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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清风明月,尘世漠染(古风,师兄弟)[第14页]

作者:笙月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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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给我家殿下@顾程敬终于放漠漠出来了,内心激动!
第十六章
晨光照林,鸟鸣山幽。
星冠剑锐利的剑锋在初阳下熠熠生辉。
晨练完毕,收剑入鞘。沈裔辰原地站了片刻待呼吸均匀后,大步流星地走出树林,向着惩戒堂方向而去。
踏入院门,将手中长剑交给图霖,接过他递来的汗巾随意地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正要往正厅去,便听见图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堂主,然公子今早上回来了。”
沈裔辰随意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继续走:“然后呢?”
图霖思索片刻,略带犹豫地开口:“他早些时候过来请安,正赶上您去晨练,便先去了丹书阁。”
听到这话沈裔辰倒是止了步,回头深深望一眼图霖,黑色晶石般的瞳仁中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才不过一眼便让跟着匆忙停下的图霖有些站不住。他连忙低下头不与沈裔辰对视,同时悄悄咽了口口水。
“你倒是心疼他。”沈裔辰的声音如同初春消融的积雪,虽不冰冷,却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寒意。
图霖自然知道沈裔辰在说什么,他的这句话如同惊雷般炸在图霖耳边,此时的他恨不得将自己刚刚说的话一字字吞掉。
珲然今早一回到倾越馆便去了丹书阁与掌门议事,直到现在还没出来。而昨日堂主清清楚楚说了今早要在惩戒堂看到珲然,图霖只怕珲然那孩子真做了什么事惹得堂主生气,便出言帮着打了个圆场,可谁知竟这么快便被拆穿了。
说来倒也不怪图霖被拆穿,毕竟是自己的徒弟,沈裔辰再清楚不过珲然的行事作风。他深知做了错事惹自己生气,所以才会这么紧急地被召回,如今若是真的一回来就放下正事不管不顾地过来请罪,那才是真正地罪上加罪。
既然如此,那便待他将正事交接完,再过来讨打也不迟。至于眼前忐忑不安的人,沈裔辰瞥了一眼图霖,看到他由于紧张,额头已经沁出汗滴,心知这样的人情怕是他再也不肯乱给了,方才施施然转身离开。
敲山震虎,点到为止。
许多年之后,当图霖再次回想起那个早晨时,都会不自觉地抹一把额头,幽幽感叹道:“那天早晨明明太阳不热,但我却出了一身的汗。”
自丹书阁出来,珲然直接去了延湘居。
早在山下暄仪镇时便听说漠师兄自郢州回来负伤闭关,如今自己回了倾越馆,又适逢师兄出关,自然少不得要前去探望。更何况,方才掌门师伯下令让自己将手中情报交一份于漠师兄,因此,今日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至于师父那里......
珲然将手中厚厚的一叠情报纸掂了掂,轻轻叹了口气:是祸躲不过。
惩戒堂,书房。
自早饭过后,沈裔辰便坐在书桌之前处理公务。
今日是麒麟镖局三十六分局呈报近一月来大小事宜之日,因掌门师兄与珲然自早晨起便密谈至今,所以这些往常送到丹书阁的手书如今便被送来了惩戒堂。眼看着书桌上摆放整整齐齐的三大摞,侍立在侧的图霖心疼地偷偷瞥一眼自家主子。
不过多时,有侍者门外请见。得到应允后低头进门,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书桌上,恭声回禀:“堂主,这是今日送来的各派密报。”
沈裔辰手执朱笔在一页密密麻麻纸张之上龙飞凤舞地写下“沈批”二字,方才抬头瞥了一眼托盘之中零散的几个信封,忽然眉头一皱,拿起了最上面的那封信。
这个字迹,他认得;这个字迹的主人,他再熟悉不过。
拆开信封,拿出信纸,泛黄纸张上只写着零星几句话:
徐扬交界,命案离奇,疑魔教所为。已着弟子止行查看,不日便有回应,望留意。——友,白彧
白彧与沈裔辰少年初识,彼时二人路见不平,共同拔刀,此后便相互结实。后因时常结伴江湖,惩恶扬善,由此结下深厚情谊,互为莫逆之交。数年后,沈裔辰拜入倾越馆程奕尊者门下,白彧继承逍遥谷谷主之位,自此凡事缠身,见面往来愈发减少。
沈裔辰将信握在手中,反复再三将内容看得透彻,发觉此事只怕并非那么简单。白彧性子向来洒脱不羁,不喜权谋纷争,就连当年谷主之位也是老谷主临终授命。而他自接手逍遥谷以来甚少过问江湖琐事,便是谷中事宜也是由徒弟白止行代劳。如今突然发来这样一封密报给他,只怕是事情不仅涉及魔族,还涉及到了倾越馆甚至云南沈家。
见沈裔辰执信深思,图霖挥手秉退了躬身待命的侍者,在沈裔辰耳边低低唤了一声:“堂主。”
被打断思绪,沈裔辰收回目光,将信随手塞回信封中,忽然从里面掉出一个不大纸包。挑了挑眉,沈裔辰双指夹起纸包,在眼前端详片刻,随即手指灵巧拨弄,将纸包打开。
一旁的图霖见此忍不住好奇瞥了一眼,便看到纸包中少得可怜的一丁点粉末,更加一头雾水。
然而沈裔辰的目光却再没有离开这些粉末,他的表情明显冷了下来,平静无波的眼神中此刻也泛起了森然寒意。
纸包中零星的粉末,分明就是他独门配制的化尸粉。这种化尸粉除了他以外,便只有珲然身上有一瓶。
沈裔辰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双目已恢复了方才的平静无波。他一指书桌上三大摞手书,简洁地下令:“找,我只要徐州与扬州的信报,现在。”
这个锅我不背,说好了跟刺猬殿下一起发文,结果他偷偷发了文不告诉我,你们都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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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日已中天,盛夏的蝉鸣不绝于耳,倒更衬得整个惩戒堂无言的安静。
整整一个上午,沈裔辰没有踏出书房半步。他将徐州与扬州两地关于命案的部分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内容大同小异。一家农户的夫妇二老被人杀害,但由于二位老人平日深居简出,是以当此事被官府发现之时,两具尸体仅剩白骨。
白骨......
沈裔辰反复斟酌这两字,目光深邃地盯着纸包中零星的粉末,脑中飞速运转:化尸粉为自己亲手配制,遇血肉即化,遇白骨即融,没可能只去肉单留骨。除非......
除非这包粉末中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化尸粉,而是某种相似之物,又或许是有人仿照化尸粉配制方法,却未得其精髓,才导致这样不伦不类的结果。
然而普天之下清楚这配方的只有自己与珲然两人,珲然又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他的性情自己再清楚不过,若说他偶尔心慈代人受过自己相信,但是若说他背叛师门滥杀无辜自己头一个不信。
但是,配方又是如何传出的呢?
正思索间,一阵由疾转缓的脚步声自院中传来。沈裔辰将纸包收回,抬眼便看到图霖与珲然二人的身影映在单薄透光的门板之上。
延湘居门前碎石铺路,一条小径直通内外。小径两侧翠竹林立,鸟鸣清幽,置身其中只消片刻,便仿若几日的疲倦奔波都在此地散于无形。
然而珲然此刻却无心欣赏风景,更无意放松心情。眼看已至正午,只怕再不回惩戒堂,真的很难向师父交代。心中想着,脚下的步速便快了几分,甚至来不及回灏熙馆换身衣服,便匆匆忙忙赶到了惩戒堂。
来到书房,只见图霖带着几个侍者正在门外候命,见到珲然过来,连忙对着珲然使了个眼色:怎么才来?
珲然摇头苦笑,表示一时半刻说不清楚。
“既然这么闲,就绕惩戒堂跑二十圈。”
沈裔辰不辨喜怒的声音自房内传来,止住了图霖二人眼神的交流。来不及思考其他,图霖立时答了一声是,连忙跑着出了院子。
见此情景珲然心中暗道不妙,隐隐觉得师父此番雷霆之怒恐怕不止为暄仪镇之事。
略带歉意地看一眼图霖,珲然转回头深提一口气,双指微曲,叩响了书房木门:“师父,弟子珲然求见。”
冷静异常的声音自书房内响起,带着沈裔辰一贯的冰冷,仔细听之又多了几分淡漠:“进。”
单听语气便知今日难以善终,珲然回过身对门口的几位侍者道:“都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因着平日里惩戒堂琐事多由珲然打理,是以见沈裔辰不发话,几位侍者便识趣地领命离开。
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珲然苦笑了一下,双掌微微用力将门推开,抬腿进了书房。
才一进门便直直地对沈裔辰深幽冰冷的眸子,珲然微微颔首错过这慑人的目光,回过身不紧不慢地将门关好,方才稳稳当当走到书桌前,单膝跪地礼数周全地向沈裔辰一礼,缓缓开口:“师父,弟子珲然前来复命。”
沈裔辰动也不动地盯着珲然,待他话音刚落,便沉声道:“你出去做事领的不是我的命令,此时也不必跟我这说什么复命不复命。”
“是。”珲然低头应了,随即开口继续道:“弟子此次也是来向师父请罪的,因日前……”
沈裔辰双指蜷起叩了叩桌面,咚咚的声响打断了他未待说完的话。
被如此直接地打断,珲然也立时收了声不再言语,只是将身子尽量跪直,同时心中不停打鼓。
指节敲桌过后是短暂的安静,沈裔辰身子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珲然,明明是训斥的话,语气却平淡地如同在谈论天气:“收起你那点心思,在我这别乱用小聪明。”
被冷不丁地斥责,珲然倒也不意外,只目光诚恳地望了沈裔辰一眼,随后低头道:“珲然不敢。”
看他目光清明表情坦然,沈裔辰也收了几分火气,起身绕过书桌行至珲然身边,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根藤条。
他用藤条挑起珲然右手,声音中充满公事公办的冰冷:“我问,你答。”
对待珲然与对待萧漠那孩子到底是不同的。萧漠有自己的骄傲与固执,他的出生便伴随着家族的希望,即便后来家破人亡,他却依旧有着属于他的使命。因此自打他入了倾越馆的那天起,自己与师兄才会始终对他报以严苛的要求。
但珲然却不一样。他本为世家公子,却看淡荣华,少年离家拜师学艺,不求闻名于世,但求心静身安。单是这份心境,便是沈裔辰所赏识的。再加之珲然向来看事通透,淡然无争,若非犯了关乎原则的大错,沈裔辰极少这般狠下心来训诫于他。
被藤条挑起,珲然顺势平举右手手臂,同时将袖口向上挽起几寸露出手腕,说出的话也如举起的手臂般稳稳当当:“师父请问,珲然定不隐瞒。”
珲然自是知道沈裔辰所想。平日师父宽纵自己,便是偶尔行差踏错也不过口头提点,如今日这般正式发火,还真是少见。仔细回忆一个多月来所做之事:渡气救人、蓄意包庇,这两件事可大可小,但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何以今日惹得师父如此生气?原本以为将自己这么急着召回来不过是师父的一个警告,现在看来,怕是不这么简单。
此时此刻,一向洞察人心的珲然竟然也开始拿不准眼前之人的想法。
沈裔辰将藤条抵在珲然掌心,目光平静如水,但却让人不由得发寒。他问:“接应楚祈越那天晚上,遇到了多少杀手?”
“一十四人。”
珲然目视前方,言简意赅地回答。
然而话音刚落,藤条便离开掌心,紧接着携着风声啪地一下落在手腕上。眼看着洁白皓腕瞬间现出一道苍白,随后充血变红最后呈绛紫色,珲然动也没动,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藤条重新抵上手心,沈裔辰淡淡开口:“你平日里便是这么回话的?重说。”
如你们所愿,正式开启虐然儿模式。仔细瞧了瞧,很久没有更这么长了,然而还是没有拍完。大概是…想拍然儿的梗太多了???我什么都没有说,下章继续

拉我家殿下过来坐沙发@顾程敬
第十七章
藤条重新抵上手心,沈裔辰淡淡开口:“你平日里便是这么回话的?重说。”
未得一字提示,便要重新再说,若是说错只怕下一记藤条的力道只会有增无减。
转为双膝跪地,将手臂更加抬高,珲然心中略微沉吟,再次开口:“当时杀手共有一十四人,全部执剑,其中九人熟知楚陵山庄基本剑法。他们本源功法隐藏得极深,只有两人濒临死亡之时使用了初音教派武功,但不足以断定他们都来自初音教。”
听罢他的回答,沈裔辰略一点头算是过关,手中的藤条却再次提起。
眼看着藤条再次上扬,珲然的心跟着紧了紧,若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毕竟眼前之人掌管惩戒堂多年,再清楚不过如何用手中的藤条将人打得最痛却偏偏伤得最轻。
藤条扬得不高,却落得很疾,一连十下并排打在珲然露出的手腕之上,丝毫没有给人喘息的机会。眼看着深红绛紫连成一片,珲然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紧了紧。
疼痛,却不觉得委屈。珲然心中清楚,这十下,罚的是他答话草率之失。
十下之后沈裔辰也不再打,只是重新将藤条抵在人手心,待到珲然已经消化了这十下的疼痛,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十四个人,都处理掉了?”
有了前车之鉴,珲然再不敢不过脑子便回答,沉吟片刻后才开口:“十四人已经全都不在人世了,均死于真气逆行走火入魔。弟子曾依次查验过,绝无生还可能。”
沈裔辰听罢珲然的回话虽不置可否,手中的藤条却也没再打下来,他继续问:“尸体如何处理?”
听到这句问话珲然不由得心中一紧,同时隐隐猜到了沈裔辰生气的原因,然而猜到原因却反而愈发紧张起来。
那晚以化尸粉毁尸灭迹原本无可厚非,然而在回去的路上,他一边照顾受伤的楚祈越,一边防止被人跟踪,待回到麒麟镖局将楚祈越安顿好后,才发现那瓶化尸粉竟不知掉落到了哪里。原本打算原路返回沿途寻找,奈何楚祈越仍处于危险之中,自己又刚失去不少真气,实在不适合此时出门冒险。思虑再三,珲然还是没有回去寻找。他思忖着,左右瓶中所剩药粉已经不多,即便被人找到,那少的可怜的一点粉末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何用处,因此,便也没再追究过那瓶化尸粉的去处。却不想今时今日,被师父以这样的方式提起。
不知作何回答,但又不敢不答,聪明如珲然,第一次如此真实地觉得进退两难。
手腕上撕裂般的疼痛猛地将思绪唤回,忍住本能要收回的手,珲然抬起头正对上沈裔辰古井深潭般的目光。
那双明目中带着不甚清明的愠怒,竟看得珲然错开目光。斟酌着刚要开口,便听见嗖的一声风声划过耳边。
本能地用力并拢五指抵抗瞬间而至的疼痛,珲然却发觉自己低估了师父的怒气。这一下,仿佛手腕被撕开一道口子,直接疼到心里。
一下之后沈裔辰并没有停手,他再次扬起藤条,面无表情地落了下去。
整整二十记藤条,沈裔辰一言不发地责打,珲然默不作声地承受,偶尔痛得厉害便皱皱眉。到得最后,他的眉头已紧紧拧在一起,双目中不能自已地溢满水光,咬着下唇,发不出一字来。
二十下过后,沈裔辰停下手,将藤条一端戳在珲然布满紫青伤痕的手臂上,轻轻划动:“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为师问话也敢不回答了。”
这话说得很重,珲然连忙直了直身子,艰难开口:“弟子知错,弟子不敢隐瞒,请师父容弟子慢慢回禀。”
他一句话说得极快,若非沈裔辰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怕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也不怪珲然手足无措,便是平日里再谈笑风生进退自如的人,到了惩戒堂沈裔辰的面前,也只会失了风度弃了优雅,更何况身为弟子,对师父一向至恭至敬的珲然。
得到无声的应允,珲然将事情前因后果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讲给沈裔辰,便是连自己一时心软帮楚祈越隐瞒之事也交待得一清二楚。
到了此刻便显示出了珲然的智慧,他深知此事瞒不住,如今师父既然给了机会坦白从宽,再隐瞒便是罪加一等。
听罢珲然的交待,沈裔辰一直冰冷深沉的双眸里终于有了些许温度,但语气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感情:“也就是说,那瓶化尸粉丢了?”
“是,珲然知错。”
没有辩解,亦不知该说什么能熄灭师父的怒气,珲然高举着手臂如实回答。
“既然如此,”沈裔辰将藤条放在桌上,回过身自书架格层中取出了新制的小叶紫檀戒尺,虚空挥了挥:“那我们便来一起算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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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程敬
第十八章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来一起算算账。”
这样的话沈裔辰曾经对萧漠说过很多次,但这一次,面对的却是珲然。低头认真打量眼前稳身长跪的素衣少年,虽不及萧漠天纵奇才,但却比他多了份闲适从容;虽不及封煜乖巧灵动,却比他多了些慧心通透。他的存在,如同倾越馆中那一池清水,利万物而不争,经事不变,处世不惊。
而今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子跪在身前,眼中三分懊悔,七分坦然。不感觉失望,相反,心中本在燃烧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不失望,不是不寄予过希望,而是眼前的人,懂事得让人甚至不忍心失望。
看着沈裔辰手中漆黑发亮的戒尺,珲然深吸一口气,极少这样正式地被罚,神情也跟着一敛再敛。他双手揖在胸前,做了请罚的动作,再次开口时声音已恢复了一贯的平稳:“弟子珲然冒险救人,事后意图隐瞒,戒尺八十。大意遗失重要之物,戒尺四十。共计一百二十戒尺,请师父责罚。”
声落,屋室中再次恢复了宁静,沈裔辰沉默地盯着珲然。
自打他进了这个屋子,沈裔辰便早已将他身体状况看个透彻。面色正常,双目清明,唇色红润,脚步稳健。本是全盛之态,但是,他刻意隐瞒之下偶尔滞塞的呼吸却还是瞒不过沈裔辰的双眼。
长久的沉静,并没有让珲然的神情有丝毫变化。他目光坚定地平视前方,一如他坚信,这个判定,决不能改。
无声的对峙,以沈裔辰的开口而告终,他的声音带着寒潭深幽的冰冷:“好,为师准了。俯身受刑罢。”
沈裔辰一指书房屏风后的矮榻,双目冰冷,神情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心中一暖,师父特意选在矮榻之上行刑,便是怕自己此刻撑不住身子坏了规矩,以致加罚。不敢耽搁,连忙提膝起身,却无奈跪得太久,早已双腿僵直,此时猛然起来,竟觉用不上力,身子一倾,向前栽倒。
只听得生硬的一声碰撞,珲然的胯骨狠狠地撞在书桌棱角之上,瞬间的疼痛竟然逼得人差点飙泪。忍痛扶稳桌子站直,手腕的疼痛致使整只胳膊都在发抖,转眼间豆大的汗滴便自额头沁出,滴滴落下。
一步一停地挪到矮榻边,珲然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沈裔辰晦暗的目光,便努力抬手解开裤带,轻一松手,裤子滑落到了脚踝。
沈裔辰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任由珲然艰难地挪动到矮榻边。不去看他紧咬的牙关,不去看他发软的双腿,不去看他颤抖的手臂,亦不去看他坦然的神情。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动作。
褪去底裤的珲然趴在矮榻上,未受伤的胳膊垫着下巴,另一只手绵软无力地扶住榻边。初触竹木时,只觉这丝寒凉让人心中升起一分忐忑,然而当熟悉了这种温度,又觉这份清凉抚平了内心的紧张。
缓下神来,便不由得晃了神。
倾越馆一向功必赏,过必罚。每一条法规制度的背后皆有其相应赏罚措施,从未因任何一人而有过更改。刚才所说的惩罚数目,并没有错,但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一百二十戒尺,师父掌刑的力道,定然会伤上加伤,很难处理。然而自己既为惩戒堂堂主的弟子,便更应该清楚,惩戒堂里绝没有法外开恩的可能。
忽然而至的冰凉自身后传来,打断了珲然的思绪。身子一紧,尚未有任何反应,便听得沈裔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受罚之时还能走神,当真是嫌惩罚太轻了么?”
自知理亏,珲然连忙收回心神,紧贴着臀峰的板子让人不由得注意力高度集中,即便是不加思索的回话依旧带着理智:“弟子知错,愿加……”
未待说完的话被猛然而至的戒尺打断,室内只留下珲然自喉咙中发出的低沉一声呻吟。
低吟之声散在空气里,沈裔辰面无表情地将戒尺压在臀峰一道伤痕上,漠然开口:“如果没有能力撑到惩罚完毕,再多的数量又有何用?”
点到为止,不再多言。沈裔辰再次扬起戒尺,连续的十九下落在上一道伤痕之上,瞬间红痕之中泛起点点紫砂。
猝不及防被打断的话语随着低吟入喉,身后撕裂的疼痛使得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才不过二十下,就让人觉得难以忍受,珲然深深呼吸着,不知道剩下的一百下该怎么熬。
待人熬过最初的疼痛过后,沈裔辰再次举起戒尺,依旧是刚刚的伤痕,依旧是最初的力道,毫不犹豫地落了下去。
听得风声自身后传来,珲然左手握紧拳头,右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竹榻边沿,心中默数着风声,直到第二十下,戒尺再没落下来。
屏着的一口气顿时松了出来,珲然颤颤巍巍松开已经没了力气的右手,静静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不发一言。
将戒尺提在手中,沈裔辰也沉默着不讲话,只是看着榻上的人呼吸渐渐平复,再次扬起戒尺,对着刚刚的伤痕落了下去。
风声再至,珲然本能地心中一跳,臀肉绷紧等待着再度侵袭的疼痛。然而风声却戛然而止,疼痛也没有如期而至。
眼带疑惑,珲然转过头,刚好对上沈裔辰清冷的目光,不觉低头避让。
沈裔辰没有理会他避开的目光,用戒尺轻轻点在臀上,发出的声音打破了一室宁静:“放松。”
珲然心中苦笑,果然何事都瞒不过师父,随即听话地将身子放松下来。
短暂插曲并未影响沈裔辰的节奏,戒尺扬起再度落下,疾速而有力,每一下都挨着上一道伤痕,结结实实地打在臀肉之上。
刚刚放松下来,狠狠的疼痛便随之而来。眼前一黑,珲然拼命地抓紧了竹榻边缘,紧咬牙齿,却丝毫不敢再将臀肉绷紧。
放松下来的疼痛虽是成倍累加的,但却最不容易受伤,这一点,二人都心知肚明。
二十下毕,珲然已疼得身子微微颤抖,他咬紧两腮的嫩肉,拼命转移疼痛,却还是止不住身后火烧刀割一般难忍的痛感。
明显看到人颤抖的双腿握紧的拳头,但沈裔辰却没有留手的打算。戒尺高举,再度落下时照着上一道伤痕向下挪了几寸,立时白皙的臀肉上多了一道红痕。
终于不再是刚刚的地方,珲然心中松了一口气,又一组二十下过后竟不觉刚刚那般难熬,反而疼痛稍有缓解。
然而沈裔辰却没再给他喘息的时间,又一组毫无间歇的二十下连续打在下一处地方,珲然的心再次紧紧揪在一起。较之上一处伤痕疼痛更甚,燥热更加,他紧握竹榻边缘的手已经指节分明,头上的汗成串滴落,却依旧没有一字的求饶。
书房内安静得只余戒尺击打在皮肤上发出的不甚响亮但却轻微压抑的声音。
八十下过后,沈裔辰停了手。低头看着已深紫一片的方寸肌肤,眼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泽。他弯腰执起珲然因突然放松而垂下的手腕,沉吟片刻放了手重新站直,冷然开口:“这八十罚的是你行事冒进,不顾自身安危,冒险救人。”
珲然用未伤的手将自己撑起来,略微欠身,语气诚恳:“是,珲然知错。”
沈裔辰略一点头,回身将戒尺放到书桌上,再次开口:“遗失重要之物,戒尺四十。先记在账上,待你伤好之后,自己来领。”
珲然心中一暖,最近一月来为楚祈越打通七经八脉致使二次耗损修为,师父虽看破却不说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再无法撑着完成惩罚,于是才恩赦伤好之后再行惩罚。如此决定,于情于理,于内于外,也都算是有了交待。
既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便老老实实接受。珲然认真点头,眼中似有晶莹珠润:“是,珲然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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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殿下屁股,出门觅食,毕竟喂饱了小妖精自己也得吃点儿
@顾程敬


开学初期,最近真的太忙,有时候饭都顾不上吃,更别提码字。不是我不想更,也不是我偷懒,我始终认为做事要有主次,就像是对于贴吧里看文的学生,我也一直劝诫他们以学业为主一样。虚拟世界对我来说是生活的调剂,忙,不码字,不忙,码字,这都是十分顺其自然的事,我不可能抛下生活与学业每天窝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码字,这样即便是我一天码万字,对于我的生活与学业也没有丝毫实际意义。也许有的读者因为我不更文而失望甚至弃文,我想说没有关系,尘世漠染的江湖之门大开,任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来去。对于我来说,需要的是体谅我支持我能与我共患难的读者,是能够沉下心品读每一个角色思考每一个剧情的有识之士,并非一言不合就用弃坑弃文来威胁我的人。你走,我不会送,你来,我欢迎之至
@顾程敬天冷多穿,注意身体,感冒快点好起来
第十九章
风林翕动,初阳静笼。沉重的脚步踏过柔嫩青草,凌风靴上沾染清露点点,蓝染轻衫下映衬清秀少年。
少年步伐缓慢,似是思索,心事重重。他的脚步虽轻,却仍不难看出是初学武者,行进间脚下力道不均,一时踏碎了地上的木枝,发出“啪”的轻响。便在此时,少年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低喝道:“是谁?”
林中传来一声嗤笑,与此同时一颗青梅飞射而来,直接砸上少年后脑勺。捂着头,少年回身,一眼便看到了悠闲倚坐在树杈上的一抹淡绿人影。
神情中闪过微微错愕,盯着来人,少年愣愣开口:“你......你......”
“小祈越,几日不见,连话都不会说了?”
树杈上的人斜靠着树干随意地坐着,垂下的一条腿打着晃,看到楚祈越回头,挑眉扬了扬手中抓着的几颗梅子,笑嘻嘻地扔一颗进嘴里,一口咬破,顿觉酸涩汁液流入嘴里,立时撇着嘴将口中剩下的梅子吐个干净。
惊讶又好笑地看着树上的少年脸上十分精彩的表情,楚祈越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笑着开口道:“小师兄,现在的梅子还没熟呢。”
“怎么说没熟呢,我看是早熟才对。”封煜一跃而下,双足点地微微屈膝,稳稳地落在楚祈越身前,学着萧漠的样子故意蹙眉道:“小小年纪,老气横秋。看来该给你找点事做,才能不辜负这易逝韶华。”
起初听来还当真以为是在说树上梅子,待到最后也明白过来这是在讽刺自己刚刚心事重重。楚祈越亦不愿嘴上落了下风,一扬首回应道:“早熟梅子虽口感不佳,却可腌制酿酒,长期保存,更可为早秋时节凭添美味。”
看到楚祈越一本正经地辩解,封煜被逗得一乐,随即笑骂:“跟了珲然几天,旁的没学会,倒是他的狡辩学的分毫不差!”
听到封煜说珲然的坏话,楚祈越顿时不服气,冷哼一声反口道:“这么说,你这为长不尊就是跟你师兄学的了?”
话说出口,楚祈越便后悔了,若说封煜刚刚说的只是玩笑话,那他的这句话就过于严重不知进退了。眼看着封煜听罢愣了一下,楚祈越的心也跟着一跳。他轻咳一声刚要开口道歉,便见封煜突然笑出声,歪头看着他,忍笑道:“还真是远离师兄胆子就大了呢,不错不错,刚刚那句话我会替你转达的!”
身后某处莫名痛了一下,楚祈越轻咳一声,强行转移话题:“对了小师兄,你怎么来了?”
无形过招告捷,封煜嘴角一扬老神在在,转身负手先行:“先回去再说。”
数倾碧波,十里清荷,掩映着荷塘深处精致秀雅的竹楼。灏熙馆层层叠叠的楼阁玉宇便凌驾于这一片盈盈碧水之上。
嗅着荷香,珲然轻轻动了动手指,只觉腕间传来一阵疼痛,不由得吸了口气,同时缓缓睁开眼,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被送回房间,此时只着底衣,正趴在床上。
“醒了?”
风云不惊的声音自房间另一处传来,珲然抬头望去,只见一人正坐在书桌前翻看他整理出来的关于楚陵山庄的分析。那人只是随意地坐在那里,淡淡地吐两字,却让人无端感受到一份安定。珲然舒一口气,却依旧坚持着撑起身子,微微颔首道:“漠师兄。”
萧漠抬起头见人薄唇紧抿,眉峰微蹙,立时想起他手腕上狰狞斑驳的伤痕。那些伤痕横贯手腕,每道之间距离极窄,整整齐齐地排列下来,深红绛紫,连成一片。不知做事一向稳妥的少年究竟犯了什么错,竟惹得师叔如此生气。但料想左不过是因为这次下山执行任务,既然如此,便多半与楚陵山庄有关了。将手中的几页手稿按照顺序重新理好,萧漠一点头:“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是。”
虽是应了,珲然依旧用左手半撑着身子,语气恭敬得挑不出一丝毛病。
萧漠心知他素来最重礼仪规矩,也不多费口舌,扬了扬手稿,开门见山:“我想知道你对于楚祈司回归的看法。”
珲然苦笑着润了润嘴唇,看一眼萧漠手中的手稿,声音略显虚弱:“师兄不是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确实。”萧漠坦白回答,同时将手中理好的几页纸折了几折收进袖口:“如此,那这个我便拿走了。”说罢,竟真的向门口走去。
珲然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开口问:“师兄此行竟不是为了探望伤员?”
既是好奇又是试探。
萧漠停在门口,没有回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悠然:“伤员已上了药被安顿好,又何须我操这份心?”
此言既出,珲然心中一暖,嘴角微微扬起笑意:“珲然恭送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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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跟着封煜一路轻车熟路回到房间,楚祈越纳罕道:“你怎知我住在这里?”
封煜径直走到桌旁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方才你去晨练的时候,我早将整个麒麟镖局探了个遍。”
楚祈越敏锐地捕捉到“探”这个字眼,只道封煜是偷偷溜下山来看他,连忙压低了声音:“过不了几日我便能去找你了,你赶紧回去吧。”
封煜不懂他话中之意,纳闷道:“过几日?我们不应该今晚就出发么?”
楚祈越略带担忧:“我还不能跟你走,珲然哥说会有人来接我。我若是跟你回去,万一你师父派来的人接不到我就麻烦了?”
封煜被说的一愣,想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立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说你还真是傻了,我就是被派来接你的人啊!”
被封煜笑话得一阵脸红,楚祈越干咳一声转移话题:“对了,珲然哥呢?从昨早开始便一直没见到他,听说回了倾越馆。是有什么重要之事么?”
说起珲然,封煜的脸上也浮现一抹担忧:“不知何事,日前,他被师叔紧急召回倾越馆,一回来就与师父师兄密谈了好久,随后便去了惩戒堂,直到我下山之前也不见他出来,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听到这里,楚祈越也不由得跟着担心起来,他垂下眼睫,掩过眼底的一丝内疚,却终究耐不住良心谴责,叹了口气道:“也许,是因为我的事。”
听到这话,封煜吃了一惊,连忙追问事情始末。
楚祈越神情低落,却还是将整件事原原本本讲给他听,其间自是隐去心痛绝望诸多情绪,极力保持语气平静无波,却依旧掩不住经世遗弃之人噬心之痛。
封煜静静听着,直到他讲完最后一字,方才轻轻叹了口气。年少失忆,江湖漂泊,自己的命运又何尝不坎坷?然而幸运的是,自己遇见了师父,但是楚祈越却失去了一个家。作为一个被上苍眷顾的宠儿,封煜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安慰正逢失意的楚祈越。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同情,封煜挺了挺胸膛,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倔强地望向窗外的少年,拍着他的后背轻声道:“不怕,以后小师兄罩着你。”
听到这话,霎时觉得一阵感动。不同于萧漠哥冷然的指教,不同于珲然哥默然的帮助,小师兄从来都是如此直接地表达自己的关心,直接暖到人心里。
清晨的阳光自轩窗而入,映照着房间中两个同样身世坎坷的少年清瘦的身影,温暖了一室寂寞与漂泊。
寂夜声起,黯影一息,风痕中,徒留残影,矫然落入楚陵山庄偏处院落。
院子深处的房间,烛火通明,与院中静谧相互映衬,更显清静。房中主人倚在黑木精琢的太师椅上,肘撑书桌,手执经卷,一派悠然逸世之姿。
忽而诡风浮动,烛焰轻闪。主人嘴角浮现笑意,朗声开口:“既已来了,何不现身?”
冷哼声起,气流一滞,房内窗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夜行衣少年。少年抱臂而立,面色不善,一双圆眼牢牢地盯着太师椅上的人,似是要用眼神将人凌迟。
被盯着的人倒十分淡定,只将手中经卷向下挪了几分,微微颔首道:“不知倾越馆的封煜公子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说是恕罪,却丝毫没有请求宽恕的姿态,倒是一副睥睨之相,镇定得让人讨厌。封煜不屑嗤笑:“用不着迎,我来,只是为了看看鸠占鹊巢之人究竟如何还有脸面活在世上!”说罢竟提气出招,直取眼前之人心口。
这一掌来势汹汹,似是要将楚祈越所受痛苦十倍讨还回来。
然而坐在太师椅上的楚祈司却只是扬了扬嘴角,手掌在身前画了个圈,立时一道无形屏障出现在二人之间,将封煜掌风隔绝在外,再难进分毫。
眼看着封煜咬紧牙关与护体真元相互角力,楚祈司嘴角挑了挑,无奈叹气道:“封煜公子何必如此,楚某但求有一栖之地得以安身,闲时礼佛,不问世事。”
“好一句不问世事!”
封煜恨恨吐出一句话,掌心再次催力,极招强出,竟一举击破楚祈司防御。
结界破碎,激起的气流疾速飞射,一时之间竟引得室内桌椅阵阵发颤。再看楚祈司,闲闲地将手中书卷一拂,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化开封煜掌力,凤眼轻挑:“兴师问罪,师出无名,不知封煜公子的做法是否代表着倾越馆呢?”
这句话点醒了封煜,此时招式在手,却再没有想攻击的欲望。他说的没有错,楚祈越终究还没有拜入倾越馆门下,自己如此强出头也是师出无名,除了出口恶气没有任何意义。再者,解铃还须系铃人,楚祈越与他爹的心结恐怕也只能由他们自己去打开。今日便是自己当真杀了楚祈司,也不过是徒增楚祈越父子二人的矛盾和误会,不仅如此,恐怕整个倾越馆也会因此落下口实,受人诟病。
更何况……
封煜的目光对上眼前笑意吟吟看着他的人,片刻犹豫的眼神瞬时锐利几分,他沉声开口道:“你的命,我记下了。他日若有为非作歹伤害楚陵山庄之事,不用小祈越,不用倾越馆,我第一个不饶你!”
如此直白而略显稚嫩的威胁,楚祈司眼带笑意,微微颔首:“楚某,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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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15:2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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