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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鱼在池沼[第2页] |
作者:禺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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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绪抿抿唇,小心的剥起来。第一个还显得生涩,后面倒渐渐动作娴熟起来,有模有样的。别说是切到手,简直有一种天生的悟性。 “可以啊小子。”苏绍不免骄傲这是我弟弟。他站起身来,把厨房里的人赶得赶走,“放着我来”的意思。 等一切收拾干净,苏绪还专心的剥莲子。苏绍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呐,一会儿晚饭你不要吃这莲子。” 苏绪抬头:“阿绪也觉得莲子苦不好吃。但长兄教导我不能偏食。” 苏绍喃喃,“他又不在。”他将手环住,低着头,身子的阴影打在苏绪的身上。 “……和你说个事吧。作为你今天莲子剥得好的奖励。” 苏绪点点头。 苏绍抿一下唇,“你们不知道,当时那厨子不是个简单厨子,亦是个用药高手。他见我有些天赋,便将一些用药的方法教给我,可以配合着饮食。甚至还赠我一些药材。” 苏绪疑惑的眨眨眼睛。 他继续道:“有一种,配合这道菜,有安眠的效益。并且……效用很大。你不吃莲子就会没事。” “二哥,你要做什么?”苏绪不剥莲子了。 他咧咧嘴,“做欠抽的事情。”他像拍一样抚一下苏阿绪的头,“你要给二哥保密。” 二哥要做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相信二哥,也喜欢被信任的感觉。只是…… “那二哥可以告诉阿绪,为什么要让大家睡觉呢?” “你这么乖,就告诉你。”苏绍道:“我要去找你长兄。”他复蹲下,“有简叔在,我肯定走不了。虽然这样做是大错特错,你可不能学我!” “二哥?!” 苏绍不愿将其中的曲折多说,只是道:“哼,那个苏绎上次阻挠我,这次他远着呢,我便打一个出其不意。” “可是……为什么?”去了又可以做什么呢。 “有时候做一件事情不需要理由。”苏绍拍拍他的肩膀,“呐,上次苏绎走的时候把家托付给我;这次我就托付给你了。在家好好的,也不许去找上次和你打架的那个人。” “……二哥?” 苏绍哂笑,“有什么事是能瞒过你二哥的。” 苏绪习惯性的抿唇,“……可以带我一起么?” “我一个人去就已‘前途未卜’,再带上你……你乖乖在家,等你再大一点儿我再带你一起作死。” 苏绪低下头没有回答。苏绍也没有当回事儿,只当是一时情绪。也没在意苏绪也没有答应他。 “好了,简叔的鸭子也要买回来了。你先去玩!” ……厨房帮忙的人先将鸭子宰杀,彻底清洗了腹内血块,将杂毛除尽。他们陪着又做了几个菜,剩下就交给苏绍了。 他将锅烧热,切好的鸭子下锅小火油煎,加些烧酒,翻炒,加水,将汤煮成奶白色…… 等晚饭上桌,已经月西悬了。 |
他将锅烧热,切好的鸭子下锅小火油煎,加些烧酒,翻炒,加水,将汤煮成奶白色…… 等晚饭上桌,已经月西悬了。 简方命摆了很大一席,几乎所有苏家人都在席上了,等着品尝苏绍的好手艺。 见这一大桌子人,苏绍的内心简直在流泪:放倒简叔一个人就可以了,这么多……深觉自己的命运不是秋后被收拾,而是被收拾死。 然而箭在弦上……苏绍只好又命人取来酒,希望能遮掩一下,做最后的挣扎。 人多也有好处,苏绪和苏绍都基本没有碰鸭子的事实 很容易被忽略了。 等月色更深,一家子全都睡倒了。 苏绍向呆呆一旁看着的苏绪眨眨眼睛,就冲回自己的房间拿上次收拾好就没有拆过的行李。 岂料苏阿妹一会儿就推门进来。今日苏阿妹早早离了家和自己的几个好姐妹游玩,便和大家一起在某一家吃了晚饭。大梁的民风开化,并没有对女子严格的束缚。 她一回来见这阵势,又看看桌上还散着香气的鸭汤,自然知道是自己那宝贝二哥干的。 她迈进门来,仍是少女软乎乎的模样。嘴角带一丝狡黠的笑:“我就不计较你不告诉我了!你快些!” 苏绍顿了顿,也笑:“好妹妹。我会带你给你长兄问好。”言下之意,对我溜走一事,你是同盟。 苏阿妹简直想上前踹他一脚,急道:“有你这样不给好人以好报的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要走,你别瞎说!看你1敢告诉长兄!” 苏阿妹看他收拾好,突然说:“前不久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你风流倜傥的二哥了?” 苏阿妹无视他,“……梦见长兄中箭坠马。”一提到这个,就如又在梦境中,整个脸色都阴沉下来。 中箭……坠马?苏绍也正是因为有那样一个梦……苏绎骑着战马,背着身影,手执长枪,冲锋而前,血染盔甲,箭中后颈,马惊扬蹄,将盔坠地,长发尽散,手脱缰绳…… 兄妹二人竟梦到同样的梦。 苏绍心中更是惴惴不安,简直一刻也不能停留。 “好姑娘,你放心,二哥去了他就没事了。”苏绍安慰她,伸手摸她的头,“最近乖一些,有祸等我回来再闯。” 平日一被摸头就会跳着说“会长不高的!”的苏阿妹此时格外乖巧沉默。她仰头说,“你别废话了,赶紧去吧。小心点儿别半路被抓回来,简叔很厉害的……” 苏绍点头,也不多做停留。“呐,照顾好自己和阿绪!”深深看了苏阿妹一眼,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借着上次苏绪翻墙出去时,墙角被砍的那棵树还存留的树墩子,消失在浓雾的月夜中了。 只是苏绍兄妹二人,都无暇在意,这些时间,都没有见到他们的弟弟苏绪。 【第十二章 完】 |
第十三章 迷雾 苏绪又坠入那样一个梦境。白鹤风筝穿入深空,盘旋波动,坠下低空。 在梦中月光皎洁,潮水鸣咽。 所有一切美好,仿佛是种嘲笑,不被怜悯,不受哀悼。苏绪不再从这个梦里,用自己的双臂紧紧抱住虚假的希冀。他在梦里也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像一个布满迷雾的迷宫,只是需要时间,终会被破解。 他感到有些颠簸,也很温暖。仿佛浓雾散去,洁净透密的空气给他最真实的抚摸。 梦渐渐松开对他的束缚,直到放开他被迫阖上的眼睛。 苏绪将眼睛睁开一些,浓密的睫毛遮盖,在眼睑投下黑黑的阴影,仿佛仍熟睡一般。 浓雾散去,月色如梦中那样无暇。似乎是河,在他身旁极速的穿梭。蟋蟀在蛐蛐的叫着,似乎还有庙里的钟锣敲响声飞快的远去。那余波在阴暗的树林中回荡,并霎时散去。 远处偶尔传来豺狼的几声嗥叫,转而万籁俱寂。 等等……河为什么在后退,钟鼓声为什么在远去……? 苏绪霎时醒来。 ps:先更一点,马上要出去:)我们另一位主角终于要登场了!!所以写得十分缓慢……大家想他是什么样的呢? 另,最近好多人物出现,大家看得晕不晕啊……? |
苏绪霎时醒来。 然后恐惧迅速的弥漫——他在树林里飞速的穿梭!眼前的树干马上要撞到他的额头时,又飞快的躲开。 他惊忪之下,双臂紧紧的勒住环抱之物,紧急之下,仍感觉到那物是柔软温热的。 果然他停了下来,应该说是突然顿住,撞在又冲撞上来的树上,重重的坠落。 一声痛苦而压抑的闷哼声低沉而不易察觉。可苏绪觉察不出哪里疼痛。 不对……我没醒么? 他将眼睛睁得更大,往身下一看,惊得“啊”出声。 ——他双臂紧紧勒住的柔软温热之物,是一个人的脖子!而他几乎整个重重压在那人的身上。他的鼻子在那人的发间,散发着独特的香气。那人散落的长发,遮住了面孔,可他的挣扎颤抖通过身体最近的接触深深触动了苏绪。 苏绪慌忙松开勒紧的双臂,那人的头又一次坠入泥土间。苏绪迅速而小心的从他身上爬起,跳到一边去。 他只来得及看清那是一个黑发黑衣的瘦弱少年,因为等苏绪从他身上离开,如同鬼魅,黑衣少年消失在这月色浓厚的夜中树林。 苏绪怔怔得站在当地许久,仍然深感这一切比梦境更不真实。 那个黑发少年……是在背着他,背着他在树林里飞么?! 他为自己飞了起来而有些许开心,脸上露出短暂的笑意。又突然想到,自己这是在去哪里? 二哥走了……自己又不见了,家里的人现在一定很担心! 他站在夜色中等待。环视树林,枝枝叉叉后月色正盛。他冥冥中感到黑发少年并没有走远。但他没有分辨自己在等什么。等少年回来继续把他带走? 蟋蟀的声音更聒噪了。听到远山的狼啸,因为距离或什么,他并不感到害怕。 等等……突然消失……那个人,会不会是“它”? 树林外不远处的河流传来不同于河水激荡的水声,像一种愤怒情绪的释放,水声时大时小。 或许那个人在那里……洗澡? 苏绪挣扎了一下,考虑了一下有关道德的问题,还是朝河边去了。 然后……然后,那是他终其一生,也深深被印刻在脑中的影像。 黑发少年拖着他那相对年龄高挑的,犹如祭祀般的,熠熠闪光的,甚至是圣洁的身躯,从刚洗过他的精致的河水中走出来,水珠从他直直垂过腰际的美丽长发上滴落下来。浓厚的月光下,他的全身都闪耀着柔和的光辉。 ——他是赤裸的。他紧身的黑衣被他抛落一旁。他接受着苏绪的注视,月色照在他的脸上,就像一朵仰首盛开的鲜花映着月光。 或许从真正相遇的那一刻起,就超越了所谓道德与伦理。苏绪从少年的脸上读不出羞涩或羞耻,他知道自己的脸上也没有。 仿佛这种坦诚的相见,是注定和必然的,冥冥中被等待的。 仿佛预支了未来的感情,苏绪感到痛苦又令人着迷的,甜蜜和折磨。 ps:一有小伙伴催文,我就忍不住更更更……虽然大钟昨天是三点睡的,早上是六点起的,早饭和午饭都还没有吃。我们的另一个主角终于出场了,大家看好他吗? |
仿佛预支了未来的感情,苏绪感到痛苦又令人着迷的,甜蜜和折磨。 …… 苏绪:“……是你么?” “……之前不是,现在是。” “……” “冷。” “我的衣服借你穿。” “……你穿什么?” “……我不怕冷。” “……” “真的是你。” …… 夜里,就算是微风也是冰凉的。黑发少年固执的不肯穿摔在地上弄脏了的衣服,也不肯穿上苏绪的衣服。从摔落在地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河水清洗自己,洗掉沾满泥巴的脸,就可以猜到,少年的洁癖和他白得苛刻的皮肤同样固执到不可理喻。 他们倚躺在一颗树枝浓密的树下,苏绪用身体将少年环在自己怀里,将自己的脸埋在少年过长的发间。苏绪觉得一种奇妙的满足,这是他七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充当保护者的角色。对一个第一次见面,又一直在一起的人。 少年的黑衣被他挂在树梢上晒干,他赤裸的蜷缩在苏绪怀里,这个怀抱小得拥挤。少年并不在意,他自然的一丝不着,自然的相互取暖,怀抱小不小,就更不会在意。 “……你是我的‘影子’?”苏绪轻轻的说。 少年挣动一下。他大声道:“我的名字叫安或!我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那声音惊动了静谧的夜色。 苏绪怔怔的,“哦。”安或……苏绪想:‘或’者,邦也。他的名字,竟有安邦定国之意。 沉默。 过了一会儿,自称为安或的少年淡淡开口:“没错,我就是‘影子’。” 苏绪想了想,小心的开口:“我刚才问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说之前不是?……也对,不可能之前也是,你看起来和我一样大。” 安或怒道:“谁说的?我个子比你高,你七岁,我今年至少也有十岁了。” 至少? 安或动动身子,继续道:“……之前的是我哥哥。” 苏绪点头:“嗯……你的哥哥。似乎从我很小的时候就陪着我了。” 苏绪有一个“影子”。那个“影子”陪着他,据说是从他出生时开始。“影子”从来不会出现在苏绪面前。但他知道他的存在。有时他会听他说心事,有时他把被子踢掉了,又会被重新盖好。 他曾经问别人:“所有人都有影子吗?” “当然。” 他开心的问:“那你的影子跟你说话吗?” 通常他会受到怪异的注视。 “影子”知道后,告诉苏绪不能告诉别人他的存在,对他的家人不好。 幼小的苏绪就没有多想。儿童的好奇心奇怪的缺席。这个秘密就被瞒了下来。 “……他去哪儿了?”苏绪还是有一点想念的。 “……永远的消失了。” 苏绪想,永远的消失了……就是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要告诉别人,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 “……哦。” “不要告诉别人,我出现在你的面前。” “……好。” “那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苏绪小声道。 “问吧。” “你要带我去哪儿?”他有很多问题要问,但这个问题是最紧要的。 “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的地方……?”苏绪有些不敢置信,“去找我的长兄?” 安或在他的怀抱里轻轻点头。 ps:大钟累糊涂了,但还是很想更文,看不懂请尽情的骂我吧。好难写 |
安或在他的怀抱里轻轻点头。 “你和……你哥哥很不同,他从来不会出现,也不会帮我做任何决定。”苏绪道:“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你不想去?” 苏绪摇头,“想去不代表能去。我还不够强大,帮不到家人。” 安或不合他形象的粗鲁转过身来,好一阵扑腾。他皱眉,“有我在你很强大的!” 苏绪轻轻说:“可你也只有十岁啊。” “十岁?”安或皱眉,后喃喃道:“……我和别人不一样的。” 苏绪没有分辨他语气中更多的意思和隐隐的失落,“对啊,你是影子,还会飞。” 安或蓦地直起身子,长发还被苏绪压着,扯得他疼,面部表情更是生气:“不要叫我影子!我有名字!” “……听你的。”苏绪挪开,让他把头发抽了出去。“可是……你不冷么?”安或又将自己暴露出来,还不开阔的胸膛起伏着。 安或冷冷看他一眼,又消失在他眼前。苏绪抬头看,挂在树枝上的衣服也被带走了。 是影子又有什么呢,你现在不是像影子一样消失了么。 虽然没有言说,但肯定他并没有走远。 苏绪自己将身体蜷起来,度过一夜无梦的觉。 第二日,天刚刚有些发白,苏绪被自己咕噜咕噜响的肚子吵醒了。昨夜有美味的鸭汤,自己却没喝几口。早知道好久回不到家了,当时应该多喝些。哦,不对,早知道也不能多喝,那是加了药的……二哥真是,说好自己不吃莲子就没有关系,可自己明明也睡了。只是醒得早些……苏绪心情有些怪怪的。 睁开眼,不远处不知何时燃起了篝火,安或正在专心致志的烤一只鱼。他的脸映着温暖的火光,这份温热将他脸上的寒冷融化。 鱼在诱惑苏绪的肚子,安或的脸在诱惑苏绪的眼睛。他长发未束,将发卡在耳后,一些则滑下在脸庞,黑与白强烈的对比。他穿上昨夜河水洗涤过的黑衣,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修饰他似经过雕琢的身子。 这样的自己好奇怪。他从未以如此角度观察过一个人。或许因为……太完美,他不该是普通的人的,他像被雕刻出来的,被装在一个十岁孩子的躯体里,应该有永恒的灵魂…… 安或并不避闪,直视他的眼睛,看清他心中的想法。他轻松的勾起嘴角:“吃鱼么?” 苏绪坐起上身,点点头。 “啊~”安或张大嘴巴,恶狠狠咬了一口鱼,后又被烫到嘴,扇着手大口哈着气。 “哈哈哈!”苏绪忍不住大笑。他捂着自己的肚子,本来肚子就饿,现在笑疼了。但是安或在篝火边跳脚的样子……请允许收回对于“太完美”的想法。 安或瞪他,赤着脚,大步向前,一手将鱼从树枝上抽下来,一把送入他还没合上的嘴巴。 苏绪呆呆的咬着鱼的肚子将整个叼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正在偷腥被抓的小猫咪! 轮到安或勾起嘴角。 苏绪嘴巴也被烫了,他伸出两只手把鱼从嘴巴掏出来,在两个手里倒换着。 “你吃!都弄脏了。”安或嫌弃。 被嫌弃了的苏阿绪可怜的眨眨眼,一只手抓着鱼尾巴,一只手抓住鱼嘴巴,小心翼翼的吃起来了。鲜滑烫口的鱼肉入口,苏绪整个表情都被点亮了。 “好好吃!” 安或得意的笑了。“那你以后学来做给我吃。” 苏绪眨眨眼:“……这个时候不是该说,‘我以后再做给你吃’么?” “不是啊……”安或的神色又有些暗淡了,他喃喃:“我很少有机会的……” “为什么?”苏绪不明白。 “因为、因为……”安或咬唇,“我才不说与你听!”他转身跳开,长发波动着黎明稀疏的夜色,走出去几步,回头:“你快些吃!要走了。” 苏绪心中仍有疑惑,还是低头吃鱼了。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们还有好久好久可以互相了解。 只是……他发现自己,好久没有像刚才那样开心的笑了。 “我把鱼都吃了……你吃过了么?” “有啊,我有吃好大一只。”安或瞪他,“懒虫没有大鱼吃。” “哪有懒。”天没亮自己就醒来了,哪里算作懒虫了。 安或不理他的变白,对着他背过身子,拍拍自己的肩膀,“吃好了就上来吧。”他恶狠狠的补充,“这次不许勒我脖子!” 苏绪摆手,“我不要你背。” “那你要谁背?”安或蹙眉。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以走的。” 安或敲他的额头,“跑着我都嫌慢,你让我走啊?”过去拉他的胳膊,“再多说,敲晕了再带走。” 【第十三章 完】 PS:无论是安或还是苏绪,都是有秘密的人啊……控制得不好,大家看不明白。不过问吧,问吧~! 大家想接着看我们的小主角还是二哥还是长兄~ |
大钟乱入:关于大家想看谁接着出现,苏绪两票,苏绍两票,苏绎长兄是满满的四票,啊,伙伴们总是这么懂大钟的心~ 第十四章 冲撞 “少将军,喝些水吧。” 苏绎一行人,抵达龙虎关附近的一个县城,已有半月。他们装扮成卖盐的商人,暂时在此处落脚。 他身着普通商人的衣着,将长发高高束起,在一家客栈的房间里,立在窗前,读一本书。闻声,他抬起头,温和对着进来的士兵一笑,走到桌前拿起杯子。 那士兵迎他坐下,苏绎便坐了,拿起壶给他也倒了一杯,“在外面,叫我名字即可。” “哦……”那士兵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那咋行呢,少将军就是少将军。” 苏绎笑:“盐队里哪里来的少将军?” “哦!哦,那少爷,少爷总行了吧。” 苏绎无奈,只好点头。 那士兵静静看着苏绎喝水,犹豫着怎么开口。苏绎抬头,目光微微带笑,“有什么想说的?” “啊,没有、没有!”士兵摸摸头,“其实,也有点儿。” 苏绎道:“名义上我是少将军,但心中敬大家为兄弟。想说什么不必犹豫的。” “……那我可问了?” 苏绎笑:“能言则无不尽。” 士兵吞了吞口水,“少将军……少爷此行,是接到密旨了么?” 他沉默一下,然后摇头:“没有。” 两人都沉默了。阳光照不到的桌子,明亮与阴暗形成对比。 士兵直视着苏绎:“少将军。我们愿意跟随您就是真的信任您,出生入死,马革裹尸都在所不辞的。但是……我们这些兵都年轻,死不能经天纬地,也不想、不想是因为违背圣旨而……” “少将军,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我们究竟要做什么?只要一句准话,我们跟着你!” 苏绎沉吟。他起身抱拳,对着士兵躬身,吓得士兵也慌忙站起身。“是苏绎的错。没有向兄弟们言明。” 他抬头,“苏绎说过,能言则无不尽。”他让着士兵坐下,“但……这正是不能言之事。” “少将军?” 苏绎摇摇头,“我们改变行程的事情,皇上应该还并不知情。如若皇帝知晓……苏绎定尽全力护大家周全。” “可究竟为什么?” “苏绎不会做对不起家国的事。”他面露歉色,“抱歉,当下我只能向大家做这样的保证。” 士兵低下头。 “……此行或许经年,亦是前途未料。我已为兄弟们安排好,不必同苏绎一同涉险。” 士兵一下站起来:“少将军,你说什么!别人怎么做我不知道,我是跟着少将军!少将军做什么一定有原因!我信你!” 苏绎微笑摇头,将手指比在唇上。“还是叫我少爷吧。” 士兵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有些抱歉,可还是继续强调:“我跟着少将——少爷!” 苏绎没说什么,可眼中的谢意是不用言说的。 士兵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抓抓头。过了会儿,又想起一事:“那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苏绎复又走到窗前,目光中的温和淡了许多,“等一个人来。”他叹气,“愚弟苏绍。” “二少爷也要来?” 苏绎冷笑,“怕是想念板子了。” 这样的苏绎很少见,直白的言辞和怒意,那士兵竟是浑身一凛。只是还有一事……,他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少爷派人把小杨看起来,挺好个孩子,有什么错能不能从轻,大家伙都挺护着他的……” 苏绎略一沉吟,“烦请还先看着他。”抬眼看向远处,边疆的沙尘起落。“我们等苏绍来。” ps:真的很感谢大家,因为我的能力问题,不能把故事写得清楚动人,但大家还是愿意来看。因为我相信,有大伙的陪伴,我会努力,更努力的成长的! 故事构思一年有余,满脑子的东西不知该怎么把它们,以何种顺序表达出来。有时写完就觉得自己真是幼稚之极,太急于表达。 感谢大家的忍耐,愿意陪我一起,加油完成这个故事! |
那士兵要走,临走最后说,“小杨说想见少爷。” 苏绎心中冷笑,很会收买人心。他颔首,看着远处的起伏的沙丘,指一指,“带他到那里吧,我在那里见他。” 这几年,北漠雨水稀少,植被也在退化,很多地方漏出光秃秃的沙丘。 苏绎坐在沙地上,并不看被缚着带来的小杨,越过去和他身后的几个兵微笑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们有话和对方说。” 有士兵踢了小杨一脚,“臭小子做了什么你!惹我们少将军!今天你好好给少将军赔不是,要不回来等着好收拾!” 小杨回头可怜巴巴的看那几个士兵,又有士兵硬着嗓子道:“少将军!别跟他讲什么情面!要是他做错了什么,别跟他客气。”说得严厉,都是求情的意思。 苏绎微笑,点头道:“放心。”终是抬眼看了小杨,不知是说给谁听。 等那几个士兵犹豫回头着走下了沙丘,苏绎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地,示意他坐过来。 小杨苦脸道:“少将军,我的手还被绑着呢。”他的手被反剪在身后。 苏绎仍旧拍拍身边的沙地。 小杨只好那么坐下。 苏绎侧身看他:“别人我自当将他放开,苏绎不自高自大,也不愿做妄自菲薄之人。先生的人……自不能小觑。” 小杨瞳孔收缩,脸上却依旧如常,甚至带着些愤怒和失望:“少将军不相信我么?难道我会做不利于少将军的事?”全当没有听到最后那句话。 苏绎收起脸上全部的笑意,猛地伸手攥住小杨的领子,指骨顶着他的咽喉,“为什么告诉我弟弟?” 小杨被这一顶,立刻嗓子又痒又痛,剧烈的咳嗽挣扎起来。苏绎并不松手,他的血管在指下剧烈的跳动。 “少、咳、将军!” 苏绎将指骨拿开,仍攥着他的领子:“这是你做的第一件错事,最严重的一件。” 他看着小杨挣着身后的缚住双手的绳子,剧烈的喘息。 “我们可以等愚弟来了再解决。”苏绎目光寒冷,“现在来说第二件。”他将手攥紧,“你跟先生说了什么?” 众所周知,苏大将军的长子苏绎拜与他同年的丞相束白为师。如今是一桩怪谈也是美谈。试想大梁京城的街道上,两个掷果满车的青年相错一些骑着高马,一个清朗俊逸温和持重,一个面如春花仿若仙神,还均是当朝显贵——万年难遇的景色,羡煞京城所有女子。 也惊煞许多京城臣子。叱咤风云的苏家和当今炙手可热的丞相不是互相牵制,而关系莫名亲密,总让人觉得,风雨欲来。 此刻,苏绎口中的“先生”,自然就是当今丞相,束白。 小杨听到这里,反而平静下来,喘息也已平复。“少将军,没有事情,可以瞒过丞相。” 苏绎终是放开手,冷冷看着他,“我只想从你这里知道,你告诉先生些什么。” 小杨沉默,抬起头来,没有隐瞒。“少将军的行踪。” “只有如此?” 小杨抓住苏绎眼中难得闪现的惊诧,一笑:“不用我说怕少将军也知道,该知道的丞相自会知道。” “将此事告诉苏绍,也是先生的意思?” 小杨笑,“将此事一直瞒住皇帝,也是丞相的意思。” “好了。”苏绎站起身来,目光冷冷,“你等着吧。” “少将军,”小杨叫住欲离开的苏绎,“如何知道,便是我?” 苏绎冷冷道:“觉得我有心情告诉你?” 背后广阔大漠的景色,衬着苏绎的表情格外凶狠。小杨怔了怔,竟笑出声:“少将军,有时我真不明白你……温和沉稳是不是你的表象?” 苏绎回过头,“我有心情告诉你了。”他温和的笑着:“小杨,小杨。你没有名字。——先生喜欢没有名字的人。” 小杨怔住。 “你是先生的人,当懂得分寸在何处。”苏绎微笑,“愚弟来之前……” |
“你是先生的人,当懂得分寸在何处。”苏绎微笑,“愚弟来之前……” 苏绍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感觉这不是一个好征兆。 自那天离家,苏绍带上这几年自己全部的积攒,以及之前把苏绎心爱的画偷偷拿出去卖掉的钱,日夜兼程,终是在半个多月后,到达龙虎关边的一个小城。 他怎么想,也认为苏绎在这里停留的可能性不小。有下一步动作时,总要观察情况,伺机而动。 可如果不是……没关系,不是还有小杨嘛!知己知彼。 虽然他内心中从不敢低估苏绎的阴险狡诈,但实际中总是麻痹自己,苏绎谁啊,又白又胖的小肥猪。 哈哈、哈哈哈哈……苏绍被自己逗乐了。 这半个多月的奔波,休息好是想都别想的,很挑食的苏绍也没好好吃。去些途中遇到的小酒店,就差把厨子赶下去自己做了。可一来时间紧迫,二来自己如此的天资禀赋,那些个酒店老板跪下抱着他大腿求他留下来,拒绝起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啊。 因而本就找不出多余的肉的苏绍更是被这十几日的风沙勾勒出轮廓,虽显得凌乱风尘些,丝毫不见憔悴懒散。 苏绍在一个城中的一个客栈落脚,对着店小二端来的水和镜子,十分满意自己的形象。 啊,我是如此的英勇潇洒,苏绎见了我岂不是十分自愧不如?到时候他一定万年不变的微笑面瘫脸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震惊的走过来拍拍苏绍的肩: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哈哈,到时候我的肩膀就勉为其难借他拍一下吧! 呃,事实证明,这只能是痴人的一个大大的美梦。 没等他把脸洗完,眼睛还沾着水睁不开,突然有个人推门闯进来,几步过来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劲儿还不小:“哎呀,还洗什么脸?等你一会儿哭的时候脸又湿了!” 听声音,正是那日去找苏绎说话的那名士兵。 苏绍忍着眼睛的蛰痛睁开一半儿,迷迷糊糊看见个人影:“啥?啥啥??” PS:终于静下来本想安安静静的更文,等着苏绍见他老哥,见他老哥黑黑的臭脸,有一个惨淡的结局。想到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期待啊! 为什么又要出门了……没办法,写一点不发出来就浑身难受。 |
“啥个屁啊?少将军、不,少爷下令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月,就为了等你!快看少爷那表情吧,本来挺温和的,现在温和的可够狰狞。” “他娘的,”苏绍抹抹眼睛,被这事实和眼睛蛰痛弄得心烦意乱,又发现自己好像骂的是自己的娘,顿时更是烦中加烦,“他怎么知道的?!” 那士兵拍了他脑袋一掌,“小子可以的学会骂娘了!问我做什么,到时见少爷时你就这么说!”士兵拉他,“别磨蹭快走吧!” “等会儿!”苏绍冲到床边扯开自己的行李。 “还做什么啊?” 苏绍头也没回,但能听出他的声音里有多少的幽怨:“换一条厚裤子。” 士兵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阿绍啊你真是太天真,少爷真的要收拾你,会给你留裤子么? 苏绎最近钟情于那片沙地。不留任何生机,却又十分温热,连绵不绝。这片贫瘠好像没什么可以延伸联想,倒让人望着,就可以发呆好久。 在这不到一个月间,这座小城已在苏绎一行人的掌控中。苏绎没事儿就坐在沙堆里发呆,然后让其他士兵们玩玩逛逛,注意苏绍的行踪。 今天苏绎在沙丘上,正在擦拭自己的剑。他猜苏绍近期就会到,但也不会猜到具体的日期。 他还在出神,无意识的将剑举在面前,还顺手挥了几挥,就听到背后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一阵夸张的叫喊:“哇!不是吧,哥你手下留情!” 不会有别人,正是他宝贝的弟弟,苏绍。 他站起来,回身。 苏绍也盯着他一步一步的往过走,眼中的担心惧怕,几分夸张几分真实,但也藏不住相见的喜悦。 从小到大,他们兄弟妹四个分离的日子,从没有过一个月。 苏绎向来不吝啬笑容,此刻更是大大的勾起嘴角。眼神是笑的,面部是笑的,甚至他的身体也传达出一种绝对的愉悦。 这绝对不是伪装。他不屑于,更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伪装。 可接下来,他走过去,将剑递到苏绍的手上,越过他,自己抽出士兵腰间挂着的剑,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拔剑吧。” 两人都背对着。苏绎看不见苏绍满脸的不可置信,苏绍也看不见苏绎不常见的,紧紧抿着的唇。 兄弟相见,有多少喜悦,苏绎就可以把这份喜悦化成多大的愤怒。他需要彻底的给他喜欢涉险的弟弟,一个长久的教训。 PS:关于谁是主角的问题……真的很复杂。在大钟的心里,主角是苏绪和安或不会变,但大钟无论看文还是看电视剧,向来最喜欢的都不是主角 如果我有机会把这个故事写下来,有第二部,那么主角是苏绪和安或不会有错。如果说,是出场时间最长的,那么现在看来是苏绍。如果说是主导这一切发展的,是到现在还没有出场而且同样出场遥遥无期的丞相束白。在苏绪和安或有自己一番作为前,有人在为他们铺路。 所以,大家可以有自己心中的主角啊~ 就是想写文的同时也分享一下心情,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我烦~ |
PS:先更一点哭。昨天和骊歌说完话开心的更文好在状态,结果被一个可恶的学长交给我一个根本不能承担的任务啊,三点睡的,六点钟又垂死病中惊坐起,到现在还停不下来 第十五章 伤害 “哥。”笑容渐渐在脸上结了霜,介于笑与不笑之间尴尬的地域,他快伸出去准备拥抱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那把苏绎随军用的长剑被握在他手中,像狠狠抽了他一记。 有时候,对一个人的行为和性格过于了解,会让人身心俱疲。苏绍头沉沉的,眼皮沉沉的,腿因为多日骑马不歇息被磨起皮的地方此刻叫嚣起来,沙地更是像一只不通人情的怪物渐渐卸去他本就故作英勇的力气。 虽然有些刺痛,他还是勉强勾出一个笑,尝试维持平常玩世不恭的模样,虽然他们相互背对着,他不过白费努力:“喂,你开玩笑呢吧。” 苏绎抿唇,把剑无声握紧。 “喂,”可恶的沙子纠缠他的脚,他还是费力将腿拔出来。 剑随手就掉到地上,他绕到苏绎面前,撇着嘴,低着头:“我错了。” 即使树林里,苏绎离开那一日,他都没说出口这三个字。 其他士兵都自觉退出很远,苏少将军气场散发的时候,他们不自觉的会将眼神移开,因此不会发现少将军眼皮忽的下沉,眉头微皱的罕有瞬间——他的眼眶被常年的陌生的风,吹涩了。 苏绍低着头,同样一无所知。他所知道的,是一段艰难的风声吹过后,苏绎说:“去把剑捡起来。”那个声音,因为他低着头,因为他们有些近的距离,因为年龄带给苏绎天然的身高优势,或只是因为他们的心情都糟糕透了,听起来那么的高高在上。 苏绍简直想照着脸给自己一下,去掐醒他自己还在做的白日梦:“那么,……换木剑?” “苏绍,”不是阿绍,不是二弟。“不会有什么不同。” 终于,厚厚的霜将苏绍脸上最后一点笑意也淹埋了。他抬起头,向后退回到常人觉得舒适的位置。“呵……我捡不捡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今天我捡或不捡,你就不摆一张不知所谓的臭脸了?” |
话语越到后面,他的声音越大,反叛的味道就更浓重,以致站远的士兵鸦雀无声,像比被敌人围困还紧张困扰。 这不是弟弟对哥哥说话该有的方式。苏绎向来不在乎别人言说,此时,他却如何也不能如往常释然的勾起嘴角。 过去拍拍他的肩,用力到疼痛的拥抱,骂几句,接着所有不痛快被朗朗笑声冲到九霄云外。二人并排走着,说说这些时日来的见闻,互相抱怨调笑,把酒夜话直到醉倒,二人相枕而眠到第二天晌午,起来再指责对方昨日灌太多酒…… 只是现实是,“不要再做惹怒我的尝试,”他叹气,心里流转两人把酒夜谈的场景,却说:“我已经,足够愤怒。” “……所以呢?我就该乖乖的不做声听你的话,接着承担你说来就来的愤怒,再乖乖的妥协?我也愤怒,……为什么就不可以你来妥协一次?”从京城到边城,半个多月的日月……为什么不可以是你? “把剑捡起来。” “苏绎,你当我是什么?!” “捡起来!” 这三个字,见识到了他们从未认识的苏绎。像一头毫不掩饰愤怒的雄狮。他的吼声完全由怒意注成。让周围的士兵想,如果自己是他的猎物,喉咙已被撕开,鲜血喷涌。 苏绍扬起下巴,将颔骨咬得很紧。 不可以妥协,不可以妥协……苏绍,别忘了你为什么要来。 他大声答道:“是!少将军!” 众人本来就一头雾水——这兄弟俩又是唱哪一出? 他擦着苏绎的身子过去,将剑握起,混着的沙粒从他的手中流出。 身后一声细细的剑风,苏绍慌忙抽身举剑堪堪接下这一剑苏绎的试探。 他们脸的距离不超过一尺。 苏绎的眼睛是深深的漩涡。一旦沉入,你将和它融为一体,接受他的认为。苏绍慌忙避开视线。他渐渐冷静,才觉得后背发冷。 ……这不是苏绍想要的,挑战他的权威,在众人面前让他出丑。我只是…… 苏绎收剑,“不要这么叫我。”他语气重归平淡,仿佛要说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我的将士,不会抛下他的剑。” |
接下来,是一场正式的交锋。没等苏绍对苏绎的话做出反应,一剑已刺风而来,不取要害,却也毫不留情。 整个过程,局外人也看得清清楚楚,是一场赤裸裸单方面的压制和被压制。每接一剑,苏绍的力道都被狠狠卸去一分;没接到的,就堪堪擦着他的衣衫而过——如果苏绎面对的是他的敌人,这样的每一次,都是致命的机会。 苏绍本就不多的信心随着体力的流失而流失,只在这场交锋中越来越感到浓重的绝望。这就是……苏绎?什么时候,他强大到离自己这么的遥远。 此刻,双手将剑横握,抵抗苏绎劈下来的剑。他已单膝跪地,越来越重的力道使他双臂颤抖,膝盖被沙粒狠狠的碾压。 两人之间的空气被两把剑割出一个十字。苏绍把注意力集中在对抗的剑上,却偶然越过剑碰触到苏绎的眼神。 他没来得及收回的坚决,自责和心疼,都落在苏绍的眼底。和他对抗的那把剑,一同打败了他。 感到苏绍力道撤去,他迅速收了剑。苏绍向前仰去,沙子有些烫他的脸。这样也好,如果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烫他的脸,他可以把这份软弱推给不能回嘴的沙子。 “阿绍。想一想。”苏绎叹气,“愿意了,就来客栈找我,离驿站很近——或者,直接回去罢。” 苏绍的眼泪真的不争气的流下来。他仍将头抵着沙子,拳头狠狠的捶下,却没有相对应他愤怒的声响。“……我就这么没用。” “阿绍。”苏绎苦涩的勾起一个笑。“……天黑之前来找我罢,很多话和你说。”现在,冷静的想一想罢,或者……释放一下。 在人们都看不到的地方,他以狼狈的姿势,紧闭眼睛,牙齿狠狠咬着嘴唇。 直到众人包括苏绎都离开,他仍保持那个被打败的姿势。 北方的天黑得很快。沙子也凉的很快,风吹得很快。渐冷的天气真的让苏绍冷静下来。 不过想告诉我:小样,你还很弱,还不够资格跟着我,为我效力。 至于让我这么狼狈嘛。 至于一来就这样嘛。 你不是最会笑么,这么久不见了,怎么变得这么扭捏…… 你还不是自作主张的不尊圣旨,我只是不听你的话罢了,比起你自己来说,罪过轻多了…… 哼,不过告诉我来了也什么做不了,就是个累赘嘛。你直接说啊,虽然我也不会听。 娘亲,为什么我是这个变态的弟弟不是哥哥?真想看他哭着求我保护他的样子。 怎么办,又被自己逗乐了。 直接回去?太天真了。说得好像去找了你我就会心甘情愿回去似的。 你不和我说清楚,就算你和我说清楚了,也别想赶我走。 就允许你担心老子,老子偶尔担心一下你不可以么? 嘿,我警告你,最好喂饱我的肚子再……对,别藏了你一定带了什么工具来问候我可怜的后面——否则晕给你看。 …… 如果这些腹诽让苏绎听到,一定会笑着摇头:安慰自己的弟弟很会自我治愈,也苦恼在和弟弟相处的道路上,任重而道太远啊。 ps:还拍不上啊摔! |
月色初现的时候,苏绎在门外听到脚步声。有些踌躇和不安,还有粗重的喘气声。 他微笑,有些犹疑的心安下来。没有让苏绍纠结很久,过去开了门。 苏绍倔强的看着他,一副“如果你还敢那样对我立马走人”的威胁表情。 苏绍抬着下巴,“我要洗澡。”从脸到脚,他满身是土。 “水已烧好。” 两人对视着,苏绎的眼底是熟悉的温和,苏绍也渐渐放下,有些撅着的嘴角也慢慢放松。 终于,两人相视一笑。 怎么说的来着?一笑泯恩仇。何况兄弟间哪有什么真正的仇。 桌上摆的饭已凉,苏绎叫人拿去再热一会儿端上,并将浴桶里注满水,准备好毛巾和换洗的衣服。 苏绍解自己的衣带,一边说:“看不出来啊,挺贤惠的。” 苏绎无视他的调侃,“小时候,不都是我来帮你。”苏绍小时候极不喜欢洗澡,每次倒好水在桶里,他都不肯进去;被按着进去,就会大喊大叫着:“你要淹死我!淹死我啦!”声色之凄厉,真如挣扎在生死边缘。而那小小的木桶里根本不过他脖子的水,竟然也能让他被呛得脸色如猪肝。 家人试了很多次,苏二少爷倔强的本性大爆发,就算拿板子威胁也不肯和木桶和睦相处,每到要洗澡就满院子乱跑不让人抓到。自然也不可能真因为这事就对苏绍板子加身,却实在十分令人头疼。 后来,每当要洗澡,苏绎就总是在旁。他仍让人烧一桶水来,又拿一个空桶,让苏绍站在空桶里,把水舀起,缓缓浇在他身上头发上,用澡豆擦,用毛巾拭。每次都要折腾好久,但终是解决一大难题。 再后来,要么是苏绍良心发现不能总是这么麻烦他从不抱怨耐心十足的哥哥,要么是到了一定年龄羞耻心猛涨,渐渐也能接受自己泡在一桶水里了。 此时苏绍回想起来,勉强憋回去脸上就要涨起的红,厚脸皮道:“现在也帮我啊!” 苏绎笑:“到不害羞了。” 没办法,他脸还是红了,“就没害羞过。” 衣服解开,正要进桶里,无意瞥见桌子上摆着某物,苏绍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整个气氛都被毁了! 那赫然就是一块板子!一副新刨好的样子!他脑袋里立刻充斥满这半个月苏绎都拿着一块木头在那里刨刨刨的场景……啊啊啊啊啊,太邪恶太邪恶!虽然他能预料到苏绎这种人怎么会轻易给人好果子吃,但麻烦您能先藏一下不要这么急于显露您大灰狼的本性啊! 苏绍哀哀叫道:“哥!” 苏绎顺着他目光自然知晓他看到了什么,只是笑着应了声。只有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乖乖称呼他。 苏绍依旧哀哀:“您不觉得把‘那个东西’摆在那里,现在让我洗澡,就有种‘洗洗干净好宰杀’的感觉吗?” “并不全是。”苏绎沉吟一下,补充道:“饭还在热,宰杀之前,还是要先吃饱。” 这样的话,烦请不要这么认真的说出来好吗?!苏绍“呜”的怪叫一声,扑通一声把自己扔进了水里。 衣服都脱了,所有的一切,都为时太晚啊。只求自己的水花溅得大一些,报复一下某个黑肺黑肠黑心的人! |
水温恰到好处,刚进去的时候有些烫不适应,不一会儿就十分舒适,这几日的疲惫一下子涌上来,苏绍几乎就要在扬起的雾气中睡着了。 苏绎解开他的长发,混了不少沙子在里面。他舀起些许水,顺着头顶慢慢浇下,一如小时候长做的。苏绍舒服的叹了口气,更是昏昏欲睡。 苏绎笑道:“睡着了滑进水里,我可不救你。” “哦。”苏绍漫不经心的答。我才不信呢。实在好困啊…… “到时候,直接一板敲下来,自是十分清醒。” “喂、喂喂!”苏绍甩甩头,一头湿发上的水随意乱撒。“有没有人性啊!”嘴里满是怒意,倒是清醒了很多。 苏绎笑而不答。继续帮他沐洗头发。和小时候的小黄毛不同,长大后的苏绍头发又硬又黑又长,只是很不听话的纠结在一起,想必是不怎么梳理的缘故。 “喂。” “叫我哥哥。”苏绎手上不停,补充道:“晚上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谈。” 不过是提醒他他的生杀大权现在还不由自己掌握嘛!阴险!阴险! 就会威胁他。苏绍撇撇嘴,“好吧,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的?我来得这么快,简叔就算送信来也决计不会赶在我之前啊?你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苏绎道:“倒是问你,你如何知道行程改变。” “……不能说。” 苏绎郑重道:“阿绍。就因为这个,我也决不会让你留下。” 【第十五章 完】 PS:强迫症现在一章不到四千字很不开心,所以再更了点。 不把这段交代清楚,就拍不了苏绍,拍不到苏绍,苏阿绪和安小或就出不来!大家不想他俩我好想,为了再一次拍苏绍写了将近一万字占当下全文的四分之一,也是醉得蛮拼的 |
第十六章 教训 苏绍在水里挣动,“凭什么!” “不要动。”苏绎拿起澡豆在苏绍头发上抹,平静道:“便说与你听。 “我是你的兄长。未来不敢妄下断言,当下却还用不到弟弟来保护。……我的弟弟长大,不是用来挡刀剑的。 “二来,识人不明。我改变行程的消息,是小杨告诉你的。嘘,不必惊讶。我知你心中不存歹意,却难保他人待你真心。你可想过,连对当今皇帝都不可泄露的事,为什么要告知与你?” 苏绍怔忪:“为什么?” 苏绎摇头:“当下仍说不清楚。……小杨是先生的人。先生的心思,又怎轻易揣测得到?” 苏绍心下惊讶难过,自己信任之人竟另有他意,而束白是苏绎的先生,还会派人,监视他? 他更不能不问:“哥,你来龙虎关到底做什么?” “凭什么、为什么,做什么……”苏绎笑,“如何这么多问题。”苏绎正色,“如今你也当知道,你留下非但无所裨益,可能还遂了先生的愿。我已准备好车马,明日你便回去。” “我不……” “不要说不。”苏绎道:“将征战在外,必留其亲于京内,以防叛乱。皇帝定然监视苏家。如今你擅自离京,已铸成大错,只望……如今不做他想,明日你定要启程。” “哥。”苏绍现在很平静,很平静的问:“我为什么都要听你的?你可能认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至少是最恰当的。但有没有把‘人情’考虑进去?” 苏绎不为所动,“自不是都要听我的。只是有时候,会变成‘不得不’听我的。” 苏绍疲惫道:“哥!” “今日倒是称呼我的次数多。”苏绎笑着打断,拍拍他的肩膀,“出来吧,饭也该热好了。” 无数思潮在他内心翻滚,有一种要反抗一切的冲动。他弄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了,苏绎,束白,皇帝,还有龙虎关和大漠,已经这么乱了,多他一个有什么关系? 他站起身,懒洋洋的跨出木桶,站在一个宽大的草席子上。苏绎舀来干净的热水又给他冲洗一下,就把毛巾,衣物递给他。 换洗衣服是苏绎自己的,穿在苏绍身上也很合身,虽然现有疲态,但仍不掩他的英姿勃发,苏绎一时有些恍然。 饭菜都是精心准备过的。十分清淡可口不易积食,很快就能消化,很利于一会儿……做些运动。 苏绍收拾好,看着桌上的汤汤水水青菜黄瓜,苦脸,“哥,真是为难你了。大漠牛羊繁多而蔬菜瓜果罕有,为了‘教育’我,您真是煞费苦心!”不过是怕一会儿挨打吃太多会肚子疼!娘啊,老子宁愿肚子疼! 苏绎摇摇头纠正:“是‘教训’。” 看吧看吧,这就是他无趣的大哥。 |
一顿饭吃得忐忑极了。无论什么时候,对于“即将要挨打一顿惨烈的打”这种事情的到来,接受起来十分的困难。当然,他可爱可敬可歌可泣的大哥,总是十分的平静,几乎本能的忽视他在那里不停叹气的二弟,根本吃不出什么味道。 苏绎简单吃过后,道:“吃不下也不要勉强。晚上也准备了夜宵。” 苏绍扯出一个微笑,“不勉强、不勉强!”开什么玩笑,现在不吃不就等于要开打了么?我苏绍看起来那么傻啊。 “逃不过的。”苏绎自然明白他的小心思,当下点破。他起身收拾了自己的碗筷,便去书桌旁整理物件。 在苏绍看来,不过是给他腾出一个刑场。 苏绍慢腾腾的往嘴里扒饭,眼神不自觉的往苏绎那里瞟:书桌已经收拾好了,绝对够自己趴下,还为扑腾留下一些空间。 他的手里拿着,嗯,戒尺,看起来大概一指厚,两指宽,砸在皮肉里的感觉……停停停停! 苏绍自暴自弃的把碗筷抛在一边,屏了一口气,往这边走来。 “等等。”苏绎摇头,“叫人来收拾一下罢。你休息一下。”他看看桌上的饭菜,和摆在一旁的木桶。 苏绍苦脸,小声抱怨:“我还想早点超生呢!”让我早点死吧。 苏绎皱眉,“不许胡说。” 苏绍吐吐舌头,有什么错啊。 月色更深的时候,苏家长兄终于发令了,“过来吧。”苏绍不可察觉的身子一抖,紧张地看着他。 “阿绍,你也可谓‘身经百战’,不必如此忐忑。”苏绎笑着摇头。 “一点也不好笑。”苏绍的腿抬不起来。 “好。”苏绎点头,“过来。” 大概因为苏绎常笑吧,温润的样子让人觉得亲近。一旦敛去笑意,便很轻松的营造压迫感。 你看,腿不听苏绍自己的话,倒是听苏绎那只臭狐狸的话了。 苏绍心中还是委屈的,可他早不是一委屈就哭鼻子的年龄。明明他有那么多话要说,明明最任性的是苏绎不是他,为什么人在跟前了就半句说不出,说出了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苏绎! 月光和烛光交融,映在他长兄的脸上。为什么,不能让我分担一些,不只是我,阿妹和阿绪,一点也好。为什么不吝啬你的好心情,却将所有痛苦的表情藏得好好的,不了解你的人,该多么愚蠢的羡慕你。 刚穿好的裤子,苏绍又要将它解开。十多年来学这么一个规矩,早该学会了。 解着衣带,不去迎头顶的目光。解好,自暴自弃把自己摔在宽大的书案上。苏绎不赞同的皱皱眉。 他将双臂交叠在书案上,把脸埋在臂弯里,这样一会儿忍不住呻吟出来,声音才不会太大。 虽然裤子被他解开,长长的衣襟还遮盖着。苏绎将它撩起些,阿绍不自然的动了动。 |
“阿绍。” 待会儿一定要忍住,挨打已经够难看了,不能再鬼哭狼嚎的。要嚎也得等会儿,实在忍不住了的时候。 “阿绍。” “啊,啊?”苏绍才听到苏绎在叫他,回头看过去。 苏绎按按他的腰,安慰的一笑,“放松些。” 果然,苏绍整个人都紧绷绷的,贴在书案上,一看就硌着疼。 “哦。”苏绍脸烫烫的,正要转头趴好。 措不及防,第一下兜着冷风就落了下来,如同一盏热油泼了上去,苏绍整个背猛地向上弓,一声痛呼冲口而出。 仍是他有所准备,这一下也太出乎意料,眼泪几乎都被逼出来。 没有声色俱厉,语气却是冰冷厚重的,苏绎落了这一下后,说了两个字:“慎信。” “好……!呜!”苏绍突然很珍惜两人谈话的时间了,他急切的想说些什么,随便什么,让他停一下分散一下注意,可接着一尺,简直就要砸掉他所有准备好的忍耐,仍旧痛呼。 这只是两下。 天哪怎么只有两下?! “哥!呜!” 第三尺落下。此时已不只像泼了油,更像火舌舔舐,干裂而难以表述的灼热,仿佛皮肤下藏着一条邪恶的喷火小龙。 “慎行。”仍旧两个字。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利,连着落了两下。 “呃……呜!”苏绍已回答不了了,他全部的神经都被身后牵动折磨着。头紧紧抵着手臂,脖颈和后背向后用力僵直着,手指紧紧掐住另一只胳膊的臂弯。 苏绎不再说,他用戒尺的冰冷不留情面告诉弟弟,这场责备,是教和训。 不是情绪的宣泄。刚见面时那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是。 不是交流的平等畅言。这里就是不平等,他落下的戒尺,无论轻重,他的弟弟只能受着。 他能感到,按着苏绍腰的手清楚体会他的挣动颤抖。苏绍的喘息呼声,也一声痛苦过一声。 “啊……呜!” 一板一板落得干脆而坚决。苏绍已不知挨了多少,衣衫快让汗水湿透,双腿在突突的打颤,膝弯也受不住力,一会儿就会突然弯一下。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双臂上,徒然的辛苦着。 “啪。”“啪。”“啪。”“啪。”…… 苏绍的臀上已一片火红。从腰臀相接到臀腿相接的地方,都是均匀的红色。 每挨一下,身体就会狠狠抖动一次,仿佛就能躲过那本就无处躲藏的痛苦。倒是呼痛的声音弱了很多,因为…… 因为苏绍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了。但至少不能哭出声来。他咬住自己的嘴唇,疼得受不住,就又一口咬住手臂,衣衫上苏绎惯有的清淡味道还有残存。 身后的戒尺停了,直到苏绎开口,苏绍才渐渐从疼痛的余韵中回过味来。他仍把头埋在臂弯里,小声的抽气。他的小脾气有点上来,因为他觉得这场责难就要结束了——一般这个时候,不就是他来生气,苏绎来哄? “很委屈?”苏绎的口气和问话却不如他想。不冷,不热。 苏绍不想回答。 一尺侧着抽在苏绍的侧腰,那里根本没有挨过,一道红痕立刻浮现,苏绍猛地跳了一下。 ps:阿绍很可怜吧,快来安慰他。 |
“你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记更加尖锐的戒尺,精准抽在同一位置。只这么两下,侧腰那一道就由红入紫,皮肤很快肿胀,血液几乎就要冲破脆弱的表皮喷涌而出。 一切都到了边缘临界。 苏绍被那两记打得说不出话了。有太长太深的痛苦要回味,但更长更深的是无处宣泄的羞涩委屈和其他道不明的感情。他忍不住跳脚,可身后还有只不冷不热不宽厚不单薄的手按着,压制他无意或有意的反抗。他更加大声的抽气。 “把剩下的眼泪收起来。”苏绎道。 苏绍只是抽气。肩膀一耸一耸,丝毫不把苏绎的话往耳朵里听。 “阿绍。”苏绎叹气,“平心而论,这不是你挨过的最重的一次。但我不介意把它变成。” 他愤怒,语音埋在双臂之间,嗡嗡的,“你威胁我!” 又一记戒尺,这次打在臀峰,明显不同于其它部分,绯红的一条横贯之上。 苏绍痛苦的呜咽,额头撞在书案上。 有些事情,苏绎不会言说。比如今日苏绎并未准备一场多么严苛的惩戒。可能是阿绍过于疲累,加上刚沐浴过,皮肤敏感,心中也从未真正服气过,就变得十分难熬。如果看去,除了刚才那一记,臀上再无青紫绯红之处,均是皮下肉外。 “不是威胁。”苏绎摇头,“收起眼泪。你知道我做得到。” 不用回答,下一记又敲上来,还是臀峰。“不要用额头撞书案。” 什么都管什么都管!苏绎你不怕变成一个老妈子吗!啊、要死了…… 只又三记,就给苏绍重新加温。他奋力忍住眼泪,老子不是要哭的好么,是被逼的被风吹的。 三记过后,苏绎停下。 苏绍不知哪根筋又别住了,抬头问道:“你又要说什么?” 烛光晃动。苏绎按着他腰的手松开。他环着手臂,戒尺在右手握紧,低垂着眼帘,目光似乎落在苏绍的埋了一大半的脸上。 烛光依旧晃动,用温热的橙黄描摹这不平静的沉默。 “喂……”苏绍有些不安了。 “是大哥的错。”苏绍从那身后的声音拼命却不情愿的分辨出一种疲惫。 苏绎低垂着眼帘,不知把目光落在何处。 “哥!”苏绍急了。“是我错了!” “错在哪里。”苏绎平静的问,“一场责打伤身,你只把它看成一种形式,是对大哥的成全。过后,该怎么想该怎么做依旧固我。你错在哪里?” “我……” “大哥选错了方式。”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倒不如那短短的沉默镇得住你。” “哥!”苏绍慌忙站起来,牵动后面的伤也似无感觉,几下胡乱把裤子提起,胡乱抹了几把眼睛,“我真的错了!” 苏绎却真不再说话。他依旧低垂着眼帘不知看向哪里,至少不再苏绍身上。 苏绍感觉他单独的,冷冷的。烛光是温暖的,照在他身上,却好像与他全无关系。即使身边是炽烈的火。 此时他才体会,一顿戒尺难耐,比不上冷言冷语;冷言冷语难耐,比不上不言不语。 此时,突然门外有仓促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拍响。苏绍好感谢这份打断。 “少将军!呃、不少爷!小杨、小杨逃走了!”正是那士兵。 苏绎回身,几步到门前,拉开门,士兵手里拿着一个纸条。 上面写着:留。待苏绪。 【第十六章 完】 |
第十七章 路途 苏绍与苏绎相见、小杨逃跑的十天前,安或和苏绪到达一个大梁北方的城镇。 “这么多天了,没怎么见你休息,会累垮的。”苏绪凭借以前翻墙留下的一些经验,爬上客栈的屋顶,手里包着两个大大的馒头。 自从那日安或在苏绪面前露脸,安或从不在人前出现,也就只有苏绪一人的时候会出现一下,还一副很有忌惮的样子。 于是苏绪就自己主动去找他。这几天相处,发现他很喜欢呆在高的地方,树上,凉亭顶上,屋檐上。 “我带了馒头来。”苏绪对着夜空挥挥手中的馒头。 果然,身后某处传来安或的声音,接着他坐在苏绪的旁边,撩开被压住的长发,“你不生我的气了?” 苏绪摇摇头,“生的。” 安或挑眉,“那你来做什么?” “我生气,也不能让你饿肚子。” “哼,迂腐。”安或不客气的把两个馒头都抢过来,说话间已有一个馒头到嘴间了。“看你是书读坏脑子了。” “我不爱读书的。”苏绪摇头,“但偷窃就是错误的,和迂腐不迂腐无关的。” “那我问你,”安或把一口馒头咽下去,“不偷不抢没有钱财,住哪里吃什么,做不做马车?你又不会骑马,又不叫我背。” 这几日,两人身上都无钱物,安或很自然的就“顺”了一些来,一开始苏绪未曾注意,这天留意了,就是不肯用那些钱。那两个馒头,也是给小摊洗碗,赚来了两个。 “问题是,”苏绪看他,“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走?” 安或不理他,狠狠咬一口馒头。 苏绪轻轻说:“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做这么大的错事也要去找到长兄,长兄并不会高兴的。如果是二哥偷东西的话,长兄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的沉下脸来。”接着,二哥就要过几天瘸腿的生活。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偷窃就一定是错事?我偷得到,是我的本事;偷不到捉住被打个半死,是我倒霉。这本是公平的,是明着的。其他的看不到的‘偷窃’,或明目张胆的掠夺,就能被接受?” “……你说的话我有些不明白。看不到的‘偷窃’,明目张胆的掠夺,指什么?” 安或恨恨道:“算了!”咬着自己的馒头。 ps:呜呜,有些神志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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