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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山中岁月(师徒)[第4页] |
作者:今秋醉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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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谁来啦?! 少年生病了。 医圣紫晍仙医圣手,然而饶是她一身仙医之术足可扭转乾坤,也架不住少年这次来势汹汹的大病。 内心的波折,透骨的挨冻,雪夜的狠罚,就算孩子常年跟着男人修炼身子骨早已今非昔比,就算男人手下再有分寸,到底也还是血肉之躯,少年病倒了。 紫晍深谙医术一道,知道这种来势汹汹的大病如今反而压抑不得,生病这种事处理好了反而是因祸得福,是以女子就看着少年,也不喂药,只是偶尔喂上些清水膳食。 一连五天四夜,孩子要是烧了,便择上一方热手巾擦遍全身,若是不烧,便打热了屋子塞进被褥让其自身出汗驱病。 如此,少年的病情虽是严重,但到底都在掌控之中。 然而紫晍对丈夫心生怒意,凡是男人问及多的话也不说,便匆匆四个字“又严重了”全做交待,转过头就往少年屋里去了。 起初两天问及男人不过皱皱眉,一过第二天的晚上,侍奉在男人身侧处理公事的乾天坤地两位天官便觉不对了,这怎么精厉堂汇报事宜时男人总是游离在外,有时一句话待他们说完等待男人判夺时,男人面无表情淡淡应上一声,转过头来依然是面色不变的道: “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乾天和坤地相视一眼,纷纷: “……” 二人不由心中暗道:我们可还没说怎么办呢!您这绝对是和夫人吵架了啊!!! 可怜刑罚之司一世英名,末了却栽在了妻子手中,哎,可叹可悲啊。 过了第三日的晚上,清晨男人起了个大早,天都未亮,他见妻子在身侧睡得正熟,竟是小心翼翼下了床穿戴整齐,推开门正打算出去时—— “哪儿去?” 身后床上睡得正熟的人却冷不丁发话了。 银发男人推门的手明显一僵,面无表情道: “昨夜里送来了几件辣手的事,这会过去看看……” 床上的女子听闻此言哼了一声,转过身支起身子看着他道: “谁不知道刑罚之司手段雷厉风行,素来讲究今日事今日毕?!天天不准几个孩子撒谎,你扯起谎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天儿昨天烧了一晚上,刚刚才好不容易睡熟了,你莫要再过去瞎做!” 银发的背影颤了一下,许久才缓缓道: “要紧吗?” 紫晍大大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去懒得搭理丈夫,好久才哼了一声道: “哼!你苏大仙人手下把握十足,当年对付叛徒魔人的手腕都往自家人身上招呼了,要不要紧是我能说得来的吗?!” 男人没有答话,只是立在门前深深闭上了双眸。 二人一人卧在床上一人立在地上,此时背对着背竟是一个都不再开口,屋中,陷入了一片寂静。 许久,女子背着身子卧在床上的再次开口,竟是隐隐有了哽咽之色道: “当初不远万里跑到佛陀寺向大师求那孩子卦数的人是你,无果下定决心要授那孩子一身功法的人还是你,天儿这些年来吃的苦遭的罪你比谁都清楚!这到好,这些过往你便皆能因老二上了山来忘得一干二净,你口口声声说负了那孩子,又早已决定了师父的身份,如今却能因那秀文和老二的行径而杯弓蛇影,莫说你算不得个师父,你都算不上个男人!更何况你其实还是那孩子的……!!” 紫晍怒然起身,她怒然向丈夫瞅去,话语说到这却突是一滞,皆因她看到了丈夫那一头如月色一般的银发,银丝的发丝,在徐白的清晨轻轻浮动,闪烁着说不出的光芒,却又是一点一点蚕食了谁的心呢? 约摸十五年前,在那样一个夜晚,面前这个不爱说话的男人一夜白头,虽是经过后来的秘法调息成了如今璀璨的银色,然而,然而…… 女子片刻间便是泪如雨下,竟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立在门前的身影没动,也未曾答话。 不答话,便全然是默认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沉默中的男人才缓缓而低沉的开口了,却依然还是那三个字,他说道: “要紧吗?” 要紧吗…… 要紧吗…… 要紧吗…… 女子一时泣不成声,便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素来惜字若金,时常表情甚少,然而他的情,却是深至肺腑啊!! 轻轻摇摇头,几乎哽咽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女子看着丈夫道: “鼎天道人……师父他当年将这山头托付给你,二哥……二哥又将刑罚之司一职也托付给你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心心念着,若是假以时日,我真能在阴间见到他二人,一定打的他二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这世间若能有一人愿为你说出如此任信之言,是不是这一生所持,便早已足够了呢?! 似乎是轻轻,轻轻的勾起了唇角,男人摇了摇头轻声道: “你忘了,那时节你师姐玉梅仙人上山来,师父就常常找错了房子径直冲到她房里去讨得一顿好打,是以我二人,只需把寒毅那只老狐狸打的找不到东南西北就是……” 似乎是想起了师姐将故人打的鼻青脸肿的模样,又似乎是想起了那个为老不尊常常以迷路为借口冲入师姐房中的胖子,紫晍不由是“扑”的一声笑了,她一时兀自摇了摇头哼了一时看向丈夫道: “滚蛋吧,知道你心疼,闷葫芦,偶尔跟孩子说两句软话,别一天像是谁都欠了你钱似得!” 轻轻点头,却是悠悠一叹,男人缓缓推开门来负着手走了两步,却又止下了步伐淡淡道: “午后可能有人要来,我已经吩咐了下去安排好了食宿,你多留心……” 紫晍愣了愣,正想开口问及丈夫是什么人,男人的身影却早已推开门出去了。 …… ====== 为什么昨晚今早没更新,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啊,某被损友拐入了沙漠美其名曰散心,散毛线的心啊,两天一晚的没电没网连水都没有!!!T^T ……你确定这不是监禁而是散心吗?!!没抓虫,某要先去补个觉T^T …… |
======== 东方的天色微微有些发白,太阳公公还懒洋洋睡在地平线之下,银发的男人一路徐徐而行,晨风,荡起了他一头如雪的发丝。 天光尚早,他青色的身影立定在弟子宿地的回廊上,远远向居末的院落看了一眼,院落前的月门上正书着一“奕”,左右两边有对批的门联,上书——山光悦身性,潭影空人心。 男人负着手微微闭眸,继而抬头静静凝视着这入石三分的十一个字。 这十一个字,乃自己当年亲笔所提,所谓奕,字面之意取以光明显赫兼积累之意,然这奕天奕天,却谓为精神奕奕,兴高采烈的每一天…… 精神奕奕,兴高采烈……吗? 然这院落中的孩子,上了山来可曾真正快乐过吗? 缓缓睁开眼来,男人抬眸向院落深处看去,作为天下六大谛君之一,作为一山之主,作为权倾一方之人,这么多年来,却只有眼前这个院落总让他望而却步,他……怕是不敢吧…… 只怕一旦入了这个院落,自己便忍不住想要离那个孩子更近些…… 而一旦离那孩子更近些,自己便忍不住想要告诉他多些再多些…… 而这一切一切…… 却都是不该,也一定是不能的。 缓缓走过环形碧潭,似乎连潭里的游戏中的鱼儿也被这不该陌生却偏偏陌生的男人吓了一跳,下半刻四散开来了…… 踏上潭水上的拱桥,青衫的男人远远向那紧闭的房门瞧了一眼,这一眼,却是历经了多少世事沧桑又经历了多少白云苍狗……呢? 他就这样,久久,久久的沉默着,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想抛开一切就此冲入屋中,唤醒那熟睡中的孩子然后告诉他一切的一切。 然而……他到底没有。 他甚至没能踏下拱桥便又转过了身去。 因为他不光是这些孩子们的师父不光是妻子的丈夫……他还是这晓白山的掌门人,是六大谛君之一,更是这仙道之中的刑罚之司,以及,以及,以及那孩子的…… 午夜梦回,曾也多少次的想要抛开一切遂就此撒手而去,不理这一切是非啊! 然而他不行。 师父死前将这祖宗基业山头托付给了自己,自己理当以这千年基业利益荣辱为先。 梦里梦外,曾也多少次的想要放下一切与妻子清风煮酒,普普通通当个凡人! 然而他不行。 二哥死前将这仙道刑罚之司托付给了自己,自己必须以这仙道乃至天下苍生为重。 然而…… “嗵”的一声重响,却是男人重重,重重一拳砸在了廊道石墙之上! 石墙怎能奈住他的重击,不由在他这轰然一手之下瞬间化作了粉碎,青衫的人儿一时呼吸渐粗脸色更是从未有过的狰狞。 然而你们到底将我置于何地,更将我的家乃至……他的目光,透过粉碎的石墙静静望向了那紧闭的房门,乃至我的家人置于了何地呢…… 深深闭上双眸,片刻之后,男人再次开口已如镀了冰般寒冷: “来人……” 黑衣坤地应声而出。 “修好。” 淡淡两个字吐出口来,这青色的身影再不做任何停留,就此离去了。 坤地静静在后看着主子决然而去的身影,由始至终,主子却依旧没有走进那房门十丈之内啊。 …… …… ===== 昨夜无更,今天就多放半章~ ^_^ ~ |
======= 三十八、谁来了?(2) 一连五天四夜,少年从昏睡中醒来了。 “水,水……” 半睡半醒间的少年如愿得到了一盏清水送至唇边,他努力想睁眼看看拿着水杯的人,下半刻觉得自己一定还在梦中,因为映入眼中的竟然是美的像是刚从画里走出来的少女——仙境万抵楼下弟子研晓。 当抬起全然无力的手再次揉揉眼睛后,奕天发现静静盯着自己的人还是研晓没错,少年觉得自己一定是失心疯了,不由喃喃道: “我怎么又梦见你了?” 长发及肩坐在床侧的少女明显一愣,下半刻将他的被子拉严实了些轻轻笑道: “你还有什么时候梦见过我?” 迷迷糊糊的少年努力回忆道: “梦见你那时候刚从鬼域跑出来时竟然一缕不挂,救了你时你还指着衣服问我那是什么,梦见你吃饭的时候饭吃完了竟是连碗也一道啃了,还梦见你……” “噗嗤!”少年没忍住笑了一声,坐在床侧的少女却由起初笑眯眯的模样化作了绯红,又从绯红化作了满脸的黑线,奕天继而兀自回忆笑道: “还梦见你那时……哎呦!” 却是一个爆栗送上了头来,少年瞠目结舌看着眼前面色通红的少女,他有些呆呆的摸了摸头上迅速鼓起的大包,一时愕然道: “这……这梦里被人打了也会起包吗?” 红着面的少女研晓冷冷“哼”了一声将茶盏塞入了他怀里,起了身子又瞪了他一眼转身拍门而去了。 少年愣然坐在床上,冬日的风,从门外吹了进来,将他的迷糊劲瞬间吹醒了大半,他又一次摸了摸头,兀自摇了摇头,心道这梦做的也实在太真实了些…… 也就在此时,屋外响起了大师兄燕灵儿笑眯眯的声音: “哎,研师妹,你不是跑来看我家那混小子的吗?怎么样,醒了没?” 似乎有人轻轻应了一声。 燕灵儿又笑: “鬼主这回既然是专程不远万里前来和义父商量事宜,你多和天儿玩两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走,我带你到晓白山各处看看去……” 二人一边絮叨着一边走远了,兀自坐在床上的少年早已目瞪口呆,恰在此时,一只乌鸦抖抖羽毛从窗外飞过似乎是在高喊着: “笨蛋,笨蛋,笨蛋……” …… ==== 勤奋如我……周六可以不锻炼真是太美好了T^T …… |
======= 静静立在精厉堂下首,上首间,晓白山主苏萧焕和万抵楼鬼主甄其厉正说着什么,奕天偷偷向鬼主甄其厉身后那一抹金衫的少女瞧了一眼,见后者头也不抬全然一副不想理睬自己的模样,少年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那一年,和二叔一起在匪船上的那一年,他和彼时鬼域的少女初见了,一缕不挂的少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冲冠一怒之下的援救,三人朝夕相处的一年里,两个九岁大的孩子时而欢笑时而争吵,那一幕幕光景,依稀还在眼前。 及至后来,研晓的舅舅万抵楼的鬼主,如今和师父商量事宜同是天下六大谛君之一的甄其厉闯入了他们的生活,然后,便是研晓的离去吴奇夺去了二叔的性命以及自己上了山来…… 约摸三年前,万抵楼大变时自己有幸随同夫妻二人一同前往,彼时自己是无根水魄天下间一等一的庸才,而少女却是万抵楼里最为闪亮的一颗新星,天赋极致,身世非凡,容貌才气无一不是这世间上等之姿。二人因二叔一事的争吵,时逢危机时相互的舍命相救,却一直等到自己即将离开时,才发现心中的少女的身影已经高大到抹不掉了…… 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怀呢? 明明在一起时争吵远多于和睦,泪水远胜于欢笑,然而若是分别,却不由己的要去心心念着你过得好不好现在又是一番怎样的模样? 于是今夜无眠,皆是因你悄悄入梦而来,点点滴滴,思及不由是嗤然一笑,不曾见你却未发觉,对你的思念,竟是随着时日的流转越加的香醇了。 往事啊,它如歌…… 少年又一次偷偷,偷偷向那抹金衫瞧了一眼,大出意外的是少女此时也在偷看着自己…… 于是…… “老五……” 正堂上的男人淡淡唤着。 四目之下的相视,少年心中有几分奇怪,是错觉吗,怎么觉得研晓的脸色也有几分红了呢? “老五。” 正堂上的男人蹙了蹙眉。 少女此时一直向自己使着眼色,少年愣愣,是自己今天穿的有哪里不对吗? “老五!” “碰”的一声响,却是男人赫然将手中茶盏蹲在了桌上,少年吓得一怔,方从失神中回过神来,不由“啊”了一声慌忙应道: “师,师父……” 坐在上首间的男人大没好气的瞧了他一眼,神色有意无意间又向那边的研晓瞥了一眼,面色依旧淡淡道: “唤你师娘去。” “是,是!” 叠声而应,少年几乎是逃一般的冲出了精厉堂中,心中暗道,要命啊要命,再这种状态下去,有几条命可都不够在这丢人的!! …… ======= =_= 表示这一章其实还没有完,这挤牙膏一样的写法我也是醉了,T^T 但思路这东西,简直没法提了……争取晚上把这一章补完……T^T |
====== 几位师长在上首间的谈话,无外乎仙门发展共卫仙道等种种冗长之理,少年在下首间听的都快睡着了,倒是身前的大师兄燕灵儿听的有滋有味时不时还大抒己见,可见年龄这东西,差一岁那也是差,俗话说三年一沟壑,少年和屋中众人差的那可不止一个两个沟壑啊! 但……但不是还有个没沟壑的人吗?思及此,少年向那抹金衫瞧去…… 研晓立在舅舅身后,此时见他瞅了过来,估计是早上的气劲到这会还没消散,转过头去不搭理他。 少年心中又是轻声一叹,这可真是应了先哲那句话,唯女子和小人难……难惹也! “天儿……” 到底是女子心细,紫晍见堂下孩子频频抬眸的模样一时笑道: “这万抵楼的晓儿来了山上可有两日了,前两日天天和鬼主吵着见不到你,怎的你二人这么久没见也不去好好聊聊?” 少年心中悲苦更甚,心道早聊过了,不过以为是在“梦”里,但到底几位师长都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由讷讷应道: “是……是……” 紫晍“噗嗤”一声却是笑了,这回不搭理奕天反而转过头向研晓伸出手笑道: “晓儿,你过来让紫师叔好好瞧瞧,看看成天让我家这混小子能念念不忘的丫头到底是什么人~” 这话一出口,堂上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脸都化作了通红,奕天不由赶忙偷偷向师父那边瞅了一眼,上首间的男人此时目光自也在他身上,表情一如既往淡到看不出一丝情绪来,奕天赶忙低下了头去心中大叫道:师娘,您给我留条活路吧!!! 研晓到底是女儿家面薄些,听到紫晍如此说来一时红了面向奕天那边瞧了眼道: “紫师叔……您别开弟子玩笑了……” 紫晍含笑不语,这回转头看向了鬼主甄其厉道: “却不知鬼主以为我家这混小子如何?” 万抵楼鬼主谛君甄其厉自也是天下间一等一的人物,能和传闻中的夫妻搭上关系可非一件易事,更何况……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间扫了少年一眼,他是少数几个知道少年三年前还是极品庸才之人,仅仅三年时光,如今这堂中所立的孩子一身修为放在六大仙门中也非寻常,足可见这夫妻二人在这孩子身上花费了多大的心思。 是以,甄其厉听及医圣如此问来不由哈哈一笑,拱手道: “奕小仙君数年前初见就已是胆识气魄非凡,也不怕二位见笑,我家这丫头这些年来在甄某耳边念叨他的次数比叫我舅舅的次数都多,这次也是她吵着闹着非要前来,叫我这舅舅当的惭愧得很,惭愧的很啊!” “舅舅!” 到底是研晓耐不住了,此时不由通红着面唤了甄其厉一声,她素来是甄其厉捧在手心上的心尖尖,又见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不由狠狠一跺脚道: “你瞎说!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完这话,哪管什么长辈什么规矩的,转过身竟是一把推开精厉堂的门就冲出去了! 堂中,刹那间化作了一片寂静,末了,却是甄其厉站起身来苦笑道: “这……这丫头……哎!都叫甄某给惯坏了!” “噗嗤”一声,这一次,却是立在堂中的燕灵儿没忍住笑了出来。 燕灵儿一边笑一边伸出手去拍着奕天的头道: “傻小子,再不去追可就真的跑远了,一点都不男子汉,回过头来义父非要治你个无情无义更没责任心的罪不可!” 奕天不由抬头向师父那儿偷瞅了一眼,端茶而酌的男人头都没抬,然而这种情况下的不说话……可不就等于默认了吗?!! 奕天几乎想立即消失在精厉堂里了,大师兄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啊!!! …… …… ===== 为什么会开这样的剧情呢,接下来将会展开一些我对这时节“懵懂爱”的一些见解~另,今天的任务完成,大家看的愉快~ ^_^ ~ |
========== 三十九、青春啊青春 一道追了出去,晓白山的寸草寸木都深深烙印在少年心中。苦天涯前,那一抹金色身影,正搂着膝盖静静坐望云海。 崖下,是滚滚翻涌的云海与卷上崖岸的阵阵强风,少女孤孤单单的发丝翻飞在风中,多了几分柔美与说不出的东西。 轻轻走上前去,抚着苦天涯前的巨大青松,少年的神色一时有些黯然,他挠了挠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才道: “边上冷,你靠里面来些吧……” 崖边的少女不答话,只是将膝盖抱的更紧了。 奕天有些苦恼,挠了挠头道: “师娘是觉着我俩小,甄仙君……鬼主他也只是说笑的,他们都当我们是孩子,你,你别太放在心上了……” 研晓突然小小声开口了: “那你呢?” 在后的少年愣了愣,却听研晓更小声说道: “你也当是说笑吗?” 抚在树上的手微微一动,少年神色又黯了半分,他沉默着,许久才缓缓答道: “我……我不知道……” 几乎是全身一抖,崖边的少女骤然回首,那双大大的眼中已隐隐有泪花攒动了。 少年人垂着眸,他不敢去对视这双溢满了泪水的眼睛,许久之后才结结巴巴道: “师父常说,男儿立世,先不提抱负理想,便是最末也该护得住所爱所重……” 他挠了挠脸,又道: “而我……我如今没钱,没势,也还没有真正拿的出手的本事……所以,所以我只怕我,我……” 少年张了张口,到底把后半句“怕我护不住你”咽了回去。 研晓听到这儿先是愣了愣,下半刻却是“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了,她看着那立在树前面色窘迫的少年,不由笑道: “那我呢,苏谛君有没有说女儿立世应该做什么?” 少年想了好一会,面色十分认真道: “相夫教子!” “呸!” 研晓呆了一下不由站起了身来道: “这是苏谛君说的?我现在就问他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似乎要往精厉堂的方向去了,少年不由“唰”的一声一把拉住了她面色甚苦道: “等等!那是我说的,师父可没说过这种话,算了,你还是照着师娘那样学学怎么败家吧……” 研晓见他的模样又听见了他口中这话,这回可真是忍不住笑了好一阵,待笑够了才乐着对他道: “紫医圣哪里败家了,你是不知道,医圣一年只往天下卖三块'医圣令',每块价值三万两黄金,没有'医圣令'医圣从不出手医治的。纵是三年前你们万抵楼一行以我万抵楼的之名也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一块,若这还要叫败家,那你只能娶王母娘娘去了!” 奕天一时间瞠目结舌,想起往日里他们一干弟子把师娘的药当糖豆一样吃,不由心中默念了一句罪过啊罪过,暗道以后纵是师娘要买锦罗绸缎把整个山头裹起来他也再不说一个字了…… 研晓看着他的表情,却突然正下了神色道: “我对自己也没其他的要求,就做个一生能并肩立在你身侧的人吧。不过我不会去苦苦追逐你,我将会像医圣一样拥有一方属于自己的天空,我也会追逐自己的梦想并为此走的很远很远,正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我会要求自己永远站在你能达到的高度,当然如果你不幸被我超越了……” 奕天挑了挑眉,道: “怎么?” 研晓双手放在身后做了个十分俏皮的动作吐了吐舌头道: “那你就一个人想办法去相夫教子吧~” 少年一时微笑着,他举起小小的拳头敲了敲胸口道: “不怕,这么说来你这疯丫头也只有我能要了!” “呸!” 研晓瞪了他一眼面色微红道: “不嫌害臊!” 奕天微笑着,却半点没有害臊的意思,倒一时间把研晓看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再次瞪他一眼,研晓从崖边站起身来拍拍身子,抬头还要说什么时。 一只轻轻摊开却很是沉稳有力的手就这样缓缓摊开在面前,摊开手的少年微笑着,面上也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绯红。 面色又红了半分,一时全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她轻轻,轻轻伸出了手去,继而紧紧,紧紧抓住了面前这只最喜欢,最喜欢的手…… 最闪耀的青春,早已不期而至,这是一个能因一个眼神甚至一次牵手就怦然心动的年龄,却不过是因为喜欢,最喜欢了! 然而在此之前,我们早已问过了内心深处的自己,正因早已准备好了责任与担当,所以青春无悔,为此,我们将会更加更加的努力,直到各自拥有一方的天空为止!!! 这是我对生命的承诺,也是我对青春的誓约,更是因为我……喜,欢,你。 …… ====== 青春是不应该留白的,喜欢就是喜欢,爱了就是爱了,正是因为美好,才更要学会担当。长久以来某也在思考所谓训诫,训,训的是什么,诫,诫的又是什么,不外乎一个教一个习字,如果屏幕前的你能在某的文里获取分毫,那么就是对某最大的肯定了~ ^_^ ~ ps:美好的周六无事于是又追更了~明日要远行,可能无更……T^T |
======== 快近晚膳时分,一行人途径习武场向膳食厅的方向去了。 研晓看到晓白山上习武场中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十八般武器,她看了少年一眼,突然心血来潮“蹭”的一声跳到了行在最前方的苏萧焕和甄其厉面前笑嘻嘻道: “苏谛君~苏谛君~奕师兄说你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可不可以指点晓儿一二?” 研晓为什么跳出来呢?皆因为一下午和少年的交谈中,她发现记忆中素来倔强好强从不服人的少年竟似乎对面前这冷冰冰的男人崇拜的很,她年少天纵,更兼又是鬼主甄其厉的亲外甥,骨子里的居傲那更是不言而喻了,是以如今非要亲眼见证一下这冷冰冰的男人到底有多么厉害不可! 苏萧焕还没说话,甄其厉可再清楚不过眼前这年仅二十二岁便一人闯入魔都拿下四大魔君和都主的男人修为如何惊天,不由素了面喝道: “胡闹,没大没小的还有没有规矩了,还不下……” “无妨……” 轻轻伸出手来,面色一如既往平静如水,男人看着眼前被舅舅呵斥下满脸委屈的女孩淡淡道: “孩子能有上进心是好事,你去挑武器吧……” 研晓听闻男人如此说来不由是“噗嗤”一声乐了,她吐了吐舌头应了一声,一溜烟的便跑入了习武场中挑了一柄极细极长的轻剑。 万抵楼协管鬼域已达万年,其门下功法尤以暗杀一术见长,是以这轻剑对万抵楼的弟子来说几如食粮,便是睡觉也少有离身,研晓心道反正是你让我挑的,你可别反悔! 待男人负着手缓缓向习武场中走了两步,一直愣到这会的少年方才回过神来,不说别人,他再清楚不过千个研晓也非如今男人的对手,不由有些担心的向前走了一步,但到底碍于师长发了话一时也不好开口,只是面色十分焦急的向男人那边看了过去。 担心研晓安危的自然不光他一人,甄其厉见状不由开口: “萧焕,你……” 男人转过头来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向少年那边看了一眼淡淡道: “老五,你也进来吧。” 奕天得令,连忙应了一声跑过去了,清楚男人实力的他选武器时就慎重多了,又见研晓选的是一柄轻剑,挑了好一会才挑中了一柄不轻不重的长剑,讲究近可攻退可守主要适合援助。 男人瞧了他二人一眼,眼也没抬的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柄剑器,对着奕天淡淡道: “规矩。” 奕天应了一声,转头对研晓道: “既然是剑器的切磋,师父是不会用任何仙法的,但我二人无妨,仙法剑技皆不受限制,击中师父一剑便算我们赢。” 这话一出口,别说研晓,场外的甄其厉都是一愣,先不说击中一剑便算赢的条件苛刻,这任凭两个孩子施法而己身分毫不用,如此只怕有些…… 真托大! 研晓握着手中轻剑心中补了一句,她斜了身侧全神贯注的少年一眼暗想如此根本就用不到两人一起嘛! 此念一至,她立剑于身前行礼道: “请您赐教!” 男人面色不变的点了点头,少年刚想嘱咐两句,身侧少女已如一道惊鸿瞬间射了出去。 好快!!! 少年心中暗道了一声,这一抹金色身影奔出去的瞬间竟是连分毫尘土都未卷起,无声无息而快若闪电,手中的轻剑在这一刻几乎和这小小的少女化作一体,俨然向男人的面门射了过去,如此一手,倒也无怪这小小的孩子居傲无比,敢以挑战面前的男人了。 微微蹙眉,男人踏向前一步倏的挡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研晓自然也没指望自己一剑能中,借助男人一挡之力腾空而起竟是突然消失在虚空中了!!! 少年一时怔愕,难道少女的身法已经快到了这种程度吗?竟是一丝一毫都捕捉不到了?!! 青衫的男人却是面色不改,他只是微微抬眸向空中瞧了一眼,却是突然转身对着眼前空无一人处挥出剑去! 却听“当”的一声,先是一柄轻剑打着旋被击上了天空,下半刻,空无一人处渐渐现出了那少女错愕的样子来,青衫的男人面色依旧淡淡,下半刻“刷啦”一剑竟是闪着寒光朝那还处于震惊中的少女击了过去! “呲啦”一声后伴着的是寒铁相撞下的火星四射! 却是少年从后赶来一把推开了错愕中的少女抬剑挡住了面前青衫男人的冷冷一剑,但他毕竟是从后匆忙赶来,这一剑下到底有几分措手不及饶是挡住了也还是被划破了手臂。 “发什么呆呢?!” 皱眉喝了一句,少年只觉得挡在手中的这一剑重若千斤,隐隐已有些撑不住的感觉了,然而他再是清楚不过这一旦进了习武场开始了切磋师父可就不会念你的年岁性别了,今天要是不想二人一起在这里被打个半死的话…… “哗啦”一声,却是他使劲全力弹开了男人毫不留情的剑刃,下半刻伸手一把抓住有些惊慌失措的研晓二人齐齐向后跃去。 二人站定在地上,研晓这会看着他几乎有些快哭了,一时隐隐有些哽咽道: “他不施术怎还能看破我万抵楼的秘技——鬼隐之术呢?!” 少年适才一下额上已有了不少汗珠,此时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神色凝重快语说道: “我不知道,反正刚刚那一剑要是我肯定就被刺到了,但无论如何,现在可不是让你发呆的时……” 这话还未说罢,青衫的身影不知从何而出已至身前,男人面色依旧淡淡,却是倏的向持剑的少年刺了过来。 男人手中这一手剑技哪是少年如今可以硬拼的来的,少年心念一动,手中已是结下术印极速喝道: “厚土之实!” 土魄之中最基础的术式乃控制土魄之力从而加重术式范围内一切重量,其效果自然与施术者能力有关,少年入道太晚,术法方面讲究厚积而薄发自然很是薄弱,若叫平日里实战修炼时无端用自己短项去硬碰硬那肯定是要挨打的,但眼下这种状况…… 场面中可不光是自己一人,为了拖延时间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男人的身影在术式之后微微慢了半拍,但他同时不察觉的蹙了蹙眉,也不过只是半拍,身影继而化作了一道光剑向二人刺了过来!!! …… …… ===== 坐了六个小时的长途太无聊了……竟然就把这章打完了 =_=……我也是蛮拼的…… |
========= 四十、下不为例 “退后!” “啪”的一把将少女拍向了身后,少年狠狠咬了咬牙,这种情况下,再打不过也得硬着头皮上,总不能真叫研晓被师父伤着吧! 面色冷淡的男人只是微微向后方愣住的少女瞧了一眼,倒也真的扔下了发怔中的她再不做搭理,手中的剑却似乎又快了几分几乎化作了一场剑雨,一时间压的少年喘不过气来了。 少年这些年来一直随在男人身侧修炼,进了切磋可半分也不敢大意,即使如此,男人的一手剑技也非如今的他可以相抗,几番闪着火花的对拼之下,少年身上已大大小小挂了不少彩了。 握着剑柄的虎口已经隐隐开始作痛了,然而师父手中的剑击却是一下更快一下,一击尤重一击。 少年心中不由叫苦,自己手中的剑器本就是辅助之器,先不说不适合单打独斗,如今还在这实力相差太多的情况下,这简直…… 在身上又被划了一道后,少年只觉得手疼的已经有几分抓不住手中剑器了,到了这份上,他真有丢了手中之剑单以仙法相拼的打算了! 虽然…… 少年心中苦意更重,事后只怕挨揍那是难免了,但…… 他的余光有意无意间扫了那边少女一眼,不由轻声一叹,若是能护住你,便也值了! 此念一至! 少年“刷”的一声顿下了身形,他伸出未持剑的左手赫然向左一抖身前衣摆,旋站直了身子左手并指立于身前,这是晓白山特有的礼印,示以纯仙法之斗的预章。 持剑正欲击出下一剑的男人微微蹙眉,战斗之中随意向师长更改切磋之项实在是有失体统,但小弟子既已做了请示,他面色虽是不好,到底在片刻之后缓缓点了点头正要收起剑来。 然而也就是在同时,研晓却不愧是擅长暗杀之术万抵仙门下的佼佼者,一看到男人的剑招露出了破绽,竟是捡起剑来便“刷”的一声便径直朝男人冲了过去,奕天傻愣愣立在后方,这回简直都想大喊一声“姑奶奶”了! 研晓一手剑术远在奕天之上,青衫的男人也不由打起了几分精神。 少女起初几剑占尽了先机更兼全力而攻竟是压的男人也退了几步,然而猛劲时机一过,实力差便尽显无疑了。 大出奕天所料的是,师父对待研晓虽是同样不讲情面,但下手到底轻了许多,几番交手之下竟只是点到为止,便是研晓破绽出的大了也只不过探出剑面拍后者相应之处一下示以指点。 少年不由苦笑,这果然就是传说中的性别歧视了对不对?早知如此,自己干嘛还要进来讨打呢?! 显然是看到了闲在一旁胡思乱想的小弟子,男人竟在又是一剑后转过头来无言冷冷瞪了少年一眼,那神色,大有'再不滚过来等为师去找你吗'的意思…… 少年赶忙收敛心神,向手中剑器看了一眼,一时心下更苦了,印都立了,如今还要拎着剑再冲进去,哎! 想归想,他还是屏气凝神下半刻冲入了眼前对拼的剑芒中。 如此,研晓压力大减。 极轻极细的轻剑一送,下半刻空隙处便被攻防兼备的剑器补上,研晓击的狠了便由少年顾及防守,击的轻了还可补上一剑。这一次的交手下,即使依然始终碰不到男人一剑,二人却同样不落下风,倒是有那么几分模样了。 直到此时,青衫男人的脸色才稍见几分缓和,手下也渐渐变做了给二人喂招的剑式。 这一次,直到两个孩子纷纷喘着粗气累瘫于地,离起初研晓请战时已足有一个时辰了。 看着大喘着粗气纷纷瘫倒在地的两个孩子,面色不改半分的男人转过头去向场外的妻子点了点头,继而俯下身将三柄剑器捡起插回了原处。 立在武器架前理了理袖子,甄其厉已随在紫晍身后跟进习武场来拱手苦笑道: “这几年不见,萧焕你这一身修为啊,可真是愈加深不可测了。今日着实让哥哥大开了一番眼界啊……” 面色不改,向妻子照顾下的两个孩子那面看了一眼,男人淡淡道: “过奖。” 知道对方并非多言之人,甄其厉又笑着打了几句哈哈,眼神也转向了研晓那边叹了口气道: “这孩子,可真叫哥哥给惯坏了,还望萧焕能多多担待啊……” 表情依旧,男人向这会已经活蹦乱跳对话中的两个孩子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淡淡道: “好苗子,天赋极致足够刻苦,女孩本该富养,只要不失大统,任信一点并非坏事。” 甄其厉从男人口中听闻此言不由微微一愣,刚想说什么时,紫晍已经领着两个生龙活虎的孩子过来了。 研晓看了好一会眼前这个面色如常如同什么都未发生一般的男人,愈看之下秀美的脸上却是愈红了,一时低下头轻声叫道: “苏……苏谛君……” 男人点了点头,淡淡道: “想明白起初术法后的一剑为何被察觉了吗?” 两个孩子早忘了这一茬,此时听闻男人提及不由纷纷抬头向男人看去,男人却是看着研晓淡淡道: “若是换了老五,挨多少打这个答案都需他自己去寻,但你如今所修既是剑术而非仙法,剑术一道更远在他之上,是以……” 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修长的手指一指孩子的脚下。 研晓定睛瞅了一会,突是“啊”了一声叫道: “影子!是影子!!鬼隐之术乃控制空气中的魄力进而隐藏己身与兵器,却无法藏住我的影子!您好狡猾!!” “晓儿!” 甄其厉听闻此言不由呵斥了一声,还要说什么时。 素来冷若寒冰的男人却是眉尖淡淡添了几许温柔,他对着甄其厉摆了摆手示意无妨继而看着少女道: “气流的动向也是暴露你的原因。偷袭就不狡猾了?真正的战场向来瞬息万变,任何一个细节的忽视都可能让你们为此而送命。记住,自古以来强者未必能笑到最后,但笑到最后的却一定是强者。” 研晓笑着吐了吐舌头应了一声,心道眼前的男人哪有少年口中说的那么可怕,不由一时拉过了奕天道: “苏谛君~奕师兄刚刚那个佯攻好厉害,竟然让您都露出破绽来了~” 少年正恨不得自己变成透明的才好,听闻研晓如此说来简直想死了:姑奶奶!!咱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我那一会请剑一会动用仙法的行为……我师父可不是凡间五钱一次供人欣赏的杂耍先生!!! 未等男人开口说话,“扑通”一声,少年低垂着首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淡淡向身前少年看了一眼,男人又不经意间向其侧满脸疑惑的少女瞧了一眼,许久后阖了阖眸子淡淡道: “起来吧,下不为例。” 奕天有一个瞬间觉得肯定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然而再次抬头时男人已经招呼着鬼主向膳食厅的方向走远了,师娘恰在此时转过头来笑眯眯对着错愕中的他吐了吐舌头继而指了指研晓。 奕天不由一愣,片刻间便反应过来了。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喜欢女孩,男人才会罕见的应了女孩的挑战并不吝指点,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喜欢女孩,男人才会让自己也加入了战斗,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喜欢女孩,男人才破天荒的说了一句——下不为例啊。 少年心中一酸,一时有些哽咽了。 师娘的回护永远是易见且如水温存的,而师父的回护却永远是难言并近乎冰冷的…… 研晓大为不解的看着他从起初好端端的跪下,到了这会更是一副微有些哽咽的模样,不由挑眉奇怪道: “怎么了?” “没……” 狠狠揉了揉眼睛,少年站起身来,再次抬头伸手已是满脸笑容道: “我们去吃饭吧!” …… …… ======= 此章完,今天放早一点 ^_^ ~大家看的愉快,并欢迎冒泡君和新面孔入坑~撒花~ |
======== 四十一、黑石 用过晚膳,两个孩子自然不想再跟着回精厉堂听那些又长又臭的大道理,纷纷向师长告了假,奕天便领着研晓四处游玩。 晓白山居地极大,在天下间素来又盖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后山之中很多地方便是晓白山弟子也是去不得的。但饶是如此,晓白山也无愧有着盛名天下的六大奇景。 二人乘一竹排从清玉潭上方的九龙瀑上直流而下,进入神农堂试吃各形各样的仙丹,跑到雾阵深处玩上一会捉迷藏,站在苦天涯的青松上望着晚霞中云海翻涌的橘红天际,出了玄月便一起去后山泡个舒舒服服的月光泉水…… “研晓……” 少年仔细看了少女几眼有些奇怪道: “你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抬头看了少年一眼,少女眨眨眼摊开手道: “就吃了你刚从神农堂里取出来的'养颜丹'咯,你不是说这个能美白养颜,还能……” 少年张了张嘴,表情有些奇怪道: “那……你……你吃了多少……” “一瓶!” 少女笑眯眯的把白玉小瓶倒了过来,果然空了! “……” 少年真是哭笑不得了,他一指泉水边示意研晓自己照照一边道: “再好的丹药,也架不住你这种吃法啊,你刚刚吃的可是足有半年的计量……” 少女闻言不由凑近泉水边探头这么一看,果不其然,脸上这会已经冒出了两三颗红红肿肿的小包,俨然向她叫嚣着孩子你真的吃多了~ “呜……” 研晓可真怕自己就此毁容了,一时有些哭腔看向了少年道: “你,你怎么不早说,这,这还让我怎么见人?!” 奕天似乎满脸的苦恼想了好一会道: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研晓不由急道: “什么办法?!” 奕天正色: “你就这样一直留在山上,等以后我直接娶你!指不定十年二十年的,师娘和三师哥就能想出……” 研晓起初还认真听着,听到这会算是明白了他这是在正儿八经的开玩笑,也明白这肯定不是什么大问题,一时红了面跺脚道: “奕天!” “噗嗤,哈哈哈……” 少年见她终于反应了过来,赶忙向后跳了一步摆手道: “别生气,大不了我再赔你几瓶'塑身丹'、'凝香丹'、呃……还有'降火丹'什么的好……” “你别跑!!” 研晓见他一边笑着一边已经跑远了,摸遍全身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趁手的东西,刚巧怀里带了那颗黑兮兮难看的硬石头,想也没想就掏了出来丢过去了。 这块破破烂烂的石头倒是有几分来历,研晓本非人族,乃鬼域鬼族少主,当年魔都之人血洗了整个鬼域为的就是她手中这块其貌不扬的破石头,也是后来造成研晓无奈之下来了人间的原因。 但这些年来,除了数年前奕天当时万抵楼一行握住这块石头时发生过异样以外,这块石头仿佛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黑石头而已。 研晓一边丢一边怒想:既然跟你一样又臭又硬,砸你正合适!!! 这块黑石头砸在奕天身上'扑腾腾'滚落在地,又如几年前万抵楼一行般莫名其妙的闪了两下,研晓不由“咦”了一声,奕天亦是一愣,正待上前去捡起来查看个究竟,那黑兮兮的石头却突然间盛芒大作,竟是“嗖”的一声飞了起来径直往晓白山更深处去了。 两个孩子都是大惊,尤其少年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看那石头飞去的方向,却不是晓白山第一禁地又是何处?!! 要说这晓白山在六大仙门中地位特殊,是以共有一到十三这十三个境地,从十三往一数起根据禁地看管之物等级递增,十级以上的禁地已非一般弟子可以进入了,而一到三这三大境地莫说他们寻常弟子,便是师娘紫晍也是不可涉入的,就更不用说这赫然位居十三境地中的第一境地了!!! 然而那块黑兮兮的石头破烂归破烂,却是研晓父母与族人留于她的唯一遗物,此番见状不由是“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少年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自然也知道那块石头对研晓到底有多么重要,想了好一会不由抬头向境地那边望了一眼,一咬牙一狠心下心道实话是不能说的,于是他道: “别哭,这后面是晓白山的境地,你去不得我能去,你在这儿等我。”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转过头叮嘱道: “可不准跑进来给我添麻烦!” 这话说完,这小小的少年人再不做任何停留便向密林深处去了。 …… ======= 晚上应该还有半章,不过人在路上,如果没网就得到明天了……T^T …… |
========= 晓白山的禁地并非寻常人等可入,但山上弟子向来稀少,整个晓白山的上空更有上古大罗神仙留下的禁制,再者平日里给奕天他们这几个弟子十个胆子也不敢私闯禁地,是以一旦入了晓白山,这十三个禁地便几乎犹如无人看守。奕天一路走来不由心想——简直太好进了,找到那块破石头赶紧出去! 那么这么大的事他为何不向男人禀告一声呢? 原因其实出在研晓身上,这块石头本就是鬼域的宝物,试想魔都之人为了这块石头血洗了整个鬼域便可足见其珍贵,研晓再天资聪颖到底是个孩子,若非机缘巧合,奕天也不会知道这块石头的存在。如此既然得知了人家的秘密帮人家守护秘密是理所当然的事,更何况那块石头对于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一念至此,少年一时紧紧攥紧了拳头心道——一定要找回来! 顺着密林一路向里,天色已黑,少年怕触动禁地的禁制不敢在禁地中随意施法照明,黑夜,漆黑的密林,这禁地之中,似乎连月光也被阻隔在外了。 伸出手去明明都见不到五指,但不知为何,走的越深,禁地更深处隐隐像是有什么在召唤他一般,他竟然十分清楚那块黑石头就在前方等待着自己。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就像是那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一般,它在吸引?不,分明就像个孩子寻找着母亲,它是在呼唤自己啊!!! 少年所有的紧张在这一刻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种,心?安? 理所当然的,他在一棵苍天大树下看到了那块黑兮兮的石头,那块适才盛芒大作的石头此时静悄悄卧在树下,此时竟发出了“呜呜呜”的低鸣声,似乎对于他的到来十分开心一般。 千年万年,是你,可是你一直在等待吗? 你在等待什么呢,是在等待我的出现吗? 还是,不过是孩子寻到了母亲在愉悦呢? 你…… 少年就这样傻傻,傻傻伸出手去将它捡了起来。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的是一道惊天霹雳,直直从苍穹之上砸下了一道闪电,瞬间便劈开了那巨大的古树!!! 然后…… 一个乳白色的小小光圈从劈开的古树中慢慢,慢慢飘了出来,少年手中黑石光芒更盛了! 然而随着手中黑石光芒渐盛,那白色光圈似乎收到了什么压制一般极速暗淡下去。 “噼”的一声响,却是白色光圈之上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手中黑石简直要雀跃了! “哗啦!”一声巨响,这第一禁地的看守之物怎能是凡物,少年吓的“扑通”一声便坐倒在了地上。 然而…… “扑腾腾”…… 少年呆住了,他一时傻傻伸出了手去,捡起了白色光圈中掉出来的东西…… 从那白色光圈之中掉出来的第一禁地看守之物,竟然是一块和手中黑石一模一样的黑石头!!! 这块新的,其貌不扬的黑石头在他捡起来的一刹那犹如他第一次摸研晓的这块一般,整个过程如出一辙,不过是发出了奇异的光芒,然后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传遍了全身,然后,两块石头便都恢复做了起初黑兮兮的模样,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动静了。 然而下半刻,在这第二块黑石头将熟悉的感觉传遍全身的一刹那,奕天的脑海中突然也出现了一副光景…… “你疯了?” 那人青衫着身,虽是一头黑发更比如今还要年轻些,但少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却不是师父又是何人?! “哈哈哈!!” 有一抹白色背影在长笑着,少年看不清他的面,但声音听来儒意十足,像是浸了墨一般摄人心魂,那背影道: “我的好师弟,师父连晓白山的首座都给了你,师哥如今管你要一块小小的石头你都不愿给?” 师父微微蹙眉,眼神却渐渐冰冷了下来,他道: “你知道的,这块石头上牵扯着多少条生命,莫说其他,如今仙道第一的灵庵宫更是为此而存在的,你不能带走它。” “哦?” 那白衣的人儿笑了,他轻轻,轻轻笑道: “我的好弟弟啊,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却不知你可知道,我们与晓白山又是为何在此吗?” 师父眉头蹙的更深了,道: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哈哈,我的意思当然是……” 画面,就此渐渐模糊了。 奕天猛然惊醒,一时有些惊慌失措,是谁?画面中和师父说话那人是谁?!自己又为什么会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呢?这石头…… 他向手中破破烂烂的两块黑石头看了一眼,这两块黑石头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研晓拿上从来不发亮呢?!!为什么…… 他脑海中的疑问一大堆,此时却不由猛的摇了摇头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下半刻,他伸出手去欲将第二块黑石头放回原处,然而却看到了面前这棵被劈的面目全非的树…… 狠狠咬牙收回手来,他几乎是一路狂奔向密林外跑了出去!!! 研晓如约正等在境地入口处,此时见他满头大汗跑了出来正要说些什么…… “收好!” 却是少年拉开她的手掌将石头塞到了她手里认真叮嘱道: “记住,无论等会发生什么你都不许说话!” 也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黑一白光影几乎堪比光速,其后,还跟着面色铁青的男人和焦急的女子以及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鬼主甄其厉。 …… …… ===== 没抓虫,这可怜到一格信号的大草原,希望能发出去…… |
========== 四十二、心如死灰 少年在看到连乾天坤地两位天官都一并前来时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银发男人的面色此时冷的似铁,他站定在两个孩子面前,目光从奕天身上移到了研晓身上,继而又冷冷从研晓身上移回到奕天身上,他没有说话,然而周身散发的气息让研晓也止不住的打了个颤。 “主上!” 乾天坤地二人同时跪倒在男人身前。 冷冷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少年,男人只说了两个字: “去查。” 乾天坤地应声闪入了禁地中。 奕天和研晓二人此时被男人气势所吓,双双低着头话都不敢说。 男人冷若寒冰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他开口,只说了一个字: “谁?” 似乎一阵夹带着冷风从黑夜吹来,生生吹进了少年的骨子里。 “扑通”一声,少年应声跪倒在地,声音在颤抖着: “我……不……弟,是弟子……” “呼啦”一阵冷风,在深夜之中赫然刮过了密林,月,渐渐被乌云遮住了,男人没有说话,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乾天坤地就在这一片阴冷的沉默中回来了,二人纷纷跪倒在男人身前,白衣乾天答道: “回禀主上,结界已破……结界里的东西……” 他说着话,似乎抬头向跪着的少年看了一眼,黑衣坤地接话道: “第一禁地被破,乃属下二人看管不力,请主上责罚!” 男人由始至终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静静看着一直在颤抖的少年,他缓缓的,逐字逐句道: “理由。” 少年猛烈的颤抖了一下,但是,他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缓缓叩首而下,将整个身子都伏在了大地之上。 研晓被男人气势所惊,到了这会方才明白少年口中的男人为何如此可怕。她傻傻看着那跪倒在地的少年和此时一言不发却足以冻彻他人的银发男人,似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已经害怕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好一会沉默后,男人终于抬头了,这一回,却是对着乾天坤地二人开口,他说了四个字: “半身修为。” !!! 此话一出,少年赫然抬首,他呼吸紧促看了乾天坤地二人一眼。 两位天官随在男人身侧已有数十年,因着二人办事利落兼身份极高平日里男人连狠话都少有,如今竟然动辄要废两位天官的半身修为!!依照二人如今这半身的修为,百年的时光可也未必能补的回来!!!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依着两位天官的身份,此时已经没有他能插话的资格了。 其后的鬼主甄其厉听到这儿也愣住了,天官可非一般人等,天下间统共只有八位。这八位天官在仙道中的身份尤在长老之上,素来只听命于直属谛君,可谓是仙道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如今这动辄废除天官半身修为之举…… 甄其厉抬眸,有意无意间向密林深处看了一眼,又不由转向了面前跪倒在地上的娃娃,心中叹气想,这到底是惹了件多大的事啊! “是!” 得令的乾天坤地二人却连眼都没眨就应了一声,下手更是干净利落,抬手便是闪着光的手拍上了头颅,相继都是“哇”的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二人夹着血沫叩首道: “谢主上不杀之恩!” 事到了这份上,甄其厉就算再没眼色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不由向夫妻二人笑着拱手道: “这……哥哥在贵仙门叨扰多日心底实在是万分过意不去,如此,哥哥就此告辞了……” 银发的男人缓缓点了点头,对乾天坤地二人道: “去送客。” 乾天坤地自然应了一声。 研晓到了这会也知道这事肯定闹大了,自己二人这一走只怕少年真的就要凶多吉少了,一时连眼泪都急了出来叫道: “舅舅!我们不能走,我……” “放肆!” 冷冷一声断喝,甄其厉脸上也罕见的有了怒色道: “这是人家晓白山的家事,还不走!” “可是,我虽没进去,但这事按理来说也有我的……” 研晓看了少年好几眼话刚说到一半,却是“啪”的一声敲在了她的脖颈后,动手的甄其厉笑的有些尴尬抱起了渐渐昏迷过去的女孩,一时对着银发男人笑了笑道: “二位,告辞。” 男人向他怀中女孩斜了一眼,继而无言点了点首。 甄其厉自然赶忙快步跟着乾天坤地二人一道离去了。 他看了怀中昏过去的女孩一眼心想,还好你没进去,还在那你什么你,想死吗,刑罚之司动辄连两个天官的半身功法都废了,看那架势,简直是要命的节奏啊…… …… ======== ^_^ 想必对于这两章大家肯定充满了疑问,某将在这里做出一些解答。 1、天儿的身世和师父以及秀文都有关联,但二人对天儿感情基调不同。最不同一点,秀文舍得杀天儿师父舍不得。 2、黑石头不光会出现在此番外,可以说是贯穿了整本小说以及影响了所有主人公的命运。 3、基于《山中岁月》是一篇训诫文,偷笑,训诫的设定那一定是不会缺的~ 以上, ^_^ 大家看的愉快~ |
(╬ ̄皿 ̄)凸下半章度娘说我有广告还是有XX词汇,不让我发,怒!!我一定要找根棒棒糖冷静一下去!! |
======== 外人走光了,有些话便能打开窗户说了,男人在静静看了少年一会后开口了: “东西呢?” 少年颤抖了一下,继而从怀中缓缓掏出了那块黑兮兮的石头双手逞给了男人颤抖道: “回禀师父,在……在弟子这……” 虽然早已料到,但看到石头拿在少年手中时男人的脸还是“刷”的一下就沉了,他打量了颤抖中的少年好几眼突然间冷笑道: “你要它想做什么?也是因为你需要它吗?” 也是? 少年被这个词问的一懵,不由结结巴巴道: “不,不是的……” 男人赫然大怒,一挥袖道: “那你是吃了熊心豹胆了,连第一禁地都敢私自往里闯了?!!” 少年连连摇手道: “不……不是……” 男人见他是这样一番模样,不由更怒道: “如今既然没了外人,你还不说出个所以然来?!!” 少年一滞,几乎快要急哭了,但要他供出研晓来那也是万万不能的,不由又是重重一叩首道: “您……求您罚弟子吧……” 看着这倔强而形影孤单的小小孩子,银发的男人突然静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全身的气力都被抽空了一般,男人一时间似乎极速老了十岁,他几乎有些颓然道: “罚?怎么罚?按照规矩你今天就得把命给为师留在这!如今……却是我错了,你多领上些银子,就此,就此下山去吧……” 这话说罢,他一卷袖子收走了少年手中的黑石头,竟再不愿做片刻停留一般就此离去了。 少年就这样傻傻跪在原地,他傻呆呆向由始至终一直沉默中的女子看去,然而这一回,素来偏袒他的女子竟也是神色极为黯然的摇了摇头道: “天儿,那东西……那东西你最碰不得了……我和你师父养你教你这么多年,怕的就是你……你……就照你师父说的做吧……” 这话说罢,女子似乎眼眶里也有了泪光闪烁,她狠狠跺了跺脚,竟是也转过头去就此离去了。 这抹小小的身影就这样傻傻,傻傻跪在原地。 ——“罚?怎么罚?按照规矩你今天就得把命给为师留在这!如今……却是我错了,你多领上些银子,就此,就此下山去吧……” ——“天儿,那东西……那东西你最碰不得了……我和你师父养你教你这么多年,怕的就是你……你……就照你师父说的做吧……” 不,不是那样的,您没有错,我没有想过要进禁地的,更没有想过要去碰它的,我……我……您就是打死我也请万万不要赶我走,这儿,这儿可是我的家啊…… 世间之大怒大哀,便莫过于心如死灰了吧。 这个黑沉沉的夜里,伤了的,又岂是一人心呢? 夜,就这样黑的更深了。 …… …… |
=========== 四十三、决意 夜已深,晓白山,精厉堂。 堂中,那块黑兮兮的石头就这样静静躺在桌上,仿佛它只不过是一块天下间随处可见的寻常石头一般。 男人就这样沉默着,沉默着看着这样一块黑石,关于这块石头,天下间有着这样一段传说。 约摸万年前,六道大陆上的版图还不是如今这么番模样。 人,生来虽有六识,自负乃这世间的万灵之长,然则锁住三魂七魄的凡胎肉体却是六道众生中最为不堪一击的。 更何况仙法一道素来讲究日积月累,若想培养一个优秀的仙者,不光需要万中无一的天赋与天定的机缘,时间与阅历也是必不可缺之物。所以在万年前那场六道大战中,魔鬼二道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在人间卷起了腥风血雨,一时间这整个凡尘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五步一尸而惨不忍睹,人族在这场大战中几乎消亡殆尽。 天可怜见,圣人无德然神明施恩,于人间降下了六块“黑石”。 “黑石”仅对人族有效,其内更有着开天辟地的神通,只要人族愿意为此付出代价,便可尽得其内神通异能从而扭转乾坤。 正是凭借着这六块“黑石”,人才奠定了今日整个天下的版图,六道各族各居一域,仙者立仙道从而守护人间,并在接连其余四域的入口处设立极地,让人族享这万年太平盛世。 然而…… 男人缓缓睁开眼来,他静静看向了那块黑兮兮的“黑石”。 世间万物皆是此理,若想驾驭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那么所需付出的代价也必定是等价的。 通天之能带来的后果势必是通天惨痛,那些凡是碰到过,甚至乃至见过这块“黑石”之人,将很快丧失心智化身为恶鬼,六亲不认食肉嗜血无一不做,并且修为越强者其异变速度竟是越快越狠…… 是以,万年前的灵庵仙门便是专为此而设立,灵庵宫万年以来的掌门人有一道口口相传之训——不惜一切代价,回收六块“黑石”,遂交于晓白山看守保管…… 所以晓白山的存在,说到底,其实就是为了看守这“黑石”啊…… “怎么办……” 一只秀手就这样打断了男人沉沉的思绪,女子面有哀色伸出手去想要拿起那块“黑石”看个究竟。 “别碰!” 赫然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动作,男人“刷”的伸出手去收起了“黑石”道: “瞎胡闹!这东西你怎能碰?!” 微微有些哽咽看着丈夫,女子眼中已有泪花道: “可,可是……天儿可该怎么办?他,他可都揣怀里了!你知道的,这石头对他来说影响可不是……” 狠狠,狠狠攥紧了双拳,男人未曾答话,女子继而哽咽道: “你不会真打算把孩子往山下赶吧,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男人神色又沉了几分,他摊开手来看了看手中沉寂中的黑石道: “老五应该是不会受到这石头的影响的,我如今所担心之事正如你心中所想,这黑石并非是这凡尘之物,当年秀文便是因它而……不知那孩子又看到了些什么……若是,若是因此反而叫他牵扯进了那段过往,那我,我们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都……哎!” 男人重重,重重在桌上砸了一拳,他扭过头去咬牙不语。 女子神色也极速黯淡了下来,她向丈夫看了一眼,许久之后才缓缓道: “这孩子也是!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跑到禁地里去呢?那女孩……” 男人向妻子看了一眼,打断了妻子的话沉沉道: “不外乎两种可能。一,自然就是为了那万抵楼的女孩,二……却是被这黑石所召唤,看他今日里的那副模样,只怕先是为那女孩闯了禁地而后又被这黑石……哎!” 男人说到这儿蹙起剑眉,不由瞪了妻子一眼道: “都是你一天给惯的毛病,没大没小的现在都玩到禁地里去了,这么下去迟早哪天,天都得叫他捅出个窟窿来!” 紫晍虽然自知理亏,但听丈夫这么说来有些不乐意了,不由道: “若不是因为你天天对那孩子一直吊着副脸,那孩子能什么话都不敢跟你说吗?!你说我惯那孩子了,我就是见不得天儿将来长大会像你一般,我心中的滋味你不清楚?如今倒是怪起我来了,我还不乐意呢!” 男人蹙眉,道: “那现在这么副模样你乐意了?!” 女子被丈夫问的一滞,一时间气的有些哽咽了: “风凉话谁不会说?!依我看来,天儿除了跟你一样的驴倔其余都好的很,再说了,你如今不是要赶他走吗?那还有什么其余好说的了?!我想好了,天儿去哪我便去哪,你看着办吧!” 见妻子一哭,男人到底心软了,微微摇头,继而又是轻轻一叹,男人就这样阖上眸子沉默了好一会,许久之后才缓缓睁开道: “无论如何,不管此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许拦着。” 紫晍呆了一下,不由道: “萧焕,你到底……” “其余的事我都可以视而不见,但我必须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并知道了多少……” 男人沉默了一下,神色渐冷道: “若是单纯的玩便也罢了,然则依着老五的性子,绝不可能单纯为了玩而胆大到私闯禁地,那女孩既然欲言又止,身上肯定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一点事关重大,由不得老五在这耍脾气!” 女子一愣,不由道: “那你还说要……” 冷眉一蹙,男人道: “他那副倔脾气你不清楚,不这么吓上他一回,他能老老实实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你?!” 女子一时哑然,许久之后才神色黯然缓缓道: “依着天儿的性子……怕是万一他还不说呢……” 剑眸如渐渐染上了冰霜,男人负着手沉沉道: “事关重大,由不得他在这儿胡闹了……” …… …… ===== 本来打算晚些时候修改这一章明天放的,不过看到了小东门的长评觉得一定要追更了~感谢小东门给的灵感~这一章终于修改定音了~ ^_^ ~ |
======== 四十四、冰与火(一) 孤孤单单的小小身影就这样跪在精厉堂外九级石阶的最下方,夜,深得像是一块黑布,笼上了晓白山的整个天空笼在了小小孩子的心头上。 小小的孩子垂着首,他早已不知在深夜里独自跪了多久又将跪到何时,然他的腰杆却是挺的笔直笔直。 因这晓白山的男儿,容得了一切,唯不容这弯腰之举! “吱”的一声长响,精厉堂的门,开了。 青衫的男人负着手从精厉堂中踱步而出。 “哒”、“哒”、“哒”…… 师父走路向来近乎无声,然这细微到几乎要附耳去听的脚步声,却如一道道重锤,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敲击在了少年的心房上。 他不敢抬头,甚至连动也不敢一动,脚步极其接近身前了,少年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现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是以他到底没能说出话来。 然而这脚步却半步未停,走下了台阶,径直掠过了他的身侧竟是赫然向更后方去了,仿佛他不过是一道空气,一道早已不属于这里的空气!! “师父!” 少年吓坏了,他跪在地上蓦然转首,向已经行到身后的青衫背影傻傻看去,然而那身影不答话,甚至连徐徐而行的脚步也未停下,少年心中,如被人生生,狠狠割了一刀一般! 他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觉得若是今日真的放走了这背影,只怕一切就真的再也回不了头了!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他下意识几步踉跄跪上了前,只需一把,他狠狠,却也紧紧的攥住了这抹青衫的身影的衣袂,他哽咽着,唤: “师……父……” 青衫的男人终于在他的拉扯中止下了身形,然而他那高大的身影连头也不曾一回,男人开口,只说了两个字: “松手。” 少年整个身子一僵,拽住男人的手赫然一抖,但他头一次没去听男人的话,手下却反而攥的更紧了,他在哽咽中,坚决,坚定的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男人冷冷转头斜了他一眼,道: “可是嫌盘缠给的不够了?!” 少年猛的一抖,一时间泪如雨下看着面前这抹青色身影,他哽咽道: “我……弟,弟子……不走……” 男人不答话,只是冷冷,冷冷看着他。 少年心中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咬牙喝道: “您就是按着规矩打死弟子,弟子也不走!您按照规矩打死弟子吧!弟子就是死也要死在山上!” 他话说到这儿,男人不由是冷眉深深蹙起,良久冷笑道: “哦?不走?听你这意思,私自闯了禁地你倒还有理了?!莫不是你起先就早已知道禁地里有什么东西,又何苦冒这大不讳闯入其中?!” 刑罚之司当年审讯的手腕天下间都是出了名的,这半带激将半带诱导的心里施压兼质疑诱导本就是审讯的手段,哪里是单纯像白纸一样的孩子架得住的。 少年这会听师父终于愿意搭理自己了,心中只来得及欣喜,又急于辩解头一热张口就道: “不是的,弟子不知道禁地有什么的,若不是那研晓她拿了颗黑石头砸弟子,弟子为了寻那……” 这话说到一半,少年一愣,赶忙倏的闭嘴,心中暗叫糟糕!到了这会真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了,他垂着首,这回半个字也不敢再说了。 男人听到这儿却是面色大变,不由道: “黑石头?可是如禁地中的那块一模一样?!” 少年几乎都快哭了,他不敢不答,但又不能作答,苏萧焕见他是这么一副模样心中自然也有了答案,面色一变已然转首喝道: “来人!” 白衣乾天应声而出。 男人问: “鬼主一行何在?” 乾天答: “回主子,属下二人将鬼主二人送至山下就已返回,依照鬼主的速度,此时只怕还未出晓白仙境的范围。” 面色阴沉,男人一挥衣袖已然迈步而出道: “追!” “刷”的一声,乾天都是一愣,皆因刑罚之司素来山石不挡的身影此时却死死被那一抹小小身影抱住了。 男人面色铁青,向抱住自己的孩子看了一眼大怒道: “放肆!” “师……师父……” 少年连声哽咽着,死死抱住面前之人不放手,他哭道: “弟子答应过她不告诉任何人的,求,求您了……” 少年这样一句话出口,青衫的男人也是大为动容,他被孩子抱住的身子下意识僵了僵,狠狠一咬牙,男人沉着脸道: “此中关节,哪是你们这些个孩子能担待的起的!再不放手,为师就打断你的手!” 男人这话倒也不是吓唬之言,那黑石卷起的人间惨祸他们几个孩子不知,男人却再清楚不过这块黑石一旦落到人间,又将会刮起怎样的腥风血雨与人间浩劫,再者那女孩虽是鬼族,万抵楼的所有仙者可都是人族,以前不知道时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但凡有个好歹,就是让他苏萧焕死上十回也不够去向列祖列宗乃至天下抵罪的! 但奕天到了这节骨眼上又哪里能够松手,男人见这孩子死抓住自己就是不松手,心一狠牙一咬抬手欲起,却听: “她……连她舅舅鬼主都不知道这事的,那块石头是她族人和父母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了,求,求您了,别从她手中抢走那石头……” 男人抬起的手一时间僵住了,他看着面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小小孩子,突然间就觉得这只手无论如何都打不下去了,我一定是老了,男人心道。 少年见师父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含泪傻傻抬起头去,却见师父也正静静低首瞧着他,许久的沉默,却是男人深吸了口气后悠悠一叹道: “你能保证,这石头在她身上再也不会有除去你二人以外的人见过甚至知道吗?” 少年连忙含泪点首: “弟子保证!” 又是长长一声叹息,男人道: “老五,为师知道你喜欢她,也知道你想回护她,祖辈上传给她的东西于情于理为师是不该夺,更何况那石头对于她意义重大,但待你二人成年之日,待你真正护的了她时,你必须将这石头从她手里给为师要出来,你明白吗?” 少年自然含泪连连点首。 “哎……” 缓缓摇首,男人看着面前小小孩子突然轻声道: “老五,你这可是要为师的命呢……” 这句话,少年没能听懂,然而未等他张口发问,男人已是“刷”的伸出手去将他敲晕了。 乾天就这样静静看着眼前陷入了沉默中的主子,不由张口询问道: “主子,还追吗?” 又是良久的沉默,男人阖了阖眸方才看了眼昏迷的少年缓缓开口: “你去把他关起来,我去衷骨岭请罪……” 他负着手走出了几步,又止下了身形道: “夫人那边休要瞎说,就说我要出门几天。” …… …… ===== 外出刚回家的第一天就睡懒觉睡过油……简直了…… |
======= 四十五、冰与火(二) 衷骨青悠悠,奈何桥边过。 晓白山不设宗祠,不立牌坊,唯后山独出一岭,名曰——衷骨岭,奉晓白山万年衷骨仙遗,望尽这红尘世事,乃这万年仙邸最庄严之处。 衷骨岭四季分明,春季杜鹃缀红,夏季苍烟满映,秋季丹枫尽染,冬季瑞雪压梅。 单薄白衣的男人一路徐徐而行,他白衣赤足,每一个脚印,都深深,深深踩入了一片皓白之中。 但凡晓白门下,入这衷骨岭一不得携利器,二不得着华服,三…… 滴答…… 滴答…… 冻人彻骨的冬日,男人的一头银丝上尚有水珠不断,敲落在地不消片刻便化作了一颗颗小小的冰晶,然而这铁打的规矩,又怎能轻易背离? 三、寒瀑洗骨,以示心诚。 双手撩起白色的衣摆,面对着白雪之中衷骨岭的悠悠青冢,他深深阖眸,随即缓缓,缓缓跪倒在地,似乎对着的更是这朗朗青天,他道: “晓白山第十八代掌门人,苏萧焕叩拜。” 衷骨岭中,有风拂过,带来的,是大片大片鹅毛大雪。 那雪花落上了男人的肩膀,落上了他的发丝,继而悄悄,悄悄落上了他的眉梢…… “萧焕有过……” 沉沉的话音,穿过了这如白絮一般的大雪,男人一身白衣如融进了漫天的浮白,他道: “晓白山主遇事应不偏不倚,凡事必持公正严明之道,萧焕……萧焕……” 他说到这儿,狠狠咬了咬牙,深深蹙起了那一双剑眉,继而道: “身为这天下间的刑罚之司,大道之前考虑的却先是这儿女情长之事,以至于将天下众生置于险境,示仙规律令于无物,萧焕不配仙祖厚望,更不配担待这刑罚之司一名。” 他阖上眸来,攥紧了双拳,继而深吸了几口气道: “身为人父,将幼子自幼送离身侧长达九年,上至……上至山来却苦于不得相认……” 他话说到这儿,素来波澜不惊的声音竟是有些哽!咽!了! 深吸了几口气,似乎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徐徐平静了下来,男人一身单衣在大雪中缓缓叩首而下道: “萧焕连幼子的周全都护不得,又怎去护这祖宗万年基业,乃至护这天下千万苍生,萧焕……大罪啊……” 这漫天的大雪,一片片,一层层,盖上了那徐白中的身影,他似乎再也不愿起身一般,就这样,将自己掩埋在了大雪之中…… 唯愿这大雪浩浩,洗尽多少往事,洗去多少心酸啊…… …… ====== 为基业,为家庭,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师,为人徒。男儿一生流血不流泪,为的,不过就是要这七尺身躯顶天立地。其中滋味,不足道也。 |
========= 男人回来了。 整整三天三夜,没有人知道衷骨岭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圣紫晍看着眼前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的丈夫,她的心中犹如被刀削了般狠狠的疼。 丈夫如今的修为莫说是整个仙道,便是放眼整个天下六道都是屈指可数,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这个修为仙法登峰造极的男人在短短三日里消瘦至此?紫晍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然而有些事,丈夫既然不愿说,她也不会过问。 “去哪儿玩了?” 紫晍笑着接过丈夫脱下的外衣,心底又是一颤,外衣是冰冷冰冷的,就像是刚刚进门前才套在身上专门为了穿给自己看的。 听及妻子发问,男人面色淡淡,一如往常: “南边出了点事,过去看了看……” 不察间燃了个暖炉放在丈夫身边,女子笑道: “南边近个儿怕是暖和的很吧,回山上来估计还怪冷的,我去斟杯茶给你喝~” 面无表情淡淡点首,暖炉的热气渐渐扑了过来,似乎正在一点又一点融化着早已冻僵的身子。 伸手接过妻子递来的茶盏,闻一鼻,香气四溢,品一口,唇齿余味。 一盏茶水下肚,却是从胃散发出阵阵暖意留往了整个身子,早已没了知觉的身子就在这股暖意中渐渐缓了过来,男人低下头去向茶盏看了一眼,心底悠悠一叹,这却哪里是普通的茶水,分明是一杯药茶…… 他抬起头,向絮叨中收拾自己外衣的妻子看去,多少年的岁月犹如适才下肚的茶水一般,悄无声息的从指缝间悄悄溜走了。男人就这样静静看着妻子的侧脸,多少年了,自己不愿说的话,她便从来不问,回首点滴,似乎也早没了年轻时候的惊心动魄甚至海誓山盟,多了的,仅仅是相濡以沫和朝夕与共。 明明再平淡不过了,这温润到像白水一样的日子,相爱,订婚,等待,成婚,然而…… 然而便正是这样一个女子,她将她最好的青春与以后的半生都托付给了你,她曾为你放下了那九天之上惊鸿的身姿从而一点一滴学着操持锅碗瓢盆,她伴在你身侧惜你护你从来无怨无悔,而你……至如今甚至无法让她听上一句“娘”的称呼…… 神色微微一黯,男人伸出手去,将妻子拉近了身边,紫晍有些愕然,转首看向了丈夫自然明了他的心思,一时笑道: “做什么?这是三日不见我,如隔三秋了不成?” 不理妻子的玩笑之语,男人摇了摇头缓缓道: “婉儿……我,我没去南边……我……” 他沉默了。 轻轻笑着,伸手捂了捂丈夫冷冰冰的大手,紫晍笑道: “知道了,你这幅脾气啊,当年我跟了你时就再清楚不过了。师父那时候不也常说,赶明儿天下间的人若是没了驴肉吃,那可都是因为驴全叫你给气死了~” 男人神色缓和了些,女子抬起头来,轻轻摸了摸他凌厉的眉骨笑道: “反正无论去过哪,你这不都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家就在这。还记得那时你总说,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给我个家,如今既然你做到了,那么就轮到我实现承诺了,以后每天早中晚吃饭前,你都得先给我笑上半个时辰才准上桌子!” 嘴角轻轻勾起笑意,男人无奈摇了摇头轻斥道: “瞎胡闹……” 他笑了一会神色一敛,注视着妻子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 “婉儿,我只怕是做错事了……” 伸出手去抚平了丈夫蹙起的眉头,紫晍撇了撇嘴道: “大惊小怪,你也说是只怕是了,既然是'只怕是',没发生之前那就永远不能算是做错了不是?” 男人微微一愣,下半刻几乎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良久沉默他失笑一叹道: “你啊……可真是满口歪理……” 片刻沉默,又是轻轻摇首一笑缓缓道: “但你这次歪的对,与其对日后殚精竭虑,倒不如把眼下的事先做好了。” 紫晍挑眉,不置可否。 又是片刻沉默,似乎想起了什么,男人抬眸问道: “老五呢?” 紫晍听及此问,面色添了些心疼道: “你下令关得人,天官的尽职尽守我就不说了!天儿那孩子也是个驴脾气,连我去唤他都不出来,你再不回来,我就该想办法打晕你的天官直接去抢人了!” 微微蹙眉,阖上眸来却是深深一叹,男人道: “人在哪?” 脸上隐隐有了些埋怨,女子道: “私闯了禁地的人按规矩应该关哪?你那死性子的天官可就把天儿关去哪了!” 倏然起身,男人眉头蹙的更深道: “这个乾天!” 方才迈出一步,却又突然止下步来,紫晍一愣,不由向丈夫看去,却见男人似是思虑了好一阵才缓缓道: “既然已经关了,倒也不差这一时三刻的。再说……连你十六岁的时候都开始接手灵庵宫的整个仙医一道了,他倒好,好好一个男孩子,性子一直都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如今关了他半点都不屈他!关着,他自己若是想不明白其中关节,谁也不准放!” 女子看着丈夫身一转这回又往后堂去了,不由摇了摇头暗道:这好强死要面子的模样,爷俩倒是一个比一个悟的透彻啊……此念一至,她似乎有些漫不经心道: “哦,对了,乾天刚刚回禀,天儿进了牢里就一直跪着不动弹……” 负手正打算回后堂的身影僵住了。 “还回禀,跟天儿说什么话天儿都不答……” 负在身后的手狠狠攥紧了。 “还有啊,说是三天里送进去的膳食天儿可是一口都没动,还说……” “反了他了!” 赫然一挥衣袖,男人怒然转身,竟是就此绝尘破门而去了。 紫晍在后看着丈夫的身影,不由摊了摊手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道: “闷葫芦,我当年执掌灵庵宫的仙医一道时,你不也还得乖乖巧巧正儿八经的叫我一声小师叔吗,如今想跟我斗?哼~” …… …… ====== →_→事实上,师娘才是晓白山上最牛的那个人,大家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
========= 四十六、冰与火(三) 乾天把奕天关哪去了呢? 晓白山的地牢。 前文已经无数次提及,晓白山既然曾是一座执掌着仙道刑罚之山,素来用来关押仙道之中穷凶恶极之徒,那晓白山的地牢,自也非一般人能消受。 从地牢入口往地牢里走,是一道仅供一人通行的漆黑羊肠小道,小道两侧燃着昏暗的烛火,小道本身七扭八拐的根本毫无规律可言。 即使男人是熟门轻路步速不慢也足足走够了半个时辰,这才终于看到了晓白山地牢的第一层大门,地牢第一层,乃专门用以关押即将受审轻犯之处。 微微蹙眉,一层地牢门前已有狱官候着了,但依那大大的黑色斗篷和身躯高大足有数丈来看,即使黑色斗篷下看不到脸也已知狱官绝非人类。 果不其然,狱官是飘过来的。 近极身前,这狱官身上散发出阵阵阴寒之气,与冬日带来的寒冷全然不同,这是一种径直了往心里钻的阴冷,仿佛全身流动的气血在这一刻都要被冻结一般,男人蹙眉,抬眸向几乎要贴近脸前的狱官看了一眼冷冷道: “想滚回地狱去吗,把你们那阴气给本君收起来!” 这一声冷喝下,两只高大的黑色狱官似乎被什么烫了一下,连声发出“嘶嘶”声退了后,有点像蛇吐信子的声音,但整个空间里阴寒之气瞬间消散了许多,男人目不转睛看着大门冷冷道: “开门。” 这狱官是来自于地狱的阴司,不属于六道任何一族。 世间但凡是活物都有生气。阴司无情无欲,极容易饿,它们饿了就要放出阴气先试探猎物从而吸食生气,恶鬼也是活物,是以纵连恶鬼见了阴司也不免心生惧意,将这阴司用来做狱官看管六道中的大恶之徒再合适不过了。 这俩个阴司狱官显然是有些畏惧男人,应命飘了过去给男人打开了第一层的大门,男人负着手理也不理,径直就往地牢一层里去了。 又行了好一阵,走过了几个甬道,这第一层的地牢倒也大的有几分离谱,男人终于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守在牢房外的天官乾天显然是看到了男人的身影,低下头等男人走至身前刷的一声跪倒在地道: “主子!” 男人负着手淡淡应了一声,转头向牢房里瞧去,显然自己是被妻子诓了一把的。 牢房里的孩子此时是抱着膝盖坐在牢房最里面的角落处的,但状态也不见得有多好,孩子的面前摆了一堆半分未动的饭菜,此时似乎是听到有人前来,他呆呆抬起头来,看了男人好一阵子却没有一点反映。 男人自然知道阴司散发出的阴气对生者的影响有多大,不由蹙眉向乾天看了一眼道: “几顿没吃了?” 乾天如实答: “禀主子,这牢房里阴司散发的阴气太重,您知道的,阴气容易让生者产生恐惧以至于遗忘,是以从昨晚开始那顿就没吃……” 男人挥了挥手,面色不好的看了乾天一眼淡淡道: “退下吧。” 乾天自然应了声消失了。 打开牢房,男人缓缓走了进去,孩子见有人进来,没有焦点的眼神中写满了恐惧,下半刻,他不自主的坐着向后挪了两步小心翼翼看着进来的男人。 男人身子一顿,皱了皱眉,旋即轻轻而缓缓的俯身坐在了孩子的对面,他伸出手去一一试过饭菜,端起了一盘不久前送来此时尚且散发着温意的,他看了看眼神中全然被恐惧占据的孩子,道: “饿吗?” 抱着膝盖的孩子近乎失神的傻傻摇头。 先往自己嘴中喂了一筷子,男人像是正在品尝这世上最精美的菜肴,嚼了好一会才咽了下去皱了皱眉兀自道: “是咸了点……” 孩子傻愣愣看着他,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这回却是夹了一筷子递到了他嘴边道: “你尝尝看咸不咸……” 傻傻张开口来,慢慢,慢慢将递到嘴边的菜吞入口中,孩子几乎是完全没有意识的咀嚼着,男人一直看着,直到他慢慢咽下去才伸出去去揉了揉他的头淡淡道: “你三师哥做的没有你师娘做的好吃,可是?” 两行清泪,缓缓而下,少年几乎是机械般下意识点了点头,他那双没有焦点的双眸中,渐渐有了神采。 “为师少年时在山上做了那么多年的饭,临了却还没你师娘三个月学出来的手艺好,闹得为师现在根本不敢入后厨,反正丢不起人总躲得起……” 男人淡淡说着,又夹了一筷子递到了少年嘴边,少年这一回反应快多了,却听男人又道: “为师记得你素来喜淡,不爱吃米爱吃面,除了这一把盐,你三师哥倒也有心了……” 更多的泪,滚滚而落,少年缓缓抬头向男人看去,却见男人拌了拌手中的面低着头也不看他,继而面无表情道: “为师少年时候,大师兄秀文修为出尘早已辟谷,二师兄燕逸云成天漫山遍野的寻野味吃,又不能真让师父去下厨,哎,是以这烹饪一道,为师虽比不过你们师娘,但真要论起,只怕你们师兄弟几个加起来也非为师敌手……” 又是一筷子缓缓递到了嘴边,然而这一回,那泪流满面的孩子却没有张口去接,他哽咽着,一时泣不成声看着面前男人,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全然恢复了神智,男人也不说话,继而低下头拌着手中温乎乎的面。 “弟子……” 带着点点哽咽,又带着些许怯生生的,少年眼中恐惧尽散,此时是热泪盈眶,他小声道: “弟子至今还没吃过您做的饭呢……” 停下了手中动作,男人抬起头来注视了怯生生的孩子一会淡淡道: “昨晚怎么不吃饭?这牢里待着,越不吃就越记不起吃了,为师今日若是还不来,你就打算这么一直不吃饭了?” 少年低下头,没敢接话,又是一筷子缓缓递到了嘴边,少年愣了愣,抬头向师父看去,却见男人表情淡淡道: “吃完有力气了为师好跟你算账。” 少年面色一苦,慢慢吞入口中小心翼翼道: “弟子……弟子不是有意要闯禁地的……” 男人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也不答话,只是见他吃完,又夹了一筷子递了过来。 少年打量了好一会师父的神色,那终年如一冷峻的面上还是看不出半分喜怒哀乐,少年不由小声试探道: “弟子,弟子知错了……” 男人还是不答,只是见他吃完又夹了一筷子,少年不由苦了面小小声道: “那师父您能不能不赶弟子走?” 抬起剑目瞪了他一眼,男人道: “吃饭。” 少年一听这话,知道这肯定是不赶自己了,他心中一喜,咽下了饭菜一边嚼着一边指了指牢房外面道: “师父,弟子以前都不知道乾天天官他原来是个话唠,这几日里他都跟弟子讲到他曾祖奶奶的故事了,弄得弟子后来都不想搭理他,您若是再不来,只怕他非得从他这辈起给弟子再全讲一遍不可……” 男人也不答话,只是面无表情静静听着,见小弟子吃完便又夹一筷子递过去,少年一边吞入嘴中一边嘟嘟囔囔道: “门口那两个黑兮兮的东西特别冷,它们一过来弟子全身都像要被冻住了一般,但好像乾天天官一点事都没有……” 男人头也不抬,淡淡纠正: “那叫阴司,它们只能影响生者……” 少年听到这儿愣了一下,一时连咀嚼都忘了傻傻道: “生者?!可乾天天官明明说他有妻子!还分大房,二房,三房,还说二房和三房天天为了他争风吃醋的……” 男人抬头向小弟子瞅了一眼,见他一副呆懵懵的样子,轻轻勾起嘴角,男人淡淡道: “乾天诓你呢。” 奕天这回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苏萧焕见手中的碗已经见了底,继而看了他一眼问道: “还想吃吗?” 奕天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时间傻兮兮摇了摇头。 男人缓缓点了点头,转手收起了碗筷,旋即站起身来挽起了袖子伸手一指牢房中的铺满草的床道: “那就趴那去,算账。” …… …… ======= 问:作者!你确定你这一连三章的标题没跑题? 答:应该……大概……没有吧……小苏其实是冰与火的结合体(〃 ̄ω ̄〃ゞ 某真的取名无能哇~再者大家有一切想法都要告诉某哦 ^_^ 你们的意见比金子还要宝贵~ |
========== 四十七、冰与火(四) “那就趴那去,算账。” 少年张大的嘴还没能合拢,听闻这话却是身后某处疼的一抽抽,他实在有点后悔刚刚没事干摇什么头啊,我还是更想吃饭,少年心想,而且最好是永远也吃不完的那种。 男人沉默立着此时转头瞧了他一眼,蹙眉道: “怎的?!吃多了走不动了?” 少年哪敢,苦着脸缓缓蹭上前去,他抬头,怯生生看了看男人,想张口讨几句饶却又有些拉不下脸来,到底是欲言又止,只得是又偷偷看了男人一眼。 苏萧焕哪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时双手负在身后阖了阖眸淡淡道: “有话就说,多大个人了,怕为师吃了你不成?” 少年心中暗道,您不吃人您可打人啊,更何况您打人那通常都是血一般的教训,思及此,身后某处疼的更厉害了。 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少年瞧了男人一眼,小小声试探道: “师父,您能不能……” “不能。” 男人面无表情,脆生生的两个字掷地有声,断了少年话音的同时他心中已经在大叫了——您既然都知道问题了下回能不能不问我啊?! 显然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男人道: “怎的,这打你委屈着你了?” 少年没敢开口,但心里不知为何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的。 男人看他低垂着首不开口的模样,说道: “旁的不说,居末的第十三禁地你总是去过的,里面关的那只烈火鸟你打的过?” 少年愣了下,这回更加不敢开口了。 男人沉默着看了他一会,蹙了蹙眉道: “为师喜欢不循规蹈矩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你们师兄弟几人这些年小到偷着酿酒大到偷跑下山的行径为师一概懒得管。为师若真把规矩看得那么重,旁的不说,你肯定连进禁地的这个念头想都不敢一想,就莫说还让你胆大包天到跑进去了!” 奕天没敢答话,他心中先是一咯噔,原来自己和三师哥一起偷着酿酒师父早知道了,亏自己二人还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呢! 念及此,他头垂得更深了。 冷眉微蹙,男人沉着脸看着他道: “私闯禁地既然事出有因为师就不提了,但进去前不知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一只烈火鸟你都应付不了,你知道那第一禁地里到底有什么吗?!大好的男儿,一见姑娘哭了就慌慌张张不思后果的冲进去,你的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这么个逞英雄的做法?!” 少年被训的不敢抬头,心道您又是怎么知道因她哭了我才冲进去的?此番想来不由偷偷向师父看了一眼。 苏萧焕见他这一眼瞧来,一时冷哼道: “为师要是像你一样,大事面前什么都不考虑先被念想冲昏了头,当日里早就把你打死了,还容得了你在这里跟为师分辨什么是非因果?解决问题只知正面死磕不懂周旋,你就是有千万条命也迟早得全弄没了!” 少年心中苦苦一叹,心道可不是吗,您可真是没正面死磕,若不然就是打死了弟子我也不能把研晓的事告诉您啊…… 他偷向师父看了一眼,见后者面色如铁心中更苦了。 只因师父这会说的话句句都在理,既然是输在了理上,那又还有什么可争辩的?然而若是老老实实被打,少年心中都是一颤——那也真是挺疼的。 又是好一会的沉默后,男人却再不发话,只是扬手又指了指草床,少年心道横竖是躲不过去了,不由苦着脸挪上前去,衣带刚解到一半,突听身后沉默的男人发问了: “老五,为师有一事问你,你如实回答。” 少年愣了愣,但听师父问的郑重,赶忙应了一声。 “你……” 男人欲言又止,显然是在斟酌词汇,他考虑了一下道: “你碰到那黑石时,发生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了吗?” 少年愣了下,没想到男人会问这么个问题,他想了会,认真应道: “是。” 少年虽未看到身后的男人面色大变,但在他的印象中,师父的话音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几乎有些急切问道: “怎么?” 少年有些不解的转头向师父看了一眼,见师父表情凝重,一时心下也有些紧张了,不由小心翼翼回话道: “弟子看到,看到了您和一个白衣人在说话。” 男人明显一愣。 “您……您那时节头发是黑色的,很年轻,您在问那个白衣人是不是疯了……” 男人面色更加凝重了,神色中添了些少年不懂的东西,少年心下疑惑归疑惑,还是说道: “那白衣人在管您要黑石头,您不允,他就笑,还问您知不知道这黑石头真正的秘密……” 男人的呼吸明显短促了起来,面色中竟隐隐有些担忧与……与……那是恐惧吗?! 少年哪曾见过临泰山而不行于色的师父有过如此神态,一时也有些害怕不由更加小声道: “但再后来,弟子就看不清了,也没能听清那白衣人后面又说了些什么……” 听他说完这话,男人明显长舒了口气,片刻之后已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的点了点头,继而便又化做了往日里的模样。 “师父……” 奕天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男人一眼小声问道: “那个白衣人是秀文师伯对不对?” 苏萧焕一滞,且听孩子继续喃喃道: “他既然称呼您为师弟,燕师伯的画像弟子是见过的,而且体型上也不大像,所以只能是秀文师伯了。对了,您为何不把秀文师伯的墓碑立入衷骨岭呢?年年祖祭的时候也不方便,而且秀文师伯后面肯定是太冲动了,竟然干脆直接称呼您为'我的好弟弟'了……师父,秀文师伯当年到底是怎么死……啊!” 重重一巴掌拍在了身后,男人面色赫然如铁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脱衣服!” 少年被这狠狠而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可真是打委屈了,一时不明所以转首看着师父,然而男人面上突然添了不知由何而生的怒火,冷着脸良久只说了一个字: “脱。” 心里满满的都是委屈,自己又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干嘛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吓人?!不知为何也突然犯了倔,少年人不敢看男人,却站定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呵!” 男人见状一声冷笑,道: “这是给为师甩脸看呢?” 少年不答话,不承认,也不否认,他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惯你的毛病!” 怒然一指少年,抬手一兜间已是扣死了少年的双手,压倒在草床,男人也不说话,“啪”的一巴掌抡圆了下去重重就拍在了翘起的臀上。 这一巴掌是含了怒火的,男人巴掌上的力道有多大只有他自己清楚,少年疼的全身都是一哆嗦,下意识就是一挣。 “动!” 男人寒着面赫然冷喝: “没挨过打不知道规矩怎的?!” 不敢动了,但到底咬着牙也不回话。 男人见他这么一副样子不由是冷笑更重了,道: “怎的,摆这么副模样给谁看呢?!为师打不得你了?!” 听男人这么一问,少年委屈归委屈,但也不敢不答,是以含着委屈道: “不,不敢……” “不敢?” 男人冷笑,又是一巴掌重重拍了下去盛怒: “我看你敢的很!养你教你,到头来本事没见你学到多少,没头没脑的逞英雄胆大包天就算了,蹬鼻子上脸的功夫也学的一套一套的,全是惯出来的毛病!” 这第二巴掌狠狠打了下来,少年知道师父这回可是真怒了,心底不由有些害怕了,但他脾气自小就倔,到了这份上即使知道今日为人子弟的自己所作所为是有些过了也不愿开口认错,心下更有些奇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使性子都敢使到师父那儿去了…… 男人见他咬牙沉默间神色中有些许疑惑更多的是害怕,也知道自己前两巴掌的力道可一点都不轻,一时停了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冷道: “你既然觉着委屈了,为师今日倒想向您奕仙君讨个高见,不知你奕仙君认为如今这档口可该怎么罚?!” 到了这关口,奕天把满腔的问题啊委屈啊全部忘了个干净,正所谓皮球抛着抛着,这回接到他手里,赫然化作一枚沉甸甸的炮竹了。 …… …… ========== →_→姜还是老的辣,孩子,往后的日子还长,你可还差得远呢。打之前,剧情和理都是要摆的,大家不要捉急哇,哈哈哈…… |
某手里现在还有两章,这两章放完后某会休息一段时间。大家是想现在看呢还是明后两天各一章呢?收集到三个答复某就决定了~ ^_^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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