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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棠棣四时开(兄弟 有心人看得出是写谁)[第3页] |
作者:鹡鸰于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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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十三的生辰……可惜我却不能为他更一段文了。只有遥祝王子年年如意,岁岁合欢…… |
到了傍晚,承祥吩咐下人们好生护送夫人回宫,便毫不客气地和他四哥说要留宿。承禛皱眉道,“你是成了家的人了,还是回宫去住为好,再老像小时候一样恐怕父皇不悦。”承祥摇摇头道。“我和父皇请过旨了。有事同四哥说,去书房吧。” 承禛与他心意深通,知晓定是利害相干的要紧事,依惯例嘱咐了王妃不可叫闲人打搅,便带兄弟去了书房。“究竟什么事,这么紧张?”“四哥门下年工尧不是要就任川抚了么?父皇不知听了何人挑拨,心意有些动摇,认为工尧太年轻了些,出身也不高贵,西陲不日用兵,恐他不足以坐镇冲要。”承禛眉心一跳,“果然是有些麻烦。也难怪,我在部里办差忙得毫无空闲余力,难保有人不趁了这个契机。” 承祥伸手比了个“八”字,带了些愤然道,“他赶忙就要塞人,推荐了他的人。当时太子在侧,立时当殿与他争辩起来,父皇十分恼火。”承禛眉头皱的更深,“太子兄好糊涂,即便是形势不利这时候也不能着了痕迹啊。工尧原本是不靠任何人,父皇圣心独裁一心要栽培提拔的,太子这么一吵,反显得工尧与太子有沾染似的,大失纯臣立场!” 承祥瞧了瞧他的脸色,咬咬牙继续道,“这是昨天的事,我没来得及同四哥商量。昨晚给父皇侍膳之时父皇心绪极差,便……便问了我的意思。我是个中人,没太多顾忌,就干脆回明了父皇,既然怕年工尧震慑不住王公将军,不如派皇子坐纛,反正早年也有过例……” 眼看承禛脸色越来越差,承祥心虚地住了嘴。承禛盯着兄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那个坐纛的皇子,不会是你吧?” 承祥咬了下唇不语。承禛也不再多问,将腕上念珠褪下撂在桌上,冷冷道,“自己去请家法。”承祥浑身一震,抬起头,一张脸不知是气是急是恼是羞,涨得绯红一片,“四哥,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只不过坐纛又不用上战场拼杀,我去西陲与你在部里办差又有何不同?为什么你做得我做不得?” 承禛面沉如水,“你去不去?”“我没错!为什么要受罚!”承祥脸上的红色都蔓到了脖子里。承禛点点头,站起身一指门外,“好,反正你也成了人了,是非好歹有自己的主张,做哥哥的管不了你,这就去吧。只是以后你再做什么都与我不相干了。” 承祥在原地与他僵持片刻,终是狠狠一跺脚扭头进了书房内室。打开柜子,本欲赌气去拿那根藤条,想了想最终还是拿了根适中的竹板子。承禛已随他进了内室,从他手中接过板子指了指床。承祥今日心头憋火,连害羞都顾不上干脆利落地褪了下衣咬着牙伏在床上。 |
呵呵,早上起来看到好多祝福贴,我在这里一总道谢了^^十三留下、四哥支走人都与之后形势突变行家法没有关系,十三留下是因为想和四哥说明了事情经过以后与四哥道别,因为要远赴西北,最后一晚当然要和四哥度过;四哥遣散人是出于习惯,他们哥俩在书房无论做什么,都是不许闲人打扰的 |
这一夜注定是难眠。 承祥是他放在眼皮底下、手掌心里头,心窝子里面长大的,长到十八岁,几乎从没有分开过。而就在这朝夕之间,他的承祥立刻要展开他那跃跃欲试的雏翅,飞到隔了千山万水的西陲,飞到他目光再也无可企及的地方去。 他的心,一下子就被掏空了。 再熟悉不过的、那骨节分明、能握笔挽弓的一双少年的手从背后缓缓环住了他的腰。他先是下意识惊得一动,然后翻过身,在黑夜里对上面前那流光溢彩的眸子。 “怎么还没睡着?明儿还要早起进宫陛辞呢。”带了愠怒的口吻,却是肯定吓不住人的。承祥在暖和的被子里挪动着,更贴近兄长身边,张口,声音却喑哑了,“哥……我开始后悔了。” 承禛心里一酸,眼睛也疼起来,却从鼻腔中哼道,“后悔什么?十三爷胸怀大志,怎么还婆妈起来了?”承祥把头埋进他颈下肩窝,声音低沉如呜咽,“四哥,我舍不得……那么久见不到你,那么远……”“舍不得还逞强要去!”承禛恨得一咬牙,声音却已哽塞了,“主意拿的那么正,那时候没见想着四哥呀?” 他是信命的人,他信命里有的终须有,命里没有的莫强求。其实夺嫡的事他也不是没想过,毕竟他是一个那样心高气傲而有真正把家国天下刻在骨血里的人。想到太子那样不足为万世开太平的庸才或是老八那样只有阴沉不可见光私欲的小人有朝一日会站在那个位置上,心里怎么会不难过?然而,他仍不愿争,更不愿带着承祥去争。在这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修罗战场里,赢得代价太大,他舍不得拿最爱的人去赌。 可他的弟弟,他以心血抚育的弟弟,其心志和抱负早已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蓬勃生长。正如他以“忍”守护着承祥一样,承祥选择了以“争”来守护自己。他在震惊和剧痛之后,除了依他,别无选择。 他抚着怀里哭得还如儿时一样的爱弟,口气也软了,“多大的人了,刚刚还说要放手一搏呢……四哥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一心为着我好,就和我想你好的心情是一样的。只是哥……也舍不得你啊……”承祥的手紧得有些抽搐,“对不起,四哥。小弟从小到大让你操心劳神,想为你分忧的时候,又更教你牵肠挂肚……” 承禛忍不住亲了亲这小子的面颊,“真是个傻小子。算啦,别再多想了,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就一直走下去别后悔。什么都不用怕,你在前方。四哥在后面总理户部为你坐镇,决不让任何魍魉小人作怪掣你的肘。你呢虽然是年轻皇子,但川抚是四哥的奴才,你背后还有父皇撑腰,只管放开手料理军务。虽然你我分隔两地,但只要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什么事都会顺顺当当的!” 承祥让他说的郁塞顿解,微笑起来,“四哥真是我佛如来能度人的。”“混小子,又没大没小闲磕牙!”承禛笑着一拍他身后,却忘了他才挨了家法的,听他苦叫一声“哎呦”才悟过来,慌忙轻轻帮他揉着,愧疚道,“很痛吧?都怪四哥,哎……” 承祥红着脸小声道,“不……不碍事。四哥先那么辛苦给小弟上了药又揉了大半天,早就好了大半了。方才……方才是我惊着了才叫的。”“你又逞强!”承禛一瞪眼手上力道重了些,果然承祥痛得身子一缩,“今天四哥打得你都满床滚了这伤害能好这么快?早知道你犟成这个样子非去定了不可我也不费这个劲儿打你了!哎……这明天骑马有罪受了……” 承祥脸热的都冒出气来,被他家四哥说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嗫嚅道,“四哥……实在不成明天直和父皇说吧,我乘车走,也使得的。” |
{第十章} 建宁四十四年,皇十三子坐纛西北,平准部。同年,四川布政使年工尧晋川抚。 承禛望眼欲穿盼了一年多的弟弟终于奉皇命从西陲返京述职了。建宁对承祥大为赞赏,龙颜开怀地与儿子畅谈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放承祥出宫。 承祥马不停蹄地直奔了隆王府。 这一年多的军旅生活、边塞风霜,已磨掉了这十九岁少年所有的青涩稚嫩。他的唇边已蓄起淡淡一圈青茬,从前白皙的脸庞已泛着硬朗的浅棕光泽,模样显得棱角分明,一双明亮的眸子沉淀了许多深沉的光芒。体格也健壮多了,宽肩窄腰,一双长腿亦是更加结实。 承禛凝视了他半晌,终于还是红了眼眶。 “哥!”承祥忍不住动情地一呼,上前用力的拥抱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兄长。承禛搂住他,待要抚他的头,却惊觉弟弟已与自己一般高了,遂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十三弟,一向都好?” 其实他们这一年多书信往来无数,对彼此的情况殊不陌生。只是总没有见了面,血肉真切地触碰拥抱来得安稳、踏实,总没有亲口问一句好来得亲切、祥和。 |
“十三叔!”一个奶声奶气的清脆童音蓦地从承禛身后传来。承祥忙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牵着一个走得摇摇摆摆的小团子正笑盈盈望着他。见他看过来,少年忙上前几步一个跪安礼行下去,“侄儿见过十三叔,十三叔风尘辛苦。” 承祥忙扶起来,笑着拍了拍永晖的头,“长高了不少啊。”又走了两步,一把抱起那个正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他的小团子,狠狠一亲他粉嫩的小脸蛋。那孩子甚有灵性,不仅没被他硬硬的胡茬扎哭,反而笑着伸出小手掐了一把他的左脸,逗得承祥开怀大笑。“天申怎么知道我是他十三叔的?四哥,您的小子真是个个了不得!” 承禛望着这叔侄和睦的景象,眉目中也俱是慈和,瞟了一眼恭敬立着的永晖道,“还能有什么,必是永晖教的。你可不知道,天申让你嫂子惯得无法无天,这府里没人降得住他,偏就只有到了他大哥面前,立即乖得什么似的,说什么是什么。” “是嘛!”承祥饶有兴趣地望向永晖,永晖略有些羞涩地垂下头,“父王言重了。儿子不过略尽长兄之责,天申本性乖巧,并不敢对父王母妃有任何不敬的。”承禛也凑过去捏了捏永昼的小脸,“乖倒真是乖,就是乖过了头,尽是些小聪明。”承祥笑嗔道,“四哥你老是这么求全责备的,一年前我就说过,天申与永晖一动一静,正是四哥福泽深厚呢。”承禛喷的一笑,瞪过去一眼,“是是是。所以这天底下的全乎人,还是当属你十三爷啊。”“四哥又取笑了。” |
兄弟俩戏言一番,承祥又进内堂拜见了乌氏,两人方清清静静回书房叙谈。 “这一次回来,父皇有何打算?”承禛递过去一块承祥素来喜爱的糕点。承祥咬了一口,露出心满意足的惬意微笑,“看父皇的意思,似乎打算让我再驻西陲一年或半年。毕竟准部刚平,人心到底不稳,而蒙番王公还是更看重皇子一些。” 承禛皱起眉头,“不妥。你去这一年多,我观老八他们颇有忌惮。手握兵权,毕竟太召忌了,容易遭人构陷。父皇既召你回来,说明此事是同你商议,就此交出去才是上选。” 承祥伸手握住乃兄的一只手,恳切道,“四哥,倘若兵权落入八哥他们手中,日后即使父皇属意于你,这局面也不好收拾了。我在西北行事慎之又慎,绝无落人把柄之嫌。” 承禛摇头,“纵然要把兵权拿在手里,也不许你亲自出面。如今工尧已晋川抚,西北大事便托付给他即可。你还是回京,最为妥当。”承祥眸中坚毅之光不改,“正因工尧新晋川抚,立足未稳,资历亦不足以压服众人,八哥更容易做文章。所以,我还需在西陲镇守一年。四哥放心,只需一年,我一定能把工尧抬起来,扎稳脚跟。” 承禛稳愠,与他对视片刻,终是无奈叹了口气。承祥自小主意就拿的正,如今在军营里打磨一年,更是轻易不会动摇心志了。“罢了,你自己万事小心便是。四哥在京里替你盯住老八。” 承祥亲热地笑着蹭过来挽住承禛的胳膊,“四哥,我这次回来少说也要过个年的,能陪四哥好些天呢。”承禛打趣地刮了刮他鼻子,“四哥要你陪什么?弟妹要你陪才是真!成婚那么久了,你该给四哥添个小侄儿了吧?”“四哥……” |
这一章是过渡……直接上虐恐怕有点难以接受的说 @lyl180236@nixhz@麦片沙司@交辉圆明园@蓝豆豆1号@o大宝子o@兆佳悦然@闪了腰d青春@ajimmy506@咖狐苏 |
{第十一章} 不知是否真承四哥吉言,在承祥离京之前,夫人马氏果真是有了身孕。这倒叫建宁帝都有些不安了:“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的时候就分开了,如今媳妇怀了嫡长子,朕还叫你去边陲吃沙子,倒真真不忍心了。也罢,待你回来的时候儿子就差不多该落地了,回来再好好陪陪媳妇吧!” 然而,四十五年的冬天,一场惊天动地的巨变,只在朝夕之间便将人们曾设想过的美好,抹杀的干干净净。 京中不知何时起暗中谣言涌动,传皇帝要于今年废太子。太子恐慌,竟逃至宫外。建宁帝大怒,一面派军追回一面派人搜太子宫。这一搜不打紧,竟搜出了大堆太子谋反的证据。 建宁帝夜召诸子进宫,盛怒之下老泪纵横,于众人面前历数太子恶行,并颁诏废黜储位。众皇子悚然伏地,不敢多置一言;然而皇三子承祉越众而出,牵衣跪告皇帝道,“父皇,二哥纵有再多不是,可儿臣以为二哥绝不至于谋逆!纵然二哥有此心,他并无一兵一卒,如何能反呢?” 承禛此刻心中电光火石地划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竟至全身都颤抖起来。建宁帝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半晌,情绪稍定,眼神却越发冷下去,“是啊,没有兵权,他拿什么谋逆?” 正在此时,派出去的追兵终于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跪地禀道,“皇上,太子殿下找到了!”“在哪儿找到的?人呢!”“在城西十几里处发现。殿下正在殿外跪候。”“城西?”建宁心中某种怀疑此刻更盛,厉声道,“还不带进来!” 承礽身上穿的是老百姓的粗布衣服,头发都有些散乱。不过追军仍未敢怎么难为他,身上也都还是齐齐整整的。他此刻跪在皇帝面前,面上透着死灰色,眼睛浮肿无神。 |
哎,真是很不想写宫廷政变阴谋权术神马的,因为这文应该走轻松向,我在史实向的苦海里已经浸泡太久了T T所以如果大家觉得这种政变暗算写得漏成筛子的话,还请浮云掉它,我实在是懒得花太多心思去弄这一块……再往后咱要培养一对新的兄弟,毕竟十三大了嘛,而且又走霸气加忧郁的王子风了…… |
建宁看了他良久良久,终于把泪水逼回眼眶,冷冷问道,“你出城往西,是要往哪里去啊?”承礽性子也自有一股子倔傲,此刻知其无幸,遂只闭了眼,一言不发。 建宁愈发气恼,但也了解儿子的性格,知道硬逼无益,遂假意诈道,“朕亦不相信你会谋反,究竟是何人撺掇的,你当真还要替人遮掩吗?殊不知,人家已经出卖了你了!” 承礽如遭雷击,满面狰狞地大叫道,“这不可能!十三弟约我共谋大事,怎可能先告之于父皇?他在西北掌军十万,没有理由会……”此话犹如利剑,同时刺穿了两个人的心:建宁帝又遭一爱子的背叛,这下连暴怒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承禛……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要委顿于地。 “你说……说什么?”建宁的声音已哑,虚浮着脚步走到承礽面前,“你说是……”“是十三弟传信说要助儿臣,儿臣才往西北去的。”“那信呢……”“看过之后烧了。”“传信之人呢?”“已经走了,儿臣想该是回军营了。” 承禛拼尽全力克制住一阵一阵强烈的眩晕呕逆感,跪起身泣道,“父皇,此事定是有人构陷!二哥与十三弟相隔万里,决计不会有意勾结。但正因相隔万里,小人才有机会从中作梗。十三弟丝毫不知京中情形,且对父皇一直忠心孺诚,怎会劝二哥篡逆?而二哥若无此信也不会生此心。但如今信已不再,全无证据可查,这正是幕后奸贼奸险之处,望父皇明察!” 建宁帝望着底下面色各异的一干儿子,陡然心生厌倦,竟不知究竟谁忠谁奸,谁伪谁真,一颗心又冷又痛,终于大吼道,“都滚,全都给朕滚!” 太子终究被废黜了。承祥被急召返京,之后便被软禁宫中,不得与人相见。马氏受惊过度提前生产,险险保住性命,但孩子便格外瘦弱。建宁帝为此子赐名永敦。 事后,建宁命大臣议论储,谁知众口划一地推举皇八子沛王承禩。建宁帝勃然大怒,大骂承禩便是太子谋反的幕后策划,其狼心狗肺、行若狗彘,竟敢窥伺龙座,收买人心。当即夺老八王爵,将之幽禁于府。此后,再不提议储之事。 而从前热心勤勉办差的隆王开始变得无心朝政,建宁委命的事能推辞就推辞,只接少数,但是凡接必善,几不出一点纰漏。其余大部分时光便用来参禅打坐,种菜养花,闲云野鹤得仿佛要出尘一般。 只是,在没人知晓的深夜里,承禛的梦魇从无休止,而每一梦醒,都是血泪满眶恨满腔。 |
{第十二章} 老皇帝的身体自从废太子后就明显差多了,近些年来,对繁重的政务也越来越力不从心,有灵敏嗅觉的人已能感觉到皇帝在政事上对四王爷的渐渐倚重。只是,皇帝仍然只字不提立储之事,对隆王明面上也不见多宠爱,反是常常召了老三盛王在身边。 曾经光芒璀璨、集殊宠于身的皇十三子已完全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私底下关于废太子事件的揣测有千万种,但始终无人真正知晓皇十三子与此事究竟是什么关系。在宫中形同软禁一般过了三年,终于在四十八年的春天,当建宁帝赐给隆王的圆明园建成之后,皇帝放了承祥出宫,“交由隆亲王,看管于圆明园”。 承祥接到圣旨的时候,自以为已永远不会再起波澜的心,霎那间如同被万箭穿透,隐忍、埋藏、尘封了整整三年的苦痛势如奔洪,天翻地覆地迸发出来,他竟一时流泪至昏厥于地,吓坏了身边的妻儿仆从。 他不知道四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四哥从没有一天、一时、一刻放弃过他;他只知道,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有属于他的家,能等候满身疲惫、伤痕累累的自己;他只知道,他从这一刻起,终于从死尸般沉睡的噩梦中醒过来了。 向建宁拜别时,这对三年来近在咫尺、却又咫尺天涯的父子相对片刻,竟是谁也无法言语了。最后,还是建宁开了口,发出承祥从未听过的苍老声音:“终于,你也要离开这座皇宫了。” 蓦然,六年的光阴呼啸着划过他的脑海,大婚那一天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那时候,建宁慈爱地注视着他,让他多留在宫里几年,好陪陪他这个寂寞的老父。 眼泪瞬间涨满了眼眶。建宁垂下头看了看自己已是褶皱纵横的手,自嘲地一笑,“朕最小的儿子也要离开朕啦……从此以后,朕真成孤家寡人了。” 承祥的眼泪喷涌而出,一句“父皇”已经涌到了嗓子眼,几乎立刻就要喷薄而出。那个倚在父皇身边锐气不可一世的十三儿的灵魂此刻就在他身体里来回震荡盘旋,只待便要拉动他的手脚,去扑在建宁的脚下,抱住这个他一生都奉若神明的君父如今垂垂老矣的身躯。 然而他终究一动未动。 三年,已有一些东西碎成粉末,化作尘埃,再也回不来了。虽然心还是那样锐利地痛着,血还是汩汩地流淌,可是他的嘴里,再也叫不出一声“父皇”,当年那个“愿一直陪伴父皇”的梦,终究是已经破岁了。 他努力忍住胸口剧烈的抽痛,强稳住情绪回道,“臣此去必当静心思过,安分守己,绝不敢有任何妄为,请陛下安心。” 建宁心头猛地一窒,险些提不起气来。父子猜忌已在他们之间划下了太深的鸿沟,承祥……是永远也回不来了。他恼恨、伤心、泄气过后,终究还是深深地疲倦。天子富甲四海,君临八方,一个念头一道旨意就能置任何人于天堂地狱,哪怕这个人贵为他的儿子。 但代价是,一颗孺慕之心的死去。 建宁脸色灰败地摆摆手,“你去吧。” |
亲们!~感动不~~~~(>_<)~~~~ 我今儿可是豁出老命双更了呀!! 球慰劳球表扬 |
{第十三章} 如同猫眼石一般深幽碧绿的湖水被微风的尾巴轻轻扫过,一阵皱面;湖边新绿嫩黄的柳枝儿斜斜垂下一片斑驳的阴影,安逸地包裹住两个静静对弈之人的身躯。 他们颀长的手指上都缀着汉玉雕的扳指,流淌出华贵的润泽,与局上象牙黑白子交相辉映,显得分外雍容。对弈的两人甚少有言语,间或抬起头,彼此会心一笑,都是那般安宁静好。 这两人正是承禛与承祥。起初,从宫中搬出以后,承祥一直郁郁寡欢,不复当年的蓬勃朝气;好在有承禛耐心细致的抚慰陪伴,终于助承祥重拾抱负,渐渐地,也将曾经的伤痛冲淡了许多。如今,避开朝局的诡谲动荡,幽居在这人间仙境般的圆明园,静观时势变化,安享岁月静好,甚或含饴逗弄儿女,倒也俱是极为畅意之事。 正在此安谧之时,一个孩童小鹿般的身影突然打破了这般氛围。“孩儿给父王、十三叔请安!”永昼明显是旋风一般跑来的,六岁的娃娃脸红得火烧一样,额头出着大汗,站立未稳便行了跪安礼,喘吁吁叫了人,眼里明显有遮不住的焦急慌乱。 承禛眉头立即皱起来了,嫌弃地盯着他道,“这是有狗在撵你么?从人也不带,路也不好好走,这么着急忙慌地是做什么呢?” 永昼打小就精灵古怪,此刻见父王不悦倒也不慌,乌溜溜的大眼睛俏皮地转着,笑嘻嘻地回道,“今儿天申做了一件礼物要送给十三叔,迟了就不成了,所以天申就急忙来请十三叔了!”说着连忙撒娇般去蹭承祥的腿,“十三叔~~快点快点嘛!” 承祥看着他那小模样,大致也猜出几分,肚子里暗暗发笑,却也不明点破他,笑着侧头望望承禛,不紧不慢地揽着永昼的小脑袋道,“四哥,难为天申有这份孝心,小弟不敢独享,也请四哥移步与小弟同去欣赏吧!” 承禛也随了他唱和,似笑不笑地盯着永昼道,“那是自然,父王也好奇天申的‘杰作’呢!” 永昼想哭的心都有,飞快地转着小脑袋瓜子,还欲再编些什么,承祥已含笑对侍立在一旁的太监吩咐道,“去,也把大公子找来,告诉他昼公子在这儿呢,有好东西要给咱们看,独乐乐,不若与人乐乐。” 绝望地目送着传命的太监远去,永昼终于忍不住“哇”一声哭了起来。承禛看幼子怕得厉害,也不落忍了,瞪着儿子斥道,“这又是闯什么大祸了,怕成这个样子?还想拉你十三叔当挡箭牌,你倒是乖觉呀!” 承祥疼惜地抱了他在腿上,拍拍他的背道,“到底什么事?你说说看,要是可饶呢,十三叔就替你说说情;要是不可饶,我可是当不了你的救命菩萨。” 永昼好半天才抽抽嗒嗒地撇着小嘴可怜兮兮地回道,“就是……就是……天申今天没好好做大哥布置的功课……溜出去玩了……”“哦……这事儿你也没少干啊?不是时常能好好地趁你大哥没发现之前溜回来把功课抢做完么,这可是你天申哥儿的拿手活呀!”承祥看着他那又机灵又淘气的小模样就喜欢,忍不住揶揄道,连承禛都一个没忍住悄悄露出慈祥的笑容来。 永昼接着哭道,“可是……可是今儿天申玩水,不小心掉下去了……大哥知道了,叫我在书房等着,特别凶特别凶的样子,说要找大棒子打死天申呢……呜呜……十三叔……” |
承祥与承禛登时双双变色,尤其承禛,一拍棋盘子怒气勃发地站起来,一整盘棋霎时蹦跳起舞,棋局登时毁了。“混账东西,打死你都活该!你玩什么不好居然敢玩水,还掉下去了!小命不想要了是吧?淘成精了都!圣贤之书不读,修身之事不做,成天嘻哈玩乐不思进取,真就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哪里有一点肖似孤王!抓周之日抓得那劳什子孤就觉得甚为不好,抓什么不好抓一小儿玩物……” 承祥哭笑不得看着他四哥盛怒之下刨根追底地挖苦人,永昼被骂的都快哭成泪人了,遂连忙拉住承禛道嗔道,“四哥!您这儿都哪和哪的事啊!天申还小呢,不兴您这么教训孩子的。该怎么教,永晖比您明白。” 承禛自知有些过了,但仍余怒不平地哼道,“怎么,孤是他老子,骂不得他了?”“永晖小时候您可有这么教训过么?父子之间,最易参商,禁不得没谱的重话。”“永晖小时候是何等明事理!哪像这臭小子,没脸没皮,直要活气死他老子!” 正吵着,永晖已远远地疾步走过来了。一眼瞟到面如土色、泪汪汪的大眼里透着万分惊恐的永昼,面色便沉了几分。上前一个规规矩矩的跪安礼行完,永晖身挺骨正地站起来,众人眼前都是一亮:好一个长身玉立、端庄大方的皇室公子! 承祥望着几与自己齐肩的长侄,眉目中都是无从掩饰的赞赏,“你父王交你办的差事,可都办的清明了?”“回十三叔的话,侄儿已勉力而为,但不敢言善,还请父王、十三叔教导。”永晖恭恭敬敬,一丝不苟地答道。 承禛嘴上骂归骂,心里还是疼幼子的,知道犯下这样大错天申少不了皮肉之苦,遂漫不经心地把小儿子从他十三叔背后扯出来,脸不红心不跳地替儿子撒谎道,“天申今天犯了大错,刚刚在父王和你十三叔这里跪着悔过了半天,如今你来了,正好带回去吧,好生管好你弟弟。” 永晖连忙拉了永昼跪下伏首道,“俱是儿子督导小弟不力,惹得父王与叔父劳心累神,请父王责罚。”承祥忙笑着拉两个孩子起来,“你小心太过了,天申淘气你父王岂有不晓得的?快回去吧。” 永昼在永晖身边,连腿都是软的,却再不敢说一句求小叔救命的话。他大哥恭敬有礼地向父王和叔叔行礼告辞之后,小孩眼泪哗哗地乖乖被牵走了。 承禛目送着两个儿子远去的背影,似笑似叹道,“得,这次该几天下不来地了!他娘又不知要哭成什么样,真是冤孽。”承祥笑着握住他的手道,“您再心疼,以后也万别在永晖面前给天申求情了,再婉转都不成。幼子多溺,爹管不住的,长兄必须得管。永晖对您敬若神明,要是感觉您有一点不满意,以后管教天申可就束手束脚了。更不可让天申觉得有所依仗,而对他大哥稍存不敬。” 承禛揽过弟弟,笑道,“这你倒是有心得。不过,你小时候可比天申乖巧多了!”“那也没少挨您家法啊。”“你啊,就算挨打都乖巧的叫人不落忍,知道错了就能乖乖请罚。你都忘了吧?有时候我都不忍心了你还劝我呢,说自己该罚。哪里像这个臭小子,还敢让你给他求情,真是不像话!” 承祥忆及往事,又感羞赧又觉温馨,不由得无言地一笑。承禛又絮絮道,“还是永敦好,三岁的小人儿同你小时候一样,处处透着乖巧懂事。”“四哥这又是偏疼了,难道永晖小时候还不够乖巧?”“永晖虽懂事,却性子太沉闷,没有你灵透可爱。永敦和丫头都随了你,怎么看将来都是有大出息的。” 承祥对自家四哥这毫无道理的偏爱啼笑皆非,“丫头才多大啊,您就又看出她有出息了?”“那是,你四哥看人从没走过眼!”“您哪!” 湖畔杨柳青青,衬得相依相靠的兄弟两人,画一般美好。 |
我先更会《瞻彼》再说……再次提醒一下,一两个字或者就一表情的纯净水尽量不要发哟~~多了我只好清理掉了 |
{第十四章} 永昼一步一蹭,哭兮兮地随着永晖进了书房。 永晖提提下摆,向书桌前的梨木抱手椅坐了,眉眼间还是和和气气的,要不是天申打小就跟着他,肯定不知道他此刻在生着大气。他抬眼扫扫抽噎个不停地幼弟,淡淡道,“你哭什么?大哥都还没哭呢。” 永昼垂着手,犹豫着该如何作答。永晖微叹了口气,示意他近前几步,摸了摸他的手和额头,“才三月的天儿,湖里的水凉着呢,这会儿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永昼心眼一活泛,连忙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点点头。永晖的目光瞬间变得十分深邃,锐利得仿佛能直接看进他心里一样,直迫得永昼一哆嗦,“看着大哥的眼睛,再回答一遍,有没有不舒服?” 永昼吓得小脸煞白,眼睛里又泛出水来,“没……没有……”永晖沉了脸,声音虽仍是平稳的,却明显带了愠怒,“做错了事为什么总是想要逃避惩罚?向十三叔搬救兵、扯谎,你年纪不大鬼点子不小么!大哥念经似的教导你,要有担当,要沉稳守礼,你可有一次听进去了?” 永昼颤着声音,两只小手扒在了永晖膝上,黑亮的大眼里全是惶惶然,“大哥……天申知错了。”永晖淡淡一勾唇角,“家法要上身了就知错了,知错就能不罚了么?也罢,你先说说都错在哪了?” 永昼连忙将手收回交叠着垂在身前,端正地立好,背书似的张着小嘴念道,“天申不该没做完大哥布置的功课就私自溜出去玩耍;不该玩水,使自己陷于险地,圣人教诲‘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该妄想逃避惩罚;不该扯谎。” 永晖点点头,“真是都乖成精了。这里头可知哪一条最不可饶?”永昼紧张地绞着手指,怯生生地答道,“是……是不该玩水……”永晖盯着他的眼眸道,“告诉大哥,今天要是真出了意外,父王、十三叔、母妃和姨娘会怎么样?大哥会怎么样?”永昼和他对视片刻,忽然扑通跪下去抱着永晖的腿哭道,“天申不孝!”“你说对了,此举就是不孝!父王膝下只有大哥与你两个孩子,家里长辈宠着你、依着你,唯恐你有丁点磕着碰着不顺遂不如意,你心里难道一点不知存有感恩之情么?大哥和你说过多少遍,高楼危阁、池塘树木不可近,去哪里都要先禀于长辈知晓,你为什么淘气起来就把什么都望到脑后跟去了!非得逼着大哥动家法才能长记性吗?” 永晖的语气并不十分激切,但是力度足以让永昼真心难过懊悔。之前的哭哭啼啼多是为撒娇讨饶,此时此刻流的眼泪才是发自肺腑的知道羞耻。永昼摇头道,“天申不是坏孩子,天申孝顺……”永晖冷冷道,“光是嘴上说孝顺就是孝顺吗?”永昼的眼睛已瞟到了永晖书桌上放着的鸡毛掸子,忍不住双腿战战,小小的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一会,方鼓足了胆子道,“天申愿意挨打。”永晖仿佛毫不动容,继续淡漠地问道,“光挨打就完事了么?做错事不仅要付出代价,更需要什么?”“更需要弥补过错。大哥曾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永昼生来的福灵心至,稍一点拨便立即醒悟,“天申以后再也不去危险的地方淘气了。”永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母妃和姨娘早晚要知道此事,你明天就去向她们磕头告罪,把今天在大哥这说的话和长辈们再说一遍,这才算完了,听到没有?” 永晖拉了永昼起来,将方才自己坐的椅子放在书桌正前面,命永昼站了上去。“打三十下,规矩不用大哥再教吧?”永昼一听数字顿时面如土色,但是他深知永晖在正家法的时候没有任何情分可讲,想讨饶那只有自讨苦吃,只得乖乖把小辫子一甩到面前,咬住了辫子,然后撩起后襟褪了裤子、小衣,规规矩矩趴在桌子上,紧紧地闭上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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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这回拍天申拍的凶残了点,亲们做好心理准备…… |
永昼眼泪豆子般啪嗒啪嗒直掉,却再也不敢乱动乱叫了。再没什么比立规矩这词从大哥口里说出来更可怕了。当年他仗着全府的宠爱淘得上天入地的时候,就是大哥恶魔般出现在他面前,揪了他,一条一条立规矩,打得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事后无论怎么向长辈们哭闹告状,都不能撼动大哥分毫。后来和大哥斗心眼、耍小聪明,交锋好几次,都只有吃亏受苦的份,渐渐地,他终于明白了大哥就是他的克星,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爷,也只能屈从于大哥的淫威之下了。 永晖又十几掸子打完,小弟娇嫩的屁股已经有几处破了皮。永昼虚弱地趴在桌上,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有背部还在不停地抽动。永晖拽掉他口里的辫子,厉声道,“最后三下了,好生受着。”说罢按住他的背,又加了三分力度,快速狠狠三下抽在臀腿交接处。永昼痛得脖子向后使劲一仰,涕泪滚滚,然而却不得不咬破了嘴唇将痛呼声咽回肚子里,含了泪高声道,“谢大哥教训,天申再也不敢了!” 永晖放下鸡毛掸子,将彻底瘫在桌子上的永昼横抱起来,小心绕开了他身后的伤。永昼搂住了大哥的脖子,呜呜咽咽地痛哭起来,“大哥……坏……把天申的屁股打烂了……大哥最狠心了……” 这小子,永远是鬼精鬼精的,永晖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他却还能摸清什么时候哥哥是生气不容情的,什么时候是心疼他可以撒娇的。永晖又好气又好笑,一时玩心亦起,故意板了脸吓唬他道,“放肆!还敢编排大哥的不是!是不是要大哥再按了你好好揍一顿屁股呀?”永昼毕竟还小,被他这做派吓得登时吞声饮泣,眼神里都带了瑟缩,“哥~~~哥哥~~~天申不敢了……大哥饶了天申吧……” 永晖把他抱到榻上,轻车熟路地去取了药来。这时候天申可是脱了缰一般,疯野地撒娇打滚着和永晖闹腾不肯好好上药,气得永晖又给他两巴掌才略略老实些,却在药沾到屁股上的时候又杀猪一般嚎叫。“我看你是又活过来了!记吃不记打的混小子!”永晖无奈地揉着弟弟的头,又是笑又是叹息。 “大哥~~”永昼瓮声瓮气地拖着声腔叫道。永晖不露喜怒地应道,“怎么?”“大哥今晚陪天申睡吧~~”永晖不搭理他,将伤药瓶子塞好便起身走了,却在转过身的霎那,悄然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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