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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纯纪实】Yesterday Once More (师生)[第8页]

作者:不爱喷人f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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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问问楼上什么鬼么
第十四章 非典型早恋的前路探讨
一路上遇上好几个老师,都夸赞我学识广博,师父在前头应得潇洒,我这里倒是
甩着冷汗地不知所措,只敢说一句都是运气。
师父先进了门,我站在门口犹豫一下,才敲了敲已经开着的门。
他往皮椅上一坐,然后,没抬眼,声音平静得很,“进来吧,把门带上。”
我闻言不禁有点儿发憷,想着这回怕是在劫难逃了,还是按了按手心,才带上了
门。走到他桌前,保持了一个自认为暂时安全的距离。
正是最为热烈的下午,屋子里有一丝燥热,再兼心里煎熬的很,我不停地流汗。
于是袖子成了毛巾,一遍遍地揩去汗水。
师父仍是没看我,“热,就把外衣脱了。”
我应了一声是,听话地照做,只是拽下校服拉锁的那一刻,心里莫名其妙地忆起
第一次挨揍的情景来。
同那次一样的,我将衣服叠好放在桌角,周身凉快了不少,我才有功夫斟酌些话
来替自己开脱。
今天,我是绝对不想挨打的,晚上还要同简单约会,这要是挨了揍行动不便的被
看出来——我不敢想下去。
我攥了攥拳头,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顿打拖到晚上。
……
很怂是么?原谅我,这就是我最真切的希望,跟着师父生活这么久,就没有哪顿
打是我能决定得了的。挨了七八个月的揍了,我也不可能真有胆子同师父对着
干,说什么也要挨揍的。唯一敢想的,就是把事情拖到回家。
……
隔了许久,我身上的汗都干了许多,师父才开口,“当着全校同学的面牵手,金
晓,你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挨着板子了?”
我心里哗啦一声,仿佛江河决了堤。
我把手上的汗水往衣角上蹭了蹭,才小声地认错,“师父,您别生气,我知道错
了,当时……当时太兴奋了。”
复又嘀咕一句,“您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我声音如蚊子一般,甚至连自己都听不真切,结果师父却听见了,他一拽抽屉,
哗啦一声,接着,那把近三指宽的金丝楠戒尺啪得一声撂在桌上。
声音透着股数九寒冬的冷意,“你和谁说话呢?”
我打个哆嗦,低下头,移开目光,没敢回话。
平静而又缓慢的,“金晓,你以为,我和你闹着玩呢?”
我身上的汗已经干透,屋子里仿佛一下子降了几度,我嗫嚅着,却还是不敢开
口,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师父对于早恋的态度似乎没有我想得那么乐观。
我有些诺诺的,“师父,我,我是真的喜欢她,您知道的。”
他没说话。
我干脆心一横,“师父,我知道您可能不会同意,但如今我们确实有恋爱的资格
了,我也不想就这么错过,我更不想让她伤心。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耽误学业
的。”
他抓起戒尺,又往桌上拍了一下,仿佛惊堂木,我又是一个哆嗦。
“你当这是过家家呢?恋爱是那么简单的事?你有恋爱的资格,那是什么资格?我
告诉你金晓,恋爱不是儿戏,你这是早恋。我是你师父,但我更是个老师,这么
大的事,我能由着你去?”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声音没有丝毫的缓和,“你为未来考虑过?”
我摇摇头,有些尴尬,但我的坚定丝毫不减。
“那你考虑过什么?”
“我什么都没考虑过,我不需要考虑,我喜欢简单,就这么简单。”
我的答案无比干脆,这便是我的真实想法。
他先是一怔,然后一笑,“黄昏恋?”
我赌着气,“一直恋到黄昏。”
他忽然敛了笑容,屋子里又冷下去。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给你机会。你和简单,有谁掉出了前三的位置,我都打
你,要是你知道自己控制不好,就放手。”
顿了顿,“没意见?”
我心里大喜过望,脸上不动声色,“没意见。”
“没意见行。"他突然拎起戒尺。
拿在手里,冲我淡淡道,“多少?”
我心里一颤,忍不住往后连退了两步,“师父,能不打么?”
“少废话。”
我声音透着股哀求的味道,“师父……”
他手里的戒尺当啷一声敲上桌沿,“磨蹭什么呢?”
我闻言,知道已经没什么可能幸免,只得万分无奈地说:“二十,您看成么?”
“跟我耍小聪明呢?二十?你说行么?”
我知道师父的耐心快到了极限,若是再不说个明白数,直接给我加到五十都有可
能,只能咬咬牙,“四十,行吗?”
声音已带了一丝哭腔。
没回话,算是默许,我慢吞吞走到师父跟前,先脱了外裤。
夏季穿的极少,一件校裤里面就是刚盖住屁股的裤头,我手把在上面,却是没
动,我是真的不想挨打。
“师父,回家打行吗……”
哀哀的的祈求换来拍在大腿上的一巴掌,“你要是再磨蹭,我就给你加到五十。”
我彻底死了心,闭上眼睛,一把拽下裤头,伏在师父腿上,脸上烧得极烫。接
着,是熟悉的戒尺冰凉质感。
连着五下拍上来,我疼得几乎要跳起来,叫得特别惨。
师父按住我,继续打,却是慢了速度,一下又一下,稳得要命,自然疼得要命。
大概是这次心态不怎么样,第十几下我便哭出来,大喊着告饶,师父自然没有理
会我,戒尺的力道丝毫不减。
我伸出手去挡,一下尺子啪得落在我手上,我疼得缩回手,哭喊着我知错了,像
极了七八岁的小孩子。
打到三十的时候,我嗓子都有些哑了,我只顾大声地抽噎,仿佛能宣泄些许的疼
痛。
三十七的时候,我实在是受不住,又伸出右手挡了一下。
“想挨手板是么?行,给你加五个手板。”
我慌忙抽噎着认错,师父却没有理我,只自顾自地打完四十,然后给我提上裤
子,拉着我起来。
甫一站定,戒尺抽上我大腿,“伸手!”
我抹着泪,颤颤地伸出手去,却怎么也伸不直了,屁股上太疼了,火烧火燎的像
少了层皮。
他直接抓住我指尖,连着五个手板抽上来,我想躲,却根本躲不开,号啕的更厉
害了。
打完手板,他把戒尺往抽屉里一扔,给我抽两张纸,等着我停下哭泣。我却半天
停不住。
“够了没?冤枉你了?”
我听这声音都吓得一抖,慌忙回应,“没……没有……”
他看我这幅模样,似乎又有点儿心疼,不过终究是没说什么。
“去洗把脸,下午就站着上课吧,给你长个记性,以后有点儿样子,听见没?”
我连连点头。
“去吧。”他挥挥手。
我抱起校服,浅浅鞠一躬,推开了门。
身后淡淡的一声,“竞赛上表现不错。”
我一下子又委屈起来,还不敢哭得太厉害,带上门,径直走向卫生间,一走路,
屁股都疼得要命。
卫生间里,我洗了脸,又打开窗子,把脑袋伸出去,尽力让自己平静。
清风剪着树叶,有蝉鸣轻轻叫着夏天。
(第十四章完)
今晚有更……
第十五章 倾盖如故否
平静了好一会儿,直到彻底没了抽噎的意思,我才挪着步子,走回了班。一路上
真真是迈腿都疼。
回到班里,同学们正在自习。我小步走回座位,拿了本教材当垫板,抽了张数学
卷子,又站在教室后面罚站。
有人埋头奋笔疾书,自然也有人望向我,见我这副蔫蔫的受罚模样很是好奇,于
是便有离得近的轻声问我,“怎么啦?”
我犹豫一下,小小声地回,“前几天作业没交,徐老师罚我。”
他们听了无奈地摇摇头,“活该。”
我气得往墙上一靠,碰着伤,痛得差点儿叫出来,抽口冷气,然后被我极快地掩
饰成不满地吸气声。
又有人问,“这不能将功抵过啊?”
我继续往下编,还恰到好处地显出一丝颓丧,“功是功过是过,又不是数学哪儿能
加加减减的。”
教室里很快地安静下去。
我则拿着笔,有些写不下去。心里想着该给师父道个歉,又该和他坦白约会的
事,但显然这两件事不适合一起做,导致我非常纠结。刚刚挨了打,屁股上火辣
辣地疼,师父刚才是真给我打怕了,我有些怕他。
思索到下课,尽管有点儿犹豫,我还是挪去了二楼。
敲敲门,听了里面沉静依然的一声“进”,我才推门进去,看见师父,难免地很是不
安。
他似乎有点儿意外,“干嘛来了?”
我一时不知该说点儿什么,长长地“嗯”了几秒,又没了声息。
他了然似的,“怎么啦,疼得站不住了?”
我脸一红,低着头,“哪有啊,我好歹挨了那么多顿打了。”
抬眼,却还是不敢看他,“师父,我就是跟您道个歉,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
的。”
他不能置信似的,“就这么个事?”
我又低下头去,盯着脚尖,真的不敢说话了。
他见我这幅样子,心里就知道我八成是要坦白什么,“要说什么啊?跟这儿犹犹豫
豫的?怎么着,又要烧卷子过来请示我啊?”
我手心出了汗,在裤子上蹭一蹭,“不是……”
隔了几秒,微寒的声音传过来,“到底怎么了?”
我听了这话,是真的打个激灵,然后抬头望着他,咬咬牙就要开口。
他看着我,眼里突然有了复杂的神情,我又不敢说话了。
听得他开口,“真给你打怕了?说句话你都哆嗦一下。”
我大急,赶忙回话,“哪儿会啊,您想多了!”
又笑一笑,“没多疼。”然后偷眼望着他,小声说,“不过我会改的。”
心里却难免有些苦涩,这回大概真的是给我打怕了吧。
他冲我招招手,我关上门,走过去,步子很小。
站定在他身侧,我不知该做点儿什么,便望了望他桌面,原来是批卷子呢。
他拉过我的手,端详了一会儿,才道,“手上还疼么?今天打得可不轻。”
其实手上真的没多疼,这跟屁股上的剧痛比不了。
我摇摇头,“不疼了。”
他捏了捏我手心,敲敲桌子,“我看看伤。”
我闻言脸上一烫,拼命地摇头,“不用了,您别担心……”
他拽着我胳膊,却是根本就没半分动摇。我犹豫片刻,心一横,就顺从地趴在桌
子上,不停对自己说都挨了打了还怕什么。
可是裤子被脱下来的时候,我还是把头埋在交叉的胳膊间。
他大概是碰了碰肿痕,然后叹口气,“确实打重了。”
我难免有点儿委屈,却还是努力平静着声音,“我犯了错,应该的。”
“毕竟你才十五岁,还是个小孩子。”他的语气里有鲜见的怅惘。“我操之过急了。”
我不知道该接什么,索性直接道,“师父……简单给我递了纸条,晚上我去见她。”
又小心地补一句,“晚修前。”
师父愣一愣,然后在我没挨打的大腿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看来没打错。”
我突然又惶然起来,万一他借着这机会再打我一次……
他给我提上裤子,“去吧,我哪儿拦得住你,注意时间,别回来晚了。”
我回头望他一眼,却至今都忘不掉那时他眼里铺展着的温柔神色。
我兴奋的点点头,甚至都忘了屁股上的疼,“谢师父大恩呐!”
“臭小子,又跟这儿贫上了。”
我只是乐,食指摸摸桌子,像是想挑起打在那上面的阳光。
(本来今晚想更完这章的,然而失败了。)
(写到这,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写的是阳光,外面倒是飘雪。)
(这章名字是个成语,初高中童鞋可以积累一下,其实每个文题我都颇用了一番心思的,感觉拟题最难,但是最有意思。)
今晚有更……今天回家早,晚上可能吃坏了,肚子疼诶
@Lonely葬殇我崩溃了,之前给你发了特别长一段私信……全消失了,刚才给你回也回不过去……私信系统太不靠谱了……我明儿再给你写一遍吧……留个邮箱给我……
下午的时光像极了浓稠无比的98%硫酸,一绺绺的,却着实流淌得慢,再兼屁股
疼痛难忍,我过的极为难捱。
但终究还是过去了,响起铃声的那一刻,我隐隐地有些期待,只是想起临出门前
师父调侃那句“你这样还怎么见人家女孩儿”,又不禁有些担心。
我冲自己说,你一定要战胜自己,打败疼痛。却还是有点儿底气不足,因为一迈
步都一阵儿疼。
下楼的空档,又不禁暗恨起自己怕疼的毛病来。
到了食堂旁那片蕃芜的小树林,我没看见简单的身影,不免有些不安,心里想着
她不会是拿我开心吧?竟是罕见地患得患失起来。
等了大约两分钟,正焦急着,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我一惊地回头,却看见她笑
盈盈的站在我身后。她似乎是跑来的,脸颊有些微红,几缕头发就着汗水粘在额
上,显得挺可爱。
我情不自禁地笑着开口,“你怎么过来的?我都没发现。”
她眼睛弯一弯,“我看你在这里傻等,就绕过来咯。”
我无奈捂额,“去哪儿吃啊。”
她不假思索,“胡同里有家麻辣烫,特别香。”然后极为自然地拉起我的手。
我真是喜出望外,不自觉地攥得更紧了些,仿佛怕她再离开一样。
跟着她到了一家很热闹的小店,推开门那一刻,我有些错愕——
店里散布着浓浓的烟火气,老板娘干脆利落地吆喝个不停,只是脸上的神情显得
急躁而不耐。我用食指揩了下墙面,却粘了层油污来。
简单大大方方地寻了一处位置坐下,我也跟着小心地坐下,一疼,不过能忍住。
我拿起菜单,却只听得那边儿的同学大喊大叫。
“我跟你说,今天要是继续考下去,赢的肯定是简单!简单的文史水平天下无双,
你不认识她你懂个屁。”
我扑哧一声乐出来,看着简单,她脸都有些红了。
那边接起来一个声音,“金晓怎么就弱了,他们的能耐你能看出来?中医四大名著
都没难倒的角色,你能知道人家底子多深?”
听了这一声,我脸上也是微微一烫,寻思着这班学生怎么那么可爱,然后看着简
单,认真地说:“我觉得还是你厉害,今天有几道题我是猜对的。”
她抿唇一笑,“我也是。”
我又说,“继续考下去,我一定会输给你。”
她看着我,有些不解,“你想输?”
我犹豫一会儿,“被你打败,也挺好。”然后就呵呵地傻乐。
夏日里白昼拉得长长,即便六点钟光景,仍有橘红的晚光沥在窗子上,显得极
美。
……
嘶嘶哈哈地吃着麻辣烫,我竟然觉得特别香,尽管因为怕辣一直往肚子里灌水,
却还是吃的乐呵。
偷眼望她,碗里蒸腾着的热气很像迷蒙的雾滴,她躲在雾的那头,如画一般静
美。
她正咬着宽粉,呼着气,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很可爱。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不肯移走的目光,她有点不安,抬头和我对视。
“你真可爱。”
她皱皱鼻子,没来由地,“你真讨厌。”
我突然想起了第二次见面的那个下午,心里竟泛起一阵怅惘的涟漪。
调侃似的,“怎么讨厌啊?”
她很孩子气的,“你骗我,你说你叫徐单。”
“你还说你是三中的。”
我有些窘迫,嚷着,“你还说自己叫简尧呢!六中简尧!”
她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一笑。
“笑什么呢?”
“我记得有个人特别正经地和我说,不怎么努力还名列前茅的是伪君子呢,是不是
啊金晓同学?”
我一窒,电光火石地想起自己那次的豪言壮语,讷讷的,“我哪儿知道你是说我
呐。”
安静的辰光里,我们对视,然后心有灵犀地低了头。
她又扬起头,抓住我的手,“看着我。”
我照做,她眼里的情绪很纯净,又有最深处的星光在轻轻地摇撼。
美丽,却让我有些不安。
轻声开口,却是天籁之音,“再表白一次,我要听——”
我不假思索,用筷子挑起一条宽粉,伸到她嘴边,“简单,我喜欢你。”
“俗一点儿说。变成我的honey,行吗?”
她一口咬住筷子,将宽粉吸进去,又咽下,擦擦嘴,干脆利落,“没问题。”
……
世界真的很奇妙,私尚扒房,上万的砸下去,她说,“我喜欢你,但不行的。”校旁
一家弥散着烟火气的麻辣烫小店里,几块的饭钱,她说,“没问题。”
……
事实证明屁股疼并不能影响太多。
晚上先送了简单,归家稍晚。
进门之后,敲开师父的房门,却一时不知该说点儿什么。
他没抬眼,“回来晚了,那就是成功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应了一声。
“行啊你,比我强,以后都是这个点儿回来?”
我低着头,“应该是。”又有点儿忐忑。
他哗啦一声撂下书,我一惊。
“过来给你上点儿药,明早我可不想送你。”
我一下放松了,“得,您这打完巴掌就上药,也不累啊。”
“跟谁说话呢你?有了女友忘了师父这是?”
灯光盈盈落在我们身上,很是静美。
(本章完)
(其实题目拟的有点儿双关的意思,因为是第一次认识简单的身份,所以说倾盖如故,又因为确实认识过,所以如故)
(下章名:终究意难平)
这里是简体,我繁体认得不算多所以可能有谬误。
宋诗之始也,杨刘诸公最著,所谓西昆体者也,说者多有贬辞。然一洗西昆之习者欧公,而欧公未尝不推服杨刘。犹之草堂之推服王骆,始知前辈之虚心也。庆历以后,欧梅苏王数公出,而宋诗一变,坡公之雄放,荆公之工练,并起有声,而涪翁以掘奇之调,力追草堂,所谓江西派者,和之最盛,而宋诗又一变。建炎以后,东夫之瘦硬,诚斋之生涩,放翁之轻圆,石湖之精致,四壁并开。乃永嘉徐赵诸公以清虚便利之调行之。见赏于水心,则四灵派也。而宋诗又一变。嘉定以后,江湖小集,盛行多四灵之徒也。及宋亡,而方谢之徒相率为急迫危苦之音,而宋诗又一变。盖此三百五十年中,更番j间出如晋楚狎主齐盟,风气皆因乎作者而迁,而要莫能相掩也。然而诗之为道,盖性灵之所在,不必谓大家之落笔,皆可传也。即景即(我不确定即)物,会心不远,脱口而岀,或成名句,则非言门户者所能尽也。
应该是全祖望一段比较经典的阐释,很权威,有兴趣的可以记一记。
今天没有更了啊……写了点儿不够放出来的,而且我在纠结是要倒叙还是顺叙,如果要倒叙的话那还要长一点。因为接下来要写的这个事闹得很大,嗯……几乎可以说是最大的一次了,所以不太好掌握。
今天有空回顾了一下,发现最近行文质量有所下降,最不忍卒视的就是对话。师父教训我的时候语言是特别精炼而且在理的,我没写出那个味道,属于用心不够,得改正。还有就是总是寄希望于第二次改稿,所以不够用心,以后这种情况都要杜绝。
然后今天有吧友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当时我没能说出来,心想就简单那样的(强调一下我们真的很契合)。这里应要求详细说说。
因为我妈的影响,所以我心目中比较完美的女孩一定要自立,要能做明白事,要优秀。有多优秀不一定要求太多,但是必须要有一颗勇于奋斗的心。(我最讨厌的是什么样的呢?就是多数学霸的老妈那种,辞职在家无所事事,然后活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很虚荣很脆弱很神经质)→这与本章内容有关你们可以猜猜。
第二就是要个性,因为我不是个“五道杠队长”,就算师父管教我很严厉,但也从来都没想过要磨灭我的个性。我个人来讲不是很欣赏太过听话的女孩儿,没有朝气,总是唯唯诺诺的,那不好。
第三就是脾气要好,这点简单有点儿出线咳咳……我性格比较软,俗话说就是比较好欺负,所以我不希望陪伴我一生的人太强势。简单比较强势,但是多数情况下也会听我的。
第四我喜欢才女,要和我有共同语言。(简单文化积累方面吊打我)
别的要求不说没有,因为要是真像孟光似的,那再有才华我也得考虑考虑,但是别的要求真的比较淡化了。其实也挺简单的。(我又双关了)
但这些要求想同时满足也不简单,所以吧,我还是挺幸福的是不?
今儿有更……有更……
延迟一小会儿……
第十六章 终究意难平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师父坐在床上,抬眼,平静不波的目光正擦过我的眼睛。
房间里不热,我的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下,我背着手,拇指狠狠地按着食指的关
节。
我咬着唇,没有开口。
声音一下严厉起来,“说话!”
我知道他最恨我扮哑巴,顿了几秒,极缓慢地开口,“没有。”
声音很清冷地,又重复一遍,字正腔圆,“如果您觉得耳听为实,我没有什么想说
的。”
他忽然眯起了眼,房间里骤然冷下去。
我不敢看他,目光落在地板上,想想又觉得自己太软糯了些,抬头想同他对视,
却仍是不敢,慌乱地看向床单。
他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模样,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他盯着我,“既然担心积毁销骨,你怎么不敢说?”
低头捻捻指头,“说吧。”
我挺直身子,背在身后的手捏得生疼,我盯着床单开口,“我没什么要说的,清者
自清,我做每一件事都有我的理由。您要打我,我不得不挨打。”
师父看看我,像是在看什么好玩的物事,语气微嘲,“包括烧卷子?”
我顿了顿,很认真,“包括烧卷子。”
“有意思。”
我极轻地抖了一下,不知他发现没。
一阵冷冷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炸响开来,“金晓,想明白你在和谁说话!”
我不假思索,直接接口,“师父,我想的很清楚,您不必提醒的。”
隔了几秒,又补一句,“我认罚的。”
他霍地起身,身体前倾,点点我胸口,脸上除了平静没有一丝表情,“认罚好,床
上趴着去。”
说完,他出了门。
我心底微一沉,还是听话地抱个枕头,脱了裤子,趴在床上。
隔了几分钟,我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心都收紧了,却有浓浓的委屈与不平涌上
心头。
门打开,我偷眼望了望他手里的东西,然后怔忪了一下,脑子嗡的一声。
那居然是一根皮带。
我冷汗往下淌,下意识抽抽鼻子,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认打,那就挨打呗,没什么可说的?”
师父又问我一遍,语气依旧平静得像深潭。
我仍赌气似的,“没什么好说的。”
话音刚落,一阵破空声,然后,狠厉的疼痛潮水般袭来。
“啪”,极响的一声。
我头一次挨打没有喊疼,喊声差点儿出了口,硬是被我忍住,然后呛得咳了一
声。
然后,皮带像鞭子似的,一下接一下抽上来,一份力气都不留。皮带的疼非常骤
烈,与戒尺完全不同,很难承受。我疼得直想大哭,只是那哭声被我深深沤在嗓
子眼,我一声不响,死死地抱着枕头。
打了六七下,他突然停了手,“跟我置气呢?”
我嘴唇都有些哆嗦,我开口,声音透了些淡淡的疏离。
“我不敢。”
他用皮带点了点我后背,“你起来吧。”
我起身,提上裤子,不敢看他,或者说,不想看他。
“说吧,怎么回事?”
我听着他的声音,突然厌烦透了这个世界,“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或许我们需
要分开一段时间,您的棍棒教育,我受不了了。我更接受不了您不问青红皂白就
打我的行事风格,徐老师。”
他听了,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一声,“行,我送你回家。”
“我不需要。”
“你还受不了我?”
我垂着头,想了想,才道,“那也行。”
……
车上暖和得很,我心里却凉得不行,我脑中有些乱,甚至想不清楚刚才究竟发生
了什么。冲突——挨打——矛盾——分居?这简直不是我,我不是应该逆来顺受
地挨着一切么?
想不明白,所以干脆不去想。
到了家,临下车的那一刻,师父忽然拍了拍我肩膀,“回家注意饮食,大夏天的别
吃坏了肚子,作业认真完成,明天课上提问你,答不上来我可……”
笑一笑,“我可要批评你的。”
我心里突然一疼,打开车门,轻声说了句,“师父,我知道了。”
“去吧。”
我关上了车门。
……
回了家,月姐请了一个月的家,家里显得很冷清。我换了鞋,换了衣裳,躺在矮
了半截的沙发上,有浓浓的睡意袭来。
我看了看书包,又看了看茶几底下的茶具。忽然觉得我根本离不开师父。
看完这两样,我便再没有看什么别的了,比如这个世界。
我闭上眼睛,沉入了梦。
今天大概十一点半更,会早些,而且内容多。
再给我十分钟
本来没想写这么多的,但是卡了就不好了。
在一片深茫的黑暗里醒来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全身都浸润着汗水。
没有大汗淋漓的畅快,反而有些粘腻。我习惯性地伸手去触碰那个小白熊的抱
枕,却只碰到光滑微凉的墙壁。
浓稠的睡意已彻底化开,屁股上叫嚣着的疼痛提醒我我又挨了打。好像是六下皮
带?刚才的梦可不是什么好梦,我挨了顿打,还是被冤枉的,我丝毫没敢反抗,
承着所有的委屈,然后复归平寂。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我还忍不住鼻子发酸。
我揉揉眼睛,脑中回忆着睡在这里的原因。
手垂下去,碰到的不是疏麻质感的布艺沙发,而是凉凉的真皮,我陡然一惊,白
天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一路轰炸开来。
我才意识到梦是有因由的,我做了和梦里相反的一切。
领子发紧,我拽拽拉锁,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校服,我扯出手机,看一眼时
间。
深夜,凌晨一点半。明亮的屏保图片很刺眼,是简单的单人照,湿热的夏季阳光
里,她半倚着柳树,冲我笑。
我心里一暖,又想起那个抱枕再也抱不到了,难免的,有些酸涩。
……
去年十月,我刚搬进师父家里不久,清晨里,合着未及散去的夏意,他突然问
我:“晓儿,我看午睡的时候人家都有个抱枕,你就那么趴桌上对身体不好。有空
给你带一个,想要什么样的?”
我一怔,下意识地,“不知道啊。”
他眼睛一瞪,在我脑袋上轻轻拍了一记,“你个半大小子怎么满嘴不知道呢?”
我有点委屈,“我的口头禅就是不知道啊。”
“学术上常说不知道跟你这一样么?人家那是坦诚求实,你这叫什么啊,根本就是
懒得想!”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点点头,然后又讷讷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压根儿没理我。
我尴尬了几秒,然后敷衍地说,“可爱点儿的就行。”
结果晚上他拎着那个可爱无比的小白熊抱枕回来的时候,我着实惊喜了一番,又
坚决不往学校带,这么好的东西,我可不乐意拿到学校去给那班同窗蹂躏。
他笑一声,“你跟这小东西长得倒是挺像的。”
我不接话,只欢喜地抱着那个特别——萌的小白熊,玩了许久。
……
我坐起来,在脑中把白天的事情细细过了一遍,然后,散去心中的忧懑。我摇摇
头,实在不认为自己有半分错误。
起身,开灯,一个人在家很是寂寥,我点亮了所有可以打开的灯,屋子里灯火通
明,煌煌然如觥筹交错的酒席。随后,我脱了校服扔进洗衣机,两小时三十分包
括烘干,明早依旧能穿着上学。
做完这些,凌晨两点。
大约下午三点钟回了家,睡到凌晨一点半,此刻的我睡意全无。
我冲了个冷水澡,从头到脚,而后终于觉得自己从汗水中抽身而出。站在卫生间
的镜子前,犹豫片刻,还是背过身去,看看屁股的模样。
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原来是七下,七道微肿的檩子横在肉上,每一条都有
点发紫,红白紫交杂在一起,倒显得斑斓。
果然不愧是我师父,即便心里清楚八成冤枉了我,仍是毫不留情。逼问吗?一定
要我认错伏诛似的说出一切,和你所听到的流言对质?
我偏偏不。
我擦干身上冷冷的水珠,换身衣服,复又坐在沙发上。
凌晨两点二十。
数了数,还有四个小时,我索性拉出茶几底下的茶具,浇两捧水,用干抹布细细
擦了擦茶海,然后,烧水。
捡了几撮大红袍,扔进小壶里,我静静地等着水响。
师父说过,大红袍要用功夫茶的路子侯水淋杯,不能等到水开了才用,否则便失
了岩韵。
壶里的水蠢蠢欲动起来,我连忙起身去关电源,却一不小心扯到屁股上的伤,疼
得抽了口冷气。
……
烫杯,洗茶,悬壶高冲,盈盈的水汽扑上我的脸,我揩了揩额上的汗,小心翼翼
地坐回在沙发上。
端着盛满黄莹莹茶汤的功夫茶小壶,我是真有些怅惘。
我望向窗外,夏日里的星光不似初春,少了一份清冷的意思,炎炎地铺展在天河
里。
洒一碗茶,我捧起小碗,一饮而尽。
没有回甘,没有香气,没有岩韵,什么都没有。
我垂下目光,盯着茶叶上细小的绒毫,思绪却如深春时节的柳絮一样纷乱。
……
八天之前,师父突然把我叫到房间里。
那天恰巧我物理作业忘了写,虽然心里笃定地相信邹老师不至于打小报告,我还
是特不安地站在门口。
“晓儿,我后天要出趟门,大概要六天时间,这几天恰巧致远休假,而且他总和我
提要……”
嘴角一抽,像是想笑似的,“要养你几天……所以这几天去你致远叔那儿住,行
吧?你们也那么熟了?”
致远叔,就是张叔,后进生辅导班认识的那个X中数学老大,水平极高。后来因为
师父的缘故,我们又见过很多次,他是一点儿都不掩饰对我的喜爱。
我听了心下稍安,想了想,觉得有点别扭,“师父,要不你看我回家住行么?张叔
那边,我担心太拘谨……”
他挺奇怪,“你拘谨什么啊?”
我犹豫一会儿,觉得似乎又没什么可拘谨的,点点头,“那也行,您注意安全。”
……
七天前,去机场送了师父,跟致远叔回了家。
事实证明我实在是想多了,他是幽默活泼的性子,比起师父的沉静更让我觉得亲
切,再加上他对我的管理不严厉。总之,没多久我们相处得就很好了。
但因为师父不在身边,所以我行事就没了太多顾忌——于是,这件事就发生了。
事情还要从开端谈起。
和简单正式确立了恋人关系后,出于多些时间相处的考虑,我俩找了个校门口的
自习室,每晚放学之后去那儿自习,十点再往家走。
让师父同意这个几乎可以算是异想天开的决定我真是没少费力气,软磨硬泡地哀
求了许久,最后才以抽空翻译《梦溪笔谈》为代价,赢来了他的应允。
这个条件自然是为了增强我的古文水平,虽然工作量着实不小,但为了和简单多
一些相处的时间,我也便做了。
随便选了家自习室,人不多,有些冷清,但我和简单都不喜欢热闹,倒是很合心
意。
起初倒还没什么,只是自习室里附中和Y中的学生都有,但是没有我们的熟人。
这附近除了我们学校,还有个Y中,Y中在市里排第三,但说实话,即便是第二的
X中,也和附中差了十万八千里,全市前50我们学校占45个这样的。
但是第三天,就闹了些不愉快。
那天简单坐在过道旁的位置,一个穿Y中校服的女生(简称Y女),从过道走过
去,大概是不小心,碰掉了简单的钢笔。
Y女听到了声音,才知道碰掉了别人的东西,那时候简单已经把笔捡起来了,她淡
淡道了声对不起。
其实搁普通学生身上,这事也就过去了。但简单那支笔是万宝龙的,磕掉了一小
块镀层,我拿过来看看,估计要是返厂修的话至少得六七百。
而且这笔是简单父亲送她的生日礼物,平时我就看她挺宝贵的,知道她肯定心
疼,就轻声劝了句:“别心疼啦,我给你送去修。”
她明显还有些自责,“刚才忘了放回去的。”
可能是觉得我们小题大做,后面Y女不满地冲我们喊了句,“说话出去说,掉了支
破笔这么多废话,我赔你?”
我知道有误会,拍拍简单的胳膊,冲后面回,“万宝龙的笔不便宜,不过不用赔,
我们不说话了。”
她不屑地嗤笑一声。我没有再说话。
这样的人我见得也不少,自然不至于和她一般见识,自认为处理方式还算妥帖,
就没放在心上。
但引子已经埋下了,早晚会有爆发。
四天前,自习室里。
奋笔疾书了接近半个小时,简单童鞋终于攻克了一道大题,特开心地给我看。我
点头,“做对啦。”
她脸上带着攻克了难题特有的兴奋,“估计你们班里,能有多少做对的?”
我想了想,“不超过五个。"
自习室里不算安静,有人听歌,有人轻声说话,我们在其中一点儿都不明显。
可Y女偏偏注意到,然后以我们绝对能听到的声音骂了句,”装X。"
多少天来她一直不遗余力地冷嘲热讽,我和简单都算大度的,懒得理,但今天这
句话让简单很不爽,她回头,嘴上挂着笑,轻声说,“听说总觉得别人装X,不是
心里太阴暗就是层次太低,不知你算哪一个?”
Y女也许不善吵架,也许惊异于简单的还嘴,骂了句“去你妈的”然后捡了只笔砸向
简单。
那笔不轻,砸在简单额上,她疼得捂住额头,我心疼又大怒,一边哄着简单一边
冲她吼,“你这人怎么还动手呢?”
她是真没素质,又骂了句傻X,水杯直接砸向我。
我一把接住,冲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出于某些原因,我不打女生,你不要逼我破
例。”
她二话不说,投手一样,又抓住几只笔冲我扔过来。其中一支又砸中了简单,这
回我真是没法控制了,又不可能真对她动手,拧开水瓶盖,直接把水泼在她脸
上。
战争彻底爆发。
晚上离开的时候,我手上被生生挠了两道口子,守着底线,没有对她动手,简单
挺委屈,但我劝了她一番,也就罢了。
想着明儿换个屋子,大不了不与她见面。自习室按月收费,我们都不是浪费的
人,自然准备等月底再离开。
结果晚上去的时候,平时的位子有了新人,看自习室的女人和我们说,出于昨天
打架的恶劣影响,决定开除我们,不予退费。
道理呢?
道理就是——Y女是她女儿。
我想和她理论,却被简单拉住,我无比感谢她,这导致我的做法没了半分话柄。
我们离开了,我们都不是任人揉捏的人,于是,第二天,学校的宣传牌上多了一
份告示。
学校里模仿高校的形式,素质教育,平日里宣传牌上什么都有,各种社团纳新报
名,今儿却多了一份轰动半个学校的联名公告。
公告上的东西不复杂,叙述了一件校门口自习室仗势欺人的简单小事,轰动半个
学校的也不是这件事本身。
而是,结尾署名是:金晓 简单。
(抱歉大家久等了)
又读了一遍,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欢这章啊
感觉写得真棒
今天有更,会先把这章收个尾,然后再更一章,在学校下午5节自习课闲着没事写了手稿

我实在……崩溃啊,刚才笔记本突然就自动关机了跟疯了似的,稿子全丢了,不过我还特别想更,决定写到一点半,只是大家不用等了。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和简单的名字在学校里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或许是
那次知识竞赛让我们为人所熟知,又或者是学校里的日子寡淡如水,突然添了一
勺热油,总会滋滋地响上几声。
总之,看到公告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圈的同学,我是既有些满足自得还有些
隐隐的担忧。
满足自然是因为事情足够轰动,那个自习室会得到应有的结局。担忧则是怕了节
外生枝。
事实证明,我预料的不错。
那家自习室当天就成了公园般的存在,被无数学生围观,听说还有为我俩抱不
平,和那对母女吵起来的——这一切自然都与我无关,我所做的,仅仅是给了他
们一个破折号。
当然了,凡事都有两面,这件事的背面就是流言。
第一则流言是关于我和简单关系的,年级里盛传我俩的恋爱,各种蛛丝马迹成了
他们八卦的谈资,不过既然事情属实,我倒懒得计较太多。
第二则流言更为可笑,讲了故事的另一个版本,说是我扇了Y女的耳光,还同自习
室阿姨吵了一架,最后声称要让她们这里经营不下去。
我听了之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连自己都舍不得打,还打
别人?
流言就像海绵里的水,总是除不干净的,我也便懒得去理会。
在致远叔叔家里的时光是愉快而短暂的,周五晚上师父回来,我欢欢喜喜地同致
远叔去接机,见了师父开心的要命,在他身边黏个不停,只是他特煞风景地问了
句,“这小子没乱惹事吧?”
致远叔自然是连连摇头,我心里却不禁有些不安,想起了自习室的风波来。
周六上学,师父自然接触到了流言,我倒也真没当回事,只觉得这些东西他根本
不会信。
但不信归不信,他还是捡个课间叫了我出去。
……
办公室里气氛有点儿紧张,不是年级组长的单间,而是那个装了足有近二十人的
大屋子。
师父盯着我,我低着头。
“走这么几天,你就惹个这么大的事?还联名公告?这事我也听了不知多少个版本
了,你再给我说个听听吧。”
“师父,这没什么好说的,您看那单子上写的明白呢。”
直接踹我一脚,“让你说你就说!跟我打太极呢?”
我有些委屈,闭了嘴不说话。
又朝我胳膊上拍了一下,倒是不重,“怎么着啊,委屈你了?”
我“嗯”了一声,别着劲儿。
“我做的事无愧于心,不用理会别人,这是您说的。”
目光突然一冷,“乐意吃罚酒是吧?那就回家谈,我给你个思考的机会。”
……
我突然惊醒,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悄然入了睡,茶汤洒了几滴在衣服上。
我叹口气,竟带了一番秋意。
终究意难平。
(本章完)
第十七章 一个少年在黎明前的独白
杯冷茶凉,我抬眼望向窗外,东方欲晓。
黎明前繁星隐没,正是最为黑暗的时间,有浓重的墨色盘桓在天际,没有光。
我一口饮尽壶中的茶,清冷滑柔的质感冲击着口腔,竟有股烟叶的香味儿。
随手放下茶壶,看一眼时钟,凌晨,四点四十。
我起身,坐得久了,关节都仿佛凝滞住,我上楼换上烘好的校服,收拾书包,背
好。
我下楼,在窗子前站定。
屋里灯火通明,屋外晦静如海。
我忽然有些颓丧起来,捏了捏拳头,隔了许久才抬起头,盯着窗外不可名状的黑
暗,开始轻声地说话,或者说——自白。
“十三岁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活的挺完美。”
“我享受生活,我个性地活着,吃饭,睡觉,读书学习,和同学玩闹,给老师干
活,没什么规矩。”
“不,有规矩,规矩随心,从心所欲不逾矩。”
我声音低下去,突然有点儿孩子气。
“我为了自己活着,我没有爸爸,我只有妈妈,妈妈告诉我活得舒心点儿,我就活
得舒心点儿。”
声音陡然一扬,“有错吗?”
“没有!”
空荡荡的屋子里,我略有些哑涩的声音飞快地碰壁,来回。
隔了一会儿,我才再度开口,声音变的很委屈,像是被冤枉打碎了窗子的小孩
儿。
“见着您之后,我才知道,老师还可以这样管学生。”
我仍是不自觉地,用了“您”。
“第一次挨打,我才13岁,我太小了,反抗不了,搁现在,我一定要反抗的。”
我想了想,脸上有些发烫。
“我还是反抗不了,我理亏。”
顿了顿,忽然在旁边没人的时候不好意思起来。
“我一直理亏。”
“我钦佩您,我敬爱您,我服您,您怎么罚我,我都认。”
我嗫嚅起来。
“可是,我怕疼啊……”
“我知道我身上毛病不少,我爱偷懒,对自己太宽容,上课困了就睡了,作业烦了
就不写了,您为了扳我这些毛病揍我,我记打的,我都改。”
“我这人好熬夜,白天难免犯困,我早上冲一杯咖啡带学校去,我不爱喝咖啡,我
忍着,我灌下去,不就是爱犯困吗,人定胜天。”
“我看他们有人泡浓茶的,我也试了。茶水放杯子里就少了韵味儿,这是您说的,
我讨厌那股铁锈味,没那么干。”
“第三节课下课,他们都吃点儿东西,您问我为什么不带,我说不饿。”
“我哪儿能不饿呢?但是,饿了就不困了呀。”
我的声音变得更委屈了些,告状似的。
“我中午不敢吃的太多,更不敢吃油腻的,不就是怕下午的课犯困么,这些毛病,
我一直认真地改呢。”
我低下头,声音又小了。
“那次语文课,您说我上课还玩笔拆笔,揍了我五个手板,我没辩解什么,但是,
我有点儿困,我怕真睡着了让您失望,我就拆笔呗,能精神一些。”
“您还数落我上课喝水没教养,可是,这不都是不想让我自己睡着了么。”
“那次上您的课睡着了,我愧疚的不行,听同学说,捏手心的劳宫穴能提神,我指
甲都顶进肉里去了。”
抱怨似的。
“您知道什么呀?”
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赧然的。
“我说错话了。”
“作业不写,我确实是懒,您管得严,我服气。”
“后来,后来每天回家,我第一样做的,就是写作业,有时候很累,脑子不清醒,
硬着头皮写呗。”
“那次化学作业忘了写,您收拾我,我认。您打了三十个板子,屁股肿得老高,晚上疼得一时半会儿睡不着,我都没和您说过。忘了作业怪我没认真记,我当然认
罚。”
我背着书包,又坐回到沙发上,自嘲地笑笑。
“我其实挺怕您的。”
“不光怕您的板子,还怕您的态度。”
“那次烧卷子,看您那么生气,我真怕得不知所措了,犹豫着该不该把王宇阳他们
的名儿告诉您。”
挺自豪的,“不过我还是没说,同学之间的,哪儿能随便供出去呢。”
想了许久,又开口。
“那次我确实错得厉害。”
“我太冲动了,听同学的怂恿居然烧了卷子,该打。”
“可是从那以后,我压根儿就没再冲动过了呀,这次的事,我克制的很辛苦的。”
突然有些愤然。
“那女生那么无礼,还敢欺负简单,我要是还瞻前顾后谋定后动的,那还是不是男
人了?”
“我十四岁,高一,她十七岁,高二。但我一定能打过她。”
“我听您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女生,她在我手上挠了足有两寸长的血口,我没还
手。”
“自习室的阿姨仗势欺人,凭什么还要我们忍气吞声?她女儿伤了我打了简单,她
赶我们走,还要我们忍尤攘诟?”
“我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我不过是同简单撰了份儿公告罢了,她欺负人,我们让
她的自习室无人问津,难道不合理?”
“我知道您听到的流言,无非是我先惹事,又和那女人吵了一架,最后要挟她说要
让她这里门可罗雀。”
“可是,您该清楚我的呀。”
我抽噎起来。
“您干吗偏要我和那流言对峙呢?我跟您学了这么多,可不是拿来思索这些说辞
的。”
“为什么啊,年级组长,徐源老师,我的……师父?”
“这件事,我永远,永远,不服气,我不服的。”
静默了许久,我揩揩泪。
“遇见您之前,我就没哭过。”
“我想以后我大概也不必哭了。”
我起身,打开窗子,窗口投射进一抹安静的晨光。
我冲窗外大吼,“金晓,你敢吗?你能吗?”
声音悠扬了一瞬,又飞快地化成一线,静静地消弭。
我紧紧书包背带,狠狠关上窗子,扭头跨出了房门。
我对自己说,你行的,金晓,离了他,你一样会优秀。
打开大门的那一刻,我眯起了眼。
我所在的这片土地,破晓。新日。曙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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