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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清风明月,尘世漠染(古风,师兄弟)[第2页] |
作者:笙月阁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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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大概要二十几分钟后才会有一更,大家如果等不了就先睡吧,阁主码完这章就上传 |
第十五章 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人都清楚,封煜也早知道自己逃不掉。撑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了那把无数次让他想折断的戒尺。 身后刚刚被打的二十下现在叫嚣地疼着,封煜恨不得三步一停。萧漠也不催促他,只是冷冷地看着。 磨蹭了许久,封煜终于将戒尺递到萧漠手中,趴回到榻上等待惩罚,却没料到萧漠抬手就是毫不留情的十下招呼到背上。封煜疼得倒吸冷气,回头看了一眼萧漠深黑色的眸子,压下想流泪的冲动,起身脱下了裤子重新趴回到榻上。露出的肌肤在冰冷的空气中一颤,肌肉紧张地绷紧起来。却没想到萧漠又是毫不留情的十下快速而凛冽地打在刚刚的伤口上。封煜十分委屈,忍住眼泪双手撑起身子,两脚并拢将臀部微微抬起。师兄很少用这样羞愧的姿势罚他,因此封煜甚至来不及委屈只觉得脸上热热的,希望师兄尽快结束这样让人难堪的惩罚。第三个十下却依旧打在刚刚的伤痕上,疼得封煜支撑不住摔在竹榻上。深吸口气,封煜艰难地撑起身子摆回刚刚的姿势,调整好呼吸缓缓说道:“封煜,不知道。” 萧漠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戒尺的一端敲了敲封煜的左臂。勉强支撑身子的少年有些错愕,还是缓缓地将右臂抬起背到身后。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右臂来支撑身子维持平衡。 后背刚刚的伤痕火辣辣地疼痛着,刚刚镇纸打在臀上的伤也隐隐作痛,封煜不禁感叹:眼前的人依旧是那个冷血起来可以让自己痛不欲生涕泗横流的师兄,不能因为他刚刚顶替了自己的罪责就理所应当地认为他从此以后都会扮演一个宽容的兄长的角色。 |
突如其来的疼痛将封煜的思绪打断。从第一下的力道就能断定今天这顿戒尺之后恐怕未来的三天之内都别想下床了。不想师兄手臂上带伤却也丝毫不影响戒尺落下的力度。 萧漠不紧不慢地落下十下戒尺,封煜的右臂已经明显地颤抖,额头的汗水和眼睛里流出的泪水噼里啪啦地掉在竹榻上。“如果不能确定自己可以处理好所有的环节就不要试图独自处理,你知不知道也许你的隐瞒有可能会延后别人对形式的判断和突发事件的决策。”“呜……封煜知错。”他的话音刚落就又是凌厉的十下,封煜的右臂一软再一次摔倒在竹榻上。萧漠冷冷训斥:“如果楚祈越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世家公子而是任何一个魔道的人,也许此时此刻倾越馆的一切就都会暴露在敌人面前。”封煜没想到后果有可能会严重至此,边哭边用力撑好:“呜……师兄,封煜知错。”手起鞭落又是十下,“武功比人家高做事却不动脑子,自己的地盘都能被他溜走,从前教你的都忘干净了么。”封煜涕泗横流,连忙摇头道:“不敢,封煜不敢……” 萧漠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封煜,用戒尺点了点竹榻。封煜如释重负,缓缓趴回到竹榻上。萧漠冷峻精致的面容上霜寒不减:“十八岁,早就不再是小孩子了,如果这个时候还时不时让人鞭策提醒,我宁愿用戒尺废了你。”说完将戒尺掼在竹榻上转身快步离开。 封煜趴在竹榻上的身子明显一震,随后啜泣地更加厉害。 |
第十六章 没过多久听到门发出一声轻响,封煜回过头就看见萧漠手中拿着一瓶伤药。虽然师兄依旧一贯的面无表情,封煜还是狠狠地感动了一下。 看着少年眼中泛着泪花,萧漠心知自己终究是打疼了他。也不多言,萧漠坐在榻上用手指沾了药轻轻涂在封煜伤口上。尽管药物沾在皮肤上又是一场酷刑,封煜还是动都不动一下,生怕惹师兄生气再不给自己上药。印象中师兄从来没有亲自为自己上药的经历,向来都是打就打了,哪还会有心思回来给自己上药,顶多是唤了珲然过来,再酌情减少近日练功的时辰。 刚刚师兄罚自己的时候说了三条:知情不报,警惕性差,学艺不精。没有一条是最初说的因为自己擅自插手了这件事。封煜心里暖暖的,明白师兄早已洞察了一切,知道他的委屈所以替他受罚,不满他的表现,所以用冷酷的方式逼他改正。 萧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想到这里,榻上的少年感动的一塌糊涂,也开始担心起师兄手臂上的伤。 萧漠缓缓地涂着药,尽管下手很轻,榻上的少年还是疼得忍不住颤抖。终于将臀上的伤口处理好,萧漠站起身冷冷地命令:“把衣服脱了。” 封煜也撑起了身虚虚跪坐,看着萧漠袖间的血色,忍不住担忧地道:“师兄,你手臂还有伤,我帮你上药吧。” “一”萧漠不理他,竟自数起数来。 “可是你的伤……”封煜还是犹豫想劝师兄。 “二”萧漠举着药瓶用眼神示意他把衣服脱掉。 不敢再多言,封煜赶紧动手将上衣脱下,露出光洁的背,上面只一道伤口却有些狰狞。 萧漠皱了皱眉,还是狠心将药涂到了实处,待上好了药之后将一条丝被轻轻盖在少年身上,看着他疲惫地熟睡的样子嘴角不经意间弯起一抹弧度,转身悄悄地离开。 萧漠从书房出来,来不及处理手臂上的伤就赶到丹书阁,行至门口撩起衣服下摆方要跪下,丹书阁的门忽然开了,里面传来漠海尊者淡淡的声音:“既然来了就直接进来罢。” 穿过正厅进了内室,发现漠海尊者在桌案前盘膝而坐,见萧漠进来一挥手止住了他行礼,用眼神示意他上前。 萧漠缓缓行了几步,在桌案前跪下似要说什么。漠海尊者先开口问道:“罚过他了?” “是。”萧漠如实回答。 “给他上过药才过来的?”漠海尊者又问。 “是。”对于漠海尊者平静甚至有些悠闲的语气,萧漠有些意外。 “那现在是不是轮到你了?” 萧漠毫不惊讶这句话,毕竟该得到的惩罚他从不会选择躲避。起身刚要去取刑具,只听漠海尊者呵斥一声:“回来!谁允许你动了。” 萧漠重新跪好,等候漠海尊者的指示,只见他两只手指轻轻叩响桌案对萧漠道:“手。”想了想又补充道:“左手。” |
第十八章 尽管手臂已经伤痕累累,萧漠还是毫不犹豫地递上自己的左手,整只手稳稳地伸平在漠海尊者面前。漠海尊者看了萧漠一眼,抬手搭在了他的腕脉上。 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萧漠眸子闪过一瞬的意外,只听得漠海尊者道:“伤好得差不多明天就别再偷懒了,馆中上下还有不少事需要处理。”萧漠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懂漠海尊者的话,漠海尊者却也不再解释起身出门,只留了一句:“在那别动。” 萧漠果真跪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就连举起的手臂也不曾收回。漠海尊者叹了一口气,有些想不通好好的徒弟什么时候让自己教成了一块木头,却忘记了当年因为萧漠擅自乱动一下而打断一根藤条的也是自己…… 不多时,漠海尊者坐回到桌案前,轻轻挽起萧漠的衣袖,青色的衣袖如今血迹斑斑惨不忍睹,然而更加惨不忍睹的是手臂上血红的一片。漠海尊者有些后悔刚刚下手太重,又气萧漠不及时处理伤口,导致血液都凝固在伤口处。漠海尊者心情不好说出的话也气势汹汹:“都不知道自己处理伤口么?”要不是沈裔辰料定了萧漠会再回来请罪特地命珲然送伤药过来,恐怕自己连伤药都没有准备。 “回师父,还没来得及……”萧漠见师父不但不生气反而帮自己上药,一时间也有些心虚。漠海尊者冷哼一声不再追究,用打来的水将毛巾润湿,一点点清理凝固的血迹。 萧漠安静地抬着手任漠海尊者清理着伤口,虽然伤口撕裂一般疼痛,可他还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萧漠本不善于表达,漠海尊者又专心处理着伤处,因此室内陷入了长久的安静。直到漠海尊者将两个手臂凝固的血都清理干净,萧漠轻声地叫说:“师父,一罪不二罚。” 漠海尊者一愣,随即差点被气笑。这小子,原来早就算计好了,怕他将封煜送去惩戒堂,所以宁愿先自己动手罚过封煜,如今又来告诉他一罪不二罚,这点心思转了八个弯,都在变着法地替封煜开罪。漠海尊者停下即将上药的手,板着脸问:“那你呢?” 萧漠跪直诚恳地道:“萧漠恳请师父责罚。” “恩。”漠海尊者点点头,语气也十分诚恳:“一罪不二罚。” 萧漠面上一热,知道师父看穿了自己袒护封煜的心思,也不再说话。待漠海尊者将萧漠两只手臂都上了药后,悠悠地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身为师兄你可以对封煜袒护甚至纵容,但如果总有一天你要接下倾越馆的担子,难不成还要以门派掌门之尊为下属顶罪?今天我罚你不为别的,就是你的公私不分。” 萧漠听得提点早已了然,漠海尊者也点到即止,从怀中掏出萧漠当初送给楚祈越的血玉,起身配在萧漠腰间:“明天开始你去教楚祈越那孩子武功。” |
第十九章 “从明天开始你去教楚祈越那孩子武功。” 漠海尊者的话回响在萧漠耳边。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师叔究竟对师父说了什么,但对于这个决定萧漠还是猜得出几分师父的意思。眼下倾越馆内部的反叛势力已经清除,而楚祈越所代表的楚陵山庄如果对自己表达了支持,那将来真的有妖市之门开启的一天,可以保证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倾越馆内外的支持来共同抵抗强敌。 萧漠却始终想不明白,师父为何如此急切地为自己铺路,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萧漠不想让这个少年卷进来,他应该按照原本悠闲的方式成长,平安地度过一生,而一旦卷入了这场争斗也许就再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眼下看来,让他知难而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由于封煜这几日有伤在身,他所掌管的翼部就暂时由萧漠接手。当天色微亮时,翼部的一百二十名弟子已经全部集合在练武场,每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站得笔直。萧漠负手立在阶梯之上,等各组领队清点完人数之后一挥手示意开始训练。不多时,一个身穿白色练功服的少年从远处跑来,待停到萧漠面前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我来晚了!”楚祈越站在阶梯下弯腰喘着粗气。众人见到楚祈越都纷纷停了下来,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师兄监管晨练的时候迟到。 萧漠瞥了众人一眼:“谁准你们停下来的?晚上加练半个时辰。” “是!”众人连忙应下,回应的声音之大倒是把楚祈越吓了一跳。 萧漠的眼神转回到楚祈越身上,冷着脸问:“不知道怎么站么?” 少年闻言有一丝讶然,但还是乖乖站直了身子,目视着前方。 “问你话不会回答么?”萧漠缓缓自台阶上走向他,漆黑的眸子一直锁定在楚祈越身上。 “会。”楚祈越听出了萧漠的有意刁难,知道自己与其耍花招不如老老实实听话。 “很好,继续保持。”萧漠迈下最后一步阶梯,从他身旁走过,竟再不理他。 楚祈越就这样静静站在练武场的最前方,背对着众人他并不能看到大家好奇的目光。随着太阳渐渐的升起,晨练也接近了尾声。众弟子得到同意后都纷纷解散去吃早饭,楚祈越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现在知道该怎么站了?”萧漠的闲闲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楚祈越舔了舔早已发干的嘴唇:“知道了。” “那好,现在我们开始算一算迟到这件事。”萧漠站在楚祈越的背后,由于看不到他的表情,楚祈越拿不准他的态度。 “是我的错。”思索了一会,楚祈越说出了他认为的比较诚恳的认错的话。 萧漠不计较他的诚意有多少,提醒他道:“我昨天命人传话给你的晨练的时辰是卯时整。你迟到了多久?”楚祈越仔细回忆了一下,出门时仓促,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迟了多久,但是想起萧漠说的问话必须要回答,只好信口道:“一刻钟左右吧。”“看来你还是低估了自己,迟到整整两刻钟。”“哦……”楚祈越的声音闷闷的,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萧漠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语塞,这孩子不懂规矩的程度实在不知该从何教起。若是较起真来,恐怕他半年以内都要天天带伤了。 “晚一刻钟绕练武场跑五圈,一共是十圈,跑不完不允许吃饭。”萧漠最终还是决定规矩一条一条立,不急于一时。 楚祈越听到这个数字却大吃一惊,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萧漠:“十圈?” “二十圈。”萧漠冷冷地道。 “这怎么可能完成?”楚祈越不满地抗议,“虽然我有错,但也要考虑到我的承受能力吧!” “那就四十圈。”萧漠抬手加额望着渐渐升高的太阳,语气自然的好像是在说:天气不错。 “你!”楚祈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萧漠粗鲁地打断:“楚祈越!这样毫无意义的翻倍加罚于你而言是漫长的折磨,对于我来说更是无聊的事情!既然是你自己一门心思要留下学武,就该对得起当初自己煞费苦心要留下来的决心,更别辜负因为你而无辜牵连受罚那些人!”萧漠很少说这样长而又刻薄的话,可即使语速飞快楚祈越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两人沉默了好久,楚祈越没再说什么,深深地向萧漠一鞠躬,顶着烈日开始了漫长的罚跑。 |
今天的文写得有些艰难,也许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瓶颈。不过好在11点之前发了新文。每当写不下去时就会想起亲们等待更文的心情,然后就告诉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从更文到现在有6天的时间,一共更新了十九章,这个速度是我一开始没有想到的。由于不会艾特人,所以支持我的朋友们我就不一一艾特出来了。希望明天可以突破瓶颈,继续流畅地位大家更文,亲们请赐予我力量吧~![]() ![]() |
第二十章 四十圈,萧漠很清楚这个数字对于楚祈越来说真的是没办法完成的任务。当他再一次累得踉踉跄跄最终一个前倾趴在地上时,深深的绝望自楚祈越心底传来,他开始想念在家里的时光,甚至感觉一闭上眼再睁开时就会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事实上当他醒来的时候确实是躺在床上。只不过,这是炎妙斋的客房,自己这几日住的地方。楚祈越想试图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浑身上下都酸痛得不敢动弹。房间的门被打开,萧漠从门外进来悠悠地坐在凳子上,接着有侍者端上了一碗清粥几个小菜。香气传来,楚祈越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他眼巴巴望着萧漠:“是……给我的?”萧漠微一点头,将清粥往他的方向挪了挪。楚祈越咬牙下了床,忍着浑身的酸痛扑到了桌旁坐下狼吞虎咽地吃着。“一会吃完我派人送你回楚陵山庄。”萧漠的语气不容置疑。楚祈越一愣,一口粥含在嘴里来不及咽下,几乎脱口而出的“好”字被他生生吞下。想了一会,楚祈越缓缓起身标准地站直身子:“萧漠哥,我想留下来。”萧漠倒了一杯茶,悠闲地品尝:“你认为,你凭什么能留下来?”楚祈越认真地说:“因为我不想被人嘲笑楚陵山庄的少庄主是个不会武功的废人。我也要证明给你看,我不只是纨绔子弟。” 看着少年眼中似有受伤的光芒,萧漠心里好像被揪了一下。他替楚祈越把过脉,确实是因为曾经受过伤所以身体底子薄不适合练武。何况以楚祈越现在的年龄早已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如果执意去练武,要吃的苦只怕是常人的几十倍。 萧漠的眼中第一次有了疑惑,他不确定哪一种选择对于楚祈越来说是正确的路,也更不能确定那些所谓的正确的路会通向何处。 万千思绪只在须臾之间,萧漠的眼眸已缓缓冷下来:“既然不想被嘲笑和同情,就先把你没跑完的二十三圈跑完再说。” 楚祈越满眼的不可思议,没想到即便被累晕醒来后也要继续未完成的惩罚。 萧漠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讽刺地一笑:“这就是你的决心?” “好,我跑!”楚祈越抬起碗将剩下的粥大口地吞下,用袖子抹了嘴角跑了出去。 萧漠看了一眼已经空了的碗,暗暗赞许楚祈越很识时务。只是不是封煜那孩子和师父怎么样了。 封煜最近的日子过的很潇洒,师兄始终有事在忙,又准许了自己这几日可以留在房间养伤。只是自从那天被师兄罚过,就一直没见过师父。只听人传话来说师父准他安心养伤,不必每日问安。然而躲着终究不是办法,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丹书阁门前的石子路向来最是折磨人,封煜跪了不到半刻就觉得膝盖都不是自己的,钻心地痛。因为师父午睡尚未醒来,封煜只能老老实实跪候在门外。又过了一会,有侍者出门请封煜进去。封煜起身深吸一口气,从侍者手中接过刚刚泡好的茶,独自一人走进了丹书阁内室。 漠海尊者神色悠然地坐着,嘴角稍稍弯起的弧度显示着不错的心情。封煜跪下身将茶奉到漠海尊者面前:“师父,封煜给您请安。” 漠海尊者不接他的茶,转过脸看向窗外:“我都老糊涂了哪还有资格让你给我奉茶。” 啧,如此记仇。听得漠海尊者的语气,封煜知道他早已不再生气,却依旧头疼地皱皱眉。 “师父,那日是弟子不对,不该对师父不敬,请您责罚。”封煜将茶往前送了送,再抬头时一脸诚恳。 “哦,不该对我不敬,那你的意思是话是实话,就是错在不该说出来?”漠海尊者这回将整个身子都转过去对着窗子,不欲看他。 “谁说的啊!师父您英明睿智,智勇双全,全……”封煜见师父的态度已经缓和,连忙使出浑身解数讨好。 “看来你师兄还是打的轻。”漠海尊者打断他的话,却好像挺受用,顺手回身接过了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师父~”封煜睁着大眼睛无辜的眨了眨,顺势往漠海尊者身上蹭了蹭:“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哼!不生气才怪。” “师父,煜儿跟你讲,最近几天不见好生想你呢。” “想为师不过来请安?” “这不是……” 萧漠走到丹书阁门前,听闻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师徒俩的对话,淡淡一笑转身离开了 |
第二十一章 太阳升起前的清晨总是格外的安静,楚祈越强忍着困意从床上坐起来,刚刚穿好衣服就听到敲门的声音。楚祈越懒懒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只见风洛承手中端着早饭招呼也不打地走进屋,将东西放在桌上转身就走。 楚祈越有些莫名其妙,开口叫住风洛承。风洛承却没有回头,立在门口对他道:“萧漠让我告诉你早饭必须全部吃光,不然他没办法保证你还有力气吃得下午饭。” 透过风洛承的语气楚祈越仿佛能看到萧漠那张冷峻却又面瘫的脸,不禁有些窝火,赌气道:“他只管教好武功就行,哪管得那么宽。” “这么说,你不吃?”风洛承回过身走到桌边,眼神询问。楚祈越心想大不了不吃早饭,但不能一开始就输了气势。于是双臂环在胸前傲然道:“吃不吃是我的自由,你管不……啊!” 楚祈越话还没说完一声痛呼脱口而出,下一刻只见楚祈越单膝跪在地上,双臂被反剪在背后,而紧紧控制住他两只手臂的是风洛承的左手。并没有看清楚风洛承如何出手,甚至都不曾看清楚他何时出手,当楚祈越一声痛呼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已这样丢人的姿势被控制住。楚祈越用力挣扎,风洛承钳制住他的手却纹丝不动,勒得手臂生疼。直到楚祈越用尽了力气放弃挣扎,风洛承才放开他冷冷地道:“萧漠说,如果你不听话就用这招制服你,怎么样,还要再试试么?” 楚祈越不回答,闷闷地坐在桌边大口大口吃风洛承送来的早饭。 倾越馆的后山是从前萧漠练武的地方,自出师以后萧漠来这里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如今再一次来到这里,那些受训的日子里发生的一幕幕就都浮现在眼前。印象中在出师之前,师父从未对自己露出过一个笑脸,动辄训练翻倍,亦或是毫不留情的惩罚。起初萧漠置气过、反抗过,甚至觉得这样暗无天日的时光根本没有尽头。 然而当出师那天,师父亲自将代表身份的血玉配在他腰间,同时告诉萧漠他肩上负担的是倾越馆哪怕整个天下正义的担子时,萧漠觉得过去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而真正明白师父的苦心是在出师的那一年,萧漠亲眼看着从小最疼爱自己的师伯晏痕慢慢倒在自己剑下的那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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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萧漠不想相信几年来每当受罚都会背着师父跑来看他的师伯竟然想杀了他;也不想推测每次自己受罚师伯都无比心疼想要带他离开倾越馆的动机;更不敢去设想如果自己没有对师父的深深信赖而选择了投靠师伯,今天的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 当初萧漠就是在这里,身中卸功散,武器被夺,眼睁睁地看着晏痕提着师父送给自己的沧叠剑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一边走着一边诉说这十几年来对于倾越馆掌门之位的渴望,他走的很慢,因为辛辛苦苦布了五年的局,他想好好欣赏猎物的意志慢慢崩溃。 “漠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你不可?”晏痕看着倚靠在墙上努力让自己站稳的萧漠,声音和煦的仿佛是在问:伤口还疼么? 萧漠努力咬着下唇让自己更保持清醒,满眼的不可置信却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晏痕将萧漠的反应看在眼里,笑容中带了赞赏却更多的是斩草除根的决心。他对萧漠恨恨道:“因为我要杀了你,用你的尸体引漠海自己走进我亲自布下的山水阵中。” “师伯……”萧漠闭上了眼“我从没想过你……” “漠儿,”晏痕走到萧漠面前,用手中的剑尖轻轻划过萧漠脖子上的皮肤,“如果你是我的徒弟,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只可惜……” 剑芒闪过,清冷的剑光割裂空间也割裂了颈部的皮肤,满天的鲜血飞溅而出,而萧漠就握着沧叠剑站在血雨的中心岿然不动,任鲜血落了满身。那是他过去的师伯、现在倾越馆的叛逆之人晏痕的血。 晏痕直到死也没能问出半个字,他想不出萧漠是怎样解开了卸功散的效力;他也更想不到萧漠出手如此快、狠、准,毫不留情一击致命。 萧漠望着晏痕的尸体最终缓缓地坐在地上,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起了曾经很多次因为出手不够果断而被师父罚练功到第二天清晨;想起了师父不止一次告诫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想起了每次自己怨恨师父太过严厉时,师父面不改色继续训戒他的样子……他也明白了前不久师父每天都让自己喝下的药,想来那就是卸功散的解药。 原来严厉并不是苛待,而是即便不能在自己身边却可以让自己能够反败为胜的期待。 那天,萧漠在那里坐了很久。直到漠海尊者缓缓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抬手拭去他的脸上的血迹,第一次用十分温和的声音对他道:“漠儿,这是你为师送你的第一个礼物。” |
第二十三章 萧漠紧了紧手中的剑,这把剑名叫沧叠,是名动天下的宝剑。萧漠曾用它斩杀过无数妖魔,亦曾经用它杀过很多曾对师门有威胁的人。但自从晏痕的事情之后,他便很少用剑。可也正是晏痕的事情提醒了他,以楚祈越在楚陵山庄的身份,想害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他起码应该有自保的能力。 心思流转手中的剑也似有感应般出鞘,萧漠飞身而起将剑握在手中,凌空向着远处的竹林刺出。竹叶在强大的剑气下落下,却受到内力的牵引片片向萧漠飞来。竹叶围绕在萧漠周身,劲气一撤去纷纷自由落下。就在此时,萧漠的剑以目所难辨的速度挥舞于四周,每一道剑气都精准地自竹叶正中心斩断。远远望去,只见银色的剑光与青绿的竹叶交相呼应拱卫着中间白衣的男子。 剑芒纷飞,残竹零落。 楚祈越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沧叠剑入鞘的那一刻,满天的剑气消散得无影无踪。萧漠持剑走来,对着犹在发呆的少年道:“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来这里练剑,其他的时间我会安排其他的内容来增强你的体力。” 楚祈越看着刚刚舞出这么一套剑法过后大气都不用喘一个的萧漠,再联想起自己跑一会就气喘吁吁,真正明白了体力好对于武者来说有多么重要。既想明白了,楚祈越就没有丝毫的反对,一副您说了算的样子。 萧漠却没有立刻开始教习,而是静静盯着楚祈越不语。接收到他目光中的讯号,楚祈越连忙站得标准,暗暗埋怨自己一放松竟忘记了站姿。 看着他调整好,萧漠终于缓缓开口:“你虽然未拜入我倾越馆的门下,但令尊大人和师父既然要我来教你武功,那一切就要按我的规矩来。” 楚祈越得意地一笑,早先听漠海尊者说父亲对于自己在倾越馆学武的事十分支持自己还不信,后来接到了父亲的手书才发现老爷子终于开窍了。只要他们不反对,自己一定要学遍倾越馆的绝技再离开! “啊!”楚祈越正在出神间,冷不防胳膊一痛,不禁喊了出来。他用手捂着痛处转身只见萧漠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根不粗不细的树枝,刚刚的疼痛就是来自那根树枝。 萧漠右手执剑,左手握着树枝淡淡地道:“你身上的毛病不少,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一一改掉。” 这话并不带有任何威胁的语气,甚至有几分悠闲,可楚祈越却实实在在听出了一身冷汗。可以想见,所谓改掉毛病的过程恐怕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见楚祈越不答话,萧漠又是一挥,树枝落在了另一只胳膊上,与刚刚的疼痛刚好对称。楚祈越疼得跳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萧漠,想象不出他竟然有如此之大的手劲,却不知萧漠只用了不到五分的力气。“听到我的话要回答。”萧漠终于还是出口提醒了他。 “哦,我知道了。”楚祈越重新站好,决定好汉不吃。 萧漠不置可否,绕到楚祈越侧面,将树枝抵在他的背上。透过练功服楚祈越感觉到树枝稳稳地停在自己身上,好像背上爬了小虫一样痒痒的,只想赶紧挣脱。就在快要忍受不了想要用力挣脱时,萧漠将树枝抬了起来。 抬了起来,用力挥下。 “啊!”又一声惨叫响彻后山,少年来不及喘息接着又有两下落在了背上。 萧漠冷静的声音自楚祈越身侧传来:“回答的时候要说,是。” 少年疼得浑身颤抖,咬牙说了一个是字。 萧漠点点头表示这页翻过,将手中的树枝递给楚祈越,“先用它来代替剑。” 楚祈越一脸嫌弃地看着树枝,打从心里不愿接过刚刚虐待自己的凶器。见萧漠有意无意地将握着树枝的手紧了紧,连忙双手接过树枝:“是!多谢萧漠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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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今天早上就到这里吧。”萧漠缓缓收剑,看着累得站不稳的楚祈越,有些无奈:“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休息一下,之后去练武场找封煜,他会带你进行体力的训练。”楚祈越不敢迟疑连忙答应了。萧漠微一点头率先离开。 “师父?”萧漠有些意外漠海尊者这个时辰出现在自己的延湘居。漠海尊者坐在萧漠的书桌前一挥手止住了萧漠的礼,随意地翻过书桌,从中抽出一张萧漠写的字:“事必躬亲。”漠海尊者边看边读了出来。“恩,愈发有长进了。”漠海尊者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他,话里有话。萧漠心知师父说的是他有意为难楚祈越的事,却少有地没有连忙请罪反而大着胆子微微笑道:“弟子的这点本事都是师父一手教出来的,只要不丢了师父的脸面就好。”漠海尊者一笑,却转了话题:“近日凌云峰中时常邪气涌动,你派人去查一查,不可掉以轻心。” “是。”萧漠应下,脑海中闪过一丝想法却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听到上方漠海尊者道:“那个孩子很不错。”萧漠一怔,立时明白了漠海尊者的意思。原来师父竟然动了将楚祈越收入门中的心思。只是,让他卷入这场正邪纷争对他来说真的好吗? 漠海尊者见萧漠神情思索就知道他心中的顾虑,只淡淡道:“天下苍生并不是只有某个人有义务去守护。”萧漠直视师父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透露出的理智,认真地道:“多谢师父提点。” 一转眼楚祈越在倾越馆习武已有数月。这几个月里萧漠十分繁忙,常常十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反倒是封煜奉了萧漠的命令,每天指导楚祈越练习基础的功法。 起初这两人十分不对盘。封煜因为当初初次过招就被这小子在师父师兄面前摆自己一道,害得师兄和自己双双受罚,心里早憋着火;而楚祈越暗恨当初封煜骗了他那么多天还谋划着拿了他的东西就把他送走,十分鄙视他的无耻行径。因此在起初的几天里,封煜下达的命令楚祈越一律忽视、曲解、反驳……自然地,封煜也就毫不客气地翻倍,加练,重来…… 直到有一次两人终于控制不住火气:封煜的左手拎起楚祈越的衣襟,右手握紧拳头眼看就要挥下;而楚祈越被封煜抓住却不甘示弱,正打算一脚踢向封煜。 两颗石子飞速射过来,一颗打在封煜扬起的右手腕,一颗打在楚祈越抬起的膝盖骨。两人同时一声痛呼,一个连忙站直左手有意无意地抚过右手腕隐隐作痛的地方,另一个一瘸一拐站好,被打膝盖的膝盖悄悄弯曲。 风洛承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双手环在胸前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洛承哥。”两人同时开口打招呼。风洛承目光淡淡地扫过封煜的手腕和楚祈越的膝盖:“好好想想一会怎么跟萧漠解释。” ========================== 再次安利一下,阁主创建了一个群,大家可以加进来一起讨论剧情呀,提出建议呀,或者单纯聊聊天呀,说说心情呀,都可以的。我也会时常把更新的章节上传到群里~月儿喜欢交朋友,所以大家的加入 群号是:487037412 验证信息为文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
第二十五章 这还用解释么,专心挨打就好了……封煜此刻内心里闪过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尽管有这样的觉悟,当封煜站在萧漠书房门口透过窗看到萧漠搁下笔起身出门的时候还是不争气地害怕了。 相比之下,站在封煜身旁的楚祈越挺淡定。萧漠严厉归严厉,但他又不是门中弟子,才不相信萧漠会拿他怎么样,顶多再用树枝抽他几下。 萧漠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发生什么。他的目光略过封煜,淡淡道:“到了这里,还敢站得这么安稳?”语气中不带有丝毫情绪,更不带丝毫温度。封煜连忙跪在地上,石子硌在膝盖的疼痛让封煜差点飙泪,却还是忍痛咬牙道:“师兄,封煜知错。”听着膝盖撞在地上扑通的一声,再用余光瞄到封煜疼到泪水汪汪的眼睛,楚祈越在心里为封煜哀悼了一番。 萧漠并不深究请罪的自觉性问题,对他道:“既然不知道怎样能以德服人那就在这好好地想,想明白了咱们再谈。” “是”封煜嘴上恭敬应下,心里早已骂遍了楚祈越的祖宗十八代。“至于你,”萧漠清冷的目光转向一旁幸灾乐祸的楚祈越:“因为你并不是倾越馆的弟子,就不用跪了。”眼看着楚祈越脸上的得意之色萧漠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倒立着反省我想能有更好的效果。” 楚祈越发誓他感受到了封煜在笑,即使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知道封煜一定在笑。萧漠不理会两个少年的眼底官司,冷冷总结:“如果有一个人没想通,就都不必来找我了。” “是。”封煜和楚祈越同时闷闷回答。 萧漠转身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疲惫,他看了风洛承一眼,风洛承会意,走到屋檐下倚靠着檐下的柱子,微笑着冲两人略一颔首。 看着风洛承手中时不时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石子、树叶……跪着的封煜和早已摆好倒立姿势楚祈越咽了咽口水,一动不动。 半个时辰过去,萧漠闲闲地举起茶杯喝茶,继续批阅倾越馆在派在各处的弟子传回的报告。而门外的封煜跪得笔直,一动不动;楚祈越虽然两只手臂撑得很稳,但汗水还是顺着额头滴落下来。 一个时辰过去,萧漠闭上眼按了按太阳穴,随即带上一封加急的情报起身离开。两个少年彼此对视一眼,对刚刚萧漠无视到底的态度似乎已经习惯,默契地无奈笑了。 两个人的表情被风洛承收入眼底,嘴角几不可见地上扬了一下,已经可以预见不久之后两个人串通起来偷偷闯祸的画面。 又过了一刻钟,封煜有些担忧地用余光瞄了瞄旁边手臂抖动得越来越厉害的楚祈越,眼看着他最终胳膊一软栽倒在地。看见他倒地封煜第一反应是看向风洛承,只见他淡淡地瞥一眼楚祈越口中数道:“五,十,十五,二十……”封煜知道他在数什么,从前萧漠说过,挨罚的姿势走了样不要紧,在调整好之前每次呼吸五下藤条作为交换就好。师兄向来说到做到,封煜情急之下出声对楚祈越低声而又急促地道:“快起来!” “先担心你自己吧。”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封煜不受控制地一抖。 楚祈越自然也知道摔在地上不是白摔的,尽管已经练了有些日子的体力,胳膊上的力量还是再没办法支撑他再完成看起来并不是很高难的的动作。萧漠看了一眼挣扎着要重新起来的楚祈越对着风洛承一扬手,“就到这吧。”风洛承果然停了报数:“五十五。” ============================ 抱歉大家,最近学习太忙实在找不到时间写文,所以更新速度大大减慢。不过阁主承诺绝对不会坑了这个文。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写文,不管是萧漠、封煜、楚祈越还是师父、师叔、珲然,每一个人都是我用心去写的,我也希望大家喜欢他们。最后,祝大家看文愉快 |
第二十六章 五十五。 听到这个数字封煜在心里为旁边的小孩哀悼。而楚祈越似乎并不清楚意味着什么,强撑着让自己站了起来。他尽量站得笔直,然而两边的肩膀却疼得厉害,手臂也在微微颤抖着。 萧漠将一切看在眼中,似漫不经心地对封煜道:“臂力太差,以后给他每天早晚各加一个时辰的倒立。” 封煜应是,已为鱼肉的楚祈越权当作没听见,反正在某刀俎面前自己也没发言权。 说话间侍者抬过两张春凳放在二人面前,依次躬身退出远远离开延湘居,院子里只剩下了四人。 “还等着我帮你们?”萧漠双手环在胸前一挑眉看向两个人。 封煜有些讶然,虽然从前师兄罚他不乏洛承哥在场,但这次竟然要当着楚祈越的面……心里万分不愿,因此抬头一脸哀求地看着萧漠。 楚祈越更加吃惊,打从侍者将春凳抬进来时他就惊讶得合不拢嘴。在家只有惹了大祸父亲才会动用家法,而且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他实在想不通今天居然只因为打了一架就这么兴师动众,因此一动不动满脸倔强地看着萧漠。 两个人一跪一站,都没有动。萧漠怒极反笑,周身的温度直接降到最低。封煜一见暗道不妙,如果彻底惹怒师兄恐怕今天绝不得善终。他连忙膝行到萧漠脚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师兄,都是我的错,不该公报私仇。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萧漠自然知道封煜的那点小心思:宁愿把错都揽下来也不想在楚祈越面前受罚。萧漠的目光锁定在楚祈越身上,却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对封煜道:“原来你这么够义气,有担当。” “是我先动手的。”楚祈越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认错请罪的话,只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啧。 封煜心里暗骂平时也没听说这小子有什么勇于承担错误的好品德,怎么突然这么不开窍呢。 萧漠不语,下巴一扬示意二人自己趴上去。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封煜也认命了,乖乖撩起衣服趴到春凳上,两只手垫着下巴,略带幽怨地看了一眼身旁手执藤条的风洛承。 风洛承代萧漠掌刑不是第一次,平日里只有萧漠十分生气的时候才会让风洛承掌刑,因为他怕自己气头上会打坏了封煜。但是今日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封煜有些不明白又来不及去关心这些事,只闭眼专心挨打。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封煜睁开眼后吃了一惊。楚祈越仍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不看任何人,不说一句话。 萧漠知道这孩子倔劲上来了,却不打算惯他毛病。萧漠看着楚祈越道:“我可以不罚你。” 楚祈越的眼神瞬间亮了亮,对上萧漠平静又深幽的眸子又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他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只要你,能从我手下走过一招。”果不其然,萧漠说出了后半句话。 封煜咳了一下:师兄果然很不厚道,可怜楚祈越那孩子刚刚才得到的希望。 |
第二十七章 楚祈越不置可否,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速跑向萧漠,一拳挥出不取要害却只攻面门。攻敌所必救,楚祈越就不相信萧漠会硬等着被人打脸。只要他挡下他的第一招,他就有出第二招的时间。如此自然获胜。 然而楚祈越却发现自己想多了,萧漠一动不动地看他奔来,出拳。就在拳头即将触到萧漠的脸时,他微一错身顺势抓住他的胳膊轻描淡写地一用力,下一瞬间楚祈越就单膝跪地胳膊被人拧在身后。虽然疼得厉害,但楚祈越却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更不出声求饶。 “速度还可以,出拳的力量绵软。”萧漠淡淡总结,一松手放开了他。 楚祈越咬着嘴唇有些赌气,却愿赌服输,学着封煜趴在了春凳上。 楚祈越的脸已经红透,哪怕萧漠再加罚他练功也不会皱一皱眉,但是以这个姿势被打实在是难为情甚至觉得被羞辱。 风洛承拿着藤条站到了两人中间等待萧漠的命令。萧漠走到廊下斜倚在门口轻飘飘地说:“先把楚少爷五十五下的账结了。” 藤条应声落下。 “啊!”楚祈越甚至来不及反应就从臀部传来剧烈的一道疼痛,痛得他浑身用力一颤同时痛呼出来。紧接着是一下接一下不间断的责打。 听得声音如此之响,旁边趴着的封煜忍不住心里感慨了一下洛承哥的行动力永远能与师兄的命令同步。 藤条每十下一组,每次沿着臀峰顺次打下,十下刚好覆盖整个臀部。当第二组重新从臀峰开始打的时候,忍着不出声的少年终于从喉中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萧漠靠在门口冷冷地看着,院子里安静得只剩下单调的责打声。楚祈越双手紧紧握住凳沿,汗水从额头一滴滴落在手上。已经打了三十六下,楚祈越觉得身后痛得厉害,身子也忍不住随着一下一下的责打而颤抖。 风洛承精准地控制每一下力道的一致,绝不含糊。在打到四十五下以后,楚祈越的身子开始不自觉地扭动,本能地避开藤条,终于在一次大幅度地动作之后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风洛承停下来抬头用眼神询问萧漠要不要开始报数,萧漠只是冷冷地看着楚祈越重新起身趴好说道:“念在初犯,加十下。” 趴在旁边的封煜突然想起了珲然说的话:师兄真是越来越仁慈了。 重新趴好的楚祈越抱住春凳,将自己牢牢锁在上面。第一次被人用藤条打到如此地步,少年骨子里的骄傲提醒他千万不能让萧漠、让风洛承、让封煜看不起。 六十五下打过,楚祈越浑身的汗水像是被洗过一般。风洛承大气都不喘一下地站好,等待萧漠的示下。 萧漠缓缓步行至封煜身侧:“说吧。”封煜知道轮到自己了,连忙一条条罗列出来。 于是楚祈越剧痛之下依旧被封煜惊呆了,目瞪口呆地听着封煜从打一场架里深刻反思出来的七八条错误。 “既然想明白了,那自己说该罚多少。”萧漠似乎有些急躁,语气中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淡然。 “四十?”一共八条错误,每条五下,封煜自觉已经对自己够狠了却仍怕摸不准师兄的意思。 “翻倍。”萧漠缓缓吐出两个字,语气淡的好像是在问早安。 |
第二十七章 封煜在心里哀嚎了一阵,默默地将额头抵在手背上,等待即将到来的惩罚。 风洛承举起藤条,重重落在封煜的臀峰。疼得封煜紧了紧抓住凳沿的手,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自己从凳子上掉下来绝对没有只加罚十下那么简单。 一旁的楚祈越吓了一跳,听这声音就知道力道比打自己的时候重了不少,不知道八十下打完他还有没有命再站起来。 八十下的惩罚对于封煜来说着实有些重,风洛承一下接一下的藤条实打实地落在身上,不放水不包庇。 封煜死死咬住嘴里的嫩肉试图分散疼痛,但是身体所有的感官都不自主地在感受一下一下的责罚。最初的十几下尚可以忍受,但随着数量的增多,伤口的重叠,封煜越来越控制不住自身的颤抖。藤条打的疼痛与戒尺不一样,这种疼痛像是撕裂皮肤一般,每一次责打都能让人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来。 四十下过去,风洛承停下了藤条给封煜喘息的时间,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偷偷用手背抹去涌出的泪。突然,一个淡青色的衣角出现在眼前,封煜缓缓抬起头看着萧漠,眼含泪水。 萧漠叹口气,心软了。他蹲下身子,与封煜平视,虽然眸中闪着清冷,但说出的话却是难得的缓和:“知不知道你这一拳有多大的力气?他不会武功,能受的住吗?”封煜疼得牙齿打颤,听到萧漠的话一愣,他竟从未想过这一点。见他若有所思,萧漠继续道:“再有,我不记得我几时教过你如此睚眦必报。”封煜这回是彻底愧疚了,师兄说的在理,说到底还是因为最初自己胡闹。“至于你,”萧漠说完转头看向楚祈越:“封煜既然奉命来带你练习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你不仅不认真跟他修习,反而处处表达不满。这就是你身为世家子弟的修养吗?”萧漠有意当着两人的面点出错误,见两个少年都有些后悔的神情,起身朗声问道:“现在,你们知道错了?” “封煜知错。” “祈越知错。” 两人一起回答。萧漠嘴角微微上扬一下又恢复原来的表情。 他对风洛承道:“还剩四十下,继续吧。” “萧漠哥!”楚祈越趁风洛承动手之前连忙出声:“剩下的四十下可不可以让我替封煜哥分担一半。”尽管刚刚挨了五十五下,少年的义气还是让楚祈越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萧漠不置可否,看了风洛承一眼转身进了书房。风洛承知道,萧漠这是默许了。 萧漠有些疲惫用手撑着额头微微闭目,院子里单调的责打声终于结束,风洛承提着藤条进门:“打完了。”萧漠睁开眼时刚刚的疲惫感已经不见,目光依锐利清明:“送他们回去养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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