
     他才是个孩子,就是再怎样的聪慧天才,也只是个孩子而已。那个在阳光下挥洒青春与热情的少年,没有那样的谋算心机,更不会有那样的野心。
     更何况,他还远远不到天才的程度,不是吗?
     这样有些自欺欺人的想过一番,北源却觉得好了不少。
     很快,就到了无聊又头疼的自习时间。
每到这个时候,北源就觉得,人民教师实在是伟大的人。在一个公司里,你是BOSS,下面员工不敢惹到你,因为他们害怕丢工作。但在一个班级里,你是班主任,下面学生惹到你,却没什么实质性损失。
但这个难搞的班级,他一时半刻还不能拜托,原来的班主任王老师虽然已经生完小孩了,但她身体不好,这坐月子,就不止一个月了。
北源第一次怨念,为什么女人生完孩子,要坐月子啊。
水货老师看起来十分繁忙,笔记本被他带到班级来。水货老师看着屏幕,一张脸比扑克还长。可是底下仍有几个没眼色(比如崔某人),和几个根本没看他眼色的(比如南某人),在座位周围聚了两三个人,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勾当(……)
南晓棠还是站在过道,周围两旁的人,越来越多的聚过来,仔细一听,原来才知道他是在讲鬼故事,他讲的绘声绘色,时不时还来个拟声,把这原本就是自己胡诌八扯的东西,竟然说的像真事一样。
白是抛过去个白眼,这大男生的,怎么还有讲鬼故事的爱好。
北源抬眼,就看到这一幕,忍了忍,继续忙自己。
这种事情,简直比吃饭还要平常。北源以前也不止一次说过他,不要每次总是拽来一堆人。但他也不生气,虽然南晓棠平常不怎么学习,但成绩却很稳定(很稳定的不怎么样……)南晓棠对此倒是振振有词,“他们自己愿意,我又没有强拉着。您看人家小白就坚定,从不和我同流合污,而且有时候我声音大了,她还上来掐我……”他说的是事实,白是在班级确实一副好学生乖乖女的样子。北源有些无语,因为扰乱课堂纪律而遭到同学的反对,儿子你怎么说起来一副光荣的样子……
“张阳抬头一看,镜子里居然,居然多了一个血红色长裙的少女,少女脸色惨白,头无力地垂下……”南晓棠到最关键的位置突然停下,眼珠一转,继续故作惊悚道,“然后,然后血就从眼睛里流下,滴滴答答的响着,就像水龙头没拧紧一样,滴答、滴答、滴答……”
前排的一个胆小的女生许晶晶,明显被吓了一跳,忽然“啊——”的叫了出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全班同学都听了个清楚。
北源合了电脑,二话不说,直接快步走上去,揪着南晓棠衣服一路拽到前面,冲着门外,照着屁股狠狠一脚踹了出去。
操!你谋杀啊!!!!
南晓棠被这突如其来的暴行弄的懵了,怎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还拿我开刀!!
大概是这一脚踢得太威猛,四下一片寂静。
至于外面的南晓棠,就更不好过了,出门又挨了一脚,踉踉跄跄地站不稳,左右晃了几下,可算是保持住平衡,以至于他已经饱受摧残的臀,没有再被摧残一次。可是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路过的女生,那女生被撞,“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这一声叫不要紧,里面人可是心里都打起了鼓。崔淣第一个好凑热闹的,便打开门后探出身子来,就看见南晓棠一手扶墙,头发有些凌乱,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像是刚刚从操场上跑几圈回来一样。随即班级里便有人凑到门口张望,另一些人已经议论起来。
“听说北老师是南晓棠他叔叔,啧啧,叔叔还这么狠……”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人家是一家人,北老师也不怕他记恨。”
“这倒也是。不过,还有人说,北老师其实是南晓棠他爸呢。”
“啊?!你听谁说的,我明明听好多人说,南晓棠是孤儿。再说了,北老师那么年轻,怎么会有这么大儿子。”
“9班的XX,XX这人虽然特别三八,但她说的多半不会有假。还有,你知道北老师多大啊,现在看不出岁数的人,多了去了。”
“不能,他俩都不一个姓,一个姓南一个姓北,南辕北辙组合啊!”
白是听到这句,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南晓棠抬眼看到崔淣,心里一个不妙,这人绝对是他的灾星,灾星。狠狠瞪过去一眼,你丫给我滚回去!
崔淣一眼白回去,瞅你那德行。
打死活该。
事实证明,南晓棠是个有觉悟有思想识时务的三好少年。
所以,当他恬着脸摆出一副窦娥她妈的样子,挨在北源身边,低低地叫了几声“老师”之后,北源就不怎么生气了。
本来也不是很大的事,只不过是做的有些过头。北源心疼他身上带着伤已经站了一天没有休息过,现在又让自己踢了两脚,他知道自己脚上的力道,恐怕臀上的伤更严重了吧。南晓棠在他身边蹭着,长长的眼睫低低地垂着,看起来委屈极了。
北源不由得揉着他的头发,“是不是疼了?”
“不疼。”大眼睛往上瞄了一寸,半对着北源的眼睛,像是疼得狠了却不敢说一样。
北源笑,知道他这样子是故意做给自己看,却一点脾气也没有,反而柔下声来,道:“今天阿威会早点回来,你现在要不要回家?”自习课完后就是晚课,晚课是北源的语文,逃了也没什么关系。
这几日胡威威和北源一直在忙,经常是南晓棠直到晚上睡觉,都见不到这两位的人影。虽然他自己同样很忙,小白的事,舅舅的事。但他知道今天Pendy可算是闲了下来,怎么能不欢喜?随即一口答应下来,连书包都不拿,直接回家了。
北源看他这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淡笑。看来对他,的确不该多想。
不想南晓棠还没出校门,就被崔淣一个电话给叫回来了。
也没有什么大事,白是今天一天肚子疼,刚才实在忍不过,跟北源请假回家了。之所以把南晓棠打电话找来,是崔淣想展示下自己的风度——让南晓棠把白是送回家。
南晓棠不由得骂他,“你愿意送,怎么不自己来?!”他最近想和白是复合,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示好的机会。他怎么不想把这个机会留给自己,这几日他哥哥却不知怎么,突然闲了下来,在家里待一会儿便能揪出他一堆错处来。前两天和一帮朋友出去,彻夜未归,回到家便被狠狠修理一番,到现在走路都困难,千般掩饰,才没在白是面前出了破绽。今天北源气不顺,连南晓棠都惨遭“暴打”,崔淣真怕自己逃课被告状,日子可真是难过了。
但他还是不忍心看大好机会从自己手中白白流走,便打了电话给南晓棠,南晓棠虽然骂他,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毕竟他跟白是关系更好些。
南晓棠见到白是的时候,她脸色苍白,额上鼻尖上都渗出冷汗来。白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老毛病了,你知道的。”
南晓棠惊了一下,上午她状态还不错,和江昭联合起来让自己出糗,情绪还是蛮高涨的。不过中午吃过饭回到班级就不太好了,下午一直趴躺在桌子上。南晓棠想起,便恼了自己的粗心,要是陈雪年在就好了。
白是被南晓棠扶着一直到出租车上,觉得从班级出来费了好长时间。以往她这个时候都直接请假不上课的,但今天第一天开学,她怎么样也得上学校晃晃。
南晓棠看她面色愈发不好,担心道,“用不用去医院?”
白是轻轻摇头,“不用,这也不是什么病。我回家躺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南晓棠的答应了一声,催促着司机师傅快点开。那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白是浑身冷汗,也怕这人在自己车上出个什么事,虽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晦气得很。因此也加快速度,连超了好几辆车。
不过市里车多,又快到了下班的高峰时间,这出租车只能避开一些繁忙的主道,在一些小路胡同里左拐右拐,速度时快时慢。白是被这一折腾,便觉得头晕恶心很厉害。几次欲呕,咳了几声,南晓棠捋着她后背,帮她把这口气顺了过来。司机怕这小姑娘吐在他车上,又不能赶人家下车,便瞅准一条辅道,一加油门,迅速地到了白是家楼下。
白是刚刚下车,一个忍不住,“哇”得一声呕吐起来,不断的呕,直到感觉胃里空空如也,才算完事。南晓棠急匆匆地跑到一户人家里借了些水,回来的时候,白是已经恢复平常神色。
南晓棠拉她到小区的长椅上坐下,帮她顺着气,感觉她面色貌似稍有恢复,才扶着她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白是此时觉得好了些,没有那么闷了,走起路来也快了几步。她家住四楼,上到二楼便听到有争吵声传来,她也顾不上多想,径直往楼上走。
到了自家门前才发现,原来那争吵声是来自这里。白是苦笑摇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南晓棠也叹气,小白这对父母,也算是极品了。
“你去我家吧,有Pendy在。”南晓棠提议道。那样的环境,她还怎么休息得好?Pendy虽然是个半吊子大夫,但也算是大夫不是?
白是推说,“算了,一路折腾到这儿也不容易,凑合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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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骤变
白是倚着自家的防盗门,门里面嘈杂的争吵声此起彼伏。何欣的声音很特别,容易辨认,白是听着,兀自叹了口气。我的亲妈啊,你是怎样做到,把两个人的声音制造出这样的多声部效果的?
这两人究竟是争执些什么,她也懒得去听了。从小到大,何欣白绍群两人凑到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可偏偏就是这么短的时间,两人也要争出个高低来。
这种事比吃饭还要平常,白是想管也有心无力,管不起了。
她四肢无力,大脑一片空荡,明明楼道里很安静,她耳边却在嗡嗡乱响。
哈,白是苦笑一声,这么严重么?看来这一次过去,又要去趟医院了。
南晓棠见她缓缓蹲下,双腿蜷在一起。
“快,我送你去医院。”白是脸色愈发的惨白,已经超出正常生理周期的反应。南晓棠有些担心。
不想白是还是摇头,“没事……你去帮我……买点药吧,吃上就会好些的。”这几个字说的甚是费劲,有点变声了。
南晓棠想想,现在去医院,只怕又要挂号检查的瞎折腾,那一通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又嘱咐了几句,才跑去药店买药。
白是看着南晓棠匆忙奔走的背影,松出一口气,把头埋在膝盖里。
脑子里一片混僵。
门里,却是另一幅景象。
何欣端庄地坐在棕色的软皮沙发上,浅灰色的Prada羊毛长裙衬出她优雅的气质,好像18世纪的名媛一样。可惜,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种感觉了。
“白绍群,***挂着身人皮,干过人事吗?!我们孤儿寡母的你都不放过,***太监。”
白绍群倚着墙,双手抱臂,斜眼看她,冷冷的哼了一声。意思是,这事分明是你先挑起的,现在有什么立场来说我?
“Asiky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同是做女人,做母亲的,你何必放不过她?”白绍群口中的Asiky就是他新娶的妻子纪芸芸。
纪芸芸本是白绍群公司一个部门经理,她年纪轻轻便坐到这个位置,高层自然对这个小姑娘青眼相加。这青眼加着加着,白绍群就把她加到自己家里了……这场无妄官司的来临,纪芸芸曾一度晕厥,流产了,并且被医生诊断,这次的流产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这之后,纪芸芸身体每况愈下。
本来满心欢喜迎接新生孩子的白绍群,现在自然是痛怒交加,才会那样愤怒地把何欣控告法庭,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这官司他的胜算很大,要不然白是也不会想尽办法从中阻止。但是白绍群本人却并不舒心,夫妻百日恩,他与何欣并不是没有半分情分,况且这样和一个女人纠缠不休,他自己也觉得实在不光明。
即使把何欣告到破产,这又有什么用处?他没出世的孩子还是死了。
那晚他在工星见到白是,着实有些心惊。还算他良心未泯,想起来他胎死腹中的儿子,他已经没了一个孩子,就更不愿看见白是再有闪失。即使她的母亲,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以,他十分绅士地把白是送到家门口。直到下了车,白是才跟他说出一句话,
“您不用在我身上补,没用。”真的没用,我不会感念你这份感情,说不定下一次还要算计。白是她怎么会不知道,今天她之所以被白绍群这样少有的爱护,实际上多半是沾了他那孱弱妻子腹中孩子的光。
因为曾经有一次她被一个所谓的朋友下了药带到宾馆,却在那儿的大厅意外地看到白绍群和几个在一起,不知道谈些什么,大概是生意上的事吧。她强忍着药力向他求救,不想白绍群却没什么反应,甚至愠怒地斥了她一句。最后还是她在清醒之前给江昭打了电话,才幸免于难。
现在却做出一副好父亲的样子,白是有些倒胃口。
最需要的时候熟视无睹,今天才来装样子,这有什么用?
白绍群一怔。白是这个mind reader倒真是做的不错。Mind reader的称号,是江昭送给她的。一次江昭当着白绍群的面这么叫过她,白绍群想想,倒也符合。
随即便道,“活的这么精明,会很累的。”
白绍群有些沧桑的笑笑。
白是还是倚在门上蹲着,南晓棠走了才一两分钟吧,可这时间在她感觉却十分漫长。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想起白绍群那句话,“活的这么精明,会很累的。”
白是苦笑摇头,不用怎样的精明,我就已经很累了。
呵呵。
想着想着,身体貌似恢复了一些,有点力气了。她便扶着门缓缓站起来,里面的声响貌似小了点,大概妈妈也吵累了吧。
那晚在工星,说是在探听官司的内幕,倒不如说,设了一场赌局。比起听到叶弋说了什么,她更希望白绍群能看到她。
她在赌,赌他良心未泯,赌白绍群在妻子病弱之际,心中还有一片柔软。
白是站起来,从书包里摸出钥匙。钥匙插进锁眼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房内的两人却半分都没有察觉。
“你不用来骂我。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白绍群低沉的声音,白是站在玄关处,并没有往前进一步。她倒想听听,白绍群这次过来,又是在纠缠什么。
何欣白了一眼,不屑地哼出一声,“我还真就不清楚了,不妨请白总说个明白。”很显然,这两位都没有注意到玄关处的白是。
白绍群气闷,这女人还真是极品。
“你还真是健忘。何欣,你摸良心说说,白是初七那天晚上在工星监听我和叶律师,是不是你在暗示默许。”
何欣眼神略微黯淡下去,不过依然强自争辩道,“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她还不该为我做一些事情吗?我可是她妈妈。”
当时何欣限于破产的危机中,别说是有叶弋这样的实力律师,就算是白绍群请来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她的胜算也十分微茫。她实在走投无路,每天便把官司如何艰难透给白是。这一阵白是和她感情日渐熟稔起来,白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这还关系到她自己以后的生活,白是必然要想办法替自己化解这场危机。
何欣也很清楚,自己这个女儿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会想办法,实在行不通,她还可以去找白绍群。血浓于水,白绍群可以对付自己,却没办法在自己孩子身上用手段。凭她这些年对白绍群的了解,她还是相信这一点的。其实何欣并没有抱有多大希望,只觉得这是一条可行之策而已。却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白绍群才没对她一究到底。
白绍群冷笑一声,“原来你就是这么养她,把她养到夜总会里了。”这话说得刻薄到极点,何欣脸上有点挂不住。
“你这样利用她,就不怕她恨你吗?”白绍群继续道,“你可真是做的好母亲。”
何欣脸上红白一阵。
“我利用她又怎么样?我压根就没想生孩子,是你逼着,非要让我给你白家传后。不过我后来想想,生个孩子也不是没道理,至少在离婚的时候,我还能多得一些……”这几句话哪里有什么光彩的地方?可何欣说起来,却是一声高似一声。
白是在玄关处,这些话都听得真切。
手脚冰凉。
原来她一心维护的母亲,竟怀着这样的心思。
白是无力地闭上眼睛,脑子里还是那几句话:
“何欣,你摸良心说说,白是初七那天晚上在工星监听我和叶律师,是不是你在暗示默许。”
“你这样利用她,就不怕她恨你吗?”
“我利用她又怎么样?我压根就没想生孩子,是你逼着,非要让我给你白家传后。”
…………
冷,真的很冷。
南晓棠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她已经不知道了。
“小白,吃药吧。”南晓棠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瓶热水,白色的药片托在手里。“你怎么不进去?”
南晓棠看见她一个人站定在玄关处,又奇怪又担心。
屋内十分安静,南晓棠这一开口,便把何欣白绍群的注意力转移到门口,他们这才发现白是脸色惨白的虚弱样子。
何欣不由得一惊,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在这里多久了?!
白是摆摆手,并没有理会南晓棠送来的药,只是看着白绍群,凄凉的笑了一声,“你在离婚的时候多给了她什么?钱么?那我值多少钱。”
南晓棠心下一个不妙,背过去拿出手机,快速地给江昭发去短信。
何欣慌乱地摇着头,“佳佳,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妈妈爱你……真的很爱你……刚,刚才,我和你爸……和你爸开玩笑呢。”何欣有些语无伦次,害怕白是不相信,又补了一句,“真的,真的是随便乱说的,不信,不信你就问你爸。”她指指白绍群。
白绍群平静道,“你别放心上。”他倒是镇定的很。
白是也没吃药,转身就走,没有听何欣不成句的解释。
呵呵,真当我是小学生吗?开玩笑……真是好大的玩笑……
人的价值,也不过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南晓棠瞥了何欣白绍群一眼,***一对极品!
他这会儿没工夫和他们纠缠,白是还病着。南晓棠实在没办法放心,也顾不得其他,径自追了出去。
ps:过渡章节。
   我不是高三的,哪有高三党像我这么闲,呵呵。
   学校串休,今天才放假,见谅,见谅。
无轩,沙发坐的可好,

幽幽,我说过,小白是个可怜人。
茉茉,昨天有点事,所以推到今天更了,嘿嘿~~
43.哀歌
     宽阔的大堂内一片沉寂,被清一色的黑白色素气衣服的人占满。这些人神情悲伤而呆板,像是木雕刻上的一般。大堂中央的墙壁挂着暗淡的遗像,照片上的女子看起来温柔婉和,但仔细观来,才发觉出眉间的尖锐戾气。周围尽是淡淡的黄花,几只柱子上挂的挽联。
     低沉舒缓的挽乐从角落里渐渐响起,哀伤的音符敲进每个人的心里,是痛悼,是追思。
白绍群此刻正在和胡威威一起忙着丧事,何欣没什么亲人,只剩胡威威这个侄子和白是这一个女儿。白是这几日本就病着,再加上丧母的刺激,情绪激动,身体更为虚弱。方才陈雪年陪着她,才进入这灵堂。是以,这葬礼善后一事,便都落在胡威威身上。
逝者已矣,白绍群与何欣再有什么仇怨,也该一笔勾销。倒是他那小妻子更明理些,催着白绍群这几日给胡威威帮忙丧葬。
大堂里几个何欣生前的好友此时阵阵悲哭,简直伤心至极,像是没了自家姐妹一样。嘤嘤戚戚几阵啼哭后,倒也有两个相对冷静的人,拭干眼泪。抬起头却看到陈雪年揽着白是走进来,一个约莫30岁出头的女人疾步上前,劈头盖脸的就把白是从陈雪年手里抢了过来,接着便是哭天抢地的一顿咒骂:“喂不熟的白眼狼!阿欣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小崽子,你这个凶手,你还来这里作什么?!你杀死丵你妈妈不够,还要她在天上不安宁吗?!”
白是也不动弹,只是把头别到一边。
这女人咒骂声太过刺耳,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她和白是身上来。
接着,这女人便更为疾言厉色的骂道,“你怎么不去警丵察局?!杀人凶手,警丵察怎么不给你关起来!!我要报警,我要报警!!!”说着,便翻出手机。
白是后退一步,挣脱她,道:“随便你。”
那女人当真在屏幕上输了110.
陈雪年劈手夺过她手机,用力掰断,那翻盖手机便分成好几块,SIM卡从里面翻出来,陈雪年一把抓住,又撅了几下,化成一片一片的碎屑了。她体育生出身,从小练球到大,怎么说都是身强体壮。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男人的蛮力。
那女人像是被吓到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陈雪年,说不出话来。
陈雪年气极,她不能容得下有人这样欺负白是。
cao,她算哪根葱?!何欣死了,一大堆的事都堆在一起。而她生前那几个好姐妹儿,没有一个出来帮忙,反倒在今天哭哭唧唧了一上午。陈雪年本来就有不满,听着心里更是烦躁,原本就憋着火。
她重重地喘了口粗气,眼睛死盯着那女人,像是有火要喷出来。若这里不是何欣的灵前,她定会一脚上去,与那嘴贱的女人大打出手。她和白是从小长到大,她待白是,说是朋友,到更不如说是对待自己的妹妹。所以,当她看见白是如此伤神之际,还要受这无妄的刁难,不由得怒火中烧。
其实,江昭南晓棠看这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心里也万分不爽。无奈人家是何欣生前密友,他们两个小子——顶多算是何欣那“养不熟的不孝女儿的狐朋狗友”罢了。再加上这几位是女士,他们现在为止还维持着绝好的风度。江昭几次欲发作,都被南晓棠劝了下去,无非就是死者为大,不能在死者面前造次云云。
倒是胡威威心直口快,没有许多顾虑,直接质问白绍群:“门口那几个娘们儿怎么回事,你要是个男人就去看看,看看你闺女怎么被人作践!说是质问,倒不如是骂了。
白绍群张望过去,只看到三两个中年女子把白是围起来了,陈雪年在一旁与其舌战+武战,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几位也算极品了。
回头便对上胡威威冷峻的眼睛,胡威威一向开朗健谈,性子像小孩子一般的活跃,这种横眉冷对的申请实在鲜少见过。白绍群不由得惊怔。他和胡威威年龄相差没有超过十岁,胡威威在他和何欣尚未离婚之前,即使自己与他姨妈感情不和,也尊他一声“姨夫”。
白绍群有些讪讪道,“李岚她们——她们和Scully感情都很好,现在Scully没了,她们激动一些,也是平常。”李岚就是刚才第一个向白是发难的女人,Scully便是何欣的英文名字。
胡威威冷眼乜他,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问,反倒替那几个闹事的女人谋想。心里不由得替妹妹白是感到凉薄,姨妈生前和白是虽颇有争执,但在姨妈心里,确实是装着这个女儿的。如今小姨妈不在了,白是还小,她能依靠谁?
这是何欣过世的第三天,该出殡了。
三天前。
何欣追着白是出来,出了小区,一直到街口,白是才停下。她有些气喘,大概是体力有限吧。先前在学校身体虚弱到无力行走,南晓棠扶着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现在撑着跑出这么远,只证明一个问题——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你听妈妈说……”何欣看她终于停下,得了这个空儿马上解释。
其实白绍群说的并不假,何欣一生精明算计,白是为她暗中策划,她怎么会不知道?,多少也有顺水推舟利用她为自己化解危难的想法。只不过是当着白是的面,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
白是向后瞥她一眼,心里泛起一丝冷笑,真以为我是八九岁的孩子了?你若不是心里有鬼,何必这样慌张。
何欣上前握住她肩膀,道:“你爸今天找我来谈善后的事,说几句就吵起来了,你也知道我们,吵起架来慌不择言,根本不能信。”
白是一阵晕眩,感觉眼前阵阵发黑,扭开身子挣脱她。也没有心情与她争辩,她这母亲巧言善变,白是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可是何欣却只以为她在赌气。
何欣费力地扯出一个笑容,握起她的手,说:“佳佳,跟我回去吧。”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包纸巾,替白是擦去额上渗出的汗,“你身体这么虚,快回去歇着吧。”
说实话,如果没有刚才的事,何欣这两句话说出,白是绝对会唏嘘感叹一阵,太阳真是打南边出来了。
这些年来,何欣白绍群每次吵架,她都要把孩子搬出来说道一番。往往把白绍群说的无可奈何。
什么“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就跟你离婚了”这话单单是白是,就不知听了多少遍。白是觉得,虽然自己和母亲的关系并不算好,但在何欣心里,总是爱着自己的,只是她不知道如何爱而已。今天她偶然听到父母的谈话,才真是心都凉透了。
原来不是不会爱,只是不想爱。
所以现在她听得何欣说这些,只觉得她无比虚伪做作。此刻她回过头来,一把就甩开了何欣的手。
何欣急了,抓住白是的手臂,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抬脚就走。白是虽然从小和她不亲近,母女两人也多有争执,但白是却从没有这样顶撞过她。
白是气结,冲口而出,“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装哪门子的好人?!”说罢,不顾这是人来车往的大街,用力推开何欣的手。
大概是何欣抓得太紧,以至于虚弱无力的白是稍一推开她,她便跌坐在地上。
刚才白是站在人行道的边缘,是以,何欣这一跌倒,自然就摔在马路上。这是个十字路口,红绿灯就有好几组,现在正好绿灯只剩下不到十秒。很多车为了避开红灯,都踩着油门想要冲过这个路口。
只见一辆银灰色尼桑疾驰而来,前方道路突然跌倒一个人,司机心下不妙,可是近在咫尺,已经来不及刹车。
那司机几乎用尽用力踩着刹车,车轮擦过地面发出滋滋的刺耳声音。
但是何欣已被这辆汽车撞飞十米之外。头重重地砸在地上,血浆迸流。周围不少人惊吓驻足。
白是傻了。
事态紧急,那司机已经报了120.
白是浑浑噩噩地被塞上了救护车。
她原本孱弱的身体终于不支,晕倒在车上。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陈雪年和江昭都在,南晓棠正在一旁和几个**交涉。
白是恍恍惚惚地走到停尸房,何欣已被雪白的单子盖住了全身。
她强自稳定心神,缓缓掀开单子。
何欣的脸上还没有完全退去血色,双眼微阖,嘴角貌似轻轻上扬。这是她鲜有的温婉柔和神色。大概是头部的伤口被盖住,看起来像是随时会醒过来一样。
白是跪下来,颤抖的手指轻拂着母亲精致美丽的脸庞。嘴角忍不住抽搐,此刻心下一片绝望,原来自己杀死了母亲,竟是哭都哭不出。
胡威威一直在何欣边上守着,不知白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上前扶起她。
白是靠在胡威威身上,肩膀不住地抽动,只一声一声地叫他,“威威哥,威威哥……”胡威威看她心里不是滋味,只抱着她,一下一下地捋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了。”
回复:407楼,408楼
茉茉,小白靖,乃们都好手快
回复:409楼
雪落,乃算是熬出了头了。
回复:410楼
抱~~~,右手最好了,每周都顶
回复:411楼
美葵
,抱~,孩子们的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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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贼
何欣死后,白是的监护人,就顺理成章的落到白绍群头上。
很明显,白是特别不愿意。
也不是对白绍群有什么成见,更不是怨恨他。只是不喜欢,而已。不过这有什么办法,白绍群是她的父亲,是她仅存的直系亲属,不愿意也不得不接受。
不过,她一直在拒绝,和白绍群搬到一起住。
“我一个人住也有好几年了,现在也是一样,有什么不可以?”白是反问白绍群。白绍群听了,也说不出什么,白是从初中开始,就一个人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他和何欣,都默许了。
他怎么会不明白,白是的不容易亲近,和他自己有着很大的联系。像何欣说的那样,这个女儿,真的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所以,只要是在她能力范围的事,就由着她吧,白绍群也就不再勉强她一定要和自己住在一起。
白是叹了口气,她没办法在失去母亲之后,每天面对着白绍群新娶的小妻子。真的,她这样想,自己说不定会把这几天强忍下的邪火,都撒在那个女人身上。虽然,纪芸芸并不是心胸狭窄,不懂道理的人,白是也知道,白绍群是她劝着过来帮忙的。但是,她相信,自己看见她,一定会想起何欣。
的确,她这几天过的,十分混乱。
整个人时常恍惚,一会儿想起的是她瑟瑟缩缩的站在门前,听着何欣白绍群平稳而冷静的争论,眼泪簌簌的流。另一会儿又想起何欣语不成句的向她解释,慌慌忙忙的追她出去。马上又是何欣被自己推向马路中央,呼啸而来的汽车把她撞飞出去,汩汩的鲜血从后脑淌出来……
江昭一直陪在她身边,不时的安慰她,“真的没事,这不怪你,不怪你。”
她却一下子激动起来,猛的推开拢着她的江昭,“你也看见了,我就是这种人,我妈都让我杀死了,你来爱我干什么!”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不可遏制的流下。她整个身子都在颤动。
江昭心里的弦,一下子就崩断了。他上去抱住她,努力地使她平静下来,“小白,你别这样,别这样,好吗?”
双手环着她的身子,头贴在她的耳边。
白是也不动,由着他这样圈着自己。她闭上眼睛,缓缓道,“江昭,我说过,你救不起我,你更不是耶和华。”
从小到大,江昭从没掩饰过对她的爱慕追求。平心而论,他会是你绝佳的另一半,不是男友,不是情人,是生命力的另一半。他对她细致体贴的爱护,早就超过了朋友的范围,白是有时候甚至认为,他比陈雪年还贴心,比威威哥还安全。
纵是这样的想法,她还是没有答应过一次。
江昭是什么人?他那么聪明有才华,十五岁就留学伦敦。他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有着明显的王子气质,眼底好像总是化不开的柔情。像南晓棠说的那样,他有种淡淡的书香气,却从不拘泥于那些典籍。他又是果敢而睿智的,连他的不羁,都带着一种温和的儒气……
而她自己又是什么样的人,白是摇摇头,似乎不愿再想下去了。
他那么那么好,自己真的,要不起他。
折腾了一路十三招,终于安安稳稳,顺顺当当的出了殡。当然,这是胡威威勒令白绍群解决了何欣那几个姐们儿,让她们消消停停的参加了葬礼,这才没有人去找白是闹事。这一通下来,已经几近了下午。
白是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所以便没有参加接下来的饭局,陈雪年和南晓棠陪着她回去江城市里。
他们去的,不是何欣生前的房子,也不是白是在学校门口的出租房,南晓棠把她们带到了自己的家里。他实在没有办法放下心来,白是这几天的状态都很不好,他想,到一个不熟悉的新环境来,总会好些吧。
当然,这也是胡威威嘱咐他的,让白是这几天在他家住着。因为明天陈雪年就有比赛要打,实在顾不上白是。胡威威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好说歹说,白是同意在他家暂住。
然而,这三人刚进家门,白是手机就响了起来。
原来是胡威威,不知这葬礼的饭局是一向结束的迅速,还是他得了个什么空当儿,他说他马上回来。
一直以来,家里都是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半大小子,忽然间来了个女孩,胡威威不得不准备一番。他开车回来,拉上白是和陈雪年,去添些吃穿用的东西。
南晓棠送走这一大两小,打开自己卧室的门,一头扎在床上。
妈的,真不知道这几天沾了什么霉运,接二连三的出事。自己这边稍见平静,白是家里就出了这么大事,崔淣那家伙还要对她进行“复追”,真能添乱。
还有叶弋,这几天真是忙,他的那点事儿还没顾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
南晓棠睁开眼睛,门口立柜旁边,赫然是叶弋斜斜地靠在墙上。立柜和门之间是个死角,开门的时候,根本不会看到那里有人。
大白天的,***活见鬼!他怎么进来的?!
此时此刻,他真的理解了北源的感受,这人,真真是讨人厌。
“大姐,您让我松口气成么?”南晓棠躺在床上,目光一直停留在天花板上。他知道,这几日的忙绿,让他忘记了自己和叶弋的,那场交易。
叶弋笑,“孩子,别这么说啊,弄得好像是舅舅在逼你一样。”他摊着手,一副无辜样子。
多年受到的良好教育,让他忍住,没有一拳向叶弋脸上挥去。南晓棠气闷的想,不是你,又是谁呢?还有谁能呢……
的确,这是一场交易。
这还要从南晓棠初三的时候说起。
白是和学校里一个著名混混起了矛盾,偏偏,那混混是个女的,很多人背地里都叫她女流氓,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其实说是起矛盾,还不如说是吵架而已。至于因为什么吵起来的,南晓棠已经有些模糊了。反正最后,那个女流氓不乐意了,扬言出去,她要找人打架。白是也不怕她,但那一阵,她还是比较小心,上学放学,南晓棠和陈雪年都陪着她一起。这么大概过了半个月吧,终于出事了。放学的路上,一帮人把白是南晓棠围的严严实实。白是和南晓棠背向而立,白是反应很快,一只手背过去,拿着手机,凭着数字5的盲键,给江昭和陈雪年发了条信息,找外援。
等到陈雪年带着三四个人虎虎生威的体育生,江昭领着七八个人高马大的半大小子,来到学校后身那片空地时,打人的那一方的头头,已经蜷着倒在地上,左眼扎着一根细长的树枝,鲜血哗哗地躺着,右腿像一滩死肉一样,一动也动不得。几个人像是想要吃人一般,把南晓棠包了个紧。江昭他们迅速加入战圈,很快就平息下来。
至于那个起事的女流氓,早就吓得不知道哪儿躲去了。
眼睛被扎的那个头头,立即被送到了医院。他左眼被树枝整个洞穿,自然切除,右腿膝盖粉碎性骨折。
这事大了。
在医院,江昭杵了南晓棠一拳,“你唬啊?!”
南晓棠摇头,说他那腿是我伤的,但是眼睛,我绝对没有扎他。
那残了一只眼睛的小子,家里却是个有背景的,他爷爷,是江城前任市委书记,父亲也是江城政府要员。这样一来,事就更大了。他家里只有那一个儿子,所以,死活抓住南晓棠不放过,一定要把他关进少管所才算完事。
白是找过何欣和白绍群,何欣当真是自私的典范,一看自家孩子没事,说什么都不管。白绍群倒是疏通了些关系,不过没什么用,那家里的态度很坚决。江昭请过律师去谈私下了结,可是那家里绝不同意。说来也是,家里就那么一个宝贝疙瘩,好么样儿的,就少了只眼睛,断了条腿,岂能是用钱能换得来的?更何况,那家根本不缺钱。
在万事不通的情况下,叶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想办法摆平了那只手通天的政府要员,把在拘留所待了了半月有余的南晓棠带了出来。当然,这不是白来的。条件,就是让南晓棠去做娱卡数据库的入侵,窃走那份《工作计划》。叶弋告诉他,那里面有自己多年来作为律师,受贿的证据,吃完原告吃被告。
南晓棠从小对于计算机就大有要求,十四岁,俨然一位黑客高手。这几次让左冉溪提之变色的入侵,无一不是南晓棠所为。
这件事,他前后做过三次,叶弋这次来,是催他做第四次。
南晓棠厌恶的瞥他,“我这算分期付款吗?”
叶弋笑,“算是。小朋友,丧事也办过了,该忙点正事了吧。”
“你不怕我告诉他?”
叶弋深深的望着他,“你敢吗?”
南晓棠笑的明快,“我怎么不敢,他是我爸。”
四下安静一片。
大门忽然响动大作,有人回来了。叶弋闪身,回到了门和立柜之间的死角。
回复:茉茉,我是勤劳的小蜜蜂啊~~
       坚睿,是啊,北源要出来活动了,好久不见你了~
       年华,这个,我前面有铺垫的。反正老北怎么着,都能碰到他儿子 = = 抓都会抓到。
       右手,什么也不说了,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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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东窗事发
“啪”的一声隆隆响声在南晓棠耳边炸开,嘴角立时便有鲜红温热的血液缓缓淌下来,他没伸手捂着脸,也没把血迹擦掉。
北源打开房门,脸色阴沉的厉害,只说了一个字,“滚。”
南晓棠灰头土脸的出来,赶紧拿出纸巾把血擦净了,左颊的皮肉一跳一跳地疼,口中尽是血沫、他“呸”的吐出来,然后口腔里满是恶心的腥味。他感觉,嘴里面的肉,都好像被牙划破了。
南晓棠伸手拦了一辆Taxi,投奔江昭去了。
心里不禁在腹诽,爷们儿,你也太入戏了。
三个小时之前,南晓棠在卧室里对峙他和他爸都很讨厌的,叶弋。之后门锁便响动起来。
南晓棠稳了稳心神,心说不自己会这么倒霉吧?何况,只是有人回家了而已,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他再想,就算是北源回来了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自己不愿承认,可叶弋,毕竟也算是他舅舅。舅舅去外甥家,再正常不过。
他存着这样的心思,把藏在门后的叶弋拉了出来,正大光明地出门。
出来一看,白是和陈雪年拿着两大包东西,呼呼的喘着粗气。
南晓棠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自己做贼心虚啊。
南晓棠替两位女士接过东西,放在临时给白是腾出来的书房里。
随意的问白是,Pendy呢?
他在楼下,接了个电话,马上就上来。白是回答说。
白是看了一眼叶弋,怎么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南晓棠适时地解释了她的疑惑,“这是我舅舅。”然后贴上她耳边,“就是帮你爸打官司的那个。”白是恍然,原来他就是叶弋。她听说过这个风流成性的名律师,但并没有见过本人。那天晚上虽然也是照了个面,但灯光晦暗,她根本没注意叶弋长什么样子。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舅舅?”白是依然疑惑,南晓棠什么时候多出了个舅舅?她从小和南晓棠一同长大,怎么会不知道?其实在那天晚上,南晓棠已经叫过叶弋一声舅舅,但是她那几日万事萦头,若说是注意,也只有注意了处在了极度惊惧的南晓棠而已。
南晓棠笑说,“一直都有啊,只是他在C市,不常走动。”是,是不常走动,他咬牙切齿地想,这门亲戚一走动,就是大丵麻烦。
其实说起这事,南晓棠心下一片凉薄。他没有父亲,母亲又是早逝。外婆年事已高,在外婆病逝之后,叶弋是他的亲人,但却没有露面,直到那次出事。他对叶弋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亲人,血浓于水,他心里怎么会没有期盼。南晓棠也怀疑过,叶弋这么有本事的人,什么样的黑客找不到,为什么非要用自己,他当时给过自己解释——“你是阿静的儿子,这件事太机密,我只信得过你。”
现在看来,叶弋多半是看中了自己和北源的父子关系,给他自己买份保险而已,出了事就一股脑儿推到自己身上,北源还会把自己送到监狱不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北源在没在后面。叶弋趁着胡威威还没上来,忙去了上面的楼层,看着胡威威进门,才下楼离开。
胡威威回来的时候,南晓棠正拿着拖把给白是的房间拖地,白是和陈雪年都被他赶到了床上(……听起来好别扭……)。
“呦,太阳打南边出来了?”胡威威居高临下地看着南晓棠的劳动成果。
南晓棠瞥他一眼,“Pendy,瞧你这话说的,一看就是剥削人民大众的资本家。我干活还少吗?”
北源每次被胡威威支使去做家务,他总会很无赖地支给南晓棠一部分。后来让胡威威知道了,就把他上上下下地骂了一顿。后来南晓棠想出一个办法,每天的家务,靠打赌来决定。所谓的赌,再简单不过,不用骰子,不用麻将,不用扑克牌,举个例子:晚上六点整的时候走进单元门的人,是男是女。晚上六点半,小区中心花园散丵步的狗狗,是大狗还是小狗。这样一来,随机性便增强不少。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个政策实施以来,总是南晓棠输的次数最多。南晓棠无奈,还不便说什么,因为这法子是他想出来的,挖坑埋自己啊。
白是在床上,用手杵着头,笑说,“看看晓棠这贤惠劲儿……不知道将来哪个女人这么有福啊……”她这会儿心情还算不坏,便开起南晓棠的玩笑来,“你还真别说,南晓棠除了做饭不能吃,其他还真不错……”
南晓棠黑线,小白,我就这一个短处,还被你拿住了……算了,算了,随她说去吧,总比她哭强吧。
北源最近也是麻烦缠身,头都要炸了。
现在,他用车载着左冉溪,驶在江城的环路上。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大半年没有白白的浪费掉,入侵事件终于有了实质性进展。左冉溪从国外请来他专攻计算机网络的同学,在这位专家的帮助下,他们得到了最近一次入侵的IP地址。经过定位,是在接近城郊的新建的一个高层。
他们走进那个叫光宇小区的高层区,这里前两天刚刚竣工,一幢幢高大的建筑耸立入云,看起来有些冷清。这小区的治安看起来不错,大门口,路灯上,单元门口,住宅楼楼道里,都有摄像头的监控。
北源给了那个领头的保安一些好处,这些保安替这俩无名人士开了绿灯,把十号凌晨的监控录像调出来。左冉溪不得不感叹,这开发商和物业,还真是少见的负责——在这样刚开发,住户少的情况下,还能二十四小时开着监控。
凌晨2:46,两名年轻男子徒步进入小区,左面那位身材高大,西装革履,右面那位个头平平,黑色薄棉袄,牛仔裤,和他旁边那位比起来,瘦小了一些。他们进门后左转,一直走到8号楼,一路上并无异常。
二人到8号楼的三单元门口前停下,拐弯,走到楼道口的铁门。北源心里颇为不安,因为他们走的方向,已经非常接近IP地址的精准定位。那个较为高大的男人在口袋里摸索一阵,拿出一串钥匙,在锁眼那儿捅捅咕咕。摄像头安在一个角上,所以这个男人的容貌,是看不见得,只能照到他的背影。
不过,这摄像头的角度,却可以恰好照到那个个头稍矮的男子的侧脸。
额前的碎发柔顺的搭着,玉石般雕刻的脸,轮廓分明的眉眼鼻梁。隐隐看去,脸上还有几处淤青,上衣有点凌乱。
北源看着他,越来越熟悉。
左冉溪颇为尴尬,总不会是这小鬼搅合了他们将近一年吧。
两个人继续盯着屏幕,看见那高大的男人回过头来,和另一个人不知说了句什么。但只有这一个侧脸,北源脑子里迅速闪过两个字——叶弋。
真丵他妈的阴魂不散。
PS:从今天起南辕北辙停文,直到我考完期末。
据最新消息,7.13晚,子弹期末考正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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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原委
现在,南晓棠坐在江昭家里的小沙发上,接过江昭递来的冷毛巾,敷在脸上。江昭看他肿胀的半边脸颊被毛巾遮盖起来,才觉得,自己面前这个人,他叫南晓棠。
十分钟前,江昭一个人在家里接电话,突然门铃大作。匆忙的放下电话,打开门,看见一个人用帽衫遮住了大半张脸,黑色的帽子几乎隐没了整张面颊,露出的皮肤白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鬼鬼祟祟的打量着自己。
江昭耸肩,心里有点发毛。
半晌,那黑衣人才幽幽开口,“阿昭……”听起来无比怨念。
江昭挠头,南晓棠什么时候成了这副鬼样子。
南晓棠进来坐下,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去。
原来是这样的。
叶弋走后,南晓棠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的烙饼(……)。
他想,他还从没遇到过现在这样大的麻烦事。
一直以来,他的生活简单而平静,守着外婆留下来的房子,基本上保持着“学校——家”的两点一线生活,当然,这是在除去他不太丰富的课余生活后的结果(……)。至于他那不太丰富的课余生活,也无非就是打个小架,飙个小车,聚个小会,勾搭个小女生,再小小的黑一下别人的电脑而已……
南晓棠扶额,天地良心,我没主动打过别人,我飙车没伤过人,聚会没多喝过酒,勾搭女生倒是真的……可我现在还留着初恋呐,天地作证,日月可鉴。
思索至此,南晓棠心下一片凄凉,哀叹一声,我的大好青春啊,我,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怎么能毁在叶弋这家伙手里?
所以,他辗转反侧,一番纠结之后,终于,终于,蹑手蹑脚的来到北源书房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北源此时靠在沙发座椅上,闭目养神。
刚才在光宇小区的监控室,他拿出夹在钱包里的,他自己和南晓棠的合影,递过去给那晚当值的保安。
他指着南晓棠问那保安,“录像里那个身材偏矮的男子,是不是他?”到底是不是那孩子,这一问便能明白,南晓棠长相漂亮俊气,即使是在晚上,见过他也一定能够留下印象。
保安眯着眼睛看着那照片,“嗯,挺像的。”
北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回去的路上,北源一直在疑惑,他知道南晓棠是电脑高手,知道他为了寻求刺激,有的时候会去充当黑客,但一直没出什么大事,自己也是叮嘱他,不要玩的太过火。他相信南晓棠是懂事的孩子,不会傻到为了找刺激就去搞那么大阵仗的事。
南晓棠的生活,并不清贫,所以也排除了他受雇于某个人,以丰厚的报酬作为交换,让他去做入侵。
北源在刚刚遇到南晓棠的时候,已经找人调查了他近几年的生活,他和他的朋友们,都没发生过什么需要用钱的大事,况且就算真的有事,他那几个朋友家境丰裕,也轮不到南晓棠去替他们筹钱。
他却没有想到,整件事情的起因,还真是因为南晓棠和他的朋友。只不过,那不是一件用钱就能解决的事。
左冉溪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北源脸上的表情逐渐阴郁,不禁劝慰他道,“你现在不要太急了,只是像而已,并没有谁说,晓棠就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反倒让北源拱起火来。
只听得“滋——”一声,轮胎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
左冉溪笑道,“别像个孩子。”
北源瞥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左冉溪,你不用装模作样,这事到底是不是晓棠做的,你比谁都清楚!”
左冉溪继续微笑,不置可否。
“说吧,Leo监视了晓棠大半年,监视出来什么结果了。”北源平静道。Leo,就是江城著名的私人侦探,就是南晓棠雇佣过,调查北源的那个人。
左冉溪转头看向北源,“你这个父亲都调查过他,那我为什么,不能监视他呢。”话音落下,笑意更浓。
北源瞪他,轻笑一声,“十年前,你和你爸联合起来对我。十年后……呵,左冉溪,你什么时候把目标转向小朋友了呢?”
47.恣意年少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江昭撇着嘴把药膏递给南晓棠,问道。
南晓棠对着镜子,身子偏了又偏,终于找到了一个光线最好的角度。左颊明显的突兀的肿胀着,手触上去,面上肌肉便痛的一阵痉挛,南晓棠咬牙,这副鬼样子,明天还能出去见人么。
江昭皱眉,看他拿着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恶心,“我说大哥,你是不是男人啊。”从小到大,他就看不过南晓棠这毛病。
南晓棠狠狠瞪他。
江昭白眼回去,不知道谁,跟别人打架,脸上被抡了一拳,随即便飞起一脚直往那人脸上踢,然后就一溜烟不知跑到哪儿了……
南晓棠不管他,“你过来给我弄弄,我自己下不去手。”他想,这种情况下在自己脸上动什么,都几近于毁容吧。
江昭黑着脸过去,遗憾自己手里拿的,为什么不是硫酸。南晓棠费力的扯出一个笑容,在青肿的脸颊上,显得有些僵硬。
“我爸一巴掌给我扇出来了,我没什么办法,只能来投奔你了。”
江昭一声叹息,暗骂了他一句装蒜,手上的力道,恶狠狠的加了几分。
果然一声惨叫凭空炸起,循声看去,南晓棠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谋杀啊?!”对于猝不及防的险些被“毁容”,某人的反应很强烈。
江昭粗鲁的按他回到沙发上,忽然觉得眼前这人欠揍的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手上的工作,直到眼前的人不满的嘀咕“你手上钉铁板了吗”的时候,他才冒出一句,“就着手法,您凑合吧。”
南晓棠捶地,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说真的,你这事不麻烦吗?”江昭不再跟他闹。
南晓棠一撇嘴,“谁说不是呢,不过没关系,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喽。”
江昭望着好友脸上绽出的笑脸,心里什么地方,忽然紧了一下,继而便道,“有事就找我,千万别想别的。”
南晓棠道,“那是自然,放着你这么好的资源不用,我脑子被打傻了吗?”心里却暗道,阿昭,我这回可不是故意要瞒你。主要是有人威胁,我要是往外说一个字,他废了我十五年的道行……
接下来的“养颜时间”,南晓棠过的还算平静,用他自己的话说,叫“养好了脸再出去丢人现眼”,江昭听着他这颇有自知之明的说法,很是欣慰。
令南晓棠感到很幸福的还有另一件事,江昭的小表妹过来借住几天,据说是个还没长成的小美人坯子。由此,南晓棠的“养颜进程”又快了不少。
熟悉南晓棠的人都知道,此人有三大爱好,一是飙车,二是做黑客,三是搭讪小女生……可神奇的是,第三个爱好从小学一直延续到高中,他竟然从没谈过一次恋爱。白是有一次问他原因,这家伙恬着脸说,“小白啊,我成天看你这美女,都造成视觉疲劳了,你说我还能找着对象吗?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吧。”白是脸上一阵绯红,南晓棠笑的得意,完全无视江昭青黑着的一张脸。(由此看来,第三个爱好有很大的遗传因素。)
南晓棠偷了江昭的手机,终于翻到一张传说中的“小表妹”的照片,忍不住得意起来。江昭啊江昭,让你拦着不给我看。此时此刻,南晓棠觉得无比畅快。
照片上的女孩齐刘海,粉色发箍,白净秀气的瓜子脸上嘴角轻扬。
一双墨色的大眼睛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尽的情。细细看去,才能看见隐在可爱俏皮后面的,深邃和冷淡。
南晓棠看着照片,笑得迷乱,真是有意思呢,装Loli的小女人……
第二天的时候,南晓棠才见到传说中的“小表妹”的庐山真面,真人比照片上还漂亮。南晓棠心里酝酿几番,却被那小姑娘抢了先,“这位哥哥,你袖口蹭到白灰了。”说着,便从口袋里翻出纸巾,替南晓棠擦抹干净。
南晓棠一个激灵,天,难道真的有天生的娃娃音吗?他第一次想,或许林志玲之流不是在装嗲。
“晓棠,她就是苏葭。”江昭看着南晓棠脸上俨然一副被电棍当头一击的表情,很自觉…的出来打了个岔,心里暗道小苏果真不是外人那么好相与的。话音落下,便见苏葭向自己投过来的两道玩味的目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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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19:3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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