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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纯纪实】Yesterday Once More (师生)[第13页] |
作者:不爱喷人fr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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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示】本篇为吧友@小书虫0831的山寨作品,只关注正文的请跳过。 【继续公示】需要超会的私信账号密码,需要明信片的私信详细地址,重要的事情说一遍。 天凉好个秋 严冽的风吹起,窗外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孤独地屹立,枝干上的火红叶片已被吹得 零零散散,尤胜秋寒。 身前一本薄薄的习题册孤零零地躺在图书馆的红木桌上,单薄的页面被风吹的摇摇摆摆。纸面上很干净,只有寥寥几笔墨迹,仔细一看也便可知这是本子的主人随便划拉上的几个字。字很好看,俊秀,可是却明显十分凌乱,一看便是心不在焉时所写。 “哎哎,回神了啊。”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金晓?” 我猛地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看着身旁嗔怒的少女。乍起的寒风让她随意梳起的发丝有些飘扬。简单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在我眼前晃悠着唤我回神。我注意到她面前的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草稿纸,再望望自己身前空荡荡的的习题册,有些羞愧于自己的走神。 “抱歉。”我轻声说道,抿了抿嘴,只是无限的不舍与思念依然在脑中徘徊。掩饰似地,我用笔敲了敲她正演算的那道题,“还没做出来?” 她冲我宽慰地笑笑,给我找了个台阶下:“不是,就是现在已是傍晚,家里今天来了客人,我得早点回去了。” 我明白这是她在给我独处的时间,让我理一理自己的事,清一清自己的情绪。我欣然于她的理解,冲她点头,勉强笑了笑也开始动手收拾自己的东西。 抱了书走出图书馆,没有了以往的打趣拌嘴,简短地与简单道了别。看她骑车而去留下一个浅浅的背影,我心里没来由得更加空荡失落。 现在,最后一个陪着我的人,也离开了。明知道不该,我却还是有几分酸涩。不知为何。 算了,今天要不就回去看看吧。 我骑了车,赴往那个这么多天来一直想去,又不敢去的地方。 “晓儿,我要是现在离开你了,你能受得了不?” 掏出以闲置许久而不用的钥匙,“咔嚓”一声拧开了屋门,望着空荡荡的房子,我心里蓦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当时我是怎么回答得来着?哦,对了,我是这样说的:“您可别乱说,赶明儿出了车祸那叫一语成谶。” 然后“啪”得一巴掌落在身后,我哀叫了一声。 “没大没小的,找抽呢?” “我错了。现在受不了,一年之后您再问。” 师父一向那么如约守时。一年了,他果真走了。 我极其缓慢地向屋里移去,似乎这样,就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就好像会发现他仍然在那,就如上次和他冷战时,我在百般辗转最终还是在清早的教室和他相遇,就如那次深夜而归,他仍然在门口等着我归家。 布艺的沙发上,似乎还有师父的气息;旁边黄梨木桌上还散落着那盘和师父没下完的棋。师父一向也是个爱好整洁的人,可却并没有把这棋盘棋子归为原位,看来他走的时候,也并没有收拾好东西。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习惯性的开始动手收拾整个屋子。 烧水时,我在沙发上坐着发了一小会的呆。回过神来拿壶接了水,用开水烫了一遍木质的茶具,我不由地想起师父教我沏茶的情形。将桌上散落的书籍一一排好,我拉开抽屉,瞥见那柄戒尺。 拿出来,放在手心里,我承认,我是个聪明却懒散的人,是师父一点一点扳过了我的毛病,而这让我记忆的方式,也确然刻骨铭心。 然而确实,也很有效果。我把戒尺摩挲了片刻,又放了回去。上面倾注了的回忆太过浓厚,让我不忍也不敢去触碰。 一度的春秋已过,如今已值寒冬。当真是,物是人非。 出了图书馆后窗外已没有那高大的梧桐枝叶摇摆,可这周遭的一切,都更能让我分散了心神,默默发呆。 师父的离开,一早却是也觉得没有什么,只当是他去出了个差,我也落得个轻松。可一天,两天……我越发不可抑制地想念他了。 习惯性地下课走向办公室,却又蓦地惊醒折回;习惯性地放学骑车向了这边,却又在中途转到回了自己的家里。 只道当时常识,回首晃昨日,不觉已是长别离。【1】 回到客厅,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手上环着那只小白熊抱枕。屋里太过太过沉静。我起身开了窗户,静静地吹风,忽的,眼上“啪嗒”落下两滴泪来。 许久许久,我才坐直了身体,左手掏出了手机,拨下了那个我无比熟悉的号码。 “喂,师父——” 外面的天色愈发暗淡,一道浮云静静地守伫着什么。我紧了紧声音,等待着手机另一边的回音。秋天已过,天又凉了,只是想来,等会不会继续冷了吧。 【完】 注:【1】此处为一句歌词,觉得符合拿来引用。 一些意见和建议:读完这篇山寨作品,其实第一感觉是——哇这个小作者对我描写的细节关注的好多。 是啊,那么多我在文中写过的事物情景,黄花梨书桌(其实是办公室的),布艺沙发,抱枕,围棋。我在文中渗透进去的点滴都被书虫童鞋一样样地翻检出来,再烩进文章里,别人如何我不知道,总之我看得是挺辛酸的,很有感觉。 而环境描写也很有韵味,画面感是比较强的,让人能在头脑中想象到那些情境。 看得出来,书虫不愧为书虫,在一些词语的选用上做到了不俗,应该是刻意追求的,表达效果很不错。譬如严冽,譬如守伫,会让文字变得更有质感。 那我也得谈谈我所见到的缺点。 第一,就是我以前常犯,现在还在犯的毛病,修饰容易繁复,看着会比较别扭。薄薄的练习册孤零零地躺在书桌上这句,其实完全可以去掉一个形容词,不仅表达效果不减,而且能显得更干练。 第二,我看得出来,书虫同学写东西的时候可能,可能容易走神。如果我说得对,这不是个好习惯。走神会导致前后文衔接度不高,譬如“枝干上的火红叶片已被吹得零零散散,尤胜秋寒”这种句子,尤胜秋寒和叶片是联系不到一起的,再比如“明知道不该,我却还是有几分酸涩。不知为何”,看起来像是话没说尽,这样就不太好了。 第三,修饰语的选择。这里举个小例子,文中有个“浅浅的背影”,我觉得不太妥帖,浅浅修饰背影,不合适。我的猜测是,书虫同学没找到最合适的,就选了看起来最文艺的,那我想说的是——这时候一定要选最贴切的,不要为了表达效果影响整体感观。 第四,有几处比较奇怪的,就是前几段的描写代入感不强,把“我”换成名字感觉更合适一点……我也没想明白原因,是有些地方上帝视角了?第一人称要尽量从“我”的角度看事物,白描来写自己,不太恰当。 然后是小建议,记得当年师父给我传授写作技巧时说过,量词的锤炼在小说语言里非常重要。比如说开头的一棵树,换成一株梧桐树会更好。我再举些例子,譬如说sp文里常见的,几下板子,我个人会选择用“几个板子”,表达更有味儿。 打分的话,语言:17分 情感:17分 (没有情节) 记得问我要奖励。 |
播个小通知,凌晨一点左右(应该是右)有更。 |
右一点点…… |
凡是一个过早恋爱的学生总会在中学时代里遇见这么个老师——老僧般的,必是苦口婆心,必是三天两次地找你长谈,必是交杂着血丝的眼里含着严苛而殷切的期盼,必是话还未及从口中涌出,便在举手投足间散着让你倍感愧怍无所自处的师道光辉。 对,师道光辉。 圣光普照似的,向你倾注他或是她对你——一个堕入深渊的学生的劝箴,从而得到内心的满足,救赎以及快慰。 我没有。 我望了望桌子另一头正静静看着浅红色茶汤的师父,有些庆幸地如是想着。 他会把道理沏进普洱里,把思索烩进西芹百合里,他不会和我一次次地长谈,不会作出一副操碎了心的疲倦模样,甚至不会像其他的事情一样,拎着板子要求我如何。 刚才的那道“君子剑法”,西芹炒百合,他尝了尝,然后很是随意地叹道:“这两样菜都水灵得很,各有其风味,也只有大火烹了,这百合的甜糯和芹菜杆的脆嫩才能融到一块儿去。” 我想,他大概是在提醒我们要经得住考验。 是的,他依然没有紧追不舍,而是点醒,是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鼓励以及规劝。 我听明白了,简单自然也听得懂,她不自觉地收敛了刚进门时候的汹汹气焰,复又安静,沉潜下去。 我埋头装作吃饭,实际上,是在避开和师父对视的可能。 他没有再说什么。于是,包间里静得就像老师点学号提问的那一刻,压抑而又静默。剩下的,只有碗筷相撞的叮叮轻响。 这丸子腻得很,我事先不知情,吞了一整个,油汪汪溢了满嘴,咽下去仍觉得舌头上挂着滑润润的油脂,赶紧喝了口茶。 “晓儿,这房间名叫什么来着?” 我一怔,连忙回话,“定风波啊。” 他轻笑一声,“还是个词牌名。” 我跟着呵呵地笑,“是啊,武林中人也要附庸风雅。” 薄若蝉翼的窗纸,朝外洒着橘红软光的灯笼,姜黄色的桌椅檩梁,烧得很旺的炉火,两碟清香或是油腻的小菜,以及三个各怀心事的人儿,倒很有些身在武林的错寞意味。 他弹了弹茶杯,“背一首定风波来听听?” 我怔了怔,想明白他是要活跃气氛,便很听话地背了首黄庭坚的小词。 我放下筷子,往椅子上靠了靠才开口,“把酒花前欲问溪。问溪何事晚声悲。名利往来人尽老。谁道。溪声今古有休时。且共玉人斟玉醑。休诉。笙歌一曲黛眉低。情似长溪长不断。君看。水声东去月轮西。” 黄庭坚的词作其实很一般,比秦观都要差得远了,但这首是我独爱的,那句水声东去月轮西极为洒脱旷达,畅快淋漓得很。 同时,我还想表达的意思就是——感情自会顺其自然,一者不能强求,二者不能强拆。 他听了,习惯性地一笑,“这首我只是读过,你背的词倒真是不少。” 我挠挠头,不知这夸奖该不该领受了,“都是师父教导有方。” 简单拍拍我的胳膊,“这首我也没背过,你就爱找这些偏门的东西。” 我伸出拇指,在桌底下悄悄指指她,意思是找她也算是找了偏门的东西。 她先是一愣,转瞬间看懂了我的意思,气得攥紧了拳头。 我面上丝毫表情未露,心里暗觉痛快。 “那我就再考个偏门知识,宋代四大家除了黄庭坚,还有哪几位?” 我先是微微一愣,“嗯……苏黄米蔡?还有苏轼米芾,蔡……” 我没想起来,摇了摇头。 简单毫不犹豫地抢了我的白,“蔡襄!” 师父点点头,“不错。” 敢情还能抢答的,我无语了几秒,才道:“我记得了。” 简单似乎不经意地望了我一眼,目光里头是特明显的炫耀意思。 天呐,当初那么安安静静的女孩,怎么熟稔了之后这么……不靠谱? 正兀自感慨着,师父又开口,“你们看过蔡襄的作品?” 异口同声,“没有。” 他沉吟几秒,“蔡襄的字,写得其实不怎么样,取法晋唐,也有些风骨,但根本比不上那三位名家,他顶替的,是蔡京。” 简单似乎知道什么,飞快地开口,“我想起来了,以前有人和我说过,蔡京的书法成就很高,只是人品败坏祸乱朝廷,名声太差。” 我就像个小木桩,戳在那儿听他们交锋,心里郁闷到了极点。 师父又点头,“是。” 简单习惯性地看我。我低头。 吃饭吧我。 …… 简单去了卫生间,屋子里的气氛缓和了几许。 师父用筷子轻轻点了点盘子,语气像是拉家常,“简单这怎么还带着情绪来的。” 语气平缓,话可一点儿不平缓。 我感觉到他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但还是有些慌张地冲他解释,“她……她之前和出,出租车司机冲突了。” 这谎话编得,水平够低。 他扔下筷子,我心一紧。 他看着我,“我从来不反对撒谎,这个在所难免,但我受不了不过脑的。” 心先是一抽,又舒展开来,我知道他没生气,跟他赔着笑,“我错了,您也知道……” 他摆摆手,“行啦!我也就是问一嘴。” …… “和你俩明说个事。” 他正色起来,声音也严肃了许多。 我连忙抬头,简单也抬眼望他。 “关于你俩这事,我不多谈,但有一个要求。” 他看看简单,“你应该知道了,我平时管教金晓很严格,我们做了个约定,就是他和你,有一人——” “师父——您别说——” 我听懂了师父是要和简单说明白这个不平等条约,大惊,想截断他的话。 我绝不想让简单背负这么多,她已经够累了。 他没理我,继续说完,“有一人达不到年级前三,金晓就会挨打。” 又补了句,“就是今天这样的程度。” 我低头不语,脸烧得通红,同时,还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安 是的,我本以为简单会拍案而起反唇相讥,然后事情就发展到不可控的程度,没想到她只是一愣,接着,声音干净利落,像是拍裂了一个浑圆饱满的西瓜,“可以。” 师父也微微一愣,放下茶杯,眼里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赞赏,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 出了门,我要独自送简单回家,师父便离开了。 不知何时,淡雾像是被浓烈的月色蒸溶干净,夜空里素净朗清,点着几许极淡的星晖。 很小的时候,我曾指着天上的月亮问妈妈,“为什么有了月亮就没了星星啊?” 妈妈:“月亮太明朗,盖住了星星的光吧。” 我仍是不解,但少时懂事得很,看见妈妈略带些疲倦的容色,没继续问什么。 今晚的月亮,想必就是盖住了星星的光。 下了出租车,站在简单所在小区的门口,我和她道别。 她突然扯了扯我袖子,眼神里夹杂着几许不明朗的情绪。 “他和你,真能成师徒?” 我听懂了两次的不同,笑笑,“看不起我啊。” 她理了理我的衣领,语气很认真的,“管他多能耐,我们行的。” 我郑重地点点头。 她回转身走去,消失在了被月光冲淡的夜色里。 (本章完) (我是右派) |
今天,哦不……凌晨有更,十二点大概(这回应该比较准) |
第二十四章 此去经月,换了新天 这件事之后,我和简单小朋友勠力同心同仇敌忾,均拿出了一份穷源竟委的态度钻研书本,终于在期末里披荆斩棘勇夺第二。 从此以后,金晓和简单脱离了徐源老师的魔掌,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全文完) …… 呵呵,当然是假的了。 考得再好,这日子该过还得过。这里可能会有小朋友瞪着一双澄澈如秋水的眸子发问了,“为什么不是第一呀?” 第一呀,靠的是机缘。这不,机缘让我们班的阚小牛占去了。 这家伙理科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但语文一般,这回期末算是井喷了一回,两道拼音一道成语,出得特别难,他全都蒙对了。 这三道题我只对了一道,怪不得我,连道行(heng)这种拼音都印在卷儿上了,非战之罪也。 最后,他以两分的优势领先我和简单,摘得最为宝贵的高一年末桂冠。 也是巧,我和简单并列第二,并列哦。 既然我们双双进了前三,这板子自然是不用挨了,师父仍是那副沉静模样,至少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这之后,我便乐呵呵的迎来了为期两个月的超长假期,月姐早就休假了,我也就直接住在了师父家里。 简单是要转文的,忙着做些理转文的准备课程,没空理我。我也乐得清闲,成日过着吃了睡睡了吃闲暇时间写写作业的腐朽生活,没几日,又胖了两斤。 师父痛心疾首:“晓儿,你就这么下去,迟早烂在沙发上!” 我紧紧身上的被子,顺便把空调调高了两度,才抱着薯片小声地嘟囔,“茶也不是没给您沏,墨也不是没给您磨,连外卖都是我给您叫的……” “得!”他一挥手。 我噤声。 “过几天,我领你出去玩玩吧。” 我一呆,“去哪儿啊?” “泰山吧,你不是说你没去过吗?” …… 这事就拍了板。 没跟团,订好了往返机票,四天之后,我们就拖着两箱我拾掇出来的备品披星而起地出了门。 是的,你没有找错亮点,我——一个不满15岁的男孩,收拾了我们两人衣食住行的一应器具。 这自然不可能是我自愿的。 我敲着饭碗和他叫嚣着抗议时,他正喝下最后一口山药排骨汤。 扯张纸抹抹嘴,他才开口:“你收拾怎么啦?十四岁怎么啦?真少了什么咱俩就一起受罪,还有,少一样让我发现了,三个板子,回家算账。” 于是我就苦着脸开始忙前忙后,列了张单子跑了趟超市,三伏天里背着大包小包跑了不知多远,直把这几天胖的两斤全都掉回去才算勉强办妥了事。 临走前,我对着单子看了三遍。 他指着箱子,“都齐了?” 我指天发誓,“都……我尽力了!” 他一笑,扭头出了门。 结果头一天他就黑了脸,那剃须刀我就忘带了。 这么点儿个小事他也不可能真舍得打我,我跟那儿讪讪的不知所措,他也就无奈地笑笑,哄小孩儿似的揉揉我脑袋,“算啦。” 结果我自责无比地跑去了商场,回来时还人生地不熟地差点儿没找到宾馆,倒给他急坏了。 你别说,师父又气又感动还根本舍不得动手的模样,挺好玩。 …… 登上泰山的那一刻,我透过淡雾望了望山下蚁群般攒动的人山人海,迎着刀子似的冽冽狂风情不自禁地大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师父听了只是淡淡地笑,半晌,才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看那天,和山脚下所看的天有什么区别?” 我一怔,想了想,才开口:“更蓝了些,更……更近了些。 不错,那时候穹盖湛蓝无垠仿若星辰大海,而且看起来实在有种近在咫尺的错觉。 他忽然有些感慨,”是啊,爬的更高只是为了离天更近。“ …… 总之,泰山之旅很是圆满,尽管我落下了剃须刀,相机备用电池以及稿纸等等十余种重要的物事儿,但是没挨打。 但总不能连点儿象征性的惩罚都没有——对十个工对,不必考虑平仄。 看在简单的面子上,上次那对对子的惩罚让他抹了,这回算是还还旧账。 此去经月,倒是时间飞渡,日子流淌得极快,假期结束,我也跨进了高二。 …… …… 班里的声音悉悉索索。 铃声响了有一分钟了,英语课。 我正襟危坐,也不禁有点好奇和期冀。 新学期,文理分班,班里填了几个新人,也换了一位新老师——英语老师。原来的英语老太太到了退休年龄,据说是没接受回聘。 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那扇铁门被猛地打开,然后,撞上了班里的卫生角。 从我这个角度看,实在像是有人硬生生撞开了门。 有那么一瞬间,我在想,这难道是头暴龙么? 并不是,一个身着火红色衬衫,穿着牛仔长裤的——年轻女人跨了进来。 我想这时候,班里多数人和我的表情是一样的,嘴里能塞个拳头了。 她站上讲台,凝视了一下全班。 我才看清她的脸,然后,被惊艳到了。 每个人——在人生中都会遇上那么几个美女,必是朗眉俊目,必是有着嫩而润的白臂膀,必是十指上嵌着朱砂色的蔻丹,必是一言不发,就能从眼神中漏出无限的,暖糯而又轻快地女性魅力。 那一瞬间,尽管1班不存在口哨声,我还是感到一阵静静地暗流涌动。 她又环视了一圈,这一次,让我们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气场,那是凌厉而霸道的——绝对不好惹。 我当然不想惹,我低了头去,英语课,以后就没事抬头养养眼,也不错。 她突然开口,这句话让我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说:“Please tell me——Who's Jin Xiao?” 我X。 全班在同一时刻看向了我。 我怯怯地抬头起身,“I'm here."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那一刻,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因为我的英语成绩叫我的。 一定的。 “Seat yourself,please.” 我坐下,手心已经出了冷汗。 |
我复又低下头去,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被这么一头暴龙盯上,简直就是人间悲剧。 我心里默念着,再小一点,再小一点。 然后——她开口了,刚才由于紧张不安,我没留意她的声音,这一秒,我不得不说,我今天第三次——震惊了。 调子偏低,但比韦唯那样的声音又高了一些,倒是冷酷无比,教室里直接低了三度。 让我倍感诧异的是,这么一个浑身上下书写着一种女性魅力的老师,竟然是这种奇怪的声音。 “My name is Wen Qing, your English teacher in the following two years. ” 她又环视了一圈,目光从我们每个人身上一寸寸地划过。 “As you can see, being gentle and tolerant is not my style. NOT AT ALL. ” 最后的三个词咬得极重。 “ I hear that in senior high grade one, your English studies were not good enough because your teacher didn’t pay serious attention in managing it. I hope it is only a rumour. If not, I hope you make me believe it is, by showing me your real attitudes and actions. ” 这句话很长,但她说得丝毫不慢,由于我的英语水准实在一般,很是费劲儿地理解了好一会,然后,在这蒸腾着暑气的,拼死挣扎喷洒热量的暮夏,打了个寒战。 她顿了顿,忽然很自然地甩了一下头发,半低着头,倚着讲台,好整以暇地继续吐出一串英文。 “ My requirement is very simple. First of all, in English study, you need to listen to me about everything. Secondly, in English class, you need to listen to me about everything. If you cannot do that, please raise your hand now, choose to study by yourself in any of the English classes, and I will help you complete this self-study application. ” 班里头鸦雀无声,是的,没有倒抽冷气的声音,全咽回去了,至少我是。 她说这话时,不太在意地朝我这儿瞥了一眼,像是等着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 我一个不小心,和她对视了那么一瞬间,然后迅速低下头去。 “Good. And I also need to mention that I will spot-check your word spellings. Don’t plagiarize. If you have to, I wish you never let me know. ” 夏天,二十多度的炎热天气,我突然后悔只穿了短袖短裤了。 这话她没有刻意压低语气,而是语气淡淡的,声音淡淡的,却分外有种震慑的作用。 说完了这些,她展开课本,开始讲课,当然是全英文,我则习惯性地开始走神,不过我这走神功夫练得登峰造极,除了师父少有人看得出来,一堂课倒是相安无事。 …… 第二天。 英语课前。 有了昨天的第一次见面,班里格外安静,所有人都在复习英语课文——包括我。 她昨天留的作业,背课文,一整段。早读的空闲时间,我给背了,虽然这之前从来不背课文,但这个老师教课,我是真不敢当出头鸟。 下午,班里浸着闷热,水淋淋湿沉沉,倒催生了些睡意。 温青。上外英语系毕业。根本可以做同声传译,但却回到母校来当老师。 这是师父给我透露的消息,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噔噔噔的高跟鞋声,我一惊地抬头。 原来她已经进来了。 赶紧正襟危坐,我合上书。 进来就检查课文,“金晓!” 果然不出所料,我起身,先彬彬有礼地鞠一躬,然后朗声地,“John Snow was a famous doctor in London……” 她打断我,“The next paragraph,please.” 我一呆,“啊?” 她淡淡地看着我,眼神里居然有些——玩味。 电光石火地,我明白了,她就是在为难我。 我盯着她,“温老师,我没背。” 那一刻,我没从她眼神里读出什么得胜的喜悦来,反而是诧异。 竟然是诧异。 转而变得释然,“Can't you speak English?” “Sorry,I forgot.” 她一笑,然后,声音不起波澜的,“Pack your books and go stand at the corner.” 我怔了两秒,照做。 …… 第三天。 英语课。 刚上课不久,班里安谧无比,只有她那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屋子里静静地婉转。 噔噔噔,是熟悉的,高跟鞋撞击地瓷砖的声音 她突然走到我身边,拎起我的笔记本。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 她仿佛很惊讶的,“Your writing is so messy. That’s how you take note? ” 我嗯啊一声,微微有些不安。 她扔下手里的粉笔,指着教室后面那块黑板,“Like yesterday, go stand at the corner. ” 我愣一愣,收起笔记本和教材,站在了教室后面。 …… 第四天。 英语课前。 我下定决心,一定不要被罚站,我完完整整地背了一篇课文以及这个单元的所有单词,换了支粗点儿的笔免得写字太乱。 又是高跟鞋的声音。 她走上讲台,先是捋了捋一头长发,似乎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我。 “You know what to do.” 我看着她,咬着唇。 她也看着我,依然是玩味的目光。 我抱着书本,走向了教室后头的墙角。 班里静得落根针都听得见。 …… 第五天。 中午。 我敲开办公室的门,先是望了望师父的位置——不在。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 我按着英语科代表所说的,找到偏东的那片阴凉处,看见了她那一头俏顺的黑发。 她披散着头发,办公桌上很乱,她正笔耕不辍,不知在写些什么。 我走到她身边,轻轻咳了一声。 没人理会我。 我稍有点儿尴尬,不过仍艰涩地开口,“能占您一些时间吗?我想您大概想和我聊聊。” 没抬头,传出一声,“多长时间?” 我一愣。 她好像不耐烦地把笔扔在桌上,“说啊,多长时间?” 头一次听她说中文,倒很有些轻快明丽的意思。 我先是咬了咬牙,又背过手去,才平静地开口,“十分钟。” |
聘请翻译一枚。 把译文放出来给小朋友看。 |
今天十点半有更…… |
第二十五章 请赐教 她闻言往皮椅上一靠。那转椅哗啦一响,她正对着我坐稳了。 “那就说吧。” 她翘着腿,红得扎眼的靴子颜色锃亮,她偏过头,右手拄着脸,埋进披散着的,微微蓬乱的头发里。眼神明亮得很,像是终于等来了猎物——是的,就是那种感觉,带着些期盼,带着些好奇,带着些老虎寻着了野兔的轻快心情。 这个发现让我很不舒服,那意味着她在心里把我定位成了弱势的一方。这是我决不能接受的事情。 于是我沉吟了几秒,在背后握着拳开口:“我知道,我知道您在想什么。” 她从鼻孔里呼出些凉凉的气,那只手很是随意地抓了抓头发,“那你说,我想的是什么?” “您在针对我,不——您在关注我。” 我是故意说错的,那分明就是针对。 她笑了一声,是哂笑,她的右手从头发里抽出来,稍低了头,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拨弄着衣服上的扣子。 “不,其实我现在想的是Lancome的下一款香水什么时候会在柜台买得到,还有Chanel的那款我等了半年的纯红色挎包什么时候上市。 她抬眼,笑得颇有些戏谑的意味。 ”你一直这么自恋吗?” 我微微一愣,然后释然道:“那香水,今年11月份,还早着呢。” 垂下手,声音低了点儿,“看来您一直挺心急的,是吧?” Lancome是简单的最爱,聊天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和我提到。 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才认真了些,隔了一会儿才声音平静道:“来之前以为这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接触之后才发现是个乖巧型的,现在再看,也不全是。” 我往后退了一步,踩着了地上那片阳光,“从来不是。” 她斜我一眼,“我管你是不是。” 膝盖一弯,靴子踏在地上,响得清脆,她突然身体前倾,从阴凉区里探出身来,捏住我的校服前襟,一字一顿的,“金晓,我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学生,但只要你是我的学生,你就得听我的。这是我的原则。” 我再退一步,校服T恤柔软的布料从她的指尖滑出,我冷着声开口:“不盲从,这是我的原则。” 我是真有些生气了。 到目前为止,这个老师给我的感觉就是霸道——太霸道了。“只能听我的”这种论调,我从幼儿园毕业就再没听到过。对付霸道,当然要answer violence with violence。 她片刻的错愕给我漏出一抹胜利的曙光。不过她迅速地意识到,然后,为了消弭掉这抹曙光,做了件惊世骇俗的事。 她从桌子上摸出一把长长薄薄的铁尺,捏稳,横挥,抽在我大腿上,打得不重。 习惯性地甩了甩头发,盯住我的脸,“你最好先想明白,你在和谁说话!” …… 我撇撇嘴,真是弱爆了。 是啊,一个经历过12级龙卷风的人又怎么会被7级的疾风惊吓到,比起师父头一次就扒了我裤子,温老师这种被我顶撞了恼羞成怒还带着些试探意思的体罚真是太没劲儿了。 不过既然是试探,我自然不能显得太软弱了。 于是我装出一副头一次挨打的模样,挂上一副震惊不能相信的表情,努力还原着两年前和初中老师的那场冲突。 我递去较了真的目光,“体罚学生是违法的,Ms. Wen。” 她手里的铁尺又抽上来一下,这回尺子头卷了卷,落在我屁股上,仍是不疼。 她又翘起腿来,“我还就打了,怎么着?” 我目光落下去,又瞥见了她那双火红色的长靴,我突然觉得她这身行头简直像是X战警里的火凤凰。 我扬起脸,“下不为例,不怎么着。” 我又补一句,“如果您非得打,我只能向别人求助了,比如校办,比如媒体。然后,从今往后的英语课我会选择自习。” 其实我在吹牛,她接着打,我也不能怎么着,大不了就是不听课呗。 听过一句话,以往吹过的牛逼都是你未来傻逼的伏笔,想来也真是话糙理不糙。 这是后话。 总之那时候不知是哪个理由说服了她,她靠回椅子,又坐进了阴凉区。 我依旧站在阳光里,静静地望着她。 暮夏的日头和秋阳很像,烫得毒而辣,阳光烙在我脸上,我偏了偏头。 我忽然想起来——我其实是来求和的。而今却冲突成这副模样,这样想着,我嘴里就愈发苦涩起来。 很孩子气的,我想,我就是不爱看英文,怎么就不行呢?其他科目学得不错英语就必须得好?那算什么道理。 要求,又是要求,真够累的。 她的声音传来,这回真有了一丝愠怒的味道了。“你今天来,究竟想谈什么?” 她看看表,“十分钟可快到了。” 我赶紧晃晃脑袋,想什么呢我。 “我……”我犹豫一下,“我是来认错的。” 没等她开口,我继续说着,“前些日子我有些惫懒了,课文没背全篇,字写得也不算十全十美,我以后会尽量都做到,我希望——我也希望您能够对我……多点儿宽容。” 我又微微背过手,扯着T恤的襟边,显得有些紧张。 “你认为我在针对你,对吧?” 没等我回话,她就转过了身,不再看我。 “放心吧,你还远没有值得我针对的资格,我所做的不过是对一个尖子生的正常要求,英语差是你自己的能力问题,我说过,我的要求必须达到。当然,达不到的话——你可以选择每堂课都罚站,你已经选不了自学了。” “还有啊,最让我不舒服的就是你的态度,一个学生罢了,自以为很得老师的看重,真抱歉,我没有。” “今天就到这儿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和你玩。” …… 怎么说呢,从小到大,我大概没听过这么难听的话。 所以听到的那一刻,我承认我炸了。 激将法的意义就在于——尽管我知道那是激将,但是你真的戳到我了,激就激吧。 心里头炸得五彩斑斓,面上古井不波,我45度鞠躬,揖手道,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多谢您了,以后的日子里,请—赐—教!” 说罢,我转身,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 于是,接下来的英语课里,我都在上课前就乖乖地站在了教室后头。 背课文她偶尔会抽查到我,不过,该做的我都做了。于是表面上相安无事。 不过我怎么可能同她相安无事,我一向不是个小气的人,但这回,我真是扎小人的心都有了。如何鸡蛋里面挑骨头,如何罚站,甚至如何打我我大概都不会在乎,但是她那几句话,确实伤到我的自尊心了。 我哪里自傲了,这么明显的针对却还要说出那番话来,道理呢? 我必须让她知道,我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机会很快就来了。 …… 我不得不解释一下,我的学校建校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因为处于市中心,等到可以扩校时周边已经完成了城市建设,所以只能将体育场移到校园外。 学校里面倒也有个体育场的地方,只是若真那么建了就逼仄得有些过分了。 所以每次的体育课我们都不得不走上六七分钟去到体育场,因此,这体育课后的课算是倒了霉,基本每次都要等上课一两分钟了,学生才能坐齐在教室里。 记得那天特别热,太阳底下我们身上汩汩流出的不是汗,而是被烤出的油。 我跑到铁门前买了个冰棍,一边解渴解暑一边对下一节英语课伤春悲秋。 又得站四十分钟,我的腿啊。 我看看自己的胳膊,忽然悲伤地想着,是该减减斤两了。 我吮着冰块细孔里的几滴凉凉的汁液,想吃哈根达斯了。 ——进而又想起,上次去还是师父陪着的,简单不爱吃冰淇淋。 我又想起师父昨儿还问我最近英语课怎么总站着,我只能解释说温老师抓了我的典型。 他就呵呵地笑,也不给我想想法子。 我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望着操场上疯跑的同学们,想出来一个让华妃娘娘不爽的法子。 哦,忘说了,温青小姐因为美貌和刻薄,被我私底下起了华妃娘娘的外号。 我起身,跑到绿茵地边缘,冲他们大喊,“想吃雪糕吗?” 踢球的住了脚,打篮球的抱住球,打羽毛球的眼睁睁看着球落在地上,踢毽子的一脚将毽子踢上天,打网球的太远没听着。蹲在角落里玩手机的也看向了我—— 我挥着手,“我给你们订雪糕啊,没有不要的吧?” 这么热的天,当然不会有。 我转身给哈根速递打了电话,51份最普通的单球,每份两个球口味随机,带着pos机,我特地叮嘱,一定要在两点四十送到,绝对不能早。 51份,包含了华妃娘娘的,想想回班把一碗汤汤水水甩在讲台上,真是要多快意有多快意。 很快的,下课了,同学们围过来讨要雪糕,我则领着他们出了体育馆的铁门。 送货小哥开着招摇的红色速递车,看见我们这一帮子人刚想开口就被我叫住。 “51份?” “是。” 我刷了卡,和他一起帮着分雪糕。哈根速递配足了一小时的干冰,雪糕一星都没化。 同学们傻了,纷纷要给我钱,被我推阻,“我有优惠券,真的。” 送货小哥也够机灵,出声附和。 他们倒显得惶恐,甚至有几个关系好的男生来问我多少钱。 我笑着说不贵不贵吃得开心就行,心里说着不贵个屁啊心疼死我了。 不过坑华妃一次,倒也值了。 这个没法拿到班再吃——会化掉,也没法拿着吃——我特地要的浅碗。 所以同学们只要吃了,就势必会在路上耽误很多时间,从而达到我的目的——晚上十分钟回班,气死温青这丫。 而这东西的价格也让他们舍不得就扔了,所以啊,都按着我的计划走呢。 真是天衣无缝。 …… 所以,当我们一行人在上课八分钟后浩浩荡荡地走回班时,华妃娘娘正呆坐在讲台上。 我走得慢一点儿,隔老远就听见了先锋部队被她训斥的声音。 是的没错,温青她炸了。 当全班落座后,华妃娘娘开始了点名屠杀,班长,体委,连文委都叫起来了。 我默默拿了书,站到墙角伺机待发,毕竟我是主犯。 她用中文歇斯底里,“知道我刚来的时候想的什么?我以为我进错班了!特地回办公室看了看课表!你们玩疯了?英语课还上不上?” 我举起攥着英语书的右手,“老师。” 她看我,那目光简直能把人千刀万剐。 我平静地开口:“是我买了雪糕,不怪大家。” 说罢呵呵一笑,捧高了左手里因为不合时宜没有甩到讲台上的汤汤水水,“您吃吗?” 华妃娘娘二次爆炸。 忘了她是怎么喷我的了,反正我也没听。 不过她看见主犯是我,很快地冷静了下去,看着我,目光有些微微的闪烁。 我忽然不耐烦起来,高声道,“夏天吃冷饮,天经地义,耽误几分钟课何罪之有,值得您这么大动肝火?” 我把手里的冰淇淋碗扔在旁边同学桌上,“学生金晓,请温老师赐教!” |
有更。大概一点?应该不会右太多…… |
不得不先假更一下。我觉得我有必要做个声明,正确引导一下吧友的思想。 前天的更新发出来,很多初中的,高中的,甚至有比我大的都在喝彩。 这应该不算个好事。 我认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和你的老师置气是一件特别愚蠢的事。 你学校的老师,低头不见抬头见,他的每一节课都在影响你,他每一个细微的态度都能左右你的心情和热情,吵起来,置气起来,一者影响你的情绪,二者影响老师对你的观感。 只有什么情况是可以的呢?那个老师真的很差劲儿,她张口闭口都是脏字,她教学水平一塌糊涂,她给你上课,起不到太明显的作用,或者说,她拖住了你进前行的脚步,这样的情况下,你不得不为你的未来考虑,做出一些很大的变动时,你或许可以选择这种方式来与之冲突,一来爽利二来影响不大。 我前文的描写其实可以看出,温老师是一个素质不差,水平不低的老师,而且要求严格有特别关照,我真的觉得当时的行为特别傻,但是我要还原我的性格,写的时候必须再现那种心情,再现少年意气年少轻狂。 我是这么做了,但不代表做得对——这是我想说的。 我知道读文章会对人产生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可能你读到这会想,原来和老师冲突这么有趣,我又没有师父不会管着我,然后哪天你脑子一热就顶上去了,碰上大度的老师还好,要是碰上小气的,你的人生都会受到影响。 我之所以说这些,就是因为初中的时候读过一本轻浮的小说,有一阵子说话间都带着戾气,算是受其害,绝不是好事。 我不能让我写的东西沾染这种戾气,所以我不得不在文后头补白一句,那不对,你要把它过滤掉,我这么做是很傻的……是会挨打的…… 就这些。 |
今天可能又会很晚了,很晚很晚。大家睡吧,因为刚才突然想起了一段故事,没忍住把它插叙出来了。 |
今天还有,然后会歇几天。 |
说完这话,我弓着身子靠在墙上,一阵近乎脱力的疲惫猛地袭来,跋涉了千里一般的,腿都有点儿软了。 天知道,和任课老师当堂冲突,我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我盯着她,还有些微微的气喘,那一刻,我承认我心里有着得胜的自豪。 因为她沉默了。 是的——颐指气使,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华妃娘娘,她沉默了。 她看看我,又看看讲台,大概想说些什么,不过终究是一个字都没说。 班里很静,窗前浅黄色的光亮投射出无数灰尘的影子,它们在蒸腾的汗液里默默穿行。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都有些不敢再和她对视下去,才沙哑地开口,声音忽然有些疲倦和钝涩。 “Class begin。” 我跟着四十九号人弯腰鞠躬,声音依旧响亮。“Good afternoon,Alisa。” Alisa,是她的英文名。我很少这么叫她,一来少了礼节,二来,Alisa意味着美丽的姑娘,我打心底里抵触这样称呼她。 她开始讲课,剖析着一篇经典课文的文体和写作手法,探究着作者所揭示或是在讨论的问题,分析着某种表达地道或是不地道。她认真而专注地授课,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却根本听不进去了。 从她的声音变得疲倦起来的时候,一阵淡淡的后悔就滴进我心里,像是浓墨滴进了清水的,先是收缩成一团,然后迅速地爆绽开来,遍布每一个角落。 我从小,就有个毛病。 见不得女性软弱,无论是流泪,是泄气还是从气势汹汹到安静地犹如一只雏雀,我都受不了,我会立刻心软,然后——低头。 …… 小学的时候,我妈和我一起住过两年,刚入学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淘气,经常惹得老师请家长。她又是那种会尽力掩住所有失望而露出笑脸的女人,常抹了眼泪就回头来哄我开心,我也是没心没肺,一直如此,直到二年级下学期。 那次家长会,班主任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打印了一张单子——上面罗列了我的所有罪行。从揪女生辫子到划坏窗帘,从上课打扰同学到从不完成作业,一项项醒目的,刺眼的,我的所作所为,都用红色墨水印了,贴在黑板上,贴得牢牢的,供家长们赏玩。 那次领三好奖状的有我的一个好朋友,我在教室外头焦急地等他出来玩。我透过前门的玻璃看到他在讲台前无比自豪地举着奖状,替他高兴。 我想他应该快出来了,我往大门那里走,路过后门时,好奇地望了一眼。 然后,隔着后门那扇窄窄的薄薄的玻璃,我看见了坐在最角落里的,我的妈妈。 是的,那时候我被老师扔在角落里,所以她就坐在那儿。 我看见她的肩膀在耸动,两手抵着眼睛,样子很奇怪。 我凑近了一点儿,然后,我凭着小学两年来学的知识判断,她在哭。 我慌了,对于小孩儿来说,大人哭就是天塌了的大事,我拍拍那层玻璃,很着急。 她看见我,连忙冲我笑了笑。却因为刚哭过,没有调整好,笑得特别苦涩。只是那时候我看不懂那丝沉沉的苦涩意思,只觉得笑了就是好的。 然后,我的好朋友捧着奖状出来了。他用不太完整的语句向我描述了班里发生的事情,老师的点名批评,那张印满了红色墨水的A4纸,其他家长的指指点点,有的家长提议把我轰出这个班级,老师则将我与我的朋友做了对比。 他笑着和我说:“你别在乎,我不听他们的!” 我傻乎乎地挠挠头,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很讨厌。 那天回家,妈妈没批评我,她和我说老师表扬我有进步,只是我偶尔还会不乖,这样不好。如果以后能乖一点,大家会更喜欢我。 那时候我不是个努力的孩子,但一定不是个笨孩子,我知道,不,我终于知道,原来她一直都是在我背后抽泣,当着我的面,她只会保护我,哄着我,爱着我。 那之后我开始认真听课,开始克制着不去捣蛋,作业完成的干净漂亮。然后,有了双百,有了年级第一,有了附加题满分,有了希望杯全国一等奖,有了保送重点初中实验班。 只不过那时候,她早就离开我了。 …… 基于这样的原因,我实在是见不得女人软弱。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度过得极为难捱,我想好了,下了课,我就去找她道歉。 是真的道歉,我会诚挚地向她承认错误,恳求她的原谅,努力完成她的要求。 下课了,她合上书本,走到门口,忽然回头。 她脸上的神色极郑重。 沉吟两秒。 “My behavior just now may be inappropriate. But what I want to express is that every minute counts in class. I can understand that you want cold drinks in summer; I can even buy you and allow you to enjoy them in class. But you are expected to be on time for class. This is a matter of respect both for me and yourselves. I am the teacher and grasp the initiative. Our class is already very excellent. I have nothing to lose even if you do not come back. However, I do hope that every one of you can treasure the English class, because time would never return once it’s gone. My requirement may be demanding: I ask for your excellent performance in words, texts and listening comprehension. But my bottom line is the class. Hope you can learn a lesson from this case. ” 最后,她冲我招了招手,“Come with me。” 她轻轻地关上了门。 …… “金晓,你……” 她欲言又止。 我低着头,“温老师,我知错了,我是真的知错了。” 她叹口气,幽幽道:“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管你,你这么有个性。” 我咬咬牙,“您怎么管都成,我以后听您的。” 她以为我在敷衍,没理会这句话,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准备找班主任聊聊,你去吗?” 我脸色一下就变了,“温老师,您不用去了,我一定改。” “那你先回班吧,我去和他聊聊,你放心,不是告状,就是谈谈你的英语学习。” 我心里大急,这哪是告不告状的问题,这压根就是生与死的问题。 面上又不敢表露的太明显,“温老师——” 她拍拍我的肩膀便转身要走,我这回真急了,连忙向前跨了几步拦住她。 她停了脚步,凝视了我几秒,忽然露出满足而愉快的笑意。 “你怕了,金晓。我没说错吧?” 没等我开口,她声音徐徐的,“我也就是试探一下,你还真是沉不住气。” 我红了脸,声音一下嗫嚅起来,“我没有……” 她又要抬腿—— 我连忙告饶,“行,行,我怕了!” 她忽的展颜一笑,那笑意又骤然一凝,瞬间转冷,“你怕的什么呢?我更好奇了。” 我站着不说话,扯着校服襟边,一点儿办法都想不出了。 一有了师父掺和,哪怕他还没插手,我也立刻陷入了被全方位压制的局面。 她冷笑一声,“我也不是非要和你见个分晓,我不去找他,你能保证什么?” “什么都行!” “课文背全篇,中午主动来找我考单词,每天两篇阅读两篇完型,不多吧?” 我苦着脸,“没问题。” “很好,以后的英语课,你就坐着上吧。” 我诚恳地道:“谢谢老师。” 真的是站累了。 她点点我的胸口,“记住你的承诺。” 我点头。 她转身离去,身影潇洒,一骑绝尘。 …… 一天后。 二楼办公室。 师父手里的戒尺往我怀里一扔,“你小子今儿给我解释明白了,我就看着心情给你定数,要不然,五十!” |
有一瞬间,我确实以为我是被卖了。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戒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捏着戒尺的光洁边缘,脑中思绪如一团乱麻。 就在一个小时前,我还跑去温老师那里给她背了单词,之后又将一封算是检讨的道歉信塞给她,没好意思说什么就走了。 在信里,我对那天的行为作了深刻检讨,同时还写了对这个约定的感激。我简单地提了提我怕徐老师的原因,我写徐老师管教我比较严格,再加上他是级长,这件事让他知道了会很麻烦云云,总算是搪塞了过去。 再然后,下午的大课间,我就被叫到了办公室。 他一拍桌子,语气里的盛怒一览无遗。 “别装傻!谁给你的胆子,又在这顶撞老师?” “我,我……” “金晓,从高一到现在,一年过去了,就这毛病我抽了你多少次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尊师重道尊师重道,简直要言提其耳了!你是天生改不了还是三个月没挨着板子,又飘了?” 我听着他这么说,忽然有些恍然,心里存着点儿侥幸地试探,“师父……我……我没有,当时是话赶着话的,我没有不尊敬她的意思……” 他听我这么说,似乎也是消了些气,“那你说来听听,当堂顶嘴,什么原因?” 我心里那口气一下就消弭了——我终于意识到,这事,大概不是温青告状的。 她一定猜得到,我请客就是为了设计对付她,若真是她告状这件事绝对是头等大罪。背后设计老师,剐了我都不为过。 而现在师父关注的重点在顶嘴,这足以说明温青老师还是极守信的。 班主任了解这件事的方式就太多了,就算没有告状的,他听着点儿只言片语的,再套套话,事情大概就出来了,然后叫我来一问,那真就明白透彻了。 当务之急是了解到他知道多少。 …… 我抱着戒尺,走几步到他身边,欲言又止。 红得发酽的夕光烧在桌椅上,最毒的夏日里,连夕阳都散着热烈的温度。 他从办公桌底下拉出一把楠木凳子,示意我坐。 我连忙摇头,“师父,不用了,我站着说也成。” 怕他非要我坐,我接着说,“这次顶嘴,是觉得前阵子她太针对我了,心里也有点儿不舒服。”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是她那天说的话太难听了,我没能接受得了,再加上天天罚站,倒不至于真有什么怨怼,但是……她这样的风格我真的不算喜欢。” 我把戒尺轻轻放在凳子上,“我这回做的确实不对,班里同学回来晚了,她发火也是应该的……” 我站直了,显得很乖巧,“师父,我这回真认罚,原因我给您说了,挺傻的,我已经给她道歉了,您别生气。” 干净明白,是最能让他消气的方式。 这叫经验。 他沉吟了一会儿,忽的一笑道:“你这认错态度倒是出奇得好,有进步。” 我有些窘迫,没说话。 声音揉进一丝好奇的情绪,“她说了什么,刺激着你了?" 我别过脸去,迎上了燎人的太阳,“其实……其实也没什么,是我的毛病。” “让你说,你就说。” 我沉默一会儿,“就是说其实她没有太重视我,说我想入非非,大概就是这些,当时挺生……挺不舒服的,现在想想也真没什么。” 他点点头,又转眸看我,眼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怎么没和我说过呢?都自己憋着。” 我额上一下子渗出汗来。 这分明是在责怪我同他交流太少。 我紧张地道:“不是……我……” 他似乎有些释然,“不用说了,我知道。” 他知道,他知道我挺怕他。这种事一来不好意思说,二来也是不敢说。 “其实也不是……嗨,以后有这事,我肯定和您说!” 他笑了笑,却脸色一正,声音拔高,抑扬顿挫,“今儿这事,你有理由,虽然这理由我不认同,但毕竟还是有。” “不管怎么,尊师重道这礼分不能丢,何况这事你做的实在过分,你认罚?” 我心里还是稍涩了涩,点头道:“我认罚。” 我手本贴在裤线上,这时候却禁不住捏紧了那条窄窄的线。 “二十板子,我得告诉你,上周例会,温老师刚夸过你最近状态很不错,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奖励你,这回就当抵了二十吧,你还在课上顶她,也真是不冤。” 这回算是抛出了个重磅炸弹,登时给我击愣了。 不能置信地,“啊?” “是,她夸你了,那些话应该是激将法,你也该知道,就是话说得重了。” 这一刻,我是真没了半点儿冤屈了。 他提起板子,点点桌子,“行了,这事你还算明白,我也不和你啰嗦了。” 我乖乖应了一声,向前跨几步,胳膊肘顶着桌子伏上去。 我背过右手,刚要扯裤子,被他用戒尺顶住。 “就这么薄个短裤,不用脱了。” 我脸一烫,缩回手来,有些讪讪的。 “啪”得一声,尺子落下来,力道绝对不轻,我分明觉得屁股上的肉都跳了一跳。 隔着短裤的柔软布料,这一响不清脆,像是哑了声地摔炮,闷在里头。 闷在肉里头。 我疼得没忍住,哼了一声。 尺子继续往下落,我明明疼得满头大汗,脑中却偷闲地补出了那把金丝楠尺子高高扬起的画面。 那纹路上印着几寸软红晚光,真是美丽又恐怖。 师父说得轻巧,好像二十减了多少似的,最后还是要看力道,这力道,太重了。 他是真想给我个教训。 “师父……师父您轻点儿……我,我……哎哟!” 本正告着饶呢,一板子抽上来,我直接带着哭音喊出来了,又迅速敛没掉,生怕惹恼了他。 大约十个板子吧,我清楚地感觉屁股肿了,是的,就十个就肿了。 微肿,未必多厉害,但肯定是,板子落下来没那么疼了,像是打了麻药似的,感觉那块肉不是自己的。 我想这当然不是我太嫩,好歹也算千锤百炼了。 大概就是他这回真的太狠了。 但尽管这样,我仍旧一动不动地趴着挨揍,倒不是我思想境界高到了什么程度,只是我屁股跟板子之间好歹隔着一层布料,这要是伸手去挡,还不给我指骨打成十三截? 二十板子,就算狠,但也快。当我终于没忍住掉了眼泪开始抽泣时,他也打完了。 板子轻敲敲我大腿,“起来吧。” 我用手挡着脸,竭力忍住泣声,屁股烫得像个烧红的炭块,烘着薄薄的裤子。 戒尺扔进抽屉,动作行云流水,“今天我没收着力气,回家上药,去吧。” 我深鞠一躬,“师父再见。” …… 以往的事都是挨了打就结束了,所以我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但这回终究是有点儿特殊,毕竟还有温老师在。 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像个被伙伴背板的小朋友似的,来找我兴师问罪。所以,当她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我懵了。 “好你个金晓,我还没告你状呢,你倒先告起我的黑状来了!你说,当时我说的话,是不是你跟徐老师说的?” (本章完) (英文部分,学生金晓,请各路大神赐教!) |
单独贴一楼,方便大家捉虫,以后删。 My behavior just now may be inappropriate. But what I want to express is that every minute counts in class. I can understand that you want cold drinks in summer; I can even buy you and allow you to enjoy them in class. But you are expected to be on time for class. This is a matter of respect both for me and yourselves. I am the teacher and grasp the initiative. Our class is already very excellent. I have nothing to lose even if you do not come back. However, I do hope that every one of you can treasure the English class, because time would never return once it’s gone. My requirement may be demanding: I ask for your excellent performance in words, texts and listening comprehension. But my bottom line is the class. Hope you can learn a lesson from this case. |
中文删了……聘译员一枚。 |
【声明】本篇为吧友@为食小猫的作品,只关注正文的小朋友请跳过 脑洞番外:无题(情节纯属虚构,请勿深究细节,人名为化名) 夏逝秋至,冬去春来,眨眼间金晓已经在大学度过了一个学期的时光。短短半年里,参加社团和学生会来锻炼自己,三天两头跑图书馆沉浸在书海中,与同学一起偶尔逃逃课,与宿舍的几个哥们建立了革命情感,和小简谈谈恋爱……大一上学期的日子过得倒是充实又快活。 哦对,每逢没有部门工作和需要上选修课的空闲周六日,孝顺的金晓总不忘跑到自家师父家里蹭吃蹭喝,蹭饭蹭床。美其名曰定期探望师父大人乃是为人弟子应尽的本分。 平日里对于徒儿的一些小打小闹,师父自然是由着金晓的,只要不失了分寸便是。孩子长大了,很多事情也该适当放手,少一分约束。哪知素来乖巧懂事的金晓同学心里却打起了师父大人的主意。 转眼开学。大一下学期依然以一些公共课程为主,专业性不算太强,倒也是轻松的。但当金晓看到新课表的时候,内心不禁把负责排课表的老师吐槽了几遍——课程全都集中安排在了周一到周三。虽说周四之后就等于放假,但整整三天从早到晚不停歇地上课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身为中学时代的小学霸,这种课程密度对金晓同学来说还是小菜一碟。一周四天的空闲时间,正好能捣鼓捣鼓心里的那个大计划。想到这点,金晓内心又开始感谢排课老师,真是天助我也。 当初填志愿时金晓还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理工科专业,所以涉及到人文专业的课程自然只有全校性的四大公共选修课了。而这学期正好要上的是中国近现代史纲要,金晓看着这几个字,心里不禁觉得,有戏了。于是乐呵呵地把课表认真誊写了一次,贴在了书桌显眼的空白处。 上课时间是周二早上的二三节,任课老师是一位30出头的美女,其时已经博士毕业几年。美女老师姓杨,教龄虽短,却能把中国近现代史纲要这种高中历史的延伸课程讲得生动有趣,深受学生欢迎。因此课堂上总是充满欢声笑语。而金晓因为高中时是理科生的缘故,对具体的历史事件并没有太深入的了解,也听得津津有味。当然,他的主要关注点还是在杨老师身上,每次下课后都会特地捡几个问题跑去询问,渐渐也就跟美女老师熟络起来。 如是这般过了几周,金晓这天上课时掐着手指估摸着,觉得是时候行动了,于是下课后便直奔到杨老师身边,准备开门见山。 “哟,金同学今天又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杨老师见他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笑问道。 “杨老师,这周我没有学术问题想问,只是……想问您一些私人问题,可以吗?”金晓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 “私人问题?是关于我的吗?”杨老师闻言皱了皱眉。 “正是,您真是料事如神!”金晓嘴里像抹了蜜糖似的。 “你问这些做什么?”杨老师还是一副迷惑的表情。 “哎呀老师,我们交流了这么久,总不能只局限于学习上的话题吧?我想关心关心您嘛,而且有件事想跟您商量商量。”金晓憨憨地笑道。 “哟呵,你这小鬼灵精,估计又在打我的什么主意了。行吧,看在你这么勤奋学习的份上,我们换个地方聊聊。”杨老师笑着收拾好了教案,拉着金晓去了教师食堂。 ………… 周四这天,金晓收拾妥当之后便从学校直奔师父家。白天师父要上班,家里自然是没人的。金晓在宽敞的客厅呆立了一会儿,目光四处打量着,然后自觉地便动手清洁打扫起来——这自然是当年跟师父住在一起时养成的良好习惯。 傍晚,当师父打开家门看见自己的爱徒正躺在沙发上看书时,不禁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是工作太忙,累得今夕不知是何夕了? “你小子怎么在这?” “师父哎,您可回来啦!”金晓听见身后的声音,丢下手里的书,一个打挺坐起来,几步奔到自家师父面前,给了一个大笑脸。 “我问你怎么在这呢,今天不用上课?” “这学期的课只上到周三呢。”金晓说罢,接过师父的上班族黑色手提包,放在沙发旁的实木椅子上。然后又捏着师父的肩膀按摩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师父继续问道。 “白天收拾好就过来了。师父您看,我还帮您打扫了屋子呢。”金晓语气乖乖的。 “嗯,算你懂事。”师父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一向很懂事呀,早早过来也是想多陪您几天嘛,而且……我有事想跟您商量。”金晓手上动作一停,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臭小子,就说你没事儿干嘛突然跑我这儿献殷勤来了。有事商量?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师父哼笑了一声。 “师父,您误会我了,我是真想陪陪您呀,当然也真的有事商量嘛!我在您心中就是这么个不靠谱的形象吗?”金晓瘪了嘴,语气透着一股委屈,双手无力地搭在师父的肩膀上。 师父没接他话,走到沙发前伸手把小说拿起来,放在玻璃茶几上。“告诉过你几次书看完要放好!爱惜书本!没我在身边又没规矩了是吗?” “师父哎,我只是见您回来一时开心忘了,您别这么严肃成么,对身体不好,还容易变老。”金晓抱住师父大人的胳膊,声音软软的。 “行了行了,大老爷们的也不嫌肉麻,说说看什么事吧。”师父揉了揉徒儿的头发,顺势拉着人坐在古色古香的布艺沙发上。 “师父,您先看看这个。”金晓从书包里摸出笔记本打开某一页,递到师父面前,“这是我们公共课老师的一些资料,您瞧瞧?” 师父一脸迷惑,从自家徒儿的手中接过笔记本,看见上面写着的东西瞬间变了脸色。 杨冉,32岁,生肖鼠,XX大学历史系近现代史专业博士,思政通识部教师,爱好打羽毛球,性格活泼开朗,平易近人…… “这是做什么?”师父声音冷了一度。 “这是我们近现代史纲要任课老师的资料,老师课讲得可好了,平时对学生也很亲切温柔,而且我跟老师交流好几个星期了,她很健谈,专业上也能与师父您有一些共同话题,而且生肖也跟您很合得来,您觉着怎么样?” “你这是想给为师牵红线?连生肖这种东西都查得这么清楚。”师父皱眉,把笔记本塞回金晓手里,“没必要,我现在暂时没这种心思。” 金晓见师父这态度,顿时急了,“别呀师父,您平时一个人在家多寂寞,突然生个病都不知道找谁来照顾您,况且师母她也一定希望您找个伴的……” 师父素来不喜欢听金晓叨叨这些,便打断了他的话,“现在有你这个徒弟在就行了。” “这哪能一样呢!我也只能有事弟子服其劳罢了。”金晓有些泄气,但就这样放弃又觉得不甘,便继续游说道,“就见一面嘛,当交个朋友也好呀,师父您看我多关心您,就让我这个弟子尽尽孝吧,您看成么?” 看着徒弟一脸真切地说着这些话,师父心里不由得一暖。转念一想,见个面也未尝不可,便道:“行,就圆你一个心愿。时间地点定好了么?” 金晓见计划达成,露出招牌式的憨笑说道:“自然不劳您费心,我跟杨老师说好了,就这周六下午三点,地点是我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说着把地址写了一遍,“就这儿,师父您知道的。” “知道了。臭小子,敢先斩后奏,下不为例啊。收拾收拾吃饭吧。”师父顺手拍了拍金晓那圆圆的脑袋。 “好嘞!”金晓像已经大功告成般开心,饭都多吃了一碗。 周六吃过午饭,金晓便拉着师父在卧室里忙活,西装领带,整一个相亲架势。师父虽然有点无奈,但也知道是徒儿的一片心意,就由着他捣鼓。 为免迟到,早早把师父大人送出门后,金晓看着室外灿烂的阳光扬起了嘴角,心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呐。 下午三点。咖啡馆。 “您好,我是杨冉。冉冉升起的冉。” “您好,我叫徐源。源头活水的源。” 两人打过招呼,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不安。杨老师见师父穿得正式,文质彬彬,觉得也不像金晓描述的那样凶和严肃,倒像是个认真,有原则的人,心下多了几分欣赏,便主动找了个话题开始聊天。 “听金晓同学说,您是他师父?”杨老师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正是。他向来有些没规矩,被我惯坏了,如有冒犯您别见怪。” 杨老师连忙摆手说:“没有的事,金晓同学聪明好学,是个难得的好学生呢。” “您谬赞了,在学习上小徒还需您多担待。”师父微微一笑。 “您客气了。看得出金晓同学很关心您这个师父呢,得徒如此是您的福气呀。”黎老师笑道。 “哪里哪里,他淘气的时候可多了去,您是没看见呀。好了,我们不要聊他了,谈谈的别的吧。”师父一脸云淡风轻地转移话题,心里却很高兴,想着臭小子还真给我挣脸。 另一边厢,金晓同学此时正在电话里跟小简聊得开心,却莫名打了个喷嚏。 ………… 傍晚师父回到家,金晓已经做好了饭菜。自从来了上海读大学,师父便让金晓学着做饭。虽说师父大人向来信奉“君子远庖厨”,但却并不这么教导徒弟。让金晓学做饭的理由是保姆姐姐不在身边,周末师父不在家的时候也不能饿着自己了,常吃外卖不健康。因此金晓此时的手艺虽比不上自家师父大人,但也算是过得去的。 “师父您回来啦!看样子聊得不错嘛!”金晓凑到师父跟前探着口风。 师父见他一脸期待,不好泼他冷水,便道:“嗯,跟杨老师聊得挺愉快,能交到这么个朋友也挺好的。” 金晓一听,失望地瘪了嘴,“啊,怎么只做朋友了呢?师傅您这不是浪费了我一片苦心嘛。” 师父一巴掌拍到金晓头上,“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为师已经答应你去见面了还不知足,又没说是相亲,你个臭小子怎么比我还急?” 金晓却突然低了头,沉默不语。 |
“晓儿,怎么了?”师父见金晓情绪不对,大手抚上人的头顶,轻轻拍了拍。 金晓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开了口:“师父,其实我只是不想你自己一个人嘛。您知道我的情况的,平时虽然有保姆姐姐照顾我起居,但她毕竟不能代替我的亲人。很小的时候开始,我的生活里只剩下妈妈。后来妈妈也因为工作离开了中国,一年到头呆在家里的时间太少。我上学早,周围都是比我大的同学们。我很羡慕他们都有父母围在身边,我没有。面对陌生环境,我只能学着独立和坚强。我没有深刻感受过父爱,直到遇见了您,我发现自己对父爱的渴求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于是对您产生了一种依赖感。虽然您打我,但我知道那是恨铁不成钢。刚开始我也怨过您,但后来我是打心底里敬爱您,把您当成父亲看待的。其实……有那么一刻,我多希望您就是我的父亲啊。师父,您感受得到吗?”一口气把内心情感倾诉出来,金晓觉得压在心头的大石一下子被搬走了,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抬起头望着师父,但瞬间又低下头去。自己说的这番话实在是太不man了,这下可好,在师父面前丢脸丢大发了。心里这样一边想着,双手一边不自觉地攥着衣服下摆搓来搓去。 师父被徒儿的这番话说得止不住的心疼,上前一步把人搂入怀中,轻声问道:“所以你希望师父找个伴,就不会这样孤单,有个人能互相照顾是吗?” 金晓把自己埋在师父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师父欣慰一笑,“臭小子,算你有良心,不枉我两年的悉心栽培。” 金晓见师父居然还有心情打趣自己,不由得一羞,脸上烫了起来但内心又有一丝自豪,急忙抬起头回道:“师父哎,我哪敢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啊。”又眨眨眼,“所以,您真的不打算续弦吗?” “我自有分寸,不用你瞎操心,给我好好学习就成。不准再胡思乱想,跟个丫头似的。为师现在有你这么个好徒弟就很满足了。谢谢你,晓儿。”师父说完顿了一顿,继续开口道,“其实一开始我的确只把你当成徒弟来严格要求,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何尝不是也把你当做我的孩子来教育呢?如果我有孩子,现今也如你一般大了吧。” “师父……”金晓眼眶一热,看着师父一脸慈爱的表情说不出话。从前师父并不会与他过多谈论家庭私事,便只认为师父对自己寄予厚望因而严加管教。此时难得知晓师父心意,金晓既感动又有些悲伤。 师父望着他有些纠结的小表情,笑道:“小东西,想什么呢。我们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转头便径自往饭厅去了。 金晓听到吃饭,回过神来,心头的小忧伤也随之散了,憨笑着答道:“哎,好!”在饭桌前落座,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补了一句,“师父,再过几个月我就18岁了,不要再叫我小东西了行吗。再说,我是小东西,那您是什么呢。” “放肆!食不言寝不语,再胡说就别吃饭了!叫你小东西可不是说你年纪小,平时的聪明劲儿都哪去了?!”师父故意吓唬金晓,但看着人连忙低头扒饭的委屈模样,心里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你再大在我眼里也是个孩子。行了,到时候给你过一个隆重的生日,满意了吗我的金小少爷?” 金晓从饭碗里抬起头,一脸满足地笑着回应道:“这可是您说的,不准反悔。” “臭小子,为师答应你的事情,何时食言过?”师父夹了肉丸子放到金晓碗里,“多吃点,长身体。” 金晓咬了一口丸子,轻声回了一句:“师父,我爱您。” 【END】 意见和建议: 1.剧情真的很有意思,牵红线 ,这脑洞很不错,我以后可以努努力…… 但是他是情种啊⊙▽⊙。估计准备孤独终老了。 2.对人物心理揣摩得很到位。一个完整的事写下来,至少我看了是少有违和的地方,性格没崩,细节很有意思,可见小明( )对我了解的很深呐。 3.可能由于作者小明同学是新闻专业?(是不是啊)文字有着叙事详尽准确的特点,这个相当难得,现在十篇文章里八篇是虚的飘的让人看不懂的文章,太影响阅读了,这篇读着真的特别舒服。 4.把我写的很萌,这个绝对是优点。 5.那段陈情写得朴实感人,因为我性格的原因,这种话一直到现在都没能说出口,只能闷骚地在文里渗透一点儿,小明( )同学的观察力很敏锐,能捕捉到我的这点儿小心思然后把它写出来,实在很棒。 以上是优点,非常突出。 然后我提提我看到的一点儿缺点啊……不一定对,姑妄言之。 1.仍然是因为新闻专业,语言的张力……我感觉有所欠缺。很平淡,但是不够形象,平淡和形象是可以兼容的。比如在比喻的运用上,抹了蜜这种比喻,也不能说不好,但是前人用得太多了就尽量避免,这样用了,可能还不如不用。 只是可能啊…… 2.师父的性格稍微冷了一些。(把我写的太萌了衬得) 3.这是个新闻专业不应该有的问题啊……就是语言不够凝练,跟卡夫卡似的,一句话拆成两句,或者说能拼成一句的两句不拼,详尽是详尽了,但是读起来像是水,能解渴,太平淡。 我就挑出来这么点儿,因为槽点实在太少,比@秋雨梧桐940的槽点少多了对不…… 打个分吧,语言:16 情节:17 情感:18 总分51,也上了50,一张明信片还是一个超会,小明( )同学您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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