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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我们只活这一次[第3页] |
作者:冷漠笑春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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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疯了,发一章,居然连续发了十几次都说我发广告!没办法,只好就这样了,喜欢的亲们到晋 江 看吧~~既然说我发广告,我就顺便给俺家那几个儿子们,做做广告好了,是吧~~~ |
看来周忱哥还是很宠自己的。心里对这个哥哥有了些改观,但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把子弹拿出来。 |
在准备好的药箱中,有 一 支 …… |
凌风将那小小的药瓶取出来,刚要划破,只听见周忱微弱的声音:“不要!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你…消毒吧!然后…直接…拿出来!”凌风哪敢不听,只得照做,光是消毒就看见周忱的嘴唇变成苍白,周忱一直眯着眼睛,表情从始至终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冷汗却大滴大滴的从额头上滚下来,凌风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手,意外的子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取,开枪的人似乎有很好的手法,子弹没有碰到任何一根动脉或筋骨,只是流些血,痛上一阵子,基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
而周忱心中,却早已痛过这枪伤的百倍千倍,不用麻药、不止痛,不过是不想忘记子宪给的最后的感受,哪怕是彻骨的痛,此刻也是那么的难能可贵,不会再有了,那无情的炸药、炽热却又冰冷的火焰,带走了子宪,没有谁会想到,英雄也不过死得这么落寞,没有任何痕迹,子宪已经不可能回来了。在过去的六年中,周忱可以坚强的活着,只是为了心中那份微弱的希翼,可如今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死在眼前救不了,甚至连一句:“我爱你!”都未曾说过,就一切尘归尘、土归土,试问周忱怎么承受这份沉痛?!唯有让这身上的痛来麻醉残破的心,“子宪,你走了…你真的就真么走了?…子宪,我好想回到你我最初相遇的海边再朝大海走一次,是不是就能一切回到从前,你又会回来骂我傻,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到曾经…子宪……” |
凌风帮周忱处理过伤口,挂上点滴,周忱已经迷迷糊糊了。一直未曾停息的奔波,从澳洲赶回来处理了慕溪的伤,之后又跑去码头,却发生了这样出乎意料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子宪失而复得,但就在周忱伸手即将触到这份真实时,却又瞬间化为湮灭,此刻的周忱真的很累,朦胧中一直是子宪最后的身影不停在眼前闪现。 凌风看差不多周忱睡着了,轻轻的退出房间,让周忱哥好好休息。回到慕溪的房间,“风,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慕溪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凌风。“溪儿,周忱哥受伤了,枪伤,回来时全身都是血……”凌风反倒是很平静。慕溪却一脸的难以置信:“什么?周忱哥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受伤?”凌风还是一脸的平静,“怎么不会?周忱哥也是人,也有感情,但是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落魄,不是因为身上的伤,只是不知为什么说不出的难过,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周忱哥这个样子……”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没事了吗?”慕溪虽然心里还是不怎么能接受这位对凌风“严厉”的哥哥,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那么像关心他。“溪儿,没事了,周忱哥现在没事了,休息一阵子好好养伤,过不了多久就能像以前一样了!~”凌风走过来,抱住这么温顺可爱的慕溪。但是却忘记了慕溪身上的伤,搞得慕溪“哇哇~”乱叫。 “对了,溪儿,已经到第二天了,我们还得再上药,现在周忱哥在隔壁躺着不能起来,你可要好好配合我,否则我就只能用强硬手段了,我去准备一下,马上回来!”凌风说完就要出去拿东西。“风~~”慕溪这声叫得好销魂,就这一声差点让凌风的骨头都软了,慕溪看见凌风有那么一瞬间的踌躇,立刻在心里笑开了花,计划成功!“风~能不能……”慕溪眼含泪水,还想继续装可怜使用这套软磨硬泡的功夫…… 凌风脸一沉,“不行!想都别想!在耍小聪明看我怎么收拾你!”大步破门而出。慕溪多么祈求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啊!但是,不到半分钟凌风就端着放药的盘子回来了。“溪儿,我们早开始早结束啊!拖着也是早晚的事,忍忍就好了,一会就好啊!~上完药我喂溪儿吃饭啊~”凌风把盘子放到床头柜上,就去抱慕溪,慕溪被抱的好不情愿,但还是不愿意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任他摆布。 但是慕溪还是保留了所有能有的自由的权利,比如大滴大滴的掉眼泪,然后连鼻涕一起往凌风身上摸,不如不停的叫,“疼,我不要,疼……轻点儿……”,小声“呜呜~”的哭,本来慕溪还可以哭得在大声一点的,但鉴于凌风的 “如果你吵醒周忱哥,我就把你的嘴堵上”的威胁,实在是不敢太放肆,但是也不能吃亏,作为交换慕溪双手掐着凌风,为了缓解疼痛连吃奶的力气的用上了,疼的凌风直吸冷气,但是宝贝现在这么乖乖的趴在这上药,也不再强求什么,只好随它去了。这痛苦的时间啊!能不能过的再快一点?两个人几乎都快要坚持不住了,“我说,溪儿,商量件事,咱能换个地儿掐吗?”凌风终于先受不住了,慕溪一脸泪水,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看凌风,一边摇头一边往凌风怀里蹭。凌风见这招不灵,只好再换一招,凌风心里清楚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因为疼痛分心,怕自己不小心再给慕溪增加额外的伤痛。“好了,好了,溪儿,我们休息一下好吗?”凌风哄着。慕溪一听可以休息,立刻同意了。凌风把慕溪翻过来,想要安抚他一下,慕溪却没有顺势而动,倒是双手掀起凌风的衬衣,看见凌风腰间的青紫,立刻觉得抱歉,用小手给凌风揉啊揉,还不时的吹吹气,抬头看着凌风,“疼吗?”依旧是无辜的眼神……“没事,溪儿不用在意,一点儿都不疼,真的……”凌风微笑着说。 “风,把刚刚没擦得地方也擦上药吧!我不闹了……你快点儿,别等我后悔……”慕溪说的好乖巧。凌风倒是真不忍心了,慕溪跟他闹、跟他撒娇,他还觉得没什么,可是慕溪越是这样听话,凌风心理就觉得越难受。但摆在眼前的,只好继续下去,果然慕溪不哭也不闹了,就这么双手攥着床单干忍着。屋里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时间真的仿佛静止,但是慕溪却对在心里说:“风,这痛是你给我的,我要好好记住,我应该好好记住,只怕有一天连这种痛都变成一种奢侈!风,我给你的痛,你也一定要好好记住!” |
总算让我把32章发完了,居然发的那么累~ |
谢谢月的说~~~ |
时间就这样流逝的很快,转眼三四天过去了,凌风只在周忱哥受伤的那天接到林也的电话,说有批货出了问题,失去的一笔很大的生意,可凌风当时并没有用心,两个人都在床上躺着,他那还有心思管什么生意不生意的,随便应付了几句,就专心当一个好的家庭护理,照顾完大的照顾小的,忙的不亦乐乎。给周忱处理伤口,周忱一如既往的不用止痛药、不用麻药,给慕溪处理伤口,慕溪一如既往的哭闹喊掐,搞得凌风满身冷汗……两个都这么任性,两个都不能得罪,可怜的凌风啊!怎么老生活在食物链的最底层?凌风百思不得其解。 第四天早上,周忱明显有了好转,右手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只是稍微有一点不方便,慕溪早就好的跟没事人似的了,好不容易能下地,天天到处乱跑,搞得凌风眼晕。但是这宝贝还不容易好了,跑跑也好,省的在屋里呆久了发霉,晒晒太阳不长虫子。凌风本着这个原则,就把慕溪放到院子里“圈养”…… 周忱趁慕溪不缠着凌风,把他叫到自己身旁,“凌风,你还记得我在给慕溪治疗前跟你谈的条件吗?”凌风一愣,什么条件?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周忱哥的条件?凌风完全没有印象,周忱冷冷开口,“怎么?想不起来了?那倒那边跪着去想,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起来!”说完这句话,周忱闭上眼又进入休息状态。这可苦了凌风了,光是跪在这倒是没什么,就是担心那小家伙不安分说不定闯出点什么事来,一边跪着心思却全不在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慕溪觉得奇怪,平时凌风总盯着他,连眨眼都嫌多余,怎么今天这么半天没见到他,也不出来找找自己,就算晒晒太阳有益无损,这么个晒发儿,一会还不变非洲人了。慕溪极为自觉的回到屋里,到处喊凌风,可是却听不见丝毫答复。凌风心理着急啊,明明听见了慕溪在召唤自己,就是不敢回答,只能在原地用膝盖何地板比谁硬……听见慕溪上楼,脚步越来越近,凌风恨不得找个墙角钻进去,万一让慕溪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教育他,一点儿尊严还不都没有了。 “周忱哥……”凌风很小声的喊,小到自己都听不清楚,周忱却出乎意料的听见了,“怎么?想起来了?”“没有,那天太着急,实在是没记住,对不起周忱哥!”凌风耷拉着脑袋像只太阳落山后的向日葵,“哦,那就继续想……”周忱说的很干脆。 不知不觉凌风已经跪了两个小时了,腿完全没有知觉了,即使想站起来没有人扶着恐怕也站不起来了,就在这时慕溪在门外小声敲门,因为曾经凌风威胁他说:敢吵到周忱哥,看我怎么收拾你!于是慕溪动作很轻,看没有动静,又没上锁,就开了一点缝儿,往里看,这一看立刻想充满气的气球,噌的窜起来了,推门就喊:“周忱,我跟你没完,你凭什么欺负风?你欺负的他还不够?你都躺在这了还要欺负风,你简直……”凌风觉得大事不好,再说下去恐怕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说出不该说的字,立刻喝止了,“慕溪,出去,这不是你说话的地儿!”慕溪怎么可能乖乖听话,还是不停的谩骂,凌风有心上去给他两巴掌让他停止胡闹,可又奈何自己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周忱哥不发话,哪敢动丝毫。 三个人,就这么一动两静对峙了好久,周忱终于说话了,“凌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这些大呼小叫、目无尊长都是你教出来的?”凌风哑口无言。周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继续无视这两个人的存在。慕溪却还是得理不让,虽然想在也没什么理,凌风终于看不下去了,勉强想要站起来,可双膝刚离地就又摔倒在地上了,慕溪看到凌风摔倒立刻跑故去扶他,凌风却在这时抓住慕溪,翻过来按在腿上,伸手就打,慕溪没想到凌风会打他,毕竟自己才刚刚好,可是凌风的巴掌分明就没留情,打得慕溪生疼生疼的。慕溪心里委屈,自己明明是为了他,他却在外人面前打自己,而且每一下都实实在在,可怜了慕溪的屁股怎么都逃不出凌风的手心。但是凌风却不这么想,其实凌风根本就没忘记那天的事,周忱想要慕溪,但是以这家伙的脾气,在周忱哥身边早晚还不得被周忱哥打死,刚才又这么没大脑的乱闹,不再周忱哥面前做做样子还行。于是凌风一边心疼着自己的宝贝,一边还得毫不留情的会巴掌,一丝不敢放水,要是让周忱哥看出来,他们都不想有好日子过了。 |
于是屋里一直充斥着“啪”“啪”“啪”……的声音,和慕溪哭闹的声音…… 这样持续了将近五分钟,直到慕溪抽搐的无法正常喘气,地板上淌着大片泪水,周忱终于说话了,“行了,周瑜打黄盖呢?把我当傻子还是把我当诸葛亮?”凌风一听见周忱哥说这话,立刻停下了不停挥动的手,慕溪已经毫无力气,瘫软在凌风怀里,不停的掉眼泪,一句话也不说。周忱继续,“我要让慕溪跟我一段时间,起码半年,这半年内他必须所有事都得听我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像对待你一样对待他。不会亏待他的。”凌风一听,心里打鼓,“什么?像对待我一样对待溪儿。”我尚且常常几天挨上一顿打,溪儿还不得天天挨揍。但是周忱哥说出来,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惹急了周忱哥只会更糟。更何况,周忱哥现在还受伤了,不能让他生气。凌风很为难,不过周忱又怎么会不明白,“恩,我这半年,就暂时住在这里,澳洲那边的事在这也能办!”凌风豁然开朗,如果每天都能见到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这样就不用每天想溪儿是不是吃饱了,是不是睡好了,这样就不用每天都在思念中度过了。于是,凌风终于爽快的答应了。“行了,左边柜子里第二个抽屉里有药,消肿止痛比较好,你也擦点,我累了……”周忱说完这话,就又闭上眼。凌风抱着慕溪,怎么也站不起来,真恨自己怎么这么没用,保护不了溪儿不说,害亲手伤害他,现在又一副自身难保的样子,连站都站不起来。凌风坐在地上,抱着慕溪缓了好久才能勉强走动,然后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回到慕溪的房间。 慕溪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跟凌风较劲,心里这个恨啊!“我才刚好,你又把我打成这样,好不容易不用趴着睡觉了,现在又回到最初了,哼!一点儿都不心疼我,这回无论说什么都不理他了~”越想越委屈,就不停的掉眼泪,搞得自己像只兔子,眼睛又红又肿,凌风看见慕溪这样,心就像是被一滴一滴滴上硫酸,莫名的难受。把溪儿放好,凌风拿出来刚刚在周忱哥屋里拿到的药。想去脱慕溪的衣服,慕溪赌气似的双手攥着裤子,就是不肯撒手,凌风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是和自己怄气呢,没办法只能一个一个的把慕溪手指掰开,估计这时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只能硬来,上完药再哄。 无奈,慕溪这回就是铁了心,不原谅他,手死死的攥着裤子,怎么掰也掰不开,凌风看硬的不行,软硬兼施,“溪儿~~”“溪儿~乖~~松手,好不好,我打溪儿是我错了。我给溪儿赔礼道歉。”还是不松手……凌风头痛啊!“溪儿!松手!我让你松手听到没有!怎么这么任性?!”凌风说的有几分生气,任性、发脾气没关系,但是这样为难自己,不让上药怎么能容忍?!“你再不放手,我还打,你信不信?!”慕溪还是没反应。凌风扬手,只用了三分力道,又拍在慕溪那饱受摧残的屁股上,慕溪痛的全身一抖,眼泪立刻又流了出来。这下还没缓过来,凌风的巴掌又落下来,慕溪在疼痛过后的一瞬间,终于放松警惕,紧紧抓着裤子的手放松了。凌风看准时机,一下子把慕溪的裤子脱下来了,不禁感叹果然什么事都得动脑子啊!慕溪挣扎着要跑,被凌风一下子按在床上,动弹不得。慕溪的屁股通红通红的,肿的老高,而且刚刚隔着衣服没有轻重,每一下凌风都用了八九成力,看样子伤的不轻。 |
34 凌风拿出刚刚的在周忱哥屋里拿出的药,还没有打开盖子,慕溪就挣扎着要跑,伸手捂着身后,说什么也不让凌风碰,但是就是不肯和他说一句话,虽然心里也清楚刚刚是自己大呼小叫做得不对,可是也是为了凌风啊!只是他非但不站在自己这边,还帮着外人打自己,最重要的是明明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他却打得这么重,简直不可原谅!恩!就是不可原谅! 凌风见慕溪这样和自己怄气,更是觉得内疚,怎么哄也哄不好,如果再强来宝贝肯定更生气,还是先跟人家赔不是吧,祈求“宽宏大量”的慕溪原谅!可怜的凌风实在是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慕溪的,怎么自打遇见慕溪以后,自己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凌风伸手像缕小动物的毛似的,胡虏着慕溪的头发,时不时的把头凑过去,吹两口气,慕溪还是不理他,凌风又伸手去摸慕溪的脸,只是在碰到脸的一瞬间,心痛了一下,脸都是湿漉漉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但这些足以证明慕溪现在有多痛。凌风把慕溪抱起来,果然不停的有泪水从,慕溪的眼中流出来,“溪儿,对不起啊!我知道你不稀罕,我老是跟你说对不起,还老是做伤害你的事……”凌风看着慕溪说的很诚恳。慕溪的泪却像是绝了堤流的更凶,凌风伸手想要去擦,慕溪却把头转过去根本不看他,不过心里倒是偷着乐,“哼!让你打我!心疼了吧?我就哭,我哭给你看……哼!” ………… “宝贝啊!有这么疼吗?哭得还挺卖力……”凌风已经识破了慕溪心里的小算盘,故意调侃他。“有!”这个字一出口,慕溪就后悔的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么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这根爱擅作主张的舌头啊!自己聪明一世,早晚毁在它身上……凌风一看慕溪说话,放心许多,虽然也看出来慕溪是成心装哭,可是伤势也是明摆着的,毕竟如没有一点疼就算是装哭也是装不出来的。凌风把慕溪抱得更紧一点,慕溪也不再挣扎了,“溪儿,还是很疼吗?”慕溪突然推开凌风“哼!那要是怕我疼就别打我啊!打完了,再问疼不疼还有什么意义?杀了人再向尸体道歉,他也活不过来了!”慕溪的一句话,凌风哑口无言。只是默默地把慕溪抱到怀里再翻过来,给慕溪上药,慕溪也不再出声,空气都似乎瞬间凝结了,慕溪一句无心的话似乎真的伤害了凌风,凌风那不得已的巴掌也同样伤害了慕溪……为什么两个明明相爱的人总是喜欢彼此伤害呢?也许这才叫做“无奈”,因爱而伤害,却因伤害而爱得更深。因为那个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不同,于是就算倾尽自己的全部还是宁愿选择彼此伤害着相爱着! 安抚了慕溪,凌风自己也坐到床上,再拖着铅一般沉重的双腿放到床上,卷起裤子,膝盖已经肿了,通红通红的,凌风刚要往上擦药,就被慕溪一伸手把药抢走了,凌风半天才反应过来,“溪儿,还给我好不好?!~”说的一脸委屈。“不好!”慕溪倒是说的很决绝,“我还很疼呢!就不给……”凌风无奈,慕溪怎么也有这么邪恶的一面啊!报复,血淋淋的报复。“溪儿呀!都擦了药了,你还疼?这药很好的,不擦会很疼的,你看看我现在就是,是吧?溪儿,还给我吧!乖~~”凌风说得低声下气的,又不好去抢,只能这样磨…… 慕溪倒是全然没管这套,就是坚定了一个信念,“抢他的药,让他疼去吧!~”然后索性把药攥在手里,压在身子底下,眯上眼睡觉了。凌风这个气啊,怎么可以这样?居然不顾亲人的疼痛,自己独自享乐,恶魔啊!越是这样,开始还不怎么觉得疼,现在倒是真的疼上来,碰又碰不得,只好一个人坐在床边对着膝盖吹起,希望真的可以减少点儿痛苦。慕溪偷偷从眼缝里窥视凌风,觉得凌风好可怜,于是发善心般的说了一句话:“想要药吗?但是要我给你擦,答应吗?”凌风听见慕溪发话,高兴坏了,立刻“恩!”的一声答应了。 凌风这个后悔啊!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能这么蠢的答应慕溪这家伙的话。慕溪慢慢悠悠极为费劲的撑起来,但是鉴于身上有伤,不能坐下,只能用极其诡异的姿势窝在那里。开始还好好的往红肿的地方摸药,擦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趁凌风一个不注意,使劲儿的蹂躏凌风的膝盖,美其名曰“帮你把淤血揉开!”但是凌风却觉得这就是变相报复,不折不扣的虐待,痛的凌风直流冷汗,但是还不能乱说话,要是敢有怨言估计待会儿问题会更严重,还是老老实实的忍了吧。终于,凌风也到了极限,“溪儿,轻一点吧!好热,我全身都是汗……”慕溪觉得也差不多了,也终于发善心一般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哼!你知道疼了?我比你还疼呢!”凌风立刻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似的,低头不语。慕溪也趴回原来的样子,不再说话。凌风俯身去抱慕溪,慕溪也回过身来回应凌风,凌风深深吻住慕溪,两个人都很累,就这样抱在一起睡着了…… |
35 凌风抱着慕溪倒是睡得很香很实在,可是只隔一道墙的另一个房间却是另一番场景,周忱一动不动的半倚在床上面色苍白,脑海中一直浮现子宪最后一次站在自己面前,举枪的场景,扣动扳机子弹擦过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倒是觉得伤口疼得厉害,些许只是因为那痛来自于自己最亲近最依赖的人,“为什么?为什么才一别再见面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才见面,又要永远分别?子宪?慕川?那孩子,……”周忱嗤笑,缓缓闭上眼睛,不想再去思考。遗失了的过去,不知为什么总是那么美好,可惜子宪连样可供凭吊的物品都没留下,“这样连一件凭证都没有,到那个世界再见面时你还能记得我吗?”周忱只是觉得自己很无力,若干年前纠缠着自己的事,如今丝毫没有减少还更加变本加厉,这些年心中一直有个寄托支撑自己走下去,希望子宪可以回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已经习惯了没有子宪在身边的日子,渐渐绝望。可是上天为什么,又那么残忍的给了周忱一丝希望,却让周忱看着这丝希望在眼前破灭地粉碎?!“果然,最大的哀伤也不过一线希望!” 几日后,凌风和慕溪都恢复了,慕溪终于又可以扶着墙到处走动了,慕溪一直在一楼和二楼之间贴着墙来回移动,凌风倒是没什么,跟当初一样,照顾完大的照顾小的,而且两个都那么难伺候,不是受那边的气,就是受这边的委屈,凌风叹气暗自感叹自己怎么命苦,但是其实心里很甜蜜,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如今都在自己身边。周忱其实内心才更痛苦,一向倔强刚强的性格怎么可能给别人看出丝毫的落魄,子宪的事更是深埋在心底,只有到夜深人静时,才拿出来自己默默伤心回忆。心痛得厉害了,周忱就拿小刀一下下划伤自己,抑制自己不去回想,直到身体上的疼痛超过心理上的疼痛,才渐渐缓解那份思念。其实并不是缓解而是当自己痛的迷迷糊糊时就能梦到子宪的身影,那些过往、那些欢笑才能一幕幕重现,周忱才能从中得到一点安慰。 这样一天,两天,三天……多少天过去了,周忱却觉的一天比一天难熬,一天比一天痛苦,刚刚失去子宪的那一刻还因为自己处于迷茫中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潜意识骗自己子宪没有死,可如今一天比一天绝望,暗中派出去的人只发现了几具烧焦的尸体,没有人认为那么短时间内可以有人逃生,更可靠的是在烧焦的一具尸体旁边找到了,一块已经烧黑的玉,看样子原来应该是块很名贵的玉佩,而玉佩上刻的字却是一个“忱”字,周忱在看见那块玉的时候,几乎晕厥,子宪,一定是子宪,不然谁还会把自己的名字一直带在身边,周忱后悔的也想追着子宪一起去了,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带走他!?就是用绑的也该把他绑走,怎么可以放下子宪?周忱一拳打像镜中的自己,只瞬间就流出了无数鲜血…… 如今已经进入初冬时节,夜深人静周忱一个人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紧紧握着那块玉走进一片松树林,穿过松林竟到了一个极其幽静的湖边,夜空飘渺,月光皎洁,湖面波澜不惊。一弯残月一个挂在天际,一个映在水中,“子宪,你看这月像不像我们?相望相思不想见,可如今这美景却只剩下我独享受,子宪!你怎么能这么决绝,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这一去竟然就是永远。子宪,这是你准备送给我的吗?”周忱说着,冲着月亮举起玉,只抬头的瞬间,便惊呆了,月光之下玉中全是玲珑刻,蕴藏着无数个“宪”字,月光下看上去仿佛是用无数个宪字拼出的“忱”,周忱直觉的什么晶莹的液体溢出眼眶,不知多少年没流过泪水,而这一刻竟然仿佛决堤,周忱抽搐的蹲下身子,脑中浮现的是,那一年夏天两人出来度假,无意中找到的这片净土,他们点燃篝火,坐在周围烤肉喝酒,谈诗论人生,意气风发、风华正茂。如今物是人非,今非昔比,此刻的寒冷恐怕只有周忱才最明白,别人 “或许可以感同,但却永远无法身受!” “人道海水深,不低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岸。”周忱一边念着这首诗默默走进湖中。 突然身后有个人影,冒然出声:“周魁首,我说您这是为男宠殉情呢?” 周忱恍然间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冰冷的表情早已失去了原来那些仅存的温和。如今的周忱,目光犀利,面色苍凉不带一丝血色,微弱的月光之下还是可以看出这轮廓分明的脸藏不住的俊秀,掩不住的哀伤,“是你?!”。“周魁首好记性,到今日还记得我?我是应该感谢你当日的不杀之恩呢?还是该感谢魁首的子宪当日为我求情才留下这条命呢?”周忱依旧面无表情,“当日没送走你,今天送走你也是一样的!”但话却说的万分有力。“真不好意思周魁首,令尊派我来找您回去,并让我传话,‘这些年您在外面是不是也够了,差不多该回去了,既然您在国内,为什么也不说回家看看?!’就这些,我走了……”来人扬长而去,留下周忱愣在原地,抬头仰望星空,长叹一口气! “子宪!看来我是跟不上你的脚步了,走不到你身边了,你会不会觉得孤独,但我想也快了,马上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来陪你了,等我……”周忱仰头望天,默默地对着在天上的子宪说出这句话后,一声大吼!“都出来吧!别躲躲藏藏!”跟着从松林后面出来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人瞬间跪倒在地,“属下见过少爷!”周忱从鼻子里不屑的发出一声:“恩?!”跪地的人立刻改口:“属下参见魁首!”“知道就好,偷偷摸摸,脑袋不想要了?!”周忱一贯的冰冷,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属下知错,请魁首开恩!”黑衣人立刻求饶。 “好了,走吧!”周忱走在前面,上了来人准备好的车,一路飞奔…… |
36 周忱坐在车里,一路沉默,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直到车子驶进一栋别墅,面前的栋建筑气派、华丽,但却透着喘不过气的压抑,车子停下,周忱从车上下来,深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看天空,“子宪,也许这是我看见的最后一弯残月了……”然后露出微笑,走进别墅。 别墅内所有的家具都是红木的,透出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下人们看见周忱,立刻高兴的不得了,“少爷、少爷回来了!还不立刻去告诉老爷!”下人们忙的一团乱,这时却突然间传来了一声浑厚而且威严的声音“不用了,是我找人叫他回来的!不用通报了!”周忱抬头一看眼前的正是自己的父亲,已经将近八年没见了。还是一如往昔的冷漠,没有丝毫生气,周忱站直了,低下头叫了一声“父亲”。周忱的父亲却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径直走到红木椅子上坐下来,“不想回来?路过家门也不入!如果不是我派人去找你,是不是你预备永远也不踏进这个家门了?” “周忱不敢!”语声平静,但却带出几分倔强,当初离开家的时候,父亲硬是将自己逼得无路可退,那时甚至想就此了结了自己,而如今若干年之后,故境重现一切竟都未曾有丝毫的改变,父亲还是曾经的强硬,逼走了妻子,斩断了兄弟手足,一个人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竟没有丝毫变化,真是可哀可叹。这个家冰冷的如同千年寒冰的冰窖,自己竟然是在这里长大的,呵呵,真是荒唐。 直到遇到子宪,周忱才知道什么是安心,什么是幸福,活了十几年都不曾体会到的温暖,活了十几年都不曾体会过的关怀与依赖,但是在子宪身旁就能得到完全的安心,不用再戴着面具,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安心的吃上一顿饭,高兴时痛痛快快的笑,难过时不用掩藏的消沉……但是子宪还是离开了,短短的两年光景,却用无尽的等待与思念作交换,到头来上天还是夺走了周忱唯一的期待,眼睁睁看着子宪消失在眼前。 如今的周忱,倒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反而倒求一死,一了百了可以真正的得到自由,在天堂与他的子宪见面了。“父亲,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但您为什么却还依旧这么执着,这么专横,当年逼走了母亲,后来又逼走了我,难道你真的那么容不下我们吗?如果你找我回来就是为了继续接受您的教导,那么我无话可说。”“这就是作为一个儿子应该有的态度吗?你回来之后有没有问候过一句?这么多年你在外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都学了些什么?”周忱的父亲在说这些话时几乎声色俱厉。而周忱听到,“不三不四”这个词时,也像是发疯的反驳,“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外面的世界让我知道什么是‘情义’,而这里带给我的只有痛苦和冰冷的无助!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不是你周传惜的儿子!” “外面的世界?哼!这些年那个人带给你的痛苦还不够?”周传惜非但不急语气反倒平缓下来,可周忱听见“那个人”时,心中立刻一惊,仿佛怒吼一般,“你派人查我!?”周传惜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那么,那天仓库爆炸你也一定知道?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周忱仿佛疯了一般对着这个曾一味畏惧的人大喊。 周传惜终于忍无可忍,微微一笑,“看着这样一个人,成为你的绊脚石,帮你除掉有什么不好?!”周忱苦笑出声,“帮我除掉,帮我除掉,真好,这就是我伟大的父亲,哈哈哈~我真是抱憾,为何我不能选择?如果有可能,我宁愿做外面的野孩子,也不愿做你的儿子!” 周传惜终于忍无可忍,“好,既然你不把我当做父亲我也不用把你当儿子看,宸帮的规矩怎么定的?顶撞了上级就算是魁首也是一样!你别怪我无情,来人!带走,按照规矩办!”语音未落,刚刚那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同时闯入,周忱反抗,但毕竟意识消沉而且胳膊上的伤还未恢复,又加上这些日子的折腾,几乎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被那几个人擒住。带出了门。 周忱消失了,凌风实在是一头雾水,周忱哥怎么可能一句话不说就这么消失,凌风暗中派人到处去找,但是都无果而归。凌风越来越觉得担心,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但又无法对任何人说出,只是派林也到处打探消息,毕竟周氏企业的负责人失踪一事是不能被曝光的,不然周氏的股票就不知道跌成什么样了。凌风只好把周氏大大小小的事都接到自己这里一一处理,然后凌风还得处理凌氏的事,楼兰自从上次的生意出意外之后也一直是大事小事不断,内部纷争严重,青争的父亲一直图谋不轨,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次的失败总算让他找到了借口和理由光明正大的理由来质疑这个刚上任不久的堂主。凌风每天都要应付这些处理不完的问题,头痛得要命。而回家之后,还要照顾那个被自己宠坏的小家伙。但是其实慕溪看到凌风很忙很累已经很乖巧了,一直坚持自己活动活动身体在院子里溜达溜达,等凌风回来。可是凌风回来之后,又一心投入工作中,跟没没注意到慕溪的乖乖听话。好像工作远比慕溪更重要,终于慕溪觉得受不了了,只好主动出击,悄悄的走到书房门口,想给凌风一个惊喜,但是却看到凌风在很严肃的和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谈事情,慕溪只想等他们谈完在进去,可就在这时被那个上了年纪的人发现了,那人身手敏捷,三步两步的跑到门口像捉奸细一样把慕溪捉进屋里按在地上,“说,偷听有什么企图!”。慕溪这下可火了,“什么?我偷听,哼! |
谁稀罕听你们说话,你放开我!凌风!你就任人这么欺负我!”慕溪在地上不停的挣扎,但是那人却未有丝毫的松手,相反慕溪挣扎的越厉害就被擒的越紧。“林也!放开他!”凌风看见这场面也不禁更是头痛啊!于是也很不客气的直接喊了林叔的名字,凌风知道林也是练过的,真怕他一个不小心伤害到自己的宝贝,但又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护短,“慕溪!越来越没规矩了,这地方也是你随便在外面偷听的?!回你的房间去!好好给我反省!”凌风说的声色俱厉。 “哼!我算是看清楚你了,凌风!”慕溪说完这话,站起来摔门就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砰”的一声关上门,坐在窗前生闷气,心想一会儿凌风再不来哄自己,就永远不原谅他,好心好意关心他,他却任人这么对待自己。只是时间过了好久好久,凌风都不曾回来,林也和凌风说到最新到听来的消息,貌似周忱最后去过一个湖畔,从此以后就没有人在见过他。凌风心头一凉,心痛得不得了。周忱哥,这么强的一个人,不会因为什么而做傻事吧?于是派人到那湖中寻找,不觉就把慕溪的事给忘记了。 直到凌风处理完所有事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时才猛然间想起来,慕溪还在屋子里反省,马上一脸讨好的表情,轻轻的推开慕溪的房门,悄悄进去。慕溪蜷在椅子上,坐在窗前,还是一缕月光照的屋内格外萧凉,凌风走过去,轻轻的抱起慕溪,慕溪不反抗也不迎合,任他抱着。“对不起,溪儿。”凌风说的很愧疚。 “……”慕溪没说话,依旧一动不动。 “溪儿,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我实在是忙不过来,甚至喘不过气来,希望你能理解……”凌风说得很诚恳。 慕溪转过头来,眼神空旷的望着凌风,“哼!你连我难过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笑的很冷。“溪儿,对不起,我又让你难过了,我不是有心的。”凌风语气很柔和。 慕溪眼神又望向窗外冰冷的月光,语气平稳“凌风你知道吗?等待是一件多么难熬的事。开始的时候我还会生气,但是渐渐的就只剩下了,孤寂、失落与绝望,我甚至期盼你进来骂我一顿,可是你却让我从白天等到深夜,你却把我忘到脑后,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怎样的折麽你真的会明白吗?” 凌风听见慕溪说出这样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犯了很严重的错。居然真的把宝贝的事给忘了,“溪儿,我不是来了吗?不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早点睡吧,别难过了,我留下来陪溪儿好不好?” “不用了,我想自己静一静,你回去吧!”慕溪说的波澜不惊。可是这句话却像是一个炸弹扔进了凌风的心里,痛的凌风一颤。可是既然慕溪这么说了,也只好顺从,自己也累了,是时候给彼此点时间,两个人都好好冷静冷静了。 |
37 而周忱这边,就没有那两个小鬼那么好命了。 被人带走后,直接被关进了一间密室,周忱试过反抗,但最后还是毫无用处。而这间密室就是一间暗室没有丝毫光亮只有房顶的一个角落有个小小的排风扇,周忱被关在这里,一直蜷缩在角落里,像是一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不会哭不会笑也没有丝毫表情。真正处于一个什么都看不见未知的世界里,才能感觉到很多东西,比如恐惧、比如希翼、比如冰冷和寂寞。但这些对于周忱来说似乎真的都不算什么,除了思念,那份对子宪深入骨髓的思念。这么多年的期望、这么多年的等待在某一瞬间全都灰飞烟灭,那自己长久以来一直无法接受的事实,在这里慢慢被扩大,直到绝望,直到自己的心也慢慢冰冷。周忱从口袋里摸出那块玉,那块上面刻着自己名字的玉,虽然已被烧过,但是手指的触感还是那么光滑,仿若曾经。 三天,有人来给周忱送饭,可是周忱却一口都没碰过,吃了又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多熬几天,如今活着和死还有什么区别?!周忱索性就任自己堕落,所有的事就只剩下一件,就是怀念子宪,还有那些和子宪在一起的生活。偶尔会笑,偶尔会失落、偶尔会觉得幸福,“子宪,我就快要能来陪你了。你说我们再见面会在天堂还是在地狱?……” 第四天,终于有人来要带周忱出去,周忱心里清楚,这所谓的“出去”,并不是要放了他,而是宸帮真正意义上的惩罚。如今虽然自己也是一帮之主,但毕竟真正有地位的还是自己的父亲。周忱一心只想求一死,一了百了,何必苦苦淹留迷恋尘世? 来人带着周忱走进一间刑室,周忱看了一眼周围的景物,微微一笑,不禁觉得心寒,虽然从未奢望得到父亲的爱,而自己的父亲竟亲手把儿子送到这里实在是无法让人觉得不难过,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怎么忍心。 周忱毕竟是一帮之主,没有人敢太过放肆,周忱便也借着身份之便做了唯一一件为了自己的事,周忱偷偷的把玉藏在上衣口袋里,脱下来叠好,径直走向刑架,然后过来两个人把周忱的手系在刑架两端,后边又过来一个人,挥舞着滴水的长鞭,“忱哥,得罪了!”周忱从喉间发出一声“恩”示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 一声鞭响,空气仿佛被撕裂,只瞬间周忱光滑的背上就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从右肩到左胯,紧跟着又是一鞭,有一道血痕,鞭子一鞭接一鞭的落到周忱身上,但周忱却从始至终没发出一点声音,紧握着双手,也因太过用力是手腕摸出鲜血。“忱哥,您别忍着了!喊出来,叫出来,去向老爷认个错,何必为难自己?!” 周忱依旧沉默,那样的父亲,要与不要又有什么区别?朦朦胧胧的记得,自己还很小的时候那时母亲还在身边,而且自己养了一只可爱的小狗,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父亲赶走了母亲,狗狗因为没有了母亲的照顾,便不肯吃东西,自己带着小狗去求父亲把母亲找回来,而父亲的话却让幼小的周忱难过到极致,“你死了心吧!忘记曾经有过这个人,你母亲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还有不要让这种没用的东西牵绊着你!来人把这狗带走!”跟着几个人闯进来带走了狗狗。周忱哭闹不干,“你听着,如果你不听话,我就让你和这狗一样!把狗带走,别让我再看见!”周传惜说的声色俱厉。也就是从那时起,周忱再也不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学会一切都暴力制服,后来当上老大就更是要觉得应该这样。再后来遇到了子宪,一直以来所有的人生观都被改变,周忱终于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一份温暖、一份安宁。周忱好像一直如此下去,但是子宪的死很有可能和自己的爱有关,想到这些怎么能不憎狠这个所谓的“父亲”。 周忱依旧一言不发,但现在胳膊上的枪伤似乎已经到达了极致,终于伤口裂开了,而背上也早已鞭痕罗鞭痕,手腕的血已经沁入绳中,加上这些天来根本没吃过什么东西,行刑的人都不禁心痛,自己一直以来跟着的老大,居然真的这么倔强,如此状况下也能一声不出,直到挨完了所有的鞭子,晕了过去。 |
当有人像周传惜报告的时候,周传惜眼中也闪过一霎那的惊讶,不禁心中暗暗责备,“下手的人居然这么不留情”,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下命令的人是自己,“恩,送少爷回房间吧!”周忱被人抬回了房间,一直昏迷不醒,长此以来的劳累、哀伤,再加上枪伤与风寒而且还有这么严重的鞭伤,即使是正常人受到这么严重的鞭伤也会送掉半条命,更何况是个一心求死的人…… 周传惜找来了最好的医生给周忱看,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虽然极力救治但周忱依旧发烧将近40度,热度怎么也退不下来,周传惜表面上面无波澜,但其实心里还是很心疼这个儿子,把他叫回来也只是知道他难过让他换换心情,若不是知道他寻死也不会这么急的把他绑回来。本来只是像教训他一下而已,可这孩子居然这么倔强,如今这样实在是让人心痛的了不得。几个医生也已经束手无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当有人抱着周忱挨打前叠好的衣服给周传惜时,周传惜的心几乎碎掉。那人分明一副捧着遗物的样子,让周传惜怎么不难过?!等人全都出去,周传惜紧紧的抱着那件还带着忱儿味道的衣服,突然间觉到被什么东西搁到了,周传惜摸出那块刻着“忱”字的玉,才发觉鼻子的酸楚和眼睛的热度。原来可以为了爱这样的坚持,如果当初自己也和这孩子一样,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如此?周传惜走到周忱床前,慢慢坐下,轻轻的捋着周忱的头发,虽然此刻的周忱一定痛的无法忍受,虽然周忱此刻的心痛远远超过身体上的痛,但表情却是那么平静而坚定。看着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流进周忱的身体,可周忱却好久好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忱儿,你睡了好久了,是时候该醒醒了……,难道我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吗?忱儿等你醒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告诉你你的母亲当初是迫不得已才离开……,告诉你你爱的小狗其实不是被杀了,而是送到了更合适的人家去养……,告诉你我从未反对过你和那人的感情……我感激他让你知道什么是温暖什么是爱……忱儿,我怎么会派人杀他?……忱儿,来,醒醒!”周传惜用手轻轻的摇摇周忱的头,“……你不可以就这么走了,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他的尸体还没有找到,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周传惜不知不觉间已是满面泪痕……只可惜周忱还是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周传惜最后打发走了所有的医生和下人,全体留在外面待命,自己来照顾周忱,看着周忱因长时间输液而肿胀的手,周传惜心痛的用冷毛巾轻轻的擦,然后把那块玉放进周忱的手里,“忱儿,即使真的要走了,也带着这个吧,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离开,没想到却让你一种更痛苦的方式离开,我知道这些年你恨透了我,又怎么还会愿意再睁开眼看到我?但至少减轻点你的痛苦也好。”周传惜把周忱的被子掀起来,拿着棉签沾着最好的止痛药一点一点轻轻的擦,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弄痛了周忱,看着这满目伤痕,周传惜不禁后悔的想捅自己两刀。这么多年了,自己怎么还不了解这个儿子,送他去时就应该预料的到是这种结果,为什么还要送他去那里?!周传惜想着这些不禁手下一抖,碰到了周忱。 “嗯……”很微弱的声音,但确实是周忱发出来的。周传惜高兴的不得了,三天三夜了,总算有了一点反应,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消息。周传惜立刻叫来了医生,医生也很不解,但确实是好的反应,即使是痛觉。“老爷,少爷的确是在好转,热度已经没有原来那么高了,看来还是年轻底子好,但是不敢保证一定没事了,具体情况还得细心观察,身上所有伤口都还要不断上药,老爷要不还是换我们来吧!” “不用了,我在这里看着他就行,你们都出去吧!”其实周传惜自从周忱被送回来也已经三天没合眼了,但是心痛担心的他根本舍不得闭眼。依旧时不时的拿着棉签一遍遍的擦药,一遍遍的换着周忱头上的手帕。捋着周忱的头发不停的跟他说话,说周忱小时的事,不管周忱是否听得见。 最后的最后,周传惜终于困到不行,依偎在周忱床边睡着了,第四日清晨当阳光照进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周忱终于反动眼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见身边的人影,不禁吓了一跳,但看清了身边的人后,立刻把头转过去了,根本不想多看这人一眼。周传惜感到周忱在动,立刻惊醒过来,看周忱扭过头去,心像是被刀子割一样的痛,“忱儿,感觉怎么麽样?”周忱沉默。“想不想吃点什么?”周忱依旧沉默。“我让他们做了你爱喝的桂花粥,要不要喝点?”周忱还是沉默…… 在那之后不管周传惜说什么,周忱都只是这一个反应,沉默。 “好吧!你不想看见我,我出去,我派别人来,想要什么你就跟他们说……”周传惜说完这句话,落寞的站起身离开了……周忱微微转身,猛然发现,自己的左手攥着那块自己藏起来的玉,周忱握着那块玉放到心口,心中痛的一抽,眼角却滑下了一滴泪…… |
38 凌风派出去的人将近七天都没有一丝周忱消息,凌风也几乎绝望,“周忱哥到底在哪里?”而这边和慕溪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从那次之后慕溪很少说话了,大多时候都一个人闷在房间里,静静地坐着望着窗外发呆,凌风好多次进去都被那冷冷的态度弄得心痛不已。而现实中,周忱的消失对凌风也是很大的打击,凌风也没有了曾经的那些柔情蜜意哄慕溪。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不冷不热…… 慕溪心中也有太多太多的痛,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初见之时该有多好,那样就不用想那么多不得不,那样就不用为自己的心而痛,那样就不用承受那么多无奈了。在相识的这段日子里,其实很幸福,即使有时被打得很惨,但还是能感受到什么是温暖。如今一切变成这样,有一天真想浮出水面,凌风会不会很难过,我不在乎凌风是不是恨我,只怕凌风难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是怎样逼迫大哥离开心爱的人,逼他娶不认识的女人,把大哥关进那终日不见天日的牢笼里,虽然自己从来也不知道大哥爱上的这个人是谁。即使是父亲也不知道!因为曾经大哥拼了自己的性命也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曾经同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安联以为是可以信任的人,从自己记事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留在身边,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安联比慕溪大两岁一直宠着慕溪哄着慕溪,渐渐的当两个人长大才发觉彼此之间的感情有了些细微的变化。而哥哥被叫回来,家里的气氛比从前更糟,父亲一直在不停的折麽大哥,只要稍有不对就几乎丢掉半条性命。慕溪常常跑到哥哥的房间偷偷看他,有几次被父亲发现也被打得好惨。安联看着慕溪心疼,好几次想代替慕溪埃罚,可是却被慕溪的父亲毫不在意的像只狗一样哄了出去。 后来的后来,慕溪、慕川还有安联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三个人都得死,终于决定秘密出逃,出逃的前几天,安联终于对慕溪说出了一直以来的想法,慕溪也没有丝毫拒绝之意,慕川看他们情投意合,又在安联的再三请求下,便在慕溪身上留下了一份见证,就是慕溪肩上的莲花,因为与安联的“联”同音。等慕溪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天深夜三个人终于逃了出来,车子一直开在山路上,两旁都是悬崖峭壁,就在三个人都以为成功的时候,突然从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车队的车,只随便看了一眼那车就慕川立刻就道“父亲的车!我们被发现了……” 慕溪立刻惊讶的脸色煞白:“怎么可能,我们出来这么隐秘,怎么可能会被发现?!”慕溪突然想起来前几日,有一天半夜肚子饿了到厨房去找吃的东西,路过父亲的房间,从门缝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那人分明就是安联…… “安联!是你?!”慕溪说的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 “溪,听我说……”安联似乎想要解释,“不用解释了,你怎么会这么做?!将近20年的情谊,你怎么会背叛?!我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正在这时,前方突然山体滑坡,这几日连续下雨,导致路面泥泞慕川一个刹车,车子向侧面飞了出去,车子翻过来撞上了滑落下来的石头,慕溪和慕川都昏了过去,只有安联侥幸没事,但却闻见一股汽油味,安联立刻抱着慕溪往外跑,等把慕溪转移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信纸塞进慕溪手里,立刻折回去救慕川。安联本想把慕川也救出来,但汽车已经起火,恐怕时间来不及了,只好从窗户把慕川推了出去,可窗户这一边却是悬崖峭壁。慕川被抛出来的这一刻慕溪刚好醒过来,看着自己的哥哥葬身悬崖,慕溪不敢相信的摇着头,但下一秒中,眼前的汽车爆炸了…… “安联……”慕溪的声音极尽嘶哑。只一瞬间,慕溪就失去了最亲近的两个人。慕溪绝望到根本站不起来…… 当慕溪从恍惚中缓过神来,才发现手里攥着一张纸,此时后面追来的车队也跟了上来,全部停在慕溪身后,慕溪藏起来那张纸,记忆就停留在那一刻,从车上下来很多人,在慕溪面前晃来晃去,再后来的片段就是医院,到处是一片白色,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过来居然什么都与曾经不同了。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慕溪偷偷的拿出那张纸,是安联写给慕溪的一封信。 |
慕溪: 抱歉,我知道你恨我。怪我为何选择背叛这条路。但是,在我最后一次闭上眼睛之前,我依旧想对你说我爱你。在你身边,舍不得放弃,心里有太多太多话还没说给你听,我用尽全力的不想闭上眼睛,因为这次告别就不能再相遇,不能再陪你了。但请不要忘记,你曾经信誓旦旦的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好好活下去。 先走了,要去一个好远好远我也不认识的地方,不能再陪你看日出,我想我等不到天亮了,。我知道想要抹去所有的回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可生死之事是上天决定的不要太伤心。 慕溪,所有的事,并不是像我爱你这么简单的,从今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也要好好照顾慕川个哥,慕川哥他…… 慕溪,我在车上做了手脚,车祸是死里求生,今天的悲剧我早已预料,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和慕川哥活下去,请原谅我,先走一步了! 我 永远 爱你。 安联 当慕溪看完信时,泪水早已泛滥,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为什么,安联宁可选择永远离开自己也要这么做?为什么慕川哥就这样消失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这么无力。慕溪呆呆地,看到肩膀上的刺青,此刻格外的让人憎恨,那些日子虽然痛苦却充满了爱,那些让人感觉到温暖的日子……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慕溪抓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扬起,然后冲着那曾经象征着幸福的标志,狠狠的划下去,一下一下,直到身体上的疼痛掩盖了心中的痛,慕溪终于再一次昏了过去……醒来时,伤口已被包扎好了,而身边也多了保镖寸步不离,是上面下的命令,让人一刻不停的盯着慕溪,不得有闪失。慕溪也只好听之任之,懒得反抗,懒得狡辩,懒得和任何一个人说一句话,偶尔拿过床头的报纸随便翻翻。三四日以后,慕溪渐渐恢复了一些,基本可以下地走路了,倚在床头看报纸,看到被媒体写得天花乱坠的关于年轻的成功人士凌风的消息,慕溪“哼”了一声,“成功人士”简直是讽刺,不知人间疾苦的家伙。反正自己也要找个地方结束这一切,“本市最高的建筑”,这里也不错,看看这个成功人士还怎么成功! 接下来,慕溪想尽了办法逃掉,好几次未遂,被追回来就看的更紧,最近听说父亲很忙,暂时才把自己软禁在这里,不然这时肯定在刑室了,即便是还活着,但离死也不过半步之遥,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找个更自由的地方呢?站在最高的地方,是不是就离天堂更近了一步,那样是不是就可以更快的见到大哥个安联了?在试了56次逃跑之后,慕溪终于成功了,从三楼的阳台直接跳了下来,当然这是假象,只不过是扔了枕头和穿了衣服的被子,当大家一团糟时自己跑出来了。慕溪在城市里漂泊了几日,一边避开追随而来的人,一边与身体上的疼痛斗争,偶尔走不动了,只好藏起来休息,最终终于到了凌氏企业的大楼,趁着深夜慕溪冒充搬运工混了进去,于是就有了后面遇凌风见面的那一幕。 说来也是奇怪,慕溪在遇到凌风的那一瞬间,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温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然人厌恶。而且,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鬼使神差的居然就这么跟着他回家了…… |
39 几天以后,凌风看慕溪完还是一副冷冷默默的样子,这边周忱哥连影子都找不见,真的是心痛的不得了。自从那天凌风离开慕溪的房间之后,慕溪一直没怎么正经吃过东西,送去的饭大多原样的端回来,凌风虽然去找过慕溪好多次,可每次慕溪都是用冷冰冰的话把凌风打发出来,直到有一次凌风撞上给慕溪送饭的下人,看见慕溪完全不肯吃东西,才自己端了饭送进慕溪的房间。慕溪抬眼看见凌风没有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缩在床前的椅子上,傻傻的继续望着窗外…… “溪儿,吃点东西吧!”凌风低三下四的劝,“风,我不饿,不想吃东西,前几天的事,对不起……” 凌风听见慕溪说的话,顿时觉得很惊讶,怎么突然间慕溪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的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溪儿,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忽略了溪儿的感受,是我不好……溪儿我们吃点儿饭吧!我也好久好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突然间,慕溪紧紧抱住凌风,“风,我其实很害怕……”。凌风一愣,放下手中的盘子,也回抱着慕溪,只觉的此时的慕溪像一只小小的受伤的小狗儿,如此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此让人觉得疼爱。凌风一只手捋着慕溪的头发,一只手抱着慕溪,“溪儿,到底怎么了?到底为什么事这么难过?难道只是因为我冷落了你?还是有别的原因?”慕溪把头扎进凌风的怀里,蹭啊蹭的,就是不肯再说话,“溪儿,累了吗?”慕溪微微点了点头。“那我们先睡一会儿,睡醒了吃点儿东西好不好?”慕溪也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凌风抱着慕溪走到床边,自己也躺下,抱着慕溪,可这两个满腹心事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睡着,“风,你不想知道我的过去吗?为什么这么久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关于我的事?”慕溪很小声的在凌风耳边说,“你想说的话,就算我不问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想逼你说不想说的事!你的过去,一定不会那么平静,你告诉了我,我在你那些伤口上流泪,和在你伤口上撒盐又有什么区别?!”凌风说的很无奈。 “但是,现在我想把一切告诉你了,就算是痛苦也好,我想你知道!真的,风……”慕溪的小手慢慢抱上凌风的腰,“恩,你说吧,我听着,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用心去听!”于是,慕溪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讲,关于哥哥慕川、关于联、关于那个纹身、关于那些过往…… 凌风虽然也知道慕溪的过去一定不简单,但却从不知道慕溪居然经历过这么多痛苦,但是当凌风听到“安联”这个人和他们的故事时,真的很难过,原来世界上还曾经有人这么深的爱着慕溪,为了慕溪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但又为何造化弄人、阴错阳差,让这样的两个人阴阳永隔?慕溪说着说着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慕溪把自己的心完全放开,清清楚楚的面对自己的痛苦,面对现实,面对失去了大哥和联的真实,慕溪抓着凌风的衣领,哭的声泪俱下,“我以为我可以这样死掉,可是为什么当我看见你的那一刻,突然间觉得好想跟在你身边,你让感到罪恶……,他们都不在了,而我却在你的怀里,我……”慕溪哭着,话也说不清楚,但凌风还是明白慕溪的意思,但此刻凌风心里也很痛苦,凌风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在溪儿心中的位置永远也不会超过那个“联”,虽然联背叛了他们,害死了慕川,但就是那个把自己伤害的最深的人,才最是让人铭记一生,自己不论如何永远不过第二!凌风的手放到慕溪的头上,想安慰一个小孩子,“溪儿,难过的话就哭出来!把所有的痛苦都背在一个人身上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曾经我用藤条打你都没把你的壳敲碎,那时的泪不过本能,而如今你终于肯让人看到你的心痛,溪儿你会渐渐走出阴影的,无论如何你再也不用回去那个可怕的家了,我足有能力保护你!”凌风虽然也很难过,但话却说的很有力!“凭你楼兰堂主的身份吗?”慕溪突然发话,吓得凌风不禁一颤,“你都知道!?”慕溪不置可否。“好吧!我不应该小看你,是的,我会凭借这样的身份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丝毫的伤害!”凌风终于可以不用再隐瞒这样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面对慕溪了。 |
“但是,溪儿你在我身边就得听我的话。第一,现在马上给我起来吃饭,那些都过去了,但是如果你被那些曾经束缚而不好好过现在的生活,搞坏了身体,我可不饶你,你说你这么多天不吃饭,是不是不对?!”凌风说着,扬起巴掌“啪”,“啪”两下不轻不重的落在慕溪身上,慕溪一脸委屈,抬头看着凌风,好像自己是被欺负了的小猫小狗。凌风哪还舍得再打,把慕溪扶起来,给他擦干净眼泪,像个大娃娃似的把他放在床上,自己起来吩咐人再去做些比较好消化的饭菜,回来之后直接抱起宝贝走向浴室。已经将近冬天的季节,外面很冷,而两个人一切洗澡却很温暖。吃饭的时候,慕溪耍起小孩子脾气,说什么都不自己动手,就是要凌风喂,凌风一心宠着自己的宝贝,也就听之任之,索性真的当起保姆,一勺一勺的喂。原本冰冷的屋子如今却暖和的仿佛春日。 而此刻的周忱,与他们的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周忱手中始终握着那块玉,自从周忱的父亲被周忱轰走后,就一直没再出现过,来照顾的人也都被周忱赶走,周忱身上的伤也不肯让任何人看、拒绝一切食物、拒绝一切药物、拒绝一切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攥着手中的玉,没有丝毫表情。那些下人和医生最后无奈只好把这些全都报告给周传惜,周传惜听见这些话时心真的仿佛被刀扎一样的痛,只好放下所有手头的事,走进儿子的房间,周忱就那样虚弱的摊在床上,看得见的地方到处都是伤口,到处都是暗红色,输液的针头垂在床边,一看便知是硬被拔出来的,手边还残留着血迹。周传惜走到周忱床边,伸手摸了摸周忱的头,语声柔软,“儿子啊!怎么了,跟爸闹脾气呢?!”周忱没有丝毫反应。周传惜重新换了一瓶输液的药,拿过周忱还残留着血迹的手用棉球轻轻擦掉血迹,扎上胶皮管,让周忱攥紧拳头,而周忱仿佛没听到般,一丝不动,周传惜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把它们握到一起,用左手攥着周忱的手,右手把针很轻很轻的插入周忱的血管,有那么一霎那周忱因为感到疼痛本能的一抽手,但立刻就被周传惜攥住了,如今周传惜心疼儿子的心不比天底下的任何一个父亲少什么,看见这样的场景,自己怎么还能心安理得的去工作,更何况把他打成这样的人明明就是自己!周忱还是依然发烧,根本不见任何好转,伤口也比原来更狰狞,到处是淤血泛着黑色,周传惜看着周忱的伤,心痛担心的想要代替儿子,周传惜拿出一直以来珍藏的最好的外伤药,一点一点的擦在周忱的背上。周忱既不反抗也不迎合,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个人是父亲,自己的生命是这个人给的,他想怎么样都是他的事,自己没有任何必要迎合,但同样也没必要反抗。”屋里的气氛一直阴沉,空气仿佛凝结,两个人都不说一句话,只是原因不同,一个因心灰意冷不想说话,一个因心痛不已说不出话。 最终,周传惜终于打破了沉默,“忱儿啊!疼就说话吧!不要再为难自己了,你已经够痛了,而我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周忱还是没有一丝反应。周传惜继续擦药,但明显的看出周忱在克制自己不要发抖,攥着玉的手骨节都显出白色,“忱儿,我知道你很痛,你的心更痛,但是你不要这样,我是你爸!打了你,我比你还疼!你想跟我怄气到什么时候?!”周忱还是沉默,但是却因为疼痛而发抖的更厉害。周传惜把周忱身上大大小小的鞭伤擦过药,又重新包扎了周忱的枪伤,擦干净了身体,换了那些被血染了的被单,都弄干净。周忱却始终痛的嘴唇发白,脸发青。最后周传惜无奈只好拿了安眠药的针剂注射到输液的瓶子里,自己捋着周忱的头发,看着儿子入睡。 渐渐的周忱倒也不觉得伤口那么狰狞的痛了,被人捋着头发,感受到温暖很安心,意识就开始模模糊糊,最后终于睡着了。周传惜看见儿子睡着时,忽然间也觉得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不是愿意接受,但起码不反抗,这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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