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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山中岁月(师徒)[第12页] |
作者:今秋醉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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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E WITH TEARS OF JOY][FACE WITH TEARS OF JOY][FACE WITH TEARS OF JOY][FACE WITH TEARS OF JOY]哈哈哈 恭喜蕊儿获得八楼~奖品将在明早发出,么么哒,祝愿今年发发发,哦对,那两本书多抄几遍啊 |
一遇到好文自然而然就忘了更新了T^T …… 最近看完了朋友们推荐的几篇文,很是不错,于是想在这里跟大家分享分享~ 《口是心非》 《夜奔》 《匠人如神》 |
================================ 雏凤篇(八) 三弟子景云上山来后,吴奇终于可以进习武场修炼了。 然而男人却只许灵儿传他架势,不得相传功法口诀。 这光有皮囊而没有精华的相授还不如干脆不授呢!吴奇又一次将三弟子景云干脆利落的撂翻在习武场上想,就连这样的家伙都能学功法口诀怎么偏偏就只有我不行?! 吴奇不动声色拍了拍衣裳,面无表情看着被摔的半天缓不过劲来的景云——我。不。服。 “嘻嘻。” 十四五岁的灵儿跳了过来,笑嘻嘻一指摔的四仰八叉的景云道: “阿云你笨死了,阿奇这里这一手震步奇袭啊……” 灵儿说着,突然探出一只手来“刷”的一下扣住了吴奇的肩膀,下意识一愣,动作便已先于意识而行,吴奇震步上前,反手一扭便欲将灵儿如景云一般撂倒在地! 嘻嘻一笑,顺着吴奇推送的方向微微侧身,左脚顺势向前卡住了吴奇的膝窝,便也只是一推一搡,待吴奇再次反应过来时,自己竟然已经“扑通”一声在地上滚了一圈了! 几乎有些瞠目结舌,吴奇坐倒在地看着燕灵儿讷讷道: “什么招数,从来没见师父教过……” 笑嘻嘻的灵儿朝他吐了吐舌头道: “这是我娘教的~不过义父说了,招数再精妙,终归只是个空架子,你会被放倒还是因为下盘不够稳……” 吴奇想了想,攥了攥拳突然想到什么道: “灵儿,那你娘教没教过你功法口诀?!” 灵儿秀眉一挑,瞪他。 吴奇讷讷,改口: “大师兄……” 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伸出手去将吴奇从地上拉了起来,灵儿嘻嘻笑道: “当然了,我娘教过我魔都里的上乘法门。不过小时候爹爹说魔都里的这些法门说到底急功近利的很,后来上了山义父也说了解就好,不准我去修炼的~” 吴奇心中突的一跳,心念一转道: “大师兄,那你教教我行吗?!” 灵儿愣了愣,面色有点为难道: “可是义父说不准传你功法……” 吴奇一听此言,连忙断了灵儿的话道: “师父只说不准传我晓白仙法的法门,可没说大师兄你会的啊,我以后要是学的好了,可不都是大师兄你教的好吗?!” 好为人师者比比皆是,又何况一个孩子,灵儿有点犹豫了。 “大师兄你再三搪塞,莫不是根本不会骗我的吧?” 激将法来了。 灵儿性子火爆直率,一听此言,果然分分钟落套,拍着小胸脯豪言万丈道: “教就教,不过叫义父瞧见肯定又要斥责我了……这样吧,每天晚膳之后,你到后山'青玉潭'前来,我把娘当年传我的法门都告诉你!” 灵儿的母亲是什么人?那是当年魔都里堂堂三当家灵凤魔君,灵凤魔君传给独女的功法又是怎样一种法门?那必须是魔都之中一等一魔君羡慕不已而让仙君们唾弃不已的究极邪门歪道…… 而于彼时的灵儿,这不过是母亲的遗物。 而于彼时的吴奇,这不过是变强的途径。 于是,这场小小的另类法门传授之课,便也就从这样一个平静的夜晚拉开了序幕…… …… ============================'=== 不知不觉 ,番外也已到八 ^_^ ~ |
====================== 竹笛在手,曲意悠悠。 男人青衫长袍靠在清玉潭前巨大松树下,却听流水泠泠,更有皎洁的月光打落在巨大的松树之上,给树下野兰罩上了一层夜的朦胧。 阖着眸子,一手闲闲放在放在地上一手抚于支起的膝盖上,便也下意识的跟着少年的曲意叩起了调子。 星依云渚渐渐,露零玉液涓涓,宝砌哀兰剪剪,碧天如练,光摇北斗阑干…… 一曲奏罢,初秋月夜,倒也是景色怡人,闲迁淡泊的紧。 少年吴奇有些忐忑不安的看向了师父,月色下闲闲靠在树下的男人倒也不睁眸子,良久,方淡淡道: “恩。” 不夸不扁,便也只是轻淡一个“恩”字,攥紧着竹笛的手,却莫名轻轻的送了送。 拍拍衣裳站起身来,高大的青衫身影瞬间笼下一片阴影,男人静静瞧了一会眼前这虚十四岁的小小少年,突问: “老二,你上山来,有多久了?” 愣了愣,答道: “回师父,有三年零一个月了。” 点了点头,便又静静瞧了他一会,已经三年零一个月了,听这曲意,倒是难能的已有几分心境大成之态了,兴许…… 一念至此,不发一言走上前去,捡起一根断枝抖落了杂草递了过去道: “既然近日里已学完了十八般武艺,无需居于形态,去把你近些时日所学展示给为师看看吧。” 吴奇怔然,几乎是下意识接过了手中这信手拾起的断枝了。 面无表情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吧。 反复攥紧了几分手中轻飘飘的断枝,心中却突然有些沉甸甸的了。 然而,身形一敛眸色一沉,“飒”的一声在徐徐月色之下拉开了一个架势,哗!却是好一手的剑鸣九天,回身,却见断枝在手中“唰”的一劈,继而一戳一撩,正是那枪似游龙,棍若雨!又见一崩一提,一刺一砍,凌厉的棍意便也在刹那之间化作了妄为的刀术,向前一个探身,整个身子低低下沉,竟然又是一戟一斧,一锏一锤…… 起初面无表情抱臂而立的男人看到此处也不免下意识松开了双臂凝神瞧去。 却见那小小年纪的孩子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他威风堂堂,一顿一行间似有那千丈凌云之气,身若蛟龙戏水,一支断枝握在手中如有开天辟地之能,断要这天地神惊鬼怕一番! “呲啦!”又是一个斜挑,兴到起处,便连这一直静立中的青衫身影亦有了几分激动,不由下意识蹙眉向前一步喝道: “慢了!再往前送!” 少年的动作微微一凝,却也只是片刻,收手翻腕,这一次的斜挑便做了个实打实的漂亮! 天资聪颖性子执拗,如今更是一点即通,男人的心中,突然涌上来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便又沉声喝道: “肩往回收,步伐踏稳了!” 潇潇,潇潇,却有秋叶飘飘。 “凝神静气,气沉丹田,这晓白山的仙法要从感应开始,讲究万物心生,外强体魄,内练心神,念不外驰……” 男人说到此处,那小小的翩若惊鸿的身影却突的一窒,继而似乎在忍受什么巨大痛苦一般,“啪”的一声丢了断枝跪倒在地却是“哇啦”一口鲜血溢出口来。 几乎吓了一跳,赫然拔身上前,手中魄力便如波光一般层层向孩子体内涌入,不消片刻,却是面色铁青骤然起身勃然大怒道: “这……是魔都法门?!你……” 仙魔二道于修炼一道是大相径庭,起初入门之法便是不同,魔都法门霸道至斯,修炼之初便已是强横无比,而仙法一道讲究源远流长,万事万物都需点滴渗透,这初习仙法的孩子又哪能懂得这样的道理。 而今两个大相径庭的法门在体内这般一撞,自然撞的他肝肠寸断,筋脉气海具是有苦难言的很…… 心中汹涌燃起的念头如被当头浇了一头的冷水,男人只觉得似有人在自己心头之上蒙头给了一棍,一时是怒是惊更是失望无比,他一时立在这蜷缩在地的小小身影身旁,自然知道这孩子如今体内两种法门相撞是如何的痛苦无比,便是再大的怒火与失望也都得先搁到一旁去。 便也恨铁不成钢的抱起孩子来冷冷开口: “来人,叫夫人……” 坤地一应,正待离去,便又听: “还有,让灵儿给我滚到悔思阁去!” …… …… ================= 说实话,小二其实还是挺帅的 ^_^ ~ |
================================ 雏凤篇(九) 灵儿赶往悔思阁时,自然已经知道了吴奇吐血一事,是以忐忑不安推开悔思阁的门时心下倒是暗自出了口气——义父不在。 苏谛君此时其实是压根没空搭理她。 事实上男人今日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才授了这二徒弟晓白功法初阶口诀,然而那是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这孩子已经偷偷摸摸跟着女儿开始修炼起魔都功法了。 先撇开生气失望等一系列负面的情绪,眼下这孩子的状况可并不怎么乐观。 一来两个大相径庭的功法相撞莫说对于一个十来岁孩子,便是如他们这般道行颇深的仙者都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二来,苏谛君真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这孩子也不知凭借着口诀练了多少时日,如今这一身正宗的魔都功法竟是已有几分初窥门庭之势了! 身为仙道之中大名鼎鼎的刑罚之司与天下六大谛君之一,因着大徒弟灵儿身世特殊,是以平日里男人倒也很少提及这仙魔二道千万年来根本无法跨越的鸿沟——正魔之分。 但至如今这私自修习魔都功法一事…… 苏谛君眸色微微一沉,只是默然接过了妻子递来的汤药一勺一勺喂给昏迷中的孩子,看着这昏迷中苍白苍白的小脸,他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慢慢道: “经脉怎么样了?” 医圣紫晍满头都是大汗,此时捻着银针伸出手去在孩子身上又落下一根银针,这才擦了擦滑落的汗珠蹙紧秀眉道: “情况不太乐观,魔都法门本来就霸道,奇儿又是自己琢磨着练的,更兼今日里这……” 眉头蹙的更紧了,她拿着热毛巾擦干了孩子额上的冷汗道: “若如今身上这些残余的魔功除不去,将来怕是会对孩子身体影响不小,我这银针疏导之法虽是有效,但至少一年半载内,奇儿都不能再踏入习武场……” 突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孩子的手腕,光芒渐亮,片刻沉默,男人淡淡道: “为夫如今倒是有个一石二鸟的法子……” 紫晍愣了愣,却见丈夫挥了挥手面无表情道: “把针都拔了吧,只用一次,什么毛病就都给他治了!” 紫晍愣了一下,下半刻便也反应过来了丈夫的法子,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丈夫悠悠向外走去,不由气道: “不过是个孩子,再说了……奇儿是你徒弟,又不是你属下,哪有你这么……” 身影慢慢顿在了门口,男人头也不回沉沉道: “若他真是属下,如今还想有命躺在这里?!” 紫晍一窒,倒也真真无言以对,丈夫此话不虚,而且……她看着这青衫的背影悠悠叹了口气,怕是真生气了吧…… 再不多言,“唰”的一摆衣袖,男人头也不回大步而去道: “醒了让他来悔思阁。” …… ============================== 于是苏谛君有空搭理灵儿了。 ?? |
============================== 苏谛君是提着竹棍进的悔思阁。 约摸小拇指粗细的竹棍有成人一臂长短,恩,表面光滑而韧性极好。 灵儿本是垂着首立在悔思阁里的,瞧见这架势不由下意识啧了啧舌,在男人走过自己身前时自然小小声唤了一声“义父”。 后者却是斜也不斜她一眼,负着手拎着竹棍径直了向悔思阁上首走去了。 撩起衣摆,坐定,伸出手去将手边的空茶盏往里推了推这才抬眸瞧向了女儿道: “过来。” 灵儿内心深处此时是一千一万个不愿过去,怎奈不过去又是一件极不现实的事,是以只得慢慢,慢慢,拖拉着步子往前磨。 到底还是磨到男人身前一步的距离了,灵儿眼一斜,看到静静沉睡在义父手里的竹棍,下意识默默又往后小退了半步。 蹙眉,话语是淡淡听不出喜怒哀乐的: “靠前来。” 苦着脸,往前磨了……呃……其实也几乎没磨多少距离。 “嗖!”的一声断然如要抽破空气,竟是毫无征兆的,极细的竹棍便“啪”的一声狠狠抽在了灵儿的身侧,疼的下意识倒吸了口冷气,还没缓过劲来便听沉沉话音: “听不懂为父说话吗?!” 心里突然有点委屈,但到底害怕比委屈更甚,灵儿垂着首不吭声,良久赴死一般默默向前迈了一大步。 攥着竹棍,话音是没有一丝温度的: “伸手。” 下意识的颤了一下,到底还是缓缓摊开了小小的手掌。 竟是一句话都不说,提起极细的竹棍便一棍又一棍抽了下去。 便见一棍抬起一条红棱,起初五棍虽是巨疼无比,然而理智之下还能咬牙忍耐,五棍一过,这韧性极强极细无比的棍子仿佛抽破了表皮,继而一棍又一棍的往皮肉深处咬去一般,灵儿即使咬紧了牙关,还是耐不住疼紧紧闭上了眸子。 在男人手里领责,压根就没有闭眸不观的道理,却听'嗖'的一声,这一棍下竟是又隐隐加重了几分气力,刹那间便疼白了孩子的小脸更疼出了盈盈泪光,然而男人声音寒的像冰: “打了多少了?” 疼的根本抑制不住哽咽,抽噎着答: “不,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灵儿压根就没见过面前这人儿……这般一语不发径直上来便用一顿棍子交待了开场白。 “嗖”的却又是一棍子,灵儿疼的差点咬了舌头,却听冷冷淡淡的话语: “不知道好,不知道就从头来。” 话音一落,又是狠狠一竹棍! 又是狠狠几棍子后,实在是疼的太厉害了,条件反射的在男人落下一棍前蜷缩了一下小手,神色微微一凌,这一棍子,便狠狠落在了指节之上! 倒吸了一口冷气,'蹭'的一声缩回了小手来,灵儿将小手藏在身后泪眼汪汪连声哽咽道: “义,义父……灵儿知错了……” 抬头,冷冷瞧着她,却听简洁到不能再简洁的两个字: “伸手。” 心里猛的一抽抽,一时哽咽的更厉害了: “灵儿本来没想的,可是……可是您又不许授阿奇功法,灵儿觉得对阿奇不公平,所以才……” 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男人一时勃然大怒竟是赫然一把拽过女儿的手来,狠狠,狠狠两棍子后大怒道: “公平不公平,是你们这些个孩子能说了算的?!” 灵儿疼的小脸都白了,她一时哽咽的泣不成声,几乎是咬了咬舌尖这才道: “可是……您这样对阿奇是不对的,他会难过的……” 男人欲要挥下来的棍子僵了一下,便又怯生生含着哭腔的话音: “我……我是大师兄的……” 我是大师兄的,我见不得这样不平于他的行为,纵使您是父亲也一样,不,也许正是因为您即是父亲又是师父,是以我才更不能见您待阿奇这般的行径吧。 所以……所以尽我所能,尽一个大师兄的所能去帮助他,大概就是我所能做到的一切一切了…… 这一棍子,到底是狠狠抬起,悠悠落下的。 落在手心里的竹棍没有又一次抬起,灵儿哽咽着傻傻抬起头去,却见父亲一时沉默着,良久才轻轻一叹慢慢道: “你还小,你不能懂……” 今日的你还不能懂为父为什么要冷落他三年,自古宝剑当从磨练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若今时今刻他耐不住这三年,那么往后,他便极有可能将这一生都葬送了…… 灵儿哽咽着,她看着父亲似乎黯淡下来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么道: “灵儿是不懂,但灵儿愿意学……” 学这御人处事之道,解这不懂不会之事,这世间万物,不本就是不懂不会才学的吗?! 下意识的愣了愣,抬起头去,看着眼前这张哭花了的小脸,突有那爽朗大笑中的高大身影与眼前的小人儿渐渐的重叠了,于是,往事如潮水,不由自主的忆起了故人英姿飒爽的身影来: ——“怕什么?!不就是个魔都吗?!今日我燕大爷却非要闯上他一闯不可!” ——“傻小子,我是做师兄的,又哪有畏畏缩缩藏在师弟身后的道理?!” ——“哈哈哈!喜欢就是喜欢,就像你和那紫小师叔,男儿一生,若为了个劳什子的仙道长老这等虚名而负了心爱之人,这种胆小鬼,我可做不来!” 燕师哥,你和师嫂在天之灵看到了吗?这是灵儿啊,她…… 吴奇出事以来复杂的心绪竟是轻轻宽慰了几分,伸出大大的手去,擦了擦满脸泪痕的小脸,轻轻一叹,慢慢道: “打你,责的正是你这大师兄的身份。” 灵儿抽噎着看着他,伸出大手,轻轻覆上了女儿小小的手掌,男人缓缓道: “世间万物,都不能只考虑一面,想做好事就更是如此了,因为一念之差,换来的也许就是大相径庭的结果……” 灵儿哽咽着,看着父亲大大的手掌想了好一会才道: “您的意思是……换种方法?” 不答话,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小灵儿静下心来想了想,斟酌着哽咽道: “是不是……与您和义母商量一下更好呢……” 依然不答。 “或者……也许应该先弄明白您不授阿奇功法的原因……” 灵儿一连想了好几个答案,到男儿由始至终是既不说对,也不说不对,直到灵儿再想不出答案时才点了点头,继而又一次拿起了竹棍淡淡道: “五下,打完了回去睡觉,明日再告诉为父你认为哪种方法最对,理由又是什么,好好想……” 灵儿抽着鼻子轻轻点了点头。 很多年以后,佩金带紫的燕谛君总会想起这个夜晚,义父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便做出了让自己借任掌门人的决定呢? …… …… =============================== →_→ 收拾完这个,还得收拾那个,小苏说我一口老血,你们都不要拦着我…… |
=================================== 雏凤篇(十) 与女儿一番对话之后,兀自沉默坐在悔思阁中的男人将细长的竹棍在手中轻轻折了折,片刻深思,男人的心中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站起身来,声音沉沉,他道: “来人。” 天官乾天跪倒在地,男人问: “近几日里天回门送来的那个叛仙怎么样了?” 乾天叩了一首,答: “回禀主子,至今还未招供。” 淡淡点了点头,道: “安排一下吧,今晚本君……亲自去。” …… 回到二徒弟的房间时,孩子还没醒。 紫晍看到去而复返的丈夫时愣了愣,后者贴近妻子耳边小声道: “婉儿,你去灵儿那边看看吧,等下……我想带老二去个地方……” 有些疑惑的向丈夫看去,男人表情淡淡,伸出手去拿过了妻子手中的热毛巾擦掉了孩子额上涔涔冷汗道: “我想带他去地牢里看看。” 下意识蹙了蹙秀眉,却到底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往门外走了两步这才顿下身子来慢慢道: “我们曾经约好的,是以事关你管教一事也许我不该多说,但……萧焕,孩子还小,你如此急于求成的希望他放下,兴许反倒会……” 女子一时沉默了,片刻才慢慢继而说道: “萧焕,给孩子一点空间,也给你的期望一点空间吧。” 男人没有答话,他只是缓缓转首向床上这张苍白的小脸看去。 紫晍言尽于此,就此推门离去了。 …… 少年吴奇悠悠转醒了。 一抹青衫,此时正静静坐在他的床侧面无表情注视着他。 心里猛的一跳,吴奇蹭的一声翻起了身来,胸口前突然传来如撕裂般的痛楚,让这桀骜而又小小的身影刹那间疼白了小脸,然而少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垂着首缓缓跪倒在了青衫面前。 苏谛君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抹孤傲至斯的单薄身影,这一刻,他的心绪是复杂到难以言述的。 眼前这孩子,却是像极了许多年前,许多年前那一抹孤孤单单桀骜至斯的人儿…… 他们一样的沉默寡言一样的资质非凡,一样的把孤傲,写在了骨子最深最深的地方。 这孩子,却是如此的像极了过去的自己啊…… 习武场中,那泪流满面喝问自己天道的小小孩童,习武场外,那小心翼翼扒在墙头悄悄偷艺的少年,以及今日的清玉潭前,那让自己都无法侧目的惊鸿身影…… 教,不教? 授,不授? 男人就这样静静看着眼前这一言不发深深叩倒的小小少年: ——“您这样对阿奇是不对的,他会难过的……” ——“萧焕,给孩子一点空间,也给你的期望一点空间吧。” 不对吗?难过吗?严苛异常而期望过胜吗?! 也许我大可以给你寻一处安身之所任你肆意成长,可承载着那样一段过去的你,若我今时今日就此放手,却怎能对住你那日日夜夜唤出口来的“师父”二字?!又怎能对住你那全然不杂疑问的澄澈目光?而我,又怎该放任这样一块宝玉的……随波逐流呢? 苏谛君一念至此,不由是微蹙剑眉,他道: “你因何而跪?” 跪的笔直的小小身影深深沉默着,许久,这才慢慢答道: “不关大师兄的事,请您莫要责怪于她。” 剑眉蹙的更深,话音沉沉: “这便是你跪的理由了?” 吴奇跪的笔直,却是动也不动又道: “不关大师兄的事,请您莫要责怪于她。” 眉心已经笼成了井字,男人话音更沉了: “你是聋了,还是听不懂为师说话?!” 小小的身影似乎轻轻颤了一下,然而他深深叩首而下,话音出口却又是: “不关大师兄的事,请您莫要责怪……” “啪”的一声重响,生生抽断了少年所有的话音,赫然扬起的巴掌带着全然无法描述的怒火,这一巴掌将少年抽的向右连滚了好几圈才勉强止住了身形,男人一时面如铁青站起身来怒极反笑道: “你倒还有心思在这担心别人?!” 吴奇挣扎了好一会才缓缓爬起了身,眼见着左脸庞高肿了起来,却听男人冷冷道: “滚过来,为师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听不听的懂为师说话!” …… ================================= 小吴和小苏的对手戏……总是……腥风血雨满满的啊…… |
================== 男人很清楚,眼前这孩子压根就不是个会开口认错的性子。 纵使………纵使他此时此刻会笔直的跪倒在自己的面前,纵使他心中已经知道他错了,然而他依然不会开口承认一句他错了…… 男人看着眼前这抹桀骜到……连给他自己都不愿给半分退路的小小身影,男人看着那高肿着左脸颊的孩子从地上颤悠悠的爬起身来,继而一言不发走到自己身前默然“嗵”声跪下…… 对于自己这个二徒儿,男人也说不出自己心底是怎样一种情绪。 他怜这孩子傲骨铮铮,同时却又怒这孩子对人对己半分不让的执着。 他惜这孩子重情重义,同时却又愤这孩子为成一物不惜一切的决狠。 他喜这孩子天资聪颖,同时却又气这孩子决然斩断了三年来的坚持。 苏谛君攥紧了双拳——你若是……若是今日里半步不让对你自己都决狠至此,却又让为师如何先说服……说服我自己呢…… 用面无表情来压下心中早已汹涌澎湃的情绪,男人看着跪倒在眼前的孩子沉沉道: “给为师一个理由。” 服一句软吧,你有太多太多的答案诸如你心中委屈为师不授你功法,甚至骗我一下也好,但,但千万不要说出—— “弟子想要变强。” 跪倒在身前的小人儿慢慢,缓缓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苏谛君的心中却如万丈高楼轰然倒塌,男人阖上双眸,他有一个瞬间的心如死灰,眼不见为净,他突然很想起身就此唤来乾天坤地二人把眼前这孩子赶紧带走,他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对这孩子无能为力了…… 然而他到底还是睁开了眼,在沉默中看向了这孤孤单单跪倒在身前的小小身影。 于是,所有的沉默难过失望在这一刻齐齐涌上心头,便也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汹涌而来的灼热怒火,连话都疲于再说了,伸出手去一把拿起了早先放在桌上的细长竹棍,竟是一言不发“嗖”的就是一声狠狠甩在了那跪的笔直的少年身后! 这一竹棍到底有多狠?! 极其细长的竹棍竟是在赫然之间抽破了少年身后里外两层衣饰,眼见着一条青紫青紫的愣子便暴露在了空气中。 孩子嘶了口冷气,是疼的太厉害了下意识向左回避了一下,然而怒意十足的第二竹棍又在此时狠狠抽在了左侧的臀上,棍起,又是抽破的衣裳,和触目惊心的青棱…… 吴奇疼的“哇”的一声磕在了地上,眼泪是无法抑制疼出来的,然而未等他爬起身来,第三竹棍便又狠狠抽了下来…… 一棍接着一棍,这极细极长的竹棍抽碎了衣裳抽破了皮肉俨然是往灵魂深处抽去的。 十棍之后,孩子是疼的下意识哽咽唤道: “师,师父,等……” 然而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用狠狠一竹棍打断了他的话音,男人面无表情提起竹棍指着床铺道: “滚过去,你想变强为师既然拦不住更不该拦你,今日便只同你算算这私修魔功视门规于无物一事。” …… …… =============================== 五个孩子中,论脾气秉性,其实老二是最像苏谛君的…… |
============================ 雏凤篇(十一) 如甩鞭子一般甩竹棍的手法让这极其细长的竹棍宛若化作了一把利刃,是一下又一下割在身后的。 男人说完话,吴奇一时疼的动作不得更说不出话来,这种深深如同割肉一般直往灵魂深处钻的痛楚,让他下意识有些大脑空白心生恐惧,是以,意识指挥着行动,他下意识,朝后方轻轻挪了一点。 这小小的动作自然没能逃过男人的眼睛,男人面无表情攥了攥手中的竹棍,大大的手心之中,却是孩子看不到的涔涔汗意——怕的却是你认准了死理一条路走到黑,而如今既然还能知道害怕,那就好。 扬起竹棍,面无表情“嗖”的又是一竹棍,这一棍子打不到吴奇身后却是狠狠落在右臂之上的,吴奇一时用左手捂着右臂叫打的脸都白了,含着疼出来的滚滚泪花,这颤抖中的少年跪倒在地用左手捂着右臂满眼泪光看着男人。 “你不用看为师。” 说出口来的话语仿佛是含着冰碴子一般: “三个数之内,你若自己趴不好,为师总有法子让你趴好。” 男人扬了扬手中细长的竹棍又道: “不过想是这个法子,你未必乐于见到。” 不怕不惧那都是假的,孩子捂着右臂,苍白着小脸许久唤道: “师父,弟子……” “一。” 回答他的话只有一个音节一个字。 “师父,弟子,弟子,弟子……” 吴奇涨得小脸通红,然而他说不出接下来的那一个词来。 “二。” 男人面无表情又数。 张了张口,苍白的小脸上尽是通红之色,他连番努力了好几次,这才吸足了气在最后的关头说出了内心之中即使承认却全然无法说出口的那一个词来: “弟子知错了……” 这般五个字后,眼前的孩子犹如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一般,突然之间泪如雨下执拗的垂下了首去不愿让男人或是任何人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当一根竹棍生生敲碎了一个孩子毫无道理的固执,不知是幸,还是悲? 眼前的这个孩子,他是如此的骄傲而又固执,自己这般强硬的所作所为,又是对呢,亦或错呢? 苏萧焕终究没能数出第三个字来,他看着这即使是哭也哭的如此执拗到不愿让人瞧到的孩子,突的,轻轻,轻轻叹了口气,他最终蹲下了身来。 伸出手去,他想将这跪在地上的孩子拉近了一些,然而碰到后者时,却明显感到后者猛的颤抖了一下。 不得已,还是男人向前凑了几分。 吴奇从没见过男人会在自己面前蹲下身来,也许从父亲出海失事后这世上也没有哪个厚重宽广的身影愿意为自己蹲下身来了,他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挣了挣想要逃的远一些。 拉住了他,这回是毫不讲道理的将他的小脑袋压入了怀中,男人想了好久才道: “为师,有个比你小几岁的孩子……” 吴奇愣了一下,他抵在这足够宽厚的胸膛上觉得心底有某处悄悄,悄悄响了一声,然而他到底没有说话。 “为师对他做了一件事,一件但凡是父亲,怕是都不会对孩子做的事……” 男人继而慢慢道,吴奇靠在这大大的怀抱中沉默不言。 “为师常想,若有一天他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想必一定,一定是会恨的……吧。” 大大的手揉上了吴奇小小的脑袋,男人突然悠悠一叹道: “但即使如此,师父却也同样不愿承认是自己错了,大抵这世间'认错'一事,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是如此的难以言喻吧…… ” 吴奇靠在这宽宽的怀抱中,突然有些抑制不住的想哭。 男人自然感受到在低低哽咽中的孩子,慢慢又道: “想来,你也是恨了为师罢,是以才会去找你大师兄修习这魔……” “不是的!” 怀中的孩子哽咽着断喝了一声,良久,才小小声道: “其实……是弟子……弟子觉得不公平更觉着……觉着……觉着委屈……” 比变强这种欲望更加灼烧我的,却是我心底那深深的不平与委屈啊!! 男人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你聪颖至极,因是负了气,是以便要以先前那样的回答…… 一来惩罚你自己,惩罚你自己有了你所厌恶如孩子一般的委屈。 二来试探于为师,以破罐子破摔的方法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吗? 说到底,却不过就是一个执拗至极的孩子啊。 叹气,揉揉怀中的小脑袋,忍不住还是想问: “报仇呢?” 怀中的小人儿似乎僵了僵,良久,他慢慢道: “若有机会……” 吴奇没再说下去,然而男人的心中却突的长出了一口气,若有机会还是要去! 但……这便已是足够了,因为在你的若字之前,你的心中想必已经有了比报仇更重要的事了罢。 思及此,男人突然悠悠道: “于灵儿,为师是做爹的,可万不会把她交托于一个比不上为师的人。” 吴奇赫然一愣,倏的抬起头来傻傻看向了男人。 言尽于此,伸出手来轻轻一拍孩子的小脑袋,面无表情淡淡道: “整一下衣冠,随为师去个地方。” …… ======================== ^_^ 去地牢,你猜要干嘛~ |
======================= 吴奇跟在男人身后向晓白山阴森森的地牢走去。 晓白山的地牢统共一十三层,越往下,所关之人越是罪大恶极。 约摸是在四层左右,男人命令阴司打开了层门,带着吴奇拐进去了。 地牢里是完全黑暗的,只有在前引路的阴司手中亮着一抹幽青色的幽幽鬼火,阴司身上阴丝丝的气息拍在孩子面上,到底是个孩子,吴奇下意识向男人身边靠近了几分缩了缩身子。 大大的一件外套却在此时罩了下来,丢给他外套的人却是看也不看他只冷冷对着阴司蹙眉道: “把阴气给本君收回去!” 阴司的残影晃了一下,须臾,吴奇觉得身上暖和多了。 七拐八扭走过了不知多远的路,前方倒是渐渐有插在墙壁上的火把亮起了。 甬道尽头唯一亮着火把的巨大铁门前,此时立着一抹白色身影,见得男人过来已是屈膝而跪道: “主子。” “恩。” 面无表情应了一声,男人转头看向牢狱里道: “招了吗?” 乾天叩了一首答: “不曾……” 似乎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男人问道: “天回门那边说还有多少时辰?” 乾天答: “今日收到传信,今晚之前若是再解不开六腥阵,只怕阵内四十条人命就都要命丧黄泉了……” 阖了阖眸子,继而伸出手去缓缓卷起了袖管,男人面无表情道: “进去罢。” 吴奇跟着迈进大铁门前,傻傻抬头看了一眼,却见一片昏黄色的光亮之下,上书黑漆漆的'刑房'二字,那两个大字似乎因光而有了几许残影,此时是说不出的渗人,吴奇打了个激灵,赶忙迈步跟了进去。 '轰'声做响,铁门就此关上了。 …… 门内,倒是比外边亮多了,然而少年吴奇,却有那么一个瞬间忘记了呼吸。 只见不大的空间之中有四根黑兮兮的铁链,根根有成年人胳膊粗细,此时拴在正中央一个长发男人的四肢之上,脚腕处的两根穿透了脚骨,令此人无法站起呈现跪姿,手腕处的两条穿透了腕骨,又令此人无法全然跪下需需半吊了起来,真是欲跪不能,欲起不得,痛苦十足的姿势。 那人身上本是天蓝色的仙袍已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凝结的伤口与正在流血的伤口层层叠叠布满了全身,此时应该是疼晕过去了,吴奇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吐。 然而是面无表情的,男人挥了挥手话音依旧淡淡: “让他醒来。” 乾天得令,手旁的水桶里没了水也懒得再提,信手难过放在一旁血迹斑斑约摸小臂粗的鞭子就“嗖”的一鞭甩了出去,鞭子抽在了皮肉上刹那间皮开肉绽血沫横飞,吴奇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师父那边凑了凑。 负着手的男人似乎轻轻蹙了蹙眉,但到底一个字都没有说。 那人叫这狠狠一鞭抽醒了。 他肿着两只眼睛勉强抬头向男人看来,许久,说话的声音也是沙哑的,他慢慢道: “你……是?” 苏谛君不答话,只是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对着乾天道: “十下,避开要害。” 乾天应了一声,继而,手腕般粗细的鞭子便劈头盖脸向那人身上一下下抽了过去,吴奇正在凑近师父身边的动作生生僵了一下,随着鞭子的声音之后,更有那惨痛的嘶喊声。 十下之后,却见面无表情的男人淡淡道: “刑罚之司,苏萧焕。” 言下之意很明确,这十下,是我在同你打招呼。 那叛仙叫打的啐了一口血,似乎愣了一下才叹了口气道: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苏谛君,孙某久仰了……” 阖了阖眸子,这才慢慢道: “孙焚,你可是天回门内一等一的仙君,这六腥阵乃你天回门自古十大凶阵之一,如今阵中四十余条普通生命都握在你的手中,还望你能交出解阵之印,好让苏某不要太过为难。” 似乎沉默了好一会,那被称孙焚的叛仙突然问: “刑罚之司,你有孩子吗?” 吴奇一愣,他转头向师父看去 男人是面无表情的,男人没答话。 似乎轻轻笑了笑,孙焚又道: “那敢问,若这与你无冤无仇的四十人却能救得你孩子的性命,不知你会如何呢?” 吴奇听的更心惊了,然而面无表情的男人依然不答话。 似乎耸了耸肩,孙焚道: “所以你明白了吧,所以今天我是绝对不会……” “这并不是本君想要的答案。” 冷冷的话音截住了孙焚的话语,男人面无表情继而说道: “十下,把指甲拔下来。” …… …… ====================== →_→ 刑罚之司状态下的小苏简直残忍到不忍直视啊…… |
===================================== 雏凤篇(十二) 吴奇傻傻在后看着那鲜血淋漓却依旧一字不发的人儿,他的呼吸,渐渐沉重了起来。 却听师父又淡淡道: “断了他右臂之上所有的关节……” 微微一顿,苏谛君撩起衣摆淡然坐在了屋中唯一一把木椅上道: “断整齐一点,本君叫坤地带的人未来之前,别叫他晕过去了。” 吴奇心里突的一突突,他向慢悠悠坐在藤椅上的师父看去,这边,乾天已经令行即出,男人却在这悠悠惨叫声中闲闲唤了一声: “老二。” 吴奇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却听: “过来。” 吴奇有一个瞬间僵住动弹不得,下半刻便见师父淡淡瞅了过来道: “给为师泡杯茶。” 男人许是经常在刑房里喝茶,需要的物什倒是一应俱全。 于是,便就在颤抖与惨叫声中,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汤也就如此出炉了。 吴奇完全无法抑制的颤抖着双手将茶盏给男人呈了过去,接过茶盏来,倒是也不喝,只闲闲问他: “残忍?” 吴奇没能答话。 男人小酌了一口茶汤,这才慢悠悠道: “刑罚之司这个位置,光会审讯的手段也不够,因为像这种人,他不怕打不怕疼,但这世上,却总有他怕……” 男人话音未落,刑房的门缓缓推开了,从外,走进了黑衣的坤地,而他的怀中,此时正抱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那小小的孩子面色苍白,比同龄人显得消瘦许多,此时不明所以睁着大眼睛看着牢房中的一切,坤地跪倒在男人身前道: “主子,这叛仙之后孙翔已带到。” 悠悠又是一口茶,苏谛君眼都没抬的应了一声。 那边刚被打断了右臂之上所有关节的孙焚在看到孩子时却似突然忘记了一切,一时大为愤怒破口大骂挣扎道: “苏萧焕!你什么东西!有什么事你就冲着老子来!不关翔儿的事……” “乾天,把他放下来,锁仙石也拿了。” 仿佛充耳未闻孙焚的声音,男人将茶盏推到了吴奇身前示意吴奇添水。 那边,乾天却一板一眼道: “主子,属下判定此人尚有攻击力,此时放了他并拿下锁仙石并不恰当。” 第二次拿过吴奇呈来的茶盏,苏谛君喝的惬意淡淡道: “照本君说的做。” 果如乾天所言,孙焚被放下来拿去锁仙石的下半刻便是赫然一声怒吼聚魄成刃向男人狠狠打了过来,吴奇看着这发狂中的男人吓了一跳,然而孙焚这只手,到底没能碰到男人——他在离椅子上悠悠喝茶的男人还有一步之距时就被乾天压跪在地了。 正眼都不瞧他一眼,男人冲着坤地挥了挥手淡淡道: “把那孩子锁上去,孙焚仙君受过的,折半吧……” “苏萧焕!!!” 跪倒在地的孙焚嘶然怒吼着,他挣了几下都没挣脱乾天的压制,一时勃然大怒道: “都说刑罚之司乃仙道中一等一的人物,孙某也素来敬你是个英雄,如今你竟拿孩子说事,又算的个什么狗屁……” 突的'刷啦'一声站起身来,男人走近了孙焚身前面无表情蹲下身来道: “你听好了。” 他伸出手去掰起了孙焚的下巴,强制性的要后者正视自己慢慢道: “一,苏某不是什么英雄,苏某是这仙道里的刑罚之司。二……” 他的目光,向抱在坤地怀中的孩子看了一眼道: “苏某将会为了孩子的宿疾寻遍这整个天地六道……” 他说到这里,大大的手掌又攥紧了些道: “但苏某永远不会做一个视别人的性命如儿戏,做一个将来会让孩子所不齿的父亲!” 我不是正义的化身,但同时,我更不齿于做这种欺凌弱小之事! 孙焚似乎整个人一下失去气力了…… 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对着坤地挥挥手道: “去,锁上……” “我说……” 被压制在地一时泪如雨下,孙焚跪倒在地哭的泣不成声道: “放过翔儿,我说,解印是……” 似乎轻轻长出了口气,男人对着乾天扬了扬下巴道: “快!速将解阵之印传信给天回门。” 乾天应声离去。 屋中,孙焚说完解阵之印后如被抽去了灵魂一般,伸出手去对着吴奇摆了摆手,男人淡淡道: “老二,给他倒杯茶。” 吴奇早都听懵了,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男人转头,看向坤地道: “夫人怎么说?” 孙焚突然震惊抬首,却见坤地抱着孩子答: “回禀主子,夫人说,虽然以后修不得仙法了,但欲保这孩子的性命却是无忧。” 微微一顿,坤地又道: “还有……夫人说这孩子并不是得了什么怪疾,是中毒。” 蹙了蹙眉,转头向同样愣住的孙焚看了一眼,许久才道: “这么说来,此事倒是需要再议议。” 片刻沉默: “去传本君谛君令,长老会先前对孙焚裁决一事本君提出异议,改日再决。”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斜了孙焚一眼男人淡淡道: “孩子就不要给长老会的人送回去了,先送到夫人那吧。” 言尽于此,前去传信的乾天也回来了,指了指孙焚男人淡淡道: “给他看看伤,本君明日再来。” 话说到这,便向一直愣愣的吴奇看了一眼道: “老二,走吧。” …… 跟着师父一路徐徐行出地牢,外面已是繁星点点,柔柔的夜风悄悄拍在脸上,带来了新鲜的空气,吴奇下意识舒了口气。 自然感受到了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男人负手走在前方头也不回问道: “有什么想问的吗?” 吴奇愣了愣,疑问当时在地牢里早被恐惧取代了,如今想想,似乎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的,按耐不住内心的疑惑,还是问了: “师父,若是孙焚死咬牙关不说,你还会不会对他的孩子行刑啊?” 男人走在前方,淡淡答: “他不会不说,因为他没得选择。” 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 “您为什么要把孙焚的孩子送到师娘那里去呢?” “一来,为师不喜欢长老会的那群人,二来想让你师娘给孩子看看毒,三来……为师明日不希望孙仙君兴致大发同为师瞎扯。” 吴奇愣了愣,心中却是悠悠一叹,即是仁慈,又是制衡吗? 又想到了什么,问: “那您觉得,孙焚这么做是对的吗?因为弟子觉得他一点都不可恨。” 到此,眼前的这抹身影才缓缓止下了步来,高大的身影没有转头,许久才慢慢,慢慢道: “其心可怜,其行该诛。” 吴奇听的一怔,便又听: “为了一己私欲,无论是爱是恨,而只知一味地伤害他人……” 转过头来,目光冷冷向少年看了过来: “亦或者是伤害自己,这样的人,其心可怜,其行该诛。” 吴奇有一个瞬间的说不出话来,却又听: “这世间伤一个人容易,真正坦诚爱一个人却很难。满腔的恨意与怒火引来的终归只有更加愤怒的冰冷与绝望,就如那孙焚,你若是他的孩子,当然会感动于父亲为你的奋不顾身,可你若是那普普通通的四十人之一呢?” 是爱?是恨?不过尽然一念之间…… 吴奇一时答不出话来,许久,他才慢慢,慢慢问道: “那……是弟子做错了吗?” 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脑袋,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答: “不,就如那孙焚,为师不能说他是错的,但……这却一定是珍视他的人最不希望看到的。” 因为珍视,所以不希望你会被仇恨所吞噬,这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事论不来对与错,但,如果你会做出那样选择,却一定是我所不愿见到的。 吴奇许久没有答话,良久,他却在这一片月辉之下缓缓跪下了身来,他向眼前之人重重,缓缓叩了三首道: “弟子还是放不下的……但弟子许是贪心,从今往后,弟子却更想做好您的二徒弟,想好好做这晓白山的二弟子。” 微微一顿,却听: “是以此次私修魔都功法一事,还望师父严惩不贷。” 苏谛君没有答话,他只是沉默注视着眼前这一抹跪的笔直的小小身影。 吾心安处,才是吾乡,也许,是该给这孩子一个安身立命之处了。 …… …… ======================== (〃 ̄ω ̄〃ゞ 小苏后期愿传小吴功法的原因在此。 |
是要拍。。。。还是不拍。。。。 我纠结啊。。。。。 泪奔。。。。。。 |
============================== 雏凤篇(十三) “是以此次私修魔都功法一事,还望师父严惩不贷。” 男人静静看着跪倒在眼前的这一抹笔直如剑的小小身影,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的,许久后这才淡淡,淡淡道: “老二,这几年来,怕是只有今日里的这一声师父,你才叫的心服口服罢。” 跪倒在地的吴奇一愣,少年没有答话。 男人便这般斜了他一眼,又道: “既然如此,你更需记住了——这世间能让强者承认的并不是铁血的手腕亦或是过人的能力,而是一颗德仁兼备的心。” 去用那惊天的才华与能力来酿造那德仁兼备的器量吧! 人下为臣,必当有能,人上为君,必当有器,古往今来,人下人上,不过容人二字已已。 吴奇在男人这句话后震愕了好一会,许久才缓缓叩首而下沉声道: “明白了。” 明白了。 男人心底一时有些失笑,明白了,这孩子啊,纵是一句服人的话语也答得是如此这般的“不服”,然而,似乎自己也意外的欣赏这种……思及此,又是轻轻摇首一叹,以这脾气秉性,这仙道的刑罚之司一职倒是后继有人了,然而这块宝玉…… 男人的目光静静看在了眼前这抹小小的身影之上——尚欠打磨的很啊。 “走吧。” 转身挥袖,继而便当先迈步而去了。 …… 挨罚没有跟进悔思阁倒是一路跟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回廊上,师父止步,仰首看他月门前的字与联,男人负着手沉默了好一会淡淡道: “读。” 吴奇应了一声,朗朗开口: “留七分正经以度生,留三分糊涂以防死,您予了个执字。” 男人淡淡应了一声,问: “何解?” 吴奇想了想,答: “您说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是以,人当以七分正经严苛来立世,更要以以三分糊涂不羁来悟世……” 男人点了点头,向这小小的孩子看了一眼,又问: “执字何解?” 吴奇抬头,向那刻在月门上的执字看了一眼,这才字句深沉答: “放下。” 然而许久沉默,男人却是摇了摇头,道: “不对。” 吴奇愣了一下,却听淡淡话音: “此执非彼执,进去吧。” 吴奇沉默了好一会,这才默然抬起头来向那大大的执字看去——此执非……彼执吗? …… ========================= 最近比较忙,久等。 小吴和小苏的对白一直是某比较想写的对白,对于这个弟子五人中小苏最为期待的孩子,是以“教学方针”应该大有不同吧…… 拍啊……应该在下一段落吧。晚安。 |
========================= 吴奇目瞪口呆看着师父拉开了一张座椅径直坐在了自己的床前,继而慢悠悠向他看了过来,伸出修长的手指就那么一指,哦,指的却是那一直睡在桌上——又细又长的竹棍。 吴奇愕然,他微微愣了一下,然而男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瞧着他,唯有眉心轻轻的隆起来了。 反应是极快的,吴奇下意识伸出手将竹棍拽了过来给师父呈了过去,呈到一半简直恨不得把自己手给剁了,装个傻当做没看懂难道不行吗?! 人啊,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即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竹棍递了过去,那蹙紧的眉心却也不见一分一毫的舒展,男人兀自将竹棍在手心里敲了敲,他看着眼前这孩子,他想——怎样才能让手中这根竹棍发挥最大作用呢? 说实话,毕竟还是凡胎肉体,忙前忙后一整天没歇过,男人也微微有些倦了。 “您累了。” 静静的目光有三分回避更多的却是那七分镇静,少年就这样下意识说出了三个字来。 这回是略有几分意外的挑了挑眉,男人继而将竹棍轻轻在手中敲了敲淡淡道: “恩。” 吴奇叫这声波澜不惊的回答堵了个半死,这回想了好一会这才道: “若是累了,不如还是……” “严惩不贷。” 男人轻飘飘吐出四个字来,却不光堵住了吴奇所有的话,更涨的少年满面通红。 突然! 却是'嗖'的一声狠狠抽在了身侧的大腿上,只听话音沉沉: “你就是这么个严惩不贷的态度?!这是跟谁说话呢?!” 吴奇低垂着首,他放在身侧的手颤了一下仿佛是想去挡住男人适才那一竹棍,但到底是攥了攥拳低垂着首忍住了。 许久,却听这一回几乎闻不可闻的声音: “师……师父,您若是累了,还是……” “嗖”的却又是一棍子,这一竹棍吴奇挨的是真冤,男人面无表情抽了他一棍子,继而又将竹棍轻轻敲在手心中道: “为师虽然累了,揍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也不知为何,竟是下意识被这完全没有感情的一句话给逗笑了。 少年弯了弯嘴角,须臾,突然小声问道: “弟子记得先前您说您有个孩子,弟子有疑问,若是他如弟子一般,您也会像今日这般拿着竹棍……拿着竹棍这么待他吗……” 男人抬眸瞧了他一眼,这一回敲在手里的竹棍却是渐渐停下来了,似乎剑眉轻轻挑了一下,男人“哗”的一声站起了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他道: “老二,为师是你师父,不是你的敌人亦更不愿意听你在此字句藏锋的试探为师。为师不怕明白的告诉你,事关私修魔功一事,你若是属下,今日便得把命交待在这,为师用这个!” 随着话音一落,却是狠狠,狠狠一竹棍径直敲在了少年膝窝中,男人声音沉得似冰慢慢道: “却也正是因为师念及你年龄尚幼,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吴奇叫这狠狠一竹棍抽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性子孤傲,哪能忍受被人生生打跪在地,是以牙关一咬却是又忍着疼站起了身来,这般方才站到一半,却是又一竹棍狠狠抽了下来,疼痛仿佛是向骨子深处钻的,然而更不能忍受的却是这径直了敲在自尊心上的一棍又一棍,吴奇不得不承认,他也是怕疼的,他也会因为疼,跪倒,甚至以至于不敢再爬起来。 然而就这样两棍之后,男人便也只是点到为止,他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孩子咬紧牙关又一次颤巍巍的站起了身来,我想告诉你的,你明白了吗? 在沉默中又一次坐在了床边的木椅上,这一回却是面无表情拿着竹棍点了点床沿道: “褪衣,过来。” 满头大汗的吴奇愣住了,却又听: “你先前问为师的话,为师这会回答你。” ——“弟子记得先前您说您有个孩子,弟子有疑问,若是他如弟子一般,您也会像今日这般拿着竹棍……拿着竹棍这么待他吗……” 也许所谓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大概就是这样一番情景吧。 …… …… ================================== 哦 T^T 说好的五一呢?我也是穷苦的劳动人民啊…… |
================== 雏凤篇(十四) “褪衣,过来。” 吴奇先前是叫揍过一场的,虽是挨的不多,但不久之前那一场好打可谓刻骨铭心,饶是如此,那还是在没有褪衣的情形下。 觉得身后疼的一抽抽,下意识想迈步往后退半步,然而心中的傲气却又拦住了他欲要迈开的步伐,少年站在原地,没能动作。 挑眉,抬眸,神色是平淡到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男人素来不喜欢把一句话说两遍的。 半是慵懒的坐在床边木椅中,竹棍轻轻在床沿磕了一下,四个字也便化作两个字了: “过来。” 吴奇颤抖了一下,但他迈不开步伐。 剑眉轻轻蹙起来了,轻轻抬眸瞧了他一眼,吐出口来的话语依旧是波澜不惊的: “来。” 即使面色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当四个字精简成一个字时,吴奇明白,男人已经很不高兴了。 然而若要他今日扒了裤子乖乖趴在这里挨打,那却也是……少年一时涨红了脸,那却也是万万不……“嗖”的一竹棍狠狠甩了下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更打的他一个趔趄跪趴在地了,身后挨了一竹棍的地方是火辣辣的烧疼,动手的人儿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他道: “你自己脱,还是为师帮你?” 少年叫这一棍子抽的冷汗涔涔,一时单膝跪地捂着被打之处道: “师父,弟子……” “嗖”的又是一竹棍准准的抽在了他捂着伤口的手上,少年叫打的脸都白了,却听冷冷话音: “为师不妨告诉你,什么时候愿意脱了,什么时候我们再论论怎么罚的问题。” 言下之意很是明白,你不脱啊?那简单,那就这么白挨着吧。 话音一落,却又是一竹棍狠狠抽了下来,还是贴着之前两棍的位置狠狠抽在了手上,吴奇疼的不敢挡了。 张开口还想说些什么,面无表情的又是一棍子,同一个地方一分不差连挨两下的感觉简直疼到不能忍受,然而更加不敢伸手去挡,少年下意识想挣开躲一躲,狠狠一竹棍便又落在膝弯处生生打断了他躲的动作。 一连十棍后,以少年的性子都叫打出了满眼的泪光,坐在椅中的男人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瞧着他,见他疼的已开始抽噎了这才道: “为师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褪衣,趴好。” 吴奇含着泪咬了咬牙,他颤抖着站起身来,颤抖着双手摸到了裤腰带却又一次涨红了面僵住了。 男人瞧他是这么一番模样,闲闲将竹棍在手里敲了敲淡淡道: “这会倒是知道羞耻了?早干嘛去了?” 吴奇涨红了脸答不出话来,又听淡淡话音: “快点,莫叫为师小瞧了你的'严惩不贷'。” 吴奇这个瞬间是真想将'严惩不贷'这个词剁吧剁吧丢到……不过比起剁吧这个词,似乎眼下的状况要更为严峻一些啊。 悄悄瞧了一眼师父手中的竹棍,少年一咬牙想,罢了罢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来这般扭扭捏捏惺惺作态的姿态?!早死,早超生吧! 一念至此,吴奇一把连带着亵裤扯了个干净,继而“嗵”的一声跪倒在床边趴上了床沿,他咬了咬牙一副视死如归道: “弟子知错,请师父严惩不贷。” 男人在沉默中斜了一眼这孩子身后横一道竖一道的青肿,也知自己先前下手可一点都不轻,但…… “嗖”的一棍子抽了下去,吴奇疼的下意识颤了一下,却听: “私修魔功一事,念在你年纪尚幼更兼知错能改,死罪为师给你免了,但这活罪……今日却定要你记个真切!” 男人说完这话,却是狠狠扬起竹棍照着少年身后臀峰处高肿的一道青棱就抽了下去! 吴奇疼的“啊”了一声,下意识就要挣扎跳起身来,然而一只大手已从后一把扣住了他继而将他紧紧压在床上,扬棍而起,这第二棍子竟依然狠狠咬在了臀峰间几道交织的青肿之上,少年疼的“哇”了一声,然而他挣不开身后这只如铁锹一般的大手,一时也只得哽咽着并紧了双腿蜷缩紧了身子意图身后的痛楚能减轻一丝半分般…… 然而,便是这样的“苟延残喘”也不愿施舍给他一般,男人又是狠狠几竹棍不留情面的抽了下来,却是根根抽在那大腿内侧的,大腿内侧挨棍子的地方如似火烧火燎一般的刺疼,少年一时泪流雨下,这番疼的却连并腿的念头都不敢起了! 苏谛君翻腕,又一棍子却是落在腿根之处的,少年一时叫打的退无可退躲无可躲,到了这会不由得泪流满面哽咽唤道: “师……父……” 以他的性子,这便已是在求饶了。 却是理也不理,扬起手来便狠狠又是一竹棍抽在了腿根处好几条青肿夹杂处,吴奇疼的泪流雨下,然而挡不得也逃不开,便也只能哽咽着唤道: “师父,您能……” 又是一竹棍,男人其实压根就没打算听他说话。 疼的俨然已经哭的不是自己了,及至后来,以少年的性子都不由哽咽着说了两句讨饶的话,然而持在男人手中的竹棍,说是不停,便一下都未曾停过…… 这是少年吴奇上至晓白山来的最为刻骨铭心的一夜,少年是被生生打晕过去的。 也许也是从这一天起,他明白了在师父这里,不要借口,无需理由,错了,便就是错了。 一顿竹棍,将少年的心锁在了梦回千转的山头上,却也变相的促成了将来他毅然决然的选择。 却不知…… 到底是幸?还是悲了…… …… ============================ (〃 ̄ω ̄〃ゞ 大家好久不见,在下满血复活…… T^T 然后又死过去了。 |
======================== 医圣紫晍立在精厉堂前失笑看着一言不发却每每能“恰巧”和女儿碰面的少年,想起他持着一把翠绿色的竹笛日日一曲从不间断的身影…… 无奈的摇了摇头,见两个身影渐渐远离,紫医圣转过头来向清晨沐浴着阳光的精厉堂内走去。 男人单衣坐在正首之上,手边已堆了一叠看罢的文书,此时左手支在鄂下右手闲闲持着一份似乎若有所思。 紫医圣上前给丈夫披了件外衣,转过头一边沏茶一边笑道: “奇儿那傻小子,哪有这么追……” 将香气四溢的茶水递在了丈夫的眼前,话说到一半倒是自己'噗嗤'一声先笑了,紫医圣笑吟吟道: “这我倒是险些忘了,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嘛~” 男人目不转睛端起茶盏小酌一口,继而只是大有无奈抬眸看了妻子一眼摇了摇头,便又一次埋头到手中的文书里去了。 紫晍见丈夫剑眉隐隐蹙起,不由凑上前去问: “怎么?” 缓缓酌着清茶,答: “修罗道先前提出和仙道结成契约一事,上了长老会,结果出来了。” 紫晍挑了挑眉,道: “没通过吧。” 点头,淡淡道: “恩。” 似乎轻轻皱了皱眉,紫晍道: “而今修罗道恰逢荒年,仙道却又不愿对修罗道伸出援手,长老会这些个仙者,难道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 男人瞅着手中的文书,他不曾答话。 紫晍转过头向丈夫看了一眼,问: “你打算怎么办?” 仙道刑罚之司拥有三次重提议案与双倍投选的权力。 似乎想起了什么,紫晍问: “上一次事关此事的长老会你参与了吗?我记得,荐仙过来跟我拿选票的时候你就没有……” “不曾。” 男人“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文书,紫晍秀眉蹙的更深了,仙道统共一十二位仙道长老,平日里仙道大事宜都是要上长老会进行裁决的。丈夫虽因晓白山掌门的身份不曾身居长老之列,但仙道刑罚之司的身份却拥有两票投选权力,然而此事之上丈夫却变相的选择了'弃权',既有疑惑,便正色的问出了口: “你也不赞同仙道对修罗道伸出援手?” 又是片刻沉默,男人这才缓缓道: “修罗道提出的是结成契约一事,你知道的,修罗道的契约之效近乎言灵之术,仙道至今,还没有一个能真正完全把握白纸黑字契约的仙君……” 紫晍微微一愣,却听丈夫又道: “这种人才,人间倒是不少,然仙君们看不上眼更不可能请他们来帮着把关契约一事。” 缓缓摇了摇头,男人叹了口气道: “骄傲自大,眼界狭隘,如今长老会的人不愿伸出援手是因为他们觉得无利可图,而为夫……” 男人的手,一时扣紧了桌面上的文书慢慢道: “为夫却是因为害怕。” 天灾人祸,洪荒浩瀚,这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事是值得敬畏而又必须心生恐惧的,失去了恐惧,便会变得肆无忌惮变得自负自傲,失去了敬畏,便会变得狭隘以至于一叶障目,你需要尽其所能却并不是无所不能,正因为渺小,才更应该努力让自己发光发热,从而去铸就真正的伟大吧。 女子悠悠一叹,许久才道: “如此,你也不打算重提议案了?” 片刻沉默,男人点了点头慢慢道: “就按长老会的判决来吧,至于修罗道,他们既然会同仙道提出契约一事,想必在此之前已和人间道商议过了吧……” 紫晍没有答话。 这种因为恐惧与害怕而不得不做出畏畏缩缩不敢伸出援手的行为,说到底,还是因为实力的不足吧……丈夫一直在渴望吧,渴望仙道终有一天,能出现一个玩弄得了白纸黑字把握得住仙道经济命脉的人啊…… …… …… (游四爷,阿嚏……) ============================ 四爷:师父原来您这么早就开始觊觎我了啊~ 男人:滚过来挨揍。 四爷: (O_O) 师父我也没说什么啊 男人:你出现的太晚了,竟敢让为师等这么久。 四爷:T^T 师父有没有人说过其实您真的挺任……哎呦!不是不是,是弟子任性…… ~ |
===================== 雏凤篇(终曲) 一年半后。 晓白山,悔思阁,男人静静看着跪倒在眼前的天官二人与那决然而去的少年身影。 少年这聚魄一拳来的是如此突然而又……而又…… “哇”的又是一口鲜血溢出口来,跪倒在他身前的天官二人吓了一跳,不由齐声喊道: “主子!!” 面无表情擦去了唇边的血迹,男人摊开手指蹙了蹙眉淡淡道: “听不见本君说话怎的?!去叫灵儿来见我……” …… 灵儿推开门进入悔思阁时,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但眼一抬见义父此时是面色苍白的坐在悔思阁的上首的,不由惊呼了一声“义父”就冲了过去。 男人见女儿走上前来,他就这样沉默着注视了女儿好一会,突然对着天官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二人拉开蒙在尸体上的白布。 二人得令,褪去白布,自然露出了布下之人,虽是腐烂了七七八八,但还是能一眼认出姬豁垓身上的灵庵宫仙袍与腰间写有姬豁垓三字的仙牒来。 燕灵儿自然下意识蹙紧了秀眉。 她的一举一动,男人自然尽收眼底,便听: “认得此人吗?” 燕灵儿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答道: “灵儿认得,此人乃灵庵宫弟子姬豁垓,三个月前曾来过山上一趟,后来灵庵宫说其突然失踪了,怎的今日却……” “灵儿……” 阖眸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打断了她的话,片刻沉默这才慢慢道: “灵庵宫那日传信此人失踪时,为父记得,你的表情……有几分不对。” 燕灵儿愣了愣,却又听: “为父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父了?” 话到此处,燕灵儿一时立在男人身边,她垂着首,久久沉默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孩轻轻抿了抿唇,她缓缓跪倒在了父亲身前,这才慢慢开口了: “启禀义父,三个月前的那天晚上,这姬豁垓曾一人进了灵儿院中,后来……” 女孩就这样跪倒在地和父亲慢慢,慢慢说起着发生在三个月前那晚之事,男人由始至终亦只是阖眸坐在椅中,不说话,亦不动作,只是听得姬豁垓骂及妖女一段轻轻蹙起了剑眉,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听灵儿最后说道: “但姬豁垓此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灵儿是真不知道,不过您先前留了老二一人在阁内,怎的这会却不见老二身影呢?” 阖着眸的男人沉默着,他连动,都不曾一动,仿佛这一刻已然化作了石雕一般。 灵儿一时蹙紧了秀眉,不由道: “义父,是不是发生什么了?还有,老二到底去哪了,您这又是被谁给打伤……” “为父倦了,你出去吧。” 男人轻轻截住了女儿的话,他就这样深深倚在木椅中,仿佛再也不愿睁开双眼一般。 燕灵儿大为不解的看了父亲好几眼,转过头又看到了陷入沉默中的天官二人。 这天底下还有人能当着天官二人确确实实伤到父亲吗?若有,便是此人…… 一念至此,燕灵儿不由睁大了双眼惊呼道: “难道,难道是老二跟您动的手?” 男人蹙了蹙眉,依旧深深阖着眸子不曾回答女儿这句话。 灵儿见状,火爆脾气也上来了,她道: “他怎么会突然和您动手呢?” 男人恰在此时没忍住轻轻咳嗽了一下,灵儿更怒道: “老二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现如今动手竟然都动到您身上来了!” 说到这,她赫然转首向天官二人看去,道: “你们两个天官也是,竟然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伤了义父就此离去了吗?!什么节骨眼了还在这瞎矗着,还不赶紧把人给……” “灵儿!” 终于缓缓睁开了眼来,男人一时蹙紧剑眉看着女儿道: “你下去吧。” “可是,义父,阿奇又怎么会……” 灵儿还想要说些什么: “下去!” 却是赫然冷冷一声厉喝,男人怒拍了一把桌子向女儿瞪去,灵儿叫呵斥的微微一哽,良久,才有几分负气的狠狠一跺脚转身离开了。 男人就这样静静看着女儿决然离去的身影,他的目光,若有若无间又向姬豁垓的尸体瞧了一眼,许久,方才挥了挥手慢慢道: “处理了吧,至于灵庵宫那边……” 又一次阖上眸来,男人缓缓,缓缓道: “从今往后,本君不希望再听见姬豁垓这三个字。” 天官二人似乎都是一愣,二人跟在男人身侧这么多年,这按律本该记入刑惩簿内的事,似乎也是第一次…… 许久——“是。” 正如这世间多少事,它们并不畏惧阳光,被畏惧的,也许恰恰正是它本身罢。 …… ================== 雏凤篇这段时间写的某是心力交瘁,多少的过往,铸就了一个如今。 是对?是错? 是因?是果? 也许终究只有把握好现在最重要罢。 |
==================== 苏谛君自此以后闭口不提座下二弟子一事,约摸一个月后,他下山故地重游,于仙道之中的香火之地带回来一个又皮又淘气的小男孩。 身世非凡天赋异禀的游小真什么都好,就是又皮又爱偷东西这两点,山上动不动消失个东西总能在游小真的屋子里找出来……于是,但凡这特别的爱好叫男人发现一次,游小真就免不了一场好打。 也就在这打打闹闹中,似乎山上悲伤而又凝重的情绪渐渐也能消散些了。 约摸三个月后,灵庵宫万年庆典送来拜帖,不知怎的,彼时身在精厉堂的男人看罢之后勃然大怒,竟是冷然一挥袖子撂下了灵庵宫的仙君就此去了。 灵儿彼时干笑着立在精厉堂内,师娘不在是以也只得她前后打点着送走了灵庵宫的仙君,再次回到精厉堂中捡起拜帖,只一眼,女孩就深深沉默了, 天地开蒙,灵庵普庆,万年……前面大段大段的是繁琐冗长的俗礼,只见拜帖最后又书着——而今有徒吴奇,天赋异禀天资聪颖,遂将其破格录为灵庵宫首徒,双喜临门,愿诸君共…… 灵儿也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拜帖。 阿奇啊阿奇,你糊涂,义父他日日命人清扫着你的屋子,可不就是一直在等你回来吗?你这倒好,事到如今,竟是如此的不愿给义父……亦或是给你自己哪怕一丝半点的台阶下啊…… 月末,灵庵宫掌门人焚香开炉,于天下众人眼前破格收录大弟子吴奇。 仙道刑罚之司晓白山掌门人缺席。 连日来,灵儿心情不好的厉害,闲闲一人走过弟子宿地回廊时,却恰巧碰见三弟子景云在院中摆弄着花花草草,灵儿抬头向日头瞧了一眼,离早课还有小半个时辰呢,阿云是每天都起这么早吗? 思及此,脚下一拐,竟是不由自主的就向景云院中拐去了。 从后轻轻蹑手蹑脚蒙上了景云的眼,正在浇水中的少年吓了一大跳,下半刻竟是啪的一声丢了手中的木瓢。 灵儿被他局部不安的模样一时逗笑,不由“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继而松开了他的眼笑道: “呆子,做什么呢?!” 景云倒也不恼,有些手忙脚乱的捡起了木瓢指了指兰花道: “在,在浇水……” 灵儿嘻嘻一笑凑近了兰花狠狠嗅了一鼻子,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还挺香~怎么想起养兰花了?” 景云憨憨笑了笑,他悄悄向灵儿看了一眼许久才慢慢道: “有首诗,不知大师兄记不记得,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 灵儿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一时嘻嘻笑道: “呆子,没想到你还会吟诗作对的~关于这兰花我倒也记得一首……” 灵儿沉默了一下,许久才慢慢开口了: “本是王者香,托根在空谷。先春发丛花,鲜枝如新沐……爹爹生前,也是极喜欢这兰花的……” 景云微微一愣,神色微黯道: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 灵儿转头向他瞧去,却见后者静静看着清晨里露水点点的兰花慢慢道: “想必怀有空谷兰香之气的伯父,一定是个顶顶了不起的人吧。” 顶顶了不起的人吧…… 灵儿一时湿了双目,许久才轻轻微笑道: “他是仙道中的叛仙,但他永远是我心中的英雄。” …… 自此以后,也不知怎的,灵儿倒是越发的喜欢跟景云腻在一起了。 随着二人关系越来越近,十日后,男人终于勃然大怒向女儿呵斥道: “灵儿,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还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了!” 正在拉着景云的女孩一愣,转过头有些怨念道: “您说这话什么意思,之前我和阿奇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时候,您不也没……” 话到一半,灵儿自己心中先是咯噔一声,连日以来,吴奇两个字早已成了山上的禁忌。 果不其然,男人一时阴沉着面看了她好一会,见她下意识拉着景云的胳膊愣在原地,终于怒不可遏冷然一挥袖道: “即刻去收拾行李,你既然已经这么大了,明日启程,回去给你父母守孝!” 灵儿愕然看着丢下这样一句话就此离去的高大身影,她和景云两相对视一眼,是真搞不明白义父为何突如其来的发这么大的火了…… 燕灵儿离山七日后,苏谛君谛君令昭告天下,令出毕生不再收徒。 却正是 雏凤火中生,燕家有女渐长成。 哪家痴情郞,柔情尽付红尘中。 …… …… =============================== 雏凤篇,终。 |
依照约定,搞完了《雏凤篇》以及吴奇小番外的大坑,然后某要进入一段极长的休息期来充电了。 在此期间,大家可以留下一些大家想看的片段~ 诸如师父小时候的番外(→_→虽然我觉得他拽到让我不想写啊……)等等…… 以上……呃,就先这样吧,我会更加努力加油的。 |
→_→通知,点开某的贴吧头像看,(〃 ̄ω ̄〃ゞ 有惊喜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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