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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叛臣(古风、纯父子)[第13页] |
作者:白水煮豆腐o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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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就这么让他去本王不舍得,明日本王亲自出面摆平此事。若是一定要去,那本王便……” 楚天是武功高手,话刚说到这,就感到一阵水汽袭来。下意识的侧身反手,楚天避开扑面而来的热水。而正言则拿起刚刚楚天的洗脚水,冲着热水泼来的方向就回泼了过去。 皇甫恨听到楚天那句话后,着实愣了一下,楚天舍不得他?这会儿,皇甫恨只顾着想楚天的那句话,哪还顾得上躲开那水。一盆洗脚水从头到脚恢恢洒下,皇甫恨顿时被泼成了个落汤鸡。 “啊……轩儿,你怎么在这里?刚刚的水是你泼的?”楚天站起来,一脸惊讶,刚刚只顾着避开袭击,根本没看清泼水的竟是皇甫恨。 见有水对楚天泼来,正言下意识的反击,确实是没想到泼水的人是皇甫恨,那洗脚水的滋味怕是不好受。正言见自己把洗脚水泼到了皇甫恨身上,哪还敢起身,看着皇甫恨,一脸尴尬。 水顺着皇甫恨的脸颊蜿蜒而下,滴滴答答打在衣服和地面上,皇甫恨把盆扔在地上,掉头就走了。任楚天在后喊他也不理会。 楚天站起来,似乎想拦住皇甫恨,可正言跪在楚天脚边刚好挡住了他的路。 “王爷,属下这就去向二公子道歉,然后去领罚!” “算了,你下去吧。”楚天知道正言是出于护卫的条件反射才用那盆洗脚水反泼回去的,所以并没不近人情的责备他。 就在正言退下楚天打算去看看皇甫恨时,楚毓杰处理完手头的事过来了,除了来看看楚天好些了没,也是来和楚天说说皇甫恨戍边的事情。 皇甫恨堵着气洗完了澡,在木盆里泡了半天才出来。冷静一会儿后,皇甫恨决定回去好好问问楚天。舍不得的话偏偏放在后面说,楚天说话真是大喘气,皇甫恨气闷。 可就在皇甫恨穿好衣服时,自窗外突然射进一枚镖,直直贴着皇甫恨脸颊过去,扎在墙上。镖尾扎着一封信。看了信后,皇甫恨只身出了王府。 和楚毓杰谈完事情后,夜已深了,可楚天还是亲自去了皇甫恨房间。也许是皇甫恨听到了什么话所以误会了才用水泼他,虽然皇甫恨偷听他们谈话犯了错,但那盆洗脚水的滋味怕是不好受。 可来到皇甫恨房中后,楚天见人没在,问了下人,下人也不知皇甫恨去处。 等到了很晚,皇甫恨也没回来,楚天不知皇甫恨去了哪,有些担心,便在皇甫恨房中坐着等他。等了一夜,几乎一夜没睡。第二日清晨,皇甫恨依旧没有回府,只有楚毓杰一人请了早安,因为还要处理皇甫恨戍边一事,楚天没有再等,和楚毓杰一道去上朝了。 可直到傍晚时分,皇甫恨还没回来。楚天不想再等,吩咐带人去找皇甫恨。 |
都城傍晚的街上很是热闹,人群熙攘。由于不想太过招摇,楚天没带太多人,吩咐那些手下分头去找,身边只跟着楚毓杰和正言二人。 三人在主要干道上转了一圈后,根本没看到人。就在这时,楚天不经意和一人撞上,定睛一看,竟是一名道士。 道人长眉长髯,手里执了个拂尘,两袖当风,一派道骨仙风。 道士和楚天撞上了,正言准备拔剑,却被楚天按下。而楚毓杰则横身护在了楚天身前,楚天敛颜,吩咐楚毓杰不必大惊小怪。 “在下赶路匆忙,还望道长宽怀。”楚天一袭便服,只以‘在下’自称。 那道士左手盖于右拳上,对楚天拱手行了一礼,道:“也怪贫道匆忙。”说着,道士打量了一眼楚天,悠悠道:“施主天仪之表,想必乃人中龙凤,身份非凡,施主面目虽威严,却是侠骨柔肠之人。可……” “不知道长还有何赐教?”见道士欲言又止,楚天笑问。未以身份凌人,楚天待人礼数素来周全。 “贫道见施主印堂发暗,恐是不久之后将有一场劫难……” “胡说八道!”楚毓杰喝道,语带愠怒。 “诶,杰儿,不得无礼。”楚天笑笑,对道士道:“多谢道长提醒,在下日后会多加小心。在下急着找人,不便久陪。”说罢,楚天喊了一声“杰儿” 闻声,楚毓杰摸出银子,递给道人。 可道人摆摆手,并不收银。 “贫道修行几十载,只相有缘人,不为纹银。偶然撞上,也算一场缘分。贫道只是可惜施主,才这般失礼冒然说出这番话。敢问施主可是不到一年前与失散了多年的亲子团聚?” 见道人这么说,楚天看了道士一眼,没有回答道士的问题,反而转念,向道士询问皇甫恨的下落。 “道长可是知道他如今在哪?安危如何?” 若是道士真的精通命术,算出皇甫恨如今所在的方位是轻而易举。 楚毓杰原本有些不耐烦,可见道人能算出楚天与皇甫恨相认一事,便也认真了几分,也许道人真能说出皇甫恨的下落。 道长捋了捋长须,掐指一算,突然叹了口气,“既然是命,怕是躲不过了。唉,尔等前往东北方向便能找到他,他还在都城之内,并无危险。” “多谢道长!”楚天拱手,这就准备去找皇甫恨。 见道士看着楚天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楚毓杰拧眉追问:“不知道长缘何叹气?道长所言是什么命躲不过去?”虽然恼怒,但楚毓杰还记得刚刚道士说的话,楚天不久后将有一场劫难,心下隐隐担忧。 “这……”见楚毓杰这般问,道士突然托住楚天拱起的手臂,长叹了一声,方对楚天道:“命数难改,这,唉……终有一日,施主会因此子而死,或说将死在此……唉……亲子手中。” |
咳,今天还要继续么,表豆腐就去睡了 |
百度吞了我的帖子 ,本来想继续的 ,啊啊啊 |
道士此语宛若闷雷一声在二人耳边炸开,楚毓杰与正言皆是大吃一惊。 “你别信口开河!”楚毓杰沉喝,胸膛起伏不平。 道士轻轻摇摇头,一点也不与楚毓杰计较。 谁知,楚天只作淡笑,似乎不以为然。一挥衣袖,潇洒而去,直奔东北方。 见楚天一副不在乎亦是不当真的样子,道士抚须而叹,准备离去。楚毓杰本想再问道士几句话,却见道士也掉头走了。见楚天越走越远,楚毓杰记下道士长相,怔怔出神,站了一会儿才去追楚天。而正言也愣了一会儿,见楚天没入了人群中,楚毓杰也去找楚天,正言突然转身去追道士。 “道长请留步!”正言喊道。 道士没停脚步,仍是不疾不徐的往前走。 “道长刚刚所言可是真话?”正言追着道士,边走边问,感觉还是难以相信。 “信不信由你们,总之,早晚会有那一天。”道士说的云淡风轻,丝毫不怀疑自己看相的能力。 “这……那可否告诉在下,为何会发生那种事?可有什么办法——” “此乃天机,贫道只能言尽于此。”说罢,道士脚下生风,不刻就没入人群失去了踪影。 楚天一路前往东北方,并吩咐楚毓杰和正言走另一条前往东北方的路以免错过皇甫恨。楚天急于找到皇甫恨,吩咐完后,便快步离开。 虽然全然不信那道人的话,可那番话还是在楚毓杰心中留下了影子。楚毓杰望着楚天背影,愣了一会儿,等上正言,这才踏上另一条路。 走过两条街后,果然看到了皇甫恨。早晨的时候,楚天还压着火气,气皇甫恨眼里没人,出去也不说留个信儿,让所有人跟着担心。可等到下午皇甫恨还没回来,楚天开始焦急,担心多过气愤,直到傍晚,火气已经被担心取代得干干净净,只要能找到皇甫恨就好。 所有的担忧和不安,在看到皇甫恨安然无事那刻终于烟消雨散。楚天摇摇头,叹了口气,终于安心了。 往前走了几步,楚天才看清皇甫恨手里拿着什么…… 先是愣了愣,旋即,楚天笑了出来。 |
只见皇甫恨左手举着一根咬了一半的糖葫芦并拿着一个吹好的糖鸭子,右手则正摆弄着一个拨浪鼓,脖子上挂了一大串各式各样的小玩意,什么木头鸟、小泥鸭子,不一而足。 楚天且笑且摇头,皇甫恨看着拨浪鼓,嘴角溢笑,神色却诧异。朦胧的夜色,便这样轻轻落在楚天心头,想来便知,皇甫恨没有任何童年,楚天一阵心酸。 轻叹了一口气,楚天走过去,这时,皇甫恨已经买下了拨浪鼓,楚天正准备喊住皇甫恨,皇甫恨却掉头快步走了。楚天愣一下,抬步跟上,跟了几步,这才看见皇甫恨将拨浪鼓送给了一个正在哭的小孩子,这时小孩子的母亲跑过来,对皇甫恨忙声道谢,便抱着小孩子走远了。 皇甫恨这才将糖葫芦和糖鸭子分开两只手抓着。 “轩儿!”楚天走到皇甫恨身后,沉喝了一声。 皇甫恨正咬着糖葫芦,听见楚天的声音吃了一惊,急忙转身。 “不小的人了,怎么竟喜欢这些小孩子的玩意。”楚天虽嗔,心里却颇有些不是滋味。 皇甫恨赶紧将手里的糖葫芦扔了出去,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谁喜欢了。” 楚天轻叹,笑道:“看你吃的……”然后,用指肚抹去皇甫恨嘴边的塘渣……楚天的动作十分温柔,指肚擦在皇甫恨嘴角的瞬间,皇甫恨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手里的糖鸭子啪嚓就掉在了地上。 楚天拧眉,“这……” “啊……”皇甫恨回过神来,看着摔在地上的糖鸭子,对楚天瞪了一眼,不满道:“都怪你!” “分明是你自己没拿住……唉,真拿你没办法,爹再去给你买,你要多少便给你买多少。”楚天笑。 “不好。”皇甫恨嘟囔,然后将脖子上挂着的玩意全部挂到了楚天脖子上,面皮红红的。 “没规矩。”楚天轻喝。就在这时,楚毓杰和正言过来了,一并过来的还有一些手下。见楚天找到了皇甫恨,楚毓杰沉下口气,走到皇甫恨身前,颇为愠怒:“轩弟,你知不知道爹为你担心成了什么样,出门怎么不说一声,一整夜也不知道回家!规矩都哪去了?” 见楚天还没说话,楚毓杰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自己,皇甫恨面色尴尬,攥紧了拳头,反驳道:“用你管!” “轩儿!”楚天喝止,转而对楚毓杰道:“杰儿,你们先回去,我与轩儿稍后便回。这些东西先带回去。”说着,楚天将皇甫恨挂在他脖子上的那些玩意摘给楚毓杰。 “可是爹……”楚毓杰心里隐隐不安,分明是不想相信那个道士的话,也又情不自禁的反复去想。皇甫恨虽然与楚天相认,可过去残暴乖戾、嗜杀成性,谁知道今后又会如何。 楚天示意楚毓杰不必再说,挥手吩咐那些人都跟着楚毓杰回去。临走之前,正言暗中看了一眼皇甫恨,便和楚毓杰等人先回府了。 皇甫恨一直背对着楚天,这会儿人都走了,楚天来到皇甫恨身边:“好了轩儿,爹陪你去买糖鸭子。” 说着,楚天与皇甫恨并肩而行。 走了一会儿,皇甫恨突然侧过头来看了一眼楚天,然后移开了目光。见皇甫恨看自己,楚天也侧头看了他一眼。 这时,皇甫恨突然指着身前不远处一对父子道:“寻常的父子都是那样的么?他们小时,你也是那样牵着他们?” 楚天顺着皇甫恨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对父亲正牵着儿子的手,小孩子看样子只有六七岁大。 “是啊,不牵着走丢了怎么办……”楚天淡淡回应。 皇甫恨眨眨眼睛,小声念叨:“那你怎么不和我那样……” 原本不想让楚天听见,谁知楚天却听了个干净。楚天笑出了声,道:“轩儿这么大了,又怎么会走丢。” 皇甫恨突然别过头,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手猝然被人牵住。另一只手掌的温度从皇甫恨的手心漫延而上。皇甫恨低头去看,见楚天已经牵住了他的手。 脸颊如同火烧,皇甫恨突然甩来楚天的手,蹭蹭蹭大步往前走。 走了几步,皇甫恨突然停住,又转了回来。在楚天诧异的目光中,皇甫恨反而拉住楚天的手,道:“我不牵着,你万一你丢了怎么办……” |
楚天只是笑,任皇甫恨牵着。 “轩儿,下次出门之前一定要说一声。不许夜不归宿。”楚天不想在大街上训斥皇甫恨,便以一种很平常的口吻对皇甫恨说,尽量不把气氛弄僵,等回家再好好教育他。 楚天的口气确实很平易,没有激起皇甫恨的逆反,皇甫恨看了楚天一眼,又慌忙闪开目光,“你很担心我?” 楚天点点头,叹道:“怎么可能不担心。” 皇甫恨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被人在乎的感觉竟是这样温暖。 “你不是要送我走么……”皇甫恨嘀咕了一声,“还用你的洗脚水泼我……” 被皇甫恨委屈的小样子逗笑,楚天笑问:“那水怕是不好喝吧。” 皇甫恨虽然做出一个要吐的表情,却非常奇怪的,心里并没嫌弃楚天的洗脚水脏。这时,楚天又说:“就因为那一盆水才赌气不回家?”口气虽和刚刚别无二致,神态却严肃了一些。 “跟我过来。”皇甫恨突然拉着楚天走上另一条路,不是去买糖鸭子的路。 人终于少了些,皇甫恨竟然带着楚天来到了河边。 “刚刚那里太乱了。”皇甫恨道,说罢,便将一个小瓶子掏了出来,递给楚天:“喏,把这里面的东西喝了。” “这……”楚天接过瓶子,“这里是什么?” “别问那么多,是我之前吩咐手下去找的……药。”说着,皇甫恨替楚天将瓶塞拔出。 “难不成一整夜没回家就是为了给爹拿这药?”楚天恍然大悟。 “谁让他晚了,让我白等了一整夜。” “是爹错怪你了。”楚天以为皇甫恨赌气才不回家。 “我又没怪你。”见楚天喝下了药,皇甫恨的心情终于爽朗了一些,居然抬头看起了月亮。以前他从没好好看过月亮,就是在越国当君主时,每天想的也是怎么算计,怎么才能让楚天成为叛臣,从无心赏花望月。这会儿,皇甫恨突然感叹了一句:“月亮真圆。” 楚天也跟着抬头,“确实很圆……不知爹还能与你还能这样一起看几次月亮。” 皇甫恨讶异,楚天为何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转而望向楚天,楚天面色和煦,沐浴在银色月光中,仪容俊雅,削去了几分往日里那份不近人情的威严,只有两鬓的白发稍显刺眼。 “年年岁岁。” “嗯?”这回换楚天吃惊了,皇甫恨居然说了年年岁岁四个字? “呐,这个也给你。”说着,皇甫恨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香包,放在了楚天手中。 “这……又是什么?”香包上有一些佛家的画符。 “下午我路过一座寺庙,一个老和尚给我的,说……总之就是护身符,什么可保我一世平安。”皇甫恨没说出老和尚对他说的那番话,相面算命什么的,皇甫恨并不是很相信。再说,皇甫恨也不觉得谁有能力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这是保你一世平安用的,给爹做什么。”楚天拒绝。 皇甫恨哪里许楚天拒绝,一把将香包塞进楚天怀里,“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你若早早不在了,那我岂不是很无聊……你都不在了,我一世平安又有什么用。”最后一句话,皇甫恨说的声音宛若蚊蝇嗡鸣,没有被楚天听到。 不想让楚天继续拒绝,皇甫恨话锋一转,道:“如果你真的为难,一定要我去,那我就去好了。反正只有四年,我正好想出去自由一下。” 这时,楚天和皇甫恨已经踏上回府的路了。 说这番话时,皇甫恨的眼神如同刚打上来的井水一般清亮,皇甫恨竟然也能说出这样善解人意的话?楚天笑着摇头,心下却宽慰。 “若是一定要去,爹也会跟着的。” 皇甫恨虽然面色上不以为意,心里却美滋滋的。果然楚天还是舍不得他。 “下次不许不告而别,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记得和爹说一声,否则爹会担心。” 皇甫恨含糊的嗯了一声,楚天拉紧了他的手。皇甫恨嫌楚天拉得太紧搞得手心都是,嘴上抱怨,心里却不希望楚天松开。 谁料,楚天这样紧紧牵着,一路将皇甫恨牵进了自己的书房。只有拍两下才能让他记住,下次不许不告而别,更不许伏在纱帐后偷听。 |
直到书房的门关上,楚天才把手松开。皇甫恨拿起桌边的帕子擦去手心的汗,脸颊微红。自打进了王府大门,就不停有家仆投来诧异的目光,楚天死死拉着他,就是不松手,皇甫恨反而有些尴尬了。 楚天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撩起下摆,在沉香木太师椅上坐好。 下人奉上茶后,楚天就吩咐人都退下了,这会儿楚天端起茶,呷了一口,悠悠问道:“轩儿,你从前读过《孝经》么?” 皇甫恨挑了挑眉毛,楚天是在鄙视他么,怎么可能没读过孝经?“当然读过。”只不过这里面夹杂了太多沉痛的记忆,以致皇甫恨骨子里时而蔑视常伦。 “嗯。”楚天点点头,“那你可知‘行必告,归必面’的道理?” “这……”这楚天怎么这么小心眼呢,皇甫恨腹诽。 楚天垂下长睫,对皇甫恨招手,“到爹身边来。” “干什么?”皇甫恨这会儿很警觉。 “过来。”楚天放下茶杯,对站着不动的皇甫恨道:“你愿意在那脱也行,那就趴在那,爹用戒尺。过来,爹就用手。你自己选吧。” 皇甫恨清亮的眼睛忽的瞪直了,却是一动不动,既没脱裤子,也没挪步子。 谁知这时,楚天突然对皇甫恨伸出一只手掌,道:“轩儿,你是爹的儿子,你犯错了,爹教导不严,自然也有责任。爹和你一起改正好么。你若是觉得只你自己挨打不公平,那爹也跟着你一起受过,拍你后,爹再给自己手心几下。” 楚天一番话说的令皇甫恨倍感意外,虽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可一个父亲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令皇甫恨也震撼了一下。 “既然你答应,那就过来吧。不愿意过来,爹过去也行,只不过就不是用手了,你自己掂量着看。” 皇甫恨看了眼摊着手掌、仪态大方的楚天,心道,反正自己也不会太吃亏,过去就过去。 既然决定了受过,皇甫恨也不再忸怩,抽腰带,褪裤子,可楚天还是嫌他慢,不等他趴下,就一把将他按下。 楚天的手掌拍上去时,皇甫恨不禁一颤,力道击打在皮肤上的瞬间,犹如针刺一般。 本来不想喊,可楚天三下下来,皇甫恨还是嗯嗯啊啊,呼出了声。 “你喊什么……”楚天被皇甫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你,说的,会轻一些。啊——” “敢再喊?不许叫!”说着,楚天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啪的一下,皇甫恨的头猝然扬了起来,“楚……” 啪啪啪—— 楚天死死按住皇甫恨,挥掌如风。 “跟爹说,行必告、归必面。” 皇甫恨本来想固执,可念着楚天为他担心,便低头认了错。“行必告、归必面。” “下次不许在外人面前和你大哥顶撞!” “切——”皇甫恨不屑。 啪—— 楚天又是一拍。青黑色的疤痕突然抽了一下,胀了起来,皇甫恨痛得哎了一声。 见皇甫恨倔强,楚天忍着心疼,专拣疤痕重的地方拍。就在皇甫恨耐心用尽、濒临不悦之际,楚天突然收了手。扶起皇甫恨,楚天道:“唉,傻孩子,和爹认个错,爹不就不打了么。唉,爹给你上药。” 皇甫恨原本还不满,这会儿见楚天一脸心疼,皇甫恨撇撇嘴,道:“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楚天扬眉,笑笑,扬手拍了自己的手心两下。掌心冲上,皇甫恨一眼便看到楚天手心通红,想必是刚刚拍的时候,他也够疼。 “孩儿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皇甫恨加重了语气,竟然改口自称了‘孩儿’。 楚天翻过自己的手掌,反问,“知错了?” 皇甫恨提上自己的裤子,道:“算了,不用上药了。人无信不立,说了知错便是知错了。” 楚天颇满意的点点头,“那去给爹打些洗脚水来。” 皇甫恨眨眨眼。 “你昨天不是想给爹洗脚才端着水的么。” “……” 皇甫恨从没给谁洗过脚,倒是过去被折磨得半死不活时,给皇甫苍鹰舔过鞋。这会儿,不但不知道怎么脱靴才能让楚天舒服,反而试也不试,一下便将楚天的脚按进了热水里。 楚天慌忙将脚拿出来,脚掌被热水激的通红,皇甫恨的手也被水弄得红红的。洗了好半天,楚天被弄得无比疲惫,皇甫恨更是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洗完,皇甫恨竟出了一头的汗,脸色也不好看。临走时,楚天对皇甫恨道:“明天过来请早安。” 端着水盆走出房间时,皇甫恨正好看见门外候着的楚毓杰。楚毓杰看了皇甫恨一眼,没对他说话直接进了楚天书房,正言也跟进去了,二人应是有事找楚天。 |
对楚天行礼后,楚毓杰单刀直入,也没和楚天卖关子,直接道:“爹,孩儿以为,应该让轩弟进宫但一份差事。” “哦?”入鬓的峰眉一挑,楚天看着楚毓杰,心下却有顾虑。皇甫恨当日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不过好在知道楚毓轩背景的人不多,当年的皇甫恨虽然名气大,可毕竟常年戴着面具,无人知晓他的真面目。让皇甫恨入宫为官楚天不是没想过,毕竟不能整日无所事事在王府待着,只不过……楚天其实还有顾虑。 “或者,爹,您就让轩弟出去历练一番吧,军营四年想必会将他锻造得与现在完全不同,必会成为比现在更加出色之人。” 楚天摆摆手,否定了这个提议,就算要去,也不会让皇甫恨一个人去,更何况,楚天已经平定了此事,楚毓杰何必再提。 “爹,那就让轩弟回到越国,接管那片领土吧。”楚毓杰又道。 “杰儿……你?” “爹,轩弟性情乖张,孩儿……孩儿……”楚毓杰欲言又止,虽然心里是那般担心,可并不想说出来,不想承认他已经记住了道士的那番话,而且后来正言也说他去追问了那道人,并把道人后来说的话对楚毓杰重复了一遍,看样子,道人那番预言不像是谎话。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楚毓杰决定三日后去见已经解甲的老臣李治,李治的卜术天下闻名,相术更是无人能出其右,堪比武唐时期袁天罡之能为,为了保险起见,楚毓杰决定亲自去拜见李治,为楚天占一卦。看在楚天的面子上,想必李治不会拒绝。 “王爷,大公子的意思是希望二公子可以早日报效朝廷,为天下贵胄表率。”正言一直跪在房中,这会儿才得空插了一句话,也是为了帮助欲言又止的楚毓杰续话。 楚毓杰点头,他确实也有这个意思。 这时,正言突然叩首,道:“王爷,大公子,二公子今日一人在外,安危堪虞,属下愿意今后跟在二公子身边,时刻保护并伺候二公子。请王爷应允。” |
不管是出任朝廷命官还是回越国领土,哪怕是要正言成为他的贴身侍卫,都应当询问过皇甫恨的意愿才好做决定。虽然皇甫恨身为人子理应听从父命,但身为一个独立存在的人,就当得到应有的尊重,楚天不想单方面擅自强迫皇甫恨接受或者拒绝什么。 “此事我会考虑,你们都下去吧。”楚天挥手。 就在这时,皇甫恨在外敲了敲门,难得没推门就进,也许是刚挨了教训,也许是人前不想太不给楚天面子,便规矩了一些。 皇甫恨进来时,正言还跪在地上。皇甫恨先是对楚天说:“我可没在外偷听,是光明正大听见的。”说罢,皇甫恨俯瞰正言道:“你不是想跟着我么,好啊,从今以后你就来伺候我。” “轩儿?”楚天挑眉。 皇甫恨嘴角一弯,瞥了正言一眼,转而对楚天道:“怎么,难道……爹不舍得他?” 那晚在楚天房间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皇甫恨再次沉思后觉得那晚正言对楚天表达崇敬之情的言语颇有些‘用力过猛’,当然,楚天看着正言不自觉便会想到楚毓颜,移情于他太过正常,可皇甫恨不是楚天,对楚毓颜的感情没那么深。几年的王者阅历,让皇甫恨直觉正言此人有些奇怪,与其让他跟在楚天身边,不如要来自己身边。 骤然一声‘爹’,不仅令楚天吃惊,就连楚毓杰和正言也吃了一惊,纷纷看向皇甫恨。 见皇甫恨不仅喊了爹,还面带笑意,楚天无比开怀,微笑着点头:“既然轩儿喜欢,便叫他跟着你吧。” 按理说皇甫恨突然懂了规矩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楚毓杰却笑不出来,只是看着皇甫恨,若有所思。 而正言则识时务的立刻向皇甫恨行礼,跟着站在了皇甫恨身后。 就在这时,皇甫恨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交给楚天。 这丸药应在喝下那药水后一个时辰后服用,两者一起药效方能发挥。皇甫恨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把药放在楚天手心,让他现在喝下去。 “爹——”就在楚天准备喝时,楚毓杰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 楚天停下,看了一眼楚毓杰。皇甫恨转身,沉声道:“错过时辰耽误了药效,你负责?” “这是什么药?让我看看先。”说着,楚毓杰便往前走。 “够了!”楚天突然喝了一声,显然是不满楚毓杰和皇甫恨为了这点小事互不信任、发生争执。毫不犹豫咽下了药。 “轩儿,爹有两句话想问你。杰儿,你们先下去吧。” 见楚天这样说,楚毓杰拧紧眉头,不得不行礼告退,同时,正言也一并退出在外等着皇甫恨。 “大公子,那药既是二公子给王爷的,便一定是药中奇珍,王爷日前染病,二公子定是忧心,也是希望王爷早日康复。”见楚毓杰一脸浓云,正言忙为楚毓杰排遣烦忧。 皓月当空,二人颀长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更长。 听了正言话,楚毓杰沉思了片刻,“嗯”了一声后,楚毓杰方点点头。 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楚天似乎全然没把那道人的话当回事,倒是自己吓得胆战心惊。一个云游道人的话怎能当真,等见过李大人后才知道事实到底如何,现在就紧张未免太沉不住气了。楚毓杰在心里责备了自己几句,准备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忧虑,回房继续处理手头的事务。可就在这时,房中突然传出皇甫恨的惊呼声。 |
受刺激了,回来码字。。。。 |
好难过啊啊啊啊啊,陨石快点砸地球吧!!!! |
听见皇甫恨的惊呼声,楚毓杰急拍楚天书房的门。听见房中有奇怪的动静伴随着皇甫恨的喘气声,楚毓杰迅速推开了门。 只见楚天面白如纸,双目紧闭,倒在一边。而皇甫恨双目赤红,手臂激颤,望着楚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皇甫恨周身萦绕着一股极尽阴寒的气息,甚至压抑,楚毓杰无法近前。 看样子,也许是皇甫恨烈性爆发,打伤了楚天 以楚天的武功之高,又怎会被皇甫恨打伤?难道因为全无防备,又喝了那药的缘故? “你给爹喝的是什么害命的药?”楚毓杰抱起楚天,怒气冲冲的质问皇甫恨,然后便命人去传御医。见正言在外看得愣神,楚毓杰大吼道:“正言,将这小子制住!” 就在这时,皇甫恨一个掉头飞身,从房门跃出,一掌挥开挡路的正言,不见了踪影了。 楚毓杰将楚天放在榻上,攥着楚天的手,眼底藏泪。片刻后,楚毓杰对手下厉声道:“把他抓回来!” |
不刻,正言气喘吁吁回来复命,说皇甫恨速度惊人,甩开轻功后谁也追不上,已经出了都城。楚毓杰大怒,吩咐人继续去追,哪怕打伤皇甫恨,也一定要把他捉回来。 御医正围着楚天为他号脉,却看不出楚天到底是受了什么伤。楚毓杰凛眉,准备今晚就去找李治,迫不及待请李治为楚天打卦,如果皇甫恨真是弑父魔头,那便长痛不如短痛,为免夜长梦多,唯有杀了皇甫恨。 楚毓杰吩咐人手守在楚天房间外,皇甫恨若是回来,不论如何也要将皇甫恨擒住。然后便动身去了城外的李府宅邸,并备了重金厚礼。 可不到一个时辰,楚毓杰便回来了,双目呆滞,似是受了什么刺激。 原来,到达李府后,李治看在楚天的面子上,真的为他打了一卦,可就在卦象显现之刻,卦盘突然从中裂开,李治大惊,死活不肯对楚毓杰言明卦象的含义。 楚毓杰无奈,准备隔日再来,可就在楚毓杰离开李府后不久,就听闻李治被人杀死在房中的消息。得知此事后,楚毓杰极度震惊。李治不涉江湖,不可能结下什么江湖仇家,究竟是谁会对一名德高望重的退隐老臣下如此狠手? 楚毓杰赶忙折回李府,发现李治嘴角挂血,伏在桌边而死,看样子是被一名武林高手一掌击毙。李治的手还按在卦盘上,似乎死前对谁讲了卦象。 怀着沉重又不安的心情回到了王府后,楚毓杰用冷水洗了把脸,匆忙去看楚天。 楚天依旧昏迷,可呼吸平顺了很多,但眉宇间仍可见痛苦之色,似乎正受着什么极为难过的折磨。御医询问楚天可是喝了什么药,楚毓杰答不上来,他也不知道皇甫恨给楚天喝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御医退到房外研究对策时,一个人影飞至房外,皇甫恨回来了。 |
真的都还要看么!!!? |
就在皇甫恨准备推门之际,脚下手脚忽的被铁索缚住,亘空而来的铁索把房外的御医吓了一大跳。 楚毓杰听见动静,持剑走出房间,犀利的目光直直扎在皇甫恨俊秀的脸上。 皇甫恨挣扎,就在这时,楚毓杰走到正言身边,低声问了正言几句话。正言面有难色,楚毓杰怒道:“说!”见楚毓杰怒了,正言这才小声回答楚毓杰。 果不其然,楚毓杰看见皇甫恨袖口有血。怒气冲冲走到皇甫恨身边,楚毓杰抬手便给了皇甫恨一个耳光。 “楚毓杰,你?” “闭嘴!”楚毓杰反手又给了皇甫恨一个耳光,就在这时,楚毓杰持剑拍在皇甫恨肩膀,皇甫恨身子一歪,脚下绳索一拽一紧,皇甫恨被力道拉住跪在了地上。 楚毓杰持剑便对皇甫恨一阵拍打,剑剑抽在后背,皇甫恨动不了只能破口大骂。楚毓杰不顾皇甫恨的怒骂,手下越发用力,最后索性压住皇甫恨,将他按在地上,掀起下摆便是一阵海抽。 谁知,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楚天扶着门,站在门口。身子晃了晃,楚天本想喝止楚毓杰,可声音飘忽无力,“住手!” “啊……爹!”楚毓杰扔下剑,转身扶住了楚天。 “你打他做什么!”楚天责备楚毓杰,本想扶起皇甫恨,却突然向后一仰,倒在楚毓杰怀中。 皇甫恨虽然恼羞成怒,可见楚天这样,也还是吓了一跳,暂时不再和楚毓杰置气。没道理会如此啊。往前蹭了几步,皇甫恨凑近楚天,急道:“这到底是——” 这时,楚天强行睁开眼睛,虚弱道:“轩儿,你给爹喝了什么……怎会这样痛……”说完,楚天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痛得汗流浃背。 见楚天痛得再次昏迷过去,楚毓杰察觉不对劲,解开楚天的深衣,惊讶的发现亵衣上透过鲜血,楚毓杰大惊,将所有衣服都解开后才发现,楚天身上多处原本已经愈合的刀伤,此时竟然丝丝缕缕往外渗血,当真吓人。 皇甫恨也看呆了,脸色不比楚天好看到哪去。 将楚天抱进房间后,楚毓杰望着昏迷不醒的楚天竟流下了眼泪。虽然已经原谅了他,但如果最初不是因为皇甫恨,一切又怎会这样。不管皇甫恨是不是弑父魔头,总之,皇甫恨就是个灾星。 御医束手无策、急得直抹冷汗,根本无法缓解楚天此刻的痛苦。攥着楚天的手流了一会儿眼泪,楚毓杰横心走出房间,却见皇甫恨还坐在门边。 “来人,带他去柴房。”楚毓杰命令道。 “我知道了,药效便是这样,等过些时候,应该就会好了!”皇甫恨突然道,他又怎会害楚天。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楚毓杰不听皇甫恨说什么,拎起皇甫恨,眼底血红,亲自将皇甫恨拖进了柴房。 不顾皇甫恨刚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三指宽的铁链子。楚毓杰大力扒开皇甫恨隔着链子能扒开的衣服,随便在他背上和后面洒了些药粉,有些地方已经被抽破,看来刚刚下手过重了。 “放开我,快点!楚毓杰,用不着你假惺惺给我上药!” “哼……”见药粉差不多都撒上了,楚毓杰也不再管他,站了起来,命人将他绑在了柴房的柱子上。 |
“我还要给他请早安。”虽然手脚和身子都被铁索捆住,可皇甫恨仍是不甘心,“你凭什么捆住我,放开,趁我不想杀人前放开我!” “有本事你连我也杀了啊!你杀的人还少么!”楚毓杰大吼,“如果不是因为你,爹的生活又怎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动。现在呢!你看看,你把他害成了什么样?不捆住你,难道让你再狂性大发去杀人么,难道让你再去打伤爹么。” “我没有打伤他!” “就算你今次没打伤他,不代表以后你会不会对他动手。你害他害得还少么,他虽然不说,虽然欢笑依旧,但不代表他忘了颜弟,颜弟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就算你与他相认了,你也还是也比不上颜弟。” 皇甫恨原本铁青着脸,听见楚毓杰这么说,脸色青得更加阴郁,突然绷紧了嘴唇。 “我本以为帮助你们相认后,爹会少一桩心事,多些快乐,可……你永远填补不了他心里的那个缺口,爹虽然找了你二十多年,可毕竟你没和他一起生活过,爹对你的忍让和包容甚至是宠爱,想来大多是因为愧疚。你做过什么,除了伤害他忤逆他以外,你还做过什么?你有一点地方值得爹欣赏和喜爱么?如果你不是爹的儿子,你与他没有那层血缘关系,他可能连瞥都不瞥你一眼。就算你有能耐当君王,有本事立帮结派、收服人心,你也不过是一个残忍嗜杀之人,丝毫不懂仁义道德。那些人向你屈服,仅仅是屈服于你的力量,而非你本人。” “你说够了么!”皇甫恨怒喝,“这世上本来就是强者才有发言权,不管是屈服于我本人还是我的力量,结果都是一样。你又怎知道我什么都不能做,他要什么?要楚国一统天下,还是要这万里河山?给他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难。”顿了一顿,皇甫恨笑了,声音有些苦涩:“他喜欢抑或讨厌我,是他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话,你知道什么……”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最了解爹,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爹是怎样在颜弟的房中黯然神伤。以前爹连一根白发都没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楚毓杰攥紧拳头,“皇甫恨,我知道你自小缺爱,缺爱不是你的错,但留在他身边你只会害他。你缺少的爱,也许会有别人给你。” 楚毓杰也知道自己这样说很残忍,说这些话无异于撕开皇甫恨的伤疤,戳他的伤口。可楚毓杰真的顾不得这些了,谁知道以后会如何。皇甫恨命中弑父,楚毓杰宁可相信也不敢抱着怀疑态度拿楚天的安危去赌。就算这次皇甫恨真的是为楚天好,可还是害了他。哪怕是为他好,过程和结果也还是在伤他。 “你说完了么……你凭什么这样说,凭什么说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愧疚,凭什么说我在害他,凭什么说这些话……”皇甫恨的脸色白得吓人。 “也许有朝一日,你真的会害死他,你会杀了他的。” “楚毓杰,你说什么鬼话!” 楚毓杰摇头,“如果一切都是命,又有什么办法。皇甫恨,我不能擅自做主杀了你,毕竟你是爹的儿子,可 ……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就别再害他了,你若是还有一点点人性,就能走多远走多远吧。记着,别再回来,否则我不客气。” |
听闻楚毓杰的话,皇甫恨不怒反笑,笑过之后,挣动铁索,厉色道:“楚毓杰,还没人可以指示我皇甫恨做这做那,你算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笑话!” 楚毓杰一掌按住皇甫恨,凑近他的脸低声喝道:“那若是爹亲口赶你走呢!” 皇甫恨将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却没说话。楚天会亲口赶他走么?皇甫恨不信。 “去戍边或是为国出征也可以。”楚毓杰将身子移开,负手望着皇甫恨。 他不是有意让皇甫恨去送死,可人各有命,战场之上,风云变幻,将军百战而死,马革裹尸。谁知皇甫恨有没有命活着回来。皇甫恨若是为国捐躯,也算是朝闻夕死,做了一件值得世人歌颂的义事。不过楚毓杰还打算再找人继续打卦,还有最后一丝侥幸。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说御医着急喊楚毓杰,似乎是楚天那边的情况有变。 楚毓杰脸色一沉,吩咐手下看好皇甫恨,便立刻奔往楚天书房。 令楚毓杰吃惊的是,再次见到楚天时,楚天虽然还昏迷着,可两鬓的白发竟不再那般苍白,渐渐恢复了乌亮。 就在楚毓杰沉思之际,突然听见房外传来躁动和打斗声。知道楚天不会马上醒来,楚毓杰吩咐御医继续守在这里观察,他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是什么人敢在楚天房外大声喧哗,简直是大不敬,堪当重罚。 楚毓杰快步走出房间,反手刚阖上房门,皇甫恨就一脸凛然的直奔书房而来,手脚的铁索拖在地上,划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拦住他!”楚毓杰沉声命令。这皇甫恨真是一头野兽,一点规矩都没有了,还有那一群办事不利的手下,连个人都看不住。楚毓杰压着火气。 皇甫恨几掌便挥开围上来的侍卫,带动铁索将侍卫一并打倒,铁索乱舞,正言压着侍卫不敢再靠近。皇甫恨则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楚毓杰挡着门,冷眼直视快步冲来的皇甫恨。 “让我进去。”皇甫恨不信他的药会害死楚天。就在皇甫恨即将走到楚毓杰身边时,楚毓杰听见噗的一声,皇甫恨猝然睁大眼睛,停住了脚步。 楚毓杰也愣住了。 只见皇甫恨的英眉微弱的挑了挑,薄唇微开,身子像钟摆一般晃动。 瞥见不远处面色失血、弓箭落地的侍卫,楚毓杰喉结滚动,只觉口干舌燥。 皇甫恨手臂颤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一根利箭直直射穿了他的身子,银亮的箭头刺出皮肉探出在外,鲜血滴滴答答…… 暗箭难防。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楚天房外从没这样寂静过。 视线里楚毓杰的脸开始模糊不清,一呼一吸都痛得令人恨不得立刻死掉。皇甫恨又吃力的往前走了几步,刚走到楚毓杰身边,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楚天房间的门,皇甫恨便缓缓跪在了地上。 楚毓杰也跟着跪了下去,扶住上半身已满是鲜血的皇甫恨。 “楚……毓杰……你,至于么……我不过就是……想来看看他……” |
白国皇宫中,正在举行一场意义非凡的比赛,参赛者皆是白族的年轻一辈。 此刻台上,白如风占尽了风头,场面一边倒,毫无悬念,最终的胜利者应是白如风无疑。 这白如风相貌俊朗、一表人才,是白乾坤的表侄。父亲白霹雳数年前征战而死,白如风身为长子,秉承父亲遗志,为白乾坤鞍前马后,远拓白国疆域,年纪轻轻便立下无数战功,一路由少将军做到了大将军,是白族年轻一辈中难得的俊杰翘楚。 此刻,白乾坤坐在最高之位俯瞰全场,对白如风的整场表现赞叹有加。抚掌赞了几句,白乾坤拿起酒杯,竟对身边的白厉道:“如风果然从不让朕失望,看来胜利者必是如风无疑。那今次,朕便当着白国上下的面认了如风吧!” 比赛无非是一个契机,白乾坤膝下无子,其实早就想认白如风做儿子,这次正好借着白如风的胜利昭告天下——白如风在同辈中最出色,足为皇帝之子。白乾坤难得笑得这般开怀,饮下一口酒,便准备令人传令下去。 招呼旋风的时候,白乾坤不经意瞥见白厉身后不远处站着的白麒麟面无血色,嘴唇颤抖得厉害,完全失去了常态。白乾坤这才想起来,这次的比赛白麒麟还未上场,虽然如风的胜利已无悬念,但不管怎么样,也该让如风和他切磋两下,否则若是有人知道并非所有白族小辈都上场比试了,如风这次的胜利搞不好会落人口实。 白乾坤喝止旋风,突然招手道:“四弟,让你的儿子也上场和如风切磋几招。” 白厉笑笑,对白乾坤拱手道:“大哥,犬子不才,怕是连如风侄儿的三招就接不下来。唉,他实在太能给我丢脸!” 往年白麒麟似乎在三招之内就会败给如风,对此白乾坤还有一点点印象。这时,白乾坤却摆手,“怎么这样不信任自家孩子,打不过如风,正好让如风教他几招。” 白厉知道白如风今日的表现尽得白乾坤欢心,见白乾坤兴致如此之高,白厉不好再说什么。转身看了白麒麟一眼,意态颇有深意,白厉这才吩咐他下去和白如风切磋几招。 白麒麟自然知道白厉那冷冽的眼神在警告他什么,对白乾坤和白厉分别行礼后,白麒麟便直接上场了。 |
突然射出的冷箭令楚毓杰着实吃了一惊。 这时,那名暗中放箭的侍卫已经趴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为自己求情,似乎刚刚暗中放箭是真的失手了。 楚毓杰现在也顾不上处罚手下,见皇甫恨失血过多陷入昏迷,楚毓杰抱起皇甫恨,稍做镇定后便命令手下:“将这里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二公子受伤的事,任何人也不许对王爷提及,若是你们谁走漏了消息,格杀勿论!”说罢,楚毓杰便将皇甫恨抱进了王府后院中一个常年无人居住的小阁楼里。 之所以这样安排,正是不希望楚天醒来后为皇甫恨担心。箭还横在皇甫恨身上,根本拔不出来,楚毓杰只得将皇甫恨侧放在榻上,用东西先按着伤口,勉强止血,等御医为他诊治。 不得已,只得先将箭一头折断,然后再用力拔出来。花费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御医才将皇甫恨身上的箭折腾出来。丝绸单子溅得哪哪都是血,御医身上也尽是血迹,样子颇为惨烈。楚毓杰在一旁看着,脸色青一会儿白一会儿。 由于拔箭时失血过多,皇甫恨气息越来越弱,虽说担心皇甫恨会威胁楚天安危,可就这样送了皇甫恨的命也不是楚毓杰乐见的。 更要命的是,皇甫恨昏迷中不停喊着“楚天”二字,更是让楚毓杰心烦意乱。 凌晨时,楚天原本霜白的鬓发基本上全部恢复了往日的乌黑光泽,可疼痛却并未消失。身上的伤口继续裂开出血,楚天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清醒过来时,第一眼便是先看看皇甫恨在不在身边,没看见皇甫恨的身影,楚天眉宇间痛苦更甚,不刻便又痛晕了过去。 楚天这样,楚毓杰寸步也不敢离开。皇甫恨那边留有正言和一名御医照看,若是皇甫恨真的撑不下去了,楚毓杰会赶过去再想办法。 这会儿,楚毓杰只是守着楚天,楚天昏迷时,时而喃喃喊着“轩儿”,时而又喊道“颜儿”,楚毓杰强忍眼泪,就是什么也做不了。 半盏茶的功夫后,楚天又被疼痛折磨醒了,期间,楚毓杰抱起楚天,让下人换去被冷汗湿透的床单被单,然后又帮着换去楚天身上被冷汗浸透的亵衣。换下被血染红的绷带后,又缠上了新的。 见只有楚毓杰,楚天强提一口气,问道:“轩儿……呢……”说着,楚天痛得攥紧了拳头。 楚毓杰握着楚天的手,心疼道:“爹,求您别说话了……”见楚天被那破药折磨成这样,御医也没什么好办法,楚毓杰都要恨死皇甫恨了,脸色比重病人也好不到哪去。 “为何……要打他?你有没有……给他上药?”楚天还记得皇甫恨挨打的事,皇甫恨自尊心那么强,被那样打,肯定会…… “他很好……爹,求您好好休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求求您。”楚毓杰说着,含着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见楚毓杰哭了,楚天只觉得浑身自内而外的痛苦更加煎熬难忍。 “好孩子,爹……没事。不许哭。”楚天忍痛,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后面的一句话:“爹……想,想看看轩儿……他在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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